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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姚鲜肉已经刮好鱼鳞了，便把鱼拿回灶房先腌着。
　　大伯母在后面骂了一句：“嘁，别以为吃上鱼肉你们就是有钱人了，真正好吃的东西你们都没有吃过呢，一群乡巴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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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半时辰后，一大桌由姚鲜花掌勺的年夜饭就做好了。
　　鸡是白切，但鸡杂用来跟冬瓜熬汤，鱼是红烧，上面浇了层她做的番茄汁，看着外酥里嫩，还有肥而不腻的扣肉，看得他们一家四口全都在流口水。
　　可是没有人先动筷，他们现在都激动得不知所措。
　　姚铁树先开口的：“去、去年咱们的年夜饭吃、吃啥来的？”
　　姚鲜肉吞了吞口水，道：“好像一小碟鸡肉，还有一点腊肉，隔壁赵二婶家送的。”
　　“想、想不到今年就、就这么丰盛啊。”
　　王牡丹也很激动，她拿了两个空碗道：“我给娘也装一点，鲜肉，你给奶奶送一点过去，对了，再给隔壁赵二婶送一些扣肉去，她家虽然不缺猪肉，但我敢说他们家的扣肉做得没有我们家的好。”
　　姚鲜花倒不怕去板儿家送菜，他们两家一向来往密切的，她越是大方，那别人就越是不会说闲话。
　　正要把扣肉端去，结果板儿倒先来了。
　　“姚二叔，姚二婶，花儿，鲜肉，我娘让我给你们送点猪排骨，炸的，可好吃的，”板儿将一碗排骨放在他们家的桌子上，再瞄了一眼姚鲜花。


第249章　除夕（2）
　　“板儿，你来得正好，你这猪排骨我们收下了，不过，我们家的扣肉你也得收下，”姚鲜花将手里的那碗扣肉往板儿怀里一塞。
　　“你们家的年夜饭，也挺丰富的，”板儿看着姚家那一桌子菜，惊讶地道。
　　“今年不同往年了嘛，”姚鲜花俏皮地笑笑，也没有说别的了。
　　板儿站了一会儿，也只得走了。
　　板儿走后没一会儿，给奶奶送菜的姚鲜肉也回来了，回来的时候还端了一小碗炖羊肉：“奶奶给的，她说是大伯父给的，羊肉味膻，她吃不惯。”
　　“我怎么觉得、挺香的？”姚铁树闻了闻，又道：“不过，大嫂家有、有好东西，从来不给咱们，咱们就不送了吧？”
　　姚鲜花笑道：“不送，他们家不缺菜，咱们家的菜留着，吃到年初五。”
　　如果过年的菜多的话，一般是每餐都翻炒一下，有些家里菜多的，还可以吃到年初十的。
　　王牡丹又问：“花儿，咱们不是有糯米甜酒吗？要不咱们都喝点？那个不醉。”
　　“我这就去拿来，”姚鲜花跑到姚铁树屋里拿出半罐上回剩下的糯米甜酒来，给每个人的碗里都倒了一些。
　　“咱们来碰个酒碗吧！”姚鲜肉端起酒来，脸上红红的：“今天真高兴，可以吃到这么好吃的肉。”
　　姚铁树也端起酒道：“希望明年还、还能吃上这么多肉。”
　　王牡丹道：“有花儿在，咱们肯定能吃上肉的，还能住上大房子。”
　　“对，姐姐无所不能，我先敬姐姐一杯，”姚鲜肉道。
　　“鲜肉，你这么说，我也觉得你姐姐无所不能了，花儿这一年进步得这么快，不但会挣钱了，连讲话都利索了，”王牡丹道。
　　姚铁树就笑起来：“可惜我不、不认字，要是我认字，我也读书。”
　　“爹，有空我教你，”姚鲜花道。
　　“算了吧，我结巴惯了，不费那、那功夫！”姚铁树又道：“我还希、希望鲜肉来年能考、考试顺利，”
　　姚鲜肉明年就要参加童试了，五关全过了就是小秀才，之后就可以去县里读书了，村里虽然不少男娃都去学堂读书，但是能通过童试的都没有，若姚鲜肉能考上，那就是村里第一个秀才了，还是年纪很小的秀才。
　　姚鲜花道：“放心吧，爹娘，咱们鲜肉一定能考上的，我打包票！”
　　“托姐姐的福，来，干杯！”
　　甜甜的酒香味伴着浓浓的菜香，一家人和和睦睦有说有笑，互相祝福，这就是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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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夜饭吃得特别撑，吃完年夜饭，他们又烧了水，再轮流洗澡。
　　等到天黑下来，就开始守岁了。
　　往年他们一家人守岁只点一盏松油灯，因为蜡烛实在用不起，但今年姚鲜花在屋里插了六根蜡烛，映得屋子亮堂堂的。
　　屋子被他们收拾得特别干净整洁，又贴了红色的剪纸，看着特别有喜庆。
　　王牡丹和姚铁树果然是闲不住的人，他们一坐下来就开始干起针线活来了，往年都是缝缝补补，但今年是做新衣新鞋。
　　姚鲜肉正在长身体，又每天要走几里路上学，一年要换两双布鞋，姚鲜花是女孩子，有两三双不同颜色的布鞋换着穿也好。还有衣裳，现在是添了几件新衣，但几个月后天气又热了，该准备夏天的衣服了。
　　爹娘在干活，姚鲜花和姚鲜肉则一边嗑瓜子一块玩纸牌，那些纸牌是姚鲜花一年前就按现代的扑克牌做的，教会姚鲜肉玩了之后，两个人就可以一起玩七鬼。
　　姚鲜花有一点心不在焉，不时看看天色，心里面想着裴宝山。
　　他那天说过会过来陪她过除夕的，可现在这么晚了，应该不会来了吧？越晚越容易让人说闲话。


第250章　你怎么在我屋里？
　　由于心不在焉，所以连输了几局，姚鲜肉觉得没有对手也没有意思，便不玩了，自顾地看书去了，姚鲜花便陪两只小狼玩。
　　村里时不时传来鞭炮声，两只狼起初有些怕，很不安的走来走去，姚鲜花便摸着它们的脑袋，一边安慰一边道：“不怕不怕，这是鞭炮声，据说从前有一只叫‘年’的怪物，它每年除夕夜都要出来干坏事，但是它怕鞭炮声，所以咱们人类就会在除夕夜这一天放鞭炮。”
　　两只小狼似懂非懂，但姚铁树却是听懂了，他笑道：“花儿，这是、是你编的？”
　　“书上看到的，”姚鲜花笑道。
　　她屋里的书越来越多了，反正只要是别人不懂，而她又懂的，她就说是书上看到的，这一招屡试不爽。
　　守岁虽然枯燥，但一家人聊聊天说说笑，也并不难过。
　　子时过了一半时，终于听到村里传来震耳欲聋的连续的鞭炮声，姚鲜花和姚鲜肉两人也拿着家里的一大捆到院子门口。
　　大伯母家的二富三富也在放鞭炮，村里人都说鞭炮越大越长，来年赚的银子就越多，所以二富他们连续烧了两捆。
　　等他们烧完了，姚鲜花他们也开始烧鞭炮了。
　　姚鲜肉拿着一根香，小心翼翼地点着鞭炮的燃芯，一点着便往回跑，不一会儿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
　　姚鲜花捂着耳朵，看着浓烟里正在噼里啪啦爆炸的鞭炮，她不由地笑起来。
　　新的一年到了，新的一年，日子一定会越过越红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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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闹过后，村里只剩下零星响起来的鞭炮声以及附近的狗叫声了。
　　姚家的院子也安静下来了，两只小狼习惯了鞭炮声，这会儿也很安静了，他们回到外面的狼窝里乖乖地趴着，不一会儿也睡了。
　　姚鲜花也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先是抖了抖身上的鞭炮屑，后来又觉得鞭炮屑太多，便索性脱下来。
　　脱衣服的时候，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脯。
　　自从来了月事后，这胸脯也跟吹气球似的慢慢涨大了，现在十四岁，怕是已经有B杯了吧。
　　依稀记得自己上一世是个平胸妹子，没想到这一世却有这么一对涨鼓鼓的胸脯。
　　她想，千万不要长到E杯了，C就够了。
　　不过，大胸果然比平胸好看。
　　她忍不住捏了捏，再揉一揉，据说这样可以发育得更好。
　　揉完，她转过身准备上床睡觉。
　　可一转身却发现身后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她吓得正要尖叫，却突然被人搂了过来，嘴巴也被捂住了。
　　“嘘，花儿，是我！”
　　待看清眼前那张刚毅的脸庞后，她那一颗几乎跳到嗓子眼的心脏这才逐渐淡定下来。
　　而他也慢慢松开了她，捂住她嘴巴的手也拿开了。
　　“宝、宝山哥……”她惊魂未定地问：“你怎么在、在我屋里？”
　　“说好陪你过除夕的，”他小声地道：“又不想打扰你跟家人一起过守岁，所以我才在这个时候过来，陪你一会儿就走。”
　　他不会告诉她，听着家家户户传来的鞭炮声，而他一个人冷冷清清地呆在自己的屋子里面，那种感觉是多么寂寞，他有多想她。


第251章　他剥的瓜子仁
　　“那……”姚鲜花却是想着方才揉胸的举动：“你来了多久？”
　　“才到，”裴宝山很肯定地道。
　　“那你，有没有看到……”她羞红了脸。
　　“看到什么？”裴宝山问。
　　“看到……”哎呀，这种事，怎么好意思说嘛！
　　“对了，花儿你刚刚在看什么？我来的时候见你背对着我，好像在看什么东西，”裴宝山问，那张刚毅的脸显得很是平静，似乎真的没有看到那尴尬的一幕。
　　姚鲜花这才松了一口气，给他拉过椅子坐下，而她则坐在床边。
　　“宝山哥，你是怎么来的？”她又问。
　　裴宝山便指了指窗户，道：“那。”
　　“啊？”姚鲜花惊讶，那扇窗户虽然开着，可也不至于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来啊，连屋外的两只狼都没有反应。
　　“宝山哥，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武功，能飞檐走壁？”姚鲜花疑惑地问。
　　裴宝山笑笑：“从战场上回来的人，多少有一点功夫。”
　　接着，他似乎不满意姚鲜花跟自己坐得这么远，便换了一个位置，跟她并排坐在床边。
　　屋里燃着半截蜡烛，光线一般，虽然是过年，方才还觉得冷的，可裴宝山一坐过来，她闻到他的气息，便觉得这屋子又热又窄。
　　“花儿，这个除夕夜过得还好吗？”裴宝山问。
　　“恩，挺好的，”她看着前方，没有跟他的目光对视，担心一对视就会更紧张。
　　“都吃了哪些好菜呢？”他又问。
　　“鸡、鱼，还有扣肉，”她又问：“你呢？”
　　“有鸡有鱼，”他道。
　　“对了，我灶房里还剩很多扣肉，是我亲自做的，等会你走的时候拿一些走，”她知道他吃得多，对肉类需要高。
　　“下次吧，现在晚了，不要再弄了。”
　　已经是后半夜了，村里逐渐安静了下来，连一点零星的鞭炮声都没有了，他们两人讲话都是压低着音量的。
　　“对了，花儿，我给你带了一些吃的来，”裴宝山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包用油纸包着的东西来。
　　“什么东西呀？”她好奇地问。
　　他慢慢地将油纸摊开，一堆剥了壳的瓜子仁便映在她眼帘里了。
　　她惊讶地问：“你剥的？”
　　“恩，我不爱吃这瓜子，可你喜欢吃，我就想着每次吃它还要剥壳，所以便趁有空给你剥了。”
　　现在是过年，姚鲜花想象着他一个人坐在屋子里面听着外面的鞭炮声，再一颗一颗剥瓜子壳的情景，她的视线便不由地模糊了。
　　那晚他说要娶她，她应该马上答应的。
　　“宝山哥，你……何必费这功夫，”她笑了笑，可眼泪却滑了下来。
　　“花儿？你不喜欢？”他紧张地问。
　　“不是，是太喜欢，所以、有些感动，”她抓过几颗瓜子，放到嘴里嚼了起来。
　　“举手之劳而已，花儿不必如此，”他替她擦了擦眼角。
　　她索性倚靠在他怀里，舒舒服服地靠着。
　　她想，只要他不逾越雷池，那别的举动都随他。
　　毕竟他半夜到来，又是孤男寡女的，不可能不发生一些事的。


第252章　年初一
　　可他除了搂着他她的肩膀外，竟是没有干别的。
　　两人都没有说话，他的怀抱又舒服又满是安全感，她只觉得困意袭来，勉强地撑了好一会儿后，终于忍不住沉沉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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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初一。
　　姚鲜花是被外面的鞭炮声吵醒的，醒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身上的衣服也是完好的。
　　原来自己已经睡到日上三竿了。
　　果然有裴宝山陪一着会睡得特别安稳。
　　他已经走了，不知道是走窗户还是走门口。
　　她想，他应该是有一身本事的，只是未轻易施展而已。
　　外面的鞭炮声极吵，她也没有了困意，便起来找爹娘要红包，在石华村，红包也叫利是，不在钱多钱少，就图个吉利。
　　“娘，恭喜发财，爹，恭喜发财，”姚鲜花一起来就跑到爹娘的屋子，再撒娇叫道。
　　今天的天气有点冷，姚铁树和王牡丹便坐在床上盖着被子做针线活，见姚鲜花进来了，他们每人拿出一个用红纸包着的红包递给姚鲜花。
　　红包里面应该装着几个铜板，沉甸甸的。
　　姚鲜花还有些困，拿了红包后，索性趴到他们的被子上面趴着。
　　“花儿，又长一岁了，是大姑娘了呢，”王牡丹温柔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姚铁树也道：“这么大了，还、还总黏着爹娘啊？”
　　“我就是七老八十了，也要黏着爹娘，”姚鲜花懒洋洋地道。
　　“你七老八十了，我、我们都作古了啊，”姚铁树说。
　　他一说，王牡丹就“呸呸”地打了他的一手一下：“大过年的，说这些干嘛呢？多不吉利啊。”
　　“啊，对对，我们一定会、会长命百岁的，”姚铁树知道自己说错话，连忙补了一句：“老天爷在上，刚、刚刚那句话不算，我要收回来。”
　　他一说完，王牡丹和姚鲜花便都笑了起来。
　　“娘，鲜肉呢？”花儿问。
　　“他一早就跟村里的同窗去玩了，花儿，你也去镇上玩玩吧，听说镇上有戏看，你找大妞或者板儿一块去。”
　　“不想找板儿，找大妞还可以，”姚鲜花懒洋洋地道。
　　结果话音刚落，外面就响起了大妞的声音：“花儿，你起来了不？要不要一块去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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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后的石华镇比年前更热闹。
　　年前大家都是来买年货的，买完就走，而年后不赶时间，镇上好吃好玩的又多，小孩子们又有压岁钱，所以各个村的村民都从四面八方涌进来了，将镇子围得水泄不通。
　　镇上的表演很多，多数是玩杂耍的，喷火、耍猴、吞剑，古装电视剧里常看到的画面，大妞和阿成看得不亦乐乎，手掌都几乎拍红了。
　　姚鲜花倒是没有这么兴奋，不过眼下过年嘛，就图个热闹，也看得津津有味。
　　大妞和阿成本来就有工钱，现在又是大年初一，家人给的压岁钱比较多，两人又是吃货，一路看一路吃，冰糖葫芦，钵仔糕，桂花糕，菊花糕，豆腐花……
　　姚鲜花胃口小，吃多了难受，便一路走一路嗑瓜子。
　　嗑着嗑着就想起宝山给她剥的瓜子仁。


第253章　石头和李阿美
　　其实嗑瓜子真的是一种乐趣，不在乎麻烦，但是裴宝山以为她只是喜欢吃，所以才一下子替她剥一堆的。
　　“花儿，我们再去前面的摊子吃个汤圆，”看完杂耍后，大妞一边说一边打了个饱嗝。
　　“大妞，你确定还能吃得下去吗？”姚鲜花问。
　　“能啊，”大妞惊讶地看着姚鲜花：“我还没怎么吃东西呢。”
　　“……”姚鲜花愕然。
　　阿成也道：“对啊，我也没饱，也想吃汤圆，听说镇上有家汤圆铺子的汤圆特别好吃，里面有芝麻馅也有花生馅，不像咱们家做的汤圆，就是一大块糯米粉。”
　　姚鲜花庆幸自己只是嗑瓜子，不然一直陪着这姐弟俩，会撑死的。
　　汤圆铺子不在热闹街区，而是在一条巷子里面，这条巷子平时很多人在这里卖菜卖猪肉的，但今天是大年初一，一般人不会在大年初一买菜买肉，所以这条街反而安静。
　　三人正往巷子里面走去，阿成突然指着前面两个人道：“你们看，那是不是咱村的石头，还有……李寡妇？”
　　“快，快躲起来，”姚鲜花反应快，再将大妞和阿成往旁边的屋角拉。
　　大妞脑子转得慢，但行动却很迅速，姚鲜花一拉她，她居然能反过来将姚鲜花和阿成往里推，三人很快就隐蔽起来了。
　　石头和李阿美是迎面走来的，他们没有看到姚鲜花，因为他们一直在调着情。
　　李阿美对石头似乎是有怨气的，石头要拉她的手，她不肯，用力地甩开了，石头又去摸她的腚，她打了石头一下，但是打得很轻，石头意识到什么，干脆狠狠地在她的腚上用力掐了一下。
　　“哎哟，你弄疼我了，你这王八蛋！”
　　“心里痒着吧呢？逞什么能呢？”石头痞里痞气地道。
　　“痒啥呢，你才痒，痒你个蛋！”李阿美又骂道。
　　“哎哟，你不说我还不觉得，真是蛋痒，”石头索性把李阿美揽了过来，再将李阿美往巷子的一处楼房处拉进去。
　　门关起来后，就看不到石头和李阿美的身影了。
　　大妞他们从屋角处走出来，她对男女之事是不懂的，她问：“咱们要不要回去通知村长？”
　　“……”姚鲜花以为自己听错，便问：“通知啥？”
　　“通知村长啊，我看李寡妇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