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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种人？又是怎样的人？”
　　　　　　“卑鄙，无耻，下流……”
　　　　　　“好！好！我这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卑鄙、无耻、下流……”他将她一把提起，推到河岸上。
　　　　　　她抓住岸上的草木，艰难地翻了上去。
　　　　　　他也翻身上了岸，忽然就抓住她的双手，附在她身上，将她压在身下。
　　　　　　她本就湿淋淋的，一览无余，苍白的脸颊和纤细的脖颈曝露在外，漆黑的发丝缠绕在脖颈上，显得肌肤越发白皙，他看得眸底越发地暗沉，连呼吸都急促了，一双眸子染得鲜红……
　　　　　　忽然就俯下头，啃咬住了她的……
　　　　　　痛……
　　　　　　身体的虚弱让她无力抗拒……
　　　　　　她是被他打伤的，是他心爱的人给她下了毒，她才会这样无力，可是现在却让他侵犯起她来，毫无阻碍。
　　　　　　他终于忍不住了，撕破了和善的伪装，暴露了他对她的不满和欲望。
　　　　　　“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对我……”她忍不住扬起手想要打他。
　　　　　　对她无情的是他，想要控制她的，也是他。
　　　　　　他凭什么已经不爱她了，却还要占据她的心？甚至耐心用尽之后，竟然要暴力……
　　　　　　他就这么贪得无厌？
　　　　　　他扼住她的手腕，脸色铁青，充满了对她的势在必得：“你是我的夫人。就因为我受伤忘了你，把你遗落在了南疆，你就恨我恨到这种程度？你懂不懂女人的妇道和忠贞？如果不是我对你仁慈，对你心怀歉疚，你以为就凭你跟你的奸夫咬嘴唇、亲亲我我，我能容得下你？就凭你做得这些，连阮芷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最后一句话，宛如利剑戳入她的心头。
　　　　　　原来，在他心底，她连阮芷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那她还妄想超越阮芷，独占他一个，岂不是作茧自缚，岂不是可笑？
　　　　　　“原来你容不下我……”她愤怒地蹬着他，眸底都是失望，还有一丝委屈：“既然容不下我，为何不一掌打死我？”
　　　　　　“打死你……谁给我碧玺和宝藏？”他冷笑一声，故意说道，狠狠咬了她的唇瓣一下：“你对我而言，就这点利用价值，你难道不懂？！”
　　　　　　“懂了！我终于懂了！利用……都是利用……”她狠狠地吸了一口气，憋住即将溢出眼眶的泪水：“信不信你再侵犯我，我就咬舌自尽？到时候，我让你人财两空。”
　　　　　　人没了，他或许无所谓，但是人没了，碧玺也就不会给他，那么宝藏也就没了……如今他急需军饷，恨不得把这天下的银矿金山都挖空。
　　　　　　这必然是他不愿意见到的结果。
　　　　　　男人愣了下，被她给威胁到了。
　　　　　　她趁机推开他，搂起衣服，护住春光乍泄的胸口，往别处跑。

　　　　　　第114章　寒心，盗令牌

　　　　　　孤光启盯着她的背影，眸底幽深难测。
　　　　　　本以为能争取到她的臣服，从此她依旧是他的如夫人，可以带领狐族和黑龙为他所用，可是没想到她宁死都不愿意委身给他。而他今天竟然失态到要强迫她……
　　　　　　或许，她真的已经移情别恋，不再恋他。
　　　　　　既然她不喜欢跟他在一起，那么他何必去勉强？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愁如花美眷？
　　　　　　他并不打算去追，打了声呼啸，一个暗卫浮现出来，他指了指往远处如同无头苍蝇一般踉跄奔跑的女人，一字一顿地道：“抓回去。”
　　　　　　丹青终究又被抓回去了。
　　　　　　可惜这次不再招他怜惜，她只是他的阶下囚，是交易的筹码。
　　　　　　连续十几天再也看不到孤光启。
　　　　　　这样算是和他的关系彻底掰了么？
　　　　　　至少他对他连虚与委蛇都不屑了。他得不到她的心，便再没耐心了，或许只等着治好她，拿到碧玺，便将她弃之敝履。
　　　　　　她每日地试药，试药完毕就昏睡，脑子里乱哄哄的，不想每日以泪洗面，可是每当夜深人静，忍不住想要流泪。她死死憋住满溢眼眶的泪水，否则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二十天过去了，似乎苏问的药的确产生了作用，她不再呕血，体力也恢复很多。
　　　　　　就连对孤光启的那点肝肠寸断的伤心，也淡化了很多。
　　　　　　果然只要不见他，她就不会那么伤心。
　　　　　　只要见他，她就忍不住委屈，忍不住……愁肠百结。
　　　　　　这些日子，孤光启不出现，她干脆就当他不存在罢了。
　　　　　　正是炎热的夏季，夜间时分，她揭开衣裳本要洗个澡，忽然窗外响起砰砰两声轻响，一个身材修长的紫衣少年从窗外跳入，年轻桀骜的脸庞，打扮的像是个农家少年，裤子上到处都是破洞。
　　　　　　她震惊地搂紧衣服遮住身体，仔细地看向那个少年。
　　　　　　灯光下，他红润唇角邪肆勾起，姿容绝色，一双墨瞳潋滟生波，竟然是段沉渊。
　　　　　　难为他一个堂堂太子，总是打扮的跟个少年农夫似的，爬墙来找她。
　　　　　　难为他自己用剪刀把裤子剪出那么几个齐整的破洞，看样子好非主流。
　　　　　　不过，丹青实在是忍无可忍：“你来干什么？不要以为你陪我淋过雨，我就会对你客气……”
　　　　　　她横眉冷对，他倒是不生气，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死女人，这是我从天山采来的雪莲，五十年一开花，你吃了，看看会不会解开你体内的毒……”
　　　　　　原来这些日子他没再来，是去了天山为她采摘雪莲？
　　　　　　她何德何能，让他如此珍重？
　　　　　　其实小叔也好，这个总是浑身冒血的大妖怪也好，都对她好极了，可是他们都是极好的，可惜她爱上的却并不是他们……
　　　　　　“不用……这个雪莲你拿回去自己吃吧……”丹青低垂下眼帘，刀子嘴豆腐心的她终究还是有点感动的：“我都说过多少次了，我不是你心底的阿囡……你可以不可以不要再找我了？”
　　　　　　可是他哼了一声，却不回复，她抿起嘴唇：“吃人嘴软，我拿你那么多东西，早晚都要还的……可是我还不起怎么办，别以为我会以身相许……”
　　　　　　还是没有回应。
　　　　　　抬起头，段沉渊身体冒着血，浑不在意地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丹青惊了：“你又到了浑身冒血的日子？”
　　　　　　段沉渊脸色惨白，每个月的喋血都让他雪如泉涌，都习惯了……只是身体好无力，若再待下去，被发现了，他如今喋血期间，体力不支，恐怕要糟糕。
　　　　　　他甩甩头，不耐烦地跳上窗户，瞬间消失在黑夜里。“那朵雪莲赏给你了……”等她被治好的那天，他一定将她掳走……
　　　　　　果然，桌上一朵雪白的莲花皎然如月，寂寞开放……只是花朵上多了几丝鲜红的血迹，属于段沉渊的血迹。
　　　　　　丹青又开始眯眯眼，这就是传说中的疗伤圣药天山雪莲？值多少金币？被她糟糠身体吃了后，若没有用，岂不是暴殄天物？
　　　　　　可是她会被治好么？
　　　　　　丹青把雪莲拿给苏问，苏问眼珠子都快暴出来，满脸的兴奋和开心：“有了这东西事半功倍……你等着，我这就熬制最新的解药……希望这次有了雪莲，能成功……”
　　　　　　丹青笑笑，她也希望能成功呢。
　　　　　　她能爱上孤光启，也能忘了他。
　　　　　　只等她身体好了，她就有了远走高飞，重新选择的资本。
　　　　　　忽然就在这时，军府内侍卫们大声喊道：“抓刺客……”
　　　　　　外面传来打斗声，接着有人兴奋大叫：“刺客抓到了，快禀告主公……”
　　　　　　“是一个浑身冒血的农家少年……不像是刺客……”
　　　　　　“靠……这家伙很倔呢，打晕他送到地牢……”
　　　　　　……
　　　　　　浑身喋血、农家少年……不就是段沉渊？
　　　　　　段沉渊又被抓了？
　　　　　　丹青立刻冲出院门，果然看到一群侍卫拖着沐浴在血水中的段沉渊，朝着地牢的方向而去。
　　　　　　他为了把天山雪莲送给她，不顾自己身体喋血，竟然直接跑到了敌人的家里。
　　　　　　他如此对她，她怎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抓，现在他们还没发现他是谁，才会把他关地牢，如果知道他是段沉渊，恐怕要杀了他，或者孤光启知道了，趁着南疆鬼戎失去主帅，说不定会立刻调兵遣将去攻打南疆……那段沉渊更是凶多吉少。
　　　　　　不行，她这人有仇报仇，有恩报恩，鬼戎太子对她有恩，她必须救鬼戎太子。
　　　　　　可是该怎么救呢？
　　　　　　就在这时，苏问走过来，他倒是个聪明人，又被她给收为自己人，便对丹青道：“主子，要救那个人，必须进入地牢。而现在军府只听主公一人号令。想进入地牢救人，那必须拿到主公的令牌……”
　　　　　　丹青点点头，苏问说得对，她必须找孤光启拿到令牌。
　　　　　　……
　　　　　　铺天盖地的大雨，自黄昏后便未曾止歇，整个世界似乎只剩雨落的哗哗声。然而，而在镇南王军府，大厅里竟然能听到声声丝竹之声。
　　　　　　戏台上，东海郡最出名的名伶正在唱着戏文，而台子下，放置几十张椅子，每张椅子上都坐着一位将军。
　　　　　　最前排，孤光启一身月牙白蟒袍，清冷就坐，旁边簇拥着他、一脸谄媚的则是东海郡的地主豪绅代表。
　　　　　　如今镇南王军占领东海郡，那些地主豪绅、世家大族为了保住性命不得不把金山银矿都送上，一波又一波的丽姬美妾也送到孤光启的床边。
　　　　　　就比如今天戏台上婀娜多姿的名伶，便是东海郡首屈一指的美人儿，今日送到军府，不仅是为了给各位将士唱曲子助兴，更是为了取悦镇南王一人。
　　　　　　唱罢戏文，美人儿换掉戏服，穿着一身红色纱衣，满脸羞怯、飘渺柔媚地捧着茶盘来到镇南王身边为镇南王献茶。
　　　　　　镇南王却目光清冷，对美人儿看也不看。
　　　　　　那美人儿好生委屈，不由看向将她送来的前主人——本地豪绅巨富蒋金。蒋老爷谄媚地看向孤光启：“主公，这位便是我东海郡最出名的美人儿关素素，有一副清丽动人的歌喉和高超的舞技，善跳“霓裳羽衣舞”，驰名东海一带，再配上她美艳绝伦的容貌，轻盈婀娜的体态，让无数世家公子望眼欲穿。但是素素对其他公子哥都不稀罕，看到主公之后，便心许主公，一定要我带她来为主公献艺……”
　　　　　　孤光启阖黑双目清光流转，倒是多看了关素素一眼。
　　　　　　下一刻，他伸手端起美人手里的茶，却不喝，道：“我如今在大禹皇廷眼中，是乱臣贼子，过不了多久，朝廷便会集结军队来讨伐东海……若我败了，你就得同我一起死，你可还会对我崇拜至此？”
　　　　　　关素素脸色大变，花容失色。
　　　　　　孤光启淡漠地冷笑一声：“我镇南王军刚占领东海郡，百废待兴，前路杳杳……若不思进取，以美人为乐，岂不是让跟随我的将士寒心？”
　　　　　　蒋大户的脸色也有点挂不住了。
　　　　　　他对关素素看也不看，看向蒋大户的眸色陡然严厉：“诸位也知道，我和夫人阮芷战乱中失散……以至于日夜思念而不能寐，只盼望能和阮妃重逢……你却将美人姬妾大量送我，岂不是让我做这天下一等一的负心人？”
　　　　　　蒋大户和关素素立刻跪倒在地，不住地把头往地上磕：“小的，小的并非有意毁掉主公的清誉……”
　　　　　　孤光启随意地抬起手，将他扶起：“送我美人，不如把铁矿快点开采出来，蒋老爷子，这才是真正的帮我镇南王军大忙……”
　　　　　　话毕，他带着众仆从离开大厅。
　　　　　　刚走到自己卧房的走廊，便听到一个女人的冷笑，正是郁丹青：“没想到你倒是个痴情种子。若他们知道二十天前，你还企图强暴我，不知道你的将士们还会觉得你是个痴情的主公么？”
　　　　　　丹青俏生生地站在那儿，咬住唇边，死死盯着他。
　　　　　　孤光启与她对视片刻，面色无波，只是回头对跟着的众人道：“你们都退下。”
　　　　　　众人散去，花厅只余下她和他了。
　　　　　　他将她逼到墙角：“是不是好长时间不见，开始想念了为夫了？”

　　　　　　第115章　无情

　　　　　　“才没有。”
　　　　　　“那你在这里堵着我，难道是无意路过？”他笔直地盯视着她，弄得她心猿意马。
　　　　　　“刚好走到这里，不小心被石头硌到脚，脚崴了……”丹青装出一副很疼痛的样子，皱着眉，扶着墙壁，一腿蜷起，只用另外一条腿跳着走了几步：“我这就离开……”
　　　　　　话毕，她便一跳一跳地扶着墙继续走。耳边却留意着他的声息。
　　　　　　孤光启目光果然一直笼在她身上。
　　　　　　孤光启看着丹青，只觉得她姿势别扭，别说走出花厅，就算走出他的视线都不容易。
　　　　　　看样子，倒不像是假装。
　　　　　　也是，她讨厌他还来不及，怎么会故意装崴脚，获取他的怜惜和同情？
　　　　　　孤光启走过去，将她拦腰抱起：“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他抱住她的一瞬间，好闻的檀香气息扑面而来，她神情有一刻的恍惚，不过很快咬了咬唇，手快速的、悄无声息伸入他的怀中，把他胸口的令牌挪到了自己的怀里。
　　　　　　孤光启好像并未发觉，依旧抱着她，朝她的房间走去。
　　　　　　路上他一句话不说，有风轻轻吹起他的鬓角黑发……他容颜夺目，让人着迷。
　　　　　　丹青心底却叹息：可惜啊，可惜……
　　　　　　他今日在大厅里当着众人的面表达对阮芷的忠贞和爱意，又一次如同利剑一般，伤透了她的心。
　　　　　　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他说那些话的时候，她那颗骄傲的心，已经彻底寒了。
　　　　　　下定决心，要彻底离开他，忘掉他……
　　　　　　从此相见也忍住心底的相思，只当他是个陌生人。
　　　　　　终于走到她房间门口，她从他身上滑下来。
　　　　　　怀中温香软玉逐渐离开，他忽然有些不舍：“我抱你进去。”
　　　　　　丹青伸手抵在他胸前，摇摇头：“伤的并不严重，我自己能照顾自己。”以前他对她应该有些情谊吧，虽然忘记了很多，但是那份感情还有残留，让他总是对她……有一种难以明说的悸动……
　　　　　　丹青能感觉到他眸底的挣扎，有时候甚至会幻想他真的把一切都想起来了。
　　　　　　可是……他终究没有想起。
　　　　　　男人低垂双目，看到她瞬间冷淡的容颜，心底有些恍惚和诧异。
　　　　　　不过二十天前那件事发生的那么不愉快，此刻，他只觉得她清冷的眉眼似乎都是对他不耻行为的鞭挞。
　　　　　　心底划过一抹尴尬，脸上则故作冰冷：“好，你自己待着吧，等会儿让苏问来看看你的脚。”
　　　　　　丹青点点头，似乎并不想再搭理他了。无声中下着最无情的逐客令。
　　　　　　孤光启触及她清冷的眼神，心底极为不舒服。不过他还能怎样？还能再暴力强迫她一次？
　　　　　　再度看了她清冷的容颜一会儿，他抿起唇，决然地转过身，就这样骄傲地离去。
　　　　　　丹青见孤光启走了，换了一身男人装，稍微易容改装，领着苏问一路直闯地牢。沿途的守军摸不清底细，不敢阻拦——且又有主公最信任的医者苏问相随。更没有半点惊扰。
　　　　　　有两个守卫踏上一步，似乎想阻拦，被丹青横剑怒目逼退。
　　　　　　丹青无声无息闪身进去地牢。
　　　　　　地牢守卫众多，见到丹青，还是严谨地询问：“大胆，你们是谁？”
　　　　　　丹青环视一周，目光着落在墙壁上挂着的一个血人身上。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段沉渊，只是身体四肢被铁钉钉在墙上，血液不断地从他身体里流出，他染血的脸颊惨白，眼睛也微闭，不知道是昏厥了还是怎么，总之动也不能动。
　　　　　　丹青拿出令牌：“这是主公的令牌，令我提取犯人到花厅审问，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他放下来！”
　　　　　　领头的军人脸色微变，语气也有些怪异的冰冷：“审问他什么？”
　　　　　　丹青还未来得及回答，墙上挂着的血人艰难地睁开双目，看到这个女扮男装的人正是丹青，不由地一愣，随即怒喝：“大胆！这是谋杀我的杀手，你们怎能放她进来……”
　　　　　　丹青瞪了段沉渊一眼，她分明是来救他，他怎么好像不想被她救一样？
　　　　　　不搭理他，只对那看守地牢的将领冷笑：“主公要审问的，自然是他的身份……”
　　　　　　那将领听罢冷笑一声，手摸了下自己手里的刀：“大胆！主公早来过地牢，知道他就是鬼戎太子段沉渊……怎么还会命你来审问？你是来营救他的鬼戎人吧！”
　　　　　　丹青眉心一拧。原来她穿帮了。
　　　　　　那将领气势汹汹地走过来，对众士兵招呼：“还不给我拿下——”
　　　　　　苏问也满脸都是紧张，二话不说，一脚揣向那将领，拉着丹青便往外跑，丹青却推开苏问，回身跑到墙边，将段沉渊从墙上放下。
　　　　　　那些士兵很快围拢过来。
　　　　　　丹青拿起匕首，一边拉着段沉渊，一边挥舞着冲杀，虽然苏问的解药有用，她体力也恢复大半，但是若以一敌百，还是有些吃力。
　　　　　　就在这时，段沉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