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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
　　　　“大少爷。”
　　　　两人都出声唤了木槿，木槿不得已只能回了一声随后再将注意力移到另外两人身上。
　　　　小舅舅虽是孤身一人，不过在气势上可是绝不会输给木可馨的。看她瞧木可馨的模样分明就是在看一个闹事的孩子。
　　　　木允，在气势上自然是不可能会输给一个毛丫头。可现实很多时候是不能用正常思路来理解的，气势上不输可要是加上其他的原因。
　　　　便有可能成为吃亏。
　　　　现在就情形而言，对木允季极度不利。大概扫了一眼她们二人，既然那两位没人愿意开口，那么这询问之人当然非木槿莫属了。
　　　　干咳了一声，木槿正要询问，木可馨可抢在他前头跑过来抱怨道。
　　　　“大哥你来得正好，你瞧瞧木允这家伙，可恨得紧。撞了我非但不赔礼道歉，反而还将一切过错都推到可馨身上。大哥，这件事你可得为可馨做主呢。”
　　　　小嘴一撅委屈的看着木槿，模样又可人了数分。
　　　　这若是放在往日，看到这样可怜的女孩，木槿或许会帮她讨个公道。可是今儿，却完全不同。
　　　　且不说她埋怨的那人是他的小舅舅，就算不是，这一件事怎么看也跟木允没关系。耳边听着木可馨的抱怨，木槿公道的说道。
　　　　“木允撞到你？可是，我看到的好像不是这样的。”
　　　　就算他没亲眼看到，凭着现在的一切也猜得出大概。
　　　　万万没想到木槿居然不替自己说话，在愣了一下后，木可馨当即不痛快了。原本抓着木槿衣袖的手，在听了木槿的话后直接甩开，木可馨不悦的说道。
　　　　“大哥，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明明就是她撞的我。这种人，这种人大哥你为何要帮她，还说我说错了，大哥这是在说可馨骗人吗？”
　　　　这说的话一不合她的心意便马上发脾气，这丫头的脾气倒是比自己以前还要坏了。
　　　　她的脾气不好，那是别人宠出来的，却不代表木槿也得顺着别人的法子宠着她。
　　　　这脾气一上来，甩开木槿的手，让他的手有些发疼，木槿当下便阴下脸随后说道：“我谁也没有帮，而是站在公正的立场说了一句公道的话。怎么？可馨，难道你觉得大哥我眼瞎看不清刚发生了什么？”
　　　　因为心里头觉得有些不痛快，所以木槿说话的语调自然偏重不少。他这话才刚出，那本就觉得委屈的丫头更是觉得不悦了。嘴巴一抿，竟像是要哭出声来。
　　　　女儿家哭，可是件麻烦事，就算是木槿，也不见得受得了女孩子的哭啼。
　　　　就在木可馨真要哭出来的时候，有人在这时出声说话了。那跟在木骏边上的人这时往前走了一步，随后说道：“大少爷应该不介意我说上一句吧。”
　　　　“有话就说。”
　　　　这木可馨一副欲泫欲泣本就让木槿觉得心烦，这会子有人出来吭声，木槿直接将注意力移到那人身上。
　　　　这烦躁之下的语气，自然好不到哪去。
　　　　好在那位的度量倒也不小，没在意木槿的态度，很平静的说道：“刚大少爷走来的那个方向，四小姐正好被三小姐挡住了。我也不是想说大少爷看到的是错的，只是觉得从大少爷刚走来的那个方位看过来，可能有所偏差。所以大少爷说看到的并不是三小姐撞到的四小姐，许是视线上的误区。看错了什么。”
　　　　这人说话的时候，语调还挺平缓的，一字一句说得极其清楚，到给人一种他就是在说事实的感觉。
　　　　这人说完，木槿下意识的往自己来的方位看了一下，他说得的确没错，自己方才的那个位置确实没将一切看清。
　　　　可没看清那是一回事，被人这样回敬却是另外一回事，当即心里有些不痛快，木槿上下打量着这人随后问道。
　　　　“你是谁？”
　　　　这人以前没见过，突然冒出来瞧着就让人不顺眼。
　　　　“在下黄志昌。”
　　　　说完还做了个揖，举止之间还算和礼。
　　　　“黄志昌。”
　　　　这个名字木槿到还真没听过，轻声的重复了一遍。而在听了木槿的疑惑后，木骏开口解释道。
　　　　“这是我母亲娘家大舅的孩子，也是我的表哥，今日正好来庄里头做客。大哥这一次受了伤，记不得他也属正常。”
　　　　“哦。原来是你表哥啊。”
　　　　不是这庄里的人，也难怪木槿不认识。不过这不是庄里的人，在跟自己说话时倒是好不客气。
　　　　微微的冷哼了一声，木槿回道：“刚才我那个位置确实没看清，不过，你倒是看得真切了？”
　　　　“是的。”
　　　　跟自己的稍微一愣不一样，这家伙答得很直接。
　　　　莫非真的是自己弄错了。
　　　　就在木槿对自己的话产生怀疑的时候，那边的木允却在这个时候问道。
　　　　“黄公子说，看到了？”
　　　　“正是。”
　　　　“既然如此的话，那么可否问一下，刚刚我是从左边撞到四小姐的，还是从右边？”
　　　　后头的两个字，声音已自然压下。木允虽然没表现得非常的强硬，可是从她现在的语调，却让人觉得有种莫名的压迫感。
　　　　好像，不管自己怎么回答，结果都是错的。
　　　　黄志昌，是个很有心思的人，可在如何的有心思也不过是个毛头小子，也就二十来岁模样的人怎么能跟木允相提并论。
　　　　在问出这话的时候，木槿看到木允很不自然的动了一下自己的右脚。这个举动并不是很刻意，至少他是看到了。
　　　　他都看到了，那么其他的人是否也看到了？
　　　　在木允不舒服的动着右脚的时候，木槿注意到黄志昌的眼睛落到她的脚上，稍微的顿了一下后，黄志昌答道：“方才，三小姐是左侧撞到四小姐吧。”
　　　　“左侧？黄公子不是说自己看得真真的，怎么连我是从哪儿撞到四小姐的，都会说错呢？”
　　　　黄志昌的话刚说完，木允便马上反问道。而那儿的木可馨在听了黄志昌的话后，倒是气得不住的跺脚了。
　　　　“这……”话说错了，自然会觉得尴尬，不过很快的黄志昌又恢复了正常，答道。
　　　　“刚我也没看得特别的清楚，许是乱了视角看错了。”
　　　　“既然看错了，黄公子又如何那样肯定是我撞到四小姐的？”不给对方机会，木允继续反问道。
　　　　“这，四小姐一向天真浪漫，而且性子直爽，刚我们也是听了四小姐的话，才弄错了事实。不过今儿这日头这样的大，可能是在外头闹久了，四小姐也累了，不小心碰到三小姐反而误以为是三小姐撞的她。如此的天气，会产生一定的错觉，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可是在说冤枉自个的事，怎么到了最后，反倒被黄志昌说得有些不咸不淡了。
　　　　本就不是一件大事，也确实没必要将事情给复杂化了。黄志昌直接说了这样的话，她倒也不好在继续接口。
　　　　只是很自然的点了下头，说道：“既然公子也没看清是何人撞了何人，那么也就不能冤枉我了。”
　　　　事实讲究的便是一个证据，你连证据都拿不出来，便不可随便委屈了他们。
　　　　没让木允给自己道歉，到最后反而害得黄志昌给她赔了不是，木可馨那心里头叫一个窝火。她一直都看木允不顺眼，这不顺眼的人讨了好，她心里头想当然便不痛快了。
　　　　当即便发起脾气来，气愤的说道：“是我不小心撞的她又能怎么样，她不过是个庶出之女，就算真是我撞的她，也没有我给她致歉的道理。再说了，她马上就要嫁给那个死老头当小妾了，已经是别人家的妾身，不好好的呆在自己的屋内，上外头出来闲逛，这不对的本就是她。这是成叔定下的婚事，也是成叔说的规矩，没了规矩就该受罚。”
　　　　待嫁的人，而且还是那种死里逃生的人，就应该呆在自己的院落哪儿也不能去。这出了门，便等着招来别人的唾骂跟厌烦。
　　　　木可馨，便是这个意思。而她的话又一次提醒了木槿跟木允，他们现在仍旧是别人手中的一只蚂蚱。就算看着身份好像还挺高的，可也只是个需要看人脸色过活的人。
　　　　这不提赵成还好，一说到赵成，木槿这儿便来气。
　　　　得了权势就蹬鼻子上脸的人，实在让人心里头不痛快，当即便忍不住了，木槿厉声说道：“够了，你给我闭嘴。你这说的都是些什么话，不管怎么样，她毕竟是你的姐姐，难道你连点对待姐姐该有的敬重都没了？”
　　　　因为动怒所以木槿这一句话比起之前要更加愤怒，完全没料到大哥会突然这样说自己的木可馨，这下子是真闹开了，直接回道。
　　　　“不就是个乞儿的女儿，她也有资格当我姐。”

☆、第十五章

木可馨的这话是彻底惊到木槿了，一直都觉得这木府山庄嫡庶观念太重，对待这嫡出的子嗣跟庶出的完全不同。
　　　　木骏许是因为娘亲还活着，所以这日子还算悠哉。而木允因为亲娘已经不在了，没人护着才会这样的受气。
　　　　可现在看来事情可能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这嫡庶是有区分的，可是母亲娘家的家室也是格外重要。
　　　　二姨娘虽说只是个普通布商的女儿，可也算是个人家的小姐。可是木允的母亲却不一样了。
　　　　乞儿。
　　　　万万没想到木允的母亲，竟然是这样出身。
　　　　木槿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一个小小的总管有胆子随意的为堂堂三小姐支配婚事。为什么整个木府山庄的人，在听闻三小姐要嫁给一个老头为妾的时候，竟然连句公道话都没说。
　　　　只因为木允娘亲的母家根本没半点权势。
　　　　不。
　　　　确切的说，怕是连母家都没有吧。
　　　　自己的母亲是堂堂富家的大小姐，而她的母亲却是市井被人捡回来的一个乞儿。
　　　　自小木可馨也不知从旁人那儿听到了多少不入耳的话，才有了现在的观念。她的观念是否是自己所想，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看木允的眼神。
　　　　完全的蔑视。
　　　　人的出生，并不是自己可选择的。一个人或许出身真的不好，但是在如何的不好，也不可因为这出身而蔑视他人。
　　　　更何况，木可馨现在可不只是蔑视了木允，更连她的母亲也一起说了去。
　　　　即便不是自己的母亲，听了这样的话这心里头也很不适滋味。
　　　　在听了木可馨的话，木槿第一时间是愣在那儿，随即连忙将视线移到木允身上。却未从她身上看出任何的变化，
　　　　小舅舅心里头有无变化，木槿暂时不管。可木可馨刚才那语气，着实让人觉得不舒坦。
　　　　在楞过之后，木槿直接呵斥道：“可馨，你说什么？什么叫做她只是……只是那什么的女儿。你这态度，你这语气，是瞧不起别人吗？无论如何，也不管身世怎么样，这人都是公平平等的，那样的话怎么能从你的嘴里说出来。”
　　　　如此强烈的自我优越以及对于他人的践踏，木槿自然是听不下去的。木可馨还想再说什么，却直接被木槿给打算了。
　　　　“够了，我现在不想听你说任何的话。你，马上给我回去。”
　　　　“大哥，我……”
　　　　“马上给我回去，听到没有。”
　　　　这话已经不是训斥那样简单了，木可馨已从木槿的语气中听到了不满。就是因为听出了大哥的怒气，这木可馨才越发觉得心里头委屈。
　　　　气得接连跺了几次脚，木可馨哭着说道：“大哥你真是奇怪，自从从马上摔下后，大哥你越发奇怪了。不过是个乞儿的女儿，以前你也是连个正眼都不给她的，今儿干嘛帮着她。可馨，可馨最讨厌大哥了。”
　　　　哭着喊出这一番话后，木可馨扭过身跑离这儿。那些负责服侍她的丫头们看着小姐跑开了，自然是要追上去的。
　　　　只不过是语气稍微重了一点便哭成这幅模样，这位四小姐还真是娇贵呢。
　　　　看着那哭泣离去的背影，一开始还有点内疚的木槿在想起她刚刚那一番话后，所有的内疚瞬间消失。
　　　　不懂事的丫头，他可没打算宠着。
　　　　木槿是看不惯木可馨刚刚说的那一番话，不过其他的两个人倒是更不懂木槿现在的作为了。看着那跑远的木可馨，唤了声“四小姐”后，木骏说道。
　　　　“大哥，你怎么能这样跟四妹说话，她年纪还小，为了木允你这样会伤了四妹的心的。”
　　　　看样子这位二少爷对于自己的做法很是不满，稍微挑了下眉头将视线移到木骏身上，木槿说道。
　　　　“哦？你觉得我刚刚做错了？”
　　　　“我觉得大哥您刚才太过严厉了。你这样，四妹心里头会不好受的。”
　　　　“严厉？怎么？难道你觉得说了那样的话的她，不应该被严厉对待吗？说出那种话，不骂她难道我还得顺着她？不管是针对谁，她刚才的话实在太过分了。乞儿的女儿，什么叫做乞儿的女儿？这人的出身是能自己决定的？就算进了木府之前命在怎么不好，三姨娘仍是她的庶母，木允也是她的姐姐，连点礼貌都不懂，我说上几句你觉得不行了？”
　　　　想想便觉得来气，刚没将怒火都发泄出来，现在撞上个自己送上门的，木槿当然是要借机说说。
　　　　而木骏，却只是回道：“嫡庶有别，这是必须守的规矩。”
　　　　“嫡庶有别，难道这嫡庶有别就可无视一切？这刚才要是被那样说的是二姨娘的话，你这心里头能受得了？”
　　　　事不关己高高观挂起，木骏的态度让木槿很是不痛快。他这样一说，木骏倒是不知该怎么回答了。这现场的气氛一度变得非常诡异，生怕气氛更加微妙，黄志昌在这时开口说道。
　　　　“这一家子的事，何必弄成这样，两位少爷消消气。”
　　　　有人在中间调和，也算是给了他们彼此一个台阶下。木槿冷哼了一下后，倒也没继续说什么。
　　　　木骏则是低着头给木槿道了个歉，随即说道：“刚才用那种态度跟大少爷说话，是木骏的过错，还望大哥海涵，别将这事告知给母亲。不过刚才四妹说得没错，木允毕竟已经快是王府的人了，这到处闲走，也的确不合礼数。”
　　　　“不合礼数？”还想在说着什么，可在受到木允的一记轻瞥后，木槿不甘愿的止住，途中改成。
　　　　“那么不合礼数，我亲自派人送她回去，可好。”
　　　　最后两个字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木槿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木骏自然是不能在说什么。
　　　　而不悦的横了一眼他的木骏，气愤的甩了下袖子随后对着采莲说道。
　　　　“采莲走，我们送三小姐回绿岑园。”
　　　　说完也不给对方的机会，这木槿直接气呼呼的走了。
　　　　回绿岑园的路上，木允倒是安静得很。这一路上的过分安静，反而让木槿有些担心了。
　　　　静了没一会儿，实在受不了这气氛的木槿开口说道。
　　　　“小舅舅，你要是觉得心里头不痛快就别忍着。不管怎么说我也是这木府山庄的大少爷，到不了就跟赵成翻脸，我就不信还赢不了他了。”
　　　　这话，绝对是气话。因为说这话的木槿本身也知道，现在闹翻对自己来说绝对没好处。
　　　　气话当然是不必当真的，没有搭理木槿的这一番气话，木允说道：“你怎么看刚才那事的？”
　　　　“怎么看，还能怎么看，简直欺人太甚。”一想到那三人的态度，他便是一肚子的火。
　　　　“我说的不是木可馨，是黄志昌跟木骏。”
　　　　“咦，小舅舅你说的是他们？他们两个怎么了？”
　　　　刚就忙着想那事了，这两个人，木槿倒真是没太注意呢。
　　　　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木槿说道：“黄志昌那个人我今儿也是刚看到，不是很清楚。不过木骏是二姨娘的儿子，性子给人的感觉挺软弱的，成不了什么大的气候。”
　　　　“成不了什么大的气候，是吗？”
　　　　“是啊！”
　　　　那木骏一看就是那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即便人犯我我也不见得还手的家伙。生性的软弱，即便有着太好的天赋也不见得是个成气候的人。
　　　　木槿打从第一眼看到他，对于这个人就没抱多大的警惕。
　　　　懦弱之人根本就无需警觉。
　　　　他是不觉得就以木骏那样的性子能有什么气候，不过木允这一番话，却也让他觉得奇怪，当下便疑惑的看着木允。
　　　　而她则说道：“这人，有的时候光是看表面，是看不清的。”
　　　　“小舅舅难道觉得他是个厉害的家伙？”
　　　　“我也没这么说，不过他边上的那个姓黄的，就需要提防了。那个家伙，是个有心思的。”
　　　　姓黄的，木允说的应该就是黄志昌了。了然的点了下头，木槿说道：“那个家伙一看就知道比木骏有心思，不过小舅舅，你怎就觉得那个家伙需要提防了？”
　　　　“我刚不是问他，我是从哪一侧撞到木可馨的。在问出这个问题后我明显的做出右侧不舒服的动作。可是那个家伙，在看到之后竟然答了左边。”
　　　　说到后头，木槿已大概明白木允的意思了。
　　　　只有一直观察的别人的家伙，才会去注意一个人的话后立马做出怎样的动作。也只有一个不住的观察别人的人，才会在看到别人过分刻意的举动，结合对方先前的话，做出理解跟结论。
　　　　木允先是问了方位，随后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