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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福妻当自强-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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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竹刚

    青竹刚醒来时仍然反应不过来,她已经死了吗?她环视着这陌生的环境,视线落在安宁身上——这个女孩,她记得的,她曾经带走以南少爷。

    对!以南少爷!

    青竹的眼神一下子从原本的茫然转换成焦急,想要张嘴说自己的冤屈,却只能发出了呀呀的声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想起自己昏迷之前被灌的药水,哪里还不明白,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所有的力气像是从身体中被抽离出去一样,跪坐在床上,呜呜地哭着。

    “以南是不是才是沈夫人真正的孩子?”安宁见她如此激烈的行动,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青竹怔住了,抬起头呆呆地看着安宁——她怎么知道的?

    安宁看青竹在呆滞过后边哭边用力点头,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大概是心酸吧,为以南这些年的艰苦生活而心酸。他本应该是沈家嫡子,即使不会说话,也照样能够过着被捧在手掌心的生活。但是却因为方姨娘的恶毒心思,被剥夺了真正的身份,承受着不属于他的痛苦。

    青竹手臂用力地抓着安宁,也不知道她一个刚退烧的人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她咿咿呀呀个不停,手舞足蹈,试图将自己想说的话语传达给安宁。

    安宁现在也猜出青竹恐怕就是因为撞到了这秘密,才会被方姨娘杀人灭口。

    她用力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家少爷拿回公道的。”

    冯冰云性格天真温柔,并不擅长遮掩心中想法,安宁早就从她口中得出她曾经怂恿冯天纳慧姐儿的事情,即使不看在以南的份上,她也非要揭下她的脸皮。她所仗的不就是自己沈家的嫡女身份吗?那么她就干脆地毁了她。

    周慧皱了皱眉,“姑姑,那我们要怎么在沈家人面前揭穿这件事?那方姨娘肯定打死都不会承认的。青竹又是这副样子,连说话都没办法,哪里能够作证?这事若是处理得不好,说不定方姨娘还会倒打一耙,说我们勾结青竹陷害她呢。”

    周慧所忧虑的问题都是需要解决的。

    安宁却半点都不放在心上,“谁说我们要去沈家?空口无凭的,我们哪里来的证据?与其辛辛苦苦找证据,不如让一个德高望重由不得人不信的人来说出真相。那么沈夫人自然会自己去找证据。”

    她眼神清亮,声音清脆如黄鹂,“明天我们就去找云水道人。”

    这个人物,舍他其谁。

    ……

    安宁自然不可能把事情隐瞒下来,她直接告诉了家里的亲人,周李氏也很赞同她的做法。

    天一亮就坐着马车去云水观了。

    到了道观门口,仍然是那位道士元白没精打采地靠着墙,见到安宁后懒懒地打了个招呼,“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

    安宁直言道:“我能见一下云水道人吗?有要紧事。”

    元白直接回道:“师傅不随便见人的,上次还是看在你家静静的份上。”

    安宁嘴角抽了抽,人没一只狼的面子大,真的是伤自尊,“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不能不见。”

    元白仔细地瞅了她一眼,“没看出哪里关天了?”

    若是平时,安宁估计还会跟他抬杠一下,但是现在真的没时间,她略一沉吟,道:“听闻云水道人最是学识渊博,我这里正好有一个问题,可以考考他,若是他做不出来,便需要听我一言。”

    元白见惯了众人对他家师傅的恭敬,难得出现一个说要考他师傅的,也来了兴致,“好,你说。”

    安宁弯下腰,直接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花了一个圆,“任意画出这么一个圆,求云水道人画出一个面积和它相等的正方形。”

    这可是三大几何难题之一,即使到了二十一世纪,也尚未有人解出,安宁刻意放出这题来吸引云水道人注意力。

    元白认真盯着地上那个看似寻常的原型,思索了好一会儿,也忍不住拿着树枝在地上比划,好一会儿才放下树枝,手搓了搓下巴,“有点意思。”

    他抬起头,眼睛直直地看着安宁,“我去找师傅。”

    安宁连忙跟在他身后,她倒不是想趁此见云水道人,而是不想站外面吹风,好歹里面比较暖和啊。她直接在三清殿,顺便还烧了柱香拜了拜。

    等了好一会儿的时间,元白出现了。

    “走吧,去见我师傅。”

    安宁跟在他身后,这回倒是没去竹林,而是在三清殿后面的一个小屋子中。安宁严重怀疑是因为冬天天气冷了,竹屋又凉,云水道人才不乐意呆那里。

    一进屋子,安宁便闻到了一股沁人心鼻的香气,香气很淡,似乎有种宁静心神的作用。

    云水道人面前放着一叠的纸,上面画了好几个圆形和正方形,显然他刚刚也思考过这个问题。

    安宁刚在他面前的位置坐下,云水道人就把茶罐推到她面前,“泡茶吧。”

    安宁:“……”

    在无语的同时,她还是泡好了茶。

    茶斟好后,他品尝了一口,道:“比起蔚家小子,还差点气候。”

    幸好说了这一句话后,他没有继续撩拨安宁的忍耐力,而是问道:“说吧,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助?”

    安宁声音沉静地把沈以南的事情给说了一遍,云水道人还在可惜,“可惜我不擅长看相,不然上次见到沈夫人就可以告诉她了。”

    她了。”

    安宁忍不住问道:“那你平时怎么占卜良成吉日的?”

    云水道人呵呵一笑,“感觉。”

    好欠打!太欠打了!果然上次见面的仙风道骨都是骗人的,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吧。

    安宁真想让她娘那个脑残粉看看云水道人现在的样子,说不定会觉得形象破灭吧。

    “要我帮忙也是可以,只是单单我的话恐怕很难让他们完全信服。”

    “可以滴血认亲。”安宁早就想要了这个方法,她所缺的不过就是说服力罢了。

    “那人骗人的,即使是两个血缘相差数百千里的人,将他们的血液滴在同一碗清水中,也有可能会融合在一起。”云水道人毫不在意地推翻了世人眼中的真理。

    安宁没想到他还真有点水平,“是假的没错,但世人都认为这是真的,只要以南能够同沈夫人的血液融合在一起,沈家自然就会深信不疑。”

    她顿了顿,说道:“在清水里加上明矾,会加快相融的速度,加上醋,则会不相融。当然,等持续一段时间后,仍然会融合。”不过人们哪里会等那么久,一般刚滴血便会去看情况。

    云水道人捋了捋胡子,脸上流露出微微的笑意,“这点老道倒是不懂,果然是人外有人。看在以南与静静的缘法,我便帮他一把。”

    静静本来就是沈以南那时候要走的,当然,若不是静静并不排斥以南,云水道人也不可能让他带走。只是没想到,当初那只小狼崽兜兜转转竟是到了眼前这位小姑娘手中。

    他又指了指那叠纸,“三天后,若是我还未想出答案,你便告诉我你那道题的答案吧。”他顿了顿,摇了摇头,“不行,三天可能不够,一个月以后你再告诉我吧。倘若一个月我还解不出来,恐怕也很难解出来了。”

    安宁忍笑回答:“到时候我能不能见到你还是一个问题呢,元白肯定会拦下我的。”

    云水道人眉毛一竖,“我等下就罚他抄经书和扫后山动物的粪便一个月。”他后山动物不少,所以粪便一类的也不少。云水道人倒是可以放任不管,偏偏他又有洁癖,所以每天都需要有人清理便便,这一项工作素来是云水观中最让大家避之不及的工作。

    安宁默默给元白点蜡,随后便向云水道人告别。

    她回去后正好还可以赶上吃午饭。

    ……

    安宁实在好奇在沈家发生的戏码,在考虑了半天后,决定乔装成小道士,一起跟随云水道人看戏去。

    当初那位表哥给她的面具她还留着,不曾丢掉过。在戴上面具以后,又换上道士服,再把模样往小男孩画,基本没有人可以认得出她来。云水道人其实是个老小孩,在他眼中,周安宁这个小姑娘可比他越来越无趣的弟子好玩多了,略一沉吟便应了下来。

    正好元白也对这种宅斗事情不感兴趣,也就随安宁去了。幸好云水道人没有出卖安宁,他只当自己被罚扫粪便只是因为师傅心血来潮的缘故,并不知道是因为安宁多嘴了一句。

    说来,也是沈以兰自己作死。沈以兰在昏迷一天醒来后,得知方姨娘说的话后,泪眼朦胧地说了一句“以南为何要推我”,然后便再次昏了过去。这样的言语更是坐视了以南的罪名。加上以南从水中被救出后,吃了几帖药便好了,对比昏迷不醒的沈以兰,沈家人更是把气都出在了他身上。刚好转不久的以南不仅被禁足,生活待遇也一落千丈,一日三餐所知的饭菜不仅没油没肉,还冷嗖嗖的。他身边服侍的人觉得他不可能再有出息,对他这个哑巴更是阳奉阴违,使唤不动。若是沈以行在的话,他的遭遇还不至于会如此。沈以兰身边的两个丫鬟皆是沈以行派去的,对于自己妹妹的品行全家人没有比他更了解,但是偏偏沈以兰却被派去拜访了一位世交。这对沈以南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

    沈以南这些情况安宁并不知晓,不然以她的性子恐怕就要按耐不住地去加快行动脚步了。

    沈以兰第二次昏迷了整整两天,沈夫人这位有名的庄重人更是急得掉了好几次的眼泪,好几天都睡不着,又是请大夫,又是做法事,心爱的女儿却仍然一睡不醒。

    突然之间,她听到心腹提了几嘴的云水道人,顿时醍醐灌顶,连忙下帖子去请云水道人过来。

    云水道人当然不可能一张请帖就屁颠颠过去,摆足了高人的架子,推了好多次,才勉为其难地表示愿意去看看。

    安宁得知这个消息,立刻开开心心地全副武装,根本一起去看戏。

    那天沈家特地一大早就派了得用的管事亲自去云水观请人,安宁也跟着云水道人享受了一把人上人的待遇。

    等到了沈家后,云水道人从车上下来,安宁揉了揉脸,努力摆出严肃的表情。

    因为沈以兰的年纪还小,加上云水道为人德高望重,虽然看上去才三十多岁,但实际年龄摆在那里,大家自然不会往名节上做文章,直接将他们引进了沈以兰的闺房之中。

    沈以兰的房间装潢富丽堂皇的,一看就知道这姑娘在家中很是受宠,因此也才养成了她那无法无天的性格,后来被嬷嬷严厉管家以后,面上虽然改进许多,心理却走上了另一个极端。

    安宁跟在云水道人身后,视线落在沈以兰身上——不是说这丫头昏迷了好几天吗?怎么气色看起来还

    色看起来还是挺好的。方姨娘居然还真的就在沈以兰的房间中,一副担忧到了极点的模样。也许是因为方姨娘对自己女儿这些天衣不解带的照顾,沈夫人对于这位昔日的情敌,也不再像是以前那般的冷淡。

    沈夫人眉毛之间笼罩着一股的忧郁,她连忙让云水道人看一下女儿究竟是怎么回事。

    云水道人煞有其事地看着她的面相,眉头越皱越深,旋即甩了甩袖子,语气有些恼怒:“沈夫人莫要捉弄老道!随便找一个姑娘冒充你的女儿来欺瞒老道!”

    安宁竭力绷着脸才能不笑场。这云水道人太厉害了,演起戏来像模像样的,不知道的人还真会被他给哄了过去。

    沈夫人直接懵了,半响才说道:“道长,您在说什么啊?这是我的嫡亲女儿兰儿。”

    她身后一个小丫鬟不像她主人一样对云水道人具有那么强的敬畏心,直接反驳:“道长,全沈家都知道以兰小姐是夫人嫡亲的女儿,道长莫非是看走了眼?”

    安宁却注意到躺在床上的沈以兰手指似乎动弹了一下,方姨娘更是脸色白了白。

    云水道长仍然是那样仙风道骨的做派,直接平静说道:“从面相上来看,这位姑娘的确同沈夫人没有关系。”

    他也不说什么多余的辩解话语,一副他的话就是真理的笃定模样,十分的具有说服力。

    沈夫人也不可能因为云水道人随便的一句话就认为沈以兰不是她的女儿,内心深处更偏向于云水道人看错了,但是她对云水道人的医术还是很信服的,连忙转移话题,“道长还是先看看我女儿是什么情况吧。”

    “夫人,咱们还是去寻找别的神医给小姐看病吧。”方姨娘开口说道,“咱们小姐的病可是耽搁不起的。”

    云水道人视线直直落在方姨娘脸上,看得她心里发毛,下一刻,云水道人的一句话吓得方姨娘冷汗直冒。

    云水道人拍了拍手,大笑:“有趣,真是有趣!”

    沈夫人被他弄的莫名其妙,“道长,你在说什么?”

    “这位小姐的亲娘可不就在这里吗?心病还须心药医,贵府小姐得的恐怕是心病。”云水道人早就看出这沈以兰只是在装病。嘿,而且装病的技术也不怎么样,还比不过他徒弟呢。

    沈夫人被这一颗炸弹砸得头晕目眩,几乎站不稳身子,“这、这不可能!”

    她突然想起自己对于以南莫名的亲切感,想起了方姨娘对以南的虐待,以及她对兰儿的慈爱。她的脸色变幻莫测,各种杂乱的念头让她几乎要失去了理智。

    方姨娘尖锐的嗓音响起:“哪里来的江湖骗子,这样诬赖小姐,还不赶快把他打出去!”

    她的反应太过激烈,原本不相信的一些丫鬟都迟疑了。

    安宁适时地开口:“是不是真的,滴血认亲就可以了啊。”快滴血认亲吧,他们准备好久了。

    沈夫人眼神复杂地看着方姨娘,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来人,去准备一碗清水。”

    方姨娘的身子直接瘫了一半,失去了大半的力气。她对于滴血认亲这一传了几百年的技术深信不疑,想到女儿身份被拆穿,惊恐的情绪直接将她淹没,她甚至一句辩解的话语都说不出来。

    沈以兰其实一直保持着清醒的意识,早在前些天,她便从方姨娘口中得到了换子的真相,两人联手布置了一场落水的戏码,发誓要将沈以南踩入泥中,让他永远不得翻身,让这个秘密永远被掩盖。青竹在落水事件后便想向方姨娘求情,让她救救沈以南,却不小心撞到了两人商量事情的画面,才被灭口。

    她听到局势对自己如此不利,也顾不得装昏迷,直接醒转了过来,眼泪汪汪看着沈夫人,“娘,你真的要滴血认亲吗?这件事若是传出去,女儿要如何见人啊。”

    人一旦心中有了疑惑,便会不自觉找起线索。沈夫人用审视的眼神看着以前疼爱的女儿,越看心越凉……为什么她以前都没发现,没发现兰儿的眼睛和嘴巴是如此得像方姨娘。

    如果兰儿是方姨娘的女儿,那么她当年生下的孩子呢?

    她脑海中闪过和几乎和兰儿同时出现的以南,闪过他那双忧郁的眼神,差点喘不过气来。

    脑海中越是纷杂,沈夫人脸色却越是平静,她冰凉的手指放在沈以兰脸上,声音温柔:“兰儿,若是不滴血认亲,你恐怕才真的无法出去见人。乖,我们试试吧!”

    沈以兰直接哭了出来,“娘,我是你的女儿,我才不是方姨娘的女儿,我是高贵的嫡女,不是卑贱的庶女!”她知道自己若是失去这个身份会有什么样的下场,越发想要阻止这一切。

    方姨娘听到卑贱两个字,心如刀割。她当初换了女儿,也是为了女儿好啊!

    房间内一片的安静,那些听到这些话的婢女们都垂着头,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撞了枪口。

    一个身着粉衣的婢女端着一碗清水过来了。

    沈夫人面无表情地摘下头上的金钗,往方姨娘的手指割了一道伤口,挤出一滴血滴进清水之中。方姨娘虽然拼命挣扎,但是被好几个丫鬟制住,只能眼泪朦胧地迎接着自己的结局。

    “去拿针来。”

    女孩子的房间最不缺的就是针,很快就有人奉上了银色的针。

    沈以兰摇着头,身子不断地往床里头缩,“娘,你别逼我

    ,你别逼我。”

    沈夫人看了这反应,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地方,恐怕这位好女儿早就知道了真相。她冷冷道:“是你们母女逼我的。”

    言语之间已经十分相信云水道人的话了,想到自己替情敌养了那么多年的女儿,对自己亲生儿子如此漠视,沈夫人心如刀割,以前的她有多疼爱沈以兰,现在的她就有多厌恶。滴血认亲,不过是为了作为一项证据罢了。

    云水道人很干脆地一道手刃过去,沈以兰立刻晕了过去,在这过程中,他的手已经悄然无息地往碗里加了明矾。

    沈夫人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直接用针在沈以兰手上扎了一下。

    在大家的注视中,沈以兰的血液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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