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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几个幸运地变成异能者的，躲起来等待政府或者军队的救援。
　　他们三个也很幸运。
　　所有的监控失灵，懵懵懂懂地从房门大开的小房间里出来，走进人间。
　　人间，六十多亿的人口有四十亿变为丧尸，剩下二十亿不到的活人。
　　动物和植物也都大异变，河水、地下水也变得必须经过净化才能给人类饮用。
　　当权者争权夺利，杀人或者被杀；普通人为了一口吃的，喝的，用的，争斗不休，杀人或者被杀。
　　他们三个那时候都是小孩子的年纪，大约是人类孩子五六岁的样子，陌生人问他们名字，他们诚实地报出来自己的铭牌号，然后人类就称呼他们为小五、小七、小九。
　　因为表现好被实验里的人养的白白净净的，胖乎乎的，人们看见他们都喜欢得很。
　　他们也喜欢。
　　而他们对眼里的整个世界都非常好奇。
　　果宝是技艺型也就是大脑系异能，海宝是火系异能战斗型，山宝是水系异能，初始能力都高出一般人一大截。
　　但是吃亏在不懂人心。
　　也不懂末日里人类彻底释放的**。
　　在一次差点儿被人们给分吃掉的经历后，他们看明白很多人类看着他们三个的目光……就好像是一顿美食，一顿储备粮。
　　肉嫩，没有来历，无害，多好的食物。
　　还好他们本事够大，也够聪明机灵，果断冷静，天生就没有人类所谓的心软懦弱等弱点，很快地适应。
　　一边艰难地抱团生存，一边冷眼看着人类的各种自相残杀。
　　夫妻之情、父子母子之情、兄弟姐妹之情、好友队友之情……这些白大褂们鄙视试验品没有感情的时候，让他们特别羡慕向往的物事，似乎都跟着变异病毒变异了。
　　当然，也有好的。
　　比如那个人。
　　希望基地的领头人，李老大。
　　李老大在寻找自己的亲弟弟。
　　花费数年，耗费巨资，生死里头翻滚好多次，也没有找到。
　　他希望人类保存一丝善念。
　　你在路上随手饶过一个人，相救一个人，也许就有其他人随手在路上救下你珍视的亲人，或者救了你自己。
　　小五、小七、小九，果宝、海宝、山宝上辈子的名字，三个人结伴来到希望基地的时候，已经长大到人类十一二岁的年纪。
　　精瘦的小小少年郎，完全适应了这个不停杀戮抢食物的世界。
　　他们在希望基地的日子，过得非常开心，那是一种偶尔有缘遇见，但从未接触过的感情，温暖、尊重。
　　李老大一家人，他们都喜欢，家的味道的食物，书里的故事，老爷爷还时不时地拿出来他珍藏的茶叶，亲自泡茶请喝。
　　这些年多多少少的，被人类各种强烈的情绪感染，有了类似于人类的感情或者情绪。希望基地的日子，让他们感觉自己，真的好像是一个人一样。
　　他们当时想着，如果有机会，一定帮忙李老大找到他的亲弟弟。
　　那一定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可以交付后背值得信任的人。
　　…………
　　果宝、海宝、山宝动作一致地咬住下唇，眨巴一下眼睛，把眼泪收回去。
　　快乐的日子只有十年，十年后，整个世界再次异变。
　　希望基地不堪重荷，没有足够的物资养活基地里的人，外出一看，地球已经完全不适合人类生存。
　　全球剩余的五亿人类停止争斗，开始集中力量做“诺亚方舟”。
　　华夏大地这边，小五跟着李老大一伙儿脑袋异变的人，参与进来。
　　小七和小九等很多异能者不是大脑开发之人，但是他们的脑域也高于常人很多，而且小七、小九异能突出，主要做他们几个的护卫。
　　那段日子，也是开心的吧，为了共同的目标，同心协力。
　　只是，他们耗费全球物资，花费五年时间竭尽全力打造的“诺亚方舟”，在最后关头，被突然出现的星际力量摧毁。
　　地球上剩余一亿人口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
　　彻底绝望疯狂的人类和来犯者一场生死大战。
　　小五、小七、小九也不知道最后的结果如何。
　　李老大战死，他们三个从外星人手里抢过来李老大的遗物，也死了。
　　然后就成为幸福的小宝宝，果宝、海宝、山宝。
　　幸福的长大，幸福的人生。
　　“不知道李老大现今在哪里？”
　　“有没有机会再见？”
　　“告诉他，我们找到了他的亲弟弟。”
　　告诉他，他的亲弟弟果然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可以交付后背值得信任的人。
　　告诉他，他们看到了清透明亮的蓝天白云，在他亲弟弟留下的画儿里的蓝天白云。
　　…………
　　果宝、海宝、山宝越想越伤心，伤心的再也忍不住，眼泪花儿一颗一颗地冒出来。
　　抬手臂用袖子一胡噜，又有止不住的泪水冒出来。
　　小哥仨一起鼻子抽动，无声地流泪。
　　好想……。
　　好想……。
　　宝宝们好想再见一面……
　　果宝、海宝、山宝的眼泪越擦越多，两个袖子都湿透。
　　蓝天、白云恒古不变，无言。
　　果宝、海宝、山宝只觉得胸腔里压抑的慌，想要发泄，想要喊出来。
　　如果阿玛让他们娶福晋，那就娶吧。
　　娶媳妇生娃也就是一般人都会的事儿，他们也会。
　　太行山脉回响着三位贝勒不甘愤怒的呐喊声……
　　亲阿玛不知道三个小儿子一通眼泪“想通”了，坐船从非洲回来京城的路上，利用喝茶休息的空隙做皇后娘娘的“思想工作”。
　　“就当果宝、海宝、山宝都是世外高人，世外高人，比如玄诚道长他们，都是不成亲的。”
　　皇后娘娘看一眼皇上皇上，直指关键，“他们不是‘世外’高人。”
　　皇上一噎。
　　“就当是……”
　　眼神儿特诚恳，眼巴巴地给儿子们撞木钟。
　　皇后娘娘……深呼吸一口，坚持住。
　　“十个孩子，只有四个孩子老老实实地成家，萌宝和欢宝这都而是二十二岁了，还是没有要嫁人的迹象。”
　　提起两个小闺女，自觉“理亏”的皇上小尴尬地摸摸鼻子，真诚地承认错误，“萌宝和欢宝想做的事儿，不合俗流。”
　　“想法观点，也不合俗流。”某方面来说，萌宝和欢宝几乎全盘接受他的教导，比之他们的大姐多宝，想法更为大胆，更为超前。
　　皇上也不知道自己的教导对不对，即使是后世，按照萌宝和欢宝的智商、性情，也是内心强大的“问题宝宝”两枚。
　　宽敞的甲板上稍稍摇晃，海风拂面，端起玻璃小公道杯给自己和媳妇儿各续一杯红茶，红艳艳的茶汤在空中划出一道水柱，水柱在阳光下晶莹剔透。
　　皇上和皇后娘娘轻啜一口冒着热气的茶汤，缓缓下咽，感受鼻息之间呼出的气息。
　　饱满有味，顺滑生津，以及武夷山红茶独特的气息，浓郁的山间香甜之气，清甜舒爽，如盛夏晚上的凉风，如严冬清晨的阳光，如皇上此刻全身心的愉悦感。
　　皇上眼睛微合又睁开，瞳孔微微扩大，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皇上娘娘忍不住笑出来，眉眼舒展，眉梢眼角都是笑影儿。
　　刚刚紧绷的情绪，因着孩子们的事儿引起的烦闷一扫而光。
　　“之前，我也曾经考虑过，和前朝一样下旨规定驸马不许纳妾室，生娃不生娃也随她们的意愿，反正‘皇帝的女儿不愁嫁’。
　　可后来又考虑，日子是他们自己过得，我们也没法保证闺女嫁人就是比不嫁人幸福。”
　　皇上的语调上扬，对着皇后娘娘的笑容开怀放松，“多宝、果宝、海宝、山宝也是。
　　在他们没有意识要成亲生子的时候硬行做决定，反而激起他们的反叛意识，更加不能适应婚后生活。”
　　十个孩子有四个孩子愿意成亲生娃，用心经营家庭，对于皇上来说已经够好。
　　后世单身的人越来越多，离婚率高居不下，皇上不想任何一个孩子没做好准备就走进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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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十七

　　萌宝和欢宝今儿又破了一桩案子。
　　京畿地区一个县城的一户平民小家；　一位正当妙龄的女子被杀，其丈夫子女一开始都证明杀人者是邻居张屠户。
　　县令查实张屠户冤枉；　此案沉下。这名女子的娘家人不服上告，一番开棺验尸，追根究底，杀人者居然是这位女子丈夫的兄长。
　　他之所以杀人；　是因为美貌的弟媳趁着弟弟不在家勾搭张屠户，还拒绝加威胁了他的邪念。
　　而这名女子的丈夫和孩子之所以做伪证，是因为“家丑不可外扬”。
　　男女恩怨，家庭伦理，几千年下来不外乎是。衙门里的人对此类事儿都是看的多了；　案子一破；　大吃大喝。
　　萌宝和欢宝照例面无表情；　安静地喝茶用点心。
　　草莓味夹心的阿玛饼粉粉红红的颜色，瞧着就喜人的人；　咬一口；　香香软软中带着点点酸和甜，入口即化，从舌尖一路甜到心里。
　　萌宝和欢宝脸上慢慢浮现出愉悦的情绪。
　　眼睛发亮，眉眼带笑儿，春日里和煦的午后阳光下，白瓷般的皮肤好似闪闪发光。
　　苏茉儿姑姑放下心来。
　　“二格格、三格格，大清的好儿郎很多……。”苏茉儿姑姑说句大实话。
　　萌宝和欢宝一起笑，嘴角上挑；　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萌宝笑起来也透着懒懒的味道，自由率真；欢宝的笑容里有桀骜不驯，也有人性中最原本的纯真和善良。
　　芬芳之气的灵性散发，美好的信仰洋溢。苏茉儿姑姑眼神欣慰，两位小格格没有被这些事儿影响心性就好，至于其他的，顺其自然。
　　苏茉儿姑姑咽下去劝说的话。
　　晚上下值的时候，苏茉儿姑姑等手下的几个照磨、检校等人完成事务，出来顺天府的四合院大门，陪在萌宝和欢宝身边一起做马车回宫。
　　萌宝和欢宝没有和大姐姐多宝一样开府，也没有和姑姑们一样嫁人，而且她们也喜欢住在宫里。
　　两个人回到各自的寝殿，洗了半个小时，终于洗去身上因为靠近尸体而带来的丝丝腐臭的味道。
　　一家人姑侄、叔侄十来个一起用晚食。
　　本来皇上和皇后娘娘出门未归，兄弟姐妹都开府出宫，宫里只有萌宝和欢宝两姐妹。
　　哥哥们为了照顾单独住在宫里的两位小妹妹，平时有冉冉和真真她们经常住在宫里陪着两位小姑姑，果宝、海宝、山宝只要呆在京城，也住在宫里。
　　棒棒和啾啾刚从外头看世界回来，也被亲阿玛送来宫里住。
　　最近嘟宝忙着建设空军，全国水电站建设计划，京城全城通电等等事务，经常过了回府用晚食的时间点儿，也跟着他们一起用。
　　用膳的动作都是优雅的，礼仪都是标准的，态度都是端正专心的。
　　整个乾清宫偏殿除了悠扬婉转的丝竹声，没有其他声音。
　　凉拌荠菜，凉拌香椿，春韭炒蛤仁，清炖鸭汤，山药粥……万物复苏，适食而食，最适合牙齿细细咀嚼舌尖反复品味的春天里，自然要吃春天的菜。
　　荠菜应该是报春最早的小精灵，乍暖还寒之时，它们已经迫不及待地钻出地面，在山间，在田野，郁郁葱葱着，给人无限生机。
　　民谚有“吃了荠菜，百蔬不鲜”之说，做法很多，简单些的凉拌蘸酱，又香又鲜，美味至极。
　　嘟宝最喜欢这一口，凡是荠菜做的菜，清炒、包饺子、汆汤……他都喜欢。
　　眼睛微微眯着，全神贯注的样子，一派坦然的享受，珍爱。
　　野地里新鲜采摘的马兰头摘干净，用清水洗干净，锅里清水煮开略晾一晾凉一凉，将马兰头放进去焯水去苦味，捞起切碎，拌上芝麻油，加笋或香干炒，装碗里再倒扣到盘子里。
　　香椿的味道，说是香也不准，贬为臭也不妥。
　　“雨前香椿嫩如丝，雨后椿芽如木质。”香椿树的嫩芽……鼎鼎大名的“树上蔬菜”，被誉为“小八珍”之一，不管是达官贵人家还是平民百姓家的男女老少，到了谷雨前后都爱这一口。
　　吃香椿的最佳时节里大清国的家家户户高高兴兴地“吃春”，宫里也一样。
　　圆宝和胖宝两辈子都喜欢这些最当时令的小野菜，棒棒和啾啾、暖暖、冉冉他们跟着阿玛学着，也都喜欢得很。
　　一个个的都是身心放松，面孔发亮，眉眼耸动，小表情沉醉。
　　地衣的长相和木耳相似，常常会被叫做“地木耳”和“地皮菜”，它紧贴黄土而生，每一片都像大地的耳朵，只要春雨过后，就会在地上一片片一朵朵地冒出来。
　　捡拾快捷，清洗亦是方便。
　　干净的地衣在开水中烫过，捞出挤干，起锅倒油翻炒，加入“桑”菜翻炒调味。
　　最经典最简单的炒“桑”烧法翻炒出原真的鲜味，虽然没有木耳那样肉质肥厚，但似木耳之脆，比木耳更嫩；如粉皮之软，但比粉皮为脆，润而不滞，滑而不腻。
　　加盐、小酱、小葱花，再淋上麻油拌匀，清新爽口。
　　加入鸡蛋大火煸炒，淋上米酒，色泽澄亮，鲜味扑鼻。
　　加韭菜焖炒，入口绵软，唇齿留香。
　　一家人都喜欢这道菜，尤其是果宝、海宝、山宝，一顿饭光让他们一人一盘地衣炒鸡蛋，他们也用的满脸开心。
　　萌宝和欢宝用一口她们最喜欢的“油焖春笋”，抬眼看看一家人愉快的用餐表情，眼里带着笑儿，欢喜。
　　竹笋一年四季都有，只是只有在春天里才有一年里最鲜美的笋，做出来的“油焖春笋”最嫩，最好吃。
　　浙江传统风味菜肴的“油焖春笋”，选用嫩春笋去壳清洗，烧沸水焯春笋，热锅，进过五成热油翻炒，待锅边热气袅袅，弥漫出喷香的油焖春笋味道时，加糖、黄酒炒匀，改用大火收汁。
　　春笋表面挂上一层即将焦化的糖汁，色泽红亮，鲜嫩爽口，鲜咸而带甜味，百吃不厌。
　　晚食过后，对比晚上五六分饱的养生要求吃的有点多，一家人慢吞吞地散步消食。
　　黄晕的夕阳光照在宫殿上的琉璃瓦上，璀璨生辉，整个皇宫都浸泡在金光中。
　　照在人的身上，人的影子拉的长长的，活泼可爱。
　　嘟宝和小家伙们说着去西山挖野菜捡地衣的小话儿，果宝、海宝、山宝讨论明天萌宝和欢宝的休沐计划，萌宝和欢宝心里头因着白天的案子带来的阴影，彻底消散。
　　第二天一大早，一家人用过早膳，棒棒来请两位姑姑去参加他们的书画小会。
　　萌宝点点头没说话，欢宝笑着问道：“棒棒没有和叔叔们一起玩牌？”
　　长成小少年郎的棒棒端着温文儒雅的笑儿，“五叔要玩牌，三缺一，拉去了瓜瓜。”
　　欢宝噗嗤一声笑出来，一家人中性情最“呆”的瓜瓜，估计今儿又被贴着满脑袋的小欠条。
　　“大智若愚”的瓜瓜二阿哥……三位叔叔开心就好。
　　上午九点，姑侄三个来到棒棒组织的书画小会，小会里的年轻人对着萌宝和欢宝激动异常，恭敬万分。
　　无他，有两位格格开始的骷髅画，引导一代年轻人的绘画小潮流。
　　萌宝主要是陪着，喜欢看，很少动笔；欢宝刷刷几笔画出来一个灵动跳跃的小骷髅头，获得一干小年轻人的大声称赞。
　　萌宝和欢宝瞧着年轻人都喜欢骷髅画儿，也高兴。画社里的年轻人提起笔，纷纷开动，棒棒也端坐画板前凝神沉思，汇聚灵感。
　　其实说起鬼怪骷髅画，在很早以前的宋朝就有。古华夏人的文化观念里，鬼怪并不是禁忌。
　　每个人都敬畏自然，都知道自己会死去，生生死死的轮回之路，生命的无常，早晚都要面对。
　　南宋李嵩先生的《骷髅幻戏图》中，一个大骷髅形象的流动提线木偶艺人席地而坐，用悬丝操纵一个小骷髅。在骷髅身旁有一副担子，担上放着草席、雨伞等日常物品。
　　大骷髅身后有一个给婴儿喂奶的妇人，画面右边的小儿被小骷髅吸引过去，手足着地，仰首伸臂地想要爬过去，孩子身后的妇人伸出手，担心孩子遇到任何可能的危险。
　　大骷髅面向小儿，作躬身招呼状，画家将画一分为二，生死各半。
　　生死既分，却又互相吸引。
　　这是萌宝和欢宝对骷髅画热爱的启蒙画。
　　面对这么一副动静结合，明暗分明，生死对立的画儿，有人看到左右对称，左死右生，生死俱在一起。有人看到鬼，有人看到疑惑与阴谋，有人看到生死无常心生害怕……
　　萌宝和欢宝当时只是四五岁的小娃娃，只觉得画儿好看，大骷髅可怜又不需要眼泪，小儿和她们一样，好奇懵懂。
　　她们喜欢，亲阿玛又随着孩子的性情教导，完全没觉得哪里不对，萌宝和欢宝就一路画下来。
　　现在民间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