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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冠天下-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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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两巴掌,让场面一下安静了下来,在场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这两人身上。
“宁溪光……!”宁栀咬牙仇视,倘若此刻眼神能杀人,只怕她已经将面前动手打她的此人给碎尸万段了。
在场宁府中人哪个不知宁栀平素的做派,见她接连被打了两个巴掌,都料想不会就这么了事。这会子,只怕就要变本加厉的讨回来了。
而透过红纱盖头,溪光隐约能看到前头那人的轮廓。这样怨恨,她根本半分都不畏惧。甚至是,此刻溪光身上的盛怒和煞气更加显出了咄咄逼人的势头来。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宁栀根本还未来得及反击,这位宁家三小姐便已经牢牢占据了上风。此刻,她将抓着宁栀手腕的那手往前一送,反手一记扬掌直接将这人给扇得跌坐在了地上。
“宁栀,你给我听清楚了。今日倘若你胆敢再说半个对祖母不尊不敬的字来,我立即撕烂了你的嘴!”溪光上前半步,居高而下俯视着地上狼狈而又双眸怨毒的少女。
这一声,分明声量并不大,可众人却觉得从这身着嫁衣的这位宁家五小姐身上,满是杀气。清风徐徐吹过,将红色的裙摆吹得来回摆动,她就这么屹立不动,透着冷峭。
“……你!”宁栀莫名觉得恐惧,握紧了拳头,半晌也只从口中挤出了一个字来。
而此刻,却有另外一人低声嗤笑了声,“没用东西。”在场除了函真公主,再无一人会这时候出声的了。“怎么,宁溪光你是在威胁吗?当着本公主的面,你也敢这般放肆?”
许思娇同这位宁家三小姐的新仇旧恨也不少,今日既又函真公主在前头坐镇,她早就是额跃跃欲试了。“自然府上五小姐都证明了宁老夫人已经过世,你们再拦着……更是显得心虚。公主既然要查问,谁都拦不住!”她侧过头,对着之前那宫女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给公主清了道出来!”
宫女得力立即上前,仗着手脚功夫,当即就将盼兰连带着溪光二人拖着往旁边去。此刻无人胆敢上前来帮忙,光凭着她二人还真是完全不是这人的对手。
溪光心内怒火如炽,伸手拔下红盖头的金簪子……
此刻正当混乱,这宫女又要同盼兰纠缠,还未留神就被猛的发现自己脖颈间抵了一只簪子,当即停了下来。
函真公主只看见自己宫女没动作了,并不知道其中原委,当即喝道:“不准停!”
可这宫女现在是命在旁人手上,哪里还能听得了她主子的命令。非但没有照着函真公主的话来做,更是被穿着红嫁衣的新娘逼得一步步倒退。
“废物!”函真公主骄纵跋扈,今日本就为了寻事而来,却没想到自己特地带出宫来的人如此不堪一击,当即怒火上涌。她三两步跨上前,在那宫女背后将人往前狠狠往前推去,恶声喝道:“不许给本公主后退!”
函真公主的这一动作,谁都始料不及。只见那宫女身子重重一顿,喉中发出一声低吟,紧接就往地上瘫倒了下去。
“啊——”函真公主惊呼着往后退,她目光所及瞧见自己这宫女头下已然淌出了一汪鲜艳夺目的血来。待她反应过来,当即指着对面站着的溪光责问道:“是你!”
“你居然敢对本公主的人下毒手!”
溪光站着那,一席红衣猎猎,这时候谁都瞧不清楚她红盖头下是怎么样的神情。可饶是这样不卑不亢的站着,就已然让人觉得有种罕见的镇定。
而站在她身侧的盼兰,方才也只瞥见了一星半眼,只觉得自己一颗心都快要跳出嗓子口了。这要是真的……这要是她家小姐刚才金簪入了这宫女的脖颈致她而死,纵然也有函真公主的缘故在里头,可只怕并不是这样容易就能将事儿给说清楚了的。
在场人人都不敢出声,谁人不知这时出了命案非同小可。
许思娇不禁抚掌,对着溪光一步步靠近,言语神色颇透着几分幸灾乐祸:“看来,今日非但你非但成不了亲,还要抓去下狱了。”
第88章
“下狱”这二字一出; 让现在在近处的盼兰陡然打了个激灵,她双眼直直的盯着地上一滩血迹愣神。不过片刻之后,又猛的上前挡在了溪光面前,“不关小姐的事!”
“呵; 你想冒名顶罪?”许思娇皱着眉头; “在场这么多双眼睛,可全都看见了!”她转向那穿着嫁衣的少女; 咬牙冷笑:“宁溪光; 你逃不掉了!”
“不是!刚才是我刺伤了她,不是我家小姐!”盼兰依旧激动的争辩。
这话刚落地; 询讯而来的宁相爷和大老爷、三老爷纷纷入了院子。
函真公主平素不闻朝堂事; 因为对这位历经几朝的老相爷并不十分尊重,只视他是宁溪光的祖父; 自然言语态度就十分的傲慢和敌意。“你来得正好,宁溪光刚才……可是犯下了血案,那底下躺着的; 便是本公主贴身使唤的宫女。”
这刚才的几人只听传话的人说是上房这出了事,又怎么会料到如此严重,往那地上一看,各个脸色都变化了。今日本一桩好端端的婚事,到头来却闹出了命案。
而溪光却在此刻忽然“噗嗤”一笑,“杀人?人都还没死,何来的杀人一说?我不过是替公主教训了个不知规矩分寸的丫头,如何担得起‘血案’二字?”
函真公主皱眉; 对这番话持着深深的怀疑似得。而许思娇则几乎都要跳了起来,“还想狡辩!怎么没死?这人明明……”她正指着地上的人,却因瞧见那人忽然动弹了一下而戛然止了声音,一脸惊异又举棋不定的回视着身侧的函真公主。
“不过是受了些伤,此刻救治定是与性命无碍。”
刚才那会的确惊险异常,倘若不是溪光反应快将那簪子顶端尖锐斜了斜,只怕这宫女当真就要被函真公主推着撞上这簪子。万幸,这不过是贴着她的脖颈擦过,理应不至于要了性命。
躺在地上刚才一动不动的宫女,此时好像是应了声一样动弹了两下,喉咙里像是有血沫堵着一样,咳嗽了数声。
宁相立即道:“来人,还不将这宫女带着带下去医治。”
“慢着!”函真公主开口打断,她走过去缓缓的蹲在了那宫女面前,抬起手在她鼻息前探了探,“宁溪光,人虽未死,可你这伤人的罪责……一定逃不掉!何况,此刻虽然还未断气,可到底救不救得活,还得两说。”
“公主同她废什么话!宁溪光这样胆大包天,竟然当着你的面行凶,现在应当立即抓了此人定罪受罚。”许思娇在一旁怂恿唆摆。她说这番话,显然是没有仔细估量眼下情况,仗着一腔怨怒而已。
这会子,当着宁府上上下下的面,委实已经没有了先前的优势可言,而函真公主却是比她更认清楚了这一点。
宁相眯了眯眼,倒是不慌不乱,他冷眼看了这么多年的朝堂风云,又岂会真将这区区骄横的公主放在眼中。此时只是不疾不徐的恭声道:“这儿乱得很,还请公主去前头花厅喝茶休息。”
溪光略听得她祖父如此说话,松了口气,知道有他在再不用自己勉励在这支撑了。许是之前拳头握得太过紧了,直到了这一刻,她才有些感觉到自己掌心传来的痛感,竟是之前她不知不觉当中指甲深深嵌入到了掌心肌肤当中去了。
实际上,溪光并不是头一次的面对函真公主,不论她碰到何人都不至于会像刚才那样失了理智,心中慌乱到竟那拿出了根簪子出来抵着那宫女。
她的确是慌了神……她几人说的关于老夫人的那些话,就好像似乎深深烙印在了溪光的脑海当中,不断在她心底嘶吼呐喊。甚至是,有些动摇了她最开始坚定的心。
溪光心思才刚略微回笼,就听见函真公主笑了几声,这笑声中仍然带着冷意:“好,既然是老相爷开了口,我也不能不给这个面子。这宫女的事,亦是可以改日在议。不过,今日我专程替皇祖母来探问的宁老夫人,倘若见不着怕是回去了不好交代。”
一面说着话,函真公主一面缓缓站起了身,斜着眼侧视着宁相爷。
宁相低眉回:“等拙襟病愈之后,便亲自入宫拜谢太后。”
有宁老相爷在前头顶着函真公主的压力,溪光理当舒心不少,可这时候,她却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越来越冰凉了。宁老相爷强硬的态度,似乎愈发暗示了一种可能……
不可能。
溪光深吸了口气,想要将这个荒诞的念头从自己脑海当中驱逐出去,然而却一道从眼前闪过的黑影给打断了。等她仔细去看,只见是竟是许思娇冲向了老夫人的上房。溪光心内“咯噔”一声,可这时候再要去阻拦委实已来不及了——许思娇的身影已经进了上房。
也不知为何,这会的溪光居然下意识的去看了一眼老相爷,她祖父脸色低沉,比起之前好似更多了一重冰冷彻骨。他转过身,对着函真公主皱眉冷声问道:“公主今日,是专程来搅合婚礼的吗?”
“本公主几时有过这样的心思……”
“是么?皇妹。”一道男子的声音从远处靠近,疏漠的打断了函真公主此刻的骄矜和傲慢。来的并不是旁个,正是四皇子萧烆,此刻带了一行太监侍卫负手而来,气度偏偏。
函真公主惊愕,“四皇兄怎么……?”
非但是她,就连宁相都有些稀奇此人为何会出现在这。因着前两日的那出丑事后,司大将军家的小姐司锦放话宁死不嫁皇家,皇帝查问原委则后怒而惩处四皇子。这人此刻应当在其王府闭门思过,此刻又怎么会出现在这了?
溪光亦是不解此人来这的目的,也更是没料到他竟会出现在宁府,眼下宁栀可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跌坐着。
“皇妹,我有父皇口谕,让你速速回宫,不可耽误裴宁二府的嫁娶。”四皇子站在函真公主面前,一字字清晰开口,目光垂视,似乎就等着她接话。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是一出大戏……
第89章
溪光自然就将目光凝视在了那位函真公主身上; 只见她圆睁着双眼一幅惊疑的神情望着四皇子,仿佛是在怀疑他这话的真假。
“怎么?皇妹以为我会假传圣旨?还是……皇妹忘记了父皇前两日才跟你说过的话了?”
函真公主立即脸色大变,“你、你怎么会知道在父皇那的事?!”
溪光离开这两人并不远,这函真公主公主声调语气的变化; 当然听了个一清二楚。正当她分神在想什么事能让四皇子特地提出来提醒她时; 又听四皇子道:“皇妹今日,可险些是坏了事。”
这话说得极其轻; 溪光还未能听仔细; 就被函真公主的一声凄厉嘶叫给盖了过去:“皇兄为何要插手管这事!”
四皇子此刻却仿佛耐心已经被全部磨光了,上前一把握住了函真公主的手腕; 拖着她离开。函真公主骄纵任性; 此刻若不能如她所愿,只怕今日都过不去了。四皇子拖不动她; 便回过头凶狠的瞪了她,怒道:“你再胡作非为,回宫后父皇那定饶不过你!”
函真公主几时被这样恐吓过; 好似回想到什么,悚然一惊。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四皇子拖着走了两步。
溪光听这两人的对话不由陷入深思,只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内情在里头。紧接着,她就又听见一道惊呼的女声:“啊——!”
这一道声音离得并不近,越是由远靠近了过来。
函真公主也因着这道声音猛的就醒过了神来,狠狠的甩开了四皇子的手。“慢着!先等等!”她又怎么会听不出此刻发出那道惊呼的正是刚才趁乱跑进宁老夫人那屋的许思娇。
此刻,许思娇正脸色煞白的从屋子中跑出来; 一路跌跌撞撞,步伐仓促而凌乱,颇有些慌不择路的架势。而函真公主早就候着她了,在她将要靠近自己的时候上前抓住了她的两臂,止住了她的去势。
“是不是死了?!”
函真公主的这一声问得十分响亮,在场人人脸色都因此变了。
可许思娇满脸慌乱,目光仍然遗落在刚才逃出来的房子上,好似那里头有什么洪水猛兽即将要跑出来吃了她似的。
“真的死了?”函真公主等得有些急不可耐,可从此刻许思娇的表情上,她已能确定判断了个大概。说罢这话,立即转过了身指着那一席嫁衣的宁溪光道:“亲祖母亡故,我看你有没有这个胆子今日还敢出嫁!”
红盖头下的溪光不由秉着呼吸,身子也有些发颤,她竭力不将函真公主的这话当真,可全场雅雀无声却使得她浑身上下越发冰凉了起来。眼下她的祖父宁相是在场的,倘若函真公主这话有假,为何不怒斥?
“小姐……”盼兰低声喃喃,更加不知所措。
溪光此刻脑子嗡嗡作响,什么都说不出来,木然看着红盖头外那个宫装少女靠近自己。好似她整个人都被困死在了这幅身子当中,眼睁睁的任由函真公主朝着自己头顶上挥了手。
函真公主是想要将这人的红盖头扯下,她见了就不痛快,眼下可有了名正言顺的由头了!可哪知她举起的手才刚碰到那人,就骤然被什么人大力握住了是手腕,宛若骨头都要被捏碎了一般,疼得她当即脱口惊呼了出来。
“……你?!”
溪光转过目光,只见站在函真公主身后,此刻抓住了她扬起那只手的正是裴溯。
今日的裴溯也是一袭赤红吉服,金冠束发,比以往清绝气质更添了几分温润。可饶如此,他此刻眼中透出的却是凌人的锐利和杀意。
以至于他手下的函真公主在对视了一眼后心中竟有些怯怕了。
“今日裴某成亲的日子,我劝公主莫再要生事。”裴溯将人往旁边一送,冷声开口。他并没有说后果,可任何人听了这话都要觉得倘若违背这话后果定是不好的。
而函真公主听了,则就更是伤了心,噙着眼泪望向此人。她满心思慕之人,如今竟然是为了旁人这样威胁为难她!“成亲?你们休想成亲!宁家的老婆子死了,我看宁家的哪个人敢顶着新丧出嫁!”
正当函真公主说完这话得意之时,却是许思娇一把扯住了她的袖子。“不、不是……”
溪光当即就被这孱弱不安的喃喃给吸引了,正当她要上前,却被函真公主提前了一步喝止了许思娇:“闭嘴!”
此一幕自然就落在了的裴溯眼中,他冰凉的眸光略扫在两人身上,“公主只怕是会错了意,宁老夫人好好的。”
这是……什么意思?
溪光闻言心都漏跳了半拍,她素来是相信裴溯的,这会子他又说了自己最希望听到的话,下意思就信了大半。
“什么会错意!”函真公主一怔,而后勃然大怒,转而将气全都撒在了许思娇身上。她揪着身侧许思娇的衣襟,面容凶狠的逼问:“快说,宁家的老婆子是不是已经死了!”
许思娇被她这么一抓,仿佛牵扯到了什么痛处,连连倒吸了几口凉气。“没有没有!她还好好的!”
“我手上还挨了她那根龙头拐杖一记打!”
许思娇前几个月就被宁老夫人用龙头拐杖狠狠打过一顿,在床上趟了好些日子才缓过来。今日只以为这老婆子死了,哪晓得一进去还未瞧清楚人,就被那根拐杖打了,还不仓惶逃了出来。
“公主,她真的没死!是……”许思娇扫见不远处的宁栀,又恨又怒的指着道:“是你!我就知道你是个靠不住的!”
宁栀默不作声,让众人倒也没注意她,这时被许思娇一指,人人都将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不、不可能!”宁栀摇头否认,她昨夜偷跑出来,本想潜入老夫人房中求情,是亲眼看见她这位偏心的祖母怎么一点点咽气的。“她死了!她真的死了!”
可在场,除了她一人在状似疯癫的辩解,旁人都无动于衷。
宁三老爷气得脸色都要变了,“还不将这孽畜给我带下去!”
而这样的话却是激得宁栀猛然站了起来,她仓惶无助的看着在场的人,似乎想要在其中找寻一个信她的人。最终,她将目光落在了四皇子的身上,扑了过去哀求道:“殿下,我说的都是真话!我说的都是真话!”她求他,为的也是让他想起那日房中的温存,想让他记起自己来。
可四皇子俨然是对这坏了他好事的宁栀不甚上心,甚至还抬脚在此人腹部很踢了一脚。“滚开!”
宁栀受不住这力道,整个人都被摔得瘫在了地上,宁三老爷看着自己这独女如此,恨也不是怨也不是,咒骂道:“孽畜!”
溪光无心顾暇此人如何,此刻更明白了是她暗中递了消息将函真公主和许思娇两人招过来的。眼下她唯一惦记的,不过就是上房屋子当中的宁老夫人,她转过身立即朝着那扇正门而去。
才刚转过身,溪光就好像自己被什么拉住了衣裳。当她要回头时候,身后传来一记女子的闷哼,她当即又恢复了行动自如,好似摆脱了之后的束缚。溪光此刻没回过头看,也就不知道是裴溯替她解了围,阻了函真公主的纠缠。
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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