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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那您等一会，我这就去给您盛糖水，”豆蔻甜甜一笑，捧着碗进了厨房。

　　　　桂花从屋里出来听见张家婆婆要糖水，心里还嘀咕了一句，家里啥时候有白糖了？

　　　　豆蔻又端了一晚加满料的水给这个奶娘，甜甜的笑着，长睫毛扑闪扑闪的看着这个奶奶又一口气喝光了，嘴角撇过一丝冷笑。

　　　　喝过加了料的糖水，张家婆婆有了困意，扭脸跟桂花说道，“把我背到你嫂子那边去，晚上安平下了山，你们去你嫂子那，把钱都轻点一下，还了葛家村那几个赌棍。”

　　　　“还啥还？要还用你自个儿的钱还，我这没有，”桂花懒得背她，把张家婆婆放到木板子上，直接用绳子拖到了对门。

　　　　张家婆婆嗤笑着说道，“好啊，不还，不还我就天天说天天念叨，让你们包山的钱都打水漂，不信就走着瞧。”

　　　　桂花气的跺了跺脚，跟着这么个不清凉的婆婆，真是遭罪。

　　　　豆蔻小跑过来扯着娘的袖子低声说道，“娘，晚上再说。”

　　　　张家婆婆耳朵尖，听得清清楚楚，“还等啥晚上啊，今天下午不还。”

　　　　这事不能等，等到明天，指不定那葛家村的癞子恶人先告状，把事闹到县衙去，五十两银子，拆了家也还不清，闹腾半天，该还还得还，不如私下解决了这事，省得耽误她玩。

　　　　桂花把张家婆婆丢到院里，抱着豆蔻回家。

　　　　娘俩在饭桌上饭都吃不好。

　　　　桂花没啥胃口，豆蔻吃的也不多，心里还想着别的事。

　　　　“娘，您下午跟我进趟城吧。”

　　　　“干啥？”

　　　　“去县衙报官啊，奶奶的腿被打断了，这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呀。”

　　　　桂花也觉的在理，可还有疑虑，“送你奶奶去县衙，她也得还钱啊，人家赔她几两银子，也还剩四十多两，咋还啊？”

　　　　“断两条腿，是抵不了四十两银子，要是再出点别的事，那就不好说了，搞不好四十两银子还不够给我奶娘瞧病的，”一倍的药量，这个奶奶非要吃两倍，这可怨不着她。

　　　　“那行，娘下午带你去县衙，把你奶奶也送过去，这事早解决娘心里也安生了，不然跟着你奶奶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指不定啥时候就出点啥事。”

　　　　豆蔻跟娘上山把下午要采摘的草药跟爹交代了一遍，又说了送奶奶去县衙告状的事，安平叮嘱她们娘俩早去早回。

　　　　“放心吧，如意还没走呢，用她马车，耽搁不了多少工夫。”

　　　　张家婆婆还以为自己唬住了桂花一家子，在曹白兰这边正优哉游哉的吃喝，桂花和如意进门二话不说，两人就把她抬到了马车上。

　　　　一路上直奔县衙，任这个奶奶咋呼，豆蔻都不恼不怒反而是陪着笑脸。

　　　　到了县衙，张家婆婆一个字都不吭声。刚才在车上咋咋呼呼的劲头全都没了。

　　　　桂花见婆婆不吭气，她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讲了个清楚。

　　　　县太爷惊堂木一拍，指着堂下的张家婆婆问道，“张氏，你身边之人所述皆为实情吗？”

　　　　张家婆婆张了张嘴，嗓子眼里面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急的她一脑门子汗就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正文　第85章　自讨苦吃

　　　　桂花在一旁看着着急，催促道，“娘，你倒是说话啊？”

　　　　“啊啊，”张家婆婆急的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张牙舞爪了半天，愣是蹦不出一个字来。

　　　　县太爷本就不喜欢豆蔻出入这里，这会见这堂下的老婆子咿咿呀呀的不吭声，顿时没了耐心，把惊堂木一拍，“堂下贱妇，竟敢藐视本官，来人啊，掌嘴二十。”

　　　　张家婆婆急了眼，啊啊了半天最后把手指向豆蔻，作势要打豆蔻，桂花忙护着孩子躲到一边，“娘，你倒是说话啊。”

　　　　豆蔻眨巴着天真的大眼睛看着这个奶奶讲不出一句话来，衙役拿着掌嘴的板子走到这个奶奶身边，抬手啪啪啪就开始打。

　　　　打到张家婆婆满嘴吐血，她还是伊呀呀呀的讲不出一个字来。

　　　　“好一个嘴硬的贱妇，蔑视公堂还蔑视本官，来人啊，拖下去，明日再审，”惊堂木一拍，两侧站出来两个衙役拖着张家婆婆就下堂了。

　　　　退了堂，如意和桂花在县衙外面还不知道刚才在公堂上发生了啥事。

　　　　“我娘她咋不吭声呢，跟个哑巴似的。”桂花不解的问身边的小姑子。

　　　　如意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她也不知道发生了啥事。

　　　　“刚才在车上还一个劲儿的骂骂咧咧的，谁知道发生啥事了。”

　　　　县太爷不审案子了，下了堂，衙役就领了命令去葛家村抓人回来过审，桂花和如意不放心，打算在衙门外再等等消息。

　　　　豆蔻跟姑姑和娘说了一声去逛集市，自己就偷偷溜到百味堂去找张老板去了。

　　　　张老板的药方加工能力有限，那些个紫菀还得找作坊加工。

　　　　豆蔻去的时候，张老板刚巧回来。

　　　　“姑娘你来的正好，在下得了你的口信，已经找了加工的作坊，你的药材可以大批量的送来了，就是不知时间能否提前一点？”

　　　　不是张老板心贪，实在是现在城里面人心惶惶的，吃不起药的人太多了，整个县城，穷苦百姓们都指望着他的百味堂了。

　　　　“这个我说不准，我回去跟爹说一下，只能尽量，因为我家包的那片山周遭的村子没人敢上山干活，做工的人有个大缺口。”

　　　　张老板也听回来的伙计们说起收紫菀时候的事了，确实不容易。

　　　　两人正说着话，前面有人吵了起来。

　　　　豆蔻跟着张老板去前面看情况，发现是来买药的百姓把百味堂的门给堵了，一个中年壮汉，手里拿着一包药直接摔到百味堂的大门口，还有人拿砖头砸百味堂的招牌。

　　　　“怎么回事？”张老板并没有苛责闹事之人，而是先问缘由，这些善意反倒让闹事的人肆无忌惮起来。

　　　　“怎么回事？你们百味堂和其他的药房一样抬高价格，让我们买不起，这些药比以前翻了一倍，真是坏良心的奸商，我们错看你了张老板。”

　　　　张老板也有难言之隐，以前药材市场没有被垄断，现在被垄断后，不仅药材本身需要银子，后期炮制的工人费用也是不菲，他找的这家作坊已经是价格最低的了。

　　　　“大哥，你听我说，这个价格已经是没什么利润的价格了，我也是没办法的，在商言商，总不能亏本做买卖吧，这样，我来想办法，争取把价格降到最低，好不好？”

　　　　好不容易送走闹事的中年壮汉，张老板听着店里人声鼎沸的抱怨声，深深叹了口气。

　　　　“如今这买卖更不好干了，”张老板无奈的摇着头走回了内堂，眼不见心不烦。

　　　　“张老板为何不自己加工炮制，还可以省下不菲的工人费用，”豆蔻的提议，张老板不是没想过，只是不现实。

　　　　“姑娘有所不知，这加工炮制草药需要不小的地方，全都是开支，我这小店买卖，实在是做不起啊。”

　　　　一个小小的县城，说小不小，三万百姓，但是说大也不大，自个另起炉灶做一个加工作坊，只靠他这一个店吃掉存货，那肯定是要赔的血本无归。

　　　　“豆蔻姑娘，你若是能送炮制好的药材过来，就好了。”

　　　　张老板有药房，都没办法经营一个加工作坊，她只提供这一家药房的货，更无力支撑起作坊。

　　　　“不如搞个批发？”豆蔻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想到一个好主意。

　　　　“批发？你是说大批量的供给我们草药吗？”

　　　　“是给很多家提供草药的办法，比如你从我这里拿药材，然后你再转卖给其他药店，这样一来，你就是批发商，赚中间的差价，”豆蔻就可以养起一个作坊了。

　　　　张老板一听，这主意好像还不错，脸上终于见了笑颜，“这是好事，不过得容我两天时间去跟各个药房的掌柜们商量一下，大家都在发愁，高价购入的药材以更高的价格卖出，一天天的根本就没办法开张。”

　　　　豆蔻和张老板约定了7天的时间，这段时间，豆蔻只管送来所有新鲜的草药便可，剩下的就由县城里这些药房们自己制定新的规矩和价格来对抗欺行霸市。

　　　　等豆蔻回到衙门口找姑姑和娘，听她们说，葛家村的人已经被押回来了，正在过堂审问，几人正说着话呢，就被县令大人传了进去。

　　　　葛家村的赌棍，只抓了三个回来，其中之一就有经常跟张家婆婆一起玩钱的那个恶棍。

　　　　跪在堂上正絮絮叨叨的说着张家婆婆如何欠钱他们如何讨债未果还被是个壮汉打了一巴掌这事，就是不提张家婆婆断了腿的事是他们所为。

　　　　县令大人又传张家婆婆过堂。

　　　　“张氏，这三人你可认识？”

　　　　张家婆婆哪顾得着听审，看见豆蔻就恨不得咬死她，现在她口不能言，一想就想到了突然变乖巧的豆蔻给她的那两碗“甜水”有问题。

　　　　张家婆婆在堂下朝着不远处的豆蔻张牙舞爪一脸凶样，县太爷眉头一拧，不耐烦的对师爷说道，“本官先去歇息一下，你在这里教教这些乡野粗人规矩。”

　　　　师爷恭敬送走县太爷，慢悠悠走到张氏身前，冷冷问道，“你可知蔑视公堂藐视朝廷命官是死罪吗？”

　　　　张家婆婆腿断了只能坐在地上，惊恐的抬着头看师爷，见师爷微微眯眼一股狠戾之色，她吓的手脚并用就朝堂外爬，被手拿水火棍的衙役们又给拖了回来。

正文　第86章　竹篮打水一场空

　　　　眼瞅着水火棍就要打在张家婆婆身上，豆蔻插了一句嘴问道，“娘，我奶奶的嗓子是不是哑了？所以才不会讲话的？”

　　　　来县衙的路上，张家婆婆那一张嘴骂的可欢了，桂花和如意谁都没往那上面想。

　　　　如意吓了一跳，“不能吧，那路上也没吃啥东西啊？”

　　　　豆蔻眨巴着卷翘纤长的睫毛一脸委屈的说道，“奶奶来之前，我给她喝了一碗加了蜂蜜的糖水，后来奶奶又让我盛了一碗。。。。”

　　　　“那也不能啊，蜂蜜败火，”如意回头听见娘又咿咿呀呀的叫唤了几声，示意如意救她。

　　　　葛家村的几个赌棍在一旁煽风点火道，“师爷，还请您明断是非，还小的们公道，五十两银子啊，那可是小的们的身家性命。”

　　　　说着，还把张家婆婆的借据拿了出来，白纸黑字，还按着手印。

　　　　师爷慢吞吞的瞅了两眼，嗓子眼里挤出了一个哼。

　　　　“那行吧，我去找老爷，你陪张氏的药钱，张氏还你钱，此事便了。”

　　　　师爷问过葛家村的三人，三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师爷又问张家婆婆，“张氏，你可同意？”

　　　　张家婆婆猛的点头，只要不挨打，怎么都行。

　　　　“娘，咱家哪有那些个银子还人家啊，不行我回去跟安平还有嫂子他们商量一下，你在这里将就一晚？”

　　　　桂花说完，张家婆婆脑袋使劲摇，咿咿呀呀的似乎在骂人。

　　　　“娘，我一个妇道人家也想不出法子来帮您还钱，不行您就先在这里呆着，赶明我带着安平他们一起过来，你说咋样？”桂花瞅准了这个婆婆不能开口讲话的机会，也不给她反驳，抱起豆蔻作势要回家去商量。

　　　　如意拉了一把，“嫂子，娘不是还有套宅子吗？不行就用那宅子抵了如何？”

　　　　桂花低头看了一眼婆婆，“娘，您的宅子，你自个儿说吧，要不就拿那宅子抵了债，要不您就委屈几天，我和安平还有哥嫂他们想想办法。”

　　　　张家婆婆断然是不肯的，家里谁都巴望着她这个老婆子去死，这一走，指不定什么时候才想起牢里还有个老婆子呢。

　　　　豆蔻揉着眼睛一直喊困，“娘，咱先回家吧，回家想法子给奶奶凑钱，在这也想不出办法来，再说那宅子是奶奶留给大虎哥哥的，抵不抵债也得我大伯和伯娘做主，咱还是回家跟他们商量吧。”

　　　　如意能想到的法子就这一个了，见娘不同意，她也没辙，只能走到张家婆婆身边说道，“娘，您再着先呆着，我们回去想法子，尽快让您出来。”

　　　　本来这一趟进县衙，桂花和如意都是好意，谁知道张家婆婆一路上骂个喋喋不休，上了公堂竟然成了哑巴，什么事都讲不明白，还给安了个藐视公堂的罪名。

　　　　如意也抬腿往外走，张家婆婆一把拉出如意的裙角，猛的点头。

　　　　“娘，你点头是啥意思？”如意跟张家婆婆连比划带蒙的，最后才明白她的意思，“娘，你同意那宅子抵了账？”

　　　　脑袋点的跟街上的拨浪鼓一样，如意和桂花都明白了啥意思。

　　　　“不和我哥嫂他们商量一下？”桂花忧心忡忡的又问了一句。

　　　　师爷在一旁等的不耐烦了，催促道，“商量好了吗？没好就等商量好了再来，张氏暂时收押。”

　　　　张家婆婆咬着牙狠狠点了点头。

　　　　葛家村的几个癞子说道，“那得让这个老婆子写下来，回头再不认账了咋办？”

　　　　最后由师爷亲手写的条子，两人都按了手印，宅子抵了五十两的债，葛家村的赌棍给张氏五两银子算做药费，这事就这么爽快的办完了。

　　　　张家婆婆少挨了一顿打，却丢了一套宅子，还是给大虎的，这事到这可算不得完。

　　　　回去的路上，如意和桂花都在猜测曹白兰听说了这个消息后，得是什么脸色。

　　　　张家婆婆一路上总想伸手够着豆蔻打，最后不得不把张家婆婆扔到马车外面，跟小车夫坐一块，怕她摔下去，还细心的拿绳子捆在车上，一路喝着风就回村了。

　　　　到家也快晚上了，几个人前脚进门，后脚葛家村的地赖子们就来收宅子了。

　　　　安平从山上下来，见她们娘几个还没回来，就去厨房做了顿饭，正往外端菜呢，就见桂花和如意带着人上门来了，“这是咋回事啊？怎么把他们带回来了？”

　　　　“啥事？拿我们的宅子，县老爷让拿这个死老婆子的宅子抵账。”

　　　　对方理直气壮，安平顿时语塞，问桂花，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娘，你说你是何苦呢，非得手贱玩几把，现在把宅子都输了，我看你咋和我哥他们交代，”那宅子是给大虎的，分家单上写的清清楚楚。

　　　　“老子们不管你们家咋回事，反正今天把地契给我们哥几个，否则我们就报官。”

　　　　张家婆婆是被打怕了，又口不能言，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咿咿呀呀的想告诉安平去找地契给这帮人。

　　　　“娘，你嗓子咋啦？”安平听不懂她说的啥，“你是让我拿地契？”

　　　　张家婆婆点了点头。

　　　　“那我去找我哥，你那宅子给了大虎，地契是在我个那边吧，”安平也想早点打发了这帮人，抬脚就往对门走。

　　　　曹白兰刚拿水擦洗了身子，衣服刚套到肩膀头，听见安平在门外叫门，把衣裳又拨到肩膀下面，搂着雪白的肩膀，还把领口往下面拉了拉，“来啦，来啦。”

　　　　门一开，安平楞了一下，赶忙用手遮住眼睛，“嫂子，我哥在家吗？”

　　　　“在呢，有事进来说，”曹白兰招呼了一声，见安平还是捂着眼睛戳在门边不动弹，伸手拉着他就往里面走，“富贵，富贵，安平找你来啦，快点出来。”

　　　　富贵捧着酒瓶子踉跄着出来，见是安平，又往嘴里灌了一口就，醉醺醺的问道，“啥事啊？”

　　　　曹白兰娇嗔的双手锤了两下安平结实的胸膛问道，“就是啊，找你哥啥事？是不是给结今天的工钱？”

　　　　安平闭着眼睛说道，“嫂子，你先把衣裳穿好。”

　　　　曹白兰这才佯装没发现的样子，抬手敷衍的拉了拉，勉强遮住春光，抬手去拉安平遮眼睛的手，那手指头还不安分的在安平手心里划了两圈。

　　　　“嫂子有那么吓人吗？还能吃了你不成，呵呵呵呵。”

正文　第87章　自作孽不可活

　　　　曹白兰的娇嗔，安平实在是领教不了，只能别扭的往一边挪了挪身边。

　　　　“哥，那葛家村的赌棍来了，说是拿娘的宅子抵了赌债，县老爷下的令，你拿上娘那个宅子的地契去我那边吧。”

　　　　夏末秋至，又赶上回南天，天气闷热潮湿的不动都出一身白毛汗，曹白兰擦了身子还觉的浑身热的难受，这会听了这消息，一下子从头凉到了脚，把衣裳拽起来挑眉问道，“啥？那宅子是给大虎的，娘咋要给抵债？”

　　　　“娘今天去县衙了，县老爷断案，宅邸还账，那些个打娘的人给五两的药钱，这事就算完了，我先过去，你们收拾一下也赶紧过去吧，”安平把话带到了，知道这院得肯定免不了要叨叨，他就先闪了。

　　　　安平前脚走，曹白兰就把门从里面拴起来了，富贵嚷嚷道，“你干啥，赶紧把地契送过去。”

　　　　曹白兰白了一眼道，“送狗屁呢，那宅子现在是大虎的了，那个死老婆子还想拿咱家大虎的东西抵债，咋不让桂花一家子还钱？凭啥让咱们掏钱。”

　　　　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