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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纪事-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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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则骂，重则打，有得苦头吃。
……
林家人走后，向大娘子更加的肆意了，干脆走到村中去窜门。
林家来的人不少，加上穆远枫还是骑马的，在邻居们之间引起的轰动可不小。要知道，马儿的价格可比牛儿的价格贵上十倍，家里有马儿，等于有了十头牛儿，家中一定钱多。
向大娘子走到村民间，马上有人说道，“向家大婶，你家亲戚好有钱呢。”
“钱多不多不晓得，关键是人好。”向大娘子一脸得意。
“林家小伙儿不错呀，不知找媳妇了没有。”一个妇人抱着孩子，问道。
“他呀，看上我家金枝了。”
向大娘子得意地抬着下巴，只差没有站在村里最高处的山上，大声地喊起来。
围观的妇人，有羡慕她的，有嫉妒她的，有不屑着心中嘲讽的。
眼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向大娘子满意着今天的成功，一脸神气地回家去了。
向金枝在自己的房间里，照着镜子。
看着镜中青春亮丽的脸，怎么看怎么喜欢。
人人都说林园长得好看，她可不觉得，她觉得自己长得比林园好看。
“金枝，金枝？”向大娘子推门走进屋来。
将向金枝吓了一大跳，抱怨道，“娘，您进屋之前就不能先敲敲门吗？吓着我了。”
她正在做着春梦呢，向大娘子一吼，着实吓了她一大跳。
向大娘子抿了抿唇，走上前搂着她的肩头笑微微问道，“在想什么？我打断你的好梦了？”
“哼！”向金枝哼哼着转过身去。
“好了好了，闺女，咱们来说正事。”
向金枝神色一敛，转身看着她娘，“娘，什么正事？”
向大娘子道，“你奶奶跟你林家表嫂说了想法了，你林家表婶也没什么意见，这事儿啊，八成就成了。”
八成就成了……
这句话就像颗定心丸，让向金枝的心，彻底的安定下来。
不过，她口里还是说道，“万一……万一林家又反悔呢？必竟还没有交换八字庚贴，口头约定是不做数的，那个林园，不就和董家的亲事散了吗？口头说得再好，也没有用啊！”
向大娘子抚着女儿的手，笑道，“放心好了，娘还有后策呢！”
向金枝眨眨眼，“后策？娘，什么后策？”
向大娘了得意地扬了扬唇角，“后策便是三手齐抓！”
向金枝一脸惊讶，“还要三手齐抓？什么意思啊？”
“确保万地一失呀！”向大娘子笑，“一呢，叫你奶奶催林家，当年，你林家表叔可是你奶奶养大的，咱们向家对林家有恩呢，量他们也不敢拒绝。二呢，万一他们不记恩不想结亲，我就将咱们两家定下亲事的事，嚷出去。三呢，就看你的了……”
向金枝眨眨眼，“我？我要怎么做？”
“上林家呀，多多走动着联络联络感情。去的时候，记得将自己打扮好看点。”
去林家……
这个主意正合她意，她刚才也是这么想的。
“娘，我晓得了，我明天就去吧。”
“明天将向玉带去林家吧，叫你表叔送向玉上学去。林翠那丫头好命，未婚夫是个秀才。呸呸呸，什么好命，不如你的命！林翠的大哥，可是州府的衙役呢！那可比秀才出息多了！”
向金枝就喜欢听别人夸她命好，心中美吱吱的，“好呢，我明早起一大早去林家。”
……
林园家离开向家，一路上，林志和林翠叽叽喳喳着说着向家那儿见到的趣事，林大柱和穆远枫，有一搭没一搭着，聊着向老汉年轻时的趣事和本事。
林大娘子和林园扯家常。
林园漫不经心地应着。
其实，她心中想问林大娘子关于向金枝的看法，向家那般态度了，是不是林大娘子同意这婚事了？
却也不见林大娘子提起来……
林园心中急得跟猴爪子挠似的。
总算回了家。
穆远枫牵着马儿去水塘边刷洗马毛去了，林大柱去喂牛儿，林翠和林志各自去玩耍。
林大娘子走到后院去收晒着的菜干，林园跟着帮忙。
见大家都不在左右，她便问着林大娘子，“娘，今天在向家，向家舅婆跟你说了什么？是不是提起了两家结亲？”
林大娘子看她一眼，点了点头，“是呢，你舅婆的意思是，想让你大哥娶她孙女儿金枝。”
果然！
图恩挟报，这会让林大娘子拒绝不了的。
“那娘的意思呢？同意了？”林园又问。
倒不是瞧不起向金枝是个村姑，实在是，向金枝又懒又跋扈，娶回来可是个祖宗！
她还能镇得住，她嫁走了呢？这家就会闹得鸡犬不宁。
“金枝那姑娘……”林大娘子皱了下眉头，手里收菜干的动作，也慢了下来，“模样儿看着还好，可今天仔细看了后……，娘不是很满意了。”
林园松口气，林大娘子还不糊涂嘛，除了老实一些。
“娘怎么个不满意了？”林园又问。
林大娘子抿了抿唇，“举止轻浮，这还不是咱家的媳妇呢，就一双眼直勾勾盯着你大哥瞧着，叫外人看见了，会连你大哥的闲话也会说的。”
真是个细心地林大娘子，林园心中欣慰。
古时讲究家风，未定亲的男女，这般当着众人的面眉来眼去的，的确会招来闲语。
说女子不守妇道，说男人故意引诱良家女子。
“那娘拒绝了吗？”林园问道，她现在最关心这个了。
“怎么好拒绝呀，你舅婆对咱家的恩情，咱家一生都还不完的。”林大娘子叹口气，“算了，先这么着吧，只好委屈你大哥了。兴许，定下亲后会改一改毛病，只要会勤俭持家就好。”
林园无语，不拒绝，就是同意的意思了。
林大娘子还希望向金枝勤俭持家？母猪上树还差不多！
她心中也理解林大娘子的为难，向家舅婆对林大柱的恩情，等同于母子之情，“母亲”老了，提个小小的要求，做儿女的，当然不好拒绝了。
当面不拒绝，那就来个暗中的“拒绝”……
林园心中微一思量，定下了主意，她往屋后不远处的水塘边走去，找到穆远枫。
跟穆远枫说了定下亲事的事情。
穆远枫吃了一惊，“阿园，是娘定的？”
“你别怪娘，娘作不了主呢，是向家舅婆的主意。也有可能是向家表伯母的主意。”林园说道，“如果大哥不喜欢向家姑娘的话，娘不好出面去退亲，我有办法让向金枝知难而退。”
从穆远枫的眼神中就可看出，穆远枫对向金枝可没有一丝的好感。她得赶在林大娘子说出定亲一事前，先安抚好穆远枫。
穆远枫点了点头，“我不喜欢向家的姑娘，娘不好拒绝向家的请求，园子要是有主意叫向家姑娘自己走，那最好了，免得耽误人家。”
林园弯唇一笑，“嗯，哥哥这么想，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穆远枫歉意地拍拍林园的肩头，“阿园啦，哥哥真是惭愧，自己的事情也要你操心着。”
林园微微一笑，“说什么惭愧不惭愧的，我们是一家人，有些事情，是你出面的时候，就该你出面。不适合你出面的时候，当然是家里其他人出面呀！要不，叫什么互帮互助的家人？”
家人……
是呢，有家人真好。
穆远枫虽然有义父义母，但他一直感不到亲情，总觉得自己是个外人。
他们才是一家子。
而林家，才是他真正的家人。
。
穆远枫回家后，林大娘子马上将他喊到一旁，说起了他的亲事。
他知道母亲为难，便只说道，“但听娘安排。”
林大娘子心中一酸。
☆、0147 向金枝的小算盘（一更）
晚上歇息时，她找相公林大柱商议了一下。
可林大柱是个没啥主见的人，特别是在亲情这方面，对他些微有些恩情的人，他一律是感动不已，不管对方提出什么要求来，他一向不敢有半句反驳。
比如，对当初的林老太也是这样。
总认为，后娘也是娘。
所以，当林大娘子问他，关于两家结亲的事，有什么想法时，他想了想只说道，“舅母安排的事，还能有错？当然是为了咱们两家好了，她安排着，咱们照着做就是了。”
林大柱这么想，林大娘子也不好说什么了。
想到儿子不太愿意的样子，又想到女儿说那向姑娘不是个良人，林大娘子心中闷闷的。
……
第二天一大早，林家人吃罢早饭后，正要各自去忙手头的事，这时，向金枝坐着牛车，带着自己的侄儿来了。
林园提着篮子正要去割草喂牛犊，她眸光闪了闪，放下篮子，走去开院门。
一大早就来，倒是勤快得很。
“林园？在家呢？”向金枝走下牛车，笑着朝林园打招呼，又搀扶着自己的侄儿走下牛车。
七岁的向玉归是头一次来，神情拘谨地瞅来瞅去的。
“正要出门呢。”林园笑了笑，走出去帮他们停牛车。
向金枝伸着脖子往屋里瞧了瞧，一脸笑容问着林园，“林园，林恩大哥在家吗？”
林园眼波淡淡瞥她一眼，这姑娘的胆子，比她还大，她还不敢这么当众撩陆子翊呢，话说……陆子翊究竟死哪儿去了？
“在家，不过，可能一会儿会去地里看秧苗，这几天干旱，他要去田里放水。”林园看她一眼，走去牵向家侄儿的手，“向玉归吧？几岁了？”
“七岁。”小少年眨巴着圆眼睛，看着林园。
很老实的一个小少年，跟他娘向井氏长得很像，看似落落大方，实则是装的。
“走吧，进屋来玩。”林园牵着他的手，往堂屋走来。
向玉归回头看他姑姑，他姑姑还在那院门口理袖子呢，没有跟上来，“姑姑，姑姑？”
向金枝眉头皱了皱，“来了。”
抱小屁孩将新衣的袖子都弄皱了，她理理都不行？
催魂呢！
为了早些见穆远枫，向金枝三两步就走到林园的面前去了。
林大娘子听到院门这儿的声音，已经走出来了。
看到向金枝，先是一愣，又见到向玉归，她笑着迎了过去。
前天吃酒时，向家人提过这件事，想让向家小侄儿跟着林志去学堂。
“林恩哥哥，林恩哥哥？”向金枝自来熟的进了屋里，四处走着瞧着，穆远枫在后院劈柴，听到她的声音，头也没有偏一下，继续砍。
向金枝看到他了，笑盈盈走了过去，“林恩大哥，原来你在这儿啊？我娘叫我带了些枣子过来，是我家树上结的，可甜了，给你尝尝。”
穆远枫不理会，继续劈柴。
向金枝的脸色难看起来，忍了忍，说道，“你先忙着，我先和表婶说说话。”
她今天来的任务是，一是跟穆远枫建立建立感情，二呢，是将侄儿送到学堂里去。
林大娘子听到她的来意，不好拒绝，便说道，“一会儿叫你表叔送去吧。”
向金枝大喜，“好呢，多谢表婶。”
林园在看向玉归和林志说话，听得林大娘子安排，忙说道，“娘，让向表姐也跟着去看看吧，万一玉归认生呢？玉归和咱们也不熟，向表姐是他姑姑，有个熟人在身边，他会胆大些。”
说着，她轻轻推了下向玉归的肩头，这小少年刚才被哄得很听她的话。
向玉归得到林园的提醒，马上对向金枝说道，“姑姑，你跟我一起去吧，我怕。”
向金枝故意不想去的，去了就得自己出束修，可被林园一说，她又不好不去，因为穆远枫走来了。
“那……那好吧。”向金枝恨死林园了，心中暗道，只要她嫁进了林家，一定狠狠罚罚这小姑子，太狡猾了！
商议好后，林大柱便整理起牛车，要带着向金枝姑侄赶往童家。
林园担心林大柱应付不了向金枝，被向金枝一糊弄，自己老实地替人家出了束修，末了，还不一定得到对方家的感谢，也说要去童家。
她要是嫌钱多，她就给向老太或向老汉，绝不会给向大娘子母女。
向金枝听说林园也要去，气得脸色更加的黑了。
但穆远枫也在院中，她不好发作，生生忍着。
……
由林大柱赶车，带着向金枝向玉归和林园林志，来到了童家。
国为向家姑侄的到来，林志到学堂的时候，其他学子全都到了，童从文正在课堂上讲课呢。
林大柱走到授课屋子的门口，十分恭敬的喊了一声“童先生，请出屋说话。”
把个童秀才吓了一大跳，赶紧丢下书本，也不及跟学子们安排课业，大步走出屋来。
他朝林大柱深深一拱手，“岳父大人，您喊女婿名字就可以了，不必这般客气地喊‘先生’。”
“要的要的，我姐说，‘先生’是职业，不管多大年纪的人，都要喊的。”林志十分认真的说道。
“志儿说的没错。”林大柱憨厚一笑。
童从文更加不好意思起来，又朝一旁的林园拱手，“大姐。”看到有陌生的人站在林家人身侧，便问道，“这位姑娘，有何事？”
向金枝正在悄悄打量着童从文呢，心中暗讽着，原来这位就是本乡今年的头名秀才？
呵呵——
长得一般般嘛，根本没有林志的大哥长得英武，而且为人胆小，不大气。明明自己是个秀才，给林大柱行什么礼？
迂腐！
也就林翠那个黄毛小丫头喜欢，她可正眼也不想瞧！
林大柱这时笑道，“哟，差点忘记介绍了，童先生啊，这位翠儿舅公的孙女，是翠儿的表姐。”又一指向玉归，“这位是向家的孙辈，翠儿的表侄儿，想来这里上学。”
原来是介绍亲戚的孩子来上学的，童从文怎会拒绝，当下高兴说道，“好好好，先到学堂里坐着吧。”
“这束修的事……”林大柱正说着，被林园打断了话语。
她笑微微道，“爹，束修也要不了多少钱呀，向表姐家有钱，当然出得起了，您操这么多的心做什么？”又望着向金枝，“是吧，向表姐？”
☆、0148（二更）
这可是向家，那屋里还坐着不少学子呢，大些的学子，也有十五六岁了，除了识字少，懂的礼儿和规矩可不少。
向家带着小孩儿来不给束修，而是叫林家垫的话，傻子都瞧得出来是怎么回事。
向家不出，定然是林家出，而林家是童秀才的老丈人家，林家一出手，童家就不好意再收钱了。
如此一来，向金枝等于空手套了白狼，没有出一文钱，就让侄儿上了学。
已有三两个大些的男孩子，将头贴在门边偷偷的瞧着呢！
向金枝被那几个穷小子盯得心里头发毛，只好硬着头皮说道，“那是当然了，也没有几百文呢，我们当然出得起，就这么几百文的钱，哪能叫表叔家出？”
问了童秀才的束修价格后，她打肿脸充胖子，给了个整数，一两银子三百文。
因为开学已经有几个月了，所以，束修价格比林志那会儿要少一些。
童从文正要抹掉三百文的零头，说只出一两银子就好，又听院门那儿说道，“原来是亲家带人来上学呀？亲家，你不会叫我家从文，垫付学费吧？他一个穷秀才，可垫付不起的。”
走来的是童秀才的娘。
童大娘子正在隔壁院里忙着洗衣呢，听说林大柱带着亲戚家的孩子来了，马上走了过来，她绝对不允许以亲戚之名作威胁，不给束修。
林大柱死要面子呀，他可不喜欢被亲家母一直嚷着说他贪小便宜，马上说道，“亲家母多心了，我林大柱怎会做这等小人之事？我这表侄女也说了，束修会给呢！”
“那敢情是我误会了？呵呵，对不住啊，对不住啊……，束修呢？”童大娘子的精明眼睛，马上转到了向金枝的身上。
都这个时候了，向金枝还能赖着？
当然是老实的给了银子。
可把她给气坏了。
她还想省着银子，给自己买件首饰呢，这下可好，银子没了。
向金枝更加恨林园了。
……
向金枝打着如意算盘而来，空手而归——想存小金库的想法，落空了。
而穆远枫又去了县城里办事去了，找不到心上人，林家人要关门去忙农活，她一个人呆在林家也不像话，向金枝当然是回家咯。
回到家，向大娘子问她去林家的情况。
向金枝气恨恨地说了。
向大娘子咬牙切齿，一脸的嘲讽，“林家怎么这么小气？一两三百文的银子也不省得出？呸！穷鬼吝啬样！”
出了银子还算小事，重要的是，穆远枫的冷情。
这叫向金枝很沮丧。
“娘，林恩不理会我怎么办？你叫我跟着他好培养培养感情，可我连他的人也找不到啊，怎么建立感情？”向金枝唉声叹气。
向大娘子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下女儿的额头，“你就不会一步不离的跟着？这种情况还要为娘我教你？”
“什么呀？娘你不知道当时的情况，你就只怪我。”
“当时什么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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