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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安的话让原本有些迷离的凤栖止瞬间回过神来。这一次，她没有再说任何的话，而是直接转身离开了。
　　　　谢谢，她一点都不想听到这句话。
　　　　……
　　　　次日，三人便打算离开山谷。建安寺的人和乌衣卫肯定还在找他们，他们不能耽搁太久。
　　　　离开之前，凤栖止和顾泽远将正殿的那一具骸骨埋了，立了一个无名氏的墓碑。
　　　　“纵然我们不认识，但是我们会来到这里，看到了你，证明我们是有缘的。希望你早日投胎转世，重新为人，快快乐乐地生活着。”站在坟墓之前，凤栖止淡淡的道。
　　　　顾泽远笑了笑道：“你的心意，他在天之灵，肯定可以感受到的，你放心吧。我们还是想一想应该往哪边走可以离开这里吧。”
　　　　凤栖止环视了四周一眼，指了指左边的群山道：“那边吧，看起来那边的山比较矮，而且比较平缓，我们只需要翻过那一座山就好了。”
　　　　顾泽远看了一眼容安，问道：“你觉得呢？”
　　　　“随意。”容安淡淡地应了一句。
　　　　“好！那我们便往那个方向走吧。翻过了那一座山，再往外走一走，应该可以找到城镇或者集市，到时候买几匹马，跑马回去便是了。”顾泽远下结论道。
　　　　容安和凤栖止都没有意见，三人便往山那边走去了。
　　　　三人一连翻过了几座山，才跳出了大山的包围，最终来到了一个小镇，找到了马贩子买了马匹，一边沿路问路人，一边往建安山方向前进。
　　　　当天下午，他们终于回到了建安山脚下。
　　　　“看来我们昨天是在建安山背后的群山之中，今天我们绕了一个圈子，终于回到了这里。”顾泽远抬头看了看建安山，开口道。
　　　　“看来是这样子的。”凤栖止开口道。
　　　　“我们上山吧，免得他们担心。”顾泽远道了一句，便率先踏上了上山的路。凤栖止看了一眼容安，也往山上走去了。
　　　　……
　　　　三人回到建安寺，在后院的大堂之中见到了为他们担心的众人。
　　　　众人看到三人安然无恙地回来了，都松了一口气。容安的师父天机老人看到容安，更是二话没说，一把拉住他的手，就替他把脉。
　　　　“你个臭小子，比武还能走神，摔死了活该呀你，你说这老天爷怎么就不摔死你呢？”天机老人给容安号脉之后，松了一口气，口里却骂道。
　　　　“师父说的是。”容安没有反驳，淡淡地道。
　　　　天机老人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口里道：“死小子，跟我来，我帮你疗伤。”说完，便率先离开了。

　　☆、408。第408章　可惜，是从哪里而来

容安默然片刻，看向堂中的君无缺，微微点头示意，随后才跟着天机老人离开了。自始至终，容安都没有看向凤栖止，像是故意回避一般。
　　　　“你们回来就好了，大家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对了，你和容世子，没事吧？”东方启凑近凤栖止，小心翼翼地问道。
　　　　凤栖止叹了一口气：“你觉得我们两个像是没有事的嘛？”
　　　　东方启摇摇头，幸灾乐祸地道：“还真不像。唉，公主呀，听说有这么一句话，叫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很适合你呀。你说是不是？”
　　　　凤栖止不悦地白了东方启一眼，随后走到君无缺身边：“君公子，没想到你也来了。”
　　　　“在下是昨天紧随你们的步伐来到的。”君无缺道。
　　　　东方启挤了过来，朝着君无缺笑道：“是呀，我昨天绕到山下找容世子，在下山的时候刚好看到君公子上山，君公子还真是关心容世子呀！”
　　　　君无缺淡笑：“东方公子说笑了，容世子是在下唯一的朋友，在下不关心他，关心谁呢？”
　　　　东方启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片刻，随后道：“这样子呀。”
　　　　凤栖止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君无缺和容安两世的友谊，他们的关系当然不是东方启可以理解的。不过她倒是可以体会一二。
　　　　“小远，听说你们都回来了？小安没事吧？”忽然，大堂外传来一个苍老却又洪亮浑厚的声音。
　　　　凤栖止三人转头一看，只见一个白发老者走了进来。方才那个白发老者是容安的师父，这一个也就是昨天和顾泽远一起站在悬崖顶上的白发老者，肯定就是顾泽远的师父玄机老人了。
　　　　凤栖止正想着，果然看到顾泽远走过去朝着那老者行礼，口里叫着师父，又回答说他和容安都没有事。
　　　　玄机老人听说顾泽远和容安都没事，微微点了点头，随后看向凤栖止，笑道：“小女娃，我昨天看到你一头扎进瀑布里边去了。你很聪明，也很厉害。”
　　　　“咳咳，前辈过奖了。”凤栖止表示，被这个世界武功数一数二的人夸奖，压力很大。
　　　　顾泽远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朝着凤栖止道：“栖止，你不用太谦虚，师父可是很少夸人的。你昨天做的事情，一般人还真是做不到的。一般人一头撞在绝壁之上也不一定。”
　　　　“咳咳。是嘛？”凤栖止有些尴尬，她也怕自己会一头撞在绝壁之上她会说出来？
　　　　顾泽远嘴角的笑意更浓，朝着玄机老人道：“师父，这一位是大周公主凤栖止。”
　　　　“原来是公主呀。”玄机老人脸上的赞叹之意更甚了，他觉得，身为一国公主，应该是养尊处优、娇生惯养的，没想到眼前这一个小公主竟然不是这样的，当真让她刮目相看。
　　　　玄机老人看着凤栖止，随后有看了看顾泽远，有感而发地道：“只是可惜了。”
　　　　在大堂之中的众人听到玄机老人的话，都有些诧异，不明白玄机老人的这一个“可惜”的感慨从哪里来。
　　　　“师父，‘可惜’一词怎么说？”顾泽远也不解地问道。
　　　　玄机老人一笑，昨天看到凤栖止为了容安，又是爬悬崖峭壁，又是扎瀑布，可以说是拿命去博，他知道这小公主肯定是看上他那师侄了。他说的可惜是指凤栖止看上的是他师侄，而不是他的徒弟。
　　　　这么好的一个小姑娘，简直是一块璞玉，有这样的一个徒弟媳妇，说出去也有脸。可惜便宜了他那个臭师弟。
　　　　这是他心中的想法，却不能告诉众人。所以玄机老人想了想，胡扯道：“为师惋惜是因为觉得和公主相见太晚。公主呀，我天门承蒙江湖人看得起，被抬举为武术之宗。虽不敢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也是天下的佼佼者。不知公主有没有拜师的打算？若是公主有拜师的打算，不知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老头子呢？”
　　　　玄机老人想过了，虽然将来这小公主会是他师弟的徒媳，但是只要他收了小公主为徒弟，那他师弟就没有什么可得意的了。
　　　　顾泽远脸上笑意不减，他自然是希望凤栖止能够拜入玄机老人门下的，那样她就是他的师妹了。
　　　　然而，玄机老人的话音刚落，另外一个中气十足的老者声音从大堂门口传了进来：“别考虑他。公主女娃，你要拜师也要考虑我。虽然他也是天门的，但是他就是一个半吊子，误人子弟他就懂，怎么可能懂得教徒弟？公主女娃，你拜我为师吧？”
　　　　众人转头一看，发现说话的正是天机老人，于是众人都满脸愕然。
　　　　“天机，你不去运功替你徒弟疗伤，你来这里做什么？你存心跟我过去去是吗？”玄机老人瞪着站在站在门口的天机老人道。
　　　　“我徒弟我早帮他调息过来，需要你来叽叽喳喳？还有，谁稀罕跟你过不去？我只是看中了公主女娃，想要收她为徒而已。”天机老人理所当然地道。他虽然不知道凤栖止有什么优点，但是他知道他这一个师兄想要收为徒的人，肯定是万里挑一的。正是不想好徒弟被他师兄收去了，他才开口抢的，“怎么样？公主丫头，你拜我为师吧？”
　　　　“公主，你还是拜我为师吧。”玄机老人也不示弱地道。
　　　　东方启和君无缺都吃惊地看向玄机老人和天机老人，他们怎么不知道这天门是这么容易进的？竟然还是两个天门之中最举足轻重的人在抢着收凤栖止为徒。
　　　　凤栖止嘴角抽了抽，这个世界的老人是不是都以收徒为乐呀？上次是莫老头，这一次是容安和顾泽远两人的师父。
　　　　“那个，谢谢两位前辈的错爱。我有师父了。”凤栖止低声道。
　　　　“公主，你什么时候又师父了？你说的不会是莫老头吧？我记得莫老头只是小轩的师父呀，并不是你的师父吧？”东方启也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开口揭穿了凤栖止的谎话。

　　☆、409。第409章　拆穿，拒绝就是浪费

“公主，你什么时候又师父了？你说的不会是莫老头吧？我记得莫老头只是小轩的师父呀，并不是你的师父吧？”东方启也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开口揭穿了凤栖止的谎话。
　　　　“咳咳！”凤栖止干咳两声道，“虽然莫老头只是小轩的师父，但是他也教过我内功心法和武功招式，更何况当初他也是因为我才答应当小轩的师父的。自然也算是我的师父了。”
　　　　凤栖止说着，还不忘瞪了一眼东方启，这家伙是故意拆穿她的吧。
　　　　东方启撇撇嘴，他自然是故意拆穿凤栖止的。这两个天下数一数二的人都要收她为徒，她竟然还拒绝，简直是太过暴殄天物了。
　　　　“没有正儿八经行过拜师礼就不能算是师父呀。公主，你考虑考虑我？”玄机老人开口道。
　　　　“呃……这个……玄机前辈，虽然没有行过拜师礼，但是我和莫老头是有师徒之谊的，除非他同意，不然晚辈是不会拜其他人为师的。请两位前辈原谅。”凤栖止一本正经地道。
　　　　“好吧。若是你什么时候改变主意了，还可以来找我。”玄机老人有些惋惜地道。
　　　　天机老人却没有放弃：“公主女娃，你重情重义，我很喜欢。你口中的莫老头是谁？我去和他说，一定让他同意让你拜我为师。”
　　　　“莫老头和两位前辈一样，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晚辈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凤栖止开口道。别说她真的不知道莫老头现在在哪，就算她知道，她也不会说的。
　　　　“公主丫头，你口中的莫老头，该不会是灵犀山上那个上官老头的连襟吧？”天机老人忽然道。
　　　　凤栖止点点头，随后有些惊讶地道：“没想到天机前辈也知道莫老头。”
　　　　天机老人似笑非笑地道：“当初那莫老头和白马寺觉尘老和尚的那一段红尘往事，在我们那一辈可是人尽皆知的。不过你们小一辈应该不知道。”
　　　　凤栖止自然知道天机老人说的是上官沧羽的姨母红杏出墙的事情。但是她也不多问，只是笑了笑。
　　　　“也罢。等哪天见到他了，再和他说也行。”天机老人开口道。随后又想起了什么，朝着玄机老人继续道，“今年的比武便算平手吧。安儿受了内伤，十天之内不宜动用内力。明年再比。”
　　　　“你说算平手就算平手吗？小安明明被小远打落了山崖，这就是输了，懂吗？再说了，我们也还没有打呢，怎么就算平手了呢？等我打败了你，让你输得心服口服好了。”玄机老人不服气地道。
　　　　“谁打败谁还不一定呢！我给你个面子说平手，你还上脸了是不是？看我不打得你说不出话来。”天机老人也撇嘴道。
　　　　一言不合两人便动起手来，从大堂一路缠斗，一路出了大堂，进入院子之中，又打到建安寺的后山上。
　　　　顾泽远看向惊愕的凤栖止和东方启，笑了笑道：“他们就是这样子的，这是他们的相处方式，你们别见怪。其实他们谁也奈何不了谁。”
　　　　凤栖止和东方启汗颜，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相处方式。果然，高手的世界他们是不懂的。
　　　　“明天洛阳还有一场好戏，我们是连夜回去还是明早再回去？”东方启从惊愕之中回过神来，朝着凤栖止问道。
　　　　凤栖止本想连夜回去，但是想起和容安的三天之约，最终道：“明早一早回去吧，应该来得及看明天的好戏。”
　　　　东方启微微点头：“也成。”
　　　　……
　　　　离开了大堂，凤栖止便漫无目的地在建安寺闲逛，最终竟然来到了容安坠落的山崖上。让她意外的是，容安也站在山崖上，微风吹过，他衣袂飘扬，夕阳带着金红的光芒笼罩着他，让他看起来宛如霞光里的仙人。
　　　　这样的情形让凤栖止失神，许久之后，她什么都没有说，转过身，打算悄然下山。
　　　　“阿止。”容安忽然叫住了凤栖止。
　　　　凤栖止心中一喜，站住了脚步，回头看着容安，等着他的下文。
　　　　“我想起来了，以前的一切。”容安声音很轻很柔，仿佛耳旁飘落的鸿毛。
　　　　凤栖止下意识地点点头：“嗯，我知道。”
　　　　“我想了很多，关于我们，关于我父母，还有南宫家。”容安继续道，“但是我始终找不到最好的解决方法。我知道南宫家的事情跟你一点都没有关系，我也不愿负你，不愿我们分开。可是，我又觉得我对不起我父母。他们是被南宫家逼死的。除了我的父母，还有皇甫家的其他人，我爷爷，我奶奶……他们都是被南宫家杀死的。我记不得当年白城的情形，但是他们告诉了我，是血流成河。那些都是皇甫家的血，都是南宫家的罪证。而你的父亲，叫南宫皓然。”
　　　　容安顿了片刻，才继续道：“凤栖止，我爱你，可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做。”
　　　　凤栖止紧紧咬着嘴唇，沉默了很久才无力地辩解道：“可是，我父亲，南宫皓然他说过，他会将越国还给皇甫家，他说他会尽量弥补过错的。他说过的！”
　　　　说完，凤栖止自己也觉得这样的话，根本没有任何的说服力，于是耷拉着脑袋道：“我也知道，这不算是什么补偿，也没法弥补南宫家的罪过。”
　　　　容安看着天边的夕阳，心中一阵难受。南宫皓然将凌云阁还给了他，派了凌云阁的主事来接他，自然是诚心想要将越国还给他的，可他还是说服不了自己放开一切。
　　　　“阿止，你知道吗？我甚至希望我们可以回到上一世，纵然上一世最终你会杀了我。但是直到我死之前，我都是可以全心全意地爱你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子，我觉得很难受。如果可以回到上一世多好呀，我不知道你是南宫皓然的女儿，不知道我们之间还有这样的一道坎。”容安修长的手指按住自己的心口，有些难受地闭上眼，缓缓道。

　　☆、410。第410章　放手，他是属于原主

凤栖止沉默，拳头微微握紧，心中也一阵刺痛。她陪在容安身边这么久，理所应当地享受着他给她的爱，理所应当地享受他给她的温柔，她几乎已经忘记了，容安深爱的是原主而不是她。容安最怀念的，应该是上一世和原主在一起的日子吧？
　　　　呵！上一世！凤栖止苦涩地笑了起来，心口一阵哽咽之意袭来。她仰起头，阻止泪水从已经湿润的眼睛之中流出来。
　　　　凤栖止在想，如果容安知道她不是原主，在他面前的她不是他最怀念的原主，那他会怎么样呢？会不会讨厌她？会不会认为她欺骗他？
　　　　“容安，既然你不知道该怎么做，不知道应该怎么选择，那便由我来决定好了。”凤栖止看着容安，视线渐渐模糊，声音也有些哽咽。
　　　　容安睁开眼睛，看着凤栖止，微微皱眉。
　　　　凤栖止低下头，不让他看到她微微泛红的眼眶，用尽量平静的语气道：“我们回不到上一世了。我只会是现在的我，永远不可能回到上一世的那一个我。或许，你更爱的是上一世的我。但是那已经不是我了。所以，我们分开吧。我累了，既然你跨不过那个坎，让彼此都都不好受，那我们就放弃吧。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为难了。”
　　　　凤栖止说完，迅速转身。就在转过来的那一瞬间，登时泪流满面。
　　　　“容安，我会忘记你的。也请你忘记我。”凤栖止哽咽地说完这一句话，便快步离开了。
　　　　这本来就是她偷来的温柔，偷来的爱，这本来就是属于原主的，不是属于她的，那么就让她全部还回去吧。
　　　　再见，我爱的容安。
　　　　看着凤栖止跌跌撞撞地往山下跑去，容安觉得自己的心被掏空了一般，随后便是心中一阵刺痛传来。他的眼眶也有些红了起来，提步追着凤栖止去了。
　　　　他觉得，如果他让凤栖止就这样走了，他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
　　　　“阿止。”容安追上凤栖止，伸手拉着她的手，有些哀求地开口道：“别走，不要这么决绝，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凤栖止眼泪止不住地流着，却固执地偏开脸，不去看容安。
　　　　容安伸手从后边搂着凤栖止，喃喃地道：“我知道你没有错，自始至终你都没有错。是我一时间没法接受，也没有发完全放开。但是，阿止，我是真的爱你胜过我自己的生命。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只需要一点点时间就够了。”
　　　　凤栖止挣开容安的怀抱，抹了抹眼泪。她知道容安爱原主胜过爱他的生命，可那只是原主，不是她。可她又不能说出来。
　　　　“容安，我累了，真的很累。”凤栖止抽噎着，她甚至舍不得跟容安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