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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这个世上不是只有酒和奶能喝啊！
　　元靖拍了下桌子道：“我要喝羊肉汤。”
　　楚秋寒道：“自己掏钱！”
　　凤绫音斜了楚秋寒一眼，楚秋寒立马道：“小二，来锅羊肉汤。”
　　凤绫音看着摆满整张长桌的羊肉道：“会不会太多了？我们就三个人，应该吃不了这么多吧？”
　　楚秋寒笑道：“吃不完也无所谓，反正难得来一趟，总得把这里的招牌都尝个遍。”
　　“太铺张了。”凤绫音摇头。
　　“夫人放心，我既然点了这么多，总有办法解决，不会浪费的，安心吃吧。”楚秋寒笑道。
　　凤绫音点点头。不过全是肉没米饭，她吃不了多少，虽然这儿的羊肉确实很香。
　　元靖吃得很高兴，凤绫音很少见这孩子这么高兴，见他吃得很香，自己的胃口也跟着好了点。
　　吃完以后，楚秋寒将桌上剩下的东西全打包带走了。他似乎不是第一次来这儿了，老板和店小二对他都很热情，还专门送了他一个篮子。
　　楚秋寒拎着篮子穿过了升平街，后面是个类似于小区的地方，住着各国的人。不过这儿的人似乎过得比较贫困，没有前面的繁华热闹。
　　楚秋寒拎着篮子过来，立刻有人闻着香味出来了，纷纷围了上去将篮子里的食物全部取走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回到学堂

　　凤绫音看着这场景有些惊讶，她只知道升平街十分热闹繁华，却不知道升平街后面还有这样的地方。
　　她只知道京都繁华，却不知道在京都的角落还有这样破落的屋子，难得吃上一顿肉的人。
　　“这是……”
　　楚秋寒道：“这些是北齐那儿过来的难民，承宣上阵前他们就跑来了。升平街那儿住的是商人，很久以前就有一席之地，早与周围的商人打好了关系，所以在两国交战的时候，大家也依然友好。可这些难民是在交战时逃过来的，就会被其他人看不起，即使北齐的商人有心相助，也不能做得太明显，免得败了之前积累起来的人缘。”
　　元靖忍不住问道：“他们为什么要逃过来？两国交战跑来敌国不怕难堪吗？”
　　“百姓都是不希望打仗的，尤其是这些住在边境的百姓。他们想要远离战场，便会逃往他们觉得安全的地方。他们觉得栖凤更安全，即使这里全是异族，即使这里的国制还有风俗与北齐不同，他们也选择逃往这里，你觉得是为什么？”楚秋寒反问。
　　元靖想了想道：“因为他们傻？”
　　“你觉得，北齐的皇城安全吗？”楚秋寒问他。
　　元靖连忙摇头，皇城对他来说是一个可怕的地方。北齐那儿一片兵荒马乱的，虽然也有安全的地方，但都是十分偏僻的地方，比如他和沈钰之前住的那个破落村户。
　　这儿和北齐真的很不一样，纵使他不喜欢这里的国制，他也觉得有很多人看不起他，但这里的人表面功夫还是会维系的，不会直接上来伤害他，欺负他。
　　这里确实是一个安全的地方，可是要受尽别人的冷眼，不会痛苦吗？
　　“你看，那儿又来人了。”楚秋寒指了下升平街的方向。
　　元靖朝升平街的方向看去，只见几个人扛着梯子过来了。
　　“崔大娘，之前是你的屋子坏了吧？我们几个今儿正好有空，就过来帮忙。”
　　不远处的一个大娘连忙道：“诶诶，谢谢啊，真不好意思还要麻烦你们跑这一趟。”
　　“没事，不麻烦的。大娘平日里给我们做的鞋子啊帽子啊都很合我们心意。”
　　“哎哟那些都是卖给你们的，怎么能算……”
　　“大娘不用客气，反正住得近，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
　　楚秋寒一把将元靖抱起来，笑道：“看到没，那几个大娘都是北齐人，到了这儿以后她们就专门做些鞋子帽子维持生计。帮忙修屋子的几个男人女人是栖凤的人，就住在前面的升平街。他们见过很多北齐的生意人，所以面对北齐人的时候会少些偏见。你知道为什么他们能互帮互助吗？”
　　元靖摇头：“这不算互帮互助吧？明明是他们单方面帮忙修屋子的。”
　　“对啊，尊重是要靠自己赢取的。这几个北齐来的大娘只是普通妇孺，在这里无依无靠的，却能不卑不亢靠自己的双手谋生，这才得到了当地百姓的尊重。”楚秋寒轻轻拍了一下元靖的脑袋道，“你觉得有人看不起你，那你就该做得更好，让他们不得不看轻你，懂否？”
　　元靖这才点了点头：“懂了。”
　　凤绫音凑过去问他：“既然懂了，那明天能去上学吗？”
　　元靖撇嘴道：“可是那个先生，连几个小孩子都管不好，能教我什么？”
　　“朕已经把不听话的都扔给你义父了，你跟着那几个听话的上课就行。对了，学院里有一个叫苏子维的孩子，功课很好，你可以跟他学学。”
　　元靖摇头：“我才不要，才刚开堂，你怎么就知道他功课好？”
　　“他可是苏家的孩子，京都里同龄的就没有比他更聪明的。别看他比你还小半岁，但人家过目不忘，看过的书都能把你住的房间堆满。”凤绫音笑道。
　　“那也不要，他聪明是他的事，我才不要巴结他。”元靖不乐意道。
　　“什么叫巴结？”凤绫音挑眉，“你背后靠着朕还需要巴结谁？你不愿意也就罢了，朕只是看那孩子体弱，怕他被别人欺负了，才让你帮忙照顾一下。你要是不愿意，朕再找别人照顾他就行了。”
　　那孩子是苏砚之姐姐的孩子，进宫之前苏砚之就与她打过招呼，说自己侄子体弱又不爱与人交流，让凤绫音多留意些。
　　凤绫音每日都得盯着一大堆事情，哪有精力照顾那孩子。本想叫学院里几个先生多留意些，可是老师太照顾哪个孩子的话，那个孩子一定会被其他孩子排挤，那孩子自己也不好受。
　　她思来想去的，觉得让元靖去亲近苏子维应该不错。元靖虽然皮了些，但是聪明得很，也比较早熟，已经懂得很多道理了。而且小孩子之间比较容易亲近，加上元靖会些功夫，应该能护着苏子维。
　　“原来是因为这个？既然如此，那小爷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吧。”元靖拍拍胸脯道。
　　凤绫音忍不住捏了捏元靖的鼻子道：“不敢劳烦你了，你爱和谁玩和谁玩吧，苏子维那样的好孩子还未必喜欢你呢。”
　　“哼！他一定会喜欢我的。”元靖偏头哼了一声。
　　元靖回去以后老实多了，再也不跟沈钰吵着要回北齐，还乖乖抱着课本去学堂上课了，弄得沈钰十分惊讶，还特意跑去问楚秋寒，他和陛下都对元靖说了什么。
　　楚秋寒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沈钰听后还与楚秋寒道谢了。楚秋寒很不习惯，他觉得自己大概是个欠骂的，现在沈钰不怼他两句他都觉得不舒服了。
　　元靖到了课堂以后就一心想着苏子维，然而他也不知道哪个是苏子维，整堂课下来都东张西望的。
　　“元靖！”谈静忍不住喊了声他名字，“方才讲到哪儿？”
　　元靖连忙低头翻书，然而他找了一节课的人，根本不知道谈静说到哪儿了，最后随便念了两句，便被谈静打断了。
　　“够了，先坐下好好听课吧，不许再东张西望了。苏子维，你告诉他一声。”
　　被报到名字的孩子站了起来，明明是个六岁半的孩子，看着却像一个没满五岁的，小得元靖觉得对方可以被他一把搂进怀里，当成娃娃一样抱着。
　　苏子维的皮肤很白，跟象牙似的还透着层莹润的光泽。他看上去还很小很软，元靖不禁想，这个妹妹和陛下家的那个小妹妹比起来，哪个更软一些？

☆、第二百六十八章苏家子维

　　元靖觉得苏子维还是很可爱的，长得可爱声音也软软的很好听，即使凤绫音说他小小年纪就博览群书是个天才，但他一点也没表现出天才的傲慢来，看上去十分谦虚乖巧。
　　一到休息的时候，元靖就主动凑上去找他玩，苏子维眨巴着一双水润润的大眼睛看着元靖，眼里满是困惑。
　　他一直就是个瓷娃娃，长的是这个样子，身体也是这个样子。京中的贵族都知道苏尚书的长孙是个体弱多病的，在自家孩子进学宫之前就告诉他们，要避着苏小公子一些，免得不小心把人碰坏了，得罪了苏家。
　　苏子维进宫前他母亲却说，学宫里有很多小伙伴的，到时候他一定能交到很多朋友。苏子维在家中没有一个同龄玩伴，对此本来十分期待，可在这待了一天，遇到的小孩子基本都躲着他走，让他有些失落。
　　苏子维也知道这是他身体不好的关系，别人见了他躲着走也是正常的。好在他一向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也不强求这些。没人与他玩，他自己坐着看书也挺好的。此刻元靖主动凑了上来，让他觉得十分意外。
　　“你不怕我？”
　　元靖更奇怪：“我为什么要怕你？”
　　他此刻凑近过来才发现苏子维衣服上的盘扣是男孩子的盘扣，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不管男孩女孩，都一样这么可爱。
　　“我祖母是苏尚书，他们都不敢得罪的。”苏子维小声道。
　　元靖这才想起凤绫音同他说过，苏子维体弱。他立即道：“那又如何？你虽然身体差些，但那都是不锻炼的结果，我让我义父教你武功，你以后就和我一样壮实啦！我义父就是院子里的那个沈先生。”
　　苏子维往外看了一眼，低声问道：“真的吗？”
　　“真的。”元靖点头。
　　“那好。”
　　苏子维立即眉开眼笑，他笑的时候眼睛很亮，像星星一样。元靖见了，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有了苏子维这么个朋友以后，元靖每天都很勤快，一大早就往学宫里跑，跟着苏子维一起读书习字，等到了休息时间，他就把苏子维拉到了沈钰面前。
　　沈钰看着这孩子觉得有点眼熟，原本还在想自己是不是失忆前认识他，听到一个苏字才反应过来这孩子眉宇间与苏砚之有几分相似。
　　沈钰觉得亲切，所以在这孩子怯生生地喊自己师父的时候点了点头，一点都没考虑其他。
　　凤绫音自那日回去之后，便连着忙了好几日。升平街后面的那个角落一直让她耿耿于怀，她不禁想着要怎么样才能让那里的人过得更好些。
　　只是对难民太好的话，以后只怕会有源源不断的难民跑来栖凤，那可就很麻烦了。
　　凤绫音想了几日也没想到什么好主意，这天正好事情少，她下朝以后便朝翰墨书院走去。
　　此时正好是休息时间，就跟现代学校的大课间一样，沈钰刚领学生跑完步，大家正坐在院子里休息，元靖和苏子维就坐在沈钰身边。
　　凤绫音笑着走了过去，在沈钰跟她行礼的时候点了点头，然后一把将苏子维抱了起来，柔声问道：“子维觉得在书院里好玩吗？”
　　苏子维软软小小的，抱起来特别舒服。当日苏尚书不同意苏子维入学宫时，凤绫音便是这样把他抱进宫来的，所以苏子维看见凤绫音也很高兴。
　　苏子维乖巧地点头：“好玩，师父还答应要叫我武功。不过陛下可以别告诉我祖母吗？”
　　凤绫音笑道：“当然啦，朕会替你保密的，拉钩吧。”
　　苏子维立即伸出小拇指与她拉了个钩，凤绫音觉得他这一本正经的小模样特别可爱，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才把人放了下去，笑道：“和你元靖哥哥去边上玩吧，朕与沈先生还有话要说。”
　　苏子维便拉着元靖蹦蹦跳跳地跑了，沈钰转头问道
　　“陛下找我何事？”
　　“朕就是想问问，你这段日子过得如何？”凤绫音笑道。
　　“挺好的。”
　　沈钰这人没什么要求，别让他太闲就行。他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很多本能和习惯还在。从前他就是个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无休的人，现在一旦闲下来，他就浑身不自在。
　　待书院里对他来说很好，每天都热热闹闹的，总有事情要做，比在北齐的时候舒服多了。
　　凤绫音又笑道：“听说最近这些孩子已经不怎么闹腾了，这都是你的功劳。”
　　沈钰道：“本来就都是聪明孩子，一时不适应环境折腾一番也是正常的。如今他们适应了，都玩得很开心。”
　　凤绫音点了点头，又道：“你收子维做徒弟了？他这样的身子骨，适合习武吗？”
　　对于沈钰肯收苏子维为徒这点，凤绫音很意外，她印象里沈钰从不是什么热心肠的人，更不会自揽麻烦。
　　沈钰道：“我给他看过了，子维很聪明，身体虽弱，但是多锻炼锻炼确实会好很多。是苏家太娇养了，一生病就给他吃药。这倒没什么错，可总是不让他出门，也不许他跑，长此以往身体只会越来越差。”
　　沈钰对苏家的教育方式不太满意，他觉得苏子维是棵好苗子，只是被苏家耽误了。
　　凤绫音无奈道“苏尚书什么都好，就是太谨慎小心了。从前她就不许砚之读书，后来砚之在宫里替朕批阅折子的事情被发现以后，她就对子维看管得更严厉了。要不是朕亲自把人抱来，她根本不许子维出门。”
　　“纵使如此，那让孩子多活动一下筋骨也没什么吧？”
　　“洛上卿是不管这些的，任她儿子洛随风跟着楚秋寒游山玩水骑马射猎，结果随风的腿就残了七八年。”凤绫音叹了口气道，“自那之后，苏尚书就更不敢让她儿子孙子出门了，生生把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养成了瓷娃娃，一碰就碎。”
　　凤绫音不禁想起苏砚之刚进宫那会儿，那个时候苏砚之的身体和现在的苏子维差不多，只是砚之大些不至于一碰就坏。
　　这苏尚书养出来的女儿个个都很出色，但是对于男孩的管教还真是让人头疼。
　　“那子维他……”
　　凤绫音笑道“该怎么教就怎么教，苏家那边朕替你担着。朕可舍不得这么好的苗子被养坏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但愿如此

　　凤绫音又与沈钰聊了一会儿，正准备回去的时候发现很多小孩子围了上来，好奇地打量着她。
　　“你们看着朕做什么？”凤绫音伸手摸了摸其中一个小姑娘的头笑着问。
　　那小姑娘娇滴滴地问：“陛下为什么要抱苏子维呀？”
　　凤绫音好笑道：“见他可爱就抱了一下，怎么了？”
　　那小姑娘又问：“那陛下觉得我可爱吗？”
　　小姑娘唇红齿白的，模样确实很讨人喜欢。凤绫音伸手就把人抱了过来，刮刮她的鼻子笑道：“当然可爱啦，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傅萌。母亲说是萌芽的萌。”
　　原来是傅女相的小女儿，仔细看看还是有几分相似的。凤绫音逗弄了人家一番，发现这小姑娘还挺聪明的，说不
　　以后也和她母亲一样，能成为国之栋梁。
　　把傅萌放下以后，又有几个孩子凑上来问他们可不可爱，凤绫音又无奈又好笑，最后把整个书院的孩子都抱了个遍。好在一共也就二十几个孩子，要是像小学那样一操场几百人，那她今天就不用回去了。
　　等她回飞凰宫的时候，又看到楚秋寒正抱着个孩子在等她，不由头疼。
　　上次回宫以后，她就让徐嬷嬷带着凤静雅住进了毓凤宫。楚秋寒如今是后君了，也就是凤静雅的君父，本来就应该亲自抚养凤静雅。若是他一抱凤静雅对方就会哭闹的事情传了出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楚秋寒认命地带了那孩子几天，现在好多了，那孩子总算不会动不动就哭了。有时候逗得好了，小丫头笑起来可甜了。
　　不过楚秋寒抱着孩子等在这里，那自然是要……
　　“陛下，你可算回来了，我们孤儿寡父的，没个依靠……”
　　果然，这家伙戏瘾又上来了。凤绫音连忙道：“你给朕打住，好端端的这玩的哪出？”
　　青荷在边上笑道：“殿下本来只是进来随便坐坐的，然后又随便翻了本折子，结果就成这样了。”
　　“什么折子？”凤绫音走到书桌前拿起那本被翻开的折子一看，不由抽了抽嘴角，“朕新婚半月他们就叫朕选秀了？巴不得后宫起火是吧？”
　　她翻回去一看，又是那个周大人。说起来这周侍书也是礼部的二把手，地位仅在楚尚书之下，不过她与楚尚书素来不和，之前她以为楚秋寒受宠的时候她就天天上折子要给自己充实后宫。如今楚秋寒成了后君，她就更坐不住了，一心想把自己儿子送进来。
　　她那儿子凤绫音也见过，确实生得不错。可凤绫音就没打算要什么后宫，自然不肯放人进来。而且更可怕的是，周侍书并不止一个儿子，她想送进来的是她家的三胞胎。据说她那三个儿子喜好都是一样的，不管在哪儿都要形影不离，一个入宫那三个都得入宫。
　　要是真让她那三个儿子进来了，楚秋寒还不气得把她后宫拆了？
　　“陛下，我们这孤儿寡父的，可就等着你做主啊。”楚秋寒抱着孩子又来了一句。
　　“行了，别寡妇寡妇的，你又不是女人，朕也还没死呢。不就一份折子而已，朕又不会答应她。”凤绫音无奈道。
　　楚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