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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哥哥是黄虎？”

　　　　“呵，终于记起来了？”黄萍蹲下身子，伸手拽着程杍琼的头发，让她对视着自己的眼睛，“记起来就好。现在，我就让你好好尝尝我复仇的滋味。”

　　　　黄萍嫌弃地将她的头摔在地面上，对身边的人使使眼色，“好好享受。”

　　　　“是的，谢谢萍姐。”

　　　　“是你哥哥杀了我妈妈！”程杍琼的眼里划过无尽的恨意。是他们毁了她的生活！

　　　　愤怒支配着她伤痕累累的身躯，拼尽全力地站起来，迅速地用手里抓着的玻璃碎片，朝黄萍的脖子划去。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一身血迹的程杍琼还能站起来，对于她的举动毫无防备。

　　　　鲜血源源不断地从动脉里涌出来，黄萍伸手捂住自己的脖子，一脚把程杍琼的踹飞。

　　　　“萍姐！”五人着急地围在黄萍的身边，担忧地看着她。

　　　　黄萍死死地捂着自己的伤口，眼里燃起无尽的愤怒，“动手！”

　　　　脖子受伤了，她不用急着去医院吗？豹子担忧地看着黄萍，让四个手下去招呼躺在地上的血人。

　　　　“萍姐，我送你去医院吧。”黄萍点点头，靠在豹子的身上。

　　　　四双手朝自己的身上袭来，程杍琼再也没有力气去反抗了。任由他们撕开破碎的衣服，肆意地游荡在自己的皮肤上。

　　　　没有人会来救她了。躲不过了。躲不过了……

　　　　程杍琼认命地闭上了双眼，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下来，与鲜红的血液融合在一起。

　　　　她很累，连恶心的力气都没有了。

　　　　警报声由远及近，四人惊恐地停下手中的动作，往躺在地面赤裸着上身的人猛踹了几脚泄愤后，连忙往小巷的出口跑去。

　　　　胡侨光顺着手机上的定位追踪器来到巷口，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早已失去了节奏的心跳变得越加的沉重。

　　　　他顾不上从小巷里逃窜出来的四个人影，迈着沉重的脚步跑向看不见的黑暗里。

　　　　清冷的月光下，躺在地上满身血迹的小身影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睛。红色的血，白色的肌肤，紫色的吻痕，分界如此的明显，清晰得让他的胸口呼不过气来。

　　　　该死的！

　　　　“小橙子！”胡侨光跑过去，脱下衣服盖在她身上，紧紧地抱着她。

　　　　隐约中，她听到警报声，听到美男学长着急地叫唤，“小橙子！”

　　　　泪眼看不清来人，程杍琼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声音虚弱地说道：“呵，美男学长，我以为你不管我了……”

　　　　如果他不是赌气不接她的电话，或许她就不用这样，不用遭受这样的痛苦。

　　　　胡桥光愧疚地抱紧她，嘶哑的声音里满是沉痛，“我来晚了。”

　　　　怀里的人连睁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带着一丝苦笑闭上了疲倦的眼睛。

　　　　“小橙子，你别怕，我送你去医院。”胡侨光的声音带着些哽咽，抱着她慌忙地往小巷的出口跑去。

　　　　报了警，随后闻讯赶来的林瑶瑶和刘纾，刚下了车，就看见胡侨光赤裸着上身，抱着满身血迹的程杍琼一路着急地奔跑出来。

　　　　胡侨光怀里的人，衣衫不整，头上涌出来的鲜血不断地低落在地面上。

　　　　林瑶瑶惊讶地捂着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泪水顺着眼角不断地流出来。橙子她刚才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没想到她真的出事了。刘纾清冷的眸子沉了沉，语气中满是担忧，“上警车！”

　　　　警车拉响了警报，一路疾驰而去。

　　　　胡侨光将失去意识的人儿紧紧地抱在怀里，双眼猩红，不断低声祈祷着。

　　　　“小橙子，你一定要没事。”第二天，一则新闻让罗城的早晨沸腾了。昨夜里，一宗出动了整个罗城警力的打斗事件中，一死一伤，并逮捕了五名嫌疑犯。

　　　　梁宇召看完这则新闻后，随手将电视关掉了。百姓街，还真是一个烂地方。

　　　　昨天晚上，他就在那里丢下了哭得撕心裂肺的她。

　　　　从今以后，她应该死心了吧。

　终成眷属



　第一章　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三人站在玻璃窗外，神色凝重地看着房间内躺在病床上的人儿。

　　　　纱布和氧气罩将她的脸裹得严严实实，身上也插满了冰冷的仪器，只有电脑显示屏上跳动的数据证明她的生命还在继续。

　　　　两天内不再出现休克的情况，才算是真正地脱离生命危险。至于能不能醒来，要看病人的意志力。

　　　　在抢救室的门口，医生说的话，就像个骇人的魔咒一般回荡在他们的耳边。

　　　　程杍琼在抢救室里整整抢救了十二个小时，才勉强地稳定了她的心脉。伤口太多，几个部位同时出血，让她体内本来就有缺陷的止血系统根本无法工作。即使一边输血，一边止血，她还是因为失血过多，几次陷入休克脑缺氧的状况。

　　　　胡侨光一直红着眼圈站在门外，一声不吭，心里满是愧疚和自责。

　　　　昨天晚上橙子她还非常开心地跟她们说说笑笑，现在却……林瑶瑶看着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定的人儿，眼里的泪水无止境地涌出来。

　　　　“刘纾，我能不能抱抱你……”第一次如此接近生死，林瑶瑶的心里除了难过，更多的是害怕。

　　　　在她们四人里面，林瑶瑶一开始依赖的是甄娉，后来是程杍琼，现在身边只剩下刘纾了。看着泪眼婆娑的林瑶瑶，刘纾还是伸手轻轻地抱着她。

　　　　“唔……刘纾，你说橙子她什么时候才会醒来？”靠在刘纾的肩膀上，林瑶瑶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刘纾猛地吸了一口气，把快要溢出眼眶的泪水逼到鼻腔里，声音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哽咽，“她会没事的。”

　　　　除了林瑶瑶不断抽泣的声音，周围的空气安静得有些诡异。

　　　　林瑶瑶忽然从刘纾的肩膀上抬起头，生气地冲着胡侨光大吼道：“都怪你，如果不是你叫橙子出去。橙子她就不会遭遇这样的事情！”

　　　　胡侨光咽了咽唾沫，紧皱的眉头下，一双桃花眼布满了红色的血丝。

　　　　“都怪你！你为什么没有好好看着橙子！你为什么没有陪着她！你为什么不管她！你为什么说出什么事都是她自找的！都是你！”

　　　　胡侨光的缄默，让林瑶瑶更加的愤怒了。不分青红皂白地将所有的责任都推托在他的身上。

　　　　林瑶瑶失控地握着拳头砸在胡侨光的身上，愤怒地质问着他。

　　　　一字一句，落在他的心里，比砸在他身上的拳头还要疼痛，要命的疼。

　　　　“你解释啊，你怎么不解释！”刘纾伸手搂住林瑶瑶的腰，将她从胡侨光的身边拉开。

　　　　“是我，是我没有保护好小橙子。”胡侨光紧握着拳头，痛苦地闭上眼睛，两滴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胡侨光的回答再一次让气氛沉寂下来。他也很难过，只是难过与自责又有什么用？小橙子她还在昏迷当中。

　　　　他们只允许在这里停留半个小时，时间一到，护士就从监控室里出来提醒他们离开。

　　　　从重症监控室出来，胡侨光站在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注视着房间内的情况。

　　　　“你要在这里等？”听到一把清冷的声音，胡侨光只是木讷地点点头。

　　　　“我去警察局。”

　　　　胡侨光的眼里划过一丝愠色，“恩。”

　　　　“瑶瑶，你呢？”

　　　　“我……”林瑶瑶抬起头，看到胡侨光面向着ICU的门口一动不动，怨恨地瞪了他一眼，“我跟你去警察局。”

　　　　刚才警察局打电话来，说所有的嫌疑犯已经捉到了。林瑶瑶觉得与其是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还不如跟着去警察局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敢这样欺负橙子。而且，继续留在这里，她真怕自己会忍不住又打他了。

　　　　虽然从警察局知道程杍琼遇害的事情是黄萍一手策划的，而且程杍琼也因为正当防卫，错手杀死了黄萍，但是胡侨光由始至终都没有解释他为什么没有跟程杍琼在一起。

　　　　所以林瑶瑶一直觉得这件事情当中，胡侨光是不可原谅的。如果不是他让橙子单独行动的话，他们就不会有机可乘，橙子就不会遇害，就不会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观察期内，程杍琼虽然多次出现了紧急的状况，但好歹终于度过了危险期。接下来，只能祈祷程杍琼会听到他们的呼唤而从睡梦中苏醒过来。

　　　　早一天醒来，便多一分的希望。

　　　　一个星期过去了，躺在病床上的人还是没有睁开眼睛，看看她最喜欢的晨光。

　　　　守在病床旁边的人，一直静静地看着她，不敢触碰她的手，生怕一不小心就弄痛了她的伤口。

　　　　床上的人，几乎每一个部位都裹着厚厚的纱布，刺眼得让人心里发寒。她的呼吸很微弱，似乎随时都能马上停止工作般。

　　　　胡侨光疲倦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色的血丝，用一把沙哑的声音跟床上沉默不语的人呢喃道。

　　　　“你不是说，你不喜欢白色的病房，白色的床单，白色的纱布，还有刺鼻的消毒药水味吗？你起来吧，我带你回去。”

　　　　“你就这么睡着，不起来吃东西，可是长不高的……”

　　　　“你起来吧，我带你去吃街边小食。”

　　　　房间内，只有一片残酷的安静。嗓音逐渐哽咽的人，终于忍不住又流下了两行泪水。

　　　　“我求求你，你快点起来了，行吗？别玩了！”

　　　　“小橙子，对不起。我不应该扔下你一个人不管的。”

　　　　“我不应该不接你的电话。”

　　　　“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就是你遇到危险的时候么？”

　　　　“是我去得太晚了。”

　　　　“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吗？”

　　　　“小橙子，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刘纾和林瑶瑶来到病房门口，就看见胡侨光沉痛地乞求着程杍琼醒过来。

　　　　胡侨光的伤心难过自责，林瑶瑶都看在眼里，让她实在不忍心再在他的胸口上插刀子。

　　　　整整一个月，胡侨光一直待在医院陪着程杍琼，偶然回家洗漱都匆匆忙忙地赶回来。他相信，小橙子有可能下一分钟就会醒过来。

　　　　裹在额头和手上的纱布已经拆下来了，只有留下的结痂表明这些位置也受过伤。

　　　　胡侨光轻轻地拉着程杍琼冰冷的手指，希望能暖和她的手，还有她伤痕累累的心。

　　　　“小橙子，一个月了，你还不愿意起来么？你还不愿意原谅我吗？”

　　　　“如果你再不起来，以后我都不管你了。”

　　　　“不要……”干涸的嘴唇微微张开，发出虚弱的声音。

　　　　－－－－－－题外话－－－－－－

　　　　开始新的一卷咯，请大家多多评论，多多赞赏哈！

　　　　好想来一打跟我讨论剧情的人啊！

　第二章　我不想见到他

　　　　“小橙子，你终于醒来了！”听到床上的人终于说话了，胡侨光欣喜地握紧程杍琼的手。

　　　　“不要，你不要过来！不要！”很久没有经过被水滋润过的嗓子有些嘶哑，但发出的声音渐渐增大。

　　　　枕在白色枕头上的人不断摇头，像是梦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拼命地挣扎着。

　　　　“小橙子，你不要怕，有我在。你睁开眼睛看看，什么都没有。”胡侨光发现她还在梦魇中，担忧地伸手捧着她的脸，轻声地安慰道。

　　　　似乎听到了熟悉的呼唤，程杍琼猛然地睁开双眼，眸子中的慌乱还没有散去，顿时像惊恐的小羊羔一般哭喊着。

　　　　“你不要过来！你走开！不要过来！”

　　　　“小橙子，我是美男学长！”胡侨光想要按住她，别让她乱动，扯痛了伤口，但显然让眼前的人更激动了。

　　　　“我不认识你，你走开！你走开！”

　　　　悲痛的哭腔带着绝望的乞求，深深地刺痛了胡侨光的心。

　　　　他放开手，小心翼翼地后退了几步，不可置信地问道：“小橙子，你不记得我是谁了吗？”

　　　　程杍琼靠在墙壁上，抱着被子死死地捂着自己的胸口，警惕地看着他，迷茫地摇了摇头。

　　　　胡侨光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缓一些，轻声说道：“你别怕，我去叫医生过来。”

　　　　程杍琼的眼睛一直警惕地盯着他，直到他走出房间才松了口气。

　　　　“医生，她怎么了？”医生进来给程杍琼做了简单的检查后，胡侨光就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脑缺氧的后遗症。”也许早见惯了这种事情，内心麻木得语气出奇的冷漠。

　　　　胡侨光的眉头皱了皱，“那她会想起之前的事吗？”

　　　　“说不准。看她个人恢复。”

　　　　医生并没有在房间替他们作多少的解释，就匆匆地赶去下一个病房。

　　　　程杍琼看见医生走后，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整个人的神经又像一开始那样紧绷着。

　　　　看见她这幅惊慌失措的模样，胡侨光的眼里划过一丝痛色。他慢慢地往床边走去，“小橙子……”

　　　　“你不要过来！”程杍琼顾不得身上的伤口，紧张地靠在墙壁上，蜷缩成一团。

　　　　“好，我不过去。你别怕……”

　　　　无论胡侨光好声好气地跟她说了什么，程杍琼依旧非常警惕地看着他。一旦他稍微靠近一步，她就情绪激动地拒绝他的靠近。

　　　　刘纾接到胡侨光的电话，马上和林瑶瑶请假过来医院。

　　　　“橙子，你终于醒来了！”林瑶瑶兴奋地跑到病房门口，见到程杍琼坐在病床上，气喘吁吁地说道。

　　　　“瑶瑶！”程杍琼的眼里划过一丝喜悦，像是见到了救星般，放下被子，朝她伸出双手，“你快过来。”

　　　　林瑶瑶并没有发觉房间内诡异的气氛，直接奔到病床上，搂着程杍琼，“橙子，你终于醒来了。吓死我了！”

　　　　“瑶瑶，你能不能叫这个人出去？”程杍琼撅着苍白的小嘴，委屈地指着胡侨光说道。

　　　　走在后面进来的刘纾抱着手臂看看她，又看看一脸失落的胡侨光，皱了皱眉头。

　　　　林瑶瑶一脸惊讶地看了看胡侨光，随即想到什么，幸灾乐祸地笑道：“美男学长，你看橙子都生气，不想见到你了。”

　　　　“她不记得我。”深邃的眸子沉了沉，薄唇轻启，带着丝苦涩的笑意。

　　　　“哈哈，活该。谁让你扔下橙子不管！”林瑶瑶说完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胡侨光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你说，橙子，她忘记了你？”

　　　　林瑶瑶回过头，惊讶地瞪着双眼看着程杍琼，“橙子，你不记得美男学长了？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刚才程杍琼赶胡侨光出去，她还以为橙子是因为生气不想见到他。没想到她竟然把美男学长忘记了。她对他是有多大的怨气啊？

　　　　“瑶瑶，我不想见到他。”程杍琼紧张地扯着林瑶瑶的衣服，眼里除了乞求还有止不住的恐惧。

　　　　林瑶瑶为难地看了看胡侨光，又看看一脸委屈的程杍琼，向刘纾投去求救的眼神。

　　　　“你先出去吧。”

　　　　胡侨光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刘纾，点了点头，然后一步三回首地走出房间。

　　　　终于没有男生在同一个空间里，程杍琼松开抱着林瑶瑶的手，继续躺在床上，拉过被子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的。

　　　　林瑶瑶伸手掀开她的被子，看着她空洞的眼神，心痛地问道：“橙子，你真的不记得美男学长了吗？”

　　　　程杍琼摇了摇头，余光看见不远处的刘纾，好奇地问道：“刘纾，怎么不见你表哥了呀？”

　　　　林瑶瑶瞪大眼睛看了刘纾一眼，见鬼般地跟程杍琼说道：“美男学长就是刘纾表哥啊！”

　　　　“美男学长是谁？”程杍琼的眉头皱了皱，不解地问道。

　　　　“美男学长就是刚才在这里的那个人！”林瑶瑶真心觉得程杍琼已经神经失常了。

　　　　一提到胡侨光，程杍琼的眼里又划过一丝恐惧还有痛色，“我不认识那个人，我不想见到他。”

　　　　“你想见侨表哥？”

　　　　程杍琼迟疑地点了点头，随即又拨浪鼓似地摇摇头。

　　　　就在林瑶瑶还想继续追问她时，程杍琼忽然伸出双手痛苦地抱着头部，哭喊道：“我头好痛……侨表哥是谁？他是谁……”

　　　　林瑶瑶紧张地扯开她的手，不让她触碰到额头上的伤口，柔声安慰道：“橙子，你别想了。我们都不要想这些，慢慢来，慢慢来……”

　　　　虚弱的身体并不能支撑太长的时间，不多久，程杍琼又慢慢地闭上眼睛睡着了，眼角还挂着两滴晶莹的泪珠。

　　　　胡侨光一直站在门口听着她们的对话，却不敢踏进去房间半步，生怕会刺激到她。

　　　　林瑶瑶和刘纾走出房间，看见一脸失落的胡侨光，不解地问道：“美男学长，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橙子不愿意见到你？甚至还选择性地忘记你？”

　　　　薄唇微微张了张，又一言不发地闭上了。胡侨光摇了摇头，伸手轻轻地推开门进去房间。

　　　　床上的人，脸色苍白得没有半丝的血色，眼睑紧闭着，眉头却不安稳地皱缩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