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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死了我登基-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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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看吧,本地后勤,定有你一席之地。”
    张四妹神色松动开来,不好意思的笑道:“我一直担心才出狼窝又入虎穴,看来是我胡思乱想了。”
    李玉娇大笑:“你可不是入了虎穴么”
    张四妹也跟着笑。又说了一会子话,她拿出一本《千字文》摊到桌子上,指着上头的字道:“李队长,你能用官话读一遍么?”
    李玉娇赞赏的看了张四妹一眼,反应真快。不过管平波的法子显然更凶残。李玉娇从书架上拿下一张纸,把汉语拼音默写下来,并在旁边标了相应读音的汉字,才对张四妹道:“你先学这个,千字文不急。如今营内语言不通,教会你们说官话是当务之急。营长已使人请了雕版师傅,预备印刷带拼音的三百千,你只消学会了拼音,官话便能自学了。”
    张四妹被唬的一愣一愣的,跟着李玉娇就阿喔衣的读了起来。李玉娇连教了十个后,从口袋里掏出根细炭条递给张四妹:“这是我们常练字或临时记录的东西,便宜又好使,这根送你了。你且把今日学的练熟了。若是忘了或记不真了,随便逮哪个战兵问。他们有些学过,有些还没学好。学过的自会教你,没学好的便会带着你去寻会的人。你别不好意思,我们营里的规定,识字多少,才可当相应级别的官。他们认字学官话积极着呢。你也一样,便是活做的再好,不会讲官话,也是不能升官的,可记清楚了?”
    张四妹拿着炭条,有些不敢相信的道:“我果真也能当官?”
    李玉娇道:“那当然了!”
    “那……女人当了官,诰命算谁的?”
    李玉娇噗的笑出声来:“我们又不是皇家,还发的出诰命了。便是我们将来能,只怕也没有诰命一说。以我们营长的性子,八成就是一句,女人家想要诰命,自己出门挣去,官职不比诰命体面的多?”
    说的张四妹也笑了,拍着额头道:“是我糊涂。”
    李玉娇敲敲桌上的纸道:“你复习吧,我不打搅了。”
    张四妹忙起身,把李玉娇送出门外。还待送远些,李玉娇阻了张四妹,大步流星的出去了。
    马蜂挑着担子,沿着山路,一颠一颠的往矿山走。原先窦家在城内的宅子早已易主,城外的临时据点也被人占去。不欲争执引人注意,马蜂等人只得化作卖米糕的,在城中典了间二层的宅子居住。米糕不难做,不过是用黄米熬成浓粥,放点子盐,放入四方的模具里,放凉了便凝结成了一块。拿刀切成豆腐大小,就可沿街叫卖。此物廉价,吃起来又极方便,百姓花钱买可省柴禾,倒比自家做饭还省些。商家赚的也就是个辛苦钱,若马蜂果真干了这个营生,只怕也就是个饿不死的下场了。
    走到小路尽头,矿山的围墙映入眼帘。马蜂擦了擦汗,扯开嗓子喊道:“卖米糕咯!两文一个的米糕咯!”一面喊,一面扬起笑脸靠近城门,见无人理会他,忙径直走到门口,掀开盖米糕的纱布,拍了拍米糕,对着看门的道:“哥哥们瞧一瞧,我熬的好米糕,个大料足还够咸,只要两文钱一个,不买一些么?”
    守门的笑了笑,十分礼貌的道:“多谢老乡惦记,我们站岗的时候不可以买东西,你先回去吧。”
    马蜂眼光一闪,说的是官话,那便是老虎营的人了。故意装作听不懂,陪笑把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又比划着推销。
    守门的战兵只笑,不多话,亦不买。马蜂又磨战兵道:“里头的矿工能吃,他们买不买?”
    战兵艰难的分辨着,待马蜂放低难度,悄悄改了点口音再说过几遍,方才听懂了,于是解释道:“矿工有食堂,腊肉汤浇饭,一顿三两杂粮饭,他们不买糕。”
    马蜂无法,只得挑着担子走了。今日不算白跑,至少打探到了两点。第一,矿上的确落入了老虎营手中;第二,管平波爽快的把矿工养了。从张和泰处得的消息,管平波的老虎营是日日有肉的。她才抄了地主的家,倒不愁粮草。想是怕肉供不上,才不似石竹战兵营那般保证每人二两,而是用了腊肉汤。
    但仅知道这些细节是不够的,管平波对手下人大方他不是今日才知。从窦宏朗回到巴州那日起,窦向东即令人四处搜寻关于管平波的一切。其父管老爹不愧为读书人,果真百无一用。空担着个读书人的名分,面对刻意欺他绝户而转嫁税收的官吏与兄长,不过掉几句书袋,全无招架之力。于是管平波自幼同人打架,无怪乎有那般身手,真是再没有比实战更锻炼人的了。到了窦家后,她自己没几个钱,对着丫头却是手松的很。如今善待矿工,不足为奇。
    而马蜂最想知道的,乃管平波到底是用何等手段拿下的矿山。要知道梅山蛮不独能打,还喜宗族抱团,对外乡人十分抵制。当日窦家伙食虽比不得管平波,亦是不差,至少比当地豪强的好,矿工们依然不买账。本地几个大户挑唆的几句,倒帮着他们打起窦家来。否则本地豪强再厉害,也不可能打的过水匪。实则是矿工不愿,窦家才放下了飞水,转而全心守卫雁州。
    马蜂乃窦家家生子,没挨过饿的人,哪里知道食物的震撼?窦家的伙食比豪强的好的有限,加之豪强的盘剥本就不留情面。窦家被赶走后,矿工不是没有人后悔,只梅山蛮性子执拗,面上死不肯承认,反梗着脖子,不住的说外来人的坏话。管平波不按理出牌的肉攻法,矿工再要面子,也绷不住了!一旦有人带头,登时一溃千里。
    隐入树林,马蜂放下担子,坐在树下休息。他不得进去,便巴望着有人出来。横竖他不是真卖米糕的,损失的起。这一等,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马蜂清早起来做米糕,实在有些疲倦,拿草帽盖了脸,倒在树下闭目养神。
    突然!马蜂感到了一丝异样!欲要翻身而起,哪知才至一半,就被人一脚踹回了地上!不待反应,脖子已被人拿手肘抵住,动弹不得!
    接着,熟悉的巴州方言在耳边响起:“马蜂,好久不见!”
    是谭元洲!马蜂眼前一黑,吾命休矣!
    
    第106章 孙张&分田
    第19章 孙张
    
    草莽出身的人, 多半有股子狠劲。即使自己落了下风,也想着打死一个不亏打死两个够本。马蜂原先就不如谭元洲,如今更奈何不得他。却是一个鲤鱼打挺, 试图豁出命来, 至少弄残人一条胳膊腿。
    就在此时, 忽听到管平波的笑声:“马蜂, 你作什么呢?他乡遇故知,不是人生四大喜么?”
    听得此话,马蜂登时歇了心思,他一个打两个, 一丝胜算都无。果真弄伤了谭元洲, 只怕不得好死。再抬头看二人还带着护卫, 更蔫儿了。有气没力的道:“奶奶好快的手脚。”
    管平波笑呵呵的道:“你来了飞水,怎地不寻上门来?生分了不是?老太爷可好?”
    马蜂道:“还没气死。”
    管平波噗嗤笑道:“这又怎么说?叫我猜上一猜?是大哥犯糊涂了, 还是我那汉子又犯蠢了?”
    马蜂:“……”
    谭元洲忍笑忍的肩膀直抖。他往日听到管平波提窦宏朗, 腹中就好比灌了一缸子十年老陈醋,那叫一个翻江倒海。相处越久, 才越知管平波那混不要脸的滚刀肉性子。听她的话头,好似与窦宏朗一辈子恩爱夫妻, 比练竹待窦宏朗还来的亲热;观她的行事, 又是另一番心黑手狠, 坑起窦宏朗来手起刀落,一个噔儿都不打。真不知她如何练就的一副面上亲甜,实则翻脸无情的本事。
    人在屋檐下, 不得不低头。马蜂暂不想死,只得干笑着扯谎道:“我一进飞水,风平浪静,哪里像打过仗的模样。还当奶奶有别的计谋,不曾打过来。怕刘大户难对付,故才装作货郎,打探打探消息。”说着,又故意问道,“奶奶也是这般想?”
    管平波心如明镜,面上却不揭破,轻巧的架了个梯子道:“梅州风俗与我们巴州大不相同,是有些难对付。可是老太爷派你来的?你不是一个人来的吧?我正忙的脚打后脑勺,又不熟水路,来不及去同他报喜。正好,你若是带了人,替我跑趟腿吧。”
    马蜂再次:“……”
    谭元洲笑着搭上马蜂的肩道:“找到自己人了,就休独自山林行走。我们才打下县城与矿山,保不齐路上就有打劫的。便是没有歹人,也容易遇着野兽。有事喊兄弟一声,能办的绝不含糊!”
    马蜂还能说什么?只得乖乖的跟着管平波一行下山。行了二百来步,终是忍不住问道:“梅山蛮极难对付,奶奶是怎生打下来的?”
    管平波轻描淡写的道:“他们饿的眼睛发绿,我扔了好几十包油渣,他们就乱了手脚,再用肉糍粑绊住他们,我们的人一径杀进去,也就得手了。”
    马蜂瞪大眼,还能这样打仗啊!?
    管平波绷不住笑了,要不后世的人怎么老爱说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呢?这一招流氓打法,战争史必学!
    两日功夫把窦家两月没法子的事利落干了,马蜂着实服气。见管平波面上热络,索性放开问道:“矿山开工了么?”
    管平波笑笑说:“开了,我不懂挖矿,又不懂本地方言,正愁没人使,你倒撞了上来。”
    马蜂摸不准管平波的态度,越发觉得她心机深沉。未免自己露陷,十分谨慎。双方彼此防备,有一搭没一搭说着不相干的闲话。一行人好容易走到城内,天已是擦黑。彼时的百姓舍不得点灯,多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到了这般时候,差不多的人家都吃完了晚饭,在廊下街头歇一阵子,就要吹灯睡觉。故此时城中该渐渐安静才是,却是嘈杂声远远传来,不知又发生了何事。
    辨了好一番声音的方向,管平波皱了皱眉,二话不说带着人就往被他们当临时住所的刘大户家急行而去。到巷子口,果见乌央乌央的壮汉里三层外三层围的严严实实。一个个拿着镰刀锄头,对着里头,叫骂不绝。还有好些壮硕的女人助阵。
    管平波的第一反应竟是,不愧是产铁的地界,居然个个都有铁农具!若是能普及开来,粮食产量只怕要翻番!
    谭元洲知道马蜂最熟飞水,扭头问道:“怎么回事?”
    马蜂在巷口听了一阵,才道:“宗族闹事。在喊叫你们交出甚张四妹,他们要正家法。”
    管平波听着冷笑:“张家人?”
    马蜂道:“那便不知了。”
    李修杰满头雾水:“营长,里头的兄弟们怎地没有动静?没出事吧?”
    里头的韦高义与石茂勋正抓狂呢!面对一群农民,不知该不该开门迎敌。这要是冲出去了,就难免有死伤。果真两边对上,外头少说得死十几二十个人。老虎营的教育里,最重百姓。是以留守的两位长官全不知如何应对,连李玉娇都没了主意。
    张四妹听得外头的叫骂,吓的脸色发白、浑身发颤。孙张两家,数代比邻而居,最是亲厚,故她才嫁给了孙梁胜为妻。此时两族人并做一处,二三百精壮汉子堵了门,如何是好?她自是不想死的,何况叫族人抓了回去,且不知要怎生受辱。想到此处,她悄悄拿了把剪子藏在了衣裳里,果真不幸落入那般田地,爽快结果了自己,省的遭罪。
    天色越来越暗,孙张两家骂声震天。见老虎营只管缩在院里,越发壮了声势,哐哐的砸起门来!韦高义立刻喊:“集合!”
    本就等在院中的战兵迅速排好队列,韦高义一连串的命令脱口而出:“一局一二旗队守前门,三四旗队守后门!”
    “三局一二旗队上箭楼,三旗队待命!”
    “辎重队灌好水缸、备好锅碗瓢盆,准备随时灭火。”
    顿了顿,又道:“李队长!”
    李玉娇清脆的应了声:“到!”
    韦高义看向李玉娇:“督战拜托你了!”
    李玉娇点点头。老虎营全营进入戒备。
    满脑子经典战役的管平波从来不敢轻敌,训练战兵时,张嘴不是“未算胜先算败”便是“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故韦高义即便明知道外头仅仅是些农民,在鸳鸯阵前不堪一击,也没有丝毫大意。何况但凡雄师,无不是尸山血海中杀出。孙张两家真敢冲进门,韦高义正好拿来练了兵!
    一群人凑在一起,最容易丧失理智。本是因自家亲族莫名被杀,怕在县里抬不起头,遭人欺辱,遂来示威。然两家子血气方刚的青年凑在一处,你一言我一语,情绪节节攀升。老虎营一日内把城内地主打个翘死的事全丢在了脑后头,满心想的是打赢了宅子内的人,不独可以在四里八乡抖威风,争水的时候无人敢惹;更要紧的是刘大户家宅巨富,一张架子床就值几十上百两,顺手牵些汝窑瓶子青花碟子回去,就是一注财;还有那联想力丰富的,想起城中花魁的绝色风情,好悬没喷出鼻血来。待有人哐当一砸门,青壮们登时热血沸腾,一个个化作了青天,要把那胆敢逆纲常的贱妇拖出来活活打死,才叫正了一地的风俗!
    飞水话本就奇吵无比,一群人哇啦哇啦的叫骂,马蜂听的脑仁儿疼。听他们嘴里骂着张四妹告死夫家,非弄出来当众滚了钉板再活活打死,可马蜂与宗族打老了交道的人,怎生不知他们盯的乃孙举人家的绝户财。不然他们何以打群架,还带着孙梁胜与张四妹的独生儿子,名唤孙隆仁的顶在前头?那孙隆仁才十二岁的半大小子,看着亲爷爷亲爹惨死,又被族人一顿哄,把亲娘恨了个死。
    最后一丝余晖散尽,院内点起了火把,一个个弓弩手上了箭楼,蓄势待发。双方语言不通,韦高义派出的人喊了半日话,对方也听不懂。倒是站在树上的管平波见韦高义调度得当,有心锻炼他,故意不出声,静静的看着。
    周遭几棵树上挂满了看热闹的闲汉,对着巷道指指点点。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道:“孙隆仁站在最前头,那张四妹被抓出来时,他真能手刃亲娘?”
    另一人嗤笑道:“他亲娘差点勒死他,也算有冤报冤了。”
    “哪有同自家亲娘讲冤仇的?他们读书人家,不是最讲孝道么?”
    “读书人还讲大义灭亲呢!横竖我是一世都闹不明白他们的道道,且瞧热闹吧。”
    刘大户家的门再是结实,毕竟不是城门。外头那多汉子一齐使力,终是打开了。孙张两家的人嘶吼着冲进院内,站在二楼的张四妹惊的浑身打起了摆子。双手死死握住剪刀,把眼望向窗外。
    被人群裹挟进来的孙隆仁一抬头,与张四妹看了个对眼。张四妹看到儿子,怔了怔,心中恐惧顿时化作了熊熊烈火!满腹愤懑无处发泄——我怎么就生了个这样狼心狗肺的东西!
    母子对望,彼此看不清脸,却齐齐感受到了刻骨的恨意。
    两边人马杀做了一处。老虎营的鸳鸯阵自不消多说,韦高义万万没想到,飞水的打手厉害就罢了,农民竟也十分能打!当日他在石竹时,土匪是难对付,可百姓总归是容易吓住的。哪知到了飞水,这起扛着锄头镰刀的,比寻常战兵都不差!固然对方惨叫不绝,老虎营的战兵也连连受伤。打到后来,战兵们火了,手上再不留情。锄头镰刀终究不如正经的长。枪苗刀,何况老虎营还有阵法。须臾间,孙张两家就倒下了一片,彻底没了战斗力。孙张两家剩下的人顶不住,撒腿就跑。
    张四妹看着儿子消失的背影,一颗眼泪滑下。闭上眼,狠狠回忆了一番儿女绕膝的岁月。再睁开时,眼泪已是不见。
    门口又有了动静,箭楼上的人高兴的大喊:“营长回来了!”
    张四妹顺着声音看去,见管平波大步流星的踏进院门,谭元洲落后她半步,亦步亦趋。后面是六七个亲卫跟随,前头是无数战兵迎接。火光下,她的肩章耀出刺眼的光芒。
    张四妹每一次看到,都觉得震撼到骨子里。在一片恭敬的问好声中,张四妹不知为何,心中燃起了火焰!暗道:如此排场,不枉此生!
    ==============
    
    第20章 分田
    
    马蜂识字不多,每每打探了消息,皆是派人传口信。一则怕信上说不清楚,二则也怕遗失。然管平波正缺懂本地方言的人使,就把他给扣下了。窦向东想知道的事,由管平波亲自执笔,写了一封长信,令马蜂的随从带去巴州。
    不出管平波所料,窦向东暂不想跟老虎营撕破脸。他不曾听过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却是知道,成大事者最忌讳四处树敌。他有的是地盘没打下,有的是敌人没制服。比起管平波,与巴州隔江相望的江城赵猛,无疑更有威胁。此刻跟管平波闹翻,他立刻要陷入腹背受敌的地步。如今的天下,好比战国,阴谋诡计、合纵连横。故窦向东不单不会来打飞水,还得维持表面亲热。
    跟管平波打交道是极舒服的,她很少让人下不来台。每次看似出格,实则留了分寸。最过分的一次乃大闹祠堂,却是装作吃醋的模样。要紧的人自是知道她有二心,然底下的人还只当她比寻常堂客厉害些罢了,在巴州的地界上,倒也不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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