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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芊芊却丝毫不领情：“我才不要去那个什么破南疆呢。父亲，你知道吗？宁重已经许诺让我当郡主了，我要当郡主，成为贵族之女。宁重还答应不会伤害你和哥哥的。父亲你放心，等我报了仇，等凤栖止和欧阳絮、郭达都死了，我一定会让你们也过上好日子的！”
　　　　“啪——”季庭听到季芊芊这样说，狠狠地甩了她一个耳光，满脸怒气地道，“逆女！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这个逆女！气死我了。”
　　　　“你打我？你竟然打我！”季芊芊握着被季庭一巴掌甩得通红的脸，瞪大眼睛，难以相信地道。
　　　　“我不但要打你，我还要杀了你！”

　　☆、343。第343章　割袍，从此恩断义绝

“我不但要打你，我还要杀了你！”季庭说着，拔出了佩剑，果真想要动手杀了季芊芊。
　　　　“父亲，不要！”季仟瑾微惊，连忙伸手去握住季庭的手，拦住了他刺向季芊芊的剑。
　　　　季庭见状，大怒：“季仟瑾，你放手！事到如今，你还在护着她！如果不是你放她离开朝阳寨，又怎么会生出这么多事情出来？你心疼她，可是她呢？她想害死我们，想要害死朝阳寨里边的所有人！”
　　　　“我并没有要护着她。只是，如果你这样子杀了她，只会给公主添麻烦。”季仟瑾压低声音道。
　　　　季庭闻言，倒是平静了下来，想了想，收回了自己的佩剑。
　　　　季仟瑾见状，松了一口气，朝着季芊芊道：“芊芊，我只问你，你到底回不回头？”
　　　　“我会回到你们身边，和你们一起生活的。但不是现在，要等凤栖止、欧阳絮和郭达死后。等我成为郡主之后。”季芊芊抿嘴道。
　　　　季仟瑾眼睛微微眯起，十分不悦：“你原本应该被关在牢狱之中关着，你原本应该替小五守五年的陵。如今，公主只是让你去南境住下，不许你靠近京城，仅此而已。对你已经是相当厚待了，你为什么要执迷不悟？你当初也告诉我，你只是要离开牢狱，离开朝阳寨，找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生活，不是吗？”
　　　　“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去南境的，更加不会放弃找凤栖止报仇的。而且，摄政王已经答应给我一个郡主之位了，我为什么放弃？”季芊芊抿嘴道。
　　　　其实，她并没有骗季仟瑾，她在牢狱之中的时候，确实只想离开牢狱，只想离开朝阳寨。但是，离开之后，她发现自己可以报复凤栖止，所以她去了京城。到达京城之后，看到了京城的繁华，她萌发了利用这个消息跟宁重做交易的想法。
　　　　在见识过洛阳的繁华之后，在知道当郡主县主的好处之后，她怎么可能放弃一切去南境呢？做梦！
　　　　“很好！很好。”季仟瑾连说了两次，忽然拿出匕首，割断了自己的衣袍。
　　　　衣袍飘落在地板上，映着亭子中的灯笼，显得有些暗红。
　　　　“若你执意如此，我也不会强求。但是从今以后，你我兄妹，恩断义绝。你不再是我的妹妹，我也不再是你兄长。将来，你的生死与我无关，我的生死，也与你无关。如果朝阳寨之中有任何人因为你投靠宁重而受伤或者死亡，即便上天入地，我也要手刃你为他们报仇！”
　　　　季芊芊大惊：“哥哥！你说什么？为了凤栖止你就要跟我恩断义绝？还要杀我？这样的话你竟然说得出口。”
　　　　“我不但说得出，还做得到。你可以不把朝阳在的兄弟姐妹的生命放在心上，我却不可以。我说到做到，你最好不要给我手刃你的机会！”季仟瑾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湖心亭。
　　　　“哥哥！哥哥……”季芊芊见状，连忙叫了几声，却没能将季仟瑾留下。
　　　　季芊芊看到季仟瑾消失在黑夜之中，只觉得心中泛起失落，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从小维护她的哥哥，从小无论她闯什么祸都替她扛着的哥哥真的走了，再也不要她了，再也不理她了。
　　　　季芊芊知道这是她的错，但是她又不愿意承认。于是她将一切都推到凤栖止身上去了。如果不是凤栖止出现，如果不是凤栖止救了欧阳絮，如果不是凤栖止帮欧阳絮作证，她也不会被处罚。她不被处罚，就不会有后边的事情了。所以，一切都怪凤栖止。
　　　　她一定要让凤栖止死！
　　　　“父亲！”季芊芊转向季庭，“等我做成了我的事情，我一定会回去跟你和哥哥道歉的。”
　　　　“不必了！”季庭面容冰冷：“既然你执意不愿意回头，那我也管不了你了，从今以后，我们也恩断义绝！我就当我从来没有过你这个女儿！你以后的死活，也与我无关。如果你的行为会伤害到我身边的人，我也会像仟瑾说的那样亲手杀了你。你好自为之吧。”
　　　　季庭说完，也不再理会季芊芊，转身离开了。
　　　　“父亲！哥哥！”季芊芊一边往亭子外追去，一边叫喊着。然而无论是季庭还是季仟瑾，都扬长而去，不再理她。
　　　　季芊芊站在亭子外的回廊之中，愣了许久，才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道：“凤栖止，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父亲和我哥哥也不会跟我决裂，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要你好看。”
　　　　直到季芊芊离开，东方启和凤栖止才从一旁的柱子后走了出来。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听季芊芊对你咬牙切齿的吗？”东方启看向凤栖止，神色之中带着揶揄之意。
　　　　凤栖止淡笑：“听到了，也不错，不是吗？至少比被害死还不知道的好。”
　　　　“是倒是，只是我还是不明白，你让季家父子见季芊芊的目的是什么。”东方启看向季家父子离开的方向，缓缓道。
　　　　“为了看他们的表现，如果他们和季芊芊断得一干二净，那么季庭仍然是朝阳骑的将军之一，季仟瑾也仍然是年少一辈的骨干将领之一。如果他们没有和季芊芊断得一干二净，那么他们以后在朝阳骑可以是火头军之中的成员，也可以是后勤军的成员，但是绝对不能在进入权力中心了。”凤栖止解释道。
　　　　东方启了然地点点头，却有些不屑地道：“你呀，就是想太多。要是我，直接将他们赶出朝阳骑，安全有效，不好吗？”
　　　　凤栖止摇摇头：“朝阳骑训练这么多年，朝阳寨之中的每个人在朝阳骑之中都有他固定的位置。虽然少了谁，都有候补的顶上，但是终究不是最好的。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个道理人人都懂。若是想让朝阳骑在战时有最优秀的表现和最好的发挥，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就是不要改变他们的位置，让他们始终保持他们最习惯的状态。”
　　　　东方启静静地听完凤栖止的话，心中也认同了凤栖止的说法：“那么，季氏父子面对季芊芊的表现，你还满意吗？”

　　☆、344。第344章　担心，这不是在想吗

“马马虎虎。”凤栖止浅笑道。其实，在凤栖止心里，季庭和季仟瑾做到这样的地步，已经算不错了。
　　　　东方启一笑，不置可否：“其实，我还有一个疑问，如果季芊芊真的答应回心转意，你是不是真的就这样原谅她？你是观音大士还是弥勒佛？心这么宽？”
　　　　凤栖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并不是观音大士，也不是弥勒佛。我之所以这样承诺，是因为我知道季芊芊是肯定不会回心转意的。在她心中，她如今是前途似锦，她又怎么可能就这样回头呢？”
　　　　东方启仔细看着凤栖止良久，才缓缓地道：“凤栖止，你心肠能再黑一些么？”
　　　　“能！”凤栖止点点头，“今晚你别睡觉了，就帮我连夜送季庭他们出城吧。”
　　　　“……”东方启嘴角抽了抽，道，“不是说好他们今天住客栈吗？我已经给他们订好房间了。”
　　　　凤栖止笑盈盈地看着东方启：“我忽然间不想让他们住客栈了，不行吗？我现在只想让他们连夜出城，不行吗？主要是我想让你连夜送他们出城，不行吗？”
　　　　东方启翻了一个白眼，十分识趣地道：“凤姑娘，大公主，其实你的心肠一点都不黑，而且天生一副好心肠，可谓是古道热肠。”
　　　　凤栖止闻言，眉毛轻挑道：“我真有这么好？那方才谁说我心肠黑？”
　　　　“是我心肠黑，大公主您简直是绝世好人。”东方启十分狗腿地道。
　　　　凤栖止傲娇地微微仰起头：“那就让他们住在客栈吧，明天早上再走。”
　　　　凤栖止说完，款款离开。
　　　　东方启看着凤栖止离开的背影，撇撇嘴道：“幼稚！”
　　　　……
　　　　宁玖州醒过来，果然已经是五天之后的的事情了。
　　　　宁玖州醒来之后，只觉得周围的人看他的目光都怪怪的。无论是照顾他的人，还是来给把脉的人。甚至连季芊芊和陆展飞在他面前也是怪怪的。
　　　　“我昏迷的这些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你们都怪怪的？”宁玖州一直安静地喝水，吃饭，吃药，观察这他周围的人，直到屋子之中只剩下季芊芊和陆展飞，他才忍不住疑惑地问道。
　　　　“州哥哥，我可以叫你州哥哥吗？”季芊芊看着宁玖州，试探地叫了一声道。
　　　　宁玖州听到季芊芊的话，整个人怔住了。脑海之中浮现出了小时候凤栖止在他身边州哥哥长，州哥哥短地叫他的情形。那个画面是那么的熟悉，仿佛就发生在昨天的样子。但是他却知道，那样的画面再也不会出现了，因为无论现在，还是以后，凤栖止都不会这样子叫他了。
　　　　“宁公子”这是凤栖止对他的新称呼，很疏离，很冷漠。
　　　　“如果你不喜欢，那便算了。”季芊芊见宁玖州不说话，以为他讨厌自己叫他州哥哥，所以有些失落地道。
　　　　宁玖州回过神来，笑着摇摇头：“并不是，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而已。我很喜欢这个称呼，你以后可以这样叫我。”
　　　　“真的？”季芊芊一喜，看着宁玖州，眼中带着一丝的激动。
　　　　“自然是真的。”宁玖州笑了笑，其实他并不在乎季芊芊叫他什么，只是季芊芊叫他州哥哥，他可以幻想是凤栖止这样叫他，幻想凤栖止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他。
　　　　这样想着，宁玖州的心情便好了几分，声音也变得轻快了几分，“你们还没有告诉我，我昏迷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该不会是什么不应该告诉我的事情吧？你们打算蒙混过去？”
　　　　“额。”季芊芊迟疑了片刻，不甚确定地问道，“州哥哥，你……他们都在传说你有断袖之癖，你和陆将军……你们是不是……”
　　　　三人成虎，本来季芊芊也不相信这件事，觉得这这件事是凤栖止他们传出来败坏宁玖州的声望的，但是最近听得太多这件事，所以她也开始怀疑这件事是真的了。
　　　　“胡说八道！这些事情都是凤栖止的人胡说八道传出来的，你竟然还怀疑我们？你到底有没有脑子？”陆展飞瞪着季芊芊，十分不悦，他在心中对季芊芊狠狠地鄙视了一番，凤栖止的人冤枉他的那天，季芊芊明明就在那里看着。这个女人需要多么蠢，才能问出这样的问题了。
　　　　宁玖州听到两人的对话，感觉这几天肯定发生了重大事情，于是看向陆展飞道：“陆将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天，宁公子你中毒昏迷，我十分担心，觉得是凤栖止给你下的毒，所以便去找了凤栖止理论。没想到凤栖止身边的人竟然恶意中伤，在高岗传播我与宁公子有断袖之癖的消息。如今这个消息，只怕已经整个高岗都知道了。”
　　　　宁玖州闻言，表情僵了僵：“陆将军，那你不解释吗？”
　　　　“没人愿意听我解释。”陆展飞十分苦恼地道。
　　　　宁玖州微微张着嘴，活像吞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
　　　　……
　　　　正是宁玖州醒来的这一天，凤栖止派出海的乌衣卫也有消息了。
　　　　派出去的五个人之中的两人回来了，另外三人并不是回不来，而是尚未回来，他们正藏匿在海贼居住的海岛之上，等待凤栖止的命令。
　　　　凤栖止的卧房之中，两人将海贼的具体情况告诉了凤栖止，随后便朝着凤栖止问道：“公主殿下，接下来您有什么命令，只需要用飞鸽传书传给海岛上的他们就好了。”
　　　　他们出海的时候，将信鸽的窝带去了，只要将信鸽放出去，他们自然就能收到消息了。
　　　　凤栖止点点头：“你们辛苦了，下去休息吧。至于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我还需要再想想。”
　　　　两人闻言，点头告退。
　　　　看到两人消失在门外，一直坐在一旁不说话的东方启才悠悠地道：“公主殿下，你在想怎么处理海贼的时候，能不能稍微抽空想一想怎么处理朝阳寨的事情？宁玖州昏迷五天的消息传到洛阳之后，宁重也不打算等了，立即让兵部点兵七万，马上要出发来高岗了，快则五、六天，最多九、十天就要到了高岗。你一点都不担心吗？”
　　　　凤栖止斜斜靠着矮椅椅背，仰起头，用书册盖住了眼睛，缓缓道：“这不是在想吗？”

　　☆、345。第345章　离开，你算哪根葱呀

东方启听到凤栖止说正在想办法，也不打扰她，只是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桌上的紫砂杯，耐心地等待着。
　　　　凤栖止则一直保持这仰头的姿势，一动不动。足足十分钟，凤栖止才将覆盖在她的眼睛上的书拿开，丢在桌上。同时一左一右地摆动这脑袋，手则按捏着脖子。
　　　　这样的姿势真是累人，不过十分钟就脖子酸痛了，凤栖止有些怨念地想。
　　　　东方启扫了一眼凤栖止：“你要是再没有动作，我就要以为你已经睡着了。怎么样？想到办法了吗？”
　　　　“并没有。”凤栖止一边自顾自地捏着脖子，慵懒地道。
　　　　“就知道你没有，因为我也想不到。”东方启站起来，接着道，“看来我还是要和你分析一下当前形势才行。”
　　　　“嗯。”凤栖止依然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胳膊肘靠着椅背，单手托腮，静静看着东方启。
　　　　“我们来到高岗，你让宁玖州晕了五天，本来我们略胜一筹。但是宁重也不傻，他知道我们肯定会想办法阻止宁玖州去查叛军的事情，所以他也不等了，竟然选择直接相信季芊芊。所以他点兵七万，准备发兵高岗。只要这七万军队一到，朝阳寨就会彻底陷入困局之中。”东方启踱了两步，开始给凤栖止分析其中利害关系。
　　　　“当然，朝阳骑对上宁重的七万军队，未必会打败仗。但是，一旦动手，那就坐实叛军的罪名了。到时候我们就站在被动的一方，受尽百姓指责。另外，我们只有六万军队，稍有折损，没有任何补充的后备力量。宁重则不一样，他手中可以调动的军队还有很多。这次是七万，下次可以是十万。虽然朝阳寨易守难攻，但毕竟不是铜墙铁壁，攻破不过是时间和军队数量问题。可以说，这一场战斗，我们并没有什么胜算。”东方启看着凤栖止，一字一句认真地道。
　　　　凤栖止没有答话，只是静静地闭着眼睛，像是在闭目养神，又像是在思考问题。
　　　　“大公主，你有没有在听我的话。”东方启看到风栖止这个模样，没好气地道。
　　　　“我在听，你说的是最糟糕的情况。而且我也相信，如果我们没有任何作为，这样的情况是必然会发生的。”凤栖止依然闭着眼，缓缓道。
　　　　“所以，你打算如何？”东方启问道。
　　　　凤栖止尚未回答，门外便传来了侍女敲门的声音：“公主殿下，宁公子过来了，请见您，不知道您见不见？”
　　　　凤栖止睁开眼睛，凤眸如星辰般璀璨，眼眸的光芒之中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宁玖州找她？这刚刚醒来不久就过来找她？这是要干嘛？
　　　　以为凤栖止没有听清楚她的回报，门外的侍女将话重复了一遍。
　　　　“让他进来吧。”凤栖止淡淡地应了一声。
　　　　侍女答应了一声。没过多久，便看到宁玖州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季芊芊。
　　　　季芊芊进门之后，眼睛瞪着凤栖止，目光之中满是恨意。
　　　　凤栖止却始终表情淡淡，仿佛并没有将两人放在眼里。
　　　　“栖止妹妹。”宁玖州来到凤栖止面前，长揖道。
　　　　季芊芊上次在凤栖止这里吃了亏，也不敢造次，稍稍犹豫，便跟着宁玖州一起朝着凤栖止行礼了。
　　　　凤栖止抬眸朝着宁玖州，淡淡地道：“找我何事？”
　　　　宁玖州没有立即开口而是回头看向季芊芊，道：“芊芊，你先出去吧，我有事情想和公主单独谈谈。”
　　　　“州哥哥……”季芊芊唤了宁玖州一声，脸上带着一丝不情愿的神情，然而看到宁玖州表情坚定，最终也只能噘着嘴离开了。
　　　　州哥哥？凤栖止听到季芊芊口中吐出的这三个字，不由自主地想起容安梦境之中原主对宁玖州的称呼。
　　　　想起梦境之事，凤栖止忍不住去想那些没法知道答案的事情。她记得上次君无缺说过，原主当时是失忆状态的。那她口中那个州哥哥到底从哪里来的呢？是受人挑拨吗？
　　　　季芊芊离开之后，宁玖州看了看凤栖止，又看了看东方启。他以为他将季芊芊遣离，凤栖止也会明白他的意思，让东方启离开。然而，非但凤栖止没有让东方启离开的意思，东方启也没有要告退的意思。两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