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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沈丛年擦肩而过的云星月，理应是最没有悬念的那一个。
　　可是，当她站上舞台的时候，她却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第51章　
　　只见她伸出双手，同时按下分别代表着四位导师的按钮。
　　因为导师们和选手的选择是同步进行的，所以在云星月按下按钮的那一刻，四位导师也都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还能这样操作？
　　比赛前没有明确选手只能选择一位导师，所以看到云星月这一惊人的举动，其他选手目瞪口呆。
　　这么操作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只要有导师选择了自己，就会成功配对，不会出现选手和导师之间的错选。
　　“这么做不符合规则要求吧？”
　　“云星月也太狂妄了，竟然想要同时成为四位导师的学生。”
　　“她这么做，极有可能引起导师的反感。之前我看她挺淡定的，没想到居然……”
　　导演组临时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这是他们之前没有预料到的情形。有人觉得可以继续进行，这会是一个很好的看点，绝对会吸引观众；也有人认为云星月的行为违反了规则，若是她的选择有效，后面的选手人人效仿她，那该怎么办？
　　四位导师交换了一个眼神后，由吴志远导师作为代表，跟导演组提议道：“你们没有明确规定，云星月这么做并不算违反规则。既然出现了这种情况，我们补一条规则说明也不为过，后面的选手若是要效仿云星月的行为，也是可以的。”
　　“若是选手选择的导师大于一位，那么他选择的导师全都选择了他，可视为同时配对成功；只要有一位导师没有达成互选，视为选择失败。”
　　吴志远导师的提议得到了导演组和所有选手的支持，节目的录制继续进行。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舞台上，云星月想要配对成功，就必须得到四位导师的同时选择。她，真的可以做到吗？
　　揭晓答案之前，就连工作人员都屏住了呼吸。
　　当舞台地面上亮起四条橙色的双向箭头，周围响起了抽气声。
　　四位导师都选择了云星月，她在总决赛环节可以跟四位导师一起应对最后一轮的考核。
　　热烈的掌声响起，云星月恭恭敬敬地朝四位导师鞠了一躬。她很感激，导师们能够给她一个学习的机会。
　　接下来的选手中，并没有人做出超过两位导师的选择。
　　他们心仪的导师从参加海选开始就没有变过，毕竟每一位选手都有自己学习和研究的方向，他们不会轻易动摇。
　　叶思凡上台的时候，底下已经有人开始预测。
　　“我觉得她会选择秦仁和导师，秦导师从一开始就对叶思凡赞赏有嘉。”
　　“不一定哦，万一她多选呢？”
　　“她的性格看起来不像是会冒险的那种，要不然我们打个赌，就赌她是选择一个导师，还是多名导师，输的人请客吃饭。”
　　“一言为定！”
　　叶思凡经过了很复杂的心路历程，一方面她不甘心落后于云星月；另一方面她又没有十足的把握。要是真的没跟导师配对成功，那才尴尬。
　　在做出选择那一刻，她推翻了自己心里所有的思虑，打算顺应自己的内心。
　　她同时选择了廖觉明导师和秦仁和导师。
　　从理论上的推断来说，只要导师成功和两名学生配对之后，他再进行选择的可能性就小了很多。毕竟，跟着自己的学生越多，在最后一轮的环节导师们就会更辛苦。
　　廖老目前为止只选择了沈丛年和云星月，叶思凡还是想赌一次。
　　结果，配对失败了，廖老没有选择叶思凡，秦仁和导师和吴志远导师选择了她。
　　根据规则，叶思凡只能跟没有配对成功的选手一起完成总决赛的考核。看到这样的答案，叶思凡眼里有着掩饰不了的难过。
　　她不应该贪心的！
　　十二名选手完成选择后，其中有五名选手未能配对成功。选手们被分成了两个区域站立，总决赛的考核形式即将公布。
　　“各位选手，请注意！现在由我来宣布总决赛的考核项目：医疗援助。你们将和四位导师一起，去到西南大山深处，为贫困山区的村民做医疗援助。这一轮的考核没有明确的考题，你们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帮助村民，充分在导师们面前展示你们的能力。”
　　一听到是要做医疗援助，选手们都有些跃跃欲试。
　　“你们有一天的时间做准备，稍后导演组会给你们发放一份行李清单。请你们记住，我们要去的是大山深处，一切行装从简。”
　　解散后，云星月和沈丛年并肩走在一起。
　　“沈师兄，你以前做过医疗援助吗？”
　　“去过几次，像这种形式的医疗援助，我们面对的群体大多数是老人和孩子。因为年轻人基本上都外出打工了，一年也难得回家一次。”
　　云星月点了点头，她记下了沈丛年的话。
　　她从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既然知道了自己要面对的是老人和孩子，云星月准备把老人和孩子常见的疾病和诊疗方案整理一遍。
　　那个地方未必会有他们需要的医疗设备和药品，她想要提前准备一些。
　　云星月忙了整整一天，才收拾好自己的行李。一个背包，以及一个银色的行李箱。除了少数两套换洗的衣服外，云星月的行李中，药品占了一半的空间。
　　考虑到山里都是留守儿童，云星月甚至装了好几盒糖果。
　　他们这次医疗援助为期三天，在路上就得耽搁一天，先是坐飞机，然后换乘火车，最后是中巴车。幸好山里通了公路，不用他们徒步翻山越岭，大巴车可以直接开到村口。
　　十二名选手同坐在一辆小型中巴车上，他们中有的人因为蜿蜒盘旋的山路开始晕车，难受两个字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我带了晕车药，你们要不要吃点？”云星月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白色的药瓶。
　　“要的，谢谢你，云星月。”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吃了晕车药的选手感觉自己好多了，肚子也不像刚才那样翻江倒海。
　　云星月自己拿了一块陈皮糖放进嘴里，这种时候，吃点酸酸甜甜的东西，有助于缓解坐车产生的烦闷心情。
　　面前忽然多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云星月转头看向跟自己隔了一条过道的沈丛年。
　　“你也晕车了？”
　　沈丛年摇了摇头，指了指云星月的嘴。
　　眨了眨眼睛，云星月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想要陈皮糖。
　　云星月也不吝啬，直接抓了一把放进沈丛年的掌心，“我还有很多，吃完了再让我拿。”
　　坐在后排的叶思凡将这一幕收入眼中，沈丛年性格冷清至极，目前为止也就跟云星月走得近一些。他们现在都在廖老那一组，强强联手下，几乎不给别的选手出头的机会。
　　云星月并不知道叶思凡在看他们，她看厌了窗外的景色，很快歪头靠在座椅上睡着了。
　　中巴车抵达村口时，机耕道两边围满了看热闹的孩子。
　　他们好奇地望着这支车队，不知道这些城里人来大山里干什么。
　　选手们在车里简单地整理了一下仪容，舟车劳顿后，他们需要让自己的精神振作起来。
　　云星月走下中巴车的那一刻，忽然喜欢上了这个她从来没有听过名字的小山村。因为孩子们单纯的眼神，也因为山里新鲜的空气。
　　四位导师各自借宿在村子里的一户人家，跟他们配对成功的选手可以跟着导师一起借住在同一个家庭中，其余未配对成功的选手分成男女两个小组借宿。
　　这样一来，配对成功的那些选手就拥有近距离接触导师的优先条件。
　　可是，比赛还没有结束，配对成功并不代表最后导师一定会收这名选手为徒，其余选手还是有机会的。
　　云星月和沈丛年一起，跟着廖觉明导师来到一位姓王的奶奶家中。
　　王奶奶今年六十五岁，她和两个孙女住在一起。她一共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女儿们出嫁后不久，老伴儿因病去世，儿子结婚后生了两个女儿，儿子和儿媳常年在外地打工。
　　她家是红砖瓦房，单从住宅上来看，在村子里属于好过的那部分人。
　　“这三间房子我提前就打扫干净哩，你们放心住吧，缺什么跟我说。”
　　知道这些人是来免费帮村里人看病的，王奶奶很是热情。她的两个孙女跟在她身后，怯生生地看了一眼摄像师，然后躲到奶奶身后。
　　云星月想了想，从包里拿出两袋糖果递给小女孩。
　　“我很喜欢你们，这是特意给你们准备的礼物，拿着吧。”
　　两个小女孩先是看了一眼奶奶，得到首肯后才接过糖果。拿到糖果的那一刻，她们眼里的喜悦遮掩不住，倾泻而出。
　　沈丛年和云星月一起帮廖老布置妥当卧室，夏天的山村时不时有一股凉风吹来，倒也不算特别热。廖老带来的行李很少，他已经八十岁了，同行的还有一个生活助理。
　　“别折腾了，你们也都回房休息吧。今天暂时没有别的任务，先去睡一觉再说。”
　　廖老到底心疼两个年轻人，医疗援助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未来三天够他们忙的。


第52章　
　　房间里是农村最常见的木板床，没有床垫，但是老人家细心地铺了棉絮，倒也软和。竹制的凉席上有阳光的味道，云星月并不挑剔，躺下很快睡着了。
　　反观别的选手，他们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到农村生活，不是嫌弃房间里有怪味儿，就是觉得床上不干净，有人几乎一夜没怎么睡觉。
　　第二天早上，云星月在一阵公鸡的打鸣声中睁开眼睛。
　　窗户外，天刚蒙蒙亮。
　　麻利地给自己换了身衣裳，云星月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
　　院子里，廖老正在打太极，两个小女孩好奇地跟在老爷子身后模仿。她们没有了初见时的羞涩，一双水灵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廖老的举动。
　　云星月笑了笑，朝厨房走去。
　　“妹伢子，这么早就醒了？咋不多睡会儿？是不是睡不惯？”坐在灶台面前烧火的老奶奶一见云星月进来，连忙站了起来。她从来没有见过像云星月这么好看的女娃子，跟画儿上走出来的一般。
　　“婆婆，我来帮你烧火。谢谢你帮我收拾的房间，我昨天晚上睡得很好。”
　　烧火并不是什么难事，云星月很快上手，锅里的粥已经差不多快要好了，老奶奶放心地把烧火这事儿交给云星月之后，转身弄起了小菜。家里难得来客人，老人家心里高兴，还特意炒了几个鸡蛋做菜。
　　热热闹闹吃完早饭，天彻底亮了。
　　按照节目组的要求，所有的导师和选手都会在村委会门口的院坝集合。
　　这里有节目组提前安置好的桌椅板凳，身体有不适的村民可以到这里做健康检查。
　　成功跟导师配对的选手自然是跟导师一组，共同面对前来问诊的村民。至于那些没有配对成功的选手，则是根据有无实战经验，被划分成两个小组。
　　云星月和沈从年这边，廖老并没有出面，但凡是前来问诊的村民，他都示意两位学生自己面对。
　　“老人家，您哪里不舒服？”云星月第一次直面病患，心中并不是特别有底气。毕竟，她所关注的重点都在跟自己的隐疾有关的点上，替患者看病，这还是头一遭。
　　老人家年过七十，满头白发，手里还拿着烟杆。
　　“我头疼，妹伢子，你真的是医生？要不还是让你背后的老师来帮我看病吧，你不行。”老人家根本不相信云星月是医生，这女娃子看起来才十多岁，怎么可能会给人看病。
　　坐在云星月背后的廖老不为所动，他想要看看云星月怎么处理。
　　倒是云星月身侧的沈从年看了过来，眼神里闪过一丝担心的神色。
　　“老人家，我的老师既然放心让我来给您看病，肯定是相信我能够帮助您。让我先帮您检查一下，要是我说得不对，再换我的老师来，您看怎么样？”
　　老爷爷有些犹豫，他看了一眼廖老笃定的模样，到底点了点头。
　　云星月给老人家把脉，然后查看了他的舌苔，问了他的饮食和发病时的症状。
　　这一次，云星月没有借助超级图书馆的扫描功能，而是依据自己学习到的医学知识，对老人的病症进行辨识。
　　“您的情况属于风湿性头疼，跟您年轻的时候经常下塘挖藕有关。您仔细想一想，是不是每次感冒之前头疼特别厉害？每逢阴天和下雨，也会头疼，对不对？”
　　“你说得没错，可是我为什么是头疼？不应该是腿疼吗？”老人家怀疑道。
　　云星月微微勾起嘴角，用最浅显易懂的医学知识跟老人家解释了一遍。最后，赢得老人的信任，云星月给他开了两副中药方子。
　　“这副药煎水吃，每日三次，持续一个月。然后，再换成这副中药，同样持续一个月。您呢，平时最好能够戴个帽子，饮食清淡，少吃辣椒。”
　　紧接着，云星月迎来了好几个病患，他们都是一些常见的疾病，云星月问诊也越来越熟练，下药的药方让背后的廖老频频点头。
　　沈从年本就是医生，他的药方廖老并没有插手，但是云星月开的药方都是经过廖老同意的。
　　中午吃完午饭后，廖老给两位学生开了一次小结会。
　　“从年，你看看星月开的方子。”廖老此刻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满意两字。要不是这次医疗援助，他还不知道云星月比他想象中更有学医的天赋。
　　如果云星月跟沈从年一样，有过完整的医学教育经历和从医的经验，廖老一点也不会惊喜。
　　毕竟，他们面对的都是一些常见的病症。
　　可偏偏云星月是一名刚刚参加完高考的十八岁少女，她的医学知识积累与理解，已经超过了很多医学院的硕士研究生。对于医生这个行业的人来说，不经过几年的实际问诊，很难真正理解在学校里学到的医学知识。
　　云星月是个例外，她对医学知识的充分掌握和理解，让她在问诊的时候选择了最适合对应病症的药方。
　　依次看完手中的药方之后，沈从年抬头看向云星月。
　　“我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师妹……”
　　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中，沈从年受益匪浅。这些药方其实沈从年都见过，也开具过，可它们是不同的。云星月在原有药方的基础上进行了调整，换成了更加对症的药方。
　　廖老的助理跟在云星月身边，将病患的情况和药方全部记录下来，这是一份令人深思的医案。
　　“沈师兄，我以为中医讲求的就是一个变字。一样的病症，放在不同年龄，不同性别的患者身上，应该有所改变。从来没有一种药方是万能的，只有因人而异的药方。”
　　这一天，云星月的话对沈从年以后的职业生涯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别小看了这药方之中的一点点变化，如果不是对药性和病人情况的充分了解，根本没有办法发挥其功效。
　　这也是廖老和沈从年对云星月另眼相看的地方，他们深刻地体会到，云星月对于药理和医学基础知识的掌握，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她才能做到驾轻就熟。
　　因为云星月还选择了其他三位导师，所以第二天，云星月就换到了苏木导师的身边问诊。
　　苏木导师擅长的是外科疾病的治疗，尤其是骨科疾病，其医术可以说是全国之首。
　　“医生，求你上我家去看看我家男人吧，他已经在床上躺了八年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将他抬到这里来。”一位头发花白的妇女双手合十，祈求地看着苏木导师。
　　经过登记，云星月诧异地发现，这位看起来很苍老的妇女，其实今年才三十五岁。到底是多艰难的生活，才让她看起来跟五十多岁的老人一般？
　　苏木导师没有犹豫，当即带着云星月和另外一名学生前往求医者家中。
　　穿过古老的堂屋，云星月跟在苏木导师的身后，来到一排红瓦的泥砖房面前。
　　房屋面前有一条宽约五十厘米的沟，想来应该是下雨时用来排放屋檐水的。
　　云星月注意到，面前的房屋十分潮湿，墙角还有绿苔，哪怕是在晴朗的夏季，房间里的地面依然是湿润的，空气中飘着一股子霉味儿，像是木质家具受潮的味道。
　　“当家的，我把医生给你请回家了。村长说了，他是治疗骨科方面的专家，一定可以治好你的病。”
　　中年妇女说着，红了眼眶。
　　她的男人今年才三十三岁，自从二十五岁有一次干活扭伤了腰之后，就一直躺着。
　　苏木导师没有让学生出面，他亲自动手给病患检查了身体。问诊完成之后，他再示意身后的两位学生上前查看情况。
　　他沉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是云星月真正给男人检查了之后，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她甚至不惜动用超级图书馆的扫描功能，给患者做了一次身体健康状况深度解析。
　　“我们出去说。”苏木导师低头看了一眼满脸渴求的男人，“放心，你肯定可以再站起来的。”
　　听完苏木导师的话，男人的眼泪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