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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真是后者的话，那万俟景淳到底知道了多少？

　　　　姜氏审视的看着萧姝。

　　　　萧姝脸上的表情太过坦然诚恳，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

　　　　姜氏心里更加混乱。

　　　　姜大被靖国公救了之前，确实是江湖上有名的盗匪，后来跟了她之后，除了她安排下去的事情，平日里姜大做什么她都得不过问。要是姜大为了钱去偷萧姝手中酿造葡萄酒的方子，也不是不可能。

　　　　不管怎么说，姜大现在都不能暴露，得让他藏得更加稳妥一些才行！

　　　　“姜大十几年前就已经被我放了奴籍了，出府了，现在他在哪儿我也不知道，你这个忙我恐怕帮不上。”姜氏勉强稳住心神，匆匆打发萧姝，“行了，牧之的事情你不想帮忙就算了，我还有事和李嬷嬷说，就不留你了，你回去吧。”

　第151章　找到姜大

　　　　打发走了萧姝，姜氏不耐烦的看着李嬷嬷，“这个萧姝你也看到了，又蠢又笨，油盐不进，她是老三的救命恩人，我也不能强逼着她去京兆府，让京兆尹把牧之放了。否则的话，外面又不知道有什么话传出来。王爷早就已经对我不满了，又有冯氏那贱人从中挑拨，要是再有什么事情传到王爷耳朵里，我这辈子都得在佛堂待着了。你回去把我的难处也跟母亲说说，不是我不帮忙，实在是我也帮不上。行了，你也回去吧，一个两个的吵得我头疼，我进去歇会。”说完，直接起身进了内室。

　　　　李嬷嬷心知再待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非常有眼色的告退，心里却暗暗思索着姜大的事情，看样子，王妃似乎对这个人非常忌惮。那个姓萧的一提起这个人，王妃就赶忙结束话题。

　　　　她虽然在靖国公夫人跟前伺候，却不是靖国公夫人的心腹，也就是跟在靖国公夫人身边比较久一些，靖国公夫人用起来比较顺手罢了。所以许多的机密的事情她根本就不知道，只知道姜大是王妃当年的陪嫁，后来被王妃放出府。

　　　　但是今天听了这一番话，她对姜大被放出府的事情就有了怀疑，想着等回去后告诉靖国公夫人，要不要查这个姜大，由靖国公夫人说了算。

　　　　姜氏回了内室并没有歇下，而是纠结的坐在床上思考姜大的事情。要是以往，有姜嬷嬷出谋划策，她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跟姜大联系。

　　　　但是最近接二连三的事情扰的她心神大乱，在加上她本就是个脾气莽撞不能忍耐的，被萧姝一番试探，生怕姜大藏不严实暴露了，只纠结了一会儿就开始写信，让姜大再躲的远一些，没个三五年的功夫不许回来。

　　　　萧姝完全就是临场发挥，突然想要试探试探姜氏，看看姜氏慌乱下有没有可能露出什么马脚，从沁心斋出来后就让康叶盯着沁心斋那边的动静。

　　　　听说午后沁心斋的一个三等丫头出府拿着一副破损的字画出去修补，萧姝眼睛一亮，立刻叫康叶暗中跟踪，同时让莫红通知长平，再由长平通知万俟景淳此事。

　　　　这种时候突然修补字画，要说里面没有猫腻才是骗鬼呢，姜氏可不是什么耐得住性子的文雅人！

　　　　事情安排妥当，萧姝优哉游哉的跑去找冯侧妃说话。

　　　　万俟景淳这些日子一直派人寻找姜大，那个姜大就跟在空气中突然蒸发了一样，半点踪迹都找不到。

　　　　正没有办法的时候，就收到萧姝传过来的消息，赶忙派人按着萧姝说的，去找康叶。

　　　　却说那个三等丫鬟对自己被跟踪的事情压根不知情，依着大丫鬟春香的吩咐，抱着怀中的字画到了一处叫做天然轩的书画铺子，把手中的字画交给里面的老板，约定好取字画的时间就回去了。

　　　　万俟景淳派来的人已经到了这里，拨出两个人继续去盯着那个丫鬟，另外一个连同康叶一起盯着天然轩。

　　　　就见天然轩的掌柜拿着那副字画到了后面的屋子里，从破损字画的夹层中取出来一张薄如蝉翼的纸条，看完后把纸条销毁，然后换了一身衣服，吩咐天然轩的伙计照看好铺子，自己乘坐马车出了城。

　　　　**

　　　　“萧姑娘前天送我的那个玻璃靶镜我用着非常好，小巧精致，照人又清楚，昨儿我那娘家侄女过来看着稀罕，也想买一个呢。不知道萧姑娘这镜子是从哪儿买的，方便的话给我个地址，我让人也去买一些回来。，”

　　　　冯侧妃看着萧姝轻柔的笑道。

　　　　玻璃镜子虽然难寻，却也不是没有。她身为忠勇王最宠爱的侧妃，手里自然不差这些好东西。只是她心里清楚萧姝是商人，前天萧姝给她送镜子的时候，她就从萧姝的话音里知道这个镜子应该是萧姝名下的铺子里售卖的。就算不是萧姝，也应该是和萧姝有关的铺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光明正大的放到京城里卖。要知道这样的好东西就是京城里也少见，放到京城来售卖的话，绝对有市场。

　　　　因为摸不清萧姝的用意，所以前天跟萧姝说话的时候她就有意避过去。

　　　　今儿听丫鬟禀报了沁心斋里面发生的事情，冯侧妃心里对萧姝又有了重新估量，这才借着自己娘家侄女的话头把前天的话题重新引出来。

　　　　——她原本真以为萧姝是为了躲避刺杀才住进王府里面，为了膈应姜氏拉拢万俟景淳，她才频频对萧姝示好。直到今天听说萧姝向姜氏追问姜大，这才明白萧姝住进王府的用意。随着她对万俟景淳身世的怀疑，查探，她也知道了姜氏靠着姜大在外面组建势力，甚至当年姜氏能悄无声息的抱一个孩子进府充当她的孩子，都离不开姜大的帮助。只不过她手里的人手有限，想要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暗中查姜大有些困难。后来还没等她有更多的动作，姜大就直接失踪了。

　　　　现在萧姝主动提起此事，不用问，一定是万俟景淳起了疑心，说不定姜嬷嬷失踪之事跟万俟景淳脱不开干系。

　　　　这件事情一旦查清楚，万俟景淳跟姜氏就彻底的站到了对立面，姜氏也别再想用血缘关系牵制万俟景淳。到时候她拉拢万俟景淳也容易一些。别看万俟景淳现在被皇上闲置，那是因为万俟景淳是忠勇王府嫡次子的原因，一旦万俟景淳跟忠勇王府没了干系，皇上定然会重用他。

　　　　至于忠勇王，这件事情一旦查清，王爷只会责怪姜氏，不会迁怒到万俟景淳身上，说不定还会看在一场父子亲缘的关系上拉拢万俟景淳。

　　　　冯侧妃把这点看的十分清楚。

　　　　所以，交好万俟景淳绝对有利无害。

　　　　而万俟景淳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交给萧姝去做，说明萧姝在万俟景淳心目中绝对不单单是一个救命恩人这么简单。

　　　　想明白这点，冯侧妃更加拉拢萧姝。

　　　　萧姝笑道，“这个靶镜是我在辜家商行的买的。我跟辜家的人在生意上有几分牵扯，正好他们那铺子里出了这种靶镜，就给我送过来几把。辜家商行是江南的商行，今年年初的时候来京城开了几家铺子，那些胭脂水粉铺子和布庄什么的就算了，就算做的大一些也不稀罕，不招人眼。只是这个靶镜听说是从海外得来的稀罕东西，要是没有点势力想独自吃下这么一大块市场有点困难。夫人也知道，我开酒楼就是小打小闹，自己赚点小钱打发时间行。要是真让我做什么大买卖，却是不成。可是这个舶来品又着实有市场，一旦铺子开起来了，说日进斗金也不为过。”说到这，萧姝又解释一句，“除了靶镜外，辜氏商行里还有许多稀罕的小玩意，都是海外的稀罕货，夫人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让人再给夫人送过来一些。”

　　　　话说到这，辜氏哪里还不明白萧姝的意思，这就是想让她跟辜氏商行合作。

　　　　不过想想也不奇怪，她现在虽然是侧妃，但一旦万俟景淳的身世查明了，姜氏王妃的位置铁定保不住，依着她的家世和王爷对她的宠爱，在加上她有儿子傍身，板上钉钉的她就是下一任忠勇王妃。依着她的身份地位和家世，有她给辜氏商行撑腰，别人想要动辜氏商行也得掂量掂量。

　　　　而万俟景淳现在有忠勇王府嫡次子的身份，哪怕他现在没有多少实权，人们也不敢拿捏他。可一旦这个身份失去，万俟景淳就跟那些靠军功爬上来的寒门子弟没什么区别，人们对他的顾忌也就少一些。这种情况下，万俟景淳在朝堂倾轧中独善其身还行，要是想护着辜氏商行，和那些觊觎辜氏商行的世家打擂台，就得掂量掂量。便是能护住，也得付出很大的代价。这对一个重新起步的人来说，得不偿失。

　　　　也怪不得萧姝舍了辜氏商行这块肥肉，来给她牵线呢。

　　　　她要是跟辜氏商行合作，不但能赚钱，还能卖萧姝一个好，只赚不赔的买卖，可以做。

　　　　瞬间，冯侧妃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对待萧姝的态度越发和蔼，几句话的功夫就说定了要和辜氏商行商谈的事情。这种事情她自然不能亲自出面，所有的事情都由她的心腹安排。

　　　　从冯侧妃的院子里出来，萧姝也十分满意。

　　　　她以后要对付她那个渣爹和敏慧郡主，必须拉拢更多的合作者才行。她现在靠着葡萄酒搭上了二皇子，给辜家安排忠勇王府做后盾，这么一来，哪天她的身世暴露出来和敏慧郡主对上，她也有底气。

　　　　到了晚上的时候，康叶从外面回来，告诉萧姝跟踪结果，“奴婢和将军派过去的人跟踪天然轩的掌柜的，在京城百里外的山村里抓住了那个逃走的姜大。现在姜大已经被将军派过去的人带走了，没有惊动任何人。”

　　　　“那个天然轩的掌柜的？”

　　　　“奴婢等人是等着那个天然轩的掌柜的走远了才暗中伏击的姜大，那个村子里的人只以为姜大外出进山打猎，并不知道奴婢等人已经把姜大带走。只等晚上再在山里做出野兽吃人的痕迹，就能把这件事遮掩过去。”康叶一一禀报他们做的事情。

　　　　萧姝这才放心，“你今天出去累了一天，也赶紧去歇歇吧，这边不用你伺候了。”

　　　　康叶答应一声告退。

　　　　萧姝站起来看着外面，银色的月光照在她脸上半明半暗，圆溜溜的一双猫瞳深若幽潭，一丝丝算计从中闪过。

　　　　为防止姜氏知道了姜大的事情后狗急跳墙，仗着身份做出什么不利于万俟景淳的事情，在万俟景淳找到他身世的线索之前，最好这些日子多给姜氏找点麻烦，让姜氏没空顾得上外面的事情。

　第152章　明白心意

　　　　五天后，关于姜牧之派人刺杀萧姝的案子终于落定，姜牧之被判流放岭南三年，即日启程，不许滞留。

　　　　消息一出，整个靖国公府愁云惨淡，悲声四起。尤其是靖国公夫人和黄氏，判决一下来，两人就哭晕了过去。

　　　　靖国公夫人还好一些，嫡长孙虽然被发配了，前途尽毁，好歹她还有庶孙，庶孙也是孙子，培养培养照样可以成才。黄氏就不一样了，她统共就这么一个亲生儿子，虽然也有庶子叫她嫡母，可庶子能跟自己亲生的一样么？

　　　　想着自己的儿子被发配，那些庶子踩着她儿子冒头，她就恨的想要把那些碍眼的庶子都弄死。比起恨那些庶子，她同样也怨恨上了忠勇王妃。

　　　　在她看来，要不是忠勇王妃袖手旁观，她儿子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况且，她儿子会被流放，完全就是万俟景淳害的。怎么说万俟景淳也是姜氏名义上的儿子，姜氏要是真的想帮忙，豁出去了用身份压制万俟景淳，或者来个以死相逼，万俟景淳还真能不管不顾的跟姜氏对着干？

　　　　说到底，姜氏就是自私，怕被忠勇王责怪，就眼睁睁的看着她的牧之受苦！

　　　　她帮姜氏辛辛苦苦的养女儿，把姜氏的女儿当成宝贝一样供着，结果姜氏就是这么回报她的？

　　　　心底恨意翻涌的厉害，好歹黄氏还有理智，知道把这件事情吵出来对她没有任何好处。可要是让她就此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黄氏又咽不下这口气。

　　　　抬抬手把心腹丫鬟叫过来吩咐几句。

　　　　那丫鬟犹豫一下，对上黄氏狠厉的目光，忙着应声出去安排。

　　　　黄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姜氏不是对姜芸心怀愧疚，把姜芸当心肝宝贝吗？要是这个心肝跟她之间产生隔阂，甚至对她心怀怨恨，不知道姜氏还能不能这么没事人一样。

　　　　姜芸从小在忠勇王府长大，回到靖国公府后又是跟着靖国公夫人，黄氏跟她之间除了挂着个母女的名声外，根本没有什么感情，利用起姜芸来，黄氏毫不犹豫。

　　　　姜氏还不知道黄氏暗地里摆了她一道，自从她写信让姜大躲远一点之后，她就整日里心神不宁，总觉得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可还没等她沉下心来思索，往日里处处跟她对着干的冯侧妃就跟疯狗一样，突然开始咬着她不放，一天得找出两三件事情来跟她打擂台。

　　　　她应付冯侧妃已经吃力，偏那个萧姝也不老实，天天跑到她这讨债，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姜大偷了她葡萄酒的方子，歪缠着让她帮她把姜大找出来。

　　　　虽然看到萧姝那张愚蠢粗鄙的脸她就厌烦，但因为萧姝整日里的追问，她反而安心一些。萧姝这么做，就证明他们还没有找到姜大，只要他们没有抓到姜大，她就什么都不怕。

　　　　“不知道三公子可查出什么线索没有？”冯侧妃品着一口香茗柔柔的笑问，自然而然的态度仿佛在说什么微不足道的事情。

　　　　萧姝笑眯眯装傻，“侧妃指的是什么？是说姜牧之派人刺杀我的事情么？这件事情已经证据确凿，姜牧之也被流放了，说起来，能这么快就把姜牧之拿下，全靠大哥查出来的那些东西。要不然，像我这种升斗小民，就是被刺杀了也无处诉冤。对了，听说侧妃您已经答应和辜氏商行合作，以后我到商行里买东西，侧妃您可得给我便宜一些。”

　　　　她跟冯侧妃现在虽然是合作关系，对于彼此要做的事情也心知肚明，但有些事情还是捂着一些好，贸然说破了，对冯侧妃或许没什么，对万俟景淳却影响巨大。

　　　　冯侧妃似笑非笑的看萧姝一眼，顺着萧姝的话略过这个话题，“我跟辜氏商行合作，还全多亏了你在其中牵线，凭你和辜氏商行的关系，辜氏商行还能不给你优惠？”

　　　　萧姝笑眯眯的，“要是侧妃您点头再给我优惠一些，岂不是更好？”

　　　　冯侧妃笑着摇头，“你呀，明明不是占便宜的人，偏偏做出这幅小家子气的模样，你莫不是把我当成正院里那位一样了？”也就只有姜氏才蠢得认为萧姝是个只知铜臭的粗鄙贱民。

　　　　两人打了一会儿机锋，又说了一会子胭脂水粉等没营养的话，萧姝这才起身告辞。冯侧妃也不留她，起身带着丫鬟往外走，“今儿我还没有去给王妃姐姐请安呢，咱们顺路，正好我去给王妃姐姐请个安。”

　　　　说是请安，其实就是故意去沁心斋找麻烦。

　　　　萧姝心知肚明，冲冯侧妃笑道，“娘娘先去，我晚点再过去给王妃娘娘请安。”

　　　　“姑娘，世子妃过来了，在您的院子里等着呢。”莫红悄悄的在萧姝耳边道。

　　　　萧姝神色不动，“我想起来长青楼里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你们陪着我出府一趟。”曲氏什么的她一点都不想见，见了也不过是说那些套话。她在姜氏面前扮蠢气姜氏是有目的，陪着曲氏说话根本就是浪费时间，横竖她也没想着跟曲氏相亲相爱。

　　　　除了府，萧姝直奔长青楼。

　　　　闵晨惯例的在长青楼待着。

　　　　第一次见到萧姝穿女装的样子，闵晨眼睛瞪的差点掉出来。任凭他想破脑袋，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就精明的不像十二岁孩子的少年会是是个女的。想起自己当初想要算计一个娇娇柔柔的女孩子，闵晨就有些不自在。也幸好他在他老爹的训斥下改了念头，不然让人知道他欺负一个女孩，他那些对头们还不知道该怎么笑话他呢。

　　　　见萧姝穿女装的次数多了，闵晨这才淡定下来。

　　　　“萧姝，你这些日子就在王府好好待着，二皇子叫你过府的话，你最好不要单独过去。”屋子里没人，闵晨悄声提醒。

　　　　萧姝神色微敛，认真的看着闵晨，“闵大哥可是听说了什么消息？”闵晨这个人虽然圆滑，但对朋友还不错，尤其是知道她是女子之后对她颇多照顾。一开始她对闵晨只是利用，同样也防备。接触的多了才对闵晨多了两分信任。

　　　　闵晨不是无的放矢之人，这么说肯定是听说了什么消息。

　　　　闵晨既然提醒萧姝，就没打算瞒着，低声道，“我听说，二皇子有意收了你。”虽然说起来尴尬，但二皇子是他介绍给萧姝认识的，萧姝对他又一向大方，还是一个女孩子，他也不忍心看着萧姝吃亏。

　　　　萧姝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答案，反应过来气的想骂人，低声怒道，“我今年才十二岁！”十二岁搁在她上辈子还是一个小学生呢，对着一个小学生都能下手，二皇子这个变态！

　　　　闵晨也有一丝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