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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麝墨不仅气味清香，还可以延长字画的保存时间，深受文人追捧。
　　而当官的都是从读书人选出来的，更加不能免俗。
　　“那你只能等到白少爷回来请教他了，他写这个方子肯定有他的道理。”乔朵儿摊摊手，她不是大夫，不懂医理。
　　离正天轻嗤一声：“可是我听说谭夫人正在养麝獐，你和白家少爷还是义兄妹。”
　　在药里面加一味麝香就耐人寻味了。
　　陈怡灵不耐烦地说道：“你这样话里有话有意思吗？果然是个卑鄙小人，说话都遮遮掩掩的。”
　　离正天不再掩饰，直白地说出了自己来的真正目的。
　　“我怀疑你和白家以及秦龙云勾结，套取赈灾款项，所以决定把你收监，好给百姓一个交代。”
　　这样不仅收拾了乔朵儿，也好以此为借口阻止麝香入药。
　　没有麝香，瘟疫就会继续蔓延。
　　“神经病，你哪个眼睛看到我们勾结了？他现在人在北疆，难不成他能未卜先知？再说谭家的麝香是捐出来的，根本没挣钱这一说！”乔朵儿甩给离正天一个白眼。
　　想冤枉人也找个好一点的理由啊！
　　再不济也得说有人举报吧，就凭一个他觉得就抓人，以为大兴朝的律法是笑话吗？
　　陈怡灵沉着脸说道：“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肮脏？整个白石县，除了你，其他人都只想赶紧治好瘟疫，而不是填满自己的小金库。”
　　朵儿有朵美坊，害怕没银子挣？
　　“狡辩也没用，有没有勾结等本官审理完就知道了，文景，把人拿下！”
　　离正天不再和俩女人争论。
　　光靠嘴皮子说，他还真弄不过这俩大肚子娘们儿。
　　但他是赈灾钦差，是五品官，就凭这个他就能把乔朵儿逮进大牢。
　　“离大人，你看看清楚这是什么。”乔朵儿挥了挥手上的东西。


正文　第925章　完胜！
　　这是赏赐谭家的圣旨，当时她对此还不屑一顾，没想到这会儿派上大用场了。
　　有圣旨在，离正天就别想胡作非为。
　　贾文景和随从都定在原地，人家有圣旨，还是悠着点吧。
　　“如果你把证据摆在我面前，我主动去大牢，没有就别瞎***还得把你手里的麝香拿出来，不然你就有渎职之罪。”乔朵儿得意地看向离正天。
　　嗯…还要加一个诽谤罪。
　　不过和渎职罪比起来，这个都搬不上台面。
　　离正天攥紧了拳头，但他知道他不能乱来。
　　好不容易把怒火压下去，这才说道：“我是赈灾钦差，这件事我有话语权，现在命令你把麝香换掉！”
　　“现在这个药方对瘟疫有效，凭什么因为你一句话就换药？要是有什么后果你能承担吗？”
　　乔朵儿挑挑眉。
　　她也不想用麝香，现在麝香短缺，大家都着急上火呢。
　　前提是离正天能拿出一个有用的药方出来。
　　“你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他们不配用麝香，必须把麝香换掉！”离正天眼里满是轻蔑。
　　瘟疫是下等病，只有下等人才会得。
　　麝香是药中黄金，比灵芝还金贵，下等人怎么配用？
　　“大家都是爹生娘养的，你就比别人高一等？”乔朵儿没好气地问道。
　　“当然，我是官，他们就是一群泥腿子，就算死了又怎么样？”
　　离正天很冷漠，那些泥腿子为梁王的大业牺牲，也算死得其所了。
　　白老夫人一把推开门：“钦差大人不愿意救百姓，咱们自己救，朵儿，灵儿，你们别搭理他，我才托人买了些药材，已经送到隔离区了，其他药商也不会袖手旁观。”
　　白家在白石镇做药材生意，人缘一直很好，积累了不少人秘。
　　她想买药材总有人卖她面子，虽然数量有限，但也能撑一会儿。
　　她还写信给药王，希望他看在和白一凡的情分上派人来帮忙。
　　药王虽然不是朝廷中人，但在大兴朝也能说上话，有他出面，肯定能调动药材。
　　总之办法很多，没有离正天，赈灾也能继续进行。
　　“奶奶，你真厉害！”
　　陈怡灵竖起了大拇指，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白老夫人淡淡地说道：“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咱们可不能像有些人一样冷血无情，连禽畜都不如！”
　　“老夫人，我只是公事公办。”
　　离正天板着脸说道。
　　他一直把她当长辈，她不领情就算，至少不该这么奚落他吧。
　　白老夫人知道装睡的人永远喊不醒，所以她懒得劝。
　　“离大人，你公务繁忙，就别和我们这些没见识的后宅妇人掰扯了，您的时间就是银子。”
　　老夫人似乎很客气，但仔细听，每个字都是奚落。
　　离正天咬咬牙，但碍于乔朵儿身上的圣旨和白老夫人，他只能先出去。
　　现在这老东西又找了药回来，他得想想别的办法。
　　这是梁王交给他的第一个任务，他不能办砸了。
　　陈怡灵忍不住鼓掌：“完胜！”


正文　第926章　赖里面
　　乔朵儿扶着老夫人坐下，还倒了三杯水。
　　“和那混蛋掰扯了半天，渴死我了。”
　　“你们马上就要当娘的人了，一定要保持心情平和，这样对大人对小孩都好。”
　　白老夫人提醒道。
　　这次真是苦了灵儿和朵儿了，怀孕本来就很辛苦，可她们还得为瘟疫的事情操心。
　　陈怡灵嘟着嘴说道：“也不知道这家伙抽什么风，都到日子了，就赖里面不出来。”
　　已经过预产期三天了，还是没半点要生的迹象。
　　唉，她很郁闷。
　　她做梦都想把宝宝生出来，因为生了她就解脱了。
　　“他知道现在外面不太平，还是躲在娘亲肚子里安全。”
　　老夫人乐呵呵地说道，生孩子这种事急不来，该来的时候就来了。
　　陈怡灵嘟嘟嘴：“他是开心了，可我就受罪了，整天腰酸背疼的，真想把他弄出来。”
　　“睡觉也不舒服。”乔朵儿深有同感。
　　以前都一觉睡到大天亮，现在一夜能醒好多次，原因是睡得太累。
　　“越到后面肚子越大，人就越受罪，不过听到孩子哭的那一声就觉得值得了。”
　　身为过来人，老夫人说起了自己的经验。
　　为了孩子，再多的疼再多的苦都是甜。
　　说了会儿贴心话，老夫人便起身告辞，灵儿和朵儿把她送到门口。
　　老夫人催促道：“这里的路我闭着眼睛都知道，你们赶紧回去，别累着了。”
　　乔朵儿点点头，又不放心地叮嘱道：“奶奶，现在外面危险，以后可不许随便出府了。”
　　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她这辈子都不能安心。
　　“要不你就住在衙门里，我和朵儿每天都能陪陪你。”
　　陈怡灵提议，这样就不会有什么潜在危险了。
　　“这传出去像什么话，不过我这来来去去的，你们可不许嫌我麻烦。”
　　老夫人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她是没福气的人，灵儿临盆的时候必须避开。
　　不过她就是这么倔强的脾气，对讨厌的人，连看一眼都觉得多余，但对在乎的人，总想对他们再好一点。
　　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两个喜欢的晚辈，灵儿还是特殊时期，就不由自主想来看看。
　　她就怕用力过猛，让人反感。
　　“才不会，我们多个长辈疼，心里可高兴了！”乔朵儿真心说道。
　　她前世今生都每个像样的长辈，不过从白老夫人身上，她知道了被长辈疼是一件万分幸福的事情。
　　陈怡灵赶紧点点头，她的亲人不在这里，能有几个是真的关心自己的？
　　白老夫人的心情大好，坐上马车后脸上还堆着笑。
　　她这辈子经历了很多苦难，但到最后有这么贴心的晚辈就值了！
　　“老夫人，好久没看到你这么开心了。”罗嬷嬷笑着说道。
　　老夫人点点头：“看到那俩丫头过得滋润我就忍不住开心，找个好男人不容易。”
　　秦龙云和谭正宏都是好样的，比那些沾花惹草，花天酒地的男人太多。
　　罗嬷嬷知道老夫人又想起了老太爷，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正文　第927章　孩子气
　　老夫人原是崔家的小姐，家境好，长得漂亮，性格也好，很多人上门求娶。
　　只是在如花似玉的年纪生了一场重病，那时全镇只有白九天能治她的病。
　　白九天提出的条件就是把小姐嫁给他，崔家只能答应。
　　偏偏白九天是个花心的，在妻子怀孕的时候就娶了小妾进门，之后女人更是换个不停。
　　而当初费尽心思娶回来的妻子备受冷受，连带着对嫡子都很冷淡。
　　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老夫人慢慢死心了，她把渐渐把希望寄托到儿孙身上。
　　如今再想起那负心汉和被辜负的光阴，多少会觉得无奈吧。
　　如果可以，谁不想寻一个心爱之人白首到老呢？
　　罗嬷嬷叹息一声，对自家老夫人，她有说不完的心疼。
　　可她的心疼抵什么用？
　　白老夫人淡淡地说道：“都半截身子入土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你就不用想办法安慰我了。”
　　罗嬷嬷点点头：“咱们说点别的，我看谭夫人的肚子不简单，怎么没听少爷提起过？”
　　按少爷的本事，应该能诊出男女才对。
　　“可能是咱们眼拙，也可能那小子有别的心思，咱们不能多说，不过到朵儿生的多注意点，有要帮忙的地方尽量就尽量帮。”
　　老夫人笑着说道。
　　她那孙子说到底还是个孩子，反正也是无关大雅的事，就由着他吧。
　　罗嬷嬷把这件事仔细记在心里，不敢耽误了。
　　离正天没直接回住的地方，而是顺路从隔离区看了下。
　　在他想象中，他觉得灾区应该一片萧条，哭声此起彼伏，还伴随着恶臭和污水。
　　但他看到的是隔离区井井有条，每个地方都收拾得很整齐，灾民身上也干净爽利，还在说说笑笑，根本看不出来这是灾民聚集的地方。
　　照这样下去，只要药材充足，用不了多久秦龙云就能根治瘟疫。
　　离正天烦躁地说道：“赶紧想想办法。”
　　他到白石县之前他已经和其他几个县令交代过，在保证疫症不要传出去的前提下就暂时不发药。
　　一旦让别人知道只有白石县解决了瘟疫，他无法蒙混过关。
　　不仅自身难保，还会牵累梁王。
　　“我觉得早点解决瘟疫也没什么，白石县还有一块大肥肉。”贾文景卑躬屈膝地说道。
　　离正天很感兴趣：“说说看。”
　　贾文景缓缓说道：“就在白石镇的衙门里，去年秦龙云抄了尹家和玄鹰寨，这两家积累许多年的资产都在秦龙云手里。”
　　离正天的眼睛倏地亮了，尹家和玄鹰寨一起走私盐和铁，这都是很挣钱的生意。
　　不过去年宁天府被于谦弄得鸡飞狗跳，到现在都没人敢打这笔银子的主意。
　　若是把这笔银子拿到手，赈灾款还算什么？
　　只可惜天快黑了，办不了什么事。
　　“明儿再去瞅瞅，去百花楼。”
　　贾文景欢喜地说道：“是，我这就去通知车夫。”
　　那里美酒配佳人，是他最喜欢的地方，最重要的是跟离大人在一起还不用花银子。


正文　第928章　早起的鸟儿
　　话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第二天离正天一早就到了衙门。
　　“撬锁！”
　　贾文景狐假虎威，给带过来的锁匠下了命令。
　　等门打开后，离正天和贾文景都傻眼了。
　　因为库房比他的脸还干净，别说他们想要的巨款了，连一文钱都没找到！
　　于谦不是说秦龙云两袖清风，处处为百姓着想吗？
　　为什么银子都不见了？
　　离正天气不过，当即追到了秦龙云所在的赈灾区。
　　秦龙云不咸不淡地说道：“离大人，您回驿馆歇着，这里病人多，千万别把你感染上了。”
　　“库房的银子呢？”离正天气急败坏地问道。
　　“离大人，你管得也太多了吧，您是赈灾完钦差，把瘟疫解决了就好。”秦龙云皮笑肉笑地说道。
　　至于的别的，离正天没资格管。
　　“知府大人的意思是府城的银子紧张，让各个县拿银子出来先赈灾，刚好我去库房里看了，里面一两银子都没有，你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离正天定定地看着秦龙云。
　　他原以为至少能找到五十万两银子呢，可实际情况距离预期也差得太多了。
　　秦龙云无辜地问道：“为什么要有银子？”
　　“去年的税收和收缴的银子呢？”离正天不再遮掩。
　　他要的就是这些银子！
　　秦龙云了然：“原来是找这个啊，你不早说不就得了，我想想啊，嗯…对了，今年年初的时候我都交给于大人了。”
　　“怎么可能？府城根本没收到你的折子。”离正天压根儿不信。
　　县城的库银要有变动，一定要有知府的印章才行。
　　不然就凭秦龙云一个小小的县令，他有什么资格动银子？
　　秦龙云撇撇嘴：“银子都上交国库了，写不写折子有什么关系？”
　　“再说于大人是人尽皆知的清官，他不可能私吞银子，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倒是离大人，你这次就带了四车东西来，现在又问我要库银，难道你不该给灾民一个解释？”
　　嗯…他很想知道离正天怎么说。
　　“现在到处都发瘟疫，府城也要等上头的拨款。”
　　离正天毫不心虚，更不见任何愧疚的神色。
　　“府城库房再空虚也不至于几给四车东西吧？”
　　“四车都是什么东西？我听大夫说了，药的品质很差，根本治不了瘟疫！”
　　“要是多几个像秦大人这样的官我们的日子就好过喽！”
　　“也没见他帮上忙，他来干嘛？肯定就吃喝玩乐，有要干活儿的地方就推给秦大人，太过分了！”
　　既然是赈灾钦差，那至少要带点大夫和草药来吧。
　　再不济也得看看灾民是什么情况。
　　可这个大人真会省事，好不容易到隔离区来一趟，居然是找秦龙云要银子的！
　　离正天对攻击自己的人说道：“你以为你们的县令是什么好人？库房里的银子都被他挪用了！”
　　“我们只知道有瘟疫的时候秦大人和谭大人忙个不停，就想多救活几个人，比你这种只知道躲在驿馆享福的人好多了！”


正文　第929章　饭桶一个！
　　“秦大人都说上交国库了，你听不懂吗？”
　　“还有脸说自己是赈灾钦差呢，老天要是长眼睛，就该让你这样的人常常瘟疫是什么滋味！”
　　贾文景没好气地说道：“你们侮辱朝廷命官，都想进大牢了吧？”
　　“贾大人，你要是不想染上瘟疫就不要张那么大嘴说话。”秦龙云好心提醒。
　　别好不容易来隔离区一次就染上瘟疫了，不然他都替贾文景觉得亏。
　　贾文景紧张地问道：“你…你什么意思？”
　　“你没喝预防瘟疫的汤药，这里是隔离区，里面将近一般都是瘟疫病人，你嘴张那么大，脏东西都被吃进去了，很可能会感染瘟疫。”
　　秦龙云郑重其事地说道。
　　贾文景被吓得不敢说话，还缩到离正天后面。
　　“哎呀，这大人这么怕死怎么还来赈灾啊？”
　　“因为有银子赚啊，反正我不信知府大人就让他们带四车东西来，别的东西肯定进他们腰包了。”
　　“说来说去还是咱们最可怜。”
　　“希望下一个从这里抬出去的人是他们。”
　　百姓们开始诅咒离正天和贾文景，如果换成平时他们肯定不敢这么放肆。
　　但现在他们知道因为这两个人导致他们救命药不够了，他们就都不淡定了。
　　如果要死，那就意思死吧！
　　秦龙云看了一眼百姓：“离大人，你真该好好反思反思。”
　　“我给你一天时间，你不把银子拿出来，就别我心狠！”离正天撂下一句狠话。
　　至于这些泥腿子，这笔账他肯定好好记着。
　　离正天气呼呼地走后，秦龙云不由揉了揉额角。
　　现在他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将瘟疫的情况汇报给府城，不然他至少可以专心解决瘟疫的事情。
　　侍卫担心地说道：“大人，我觉得离正天还会想别的阴招。”
　　“现在咱们没时间管他，晚上药材会送到白石县，到时候你带人去接应，千万要小心。”
　　秦龙云吩咐了一声，现在没有比药更重要的东西。
　　侍卫抱拳：“是。”
　　这些侍卫都是他媳妇儿陪嫁过来的，忠心和办事能力不需要怀疑，秦龙云说完后就去忙别的事情了。
　　其实那些银子被他放在另一个地方，离正天不可能找到。
　　当然，这次买药材就用这笔银子。
　　坐上马车，离正天气得把小桌上的茶具扫落在地。
　　“该死的秦龙云，我看他就是铁了心要和我作对！”
　　万一别人知道白石镇的疫情已经控制住，他又没拿到库银，他该怎么像梁王交差？
　　办砸了这件事，倒霉的不仅是他，还有离沫儿。
　　贾文景低声说道：“大人，您比秦龙云和谭正宏的品级高多了，你还害怕搞不定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