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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梦我喜欢-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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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体验生活的机会又舍不得,这是个不知有没有存盘读取功能的游戏。如果去体验生活了,沉迷其中该如何是好?真是艰难的抉择。
安叙一路想着,被简拉着钻入集市中。她往日在天上巡视过好几次,到地上走着才能感觉到雷霆堡闹市区的巨大和拥挤。她们在人群中挤了好一段路,走出了闹市区,周围变得没那么热闹,地面也变得狭窄和肮脏起来。
安叙侧身躲过被污迹染黄的破墙,踮起脚跨过一个脏水塘,不小心踢翻了一个垃圾桶,只听叽的一声,十几只大老鼠四散而跑。角落里涌起一股腐烂的酸臭,她被恶心得不轻,一只手捏住鼻子,只希望能快点离开这里。
然而,简拖着她往更深处走去。
“这是哪里?”安叙问,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这儿?哦,这里是老城区,基本没怎么改,破了点。”简满不在乎地说,“但是地段便宜,做皮肉生意的就爱这块。”
不祥的预感化为实体。
“你的意思是,白房子在这种地方?”安叙的嘴唇抽搐了一下,看到一只类似蟑螂的昆虫被打着哈欠走过的人啪叽踩成了一滩。
“对啊,之前暗昌乱跑那才叫麻烦,随便一条小巷都能看到人在乱搞,巡警队……就是你取名叫‘城管’的那支队伍每天都在抓这个,最后定居在这里真是方便你我他。”简说兴致盎然地解说道,“这儿虽然破,但酒香不怕巷子深……”
听这句话时安叙闻到了一股让人作呕的臭味,其效果宛如看贝爷吃虫子时听见炒菜的声音,稍作联想就让她险些吐出来。她脸色发青地捂住嘴巴,不停地自我安慰:没准外面破但里面很棒呢!这只是中间地带,过了这个垃圾场就会有豪华支院,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简停了下来。
她们站在一个平顶建筑群中间,此处“建筑群”的意思是密密麻麻挤在一起、勉强能看的屋子。大门前没有门牌,没有招牌,只有白色颜料画得一个圈圈。
“到了!”简欢快地说,一举粉碎了安叙的自我安慰。
她松开捂住口鼻的手,这个建筑群本身不臭,但在垃圾场里的屋子怎么可能出淤泥而不染呢?周围传来若有若无的臭味,面前的建筑物倒有很浓的香味,两者在安叙的鼻腔中争奇斗艳,距离打败鼻子的主人只有一步之遥。
“我先回去了。”安叙气若游丝地说。
“别跑!”简一把抓住了她,那副促狭的表情显然把她的临阵脱逃当成了害羞,“人人都有这么一回嘛!这里的omega香甜又柔软,可不是阿铃古那些‘幽灵’可以比的!”
omega,好吧,安叙勉强打起了一点精神。她心里想了想,近距离接触过的omega,好像除了爱丝特就只有伊芙,前者是要照顾的小妹妹,后者是简的小妹,还有一副不太好亲近的认真性格。如今机会摆在面前,正是探索AO分别的好机会!哪怕不啪啪啪,跳进探索与发现频道也好嘛。
于是她点了点头,留了下来。
这是今天安叙犯下的最大错误。
五分钟后安叙用四分之一个屁股坐在颜色可疑的床上,在小窗的微光下看着自己点的omega向她走来。对方娇声说:“大人,让妮儿给您宽衣吧!”
安叙的鸡皮疙瘩从脚底板竖到天灵盖,如果她是只猫,现在的视觉效果会比原先胖一圈。
按照此地取名的习俗,应该是“尼尔”才对,对方用的却是变体花名,非要翻译成中文音译的话,差别大概就是“妮儿”,而且是用上很多波浪线的版本。安叙眼神呆滞地看着对方,颤巍巍抬起两只手,比划出恐龙饲养员阻止冲过来的迅猛龙的动作。
妮儿善解人意地停了下来。
啊,严格来说,这个人选也很精挑细选吧。简要老鸨给安叙找个能照顾新手的、温柔而善解人意的老手,安叙呢,则想要一个看得过去的、年长的男性。老鸨虽然不认识安叙(毕竟要认清天上掠过的小点非常难),但简是这里的熟客,于是她选的人满足了以上每一点。
安叙想回到几分钟前打自己的嘴巴,要知道长发飘飘的温柔年长男子,除了男神,还有可能是刘欢啊。
不不不倒不是说妮儿像上述那位无辜躺枪的歌手,光从这张凹凸有致的脸上看其实更像冯○刚一点……妈呀不要联想了!安叙痛苦地捂住了眼睛。
那是个勉强可以算长相普通的中年男子,眼袋下垂,一张纵欲过度的肾虚脸被厚厚的脂粉覆盖,白#粉填皱纹,蓝色眼影盖着眼皮,嘴巴涂上两个小红点,扑面而来的香水味快让安叙窒息。她痛恨自己的优良记忆力,真心实意地想把这张浓妆艳抹的脸从脑中消除。
其实能化妆已经是白房子的规格比较高的表现,还多亏了雷霆堡现在与多方城镇接轨。但是被收拢的暗昌吧,在得到脂粉的时候,心态就如同把大金链子挂脖子上的暴发户一样。
“您还好吗?”房间里传来了妮儿的声音。
“不好。”安叙死气沉沉地说,决心缓一缓。
然而被交代过要照顾“害羞”新手的妮儿,贴了上来。
安叙猛地抬起了头,因为一只手摸到了她大腿上。她想都不想地一把抓住那只手,妮儿果露的胳膊捏起来,有点,微妙的发腻。不是什么“细腻如羊脂”的夸赞,而是一种很久没擦的灶台的油腻感,安叙觉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她颤抖着问:“你多久洗一次澡?”
“一个星期我们都会洗一次澡!”妮儿骄傲地说。
他的位置正在小窗透进来的光下,安叙清晰地看见了他黏在一起的鼠尾色头发,还有微笑的嘴巴里,一口黄褐色的牙齿。
安叙脑袋里的弦,啪嗒一声断了。
沉浸在温柔乡里的人们听到一声巨响,仿佛雷电劈中树木。简匆忙跑向发出声音的地方,只见天花板上一个大洞,负责陪神眷者的omega缩在角落里发抖。而此时安叙正一飞冲天,她的心情正如裹在身上的雷光。
她一直飞到冷得不行才停下来,在这凉飕飕的地方停了一分钟,总算冷静了下来。安叙飞下去,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再度飞进刚才砸出的大洞里,决心要把胆敢耍她的简从温柔乡里捞出来,揍到她妹都不认得。
然后安叙看见了一脸担心的简,简的脸上印着一堆口红,衣衫散乱,身边站着个……一言难尽的女人。
安叙觉得自己要瞎了,再一次。
“你……”她的手颤抖着,指着那个女人身上明晃晃的吻#痕和牙印,“你好歹是个将军吧?为什么,为什么!?”
安叙被刺激得话都说不清了,觉得当兵三年母猪赛貂蝉也不至于让一个将军瞎成这样啊!简却会错了意,说:“我一年十一个月呆在防线上,就不祸害哪家好omega了。何况结婚多麻烦,我还是喜欢和宝贝儿们一块玩。是吧,蜜姬?”
说着简捏了捏一言难尽女的屁股,对方花枝乱颤地笑起来,露出她发黑的牙齿。
“你特么这都下得了嘴……”安叙瞠目结舌道。
“怎么下不了嘴?他们的味道不好吗?”简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继续开黄腔,“我光是闻到就能【荤话屏蔽】啦!”
你有鼻炎吗!安叙在心中嘶吼着,错是世界还是我!!
……错的是安叙,因为她至今对信息素非常迟钝。这直接导致了,alpha们感知中足以压过外部一切气味、让情#欲抹消所有“不重要细节”的omega信息素,在安叙的感觉里,还不如劣质香水明显。
“最后一个问题,”安叙绝望地说,“你不觉得脏?”
“没办法的事。都是讨生活,他们也不容易。”简收起了刚才那副不要脸的流氓相,对着安叙耸了耸肩。
“十分抱歉,最近没有干净的雏儿。”老鸨惶恐地说,“如果您想要……”
安叙彻底地,对这个听不懂人话的世界绝望了。
第67章
雷霆堡紧急发布了两条命令:一、整改旧城区,收编拾荒者,成立“环境卫生工作小队”;二、整顿白房子,登记做皮肉生意的omega们。
这两条命令来得很突然,在雷霆堡中掀起了不算小的浪潮。白房子的常客们询问公告边的修道士(他们已经成了固定的政策解释者),旧城区利益相关人到处打听,结果得到的回应都是一问三不知,只被暗示这条命令恐怕没有回旋余地。
神眷者盯着呢。
神眷者冲进市政厅,杀气腾腾地要求颁布命令的时候,她的脑袋里根本没剩下多少理智。要是这不是她看着建设起来的城市,她很有可能已经化身血腥拆迁办,将造成心理阴影的一切连同旧城区的蟑螂老鼠一起,劈一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安叙脑中连组织语言的部分都已停止运转,无限重播着可怕肮脏的环境和可怕肮脏(字面意思)的人,她的原话是:“除四害,搞卫生,立刻现在马上!”
伊芙留下的副手夏洛特站在五步以外,硬着头皮接待了电光闪闪随时会爆炸的神眷者。这位beta小姐真是个可敬的工作人员,她没有在此等压力下立刻表示是是是好好好,而是顽强地稳住老板,开始探讨要颁布的法令内容。
“每天洗一次澡的要求是不可行的。”夏洛特说,“雷霆堡变得太大,只有一面与护城河相邻,住在远处的人来回洗澡上会花费太多功夫;到了冬天,水会变得太冷,人们还得用去更多时间打水烧水。更何况这么多人口搅浑的河水会让饮用水取用变得不便。”
她明智地没说“我们没有这么多水系异能者”这回事,神眷者的规划蓝图中经常不包括异能者,作为本身就是异能者的人,这可真有点奇怪。
“不能给大家装水龙头吗?”安叙暴躁地问。
那并非异想天开,圣安德鲁神学院就有水龙头,修道院也有。安叙不知道自己那个世界的熙笃会修道院也在中世纪就开始使用水龙头,只把这个当成了让体验变愉快的梦境调整,毕竟,一个真实的、衣食住行都不方便的中世纪,谁乐意体验啊。
夏洛特小姐立刻给她科普了一下制造水龙头和供水系统需要的巨大耗费,好让她明白为什么只有财大气粗异能者众多的教廷和王庭才有能力装水龙头。安叙听得头大如斗,又问:“就不能打井吗?”
“的确可以……”
“多打几个井,全城洗澡,招募环卫工,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安叙抢答道。
“像教士们一样?”
“对。”安叙想到每天洗澡还把到处都打扫得干干净净的神学院同学和修道士们,觉得这大概是他们唯一可取的部分,“不要求每天了,但有条件洗得越勤越好。”
夏洛特犹豫了一会儿,说:“您想让平民也每日‘小洗’吗?”
迟钝如安叙,也意识到了夏洛特在说什么。
教士们每天不“洗澡”,他们进行“小洗礼”——拿皂叶擦洗身体,拿一种被安叙暗地里叫牙膏树的枝条刷牙,然后冲洗掉——那是宗教仪式的一种。他们认为清洁明亮的人与环境能取悦光明神,谢天谢地,这里的教义不是一年洗一次澡。
安叙万万没有想到,别人家的穿越者打破封建迷信让大家洗澡的时候,自己这边居然最好让人少洗澡,以免让人误以为在支持教会。她想起某些圣人的传记中有讨伐不洁者的记载,其中包括巫师(传闻中与魔鬼交媾获取魔力的omega),也包括以污秽之身反抗教廷的人。
这个“污秽”,该不会是字面意思吧……
“夏洛特,”安叙艰难地问,“你多久洗一次澡?”
“比起教会,我对国王陛下更为虔诚。”夏洛特委婉地说。
“一个礼拜?”安叙飞快地打量夏洛特的脸颊和头发,感觉并不脏。
“一个月。”
安叙静静地后退了两步。
“但我是个异能者。”夏洛特轻咳一声。
“不好意思,你是个异能者和你一个月不洗澡有关系吗?!”
“异能者更擅长自我清洁,”夏洛特耐心地为缺乏常识的上司解释道,“何况伊芙大人也送来了驱邪者,能为我们去除邪气。”
她跟安叙解释了一通,听得神眷者眼皮直跳,觉得一点都不科学。
驱邪者是能用异能清洁人或物的异能者,有一个专用名称说明,和“治愈者”一样,它是广受教廷和贵族们青睐、培养数量最多的一种异能者。安叙也听过这个名字,以为那是跳大神的神棍,一直没放在心里。
“异能者擅长自我清洁”这事居然也是真的。倘若一个异能者和一个普通人在野外一起风餐露宿一个星期,后者黑如煤球的时候,前者会在对比下干净得晃眼。这种特性加上普遍更强大的免疫力,让异能者很少得病,但光看明面上“自我清洁”这点,的确像出自某个得了洁癖的神灵之手。光明教的教士们把清洁当成神的意志也不足为奇。
简直像鸭子一样,羽毛上有一层油膜,防水防灰的……忽然,安叙理解了贵族与修士们的傲慢。
差别大到这种地步,异能者还能算人吗?站在那些异能者的视角看,恐怕会怀疑普通人是不是人吧。贵族与教廷中有话语权的那些与异能者群体重合太大,如果他们不觉得普通人是同类,别说感同身受、换位思考了,大概连同情和共鸣都做不到。
“所以说,反正异能者不会得性病,你觉得我整顿白房子也是没必要的?”安叙问。
“未成婚的士兵们需要适当的发泄。”夏洛特默认了。
“普通人得病就没关系?”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夏洛特回答,“他们选择承担风险接触那些omega,就要有不幸落到头上的觉悟。”
“你怎么说得和玄学一样?”安叙简直觉得有点好笑,“我没说要取缔,只是整顿啊!预防疾病不好吗?”
“疾病怎么可能被预防?”夏洛特皱着眉头反驳道,“连治愈者都无法治愈疾病,那是神指定的命运。”
“……”安叙把脸埋进了手心里。
结果嘴上说着不亲近教会,还是坚信鬼扯淡的神学吗!亲,治愈者只能治伤啊!你们不需要牧师,需要医生和护士,还有科普医学小常识!!
安叙毫不犹豫地下了死命令。
边境军和之前分出的执法小队执行命令,不留情面地开始清理老城区,让盘踞此处的拾荒者在被赶出去和加入环卫工小队之间选一个。修道院的人重抄布道的老本行,开始走街串巷地开卫生科普小讲座,说不经常清洗就会有看不见的小虫子(嗯,你叫邪气也行)爬进你的身体里要你的命,雷霆女王绝不会保佑你——安叙表示迷信就迷信暂时好用就行,再看见一群老鼠和有跳蚤的头发她就要开大招了你信不信?白房子里的omega被全部赶出来,让有经验的人检查是否得病,得病的人不得继续从业,也干环卫工去吧。
鸡飞狗跳的第二日有商人设法联系上了安叙,对她点头哈腰地道歉。他说当初神眷者阁下去的地方是他的产业,是手下的人愚蠢,招待不周,请允许他弥补自己的罪过。他的养子今年刚转化成omega,绝对非常干净,并且仰慕神眷者已久……
“你什么意思?”
安叙脸色发绿地指着面前那个就算化了浓艳的妆,看起来也绝对不到十一岁的男孩子。他超过十岁了没有?
“一点小意思。”商人嘿嘿嘿地搓着手,絮絮叨叨地继续道歉,“往年其实每个月都有干净的omega,只是雷霆堡不少地方招omega干活,又收留没父母的omega上学,今后想嫁人的都不肯干这行……我是个正经商人,又不好强迫omega来我们这里干活……”
omega是可以被alpha标记的,一旦被标记,他们的气味就会发生改变,对其他alpha失去吸引力。被标记的omega对白房子毫无用处,因此白房子的龟公老鸨们一般会在那个omega入行时给他/她动个“手术”(如果那种简单粗暴的毁坏也叫手术的话),让这个omega一生无法被标记,也不会怀孕生育。
至于那会对omega的身体产生多大的损伤,就不在他们考虑之内了。白房子本来就是个吃青春饭的地方。
“哥…屋…恩。”安叙指着门,平静地说。
“您说什么?”商人没听清楚。
安叙手心的雷电说“噼啪”,她怀着一腔被认为是个好色处O情节恋#童癖的愤恨,落地雷一路把这人撵了出去。
“你也给我……”她迁怒地瞪了小男孩一眼,又被他泫然欲泣的表情弄得头疼。好吧,这个倒霉催的是无辜的。她叹了口气,说:“你给我出门,找门口的大姐姐,去上学,明白?”
男孩并没露出解脱的表情,他僵在原地片刻,咬了咬嘴唇,蹭地跪下,膝行到安叙面前,伸手去碰安叙的腰带。安叙吓得一巴掌扇了上去,把他整个人扇倒在一边。
男孩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掉。
安叙的脑袋一跳一跳的疼。
“你到底,什么毛病?”她心力憔悴地说,用尽最大的耐心蹲了下来。这多亏男孩哭得无声无息,安叙是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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