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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自己什么事情都没有做，他身边重要的人方才他都还看到他们，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唯一可疑的，便是至今尚未出现的百里云萝。
　　　　“是云萝对不对？她做了什么？”百里丞忽然开口问道。
　　　　凤栖止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顾泽远。
　　　　“确实是云萝。”顾泽远开口了，“我和云萝认识许久了，当初她还是一个肆意飞扬，对一切充满好奇的小姑娘，她喜欢游山玩水，喜欢需找刺激和新鲜的事物。我们相遇相识，后来为了在仕途或者其他方面帮助我，她回了京城，进宫给先帝当女官。”
　　　　百里丞闻言，眉头皱了皱，难怪几年前，百里云萝性情大变，还主动要求参加女官考试，进宫服侍凤昭。当时他还觉得不理解，没想到竟然是为了顾泽远。
　　　　“有好几次，你们的情报都是云萝给我的。上次容世子和我比武，之所以会失神被我打落山崖，是因为当时我佩戴了一个你的玉佩。那玉佩是云萝从你的楼阁之中神不知鬼不觉地拿出来，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回去的。”顾泽远将声音压低了些许，继续道。
　　　　凤栖止闻言，微微抿嘴，原来如此，当初容安被顾泽远打落山崖，她还在想为何容安会失神呢，原来如此。
　　　　顾泽远看着凤栖止继续道：“今天的事情，自然也是她帮助我的。东方启的表现在我们的计划范围之内，只是公主殿下为何会没事，这让我有些意外。”
　　　　凤栖止却不打算给顾泽远答疑解惑，只是道：“今天的事情，恐怕不单单是百里云萝帮那么简单吧？可以说，如果没有她，你们一辈子都别想进洛阳城，更别提不费一兵一卒进洛阳城了。”
　　　　顾泽远不明白凤栖止为何会这样说，却也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凤栖止淡笑道：“既然百里云萝是明王的大功臣，那么本公主倒是要看一看明王是如何对待功臣的。”说完，她轻轻地拍了拍手。
　　　　掌声刚落，唐满和颜姝便押着百里云萝从正厅之中走了出来。
　　　　顾泽远见状，稍稍顿了顿，随后道：“公主是想要用云萝和我谈判？”
　　　　“正是。”凤栖止依然不动声色，声音平静。
　　　　“如果我不答应呢？”顾泽远看着凤栖止道。
　　　　凤栖止一笑：“答不答应是你的事情，本公主说了，本公主只是要看一看顾世子到底是如何对待功臣的而已。”
　　　　顾泽远沉默片刻，道：“公主想要换什么，说来听听，若是不太过分，那我便答应公主又何妨？”
　　　　“不伤害我府上任何人，让他们离开京城，还有在座的大臣，也让他们离开京城。”凤栖止缓缓道。
　　　　“就只是如此？”顾泽远看着凤栖止问道。
　　　　“只是如此。”
　　　　顾泽远衡量了片刻，点头道：“只要你和小皇帝留下，其他人，我都可以放他们离开。如今你可以放了云萝了吗？”
　　　　“本公主和辰儿留下，你发出告示，本公主放人。”
　　　　顾泽远低声和宁玖州商量了几句，随后便让人拿来了笔墨纸砚，写下了不会杀害朝臣，不会伤害公主府任何人的告示，便让人拿去张贴了。
　　　　凤栖止见状，看了一眼唐满，示意他放人。唐满会意，松开了百里云萝，并且帮她解开了穴道。
　　　　自从百里云萝被唐满押出来之后，目光便没有离开过她的百里丞此时挣脱开了士兵的禁锢，刷得一声拔出了士兵的刀指向了百里云萝。
　　　　“百里云萝，你说，你到底做了什么？你是不是帮这些逆贼了？”百里丞朝着百里云萝喝道。
　　　　周围的士兵见状，纷纷准备拔刀上前，不过被顾泽远阻止了。
　　　　“爷爷……”百里云萝没想到她爷爷会拿刀指着她，一时有些慌乱。
　　　　“你说！”百里丞瞪大了眼睛，音量提高了几分，手中的刀又逼近了百里云萝几分。
　　　　顾泽远见状，想出手去帮百里云萝，却被百里云萝摆手阻止了。
　　　　“爷爷，确实，我是帮了泽远。我给公主殿下、浅浅和东方启下了忘川，然后催眠了东方启。他今天做的一切，都是我授意的。”百里云萝道。
　　　　“你！我百里家满门忠烈，没想到竟然出了你这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孽障，我今天便杀了你，清理门户！”百里丞提起刀，就要刺向百里云萝。
　　　　“不要呀！”百里云萝的母亲从人群之中冲了出来，拉住了百里丞，“父亲，求求你，不要杀云萝。她还是个孩子！”
　　　　“胡说八道！”百里丞气得不轻，“一个孩子能做出这样不忠不孝、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你还敢替她求情？你平常就是这样子管教你女儿的？”
　　　　百里云萝的母亲闻言，不敢再说什么，只能扑通地跪倒在地上，朝着凤栖止求道：“公主，我求你，放过我的孩儿吧。”
　　　　凤栖止本不想帮百里云萝说话，但是她怕百里丞难做，所以还是开口了。这也是她轻易放过百里云萝的原因。
　　　　“丞相大人，每个人都有她的选择。既然百里云萝这样选择，那便随她去吧。你不必太过介怀。”凤栖止道。
　　　　百里丞摇摇头：“老臣知道公主是为了老臣才如此轻易地放过了她。公主可以不追究，但是老臣不可以。我百里家不能出现这样的人，有这样的人在，老臣如何能对得起百里家的列祖列宗？如何能对得起凤家对我百里家的信任，如何对得起公主的祖父呢？”

　　☆、504。第504章　自刎，为你感到耻辱

百里丞说着，抬头看着百里云萝：“今天，我非杀了她不可。”说着，百里丞的刀再次逼近了百里云萝。
　　　　“父亲……”这一次，百里云萝的父亲也站出来，想出言阻止。
　　　　百里云萝见状，开口道：“父亲，母亲，你们不要说了，便让爷爷杀了我吧。”
　　　　她就是赌百里丞舍不得杀她。
　　　　百里云萝的父母闻言，都咬着唇，一脸哀伤地看着百里云萝。百里云萝则是闭上眼，她已经决定了，赌赢她就活着，赌输了她就死。
　　　　果然，百里丞最终还是没有狠下心来杀死百里云萝。就在刀要落在百里云萝的脖子上的时候，停住了，随后渐渐收回来。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毕竟是她的孙女，他还是狠不下心来。
　　　　百里云萝的父母见状，都松了一口气。
　　　　百里云萝睁开眼，脸上也带着几分窃喜：“爷爷……”
　　　　百里丞微微后退了两步：“是，你毕竟是我孙女，我舍不得杀你。可是，我百里丞的家人，和门生，都不该出现你这样不忠不孝之人。你这样的人，竟然会是我百里丞的孙女，我深感耻辱。既然我舍不得杀你，那么就由我来替你去找列祖列宗和凤家先人请罪吧。”
　　　　百里丞说完，长刀一横，直接抹向了他自己的脖子，速度快到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
　　　　“丞相——”
　　　　“老师——”
　　　　“父亲——”
　　　　“爷爷——”
　　　　众人都被这样的变故惊呆了，百里云萝和她的父母更是哭喊着扑向了百里丞。然而，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鲜血从百里丞脖子上的口子中流出来，渐渐染红了地上。最终，百里丞也死在了他儿子的怀中。
　　　　凤栖止只觉心中一阵难受，闭上了眼睛，不忍去看满地的鲜血和那三朝元老的尸身。她正是害怕这样的事情发生，才会尽量表现得对百里云萝的背叛宽容和不在意。然而，她没有想到最终还是出现了这样的情况，这让她觉得很难受。
　　　　“爷爷，对不起……”百里云萝泣不成声，“爷爷，你不要走好不好？不要离开我们，不要走！”
　　　　“滚开……不用你假惺惺的在这里哭……”百里云萝的父亲百里青眼中尽是伤痛，他一把将百里云萝推开，冷声道。
　　　　“父亲……”百里云萝冷不防往后摔去了，她一边哽咽，一边看着百里青。
　　　　“闭嘴！别叫我父亲！从今以后，你不在是百里家的人，也不再是我的女儿！”百里青厉声道。一个将他父亲逼死的女儿，他不敢承认！
　　　　百里云萝难以置信地看着百里青，最终看向她母亲：“母亲，我……”
　　　　百里云萝的母亲也是满脸悲伤，朝着百里云萝道：“以后，你也不再是我的女儿，我只当没有生过你。你也只当你母亲死了吧。愿你好好活着，好自为之！”
　　　　“母亲！”百里云萝震惊地看着她的母亲，她没有想到她的母亲也不要她了。
　　　　百里青不再理会百里云萝，抱起了百里丞，红着眼睛朝凤栖止道：“公主，臣先带臣的父亲离开了，请公主珍重。”
　　　　“嗯。”凤栖止应了一声，没有说什么，睁开了眼睛，目送百里青和他的夫人离开。
　　　　百里云萝见状，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终说不出话来，抹了抹眼泪，冲了出去，跟着两人消失在门外。
　　　　方才发生的一切，同样给了顾泽远强大的震撼，他没有想到百里丞当众自刎，这简直是给了百里云萝最强的谴责，也是给百里云萝最大的打击。他相信这件事传出去之后，百里云萝肯定会受到百姓的指责的，只怕百里云萝不一定可以承受住那样大的压力。
　　　　但是，这一切他都帮不了她，只能靠她自己撑过去了。
　　　　顾泽远收回了心绪，看向凤栖止：“公主，既然如此，你是不是也应该前往你该去的地方了？”
　　　　“哪里？天牢吗？”凤栖止整理了一下因百里丞身亡而难受的心情，略带嘲讽地道。
　　　　“正是。”顾泽远没有避讳，直接开口道。
　　　　凤栖止尚未开口，唐满和颜姝便十分紧张地抗议：“公主，你不能去。”
　　　　“没事。”凤栖止摇摇头，吩咐道，“你们带着浅浅离开，她也失忆了，一个人无法应对这陌生的世界的。还有，找到东方，别让他出事。”
　　　　颜姝和唐满虽然很担心凤栖止，但是听到她的吩咐，也不敢不顺从，只能点了点头。
　　　　“你们离开吧，既然明王答应不会为难你们，便肯定不会为难你们的。”凤栖止说着，看向顾泽远，嘲弄一笑，“明王，你说是不是？”
　　　　“自然。”顾泽远点头，如今正是他树立威望关键时候，不宜说话不算话。
　　　　“是！属下告辞！”颜姝朝着凤栖止行了一个礼，便率先离开了。
　　　　唐满则看了一眼凤栖止，硬着头皮开口问道：“公主，还剩下一颗忘川的解药，应该给东方公子用还是给端木姑娘用。”
　　　　凤栖止略略思索，便有了答案：“给东方。”东方启还需要承担接应高岗军队和带领乌衣卫的工作，不可以就此失去记忆。若是他失去了记忆，让高岗的五万军队直接前来洛阳。那五万军队岂不是要全军覆没？那岂不是她的罪过？
　　　　“迅速找到东方，不可拖延。告诉他，他还有事情要做。”凤栖止压低声音吩咐了一句。
　　　　“是。”唐满答应了一声，闪身离开。
　　　　顾泽远见状，继续道：“公主，现在可以前往天牢了么？”
　　　　凤栖止勾了勾嘴角，站了起来，款款走向宁紫颜，将手伸向宁紫颜：“嫂子，望儿交给我照顾吧。你离开这里，前往高岗吧。”
　　　　“不！”宁紫颜摇摇头，“望儿还小，他怎么能离开我呢？我要陪着他的，一定要陪着他的。你让我陪着他，好吗？”
　　　　“也罢。”凤栖止叹息了一声，“那我们便一起陪着望儿吧，你抱了这么久他，也该累了，我来抱着他吧。”
　　　　宁紫颜这才愿意将孩子交给凤栖止。凤栖止抱着凤辰望，和宁紫颜并肩往天牢的方向走去了。

　　☆、505。第505章　诏书，就要登基为帝

虽然住在天牢，但吃喝用度顾泽远都没有怠慢她们，因此凤栖止和宁紫颜都不觉得难受，就连小凤辰望都十分乖巧，不哭不闹。
　　　　“栖止，如今我们应该怎么做？难道只能认命了？”相对于凤栖止的淡定从容，宁紫颜到底没有见过太大的风浪，所以显得有些紧张。
　　　　特别是她觉得，自己倒是没什么，死了也无妨，但是凤辰望还是一个孩子，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几个月，还没有来得及好好感受这个世界的美好，怎么能就这样没了呢？
　　　　“嫂子，你放心吧。事情还没有到完全没法挽回的地步，虽然宁玖州和顾泽远占领了洛阳城，他们手中的军队也将近三十万，但是我们还有高岗，还有容安。我们还不算完全失败，你要相信，我们可以反败为胜的。”凤栖止拉着宁紫颜坐下，开口安慰道。
　　　　宁紫颜看着怀中张嘴欢笑的凤辰望，微微叹息：“希望如此吧。望儿的人生刚刚开始，我还希望他可以建康长大呢。”
　　　　凤栖止伸手去逗弄了凤辰望片刻，笑道：“我们望儿会健健康康长大，长成一个跟父皇那样的美男子的，然后娶一堆小美女当妃子的，对不对？”
　　　　凤辰望不知道凤栖止在说什么，只看到凤栖止玉手刮他的小鼻子，所以他“咯咯”地笑得更开怀了。
　　　　“看，一说到小美女便笑得这么欢，一看便知道是风流小子。”凤栖止打趣道。
　　　　“噗嗤——”听了凤栖止的话，宁紫颜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忽然，一个十分不和谐的声音传来，打破了天牢之中原本欢快的气氛。
　　　　“白痴，都死到临头了，竟然还笑得出来。”那声音之中带着不屑和嘲讽，甚至还带着一丝的恨意。
　　　　凤栖止抬头一看，只见宁瑾瑜和宁玖州正站在牢房外，方才那一句话，正是宁瑾瑜说的。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宁石头。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呀？不知道你在寺庙之中住得还好吗？”凤栖止笑盈盈地道。
　　　　宁瑾瑜一咬牙，她住得一点都不好，被迫住在寺庙之中不能回京是她永远的痛。有时候她还挺高兴宁重死掉的，因为这样她就可以回来了。
　　　　“凤栖止，你如今不过是阶下之囚，将死之人，有什么好得意的？而我哥哥，很快便会是九五之尊了，到时候我便是公主了，而你只是一个囚犯而已，我随时可以将你踩在脚下，你就等着受死吧，哼！”被踩了痛脚，宁瑾瑜有些口不择言地回击道。
　　　　“九五之尊？”凤栖止斜斜地看了宁玖州一眼，凉凉地道。
　　　　宁瑾瑜闻言，十分得意：“哼！我哥哥已经昭告天下，过几天便要登基为帝了，你们凤家的大周完了，以后再也不存在了。”
　　　　“直接发出诏书，说要登基为帝？”凤栖止面部不自然地道。
　　　　“是！怎么样？你怕了？哼，你就等着死吧！”宁瑾瑜冷嘲热风道。
　　　　听了宁瑾瑜的话，凤栖止没有说什么。其实她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很奇怪，宁玖州这样迫切地要登上皇位，难道就不怕百姓对他有微词吗？
　　　　古往今来，哪个谋权篡位的皇帝不需要先忽悠百姓，再找借口登基。一般来说，需要弄个什么天象，弄个什么天命所归的假象。最后身边的人要求他登基为帝，再来个黄袍加身的戏码，他在委委屈屈地登基，这样无论是后世还是百姓都不能说他什么。
　　　　按理说，即便宁玖州没有想到这些，顾泽远也该帮他想到才是，就这样匆匆发出诏书要登基，还真不像是顾泽远的主意。
　　　　难道……
　　　　凤栖止正想着，宁玖州上前了几步，来到牢房旁边，距离凤栖止也只有几步之遥，缓缓开口道：“栖止妹妹，你逼死了我父王，我不怪你。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愿不愿意嫁给我？若是你愿意，我登基之后，你会是我的贵妃，我会帮你好好治理大周的天下，保证国泰民安的。你若是不愿意，我只能……”
　　　　凤栖止一笑：“我以为这件事在你去年回来的时候，我就说得很清楚了。别啰嗦了，你想如何便如何吧。别总摆出一副这个让人恶心的模样可以吗？”
　　　　宁瑾瑜也上前几步，去拉着宁玖州的手：“哥哥，你别跟她废话了，她这样的人，死不足惜的！”
　　　　宁玖州手握成拳头，最终缓缓开口：“好。明日午时，凤栖止菜市口刑场，斩首示众。”
　　　　“什么？”宁紫颜猛然站起来，抱着孩子靠近宁玖州，“州哥哥，你……你……她是公主，你竟然要杀她？你怎么能这样子？州哥哥，算我求你了……你不要杀公主！”
　　　　“她马上就不是了！你这臭女人，枉费你还姓宁，枉费当初我父王那么疼你！竟然帮一个害死他的人说话！”宁玖州尚未说话，宁瑾瑜便朝着宁紫颜骂了起来。
　　　　宁瑾瑜骂完，转头看着凤栖止，发现她十分平静之后，继续道：“要求情，也是应该是她自己求情。喂，凤栖止，你还不跪下来求情吗？你跪下来求情，保不准我们还会放过你。”
　　　　“说完了吗？”凤栖止十分平静地睨了宁瑾瑜一眼，缓缓道，“说完了就滚，我可不喜欢听狗吠。”
　　　　“你！”宁瑾瑜气得不轻，指着凤栖止的手也微微发抖，“死到临头了还嘴硬，很好，我倒要看看明天在刑场上，你还能不能嘴硬了。”
　　　　“滚吧。”凤栖止轻蔑地道了一声，便走过来，拉着宁紫颜回去，重新坐了下来。
　　　　宁玖州没有再说话，深深地看了一眼凤栖止，便转身离开了。离开之前，还把宁瑾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