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林来顺挨家挨户地寻儿子，借机摸清楚茶山村的基本情况，没发现什么不寻常的。
　　由此可见，茶山村是很安全的。
　　正当他准备往李志家返回时，铁蛋跑过来对他说：“林云在我家里。”
　　“这臭小子！”林来顺微怔，继而握着拳头怒气难忍。
　　铁蛋看他那满脸的怒气，先前因林云而生气的怒气荡然无存，反而替他担心起来。
　　“大，大叔，你别打他了。”
　　“额，我尽量。”林来顺意外看向铁蛋，这孩子不是很讨厌林云吗？居然会替他说话。
　　铁蛋动了动嘴巴，没再说什么。
　　颜小婉冲出了铁蛋家里，直奔茶山村的后山，她想看看这附近的地形，如果真有土匪来攻村，是否能抵挡得住。
　　铁蛋领着林来顺回到他家里，没看到林云的身影，他的脸变得煞白一片。
　　“奶奶，林云呢？他去哪里了？”
　　“你说你的新伙伴呐？她害羞跑出去咯。”老人家这说法古里古怪的，但铁蛋没心思去想这其中的不合理，着急地冲出去。
　　“铁蛋，你跑哪儿去？”老人家看他像只兔子一样，一溜烟跑没影了，赶紧喊道。
　　林来顺恭敬地给老人家行了礼，转身就走了。
　　老人家笔直地站着，坦然地受了林来顺的礼，嘴里念叨着：“茶山村好久没来人，这阵子要热闹起来咯。”
　　铁蛋冲出去寻了他的玩伴，请求他们帮助他寻人，林云那小子虽然很讨人厌，但是他讲信用。
　　林来顺看了眼后山的方向，默默地看着铁蛋领着他的小伙伴满村的帮他找儿子。
　　茶山村的村风可见一斑，只是希望不远处的土匪别盯上这里，破坏了这里的宁静。
　　颜小婉在后山逛了一圈，下山时手里逮了两只兔子，一窝野鸡蛋。
　　铁蛋他们看到她收获满满的，俱是愣在那里，好几个半大不小的小子咽口水的声响很大。
　　颜小婉骄傲得如同开屏的孔雀，眼神倨傲：“你们真没用！”
　　“喂，你怎么说话呢？”
　　有个孩子不服气地朝她囔道，他们家大人不让他们上山打猎，不然他们肯定能打到不少猎物！
　　“谁应声我说谁！”颜小婉撇撇嘴，不屑地看了那出声的孩子一眼。
　　“你……”那孩子还想再说话，被铁蛋拦了下来，“人找到了，我们回家吧。”
　　颜小婉喊住了那些孩子，“喂，你们是来找我的？谁让你们这么做的？是不是铁公鸡？”
　　铁蛋攥着的拳头嘎吱响，居然喊自己的亲爹“铁公鸡”，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大逆不道的臭小子？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你爹找你好久了，你快回去。”

　　☆、第365章　提醒

　　颜小婉昂了昂下巴，从鼻腔里发出一道冷哼声：“我干嘛要听你的？”
　　“你！”再好的涵养遇到这么个没良心的家伙，都会变成零。
　　铁蛋气呼呼地领着他的小伙伴走了，没看到颜小婉勾起的嘴角，真有意思。
　　颜小婉拎着两只奄奄一息的兔子，怀里揣着草窝，慢悠悠地跟在铁蛋后头。
　　铁蛋走了好一阵才被他的小伙伴扯了衣袖提醒，转头看到讨人厌的家伙跟在他们后头。
　　胸口那股气唰一下消了大半，他故意咳了几声，想给林云台阶下。
　　“嘁，咳什么咳，有病治病，没病滚蛋。”林云白了他一眼，演技太渣，跟她比起来天差地别啊。
　　铁蛋手握成拳，盯着林云的脸看了许久，他要是砸她一拳，那十几文钱就白花出去了。
　　不行，为了这个没良心的家伙，不值当！
　　“嘁。”颜小婉经过他身边时，故意发出不屑的声音，拎着兔子大摇大摆地走在他前头。
　　铁蛋瞠目结舌地看着林云拎着兔子和野鸡蛋，进了他家！
　　还亲眼看到林云将兔子送给他奶奶！
　　甚至还听到这桀骜不驯的小子，说着让他掉眼珠的话，“我要吃两个水煮蛋！剩下的给你吃。”
　　老人家乐呵呵地笑了，摸了摸她的小脸，“你跟我进屋，先吃地瓜垫肚子。”
　　“铁蛋，快来生火！”
　　“哎！”铁蛋下意识地应声，对上林云那欠揍的脸，他忽然升起一股惭愧，他似乎错怪了林云。
　　很快，铁蛋这股怪异的愧疚情绪就没了，因为欠揍的林云朝他挥拳头威胁道：“你要是敢偷吃我的水煮蛋，我就揍你个满地找牙！”
　　铁蛋气个半死，没听出颜小婉的话外之音，除了她的两个水煮蛋，其他的鸡蛋都给他们家。
　　老人家耳背，听得不清楚，看她孙子满脸怒色，再看那小姑娘得意的小模样，笑着摇摇头。
　　真是个爱作怪的小丫头。
　　铁蛋进屋去生火了，颜小婉拿了她的匕首宰杀了两只肥兔子，“我要吃一碗炒兔肉。”
　　她只要一碗，剩下的全给这对祖孙，就当是她的赔礼吧。
　　铁蛋看着那两只被处理得很干净的兔子，眼神复杂，“林云，你怎么会抓到兔子？”
　　“想知道？你求我啊。”林云露出一口大白牙，说出的话欠揍无比。
　　铁蛋气结，手里的木头被他生生掰断了。
　　然而惹他生气的坏小子没能得意太久，“铁公鸡”找过来了，一来就揪住她的耳朵，“臭小子，你又给老子惹是生非！你祖母和你娘都不在这里，老子把你打个半死，她们也看不到！”
　　林来顺揪着她的耳朵教训一通，铁蛋看那欠揍的家伙疼得脸都要变形了，心软了，为他说好话，“大叔，她去后山抓了兔子还捡了窝鸡蛋，你看这兔子是他处理好的。”
　　“谁要你多嘴！”林云疼得龇牙咧嘴，却还是犟着脾气喊道。
　　“好心当作驴肝肺！”铁蛋气得使劲瞪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林来顺看他这么生气，给了颜小婉一个“适合而止”的眼神，“铁蛋，对不住啊。我没把儿子管教好，给你添麻烦了。”
　　“不不不，大叔，这不怪你。”铁蛋害羞地摸了摸后脑勺，他恩怨分明，惹他生气的林云，哪能把这错推到林大叔身上去呢？
　　老人家忙着将锅里的地瓜拿出来，将颜小婉给她的野鸡蛋煮上，吩咐孙子干活，“铁蛋，你快把这兔子给剁了，咱们炒兔肉吃。”
　　“我来吧。”林来顺不由分说地上前帮忙，他人高马大的，力气大得很。
　　铁蛋几次想要自己来，皆被林来顺劝了回去，他越发觉得不好意思。
　　他扭头看到林云大爷似的坐在那里，一手一个地瓜，吃得津津有味，突然觉得他没那么惹人嫌了。
　　至少这欠揍的家伙，没做出嫌弃他家穷困的事情来。
　　颜小婉接连吃了几个地瓜，肚子有货，心头不慌，眼神开始乱飘了。
　　她在铁蛋家里随便逛起来，看看他们家有什么东西值点钱的，而她们路上又用得着，跟他们换钱。
　　“铁蛋，这里没你的事，你玩去吧。”老人家转身没看到颜小婉，立马吩咐孙子去照看人家。
　　等铁蛋转身走了，老人家低声说道：“你们父女两吃了饭，还是快些走吧，晚了就走不了了。”
　　林来顺砍兔子的动作停下来，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老人家，没出声。
　　老人家注意到他的视线，咧开嘴笑道：“财不露白，人心难测。”
　　“多谢老人家提醒。”林来顺放下刀，恭恭敬敬地给老人家鞠躬致谢。
　　老人家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但看他的动作便知他在道谢，“你要真心要谢，那就快些走。”
　　林来顺越发觉得要留在这里，根据他打探到的消息，这茶山村跟姜戎有莫大的联系。
　　离这里不远的土匪迟迟不敢往这里来，应该跟姜戎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老人家说完了她该说的，再没透露半句，忙活起来。
　　别看她走路都慢慢悠悠的，实际上她做饭的动作很是麻溜，林来顺都没她动作快。
　　屋外头
　　铁蛋不声不响地跟着林云，看他停在那谷种跟前，急眼了，“林云，你别动这些谷子，这是我奶挑花眼才挑出来的谷种！”
　　“看两眼而已，你着什么急？”林云眼神睥睨地望着他，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铁蛋心口再度憋闷，想揍死这欠扁的家伙！
　　林云兴趣缺缺地看了眼谷种就往别的地走去，他突然停下来问铁蛋，“你们家有什么山货吗？木耳，蘑菇啥的。”
　　铁蛋神情戒备，“你问来干嘛？”
　　林云对他的戒备视而不见，“你有多少山货，我全买下。”
　　“你爹赚钱不易，你少花钱。”铁蛋看他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再度气结，这浑小子咋这么欠扁呢？
　　林云阴阳怪气地笑了声：“你这人真有意思，管起我家事来了。怎么，你想给我爹当干儿子吗？”
　　“我，我不行吗？至少我不会像你一样混账！”铁蛋被他激得大叫起来。
　　林云怪模怪样地笑道：“铁公鸡爹爹，你听到了吧？这黑小子要给你当干儿子呢，你收不收？”

　　☆、第366章　托孤

　　林来顺怒声呵斥道：“混账小子，你再胡说八道，老子揍你个屁股开花！”
　　“你追得到我再说。”林云不但不怕他，而且还挑衅他。
　　铁蛋的脑子充血，突地朝林云扑了过去，重重地将她扑倒在地。
　　林云一时不察，阴沟里翻了船，气得她使劲拍打着铁蛋的后背：“臭小子，你给撒手！撒手！”
　　铁蛋不但不撒手，反而抱得更紧了，“你别乱动了，我这是在帮你。”省得你又给你爹揍了。
　　铁蛋的一片好心，颜小婉是体会不到的，她火冒三丈，七窍生烟只想要将身上的混账小子丢出十丈远！
　　林来顺看他家不成器的儿子吃了瘪，心头那叫一个爽快，看吧看吧，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
　　这不，阴沟里翻船了！
　　“云儿，不可再胡闹！”林来顺看了会儿戏，动作慢吞吞地将铁蛋拉起来，朝气鼓鼓的小姑娘挤了挤眼睛，表达他的心情：你这是自作自受！
　　颜小婉气得想咬他一口出气！
　　“铁蛋，我要跟你决斗！”
　　“啥？啥叫决斗？”蠢萌蠢萌的深山少年，眼神淳朴地看着向他发出挑战的林云。
　　“哈哈哈！”林来顺没憋出，大笑出声。
　　这一场所谓的“决斗”自然没能成功，老人家在里头喊了声：“蛋煮好了！”
　　“我来了！”这话不是林云说的，而是那个蠢萌少年。
　　“行了，人家当你是好兄弟呢。”林来顺不厚道地笑了一阵，拍拍颜小婉的肩头说道。
　　“呸！”颜小婉狠狠地啐了一口，哪家的亲兄弟会强行抱住对方？
　　当他是断袖啊？
　　林来顺看她这幅德性，敲了她脑门一记：“别太过，不然我真揍你。”
　　“哼！”记仇的小姑娘狠狠磨牙，这仇我记下来了，等回桃花村让我舅妈给我报仇雪恨！
　　老人家乐呵呵地招呼他们进来，铁蛋正忙着剥鸡蛋壳，引来林云一阵轻嗤声。
　　铁蛋的脸唰一下红了，羞愧得解释道：“那个，我不是想吃你的蛋，蛋太烫了，我帮你剥了，待会儿你吃就不烫嘴了。”
　　林云眼神乱飘，梗着脖子不接受他的讨好，“谁要你多事！”
　　“云儿，你太放肆了！”林来顺假公济私地敲了她一记，上前帮老人家看火。
　　在老人家的热情招待下，父子俩吃了一顿香喷喷的大餐。
　　老人家的手艺极好，兔肉经过她的手变得异常美味，吃得两个小的几乎把脸埋在碗里，脸上沾了饭粒和油渍。
　　“我想买了你们家的兔肉做法！”吃完了饭，林云再度语出惊人。
　　“啥？”铁蛋目瞪口呆地看着林云。
　　林云难得有耐心地重复一遍：“我出十两银子买你家的兔肉做法。”
　　“十两？你，你的脑子被门夹了吗？”铁蛋心直口快地将他的心思说出来，林云这小子疯了吧？
　　林云小脸一黑，攥着拳头威胁道：“喂，你这家伙要不要做交易？不做就算！”
　　林来顺又趁机敲了林云一记脑门，和颜悦色地对铁蛋说道：“铁蛋，云儿说的正是我想说的，你们家的兔肉做的味道非常好，值这个价钱。”
　　铁蛋震惊得说话结结巴巴的，他真是被这对财大气粗的父子吓到了，张口就是十两银子，莫不是家里有金山银山？
　　他虽然很想要银子，但不想用这种方式得来，君子爱财取之以道。
　　铁蛋甚至都不好意思去看林来顺，嘿嘿傻笑地连连摆手：“不，这怎么能行？这炒兔肉不算什么手艺，你想学就学去吧，不用给钱。”
　　老人家笑呵呵地看着他们，耳朵不好使，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任性妄为的小霸王林云跑过去对着老人家耳朵，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我们想你家炒兔肉的手艺，你把这手艺卖给我们，我们给你十两！”
　　“不卖不卖，你们要是想学，我再做一次给你们看。”老人家听清楚了，摆手拒绝，她们家是穷，但不代表她们祖孙俩啥钱都会收。
　　铁蛋在一旁附和道：“我奶说了不卖，你们要学就学吧。”
　　不就炒个兔肉吗？他们村里哪家人不会炒？
　　就算是炒龙肉的手艺，都不值十两银子啊！
　　林来顺跟儿子交换了下眼神，齐齐摇头：“不卖就算了。”
　　老人家看他们父子俩的动作，笑了笑：“你们要是真想学我的手艺啊，成，只要你们走的时候把铁蛋带上，带他出去见见世面。不求你们能让他飞黄腾达，只求你们能保住他的小命，断手断腿也没关系。”
　　“奶奶！我不走我不走！”
　　铁蛋大惊失色，他飞快地扑到老人家的怀里，用力地抱住她的腰，生怕她真让林来顺把他带走了。
　　奶奶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他要是走了，谁来照顾她？
　　况且，他要是跟着林来顺走了，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到茶山村，万一到那时奶奶没了怎么办？
　　他哪里都不能去，要守在奶奶身边，要给唯一的亲人养老送终！
　　老人家面容安详地轻拍着孙子的后背，但没说什么安抚他的话，她找到了托付孙子终生的人，即便此刻死去也不觉得遗憾。
　　沉默良久，老人家笑呵呵地将缩在她怀里不肯起来的孙子拉出来，吩咐道：“铁蛋啊，你去给奶拿那个红木盒子过来，那里头的东西值几个钱。咱卖给你林大叔，给你添几身衣裳。”
　　铁蛋两眼发红，哪里肯去？死犟着不肯走。
　　老人家半是劝说半是威胁地说道：“铁蛋，奶没骗你，那红木盒子里的东西是奶藏了一辈子的宝贝儿。你要是不去啊，那奶自己去拿。”
　　铁蛋一听哪里舍得劳动老人家，飞快地抹了把脸就跑出去屋里了。
　　老人家眼睛盯着门口，快言快语地将她要求说出来，“老身不管你们父女俩来自何处，去向何方，只求你们能将我孙儿铁蛋带离茶山村，给他安身立命之处。那红木盒子里的东西值几个钱，就当是我给你们的报酬。老身命不久矣，只盼你们父女二人能应下老身这不情之请。”
　　话音一落，老人家双膝落地，跪在林来顺和颜小婉跟前。

　　☆、第367章　殇逝

　　林来顺看得出来老人家心意已决，再加上老人家面上隐隐带着青黑色，恐怕是命不久矣。
　　他捏了一下林云的手，给他递了个眼神“去探脉”，跪在老人家跟前：“老人家使不得使不得啊，快快请起！”
　　林云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走过去一把握住老人家的手腕，探脉。
　　老人家脉象脉律无序，脉形散乱，神气涣散，生命即将告终。
　　若非心口憋着一股气，想要看着孙子铁蛋长大成人，只怕老人家破败的身子早就顶不住了。
　　老人家顺势从地上站了起来，她不想让铁蛋看到自己跪求林氏父女的画面，更不想让林氏父女误会她在以身相逼。
　　“老身并非强逼你们应下。我孙儿铁蛋虽不成器，但他是个听话孝顺的好孩子，心地善良，绝非狼心狗肺之辈，不会给你们父女俩添太多的麻烦。”
　　林云耳朵微动，铁蛋抱着红木盒子来到了门口，她故意大声地问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我们父子二人收了你们的宝贝却不干事呢？又或者，半道上将你乖孙杀了喂狼呢？”
　　“老身耳虽聋，眼没瞎，心更没瞎。”
　　老人家看到了孙子铁蛋满脸的泪水，没再说“父女俩”三个字，她活了这么大岁数，年龄不是白长的。
　　辨别好人坏人，她这一生只看走眼过一次！
　　“奶奶，我不走！”铁蛋抱着红木盒子冲进来，眼泪顾不上擦去，立誓般说道。
　　老人家这次不再劝说，而是下了一剂猛药：“奶奶要死了，撑不了几天。你不走，是想让奶奶死不瞑目吗？”
　　铁蛋惊恐万状，嘴唇直哆嗦，手握成拳发出嘎吱响，舌头仿佛打了结，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有太多太多的问题想问老人家：奶奶，你怎么忍心丢下我离开？我的爹娘在哪？他们是不是真如村人所说的是大奸大恶之辈？他是不是……没人要的杂种？
　　老人家拉着铁蛋的手，慢慢地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