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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只要留一口气

与江舞云对峙的是火国圣地一名幻灵三纹武者，他紧握腰间长剑剑柄，露出一副想狠拼的神情，心中念叨着就算输也要输得体面。但他一直没有出剑，而是紧盯江舞云，企图寻找到一丝破绽。

江舞云作为幻灵七纹强者，自然也不肯先动手。两人就这样相互沉默对峙着。所有人都停止说笑喧闹，将目光集中在江舞云身上。

原野扭头在围观的人群中巡视一圈，一名幻灵巅峰武者引起了他的注意。

“水国幻灵三杰没来吧？”原野问道。

飞燕仔细在人群中寻找一番，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那个抱着赤棍的人是谁？”原野指着对面斜上方的人群中，一名十七八岁、抱着赤色长棍，正在打盹的幻灵武者。

飞燕顺着原野手指望去，看到那人，他光光的脑袋上有三道奇怪的火灵斑，格外此引人注目，“他就是火国的幻灵天才，拥有烛尘赤焰的郁牙，居说他曾与江舞云交过手，最终打平。是个地地道道的武痴，这次他是专门冲着江舞云来的，不然早就突破瓶颈，进入真灵之境了。”

“只有他不为江舞云美貌所动，竟然打起盹了。”原野笑着说道。

郁牙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他，微微睁开眼睛，瞥了远处原野一眼，眼皮又耷拉着合上了。

“好惊人的洞察力。”原野说道。

“那是当然了，他可是这次幻灵战中夺魁呼声最高的人物。”飞燕说道：“而且他下手从来不留情，不把对手打趴下绝不罢休，至今在同级别的比试中没有败过，只是与江舞云一战中打过平手，因此才会对这幻灵战如此热衷。”

原野又看了看郁牙一眼，心中有了新的渴望，如果能与这样狠角色大战一场，也是一大快事。

由于斗武场上两人一直站立着，都没有动静，观看者们渐渐失去耐心，小声嘀咕起来。随着嗡嗡的私语声越来越响，三名主持比试的长老也有点不耐烦了。其中火国长老皱了皱眉头，对站在台上的火国弟子说道：“爽快点！难道你想等到时间结束，赖成平局吗？”

那名三十余岁的幻灵武者，紧张的脸上一阵窘色，接着眼中掠过一道狠光，身体周围顿时暴涨出三层淡金色灵纹，刚想抽剑跃起。一层淡淡的赤色灵纹陡然大涨，袭遍整座斗武台，瞬间将他笼罩其中，接着又是连续六层火灵纹掠过。

所有观众都沸腾起来，惊呼着看着淡银色风灵结界内的，七层如浪涛般动荡的淡赤色火灵纹。从火国幻灵武者身上散发出来的三层金灵纹，瞬间被冲散。江舞云依然没有动，但她的灵压却以压倒性优势，吓得对手四肢冰凉。

最终，那人一声叹息，将抽回一半的剑插了回去，颓然地向江舞云躬了一下身体，说道：“我输了。”

江舞云向那人微微点了一下头，然后转身看着评判台上的三名长老，等待宣布结果。

“呵呵，这火灵真是惊艳啊！”火国长老笑着说道，他本来就没对自己弟子抱有什么希望。

“你们的掌门弟子还没出场呢。”风国长老说道，然后看了一眼人群中抱着赤棍正在打盹的郁牙。

“我那师弟，呵呵，但愿吧。”火国长老也看郁牙一眼，他们同为掌门弟子，两者年龄却相差近百岁。

水国长老挥手除去笼罩在斗武台上的风灵结界，说道：“此战，江舞云胜！半个时辰后，开始第二场比试。”

人群谈笑着四散离场，没有人关心下一场是谁比赛，所有人的话题都集中在江舞云身上，她才是焦点。几名真灵级别，样貌英俊年轻核心弟子，围拢在江舞云身边，不惜溢美之词夸赞她。而她却只是淡淡一笑。

当江舞云被人拥簇着从通道口经过的时候，原野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突然，她像是感觉到什么，转过脸，美眸瞥了他一眼。

原野心中一阵紧张，急忙露出笑容，刚想开口打个招呼，却见她已经转过脸，与她身边的师兄弟们闲聊着离开了。

“刚才一个奴隶还想向师妹打招呼呢。”一名穿着讲究，举止风流、年轻英俊、白面有须的真灵武者，笑着说道：“看他那赤身裸体的山野莽夫的打扮，真不知道是从哪冒出来的？”

江舞云眼中掠过一丝疑惑，扭头想再看那个奴隶一眼，却已被人群淹没了视线。

“舞云师姐，火国的太子专门带来御用厨子，为你做了一桌帝王酒宴，想邀请你去。”江舞云身边一名打扮极其富贵的小师弟，伸着头说道。

“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请代我转达歉意。”江舞云淡淡地说道。

“咯咯，你让火国太子不要再奢望了。舞云妹妹已经有意中人了。”一名打扮艳丽、灵力精纯的真灵女子咯咯笑道。

“那是人谁？”白面有须的英俊男子心中一酸，轻轻叹息一声，说道：“师妹这两年来，前往那藏月大沙漠已有十余次，难道你的意中人，住在那种鼠匪蛇盗之地？”

江舞云突然停下脚步，看看那名男子，眼中掠过一丝怒色，开口说道：“请师兄慎言。”

看着潮水般涌出去的人群，原野心中一阵失落，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骑在原野脖子上的白水小仙，用粉嫩的小拳头，捶了他脑袋一下，不爽地说道：“臭黑木头，就知道看美女！我将来一定会长得比她还好看，到时让你看个够！”

“咯咯。”飞燕笑着将小仙抱下来，说道：“趁现在人都走了，我们要个好点的位置，你原野哥哥马上就要比试了。”

“不用找，他的比试根本就没有人来看！”小仙气鼓鼓地说道。

果然如小仙所说，偌大的斗武场，留下观看的人屈指可数。除了飞燕与小仙，还有睡着了正在打呼噜的郁牙，以及水国圣地梁平一伙人，剩下的就只有三两个没处可去的无聊人士。其余人要么跟着江舞云蜂拥而去，要么就去看掌门战了。至于一名从未听说过的一纹幻灵，与四纹幻灵之间的战斗，提不起任何人兴趣。

火国的长老也跟着离开了，风国长老与水国长老谈笑一会，扭头看了看剩下的人，说道：“要不提前开始吧。”

“好啊，他们俩都来了。”水国长老点头说道。

“梁平，原野，比试提前开始，你二人可有异议？”火国长老瞥了他们一眼，对这场比试根本不上心。

原野摇了摇头，抬步走到斗武台上。

正与其它几个同门聊天的梁平，也摇了摇头，终止谈笑，抬手抽出被干瘦男子拿在手中的长剑，脚底猛然闪耀起一层银色光芒，在半空中连跃两次，留下一道银色风灵残影，稳稳地落到斗武台上。

梁平落地之后，一阵劲风旋即肆虐散开，原野抬手遮住眼睛。

“嗯，此子是的风灵还算不错，就算拿不到什么名次，也能赢个几场。”风国的长老点头说道。

“呵呵，这些家伙都是陪衬，主要是我们那三名弟子，希望这次能有所斩获。”水国长老说道。

梁平扭头看了看空旷的四周，观战的人数少得可怜，有些失望，然后他上下睨视原野一番，转身拱手对水国长老说道：“师叔，如果我一不小心，打死了这个奴隶怎么办？”

“以前可有奴隶参加过灵武战？”水国长老扭头问风国长老。

“我印象中好像没有，倒是有一名长青族人参加过，最后被打伤不治，丢了性命。”风国长老随意地挥挥手，说道：“随你吧，奴隶不受任何保护，是他自己送上门来，所有后果他自负。”

出乎所有人意料，原野也开口了，“两位长老，我可以将他打伤到什么程度？”

水国长老眉头一皱，厌恶地说道：“好狂妄的一个奴隶，不过是幻灵初纹，也敢夸下海口！只要你有那本事，打伤到什么程度都行！”

“只要留一口气就可以了？”原野再次问道。

“开始吧！”风国长老不耐烦地挥一下手，一层风灵结界瞬间将整个斗武台笼罩。

梁平手中长剑倏地闪过一道凛冽的银光，他冷笑道：“一个奴隶还想替别人强出头，真是找死！”

话毕，梁平身上猛然爆发出强劲的风灵，如无数风蛇甩尾般疯狂甩动在他身体四周，空气中噼啪炸响着爆鸣声。脚下坚固的青石上，被锋利的风蛇划出道道深痕。约四丈范围内的空气中，充斥着浓郁的风灵气息，如沸水般混乱地翻滚着。

“师兄上来就使用绝招？”坐在看台上的一名水国灵武奇怪地说道：“对付一名幻灵初纹的奴隶，有这必要吗？”

“那个奴隶的灵力有些诡异。”干瘦的拳灵武者说道，他之前曾被原野的土灵捉弄过。

“你知道这招叫什么吗？”梁平狞笑着说道。

原野平静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想知道。”

“哼，被我这招打伤，你将比那个灵蛊师伤得更重！知道重伤将死是一种什么感觉吗？”梁平哂笑一句，接着猛然弹步跃起，极速冲向原野。

原野脑中不由闪现出伏蝶那虚弱的神情、飞燕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的样子，眼中顿时燃烧起狂怒的黄色烈焰，如残暴的凶兽般，咆哮道：“我就让你体会一下，那种感觉！！！”

原野浑身缭绕着火焰般的黄色土灵，瞬间窜到梁平面前，直接无视他身体周围凌厉的风灵，手中凝聚出一团蕴含着毁灭气息的狂暴的土灵团，轰然击打到梁平腹部，根本没留给他任何躲避的机会。

“咔嚓！”一道雷电爆鸣声响起。

一团刺目的黄光，旋即充斥在风灵结界中。仿佛是积蓄着无尽能量的土灵雷球，在撞到梁平的瞬间，便将他顶出风灵结界，直接撞击到看台上观战的几名水国灵武者中间。

这出乎众人意料的一幕，速度之快，威力之猛，不仅没有给水国那几名猖狂的灵武者反应时间，就连那两名长老，都惊得猛然站起，却来不及出手相救。

“嘭——”明黄色土灵团，在那几名灵武者间旋即爆开，一层劲猛的能力之风轰然肆虐荡开。

一声巨响，震得整座武斗场，都隐隐颤抖！

只见那明黄色闪电，如一团极速隆起的云尘，眼看着就要彻底爆炸的时候。原野大惊，出手太重了！他急忙抬起手掌，在千钧一发之际，奋力旋动浑身灵力。

“嗡！”那即将彻底爆炸的黄色能量团，一声微鸣，极速收缩，接着化为一道迅猛的土灵闪电，飞入原野的手掌中，被他吸入体内。

他吓得一头冷汗，刚才那招要是彻底爆炸，半个武斗场都没了，而且肯定会惊动整座风灵圣地。他完全没有想到，那个看起来张牙舞爪的梁平，竟然弱到连这招十分之一能量都抵消不了。

仅有的几个无聊的灵武者，前一眨眼时间还在嬉笑闲聊，后一眨眼间，便如看见怪物般，惊恐地看着原野。

刚刚还在睡觉的郁牙，圆睁着被惊醒的睡眼，怔怔看着那个背影坚毅的沙族人，内心逐渐燃烧起亢奋的火焰！

梁平腹部被打出一个大洞，肠子鲜血溅得到处都是，浑身骨骼粉碎，筋脉尽断，离死只差一口气。其它人虽然有灵力保护，但也被炸得四肢残缺，皮开肉绽，全部极度重伤。幸好关键时刻原野收回大半能量，不然他们一个都不可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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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郁牙

“孽障！”水国圣地长老见梁平将死，其它几个弟子遭波及重伤，双目赤红，一声暴喝，身上陡然爆发出强大的水灵之力，猛然踏地跃起，伸出闪烁着淡蓝灵光的手爪，凶悍地向原野飞来。

然而，就在他的身影翻飞到半空中的时候，一道赤色棍影在空气中扫出一片烈火，呼啸着袭向他，吓出他一身冷汗！

“呼！”赤色长棍稳稳停在他的脖颈处，相距不过半寸。郁牙单手持棍，表情平静地站立在半空中，阻挡住了水国长老。

他们二人双足踏空，悬浮而立。水国长老惊怒道：“郁牙，你想干什么？”

“请肖长老慎行。”郁牙微微一笑，露出两排鲨鱼般锋利森白的牙齿。明媚的阳光下，他光光的脑袋上，三道奇怪的火灵斑闪烁着赤光。

“那奴隶私用咒符，杀我弟子，难道不允我诛其性命，扬我水国之威？”肖长老沉声说道。虽然郁牙是幻灵巅峰，他是真灵武者，但如果动手，他不是郁牙的对手。

咒符，有攻击、封印、防御三种，一般是实力弱者喜欢持有的暗器，在灵武比试中禁用。例如，当初江晋佛用来对付鹤老和原野的，便是江枫炼制的咒符。肖长老不相信原野能使用出那么强大的灵术，便笃定他使用了咒符。

“肖长老言过了。”郁牙说道：“这是常正比试，贵圣地的弟子离死还差一口气呢。”

“郁牙，你是火国圣地的核心弟子，也是百年难遇的天才，更是我风国圣地的贵客，还请不要干涉过多。”风国长老站了起来，开口说道。很明显，他站在肖长老这边。

“那就请石长老给个惩罚他的理由吧。”郁牙挥棍指着原野，说道：“难得遇到了个让我兴奋的对手，只有这样的人存在，幻灵战才有意思，我岂能不管？”

“比试时痛下杀手，又私用咒符，这算不算理由？”风国长老石松说道。

“哈哈，之前你们允许那废物杀死他。”郁牙移动赤棍，指向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梁平，大笑道：“也默许了他可以重伤梁平，难道你们忘了？还有，石长老可曾见到他使用咒符？”

“你——”石长老一时语塞。

“如果是他以真正实力将梁平打败，这场比试他赢得理所当然。如果他使用了符咒，你们没有看见，那依然没有证据，他依然可以判胜。归根到底，是你们无能，看不清对方实力，连防护结界都那么脆弱，还波及到了观看者。”郁牙说得头头是道，字句清晰，憋得两名长老羞愤难当，却又无可奈何，“请石长老宣布结果吧。”

“郁牙！”肖长老咬牙切齿道：“老夫记住你了，此事不会善罢甘休！”

话毕，肖长老拂袖转身，跃回石松长老身边，两人愤然离开。

郁牙无奈一笑，转身扫视一眼那寥寥几名目瞪口呆的观众，将长棍扛在肩膀上，双手搭在长棍两端，说道：“既然他们走了，那就由我来宣布。此战，你——你叫什么？”

“原野，替灵蛊族楼氏出战。”原野拱了拱手感激道。

“对，灵蛊族楼氏，原野，胜！”说完，郁牙摸了摸光光的脑袋，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似乎忘记，便踏跃空气，闪跃着离开了。

见原野笑着走回来，飞燕松了一口气，说道：“我们回去吧。”

“嗯。”原野从飞燕怀中接过小仙，将她放到地上，牵着她的小手，与飞燕一同走出斗武场。

“那个大光头感觉很厉害嘛！”小仙兴奋地一蹦一跳道。

“是挺厉害，有机会得向他道声谢。”原野点头说道。

“黑木头，你能打过他吗？”小仙问道。

“本以为在幻灵武者中，没有一个是我的对手，但看到他刚才出手，我就不太自信了。”原野中肯地说道。

“那要使用这把刀呢？”小仙指着的是被她背在身后，被灰色布条包裹的、与她个头差不多高的藏龙妖花刀。

“那把刀是专门用来对付坏人的，不适合用来比试。”原野说道。使用明帝传承武技，再使用通魔，那就是血战了，而非比试。

待他们走回水阁雅间，伏蝶正焦急地等待着结果。活泼的小仙，眉飞色舞地给她讲述事情经过，逗得她笑声不断。

原野坐在雕花屏风另一边独自喝酒，他能感应到门外叽叽喳喳地围了不少人，刚才一战太过惊人，传播的速度很快。突然，外面乱哄哄的声音戛然而止，原野放下酒杯，站起走到门前，将门打开。

郁牙扛着赤棍站在门前，露出锋利森白的牙齿，笑道：“太无聊了，走走去？”

“好啊。”原野看了门口站在一旁围观的人，他们多投来鄙夷的目光，几乎都以为他使用什么符咒，阴险地赢了一场。

原野与郁牙两人丝毫不理会周围人的眼光，一路沉默着走到一个偏僻的山崖上的亭子中。

郁牙率先开口说道：“你没有使用符咒，那么强大的灵术，竟然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收回，这不是一个弱者能办到的。而且，我能看出来，你只是一纹幻灵。只是我搞不懂，什么土灵会有这么强大？难道你拥有主宰者，使用了主宰之灵？”

“不是，主宰之灵可比我的灵强大多了。但我也不能告诉你我的土灵叫什么。”原野摇了摇头说道，虽然他也没见过，但从琴帝他们口中可以猜测出，主宰者的主宰之灵，是一种强大到可以主宰天下的灵力。

“无所谓，我只想知道，你为何而战，前三甲？”郁牙问道。

“不是，楼氏姐妹是我挚友，她们被水国人欺负，我不过是想替她们出口气罢了。”原野说道。他对什么名声赞美没点兴趣。

“这么简单？”郁牙说道：“那我能不能在之后比试中，与你对决？”

“可以。”原野点头说道。

“太好了！这幻灵战中只有江舞云能提起我兴趣，可惜她是女流之辈，无法和我战得痛快。”郁牙露出孩子般兴奋的表情。

“我也想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