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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海仍旧是一身耀眼的僧衣，他手里拿着金钵，看着我，眼中都是痛苦与无奈。
　　“青儿……”
　　“你还要如此叫我？”眼泪在眼眶打转，我看着他，心中满是不甘与怨恨，道：“法海，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法海看着我的眼睛，看着我怀里的土豆，缓缓道：“这并非是本座本意，只是那青蛇水漫金山，伤害无辜，生灵涂炭，本座不能坐视不管。”
　　“本座……”我重复着，看着法海，点头道：“好一个本座……十二天，法海，才十二天，你真是狠心。”
　　我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几句话，法海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痛。
　　“我不管什么生灵涂炭，我要姐姐，我要你放过她。”
　　我看着法海固执道，如果还有一丝情在，他就不会如此狠心对不对？法海，不要这样，不要亲手掐死我对你的爱，不要让我恨你，不要……
　　法海看着我，久久的不说话，眼里复杂的情绪我再也看不透，耳边落叶秋风瑟瑟，记忆中那温和的腼腆的总是为我考虑却从来说不出的法海再也没有了。不知何时，法海转过身去，用背对着我，艰难道：“你走吧。”
　　“走？”我看着法海，心碎的彻底，颤抖的问道：“是谁说过会等我？是谁答应我不会伤害我爱的人？法海，你做到了么？你做到哪一点了，你告诉我？”
　　心痛，从未有过的心痛，我看着法海，固执的看着他。法海并不转身，依旧用背对着我苦涩道：“我是答应你，可白蛇终究犯了天戒。职责所在，我不能不管。至于我的承诺……”法海停顿了片刻，缓缓道：“那是我的真心，可如今看来，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
　　“一厢情愿？”我抱紧土豆，感受着他越来越冷的身子，心也跟着下沉。我看着法海冷笑道，有眼泪落下，饱含着凄凉悲愤。往日的誓言还历历在目，如今有的却是刻骨的冷漠与所谓的替天行道，我为了你背弃了那么多，到头来就换的你如此么？
　　“好一个一厢情愿，法海，你真的如此绝情？我不为难你，你只需告诉我，是与不是？断了我这份情也罢。”
　　最后这句话，说的我心灰意冷，说的我灵魂几乎不再*，是谁告诉我，要与我一起，谁说说过要等我回来，是谁说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爱上了我，现在又是谁如此的绝情？又是谁亲手伤害了我挚爱的亲人？！法海啊法海，你到底要我怎样的伤痛才肯罢休？
　　作者有话要说：揉眼睛，叶子最初想写这篇文的时候首先构思的就是这个片段，咩哈哈，到了快二十万字，总算出来了。

☆、爱恨纠葛（十四）

　　法海看着我；眼中的伤痛让我感同身受；而其中的决绝又让我手足冰冷；如坠冰窖。双目对时间；我的眼眶潮湿至极，眼前的人还在，脑中全是离别时他将我拉入怀中温柔叮嘱的情景；耳边回响的仍旧是那缠绵的不舍，而如今……刻骨；刻骨的伤痛横贯在俩人之间；像是不可磨灭的裂痕在俩人心中一点点蔓延开，痛的我们无力呼吸。
　　“师父；师父，痛……”
　　“方丈，为我们主持公道啊！”
　　门外，庙内，法海的弟子、苏州的百姓哀嚎声不绝于耳，愈发的加深了这痛的蔓延，法海看着我，捏着禅杖的手紧了又紧，仿佛积攒全部力量又像是崩溃的前兆。过了很久，他才艰难的开口道：“你走，再莫让我看到你。”
　　眼泪就这么倾泻而下，终于，终于我还是听到了让人心碎的话，我看着法海，身形不稳，你仍旧是抵不住压力要推开我了是么？
　　“青儿……”
　　在我痛不欲生之际，怀中的土豆睁开了眼睛，他看着我，小小的脸上满是悲哀，透过他清澈的眸子，我看到了自己现在狼狈凄惨的模样。眼泪一直在流，我紧紧的抱住他，此时的土豆就像是我最后的稻草，唯一的依靠。
　　“白白，救她……”
　　土豆断断续续道，声音虚弱无力，身上的灵气流失的越来越快。我听到他的话猛然醒来，是啊，青沫，你怎么能只顾着自己的伤心而不管姐姐的死活？想到这儿，我将土豆轻轻的放在草地上，在空中化了一道屏蔽暂且保护他，不让他灵气全部流失干枯而死，我看了土豆一眼，起身，深吸一口气，我抽出宝剑，持剑横眉看着法海，道：“法海，你我就此来个了解。”既然你已如此绝情，既然你可以为了天下百姓一次又一次伤我的心，我为何还要怜你顾你？今日，如果我救不了姐姐，就一同与她关在这雷峰塔下，也好比她一人吃斋念佛痛苦一生一世的好。
　　法海看着我手中的剑，抿了唇不说话。我看着他，不管不顾的持剑冲了上去，使劲全身力量刺向了法海。法海沉默的看着我，不费力气的侧身，轻巧的就躲开我全力一击。我不死心，咬牙继续刺向他，剑剑不留情，可法海总是可以轻易的避开，他甚至连眼都不曾眨一下，越是如此，我刺的就越是凶猛，本就透支的身体更加的无力，衣衫被汗水沁湿，额头的发丝黏在脸上，渐渐的，我脚下的步伐不稳，身形踉跄，到最后连举剑的力气都没有了。
　　“够了。”法海终于开口了，剑眉皱成一团，他看着我摇头道：“你的剑都是我教的，如何伤的了我？”
　　一句话，让我的眼泪溃不成军，用剑撑住无力的身子，我透过泪光看着法海，心碎的彻底。你也记得我的剑都是你教的？你也知道我伤不了你？法海，你真就如此绝情？
　　“放了姐姐。”
　　我咬牙坚持着，身子自内而外的透着寒气，我知道，我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白蛇已经被压在塔下，除非雷峰塔倒，西湖水干，否则她不可能出塔，定要为她惹下的滔天大祸付出代价。”
　　法海看着我低声道，他的声音里没了往日对我的小心翼翼，有的全是大义凌然，我看着法海，苦笑，法海，这才是你真实的面目对不对？那一刻，我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你若再不离开，莫要怪我手下无情。”
　　法海看着我下了最后的警告，黑色的眼眸透出一丝凌厉的光，一身橙色的僧衣在阳光的折射下发出耀眼的光芒，刺得我眼泪直流。我知道他为何会如此绝情，如今我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蛇形逐渐现象，他定是怕我这妖污蔑了神灵对么？呵呵，法海，是谁说过永远不会把我当做妖看？而如今你又是如何对我的？假情假意，假情假意！
　　“你要动手何须啰嗦。”
　　我看着法海生硬道，心已经死了，我还会在意这躯体么？也好，也许法海把我收了，我就可以不再如此的心痛，也许，在我魂飞破灭那一刻，我就可以回去了，回到那个温暖的家，远离这一切纷扰。
　　举起剑，我再次刺向法海，这次法海不再是单纯的躲避，赤红的僧袍闪烁，法海抬手举起禅杖，挡在了身前，剑、杖相碰巨大的弹力逼的我后退两步，虎口被震得发麻，剑也因为巨大的回力脱离了手掌，反方向冲我刺来，强劲的回转力划破空气，呼啸声自耳边响起。
　　“不！”
　　法海大吼一声，赤红的身影如风一般的扑了上来，就在剑锋离我的胸口还有几厘米至极，他徒手抓住了剑。锋利的刀刃割破了他的掌心，鲜血如凋谢的梅花一般一滴滴落在地上，我看着法海，凄凉的笑，抬起手，在法海的注视下，我用手抓住剑柄，猛地用力，刺向了心口。
　　“你……”
　　法海颤抖着一下子松开了手，手上的鲜血依旧在蔓延，只是不知道那上面是否有我的血，我看着他，忍住胸口的剧痛，努力对着他笑。
　　“法海，从今日起，你我恩断义绝。梦醒了，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欠你什么。”
　　说完这句话后我的身体像是软泥一般再也无法支撑，软软的倒在了地上，血自胸口蔓延而出，透过朦胧的泪光，我看着地上的土豆，看着法海的僧鞋，心口痛的很。出来时，那个腼腆又孤僻的和尚走进了我的心，从最开始的戏弄唱歌，到后来的恋恋不舍，为了感情，我们犹豫过挣扎过，却最终逃不过命运的捉弄。缘起缘灭终成空，梦终究是梦，永远不能实现。我想要闭上眼睛，可总觉得还缺少些什么，手几乎是下意识的滑到腰间，当捏住那把扇子之际，我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梁连，好好的跟大狼在一起，不要为我难过，不要报复，风风光光过你公子哥的生活，就当我从未出现过，这一生，我注定对不起你……
　　“为何？你为何要如此？！”法海的声音有些狂躁，英俊的面孔因为痛苦扭曲成一团，他将禅杖扔在一边，弯□子想要将我抱起。
　　“别碰我。”
　　即使是意识在逐渐远离，我却仍旧拼命的挣扎着身体，躲避着法海的怀抱，不想，我不想再沾染他的半分温柔，那怀抱太暖，像是罂粟让人以来，我不能，已经决定要放弃就不能再迷恋，这样的人，这样的男人，还值得我再付出什么？
　　“你定要让我痛苦一辈子？”
　　法海终究没有抱到我，他半蹲着身子，痛苦的看着我。虽然我睁不开眼睛看他，可那痛苦欲绝的声音也让我能想象到他此时的表情，我张开嘴，费劲道：“你何须自责？这样……这样不是你想要的结果么？”你一直就担心害怕我们的关系被公布于世，一直就逃避自己爱上了一个人不人妖不妖的怪物，现如今不是更好，你终于可以永远的解脱，再没有人缠着你让你在忠义两难间做出选择了？
　　“青儿，青儿……”
　　法海喃喃的叫着我的名字，声音凄凉的让人心痛，空气中湿咸的味道扩散开来，我艰难的睁开了眼睛，看着他，看着他眼中流下的泪，一时间，本已千疮百孔的心又徒增了一份痛。法海啊法海，这一切不是你愿意的么？为何还要哭泣？
　　“我……”随着血液的流逝，没说出一句话都要耗费我很大的精力，我艰难的翕动着唇，看着法海道：“法海，我、我不曾后悔……不曾后悔……”就算今时今日我们刀剑相见，就算今时今日我对你已经死心再无他念，法海，我仍旧不后悔与你相爱一会，有这些回忆就够了，就够了。就算离开，就算死去，我也会记得你的好，有爱才有恨，就让我带着对你的爱与恨，结束这一切吧。
　　眼泪混合着鲜血流了一地，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却仍旧能看到土豆撑着小身子一步步往我身边爬，心酸的泪顺着眼角流下，我多希望我们能回到刚来时俩人对着唱歌玩乐的情景，还有平日里不曾珍惜的点点小兴趣，为了吃姐姐做的美味，我跟土豆斗智斗勇，为了博得姐姐的宠爱，我们争风吃醋，一起欺负许仙，一起出去偷吃没事，点点滴滴的小事，往日不曾珍惜的幸福，如今看来是如此的遥不可及。身子冷的像是要结冰，我紧紧的缩成一团，是要死了么？为何死亡如此痛苦？姐姐……青儿无能，救不了你了。
　　“砰”的一声，随着巨大的声响，涂着朱红漆的大门凌空飞起，惊得寺内一片惊呼。
　　“狼！有狼！”
　　“啊……那是什么？！”
　　“……”
　　随着阵阵惊恐的尖叫声，我能感到腰间那把扇子热得发烫，我挣扎着提起头，看着远处的一人一狼，喃喃道：“你还是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快完结了哦，^_^
☆、爱恨纠葛（十五）

　
　　“青儿！”
　　随着一阵疾风；梁连从大狼的背上一跃而下；跳到了我身边；他身上穿的是我作与他的蓝衫；虽然不是上好的布料，可底子好穿什么都好，再加上他现在胸口强健的腹肌；衬的他如此的挺拔俊俏，而他也不再是徒手而来；腰间别着一把量身打造的湛蓝的铁扇；就如同他送与我那把铁扇的放大版。他看着满地的鲜血，又看着地上蜷成一团的我；深吸一口气，眼里充满了血丝。
　　“法海，我杀了你！”猛地转身，紧接着是刀剑相碰的声音传入耳中，间或夹杂着大狼的阵阵低吼声。
　　“你这个畜生，她这么对你，你怎么忍心！道貌岸然的秃驴，我今天一定杀了你！”
　　“阿弥陀佛。”
　　“……”
　　我知道俩人这样打斗下去必定是两败俱伤，我挣扎着睁开眼睛，看这梁连，道：“梁、梁连……”
　　“青儿。”
　　梁连到底还是在意我，他用铁扇挡开法海的禅杖，一步跃到我面前蹲□子，一把将我抱起，哽咽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我艰难的摇着头，脸上身上温热的温度让我原本已经冰冷的身体有了些许的缓和，几乎是下意识的，我往他怀里蹭了蹭，如此，死在他怀里也好，站在一边的法海眼中逐渐变了颜色。
　　梁连紧紧的抱着我，滚烫的泪一滴滴流下，顺着脖颈流进我的心口，沁的刀口直疼，而疼痛过后居然有一种冰凉的缓解感，伤口似乎不再那么痛。一直趴在我们身边的大狼突然站起身，对着梁连嚎叫了两声。
　　“还有救？”
　　梁连一副狂喜的样子，眼中还有泪，若是不知道的人，一定以为他失心疯了。梁连认真的看着大狼，听着它的低嚎声，看着我不时的点头。
　　“不要……”
　　这些日子的相处让我多少也能听明白大狼的话，如果为了救我而伤害他，我定是不愿意，我欠梁连的太多太多，我蜷缩着身子想要往后退，奈何梁连的双臂如铁一般圈住我，让我不能动弹半分。
　　梁连擦掉眼中的泪，一眨不眨的看着我，深吸一口气道：“青儿，我不能失去你。”
　　抬起手腕，狠狠的一口咬牙，梁连扶起我已经瘫软的身子，将手腕递到了我嘴边。那滚烫的带着腥咸味道的鲜血汩汩流进我的嘴中，我挣扎着想要扭头，梁连却狠狠的按住了我，不容我挣扎半分。伴随着滚烫的血液，原本已经僵硬的身子又开始回暖，而我自能感觉到腹腔的内丹正在吸收这血中的灵气。
　　不知过了多久，在我有力气推开梁连之际，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色苍白的看着我，表情却是如此的欣喜。
　　“青儿，青儿……”
　　我耐不住心中的辛酸与心痛，上前抱住了梁连，低声哭泣。
　　“值得么？你值得么？”
　　千辛万苦换来的狼血与人血的融合就如此给了我，梁连，我就真的值得你如此？旁边的大狼对着梁连不停的狂啸，显然是暴躁之际。我们都明白这代表了什么，在还没有完全融合之际，静脉之血给了我，梁连以前所有的痛苦与坚持都付之东流，如果要再到今天的地步，怕是要比登天还难。
　　梁连靠着我的肩膀，看着我，笑着道：“青儿，你莫要难受。”
　　“梁连……”我抱着他哽咽的说不出话来，看着他原本红润的面庞此时如白纸般苍白，心中便是耿耿的痛。梁连擦掉我眼角的泪，凝视我的眼睛，缓缓道：“我本就不稀罕这一身的功力，想要的，不过是保护你，不哭，嗯？你不是一直就希望我恢复成成原先那个血肉之躯的梁连么？就算如此，我依旧能保护你不是么？”
　　梁连的声音依旧温和，而我却不可抑制的嚎啕大哭，所有受的委屈与心痛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泪水，梁连咳嗽了一声，擦着我的眼泪，叹息道：“傻姑娘……”
　　“狗男女，莫要侮辱佛门圣地。”
　　一边法海的徒弟忍不住了出声咒骂，我猛地抬头，看向他。那和尚被我吓的后退一步，从他的眼中我能知道自己现在有多可怕。
　　呵呵，狼、蛇、人的融合，我现在真是不折不扣的妖魔了。
　　“阿弥陀佛。”
　　法海看着我，没有任何变化。我扶着梁连起身，冲大狼招了招手，大狼走过，我看着梁连，道：“你且坚持一下。”
　　梁连靠着大狼，对着我点了点头，眼中满满的都是信任。
　　我对着他点了点头，转身弯腰捡起地上的剑，又猛地起身转过头看着法海。
　　“如此，我们做个了结。”
　　法海转动着手中的佛珠，看着我沉默不语，我在不管他，拿起剑冲他刺了过去。狼的力量到底有多么的强大，在举剑那一刻我就感觉到了，身体里像是蕴藏着无穷无尽的力量，膨胀的几乎要爆炸，我一剑剑刺下去，法海也再不想刚才那般躲得轻松，周围的石头花草树木全都被劈开，剑气刺伤了法海的弟子们，哀嚎声不绝于耳。我早已杀红了眼，胸口那股膨胀感刺得我只想不停的刺向眼前的人，法海躲得狼狈，终于在我分离一剑之后，他的右臂冒出了汩汩鲜血。
　　鲜红代表死亡的气息逼近，这一刻我才猛然回神，握着剑怔愣在原地看着法海，天地间的一切在此时此刻仿佛都不复存在，只有我跟他，而法海看着我，眼中的悲哀与伤痛不见，反而似乎有一种解脱的味道。
　　“如此，罢了。”
　　法海看着我的眼睛缓缓道，终于，他终于自怀中掏出了那笼罩着金光的金钵，那金钵刚拿出来一边的大狼就猛地嚎叫，而靠在它身上的梁连也跟着紧张起来。
　　“青儿……”
　　我知道梁连在担心什么，转过身，对着他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