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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罩我去宅斗-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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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那就等她回来为止。”方其瑞面色冷峻:“那你在这里干什么呢?还不回院子里去,晚饭都没吃……”
  “老二,你这就有失偏颇了罢。”陈氏瞧他们夫妻一唱一和,冷笑道:“你媳妇纵容丫鬟欺负客人,现在丫鬟没拿住,她自己还想回去?”
  “夫人放心,那丫头一回来,我立刻命人送过来,绝不二话,任凭夫人处置!”方其瑞客气有礼,说话却掷地有声:“至于她,我带回去严加管教便是,就不给夫人添麻烦了。”
  “老二,你浑归浑,说话却是算数的,那此事就先这么办,我也乏了,你们都退下吧。”陈氏摆手示意。
  何家贤跟着方其瑞走出鹤寿堂,就迫不及待的挽住他的胳膊:“来说说你的法子,我也学学!”
  “学什么?”
  “雪梨啊,你打算怎么对付夫人?”
  “对付?”方其瑞很是吃惊:“为什么要对付?”
  “难道你真的要把雪梨交出去给夫人处置?”何家贤此刻大惊失色。
  “难道不应该?”
  “不行!”何家贤失控的大叫,被方其瑞捂住嘴巴往边上一扯:“回去说。”
  何家贤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抿着嘴,低着头走在方其瑞身后,刹那间心思千回百转,力保雪梨的论据想了千万条,回到屋里,却被方其瑞一句话说的无言以对:“她以下犯上,恶奴欺主,乱了方家的规矩,怎么不该受罚?”
  ……何家贤知道这是正理,可自小接受“人人平等”的教育,她始终无法觉得雪梨,吉祥等人低她一等。她可以训斥雪梨,雪梨也可以训斥她!
  只是,方其瑞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心里面自然是封建等级森严的,更何况他还是当权者。
  “当时我为难,因此她就替我出手了,你那妹妹的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咄咄逼人……”何家贤心有戚戚。
  “如此,就是你教唆的了?”方其瑞挑挑眉:“那方才夫人问你时,你为何又一口咬定跟你没关系?”
  ……逻辑如此严谨,何家贤无法狡辩,只能把当时的场景再现一次,让方其瑞自己去评判。
  “如此说来,还是她自作主张,胆大妄为。”方其瑞瞧着何家贤,第一次眼里带着凌厉的审问:“她人呢?”
  “……你能不能想想办法……”何家贤不说,只哀求。她知道她不占理了。偌大的方府,若是连方其瑞都无法理解她支持她,那就再没有任何可能性。
  “不说算了。”方其瑞对着院子叫人:“把和气给我叫过来。”又对着在院子里观望的吉祥:“看好二奶奶,这几天就别让她出门了。”
  吉祥吓了一跳,这是要软禁二奶奶吗?犹豫道:“二奶奶没有错……”
  “既然分不清是非,你也与她一同进来吧。”方其瑞起身往外走:“这几日我住书房。她若是想明白了,就到书房来找我。”
  何家贤在屋里没有说话,方其瑞铿锵有力的,踩着冰渣子的“咯吱咯吱”的步伐声,像是踏在她的心里,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站在这个古代社会的土地上,他是对的,但是,他也背弃了她!
  何家贤知道方其瑞说的话有道理。张玉环受了那样的屈辱,势必不会善罢甘休。方玉烟他们现在得罪不起,也没办法再找她,只能把气出在过错分明的雪梨身上。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何家贤才不愿意把雪梨交出去。
  若是没有方玉烟前面下狠手,雪梨就算打了张玉环,不顾也就是被打棍子,或者撵出去的事。
  可如今很明显,张玉环只怕早就把方玉烟的那一份儿也算在雪梨头上,好的话不知道卖到哪里去,不好的话,估计小命难保。
  如今他们的想法都很清楚——把雪梨交出去,就解决了所有问题。
  可是交出去,就是叫雪梨去死!
  “你说我该怎么办……”何家贤对着吉祥喃喃自语,眼泪扑簌簌流下来:“我本以为二爷会想办法保住她的,看在我的面上,看在和气的面上……”
  “雪梨的确是激进了些。”吉祥眼底也有些湿润,何家贤想的那些,她再清楚不过,不交出去不占理,交出去的话,雪梨只怕死路一条。
  即便是她想尽办法,让陈氏可以轻罚。可是张玉环若是不愿意善罢甘休,那大陈氏再过来兴师问罪,陈氏也一样不会卖她任何情面。
  为今之计,方其瑞是指望不上,只能想办法在和气把雪梨找回来之前,让张玉环放弃追究此事。
  谈何容易?真的容忍她给方其瑞做妾?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何家贤欲哭无泪。
  她知道一切的根源是什么?从方玉烟怀着身孕,踏入方府的第一步开始,她就已经看明白。
  而一切的一切,都是因这而起,因这而落。
  那就是底气,绝对的底气!
  试问若是今日打张玉环的是王府的侍女柳青,她张玉环敢放一个屁?敢说一句追究的话?陈氏敢咄咄逼人紧追不舍?只怕讨好都来不及。
  若是那厚颜无耻之辈,说不定还会摸着脸叫一声:“打得好!”
  她在方家被轻视,被冷落,被驱逐,被拿捏,岂不都是因为家中无权无势,没有丝毫底气?
  要么有权,要么有钱……何家贤发觉自己一样都没有。
  哦,有的。
  电光火石之间,她脑海里突然灵光一现,去抽屉里拿出方玉烟送她的小金盒子,之前拿去给方玉静被拒绝,吉祥又拿回来了,对吉祥道:“快……你跑一趟!”
  吉祥疑惑而犹豫:“二爷说不许咱们出去……”
  “她可没说不让人进来。”何家贤打开小金盒,抚摸着里面一整套的绿宝石首饰,做工精美,价值不菲:“去请四小姐来一趟。”
  她若是没记错,方其瑞被张玉环设计陷害的那一日,是方玉露过来请方其瑞的。回来后方其瑞说,方玉露过去,是想请他帮忙存私房钱。
  一个爱存私房钱的姑娘,想必对银子应该不会太清高,况且她所求不多,不过是留雪梨一条命而已。
  吉祥眼前也是一亮:“夫人素来听四小姐的话……”
  两个人像是都找到了突破口,高兴的拉手相庆。
  吉祥整理了衣衫,这才信步出门去,力图让自己看起来更诚恳一些。
  方玉露与何家贤算起来无冤无仇,倒是肯过来,笑着道:“二嫂今日好威风啊。”
  何家贤谦虚的笑笑,不说多余的话,只将金盒子推过去,当着方玉露的面打开:“不知道四妹妹可还喜欢?”
  方玉露眼前一亮,面上就忍不住的钦羡之色:“三姐果然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出手好阔绰。”之前在张玉环面前,何家贤是把金盒子还给过方玉烟的,只是方玉烟没要,方玉露因此认识。
  “二嫂可是为了那丫鬟的事情?依我看,二嫂别白费力气了,表姐不会善罢甘休的,她一肚子气没处撒……”方玉露摆摆手。
  “妹妹聪慧,自然会有办法。我求的不多,只保她一条命即可。”何家贤也笑笑:“母亲还是听得进妹妹说话的。”
  “二嫂实在是太善良了。哎。”方玉露盯着那一副首饰,吞了一下口水:“若只求保命的话,我尽力而为,到底是咱们方家的丫头,可不能让张家的人定夺她的生死。”
  两个人客气一番,方玉露便光明正大的收了那金盒子,笑着行礼:“二嫂等我的消息罢。”
  关了屋门,何家贤浑身疲软的瘫在矮榻上,却又立时直起身子,双手合十祈祷,吉祥也忙跟着学样。
  如此辗转难熬,到了半夜,外面有人敲门,吉祥忙起身去开,却是红果,急吼吼的道:“雪梨回来了,被二爷径直送到夫人那里去,挨了十五个板子,抬回来了。”
  何家贤在床上本就没睡着,此刻听得一惊,急忙披上衣服起身:“去请大夫,我去瞧瞧……”
  红果忙道:“二奶奶别慌,二爷命人叫了一个女大夫,已经在屋里给瞧病了……”

  ☆、144、方玉珠选婿

  何家贤这才松了一口气,整理衣衫,起身去院子后面的耳房。
  雪梨奄奄一息,神志不清,屁股和大腿上血迹斑斑,早已经和打得尽烂的衣衫粘在一起,大夫正给她剪开。
  待上了药粉,又给雪梨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大夫开了药方,已经是凌晨时分,大夫道:“虽然打得重,伤口深,却没有伤及筋骨,还在皮肉上面。只是要好好休养……”
  何家贤付了诊金,好生送走大夫,见雪梨还是昏迷不醒,吩咐梦梨好生照料,她回屋里去。
  方其瑞并没有回来。
  连续五日。
  “四小姐收了东西就去鹤寿堂,不高兴的说表小姐坑过她,给了她银子又要回去……还说姨太太背地里说夫人的坏话。又跟夫人撒娇,说凭什么张家的人在方家耀武耀威。方家的丫鬟也是方家的人,张家的主子那就回张家当主子去……埋怨了好一会儿,表小姐吃了晚饭再来请安时,夫人就变了脸色了,对她没有之前那么好。”吉祥回禀着从腊梅那里听来的过程,一五一十的告诉何家贤。
  何家贤听着暗道方玉露真是有办法,又讲情又讲理的。讲情就说张玉环跟她感情并不好,大陈氏跟陈氏感情也不是那么好;讲理就是这里是方家,张玉环再怎么牛逼也不该在方家牛……
  “说着说着二爷就带了雪梨来了,雪梨承认打了表小姐……夫人就说要按照家规处置,表小姐在一旁哭诉,说一定要严惩不贷。夫人下令说打五十个板子……”吉祥说着都有些后怕:“二奶奶怕是没见过方家的规矩。您只想想,十五个板子雪梨就已经奄奄一息,五十个板子,就算保得住命,那也是废人一个了。”
  何家贤愈发觉得陈氏狠戾。雪梨再不好,也是她一手调教出来后,安插在方其瑞身边的,如今为了几个耳光,竟然下这么狠的手。
  有可能,她也如同方其瑞一般,犯忤逆犯上者,均用重刑,以保护封建统治阶级的绝对权威。想到当初的纹桃,再看看如今的雪梨,古人就是古人,脱离不了阶级观念!
  “四小姐就说大过年的,闹出人命不好。夫人听了,就说叫几个婆子掂量些,打三十下算了,别沾了血光给府上带来晦气。表小姐却不干了,对着雪梨大声呵斥说‘给我朝死里打’,才三十个板子太便宜她了……”吉祥越说越怅然:“她心也毒!几个耳光就要换一条命。”
  “后来二爷就说,人他是带来了,为的就是方家的规矩。下人做错了事,不罚不成;但是公报私仇,狭私报复也不成!让夫人斟酌着量刑。平时家里小事是夫人做主没错,可家里的大事,尤其是这种人命关天的大事,闹出去了,就不是夫人能做主的事情了。”吉祥惟妙惟肖的学着方其瑞说这话时狠绝的神态。
  “夫人一听,知道若是真的打废了雪梨,只怕闹起来不好看。还在犹豫,四小姐又说,老爷这几日正为春季缺粮,铺子里没有存粮发愁呢,怕到时候燕州城百姓没饭吃,好几日都是着急上火的,若是此刻火上添油……夫人听了就说既然是为了家宅和睦,又是大过年的,算是给雪梨发一个红包,打十五板子,伤好了,到杂物房去干活。”吉祥说着,有些忧愁。
  这样的处置还算合适。何家贤虽然觉得有些重,可是立场不同,她能理解。若是同学之间,你打我打你实乃平常事,两三个耳光,还她两三个耳光就是了。可是这里是古代,雪梨的出手,是以下犯上,那罪责起码要翻上十倍。
  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何家贤总算松了一口气,此刻想起方其瑞,心里有些愧疚。
  若是方其瑞一开始说,把雪梨交出去,能保她不死,她根本就不会跟他置气,弄到现在这样难收拾的地步。
  可若是叫她此刻去求饶认错,她也做不到。
  若不是她求了方玉露中间说情,只怕也没有这么好的结果。方其瑞一开始表露出来的那种“把雪梨交出去此事就了了”的冷漠态度,让她心寒。人说爱屋及乌,她与雪梨,吉祥二人情同姐妹,方其瑞却不问情由,开口就逼迫她舍弃姐妹。他二人之间阶级立场的鸿沟,现在才开始显现而已。
  若是日后吉祥犯了错,他就舍弃吉祥;和气犯了错,他会舍弃和气;自己犯了错,他也会舍弃自己……
  何家贤缩在屋里,除了去看雪梨的伤情,就是看书打发时间,日子一日一日的熬,掰着指头一日一日的数。
  方其瑞却杳无音讯。若是以往,还有雪梨时不时跟和气见面,带点儿方其瑞的消息回来:“今日二爷中午吃的酒酿圆子,还没到下午就饿了……”“二爷选了一只金钗,只怕是要送给二奶奶的……”
  现在雪梨病着,吉祥也不许出门,何家贤便一丁点儿音讯也无。
  方其瑞说的是软禁她,实则并没有派人看着。汀兰院还是那些人,有条不紊的做着自己的事情。不过是自己将自己捆住了手脚,束缚在了院子里而已,为的就是赌那一口气。
  她很想某一天方其瑞突然走进来,笑着像往常一样搂着她:“在干什么?”
  可惜很多天午夜梦回,都是一个人孤零零在床上,心烦意乱,辗转难眠。
  过完正月十五,过年的热闹渐渐散去,来往的亲眷也都少了,方府又像往常一样关起门来过日子。
  倒是方玉珠来了,笑着道:“你为啥对冯公子有意见?”原是她派人查探过,冯公子家在燕州城的口碑并不差,提起来都是“经商有道,价格公允”,冯公子本人虽然不是特别出众,但也是有口皆碑。
  方玉珠其实不太喜欢生意人,但是二老爷小时候生活优渥,后来为官后,因为清廉正直很受上峰赞许,外放至西北那种蛮夷荒凉之地,又因为大手大脚惯了俸禄又少,生活一度困窘,全靠大哥接济才渡过难关,感触颇深,觉得男孩子可以走仕途,磨练磨练;女孩子家,还是找个有钱人家,吃饱穿暖更舒服,因此与二夫人倒是不谋而合,一心想把她嫁到生意人家,留在燕州城。
  何家贤听到这个结论,倒是有些疑惑不解。冯一飞的人品,从他在人家新婚之夜的轻浮浪荡之语中,就可以感知一二,怎么会毫无破绽,反而还是一致好评?
  瞧着方玉珠一脸憧憬的模样,何家贤劝道:“还是再细细打听下,毕竟他们这两年才到燕州城,底细都摸不清楚……”
  方玉珠笑着道:“是不是二哥跟他有什么过节?所以你总是说他坏话?”
  何家贤自然不会把那种被调戏的事情跟她说,却从方玉珠口中得知,冯公子变着法儿送了她不少稀罕东西,件件都是宝贝,哄得方玉珠心花怒放。
  何家贤愈发好奇,送的都是什么?按照方玉珠为人处世的聪慧劲儿,不该被这种表面现场所蒙蔽才对。
  “他给老爷写过信,老爷很看好他,说他有文采,日后定成大器,又肯对我们小姐用心,二奶奶您还是别担心了。”跟着方玉珠的丫鬟宝儿笑着劝道。她见何家贤和方玉珠为了冯公子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一向感情好的都快吵起来了,急忙打圆场。
  “老爷对夫人就是如此,凡是想着,处处谦让,所以琴瑟和谐。小姐自然就动心了。”宝儿跟着方玉珠耳濡目染,也很聪明,直接示意何家贤“杞人忧天。”
  何家贤这才顿悟,方玉珠为人处世很是精明,可是在于两性关系上,却非常懵懂,简直就是有些迟钝。
  再想到方玉婷,方玉烟为了一桩连男人品行都摸不清楚的婚事,闹得一出接一出的,她这才明白过来。
  古代女子婚姻大事向来轮不到自己做主。方玉珠能躲在屏风后面看,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独特的殊荣。家世、能力、长相等排在前面,人品排在后面。
  所以方玉婷和方玉烟只听说要嫁入侯府,便撕破脸争抢。
  后方玉烟与方玉露又见有机会能入王府,更是不顾礼义廉耻,将所有的一切抛诸脑后,最终两败俱伤。
  她们真的就能幸福吗?
  可是,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呀。
  按照方玉珠的眼界和思维,男方家里有钱,符合方二老爷的期许;看起来风度翩翩没什么失德之处,此刻会对她好,那就符合她的要求;说话文质彬彬,符合方二夫人的要求。如此,便可谓是佳婿。
  可是婚后呢?是否能贫穷富贵,不离不弃;是否能婆媳矛盾时,维护媳妇;是否能果断勇敢,撑起小家?这才是身为女儿家应该考虑的。
  陈丽与何书礼谈恋爱时,莫不是如胶似漆恩爱非常,可婚后呢,鸡飞狗跳满目疮痍。所有的感情在鸡毛蒜皮的小事中,一点一点消磨殆尽。
  她从小看着听着等着盼着,发觉要想家庭过得好,离不开男人的两个品质,忠贞和责任。
  古代对于男人的忠贞就别妄想了。可是责任感呢?
  说起来,除了方其瑞,她目前还未从任何男人身上发现过有这个闪光品质。连一开始表现颇佳的何儒年也不能幸免。
  方玉珠选来选去,挑来挑去,唯独没有这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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