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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有八九是让我帮他们活着离开天牢。”凤栖止想了想道，除了这个目的，她不认为凌无涯还能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她猜，凌无涯和凌岳是想通了，也明白了真的是宁重和凌有涯想要他们死，所以想要投靠她。
　　　　“公主，你会去见他们么？”公孙沓继续问道。
　　　　“自然是要见的。”凤栖止笑道。
　　　　“那公主要帮他们活着离开天牢么？”
　　　　凤栖止站住了脚步，想了想，笑道：“这个嘛，要看看他们的诚意。还有看一看这几天的牢狱之灾可以把他们改变成什么样子。”
　　　　公孙沓闻言，不再说话。
　　　　……
　　　　下午，凤栖止果然去了天牢。
　　　　在天牢之中，凤栖止还没见到凌无涯和凌岳，却先见到了那天的那四个地痞流氓。
　　　　四人都已经被折磨得全身是血，不像人形了。不过脸倒是完整的，连伤痕都没有，所以凤栖止能认出他们。
　　　　“这几个，不是玷污了年大姑娘那几个地痞流氓么？不是关在洛阳府的牢房里么？怎么会在这里？”站在那个牢房面前，凤栖止朝着带她进来的狱卒问道。
　　　　那狱卒见问，压低声音道：“是年夫人，也就是摄政王的妹妹求摄政王将他们转移到这里的。而且，年夫人还派她自己的人过来，每天折磨这四个人，真是惨不忍睹呀！”
　　　　凤栖止勾起嘴角冷笑一声，只怕那年夫人每天想要折磨的人是她，想来是被宁重拦住了，才拿这四人来出气。
　　　　凤栖止猜得没有错，年宁氏确实多次朝宁重诉苦，希望宁重可以严惩凤栖止。但是宁重拒绝了她，因为宁重觉得此时还没到对付凤栖止的时候。
　　　　有些事情，虽然没有说穿，但是大家心中肚明，年素锦之所以落到这个地步，只因为起了害人之心，却又技不如人。所以年宁氏被宁重拒绝了，也不敢有怨言，只能将心中的怨恨发泄在这四个地痞流氓身上。
　　　　四个地痞流氓听到有人在他们牢房外说话，抬头一看，见到是凤栖止，都愣住了。
　　　　那老大愣了片刻，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渐渐靠近凤栖止，来到牢房门口旁，看着凤栖止，声音沙哑地哀求地道：“公主殿下，请你救我们，我们不想死在这里！”
　　　　凤栖止看着地痞，眼中没有丝毫的同情，冷笑道：“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那天在不翻酒楼之中嚣张跋扈的地痞流氓呀！你说才区区几天，你们当时的嚣张气焰都去哪里了？”
　　　　那流氓老大闻言，愣住了。如果他们知道会有今天，当初他们就不会在凤栖止面前嚣张了。这些年里，他们也没少欺男霸女，欺负弱小。他们最喜欢看那些比他们弱小的人求饶、绝望的样子了。他们没想到有一天，他们也会这么绝望、这么痛苦，也会朝着别人求饶。
　　　　“公主，求你救我们出去吧，我们一定会痛改前非。”那流氓老大看着凤栖止，哀求道。
　　　　凤栖止冷冷一笑：“救你们出去？凭什么？想来以前你们也没少做坏事吧？这一次，是你们的报应。将你们杀死，便算是为民除害了。大半辈子了，你们就为自己积点德，死在在天牢之中吧。”
　　　　凤栖止说完，不再理会这四人，提步离开了，只留下几个流氓在原地满脸绝望。
　　　　……
　　　　凤栖止再往前走了不久，便来到凌无涯和凌岳的牢房外了。
　　　　此时的凌无涯和凌岳都坐在牢房之中，靠着墙壁，没有说话。凌无涯身上倒是没有什么伤痕，倒是凌岳身上，全是鞭子鞭打的伤痕，囚衣也被鲜血染红了，旁边还丢着一条长鞭。
　　　　“那鞭子怎么回事？”凤栖止朝着身边的狱卒问道。
　　　　狱卒微微皱眉：“不知道那老的发什么疯，非让我们给他一条鞭子，就那样硬生生地朝着小的那个抽，你看看小那个身上的鞭痕，全是他抽的。”

　　☆、132。第132章　牢狱，确实可改变人

凤栖止闻言，嘴角勾了勾，这鞭子痕是抽给她看么？
　　　　“你出去吧，我有点事跟他们说，待会我就离开了。”凤栖止转向那狱卒，缓缓道。
　　　　那狱卒闻言，有些犹豫。虽然他收了凌无涯的钱财，将凤栖止带进来见他，但是他也怕出什么事让上面知道。
　　　　“嗯？”凤栖止挑眉，略带威胁地看着那狱卒。
　　　　“小的马上走，公主你自便。”那狱卒身子颤了颤道。
　　　　看着那狱卒离开之后，凤栖止才提步走近凌无涯和凌岳。
　　　　凌无涯见到凤栖止，连忙走了过来，朝着凤栖止跪下，开口道：“参见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凌岳听到凌无涯的话，抬头看了一眼凤栖止，随后也挣扎着站起来，拖着满身伤痕的身体来到凤栖止面前，朝凤栖止跪下，道：“参见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凤栖止扫了一眼凌岳，没有开口说话。此时的凌岳浑身散发着一种沉寂的感觉，像是一潭死水，跟以前的凌岳，已经有了很大的不一样了。
　　　　凤栖止勾起嘴角笑了起来，难怪在现代的时候，有在犯罪之后送去改造的说法，原来这监狱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呀。
　　　　凤栖止看着两人，始终没有让他们平身，而两人也没有任何不悦的表情，也没有任何躁动和不满的情绪。
　　　　凤栖止眼眸微微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又等了片刻，才缓缓道：“起来说话吧。”
　　　　凌无涯闻言，这才谢恩站起来，凌岳也跟着站起来。
　　　　“凌乌鸦，你找本公主来，有什么事情么？”凤栖止假装不知道凌无涯的目的，慵懒地开口问道。
　　　　凌无涯重新跪下，开口道：“公主，罪臣为之前伤害过你的事情道歉。之前罪臣妄图设计陷害于你，是我们鬼迷心窍，是我们错了。还有，之前犬子鞭打过公主，如今臣已经十倍打在他的身上了，请公主殿下原谅我们的过错。”
　　　　凌岳闻言，也扑通跪下，有些木然地道：“之前是我错了，请公主原谅。”
　　　　凤栖止冷冷一笑，原谅？因为凌岳的鞭打，原主已经丧命了，现在求她原谅，是不是有些太迟了？
　　　　见凤栖止不说话，凌无涯满脸惶恐：“公主若是不解气，可以捅罪臣下和犬子一刀，我们绝不还手。”
　　　　凤栖止忽然笑了起来，道：“虽然本公主觉得很解气，但是想要本公主原谅你们，估计这一辈子都不大可能了。”
　　　　凌无涯闻言，脸色刷地变白了。他已经肯定确实是宁重想要置他们于死地了，放眼整个大周，敢忤逆宁重的，也只有凤栖止了。所以，整个大周，敢将他们救出去的，也只有凤栖止了。若是凤栖止不愿意原谅他们，那他们就彻底没戏了。
　　　　“公主，即便你不原谅我们，也请给我们一次赎罪的赎罪。”凌无涯想了想了开口道。
　　　　“赎罪？”凤栖止嘲弄地笑了笑，“不知道凌乌鸦你打算如何赎罪？”
　　　　“只要公主殿下保我们不死，我们就能回到凌家，重新夺回一切。到时候，只要公主不嫌弃，整个凌家我们都会双手奉上。”凌无涯道。
　　　　“大言不惭！按照你们的能力和智商，只怕给你们十次机会跟凌有涯斗，也躲不掉落一个身败名裂、斩首示众的下场。”凤栖止轻蔑地道。
　　　　凌无涯闻言，沉默不语。他知道凤栖止说的没有错，以前的他们，即便是给他们十次机会，也斗不过凌有涯。
　　　　“公主殿下相信一个人会变么？”一直没有说话的凌岳缓缓开口道，声音之中带着一丝的死寂，“就像公主，从那一天重新醒来，便如同变了一个人似的。我们也可以改变的，请公主相信我们！”
　　　　凤栖止不屑地挑眉，她不是变了，是换了一个人罢了，这她自然不会告诉凌岳。
　　　　“对！公主殿下，这几天，我们想了很多，知道了我们的缺点和不足。罪臣和犬子都已经下定决心改变自己了，若是公主能够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们一定能扳倒凌有涯，让凌家成为公主的势力，同时帮助公主扳倒宁重。”凌无涯道。
　　　　凤栖止看着凌岳和凌无涯，淡淡地道：“凌岳，本公主还是那句话，要本公主原谅你，痴人说梦。你的狗命，本公主迟早要取的。”她占据了原主的身体，不为原主报仇那就枉为人了。
　　　　凌无涯和凌岳闻言，脸上都带着失望的表情。
　　　　“不过，如果你们有决心和信心夺回凌家，那么本公主可以让凌岳的狗命在人世间留久一些。”凤栖止顿了片刻，继续道。
　　　　凌无涯闻言，开心地笑了起来：“公主，你答应救我们出去了？”
　　　　凤栖止侧头，冷声道：“是，但是，本公主的条件是，你们夺回凌家之后，本公主要半个凌家，还有……凌岳的命。”
　　　　凌无涯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随后消失。凌岳是他唯一的儿子，他怎么能让他死？
　　　　凌岳闻言，抬头看着凤栖止，愣了很久，才道：“我答应你。只要我们成功夺回凌家，我就在你面前自刎，也不用脏了你的手。”
　　　　“岳儿！”凌无涯伸手去拉了拉凌岳的手，不希望他做出这样的承诺。
　　　　凌岳回到看着凌无涯道：“父亲，若是我们出不去，我们终究都是会死的，宁重不会让我们活太久的。与其如此死掉，不如出去报仇，并且夺回凌家之后再死。”
　　　　凌岳闻言，倒也释然了，朝着凤栖止道：“公主，养不教父之过，公主可否让罪臣替犬子偿命。”
　　　　“不，父亲。我不会让你替我偿命的。公主，我说到做到，请你相信我。”
　　　　凤栖止沉思，这两人看起来倒是真的改变了不少。
　　　　“本公主要的是凌岳的命和半个凌家，其他人的命，本公主可不要。若是你们愿意呢，本公主会想办法让你们活着离开这里的。若是你们不愿意就直说，别在本公主面前废话连篇，听着烦。”凤栖止冷冷地道。

　　☆、133。第133章　假死，可有这样的药

“我们答应。”凌岳连忙道。
　　　　凌无涯看了一眼凌岳，也不再多说。
　　　　“很好。”凤栖止点点头，“本公主会让你们活着离开这里的，但是能不能夺回凌家，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谢公主成全。”凌岳恭敬地磕头道。凌无涯也在旁边跟着磕头。
　　　　凤栖止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
　　　　凌岳见凤栖止离开，忽然站起来，开口道：“公主，我可以问个问题么？为什么你非要我死不可？”
　　　　凤栖止顿了顿脚步，随后缓缓道：“因为，你杀死了以前的凤栖止。站在你面前的，已经不是以前的凤栖止了。”
　　　　凌岳闻言，满脸愕然，不甚明白凤栖止的意思。
　　　　凤栖止也不多做解释，提步离开了。既然凌岳还有用，那就多留他久一些吧。反正原主的命，凌岳迟早要填的。
　　　　……
　　　　当天晚上，凤栖止让颜姝将东方启和崔辛澈都叫来了，将她要前往高岗的事情说了一遍。
　　　　“我陪你去？”因为之前的事情，东方启对凤栖止还有一些愧疚，所以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不用。”凤栖止看向东方启，打趣道，“你还是留在京城找你的救命恩人吧。不然万一到了高岗，又有一个人号称是你的救命恩人，那我可能被人家卖了也不知道呢。”
　　　　“……”东方启怔住，内心有无数个小人在咆哮，他总觉得，这一次年素锦的事情会是他一辈子的污点，永远都清洗不干净了。
　　　　崔辛澈闻言，嘿嘿地笑了片刻才道：“公主，要不我陪你去吧？”
　　　　“不用。”凤栖止摇摇头，“一切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侍卫们如今已经提前出发了，他们会在清荷城等我，你们都不用担心。”
　　　　“那么，你叫我们过来，有什么吩咐的么？”东方启继续问道。
　　　　凤栖止想了想，道：“我想要你帮我把凌岳和凌无涯救出天牢。”
　　　　“救凌岳和凌无涯？你没事吧？之前他们陷害了你，如果不是你福大命大，此时在天牢之中的只怕就是你了。你竟然这样就原谅他们了？还要将他们救出来？你是不是烧坏脑子了？”东方启开口道。
　　　　“救他们不等于原谅他们，我和他们做了一笔交易，我救他们出来，他们把半个凌家和凌岳的命送给我。”凤栖止笑道。
　　　　东方启挑眉：“你确定他们出来就能将凌家抢回来？别到时白忙一场，还赔两副棺木的钱。”
　　　　崔辛澈闻言，瞪大眼睛看着东方启，十分崇拜地道：“老大，你越来越毒舌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需要怎么做到？”东方启看着凤栖止道。
　　　　凤栖止伸出玉足，一脚踹在东方启小腿上：“谁毒舌了？你败坏本公主纯洁美好的名声。就算凌岳和凌无涯不能将凌家请回来，至少可以引开宁重和凌有涯的目光，给我们创造时间和机会。这交易无论如何都是我赚了。何乐而不为呢？”
　　　　东方启想了想，也赞同凤栖止的话，侧头道：“那么，你想要我怎么做？”
　　　　“如果可以，找一种可以假死的药，送进去给他们俩人。一旦他们‘死了’，宁重肯定将他们还给凌家，到时候见机行事将他们偷出来便好了。只是不知道这假死的药到底能不能找到。”凤栖止道。
　　　　“这假死的药我知道！”崔辛澈闻言，连忙道，“产于南边的溯忘川便是可以制造出死亡假象的药，但是这样的药，医术好的大夫和比较厉害的仵作应该都能看出来。”
　　　　“没关系。”凤栖止摇摇头，一点都不担心地道，“就算他们看出来了，也不会说出来的。”
　　　　“哈？”崔辛澈有些不理解。
　　　　“世人都以为，凌岳和凌无涯是宁重的人。自然也认为宁重不会真的杀死凌岳和凌无涯，所以他们会以为这溯忘川是宁重给凌无涯和凌岳服下的。所以他们不敢说。”东方启侧头想了片刻，缓缓道。
　　　　凤栖止一笑，点点头：“对！”
　　　　……
　　　　跟东方启和崔辛澈交待完事情之后，凤栖止早早便躺下了。因为她和凤倾歌商量好了，凌晨时分，凤倾歌会假装心脏病发作，将御医都叫到东宫去，凤栖止也会去东宫看望，最终策马奔出城门，往高岗的方向去。给宁重造成她是因为凤倾歌的病才前去高岗求医的假象。
　　　　次日凌晨，凤栖止果然被千红摇醒了，说东宫传来消息，太子殿下心疾发作。
　　　　虽然明明知道是假的，但是凤栖止的心还是忍不住揪了一下，随后便快速起来，换了衣裳，梳洗过后，匆匆喝了半碗粥便出了公主府。
　　　　此时天色未亮，黎明之前格外黑暗，千红打着一盏灯笼跟着凤栖止。但是凤栖止脚底生风，千红根本跟不上，只能一边小跑着往前走，一边道：“公主，等等我，等等我。”
　　　　凤栖止没有理会千红，只是大步往东宫走去。
　　　　来到东宫之中，只见灯火通明，一众御医都战战兢兢地站在凤倾歌的寝殿外。
　　　　“太子皇兄怎么样了？”凤栖止扫了一眼那些御医，开口问道。
　　　　其中一个比较年长的御医闻言，有些惶恐地开口道：“公主殿下，太子的病是出生就有的，我们也无能为力。能不能挺过去，还需要看太子的造化。”
　　　　世人都知道太子殿下有心疾，今天太子殿下心疾发作，连夜将他们叫来，让他们一一给太子把脉了。但是这心疾，他们根本没法医治，最终也只能开一些培元固本、益气养血的药。除了这些，他们也只能站在这里为太子祈祷，希望他可以熬过这一关了。
　　　　“庸医！”凤栖止骂了一句，便走进了凤倾歌的寝殿了。
　　　　凤栖止在寝殿之中看到了满脸泪痕的宁紫颜和面色惨白、气若游丝，正躺在床榻上的凤倾歌，渐渐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或许这一次，凤倾歌并不是装的。
　　　　“哥哥么样了？”凤栖止朝着宁紫颜低声问道。

　　☆、134。第134章　淋雨，整个人都不好

宁紫颜闻声，连忙抹了抹眼泪，道：“已经缓过来了，暂时没有事了。不过这次发作，比以往都要严重。”
　　　　凤栖止微怔，果然不是装的，难怪宁紫颜都连夜过来了。
　　　　看着面色苍白的凤倾歌，凤栖止心情有些复杂，原本他们商量好了，凤倾歌假装病发，她就顺势前往高岗。没想到凤倾歌却是真的病发了。
　　　　凤栖止坐到凤倾歌的床榻边上，伸手去握住他的手，只觉得他的手凉得吓人。凤栖止不语，只觉得有点莫名的心疼起来。
　　　　“太子殿下……每次心疾发作……都很不好受……他说，就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趟似的。”宁紫颜看了一眼凤栖止，缓缓道。
　　　　凤栖止不语，她可以想象那种感觉。
　　　　“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帮他承受这一种痛。”宁紫颜看着凤倾歌惨白的脸色，声音有些低沉。
　　　　凤栖止闻言，下意识看了一眼宁紫颜。
　　　　“以前每一次他心疾发作，都是我陪着他的。以后我也想每次都陪着他，如果有一天，当真和他说的那样，他醒不过来了，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要陪着他的。我母亲说，两人成亲之前，是不能相见，不然会不吉利的。但是我不想回去了，我想留在这里好好陪着他。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