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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不错的大叔，也只是大叔而已。”羽蓉扭头，不再看他。
　　“呵呵。”
　　老狐狸把背靠在椅子上，不再看那一团什么也看不清的白雾，而是抬头看着已经隐约放晴的天空。
　　“你们想知道我对他的看法么？”
　　没人回答他，只是安静的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李先生啊，是个好人呢。”老狐狸眯起眼，静静的体会着从云层缝隙里泄露下来的阳光：“一个似乎有些懦弱，有些白痴，有时候为了别人连自己都不顾的糊涂蛋啊。”
　　“听起来很难听吧？”老狐狸略微的睁开眼睛，用眼睛缝隙看了一眼他们说道：“可是，就是这种人，才最可怕啊。”
　　李无伤看着眼前朦胧的雾气，静静的等待着即将紧接到来的攻击。
　　手中的青帝时不时的在眼前划拉一下，然后空气中发出卡啦的声音，两米之内的雾气就变成了水滴落入了海洋之中。
　　整个空间中只有他的脚步踏在水面上和水滴声，静寂的可怕。
　　“闲着没事干么？”无伤有些烦闷，决定不再等待，朝着远处那个在白雾中若隐若现的的巨大身影奔跑过去。
　　滴答……滴答……滴答……
　　如同钟乳石洞中的石笋上不断滴落的水滴拍打在水面上，白雾中浮现了数不清的人形在交错走动着。
　　对，是人形，只是一个轮廓。
　　因为他们除了四肢什么也没有，包括脸。
　　这就是空颜。
　　传说中，在极为遥远的海外，有一个巨大的岛屿，岛屿上的人都擅长马戏，化妆，每日互相装扮成别人来取乐，直到有一天，他们发现，自己没有脸了，头颅之上，空空荡荡的，像是一个剥了皮的鸭蛋一样，从此之后，他们每日哭号寻觅，想要找回自己的脸。
　　这个故事是无伤在上辈子的时候听一个老人说的，老人曾经可能是儒生，只是摸着他的头告诉他，不需害怕，只是古人借着小说家之言来讽刺社会而已。
　　“真是可笑啊。”无伤有些感叹，没有想到一个流传并不广泛的故事能够流传到现在。
　　“他有脸！”一个轮廓指着无伤大喊：“快看！他有脸！”
　　“脸！”“脸？”“真的是脸！”“这个就是脸么？”
　　静寂的空间中突然变得如同闹市，所有的人充满贪婪的看着无伤的脸，伸出手来朝着无伤在空气中虚捞着。
　　刹那间无数的人都朝着他的脸庞在空气中虚捞。
　　像是一场荒谬的大梦，无数个人形的头颅上，凑出现了和无伤无二的脸庞，像是在瞬间无伤有了数千个兄弟。
　　“脸！真的是脸！”“我有脸了！”“这就是脸么？”
　　　　……
　　人群不断的骚动着，有的哭号，有的充满喜悦，有的发疯一样的打滚。
　　无伤只是觉得奇怪，究竟是这些虚幻的造物自己在喜悦，还是那个巨人在操控着这个滑稽的木偶戏呢？
　　即使他们有了我的脸，但是他们依旧不是我啊？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你所套的身份，相貌，终究不是你自己的啊！
　　无数的人群中突然出现了吵闹的声音，无数的声音都愤怒的嚎叫着。
　　“我的脸！”“没了！为什么没了！”“一定是幻觉，我已经有脸了，我有脸。”“一定是他！那个外来人！他有脸！一定是他把我们的脸偷走了！”“对，脸！把你的脸给我！”
　　无伤冷笑着：“终究还是来肉搏着一套，能不能有新意点，浪费这么长时间……创造出这么一群悲哀的造物。”
　　他看着无数奔涌来的人形，高高举起了自己的刀，冲进了像是潮水一样的进攻之中。
　　刹那间，完成了青色蛇纹和银色纹路的对接，恢复不少的气立刻被补充进青帝之中，然后变成了青色的能量在蛇纹和银色电路中流窜，苍青色的视野，再次出现了。
　　无伤看着那一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纹路的人形冷笑：“这么一群炮灰，究竟能干什么呢？”
　　“无知，所以幸福，因为聪明的人都不知道贪婪是原罪。”子归不弃像是感叹着什么：“温柔，所以可怕，因为温柔的人从不坦露自己的暴虐。”
　　“有的时候，好人杀起人来，可是比我们这些坏家伙下手更凶呢。”
　　子归不弃慢悠悠的说道：“因为已经走投无路了啊。”
　　没有人注意到，铁柜中的某个东西，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开始不断骚动，不断的嚎叫。
　　如果是半年前的无伤，面对着这么多貌似不堪一击的生物，可能会连拿起刀的勇气都没有吧。
　　像是酒鬼镇长莫龙图每天故作沧桑的说：“人，总是会变的。”
　　像是突然扑进了潮水之中，溅起漫天的水花，飞舞在天上的不是水滴，是一个个雾气构成的手足轮廓，像是被泼洒出去的花瓣，从天空中缓缓落下，消散着，变成真正的水滴消失在海洋里。
　　他已经陷入了一种不知道是好是坏的状态里面了，手中的刀已经产生了自己的意志，仿佛不用挥舞、便可以动起来，在身前的空气中不断的形成银色转折的闪光，每一次转折总有两三个没有脸的头颅飞舞到了空中，而他自己已经完全没有了挥刀的概念，只是无意识的将眼前会动的东西统统砍下来，一刀不够就两刀，两刀不够就三刀，三刀不够就从头上一直劈刀胯下，砍掉他们的手臂，砍掉他们的大腿，或者直接砍掉他们的头颅。
　　第二十九章　进化！
　　他已经陷入了一种不知道是好是坏的状态里面了，手中的刀已经产生了自己的意志，仿佛不用挥舞、便可以动起来，在身前的空气中不断的形成银色转折的闪光，每一次转折总有两三个没有脸的头颅飞舞到了空中，而他自己已经完全没有了挥刀的概念，只是无意识的将眼前会动的东西统统砍下来，一刀不够就两刀，两刀不够就三刀，三刀不够就从头上一直劈刀胯下，砍掉他们的手臂，砍掉他们的大腿，或者直接砍掉他们的头颅。
　　青帝上的符文越来越亮了，像是吸噬了那些人形的灵魂一样，每一次挥动都会发出嘶嘶的吐信声，原本堪堪能够勉强与心口纹章对接的蛇纹已经悄悄的开始蔓延，从围绕心口的圆形蛇纹上开始如同树根一样的盘旋纠结生长，数不清的青色纹路纠结着银色的回路，一个巨大的轮型轮廓已经悄然形成。
　　七海颜知道后可能会感叹自己没有选错人，自视甚高的青帝能承认一个以前连握刀都不肯的家伙，甚至在他能量濒临枯竭的时候主动和他来缔结契约，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可是究竟是无伤承认了青帝，还是青帝承认了无伤？
　　或许是在无伤立下保护自身之爱的誓言之时便已经无从猜测了吧？
　　“我，不是好人了呢。”无伤自嘲着：“不过，这样，才对吧？”（写到这里，我不禁想要说，少年哟，错的不是你，错的是世界啊……）
　　看着潮水一样涌来的人形，他苦笑着：“已经多少了？五百？六百？还是一千？两千？”
　　原本就已经快见底的能量已经濒临干涸了，虽然青帝并没有消耗多少气，但是如果不放出气场，是不可能站在水面上的吧？
　　“淹死？真是个冷笑好。”无伤自言自语着：“算了，能杀多少，就多少吧，说不定能给那个大块头一点惊喜呢。”
　　再次举起刀，向着那些人形走向开始发起冲击。
　　庄博阳冷笑着，准备看着这个家伙一点一点的被空颜国榨干，其实无伤自始至终所挥刀砍杀的，只是一团贪婪和虚妄与雾水的结合体而已。
　　真正的空颜国，只有一个人，或者说，那个人就是空颜国，《海国志异》中封印的只是一个残缺的心相，因为整个空颜国都是那个人的心相世界之一。
　　至今庄博阳都不敢想象，恩人到底是从哪里找到了这本书，而到底是谁，能有这么惊人的欲望来形成一个心相世界！
　　恩，那个家伙，能量已经彻底的干涸了吧？就让他一点一点的被海水淹死吧，狂妄者，慢慢的体会那种死亡缓缓降临的绝望吧！
　　无伤已经跳出了人形战团之外了，气场已经开始若有若无的发生震颤了，而浮力也变小了很多，倾尽全力的自己也只能让身体勉强的露出上半身了。
　　那些数不清的人形在巨人的操控下，将他围绕了起来，仿佛在围观将死的猎物一样，不时的发出指指点点的声音。
　　“看，那个有颜者快要死了。”“真好，等他死了，脸就是我们的了！”“那张脸真漂亮呢，你看那种愤怒的神情，如果我能做出那种表情就好了”
　　……
　　无伤已经快要听不到了。
　　气场是能力的外放，能力是灵魂高度聚集和质变之后诞生的产物，而能量，则是生命力的聚集。
　　所有的能量，所有的能力，所有的气场。
　　已经将要完全告竭了。
　　一阵一阵奇异的温暖感和冰凉感从脊椎上窜上透露，脸部和后脑像是泡入了温水，而脑中则像是被浸入了冷水之中，怪异的感官刺激和昏沉的神智已经彻底的将他的生命拉向终结。
　　所有的声音，经过耳朵和神经的扭曲之后，都变成：“嗡嗡嗡……嗡嗡嗡……”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谁在说话？”无伤努力的睁开眼睛，看着那群正在嘲笑和讽刺的人形大声的喊着：“谁在说话！”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嗡你妹啊嗡！”无伤大声的骂：“你们家里死人啦叫唤个毛！”
　　无伤像是一匹临死的野兽，发出凄厉的叫喊，却不曾放弃自己的爪牙，不断挥舞着越来越慢的刀。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从无伤的嗓子嘶哑着学着耳中听到的声音。
　　“这就要死了么。”无伤的眼泪掉落下来：“真难受。”
　　“死的感觉，只要一次，就够了。”
　　他喃喃自语，用尽全力，睁开了眼睛，看着那些在视野中已经开始扭曲的身体：“真丑啊。”
　　最后，身体沉没了。
　　【气场全开……能量无……力场全开……能量无……气场全开……发现残余能量，能量单位不足……】
　　熟悉的红光从无伤心脏上照耀了起来，在无伤空空荡荡的身体中开始不断的汇聚着一丝一丝的能量，不是吸收，而是汇聚，海天之间游离的气像是接受到了无伤的召唤，变成了汹涌的气流冲向了无伤的身体，穿透了海面，激起了无数小小的气泡。
　　那些庞大的能量开始冲入身体之后，像是融入了红光之中，满的快要溢出来的能量突然从无伤的身体中出现了。
　　红色的纹路像是从心口种入了一粒种子，一道道血红色的纹路在刹那之间从心口种蜿蜒伸展而出，蔓延遍了整个胸膛和后背，最后全部接入了脊椎之中，缠绕着脊椎，开始蔓延生长，从脊椎骨开始，颈椎，头颅，肋骨，臂骨，腿骨，脚趾骨，全身的骨骼上都绘满了红色的纹路，如同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红色纹路结束之后，无伤能力的来源，胸口上银色的邮戳上延伸出的银色纹路开始了自己的领地占领，开始发出了银色的亮光，透过银色的光亮，那一个圆形邮戳的的里面，是无数开始疯狂转动的齿轮，原本只有核心的几个在转动的齿轮开始对接了，最后一个齿轮对接完成之后，整个银色的空间都开始剧烈运动起来，银白色能量开始在齿轮的转动之间相互流动着，扩大着银色回路的覆盖范围，从无伤的心脏开始，三个银色的纹章被点亮了，眉心，檀中，丹田之上的三个银色纹章之间，无数复杂如同CPU上的电路一样的能量通道被开辟了出来。
　　青色的蛇纹被红色和银色的能量逼迫到了右臂之上，随着银色能量的停顿，青色的纹路开始从心脏发源，然后朝着右臂开始伸展出繁杂细密的纹路，直到遍布了整个右臂。
　　当最后一条青色纹路，银色的纹路，和红色的纹路对接在一起的时候，整个繁杂到令人眼花的回路，苏醒了。
　　第三十章　蜂鸣和祭礼之圆
　　汹涌的能量被无伤从海洋中吸收过来，气场重新诞生了，新诞生的气场如同星辰在运转，无数的条轨道之上，数不清的气在缓慢的转动着，不同以往的覆盖性，新生的气场似乎漏洞百出，如同网兜一样的气场在运转之时，产生了复杂的引力作用，相互吸引，相互排斥，没有一次海水能从空隙中侵入。
　　任何一点的攻击都会由全部气场来分摊，当全部气场都分摊不下的时候，就会通过引力传导的方式将攻击击中在一个点上，以毁灭这个微不足道的点的方式，来保证整个气场的完全性。
　　汹涌的能量从心脏冲入，涌进刚刚连同的能量回路的时候，一阵像是置身于熔岩之中的灼烧感让无伤在瞬间从昏沉中清醒过来，沙哑的嗓子发出了尖利的嚎叫，能量回路像是干涸的土地拼命吮吸着雨水，一阵一阵的撕裂感让无伤不断的堕入痛苦的深渊。
　　仅仅是半分钟，无伤醒了。
　　散发着气场，漂浮在海中，他抬头看着海面上那些朦胧的人形，还有雾的尽头，那个高耸的身影。
　　“我没死啊。”无伤像是明白了什么：“这就是主角光环么？从D级的顶峰瞬间冲击到C级的顶峰，只差一步，便跨入了大能力者的领域。”
　　“既然没死。”无伤握刀的手向着那个身影竖起了一根中指：“那就轮到你倒霉了。”
　　“有颜者死了？”“哎？死了么？”“脸是我们的……”“谁去捞捞看？”
　　……
　　无数人形的轮廓在海面的大雾中不断扭动着自己什么也没有的头颅，用着根本不存在的嘴巴发出了诡异的声音，充满了各种贪婪胆怯的欲望。
　　“死了？”庄博阳准备收起那本古书，隔着数千米远远的看着羽蓉：“小蓉他一定很伤心吧？不过，顾不了这么多了。”
　　一个扭曲的人形在其他的人形的催促下，一点一点的挪到无伤沉入海中的地方，把脑袋低下去，仔细的看着下方的动静。
　　“那家伙死了吧？”“尸体呢？尸体呢？”
　　人形发出了如同小丑一样别扭尖利的声音：“下面气泡好多……看不清楚……哎，这个气泡……”
　　嘶……
　　一声纸张碎裂的声音过后，海面上弹出了一只拿着刀的手，还有一道闪光，闪光的尽头，是一个在天空中飞舞的头颅轮廓。
　　那个轮廓似乎在疑惑着，说完了自己傀儡人生之中最后一句话：“……好大……”
　　“那是……”“活过来了！”“有颜者活过来了。”
　　那一只持刀的手慢慢的缩回了海面之下，似乎不动了。
　　海面之下，无伤站立在气场形成了圆形空间中，抬头看着巨人，然后顿下了身子，隐匿在皮肤之下的银色回路开始疯狂扩展，向着默默运转的气场灌输着海量的能量，一丝一丝白色的水花从气场的外部开始出现，到最后，疯狂旋转起来的气场像是被白色的水花所覆盖，无数的气泡从气场上飞出，海面上如同煮沸了一样，开始动荡。
　　庄博阳看着那处不再平静的海面，有些惊异：“还没死么？那就加把力吧。”
　　巨人身体内部的巨大漩涡开始急速的旋转起来，仿佛引擎一样向着巨人的全身提供着巨大的能量，巨人伸出了一只手，摇摇笼罩着无伤存身的那片海域，浑厚的声音再次发出：“我说，海面要坚硬，如磐石。”
　　话音刚落，气场的旋转速度就开始锐减，无伤冷笑着：“想要困死我？还是有什么更厉害的招数？”
　　“就算是这样……”无伤一直紧紧握刀的手提到眼前，松开了手掌。
　　“那也太小看人了吧？”
　　从手掌中跌落的青帝开始向着脚下坠落，刀锋划过了空气，就连空气都承受不了青帝上附着的咒文，震动着，发出了啪啪的气泡破裂声，融合着青帝刀锋颤动的嗡嗡声，悦耳之极。
　　冰冷的刀锋沿着双指之间的空隙落下，最后双指合拢，夹住了刀锋，卡住刀柄。
　　在海面下幽暗的空间中，朦胧的天光透过海面照进了气场，游离的光彩在无伤的脸上波动着，充满了迷幻的色彩。
　　嗡……
　　指尖的刀刃开始震动起来，像是苏醒的鸟儿在鸣叫着，慢慢的，鸣叫声越来越响亮，如同千百只鸟儿在齐齐在空中展翅齐飞，即使是深不见底的汪洋也掩盖不住这种微弱却不可阻挡的声音。
　　随着刀刃的颤抖，早已经通过自己和青帝连接起来的气场仿佛一个共振的音响，不再是一把青帝的震颤，仿佛是在无尽的刀山之上吹过了一阵狂风，于是整个空间中所有的武器都寂寞的鸣叫起来，渴望嗜血的欲望不可阻挡。
　　随着鸣叫声的增长，海洋中所有的水滴仿佛也跟随着青帝开始一起震颤，被气场放大千万倍的音波如同无数看不见的刀刃，即使坚硬的犹如磐石，但是在这种震颤声之中，无数的刀刃从磐石上的缝隙中穿过，将被转化成坚不可催的海水重新打回了圆形。
　　“这是……”子归不弃惊诧的脚下看着不断震动的海水，面色逐渐的从惊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