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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好啊！我就只喜欢男神学长一个。”

　　　　“拉钩哦！要是你跟侨学长在一起，我可是会生气的。”

　　　　“放心啦！”

　　　　看着拉钩在一起的两根手指，何昕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看见何昕重新露出了开心的笑容，程杍琼的心情也愉悦起来，含着笑意的双眼弯弯，“何昕，我下周就要参加校园才艺大赛决赛咯。到时候你过来看，说不定可以跟美男学长’偶遇’哦！”

　　　　决赛？何昕这时候才想起来，她不仅成功晋级决赛，而且听别人说，她有很大的机会入选沪城皇家音乐学院。

　　　　那天，期中考试的成绩公布出来，她在公布栏上看见程杍琼的名字就在前面的第三个位置那里，她才发现原来她们之间存在着那么大的差距。

　　　　成绩好，小提琴拉得好，程杍琼的风头忽然一下子就盖过了她，何昕心里莫名地觉得眼前的人很讨厌。尤其是那一双白皙纤细修长的手，每一根手指都属于琴弦上的舞动，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睛。

　　　　“何昕？何昕？”程杍琼见她那么久不说话，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何昕回过神，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掩饰自己的嫉妒，“嗯？怎么了？”

　　　　“我说决赛那天，你来不来？”

　　　　“嗯。”

　　　　“那就这么定咯！”

　第九招　伤心有我在上

　　　　每天傍晚，高一的教学楼天台，都会有一个爱笑的少女在晚霞下拉响动听的旋律。一双深邃而温柔的眸子总是紧紧地追随着她的身影，像清风又像暖阳，轻吻她的每一丝笑容。

　　　　程杍琼把小提琴和弓放进琴包里，伸手递给胡侨光，“美男学长，后天决赛的时候，你会来吗？”

　　　　胡侨光自然地接过小提琴，挂着温柔的笑容，问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不去？”

　　　　“我这不是想确认一下。”好跟何昕说么？程杍琼在心里默默地补充了一句。有些偶遇，要是被他事先知道了，那就太刻意了。

　　　　“放心啦，我一定会去的。”

　　　　胡侨光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捋起她耳边的碎发，“你什么时候把头发留长？”

　　　　程杍琼抓起一把头发，伸到眼前看看，嘟囔道：“我正在留啊，不过头发长得慢。”

　　　　看她把自己的头发弄得那么凌乱，胡侨光伸手帮她抚平，嘲笑道：“要是你留长头发，你肯定会天天顶着一个鸡窝来上学。”

　　　　“胡说！”程杍琼白了他一眼，心虚地否认道：“我不会扎马尾么！哪里会乱？”

　　　　“是。我们的小才女什么都会。”见她这幅模样，胡侨光知道自己又猜对了，笑着附和她的话。

　　　　想起身边的长发美女，程杍琼露出一脸狡黠的笑容，“美男学长，你喜欢长头发的女生？”

　　　　“还可以。”还没有见过她长头发的样子，或许跟现在的不一样。胡侨光想把她的每一个模样都认识一遍，都记在脑海里。

　　　　“温柔的？漂亮的？高冷的？优雅的？还是身材好的……”程杍琼把何昕身上所具备的特点一一列举出来，要是胡侨光说了其中一个，说明何昕的机会又大了一些。

　　　　胡侨光眉毛微挑，“你是想知道我喜欢怎么样的女孩？”

　　　　程杍琼讪笑了一声，摸摸鼻子，“你那么聪明，你家里人知道吗？”

　　　　“不聋的人，都听说过我的聪明。”

　　　　“切，臭美！”看见胡侨光一本正经地夸赞自己，程杍琼忍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你快说吧！”

　　　　朦胧的灯光里，一双深邃的眸子凝视着她一脸好奇的眼睛，“我喜欢你……”

　　　　“嗯？”程杍琼的脚步踉跄了一下，差点在台阶上滑倒。

　　　　胡侨光眼疾手快地扶住她，“走路都那么不小心。有没有受伤？”

　　　　听到他的话，惊魂未定的程杍琼吞了吞口水，瞪着眼睛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不要那么八卦！”胡侨光伸手敲敲她的脑门，“小孩子毛都没长齐，老说这些干什么！”

　　　　“摆脱，别说话间断那么长行不！”程杍琼放松地呼了一口气，伸手抚抚自己的胸口，幸好他只是逗自己玩。

　　　　胡侨光苦笑了一声，想要她懂自己的心思，看来还是不容易啊。

　　　　程杍琼在门口取回自己的小提琴，跟胡侨光挥手告别转身进课室。一回到位置上，她就掏出手机给何昕发信息。

　　　　“何昕，美男学长已经确定了后天会去决赛现场哦。你到时候记得过来哈！我让甄娉给你们留个好位置。”

　　　　“好。”

　　　　上课不久后，化学科代表就走上讲台替老师向全班转达明天大实验课的内容。

　　　　课室里顿时一阵躁动。

　　　　“明天要跟19班的人一起做实验。”

　　　　“好讨厌上实验课，做完还要写实验报告！”

　　　　“听说明天的实验，危险性挺大的。”

　　　　“借你的实验预习报告给我抄一下！”

　　　　“我赶紧跟我以前班的同学一起组队。”

　　　　“……”

　　　　知道大实验需要跟其他班的同学组队，程杍琼马上发信息给何昕，“何昕，明天我们班跟你们一起上实验课呢。”

　　　　“我们科代表刚才也说了。明天跟你一组吧。”

　　　　“嗯，好啊。”

　　　　大实验课是两个班的人交叉组队进行实验的课程，是整个学期实验课的总结。这一天早上，大家早早就来到实验室准备，因为这一次的实验成绩占据了期末综合科成绩的30％。

　　　　两人一组进行实验，程杍琼跟何昕一组。因为事前已经把所有的步骤和注意事项熟记在脑海中，她们两人很快就完成了整个实验。

　　　　实验结束后，程杍琼坐在椅子上整理实验数据。

　　　　何昕把溶液倒在回收缸后，回来看见程杍琼趴在桌子上记录数据。

　　　　明媚的阳光照在她白皙的手指上，仿佛发出通透的光亮。修长，均匀，每一根都像是玉雕一般，却比雕刻的多了一份柔软。

　　　　“程杍琼她很厉害，她的小提琴拉得超级好听！”

　　　　何昕不禁有点走神。最近这段时间，这一句话不时在她的耳边响起。就是这双手，让人羡慕，让人称赞不已。若是它拉不了小提琴会怎么样？

　　　　何昕摇摇头，冷笑了一声自己的想法，究竟想些什么呢？

　　　　走回实验台，看着还摆在桌面散热的实验电炉，何昕伸出手指微微触碰炉边，马上条件反射地缩回。烫！

　　　　何昕转头看见身边的人还在埋头整理数据，又回过头看着那余热尚未散去的实验电炉。

　　　　她的双手紧握，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悄悄地把实验电炉移到靠近程杍琼手边的位置。她抬起头，四周打量一圈，没有人留意自己。

　　　　何昕深吸了一口气，凑近程杍琼身边问道：“小琼，你的数据整理完了吗？可以给我抄一下吗？”

　　　　“嗯，还有一个就好了。”程杍琼迅速地把数据记录下来，准备计算数据最终的结果，头也不抬地随手就将记录本递给何昕。

　　　　阳光下，那只纤纤玉臂白得刺眼。何昕冷眼看着它抬起，又慢慢地降落在实验电炉的发热板上。每一个动作在她的眼里都是那么的缓慢，那么的清晰。

　　　　嘶……

　　　　“啊！”一声惨叫在喧闹的实验室却如此的突兀，瞬间集聚了所有的目光。

　　　　邻桌的甄娉听到声音，赶紧跑过来，看见程杍琼坐在凳子上，用右手紧紧地握着不断颤动的左手腕。

　　　　甄娉着急地问道：“橙子，你怎么了？”

　　　　痛得直咬紧牙关的程杍琼一句话也说不出，额头上冒出大颗大颗的冷汗。

　　　　甄娉的大嗓门，一下子让所有人都知道是程杍琼出事了。橙子？林瑶瑶和刘纾着急地跑过来。

　　　　何昕没想到会有那么大动静。为了不让别人怀疑，开口解释道：“她不小心被电热炉烫到。”

　　　　刘纾扫过旁边的电热炉，眉头微皱。粘在发热板上的肉，渐渐发黑，碳化，散发出阵阵呛鼻的焦味。

　　　　“娉儿，叫救护车。”林瑶瑶闻到一股焦化味，连忙拉着程杍琼到洗手台，打开水龙头，不断用自来水冲洗她的左手臂内侧。

　　　　甄娉一边打电话叫救护车，一边跑去校医室。不一会儿，校医跟着她身后匆忙地跑过来。校医看了一眼她的伤口，眉头微皱，“必须赶紧送去医院。”

　　　　进行了简单的紧急处理后，救护车到来，甄娉三人陪着程杍琼一起去医院。

　　　　何昕准备跟着她们一起上车。林瑶瑶回过头来，瞪了她一眼，冷冷地说道：“你不用来！”

　　　　何昕停顿了脚步，目送着救护车叫嚣着警报声，扬尘而去。

　　　　对不起，我没有想过让你伤那么重。我只是，不想你上去表演而已。

　　　　我不想看见你比我优秀。

　　　　回到实验室，实验指导老师色厉言辞地训诫道：“我跟你们强调了多少遍，要注意电热炉的使用！剩下还没有做完实验的同学必须给我注意！否则下次不准踏入我的实验室！”

　第九招　伤心有我在中

　　　　胡侨光下了车，一路狂奔到急救室。刚才在上课的时候收到甄娉的信息，他就马上赶过来。别人或许不知道程杍琼的情况，但是他知道受伤流血对于她来说，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

　　　　“小橙子，她现在怎么样？”胡侨光着急地跑来，看见三人紧张地问道。

　　　　“还没有出来。在途中，晕倒了。”坐在椅子上的刘纾面无表情地回答道，但是一贯平淡的语气中稍微起伏的语调还是出卖了她此时内心的担忧。

　　　　甄娉在救护车回医院的路上才发信息给胡侨光，没想到他会来得那么快。看来橙子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很重要。

　　　　胡侨光知道程杍琼向来很小心，一直避免让自己的受伤。怎么可能会那么大意？胡侨光觉得有点不寻常，“她怎么可能会那么不小心？”

　　　　甄娉摇摇头，“我们也不知道。听到她的尖叫声，我就看到她抱着自己的手了。”

　　　　“可是你不觉得很奇怪，为什么电热炉会在那么靠边的位置？老师强调了那么多遍，电热炉要放在最里边。以橙子那么听话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出错？”林瑶瑶回忆起刚才看到的画面，皱着眉头说道。

　　　　“可能是她的组员没注意？”

　　　　林瑶瑶给了她一个“可不就是”的眼神，只是没想到甄娉自从对何昕改观以后，关于她的一切都过于客观化了。

　　　　“何昕肯定不是故意的，毕竟她和橙子两个人感情那么好。”甄娉明白林瑶瑶的眼神，淡淡地为何昕辩解道。

　　　　胡侨光现在没有心思理会究竟是不是因为谁的过错，他关心的是，小橙子现在的情况，“她受伤很严重吗？怎么会晕了？”

　　　　“她应该是痛晕了吧？”甄娉向来神经大条，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回想起救护车还没有来之前，校医给她简单包扎伤口时，她看到的那个血肉模糊的手臂，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流了很多血，似乎……止不住。”对于医学这方面的事情，林瑶瑶比甄娉关注得更仔细。

　　　　之前她们一直都知道程杍琼稍微弄破一点皮都会非常夸张地流很多血。可是这一次，显然超出了她们的认知范围。

　　　　“什么？”胡侨光紧张地说道，像是在自言自语，“她不能受伤，一旦受伤就容易失血过多……”

　　　　林瑶瑶看他神色那么焦虑，忐忑地问道：“美男学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低沉的嗓音带着些颤抖着，“她有假性血友病，而且刚开始发病不久。”

　　　　“难怪她的手刚才一直在流血。”甄娉不可置信地捂着自己的嘴巴，“那她岂不是失血过多才晕的？”

　　　　急救室外面的警示灯熄灭，门从里面打开。

　　　　胡侨光急忙冲上去，双手握着医生的手臂问道：“医生，她怎么样了？”

　　　　医生口罩上的眼睛扫了一眼自己的手臂，眉头微皱，冷漠地回答道：“暂时无碍，但是病人还没有醒来。”

　　　　胡侨光不好意思地放开手，“我现在能进去看她吗？”

　　　　医生点点头，“嗯。等她醒来后，注意不要让她的左手受力，避免扯动伤口，再次出血。一旦出现流血的情况，马上通知我们。”

　　　　“好的，谢谢你，医生。”

　　　　四人跟在护士的身后，看着他们将程杍琼转移到病房里。

　　　　房间是白色的，床单是白色的，躺在病床上的人，脸也是白色的。让人心疼的白。

　　　　过了好一会，躺在床上的人，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那双让人紧紧盯着的眼皮终于缓缓地睁开。

　　　　胡侨光欣喜地抓住她的右手，“小橙子，你终于醒来了！”

　　　　程杍琼睁着迷迷糊糊的眼睛，扫了一眼房间里站的人，声音带着些沙哑地说道，“嗯。”

　　　　感觉到手有点儿刺痛，程杍琼的左手微微抬起。

　　　　胡侨光忙着伸手把她的手按住，“手别动，乖。”

　　　　程杍琼撅着嘴，可怜兮兮地说道，“我手痛。”

　　　　“医生说你的手暂时不能用力。不然，好不容易止住血的伤口又会渗出血水。”

　　　　程杍琼乖乖地把手放在被子上，期待地问道：“明天能好不？”

　　　　看她这一脸好傻好天真的模样，甄娉忍不住吐槽道，“你以为是流鼻血吗？”

　　　　“那明天用力行吗？”

　　　　“不行。”

　　　　“明天晚上就是决赛了，我能拉小提琴吗？”

　　　　这一次，四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不行。”

　　　　不能拉小提琴？程杍琼撇着嘴，委屈地说道：“我一定要去啊！我要参加沪城皇家音乐学院的选拔。”

　　　　胡侨光眉头微皱，语气温柔地劝说道：“你确定以你现在的状态还能拉小提琴？”

　　　　“我……”手微微动一下都那么痛，程杍琼倔强地说道，“我要试试。”

　　　　“你现在还不能出院，要留院观察。”

　　　　“但我明天下午之前一定要出去。”

　　　　“明天再说吧。”

　　　　“对啊，橙子，你再休息一下，说不定明天就好了呢。”

　　　　晚上，胡侨光让她们三个人回去休息，自己留在医院照顾程杍琼。

　　　　回去的路上，甄娉佩服地称赞道：“你们有没有觉得橙子好坚强？今天早上看到她的手都觉得很痛，而她只是红了红眼圈。”

　　　　“为什么她没有通知家人过来照顾她？”林瑶瑶疑惑地问道。

　　　　“不知道。”甄娉摇摇头，转头看着刘纾，“刘纾你经常去她家，有见过她的家人吗？”

　　　　“没有。”刘纾看着窗外，语气平淡地回答道。

　　　　“别管了。反正有美男学长照顾她就好了。小橙子不愿意说的，我们也别问那么多。”

　　　　第二天，甄娉她们三人轮流请假过来照顾程杍琼。中午吃过午饭，只有甄娉一个人陪着她。

　　　　“我要出院！”

　　　　“不行啊！医生说你还要观察两天！”

　　　　“你不要拦着我，我现在就要回去学校参加比赛！”

　　　　“就一个比赛而已，你执着什么？”

　　　　“我就是要去参加选拔。”

　　　　胡侨光扔完垃圾回来，看见程杍琼气鼓鼓的样子，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救星来了！程杍琼见到胡侨光走进来，眼里闪烁着让人不忍拒绝的期盼，“美男学长，你带我回去参加比赛好不好？”

　　　　胡侨光移开视线，不去看她的眼睛，“医生说你现在不能出院。”

　　　　程杍琼用右手摇摇胡侨光的手臂，“求求你让我回去，好不好？我不想错过这一次的机会。”

　　　　“错过这一次，还会有下次。以后多得是机会。”

　　　　“以后是那么遥远的事情，我只想把握现在。你带我回去好不好？”

　　　　“你回去又拉不了小提琴，你回去干什么？”

　　　　“我可以唱歌！”

　　　　胡侨光实在受不了她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只好点点头，“嗯，好吧。但是你一定要答应我，手不能乱动。”

　　　　“嗯。”

　　　　程杍琼穿上外套，将裹着一层又一层纱布的手遮盖着。一回到学校，她立马就奔回宿舍去。

　　　　开门进入宿舍，从床底下的行李架里拿出小提琴包。迅速地拉开拉链，忍着左手的疼痛，取出小提琴，架在脖子上。

　　　　手指的每一次跳动，都狠狠地扯动着她的伤口。每一个跑调的音符都在残忍地告诉她，她现在真的拉不了小提琴。

　　　　“橙子，不是说了，你的手不能用力吗？快点放下来。”甄娉回到宿舍看见程杍琼竟然不要命地练习小提琴，连忙把她手中的小提琴抢下来。

　　　　林瑶瑶看见白色的纱布又渗出点点刺眼的鲜红。“橙子，你的伤口又裂开了？”

　　　　甄娉这时才注意到橙子手上的纱布已经染红了，心里懊悔不已。早知道刚才就不去小店帮她买零食，她是有意支开自己的。

　　　　一直低着头的程杍琼，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滴落到地板上，四处溅开成一朵朵伤痛的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