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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不一样的，昨日里殿下定是回心转意突然去了夫人那里歇息，这样看夫人的好日子就快要来了呢，日后说不定这正妃的位子……”
　　郑初云虽然心下欣喜仍不忘制止她：“府中众人耳目不少，当心你的言辞举止。”
　　那侍女便乖乖噤了声。
　　暮生恰好听到两人之间的话，却什么也没说也不曾露面，她自觉郑初云新婚之夜自己心中有愧，才想着法子激煜阳去她那里，做王公贵族的女人大都如此，不小心谨慎委曲求全定是待不长久的。若是今日不补上亏欠她人之处，来日郑初云也定会换个法子“回报”给她。
　　暮生回了房中，侍女一手捏着鼻子端了一碗漆黑的散发着阵阵苦涩的汤药来：“夫人，你要的药煎好了，您晾一晾趁早喝下吧。”随后把药放在了桌上。
　　“夫人，不是我说，您何苦给自己找罪受呢？这药苦的难以入喉您为何还要坚持日复一日的喝呢？何况喝这个药对您也并没有什么好处啊，它只会让你……”
　　“下去吧。”暮生及时打断了她，“这种话被旁人听去可是不得了，以后不要再说了”。
　　那侍女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退出去带上了门。
　　暮生端起汤药吹了吹随后紧皱眉头慢慢喝了下去：这药是自她嫁进煜阳府中后一直在偷偷喝的，所幸有用，身子便一直没有出什么差错。但同时她心里也不免忧虑：也不知这样瞒着还能撑多久。
　　是日午时，郑初云遣了侍女来给她送一些果品吃，她亦没有推辞谢了她的好意便大大方方的收下。
　　侍女回去复命，郑初云问道：“如何？”
　　“回夫人，她收下了。不过……”
　　“不过什么？”郑初云见她欲言又止问。
　　“我进了大夫人房里，却闻得一阵极重的汤药味道。”侍女仔细回忆着
　　“汤药味道？她近日可有身子不适？”
　　“奴婢听说不曾传出大夫人身子不适的消息啊。”
　　郑初云越想越觉得很不对劲，于是让人暗地里去查探了一遍，果不其然有重大发现。
　　她当即找人去通报了煜阳一声，煜阳便和她一同去了暮生房里。
　　煜阳问她：“你近日身子不适？”
　　暮生答：“不曾。”
　　初云身边的侍女突然开口：“大夫人分明就是撒谎，既然不曾身子不适，为何我见着夫人身边的侍女今日鬼鬼祟祟的端了药碗出去。一进来分明就闻得夫人这房里有一股很重的药味……”
　　初云却突然制止了她：“勿要胡言乱语诬陷了夫人。”
　　煜阳不理只是一味问她：“可是真的？”
　　“不假。”暮生早知会有这么一天便也不打算再隐瞒下去。
　　“为何？”
　　暮生却久久的没有答话。
　　煜阳在来之前听了初云说此事还不信，而今看来果然不假。
　　他突然青筋暴起一步步逼近暮生：“做的真好，暮生，你可真让我刮目相看，你平日里如何我都不管你，而今这么大的事你竟都敢瞒着我。”
　　暮生无话可说依旧不言语。
　　“你就当真这么爱煜月，这么放不下他吗？连我的骨肉你也不愿意怀上，我还道为何宠幸你这么长时日都不见喜讯，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初云在一旁也开始劝解：“殿下莫要气坏了身子，听听姐姐兴许有什么苦衷和解释呢？”
　　煜阳却冷声道：“不用，既然她为了煜月宁愿拿自己的身子糟蹋，那便由着她去。不过，自今日起，她便不再是我煜阳的正妃了，而是家妓！”随后盛怒拂袖而去再不看暮生一眼，似是厌恶到了极致。


第三十三章　助他一臂之力
　　家妓是什么？正妃又是什么？这两者之间的关系旁人再清楚不过。无非一个侍寝没名没分，一个侍寝理所应当。
　　而暮生其实从未在意过那些名分上的事情，她曾经也想过，若是煜月可以娶她，同她一起，她是否会介意名分的高低，而即便她问过自己无数次，答案依旧是肯定的。
　　因此听了他这么说暮生也只是语气没有丝毫波澜的答：“好。”听起来竟然像是一种解脱，久违的舒出了一口气。
　　煜阳听了火气更甚：“好，既然你没有意见，答应的这么爽快，那从此以后你便搬出这间屋子去下房住吧。”
　　毫无意外的依旧是不清不浅的一声“好”别人为她安排什么她便接受什么，不辩解也不反抗，因为她知道选择权从来就不在她手上，接受只是无计可施的一种无奈之举。
　　似乎是不死心，还想继续试试他的反应，煜阳便一手揽过了初云的纤腰勾唇笑得痞气：“以后这正主之位你来坐，这正主的屋子自然也是正主住，”随后挑起了她的下巴，“你只要乖乖的听我的话好好服侍我如何？”说完还不忘捻了她几缕头发在手中缠绕着把玩。
　　暮生只觉得好笑，她如何不知道煜阳心中打的什么算盘只是见惯了他的这种手法她也懒得拆穿只当他玩儿尽兴了便好，索性看也不看她们二人走出去。
　　初云倒是很配合一手覆上了煜阳的腕子笑得又柔又媚：“是，初云一定好好服侍殿下。”那声音平白的就让人听了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暮生走的远了听见了也只是勾唇笑笑不置可否。
　　没有了煜阳整日里来寻她也不见初云想着法子的寻她的错处捉她的把柄，暮生倒是难得的过了一阵舒心清闲的日子，整个人安安静静的一天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倒是让府里上上下下都快忘了还有她：曾经的这么一位正妃在了。
　　她的心思早就不在那些无关紧要的闲事上了，依旧只是每日赏赏花，品品茶，抑或抚琴泼墨练剑。这些煜月从前悉心教她的本事，她其实从来都不曾忘只是许久不练手，未免就有些生疏起来了。
　　“姐姐这些日子过得可这是清闲，难道不应该谢谢妹妹吗？可是妹妹间接的帮姐姐讨得这么舒服的日子呀！”不用回头暮生也知道来人是谁，索性不答话由着她说去。她和姝儿最相像的一点便是爱逞一时口舌之快。
　　却偏偏一个善于筹谋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一个却只会耍着小聪明玩儿一些小手段，但暮生从来不擅于这些由是便总是得了空子被她们算计，不因别的，她只觉得若人活的像姝儿和初云一般，未免太过于辛苦。
　　暮生正在练剑，剑锋凌厉逼人空气中传来一道道“咻咻”的剑是剑用力划破空气的声音。
　　见她不答话，初云隐隐的就有些怒意，但又不好如何说便伸手鼓掌赞道：“好！姐姐真是耍的一手漂亮的好剑法啊！听闻二殿下曾经将姐姐带在身边时惯是宠着姐姐的，而且剑法也是一等一的好。大殿下平日里依着他的性子是断不会教姐姐这些的，姐姐的剑法想来是师承二殿下吧。”
　　听着她的话，暮生只是一个挪步一个转身继而玉腕运转将剑翻转了几个来回然后突然一回身那剑尖便擦着初云的脖子过去了，仅仅相差分毫便能一剑封喉。
　　初云脸上戏谑的笑顿时就僵在了脸上。
　　反倒是暮生挑了挑眉：“姐姐的剑法不精险些伤了妹妹还望妹妹海涵，往后知道哪里危险了就该提前躲得远远的不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小心哪一日先把自己给伤着了。”
　　随后收了剑本来是背在身后，却拿出来扫了两眼：“这剑确实是不大好，算不好一把上好的剑我亦未曾用多久，看来果真性子就是个坏的不可强求，是早该丢掉了。”继而毫不怜惜的将剑丢在了地上。
　　初云哪里听不明白，暮生说的话句句无所差错却句句都意有所指。
　　她倒也没有知难而退而是端好了架子：“妹妹今日来…不对，现下应当是姐姐了。习惯了，一时连称呼都没有改过来。”
　　暮生知道她这是变着法儿的提醒自己别忘了自己现下的低贱身份，她也只是坐下挑了挑眉对她道：“有事？”
　　初云突然就往另一边挪了挪身子露出后面的来人，那人由远及近却是暮生最不愿见到的一张面孔。
　　好巧不巧，来人正是姝儿。
　　初云对姝儿略略点了点头笑说：“那你们先聊，姐姐便先走了。”随后离开了。
　　暮生亦不想跟姝儿浪费时间，没有外人的时候她索性连装也不想装，懒得应付她，转身便想要走。
　　姝儿今日却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有些委屈倒是格外惹人怜爱见她想走一把攥住了她的袖子力道控制的也极好，不大不小。
　　这一下看着她举动的暮生见她抓住了自己的袖子的手不禁拧起了那一对秀眉紧紧的皱着。
　　姝儿便有些讪讪的松开了自己的手见暮生没有了要走的意思知道她是愿意先听一听自己有何事要说了，于是便平息了一下情绪。
　　“暮生，我是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所以才想到要来找你帮忙的，”她语气突然激动了起来随后一把握住了暮生的一双手，“就当我求求你，以前的那些事都是我做的不对，可是算我真的请求你能不能帮帮煜月和我。”
　　暮生听到了煜月的名字心里早已是七上八下，面上却依旧还是装着一片不动声色的样子又慢慢的从姝儿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
　　暮生反问她：”既然是出了天大的事，你又为何不去找容妃娘娘来帮忙却偏偏又要来找我？你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清楚吗？”
　　姝儿又道：“容妃娘娘要是有法子我又何苦来求你。还不是因为牵涉到了煜阳所以我才来找你。”
　　“那可真不巧，我倒是让二王妃失望了，你哪里来得自信以为我就能在大殿下这里说得上话了，可真是高看了我，我可是前不久才刚刚被大殿下贬做家妓的低贱人，怎配得上在大殿下面前说话。”
　　“不，谁都能看得出大殿下对你的意思，唯独你自己看不清楚而已。何况就算你说不上话，我知道为了煜月你也一定会有法子的。”姝儿说。
　　“呵，你凭什么这么以为？”暮生笑着却感受不到她分毫的笑意。
　　“就凭你曾经爱过煜月，现在依然还爱着。”姝儿突然凑近了她耳边轻声说着。
　　因为这一句话暮生久久的回不过神来，原来姝儿的可怕之处在于她一直都将自己看的如此清楚。
　　良久，她叹了口气终于妥协：“你先回去吧。煜月的事情，我会好好想想法子的。”
　　姝儿对她行了一礼便走了。
　　暮时，暮生端了些许茶点和一盏茶去敲了敲煜阳书房的门，听见一声清冷的“进”她方才迈步进去。
　　煜阳见是她不免有些意外却也没说什么。
　　暮生一碟一碟的摆放好茶点：“对于那避子汤药的事我无话可说，近日来我想了一想却是我的不对，我向你认个错。另外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煜阳只是淡淡的：“说”。
　　暮生便斟酌着开了口：“我始终还是不愿意做一个家妓。日日看着你和初云那般我心下实在是有些不舒服。”
　　煜阳无意的勾了勾唇：“那便做好你的正妃，往后不要再如此了。”
　　暮生有些惊愕，显然也未曾料到他会这么快就应了自己。
　　她便低低的说：“我一定会做好这个正妃，也会尽力在一些事情上助你一臂之力。”
　　话才说完煜阳便来到她身边：“哦？那你要如何做呢？”他的声音似乎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每一句的尾音都一挑极具诱惑性。
　　不等她回答便一把抱起了她，暮生一个不稳便伸手勾住了他的脖颈煜阳似乎很满意她的这个动作无声的笑了。


第三十四章　尽是表面
　　隔日起来，毫不意外的，身子又酸又痛，被煜阳折腾了一夜暮生自然早料到会如此。
　　煜阳见她服了软心下顿时不禁心情大好，竟分毫都没休息到他整日里不自觉弯起来的唇角，笑得一派温柔宛若春风拂面一般。
　　而暮生亦是早就料到面前这面上凝着些微怒意的女子一大早便会来找她。
　　郑初云面上是难以掩抑的怒气，但面对着暮生却还是不得不压下，又行了一礼恭恭敬敬的开口：“姐姐可真是好本事，不知道如何哄的殿下心回意转将姐姐纳了回来，妹妹当真是佩服得紧呢。”
　　听到她说这些话暮生分毫不觉得奇怪，是以她昨日与煜阳那么一出后煜阳竟真的对她态度温柔了许多，像是一开始那般从未变过也未曾有着这中间许许多多曲折的事情一般，还当即让人又将她的物什收拾回了原先的房住，称呼自然也连带着改了一改。
　　因此郑初云被扶上了正主一位这么一闹自然又坐实了侧妃之位，心中未免忿忿不平：凭什么，凭什么她这般真心喜欢煜阳，那人却连一个眼神都疲于给她，连她的房中更是极少来，她有着清白的家世显赫的身份，凭什么要屈居于这个曾经流连于烟花柳巷之间被许许多多腌臜的男子糟蹋过的女子？
　　暮生也不脑，都是女子何况都有着差不多的经历，她又何尝察觉不出身边人心里百转千回的种种心思和情绪？
　　“说完了吗？”暮生轻轻的问一句，却也不抬眼看她。
　　“你方才叫我做什么？姐姐？我记着你前几日可是还说着以后你做了正妃，我可是应当改一改称呼的。”初云有些愣愣她显然也没有想到暮生会突然提到这么一出，顿时也有些不好下台。
　　“既然这场事闹过了便过去了，我惯不是个大度的人，但如若你往后依旧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可就别怪我了。”那话语中夹杂着的冷意竟让初云的身子不自觉的颤了两颤。
　　她本以为暮生会揪着她之前的错处不放，但显然是没有想到她突然来了这么一出。
　　虽然心里是不满，但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还是将心中那一腔怨怼咽了下去应一声：“是”。随后下去。
　　暮生断然以为她会对她感恩戴德吗？呵，绝对不可能的，只要她好好在这王府上一天，她就一日不得安宁，不管如何也绝对不会向她低头。初云想着弯了弯唇角有了主意。
　　……
　　煜阳这几日索性连书房也很少去了，只是除了必要的上朝以外其余时间便窝在暮生的房里，或是审阅公文或是品上一盏茶和她说说话，偶尔暮生做针线或者看看书他就也看起公文来，互不打扰，两人这么相处着竟也有了几分和谐亲密的味道来。
　　见着她认真的样子，煜阳有时候却是偏生起了故意要逗弄她的意思，或是悄悄的绕到她身后故意低低的对着她耳朵最敏感的那一处说话气息故意撩拨在她耳朵上她的耳朵瞬间就红了起来，或是极为不正经的绕到她身后一收手揽了她的腰在她腰上轻轻揉捏类似于如此还有趁她不注意时偷偷亲一亲很多……
　　每次都惹得暮生只能怒到：“煜阳！”
　　那罪魁祸首却偏偏丝毫不以为意。
　　暮生便也拿他丝毫没有办法，倒是如此很是平和的过了一阵子。
　　……
　　“姝妃，外面有个姑娘要见你。”来了个稚气未脱的小丫头来报。
　　姝儿略微挑了尾音“哦？”又顺道问了一句，“什么女子？”
　　“听那人说是大殿下府上的妃子，不过奴婢也不曾见过倒不是很清楚。”小丫头仔细想了一想。
　　煜阳那里总共就只有两位妃子，除开暮生是绝对不会主动来找她，那另一位自然就是嫁进去不久的郑初云了。
　　到底是慌了心神，按捺不住了。姝儿心中想着。
　　“你去告诉她一声领她进来吧。”那丫头应着出去了。
　　不消片刻郑初云便来了姝儿房中端正的行了一礼：“姐姐事务繁忙，无事不登三宝殿，定是也猜到了初云的一部分来意，这一次初云来是有事相求。我想要姐姐帮我，帮我把那暮生赶出王府中去。”
　　姝儿挑了挑眉，纤手轻轻叩了叩桌面笑着：“你凭什么以为我会有这么大的本事帮你呢？”
　　“就凭，初云知道从前也是姐姐将暮生从二王府中赶出去的。”郑初云拿捏了她的软肋说话也不免有了底气。
　　姝儿的眼睛促狭的眯起来：“你威胁我？”
　　“妹妹不敢。”初云弯了弯身子。
　　姝儿只是依旧轻轻笑着：“要我帮你，可以。你求我我就答应你。”
　　郑初云不敢想她竟然会提出这么无理的要求，轻轻握紧了手半晌没有动作。
　　姝儿见她如此正要开口讥讽几句，便见着她直直的跪了下去对着她：“只要你能帮我。”
　　早就料到一般，姝儿扶起她：“自然。”
　　郑初云不是不恼的，只不过眼下她觉得除了暮生再没有人能让她感到如此棘手成为她的心头大患，姝儿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角色而已。
　　得了姝儿的应允，郑初云心里自然有了不少把握，像是吃下了一记定心丸，整个人都安心下来。
　　她离开前曾问过姝儿该如何做，姝儿只是但笑不语，只在最后告诉了她一句必要的时候她会让人告诉她该如何做的。
　　初云有些一头雾水摸不清姝儿倒也依旧没有一一追究她话中的意思。
　　不过此去她却是得知了一件事：原来那暮生突然回心转意本来就是假意与煜阳交好，只不过是为了做内应帮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