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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气息如此熟悉，就是这个人，能让它在片场里乖乖待在玉佩里不动，就是这个人，能让它只是看见衣服就吓破了胆。
　　妖怪的脸慢慢地变得扭曲，他疯狂地扭动身体，想要藏起来或者离开这个地方。
　　然而，来不及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慢慢地，黑暗中不知何时凝聚了一个黑影。
　　妖怪吓得目眦尽裂，它捂着脖子，刚挤出一个“魔”字，就觉得浑身发出挫骨之痛，它连一声嚎叫都没有来得及发出，就化成一瘫血沫进了秦确的嘴里。
　　秦确的嘴巴动了动，在夜里发出渗人的咀嚼声，半晌，他抹去嘴角的血渍，嫌恶地弹了一下舌尖。
　　“难吃。”
　　凌晨，躺在导演身边的习佳眉头一皱，她胸前的玉佩“砰”的一声碎裂，她猛地睁开了眼，捧着自己的玉佩半晌回不了神。
　　早上，唐绵绵又是起早去了片场，她轻车熟路地买回一杯咖啡，然而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眼睛干涩得不行，这时候想要挤眼泪却挤不出来，她丧眉搭眼地坐在台阶上，认命地抬起一边屁股蛋儿，上手狠狠地一掐。
　　顿时，她的脸挤成一团，眼泪可怜巴巴地掉了下来。
　　她晃了一下咖啡，慢吞吞地站起来。
　　刚回头，吓得她浑身一哆嗦。
　　不知道什么时候，秦确倚在门口，两条大长腿交叠，没有打理过的刘海随意地扫在眉眼处，领口微敞，笑眯眯地看着她，一副浪荡公子的模样。
　　他的嘴里却含着一颗葡萄，在她面前用虎牙轻轻地一咬。
　　一瞬间，汁水四溢。
　　唐绵绵莫名觉得浑身发疼。


第27章　
　　唐绵绵一愣，她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杯子，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吧嗒地又落在了杯子里。
　　她看着杯子中荡漾的涟漪，喉咙一动，猛地抬起头。
　　秦确的视线从她的脸落到她的手上，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他弯起的眼角一点一点地抚平，脸色慢慢地变黑了。
　　唐绵绵啪地把咖啡一倒，赶紧说：“秦哥，这咖啡脏了，我马上去买新的！”
　　说完，她转身就想走。
　　秦确的后槽牙狠狠地一错，大手一伸将她拎了回来。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魔王的故事吗？”
　　唐绵绵看着他若隐若现的白牙，端着杯子的手一抖。
　　“说、说过……”
　　秦确舌尖在颊边一顶，眼角微微一挑：
　　“大魔王最近改吃素了……”
　　说完，他猛地按住唐绵绵的脖颈，快速地压了下来。
　　“秦哥！秦哥！”
　　秦确的耳朵一动，是陶萍在叫他。
　　他飞快地放开唐绵绵，猛地直起身体。
　　陶萍匆忙跑来：“秦哥，导演在找您！”
　　秦确拍了拍袖子，咳了一声：“找我？这么快就到我了？”
　　陶萍道：“不是……今天所有的还没开始拍呢，这时候剧组好几个人都都没来，要拍也拍不下去啊……”说完，陶萍纳闷地道：“导演就是想和您说会儿话。您来了一大早上了，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秦确的斜了一眼发愣的唐绵绵，摸了一下鼻子。
　　“您快去吧，我看导演愁得不行，全剧组都等着他给个准话呢。”
　　秦确想着导演那个五大三粗的样子，偏偏粘人得很，要是不搭理他指不定怎么作妖呢，他无奈地站直了身体，边走边问：“今天都有谁没来？”
　　陶萍道：“习佳没来，导演说她……病了。程悦也没来。话说她已经好几天都消极怠工了，外面爆她的料越来越多，我看投资商已经放弃她了，她再这么折腾，这个女主角都当不了了……”
　　待两人走远后，唐绵绵就像是石化的雕像，僵硬地动了下。她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脑海里的糖丝弯弯绕绕，最后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慢慢地，全身都红了。
　　恍惚地来到片场，她在角落里找到秦确和导演。
　　导演似乎和秦确说一些很私密的话，声音压得很低，离得太远她听不到，只能靠身体动作来猜。
　　导演脸上一直带着讨好的笑，从兜里抽出一根烟递给秦确，秦确接过，却不抽。
　　导演知道秦确不抽烟，意思到了就行也不强求。
　　秦确倚在墙上，双腿交叠听着导演说话，看似安静，实则眉眼嘴角，无一不在表示敷衍，导演急得头上的汗都快下来了，最后不知道说了什么，秦确啧了一声，勉强点了一下头。
　　导演立刻喜形于色，乐呵呵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秦确挥手把他打开，双手插兜走向自己的躺椅。他一屁股坐了下来，拿着剧本盖住脸，胸膛深深地一起伏。
　　唐绵绵赶紧跑过去，她熟练地掏出小凳子坐在秦确的旁边，用自己的小扇子给他扇风。
　　旁白那么多的风扇不用，自己卖力地扇，说她不是献殷勤都没人信。
　　秦确把剧本放下，眼角一挑：“大早上的扇什么风？你要是闲着没事干，去给我买咖啡。”
　　唐绵绵低下头，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像是在蜜罐里泡了一遍，蔫哒哒、甜腻腻地看着秦确。
　　“秦哥……刚才的那些话，你能接着说吗？”
　　秦确眉梢一扬，淡淡地看着她。
　　“什么话？”
　　唐绵绵拉着小凳子向前一凑，软哒哒地说：“就是向我表白的话啊。”
　　路过他们旁边的陶萍一愣，手上的保温杯掉了。
　　偌大的片场内，不知为何变得无比安静，只有风扇在呼呼地响，却怎么也扇不走这一处的热气。
　　秦确的视线在周围暗暗一扫，他的喉结一动，半晌没有说话。
　　唐绵绵很是体贴地小声说：“我知道现在不方便，你可以下班之后说。”
　　陶萍摸了摸自己的头，一脸恍惚地走了。
　　秦确沉默了半晌，默默地伸出长腿，在她的小板凳上一踩，唐绵绵又像是坐着小推车，悠悠地“飘”远了。
　　她低头比划了一下距离，不解地看向他。
　　秦确的胸膛微微一起伏，他的视线盯住剧本，刚想否认，圆眼保镖李科就风风火火地冲进来，手上提着袋子，里面放着一大串葡萄。
　　“秦哥，葡萄买回来了！这次我买了很多，应该够了吧！”
　　秦确的喉结一动，他的视线瞄到一脸懵的唐绵绵，挥了挥手：“拿走。”
　　李科：“啊？”
　　秦确不耐烦地抬眼：“我说，拿走。”
　　李科的脑袋没王戈那么灵活，他纳闷地挠了挠头：“这我刚买回来的，新鲜着呢……”
　　秦确伸出长腿作势要踢：“你的脑容量和你的体重成反比吗？我说拿走就拿走！我最讨厌葡萄了你不知道吗？”
　　李科慌忙躲过他的靴子，大声辩解：“您刚才不是说最喜欢吃葡萄，吃了一大串还要我出去买……”
　　秦确双手按在扶手上，作势要站起来。
　　李科拎着袋子，像是一只大狗熊一样就要溜。
　　在他要迈出门口的时候，秦确突然叫住了他。
　　李科回头：“秦哥，你又要吃了？”
　　秦确不耐烦地弹了一下牙，把袋子啪地拽回来：“滚吧！”
　　李科嘿嘿一笑，连滚带爬地走了。
　　秦确的眼珠一转，他随意地把袋子扔到唐绵绵的怀里：“扔了也浪费，给你了。”
　　唐绵绵欢天喜地地接了，她抱着葡萄，就像是抱着定情信物，整个人都颠了起来。
　　秦确的后槽牙一错：“别想太多。”
　　唐绵绵笑嘻嘻地点头：“我没想多！”
　　陶萍崩溃地拍了一下脸。
　　秦确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出去上厕所的时候，狠狠地用凉水冲了把脸，再抬头时，他一怔。
　　在镜子里，他的皮肤……从脖颈到胸膛，红了一大片。


第28章　
　　程悦的黑料虽然没有接着爆出，不过她的精神似乎也快崩溃了，于是不得不中途退出了拍摄。
　　习佳也进了医院，这下整个剧组又处于风口浪尖上，由于这个电视剧最受瞩目的是秦确，因此网上的舆论变得腥风血雨，有人对他表示嘲讽，有人对他表示同情，更多的人选择看好戏，唱衰这部戏。
　　秦确从来不在乎网上的舆论，他按照约定，通过唐贞给组里找来了一个新的女演员。导演一看，确实是有名气有演技的女星，当场差点对秦确三拜九叩。
　　秦确表示不用客气，主要的功臣还是唐贞。
　　唐贞是他的经纪人，平时在公司里忙得很，这次特意来到了片场。
　　她穿着修身的裙装，站在秦确的旁边吞云吐雾：“你看那个女演员不错吧，别看是一个公司的你就掉以轻心，她对演戏要求高着呢。”
　　秦确在躺椅上翻看着微博，随意地嗯了一声。
　　唐贞不满他这态度，她一把抢下秦确的手机：“你能不能对自己的事上点心？”
　　秦确的舌尖在双齿之前一弹，不耐烦地“啧”一声。
　　唐贞叹口气，知道秦确这臭脾气谁也劝不了，只好改一个话题道：“最近网上的言论太多，你专心拍戏，微博也尽量少上。”
　　秦确无所谓地点头，他冲唐绵绵勾了一下手，唐绵绵赶紧把保温杯递给他。
　　唐贞看了唐绵绵一眼：“这是新来的？干活怎么样？”
　　秦确挑了一下眉梢：“太笨。”
　　唐贞鲜红的指尖在臂上一点，她笑道：“这么多年，这么多助理就没有一个让你满意的。不是太笨就是太傻。”
　　秦确舌尖一弹：“这个格外笨。”
　　唐绵绵忍不住皱起鼻子。
　　唐贞看了唐绵绵一眼，忍不住一笑：“她叫什么，于定定是吧……她在你身边算长的了，我还以为你三天之内就会炒了她。”
　　唐绵绵抬起头，期待地看向秦确。
　　秦确道：“没办法，凑合用吧。”
　　唐绵绵的肩膀又耸搭了下去，脸颊又鼓了起来。
　　唐贞也不在意她这个小助理，说到正事，她收敛了脸色，道：“最近网上不止是电视剧的事，还有一个事，是有个新晋小花，她的团队有意蹭热度。”
　　秦确不在意地偏过头，无聊地拿起剧本：“又不是只有她一个。”
　　唐贞道：“这次不一样，你接下来要录的节目可能会碰到她。”
　　秦确哼了一声：“那又跟我没关系。”
　　唐贞耸了一下肩膀：“既然你这么说，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她站起来小小地伸了个懒腰：“行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反正你又不会听，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说完，她看向乖乖坐在秦确旁边的唐绵绵，看得有趣，忍不住在她的头上拍了一拍：
　　“小姑娘好好干，你能坚持这么长时间很不容易了，等年底我给你包个大红包。”
　　唐绵绵捂着头看着她，乖乖地点头。
　　唐贞一笑，拎着包摇曳生姿地走了。
　　走到门口，她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下意识地一回头。这一看，眉头就是一皱。
　　秦确还是那个懒洋洋的样子，一只脚随意地搭在地上，看着剧本也是敷衍着的。
　　于定定坐在他的身边，拿着小扇子像是太上老君的道童一样有气无力地扇风，似乎是沉浸在被秦确嫌弃的情绪之中，整个人都缩成了一个球。
　　轻风拂过，秦确额上的刘海随之颤动，他的长睫隐藏在剧本后，若有似无地一垂，视线不知道落到了哪里，又露出了那个恶劣的微笑，转瞬即逝。
　　本来这是很平常的一幕，但是她就是说不出有哪里不对劲。
　　有可能是那两个人特别的氛围，也有可能是秦确过于安逸的气场，都让她觉得，似乎有什么她掌控不了的事情在悄然发生。
　　为了赶进度，现在组里主要是拍摄女一的戏份，女二也换人了，这次是一个不作妖的小透明，网上的腥风血雨终于消停了会儿。
　　秦确的戏份除了和女主的对手戏之外，拍得差不多了，他赶了一下进度，特意请假一天去参加一次户外综艺。
　　在官宣之后，这个消息直接就在网上炸了。
　　秦确几乎不怎么参加综艺，这次答应参加综艺，还是看在唐贞帮他一个忙的份儿上。因此很多观众对这一期节目很是关注。
　　他本来就是腥风血雨的体质，加上粉丝们的鸡血，微博上又开始热闹起来了。
　　然而更热闹的一件事就是，有一个新晋小花，在微博上放了一张自拍，被一些别有用心的粉丝抓住细节放大，非说她是秦确没有公开的女友，本来只是一个小范围的猜测，没想到小花的工作室看有利可图，借着由头把她送上了热搜。
　　吃瓜群众对这一套已经习惯了，一个月没有三个也得有两个女星，暗搓搓地暗示自己是秦确的女朋友，什么同款项链，同款戒指，同款衣服，恨不得掏出全部的家底买来和秦确一样的牌子，在上个热搜，最后委屈地一否认。得，这就能上升了。
　　本来观众没怎么放在心上，吃瓜一阵就散了，然而现在一听这两个人有可能会同框，他们顿时兴奋了。
　　一大早，所有人都坐车去拍摄现场。
　　由于陶萍家里有事，于是只有唐绵绵一个助理跟着。在房车上，她看秦确歪着头睡觉，不敢太大声，只好小声呼吸，像是仓鼠一样偷偷清点包里的工具：
　　“伞……带了，毛巾……也有，口罩……在这里。”
　　她在那里收拾东西，秦确在歪着头打盹。
　　他今天没有做造型，可能考虑的是参加户外综艺的原因，头发蓬松地趴在头皮上，略长的刘海随着车身的晃动不断地扫着眉眼。
　　可能是因为穿着休闲服，闭着眼的样子没有以前的神采飞扬，反而让人觉得亲近了许多。
　　唐绵绵清点好后，小心地把东西放进包里。
　　王戈和李科坐在车后面。
　　两个大块头穿着西装，肌肉把布料绷得很紧，两个人的双手放在膝盖上，目视前方，神情严肃。看起来像是两尊雕像，仔细一看，他们两个的嘴巴一直在动。
　　王戈问：“你说……网上的传闻是不是真的？”
　　李科就算是不动，也能看出他的“木”来，他的厚嘴唇抿了抿，半晌问：“啥传闻啊，你不说明白我咋知道？”
　　“就是秦哥那事儿啊，网上说的一套一套的，你猜他和那女的到底有没有事？”
　　唐绵绵拄着脸，听着两个彪形大汉面无表情地八卦，忍不住好笑。然而笑过之后，她开始意识到不对劲，“那个女的”是谁？
　　李科动了动嘴，瓮声瓮气地说：“什么‘那女的’，她、她叫顾芝涵，是我的……偶像。”
　　说到这里，他小麦色的肌肤上爬上了红晕。
　　顾芝涵？
　　那不就是这个世界的女主吗？
　　唐绵绵猛地坐直了身体。
　　王戈听后，面无表情地嗤笑一声：“什么偶像，以后就是你嫂子了。”
　　李科的脸涨得通红，他气道：“你胡说！”
　　“你胡说！”
　　王戈一愣，他看见唐绵绵从前排转过头，气鼓鼓地看着他。
　　王戈好笑地想，差点都忘了，这还有一个小迷妹呢，于是故意逗弄道：“我有没有胡说，你去网上看看就行了。”
　　唐绵绵低下头，看着手机没有动。
　　李科紧张地安慰她：“小于，你别多想。咱们跟在秦哥这么长时间，也没看见他有工夫处对象啊。”
　　李科的声音瓮声瓮气，像是有什么在震，秦确的眉头一皱，不满地睁开眼。
　　“怎么了？”
　　王戈道：“李科不满您抢了他的女神。”
　　李科作势要揍他。
　　“女神？”秦确刚睡醒眉眼还有点迷糊，然而眉梢一挑就是一个嘲讽的表情：“是谁？”
　　“顾芝涵啊。”
　　唐绵绵偷偷地从椅子后探出头，仔细打量着秦确的每一个表情。
　　秦确沉默了一下：“……谁？”
　　“顾芝涵啊，前两天上、上热搜的那个。”
　　李科忍不住强调。
　　秦确揉了揉一下脖子，随口道：“不认识。”
　　李科：“……”
　　王戈无语道：“看来网上说的都是假的了……”
　　唐绵绵乐得颠起来，回过头和李科击了个掌：
　　“耶！”
　　秦确拿出手机，懒洋洋地划：“听说我不认识她，有必要那么高兴吗？”
　　王戈嘲讽道：“秦哥你不懂，只不过是两个失败者抱团取暖罢了。”
　　唐绵绵不在意王戈的嘲讽，她打开窗，微微地弯起眉眼。
　　秦确放下手机，他迎着阳光眯起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到了集合地点，已经有明星进去准备了。
　　开拍之前肯定要做准备工作，秦确和几个明星作为这一期的嘉宾自然有单独的化妆间，节目组的人给秦确化妆，唐绵绵没什么事干，于是坐在角落里玩手机。
　　她的手指在微博上转了转，还是没忍住搜了一下顾芝涵。
　　点进顾芝涵的微博主页，一眼就看到她的头像。
　　出乎他意料的是，只是一片雪花。
　　唐绵绵向下翻，自拍也很少，唯一一张侧脸，能看出来鼻梁很直。
　　顾芝涵长得也像是雪花，白白净净、冷冷清清的。
　　唐绵绵看了一会，有些发呆。
　　好、好漂亮……
　　突然，门被轻轻地敲了一下，秦确闭着眼让化妆师给他扫干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