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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口偷食[穿书]-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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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似乎是营地的布防图。
苏然看不太懂,但是没关系,这既然是从塔力甫的营帐中带出的,必是和军事有关,交给雷安就对了。
而且,这朱砂色,像是雷敏才喜欢用的,只是光凭这点不能证明这是他画的,毕竟朱砂色谁都可以用。
苏然一边想着,一边将纸重新折好放回盒中,又把盒子揣进怀里,出门去找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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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从书房出来,沿着小路慢慢走。
侍女担忧的扶着她,轻声问:“王妃,要不要和三公子说一声?”
文宁公主摇摇头,告诉雷安又能怎样,他现在自身难保,如何能帮她。
想到这里,文宁公主忽然停下脚步。
不,雷安帮得了她。
若是雷安将雷敏才杀掉,那么这将北王的位子就可以到雷安身上。
不过这样的话,以雷安的性情,背上弑兄的罪名,大概会去自首。
或者她去。她只要把雷敏才约出来,在酒中下毒……
反正她这辈子已经没有指望了,不如帮雷安一次。
文宁公主举棋不定。
雷敏才若当了将北王,这西北的百姓日子必定困苦。
而且雷安将来也会处处受钳制,生死便是由雷敏才说了算。
侍女见她停住不走,轻声问:“王妃?”
文宁公主回神,朝她笑了一下,继续往前走。
经过校武场时,她远远的便看到场中那个熟悉的身影。
文宁公主静静地看着他,心中涌起一阵凄凉。
雷安心里有火,他明知雷敏才做了背叛大佑的事,却苦于没有证据,甚至连父亲的死因都透着蹊跷。
他将手中长刀舞得呼呼带风,出了一身汗,才觉得戾气散了些。
他用手背抹了下额头,一个转身,便见到远处廊下的人。
两人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对望。
对现在的文宁公主来说,回京城还是留在西北大约也差不多了。
雷安回过神,大步的冲着文宁公主走过去,到了近前却是行礼。
“母妃。”
文宁公主点点头,掏出一个帕子递给雷安:“出这么多汗,赶快擦擦吧。”
“谢谢母妃。”
帕子细白,在他额头擦过蹭得发黑,雷安有些不好意思将帕子攥在手里说:“弄脏了。”
文宁公主低头:“扔掉吧。”
这时,雷安才发现文宁公主的神态不对,她眼眶发红似是哭过。
他往前一步问道:“母妃因何哭泣?”
文宁公主垂眼,心中万分挣扎。
一旁的侍女插话说:“是二公子……”
文宁公主转头打断她:“住嘴。”
侍女赶忙低头退后两步。
雷安又上前一步,低头问:“二哥干什么了?”
文宁公主抬头。这孩子如今已经长得这么高了,需要她仰着头看。
她眼中的泪水越来越多,终于滚落。
雷安心里急的要命,他知道雷敏才想干什么,但是父亲才刚刚过世他居然就敢这么大胆,那回头等自己回到军中,王妃的处境……
他越想越生气,忍不住一手抓住文宁公主的胳膊,哑声问:“他到底干什么了?他是不是威胁你?”
他是威胁我,用你来威胁我。
文宁公主含泪抬头,望着雷安的眼睛,轻声问:“我该怎么办呢?”
声音里透着一种绝望,她原本就活的暮气沉沉,如今更是毫无希望。
雷安牙关紧咬,怒目看向雷敏才书房的方向,手中长刀握紧,咬牙切齿道:“我去杀了他。”
他松开手,提着长刀大步往书房去。
文宁公主看着他的背影,小声说:“对不起。”
随后,她对侍女说:“你速速去叫监军大人,让他到书房来。”
侍女领命离开。
文宁公主又等了片刻,也提步往书房去。
**
苏然正从另一个方向往校武场来,她老远就看到雷安提着长刀呼呼从她前面的小路上经过。
她喊了一句:“哎……雷安。”
雷安完全没有听到,目不斜视,瞬间离开了苏然的视线范围。
苏然纳闷的嘀咕:“这急匆匆的干嘛去?”
她又往前走了几步,就见王妃迎面过来,身边竟连个侍女都没有。
苏然知道文宁公主如今的处境很不妙,不知她是否改变主意跟殷祺一道回京。
现在有殷祺在,他以娘家人的身份开口,雷敏才怎么也该给个面子,若是殷祺离开,王妃再想后悔就来不及了。
回京,虽然没什么地位,但她公主身份尚在,好过留在西北受人拿捏。
王妃看到苏然,冲她淡淡一笑。
苏然忙上去给她见礼。
王妃说:“听闻在尧城是姑娘舍命救出将军。”
苏然忙说:“我就是送匹马而已,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王妃很羡慕苏然,觉得她每天都是精神百倍,似乎永远无忧无虑。
她对苏然福身:“合瑞在此谢过姑娘。”
王妃本名殷合瑞,她这样说,着实是给苏然行了很大的礼。
苏然哪敢受,忙将王妃扶起,眼尖地看到她衣服上臂处,有几个手指印,将白纱蹭的发黑。
衣服脏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是联想到刚刚雷安的样子……
每次从校武场回去,双手都是脏脏的,苏然也不例外。
她又看了一眼王妃,见她眼圈发红,明显是刚刚哭过。
王妃跟她告辞,却没有按她原本的方向继续往前走,而是拐了个弯,顺着雷安离开的方向走远。
苏然在原地皱眉,总觉得事情不像表面看到的这么简单。
那边通往雷敏才的书房。
雷安去找雷敏才,为什么要提着大刀。
雷安和王妃之间一向恪守礼节,刚刚到底怎么了,会让他失态到用手去抓住王妃的胳膊。
殷祺的计划,王妃是知道的,他们当初打算挑拨雷敏才弑父,以此来要挟他。
如今这一计谋失败了。
难道说,殷祺和王妃合谋,改而利用雷安对她的感情,让他杀了雷敏才,以此要挟雷安?
苏然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雷安本来就对雷敏才出卖自己一事怀恨在心。
若是王妃再从旁煽动……
苏然赶紧往书房方向跑,不能让雷安真的在冲动之下将雷敏才杀了,弑兄的罪名,以雷安的性格只怕不会轻易饶恕自己。
她越想越急,跑得太快,险些在拐角处撞上一个人。
柏寒青伸手,将将按住她的肩膀,迫使她停下来,奇道:“什么事,如此慌张?”
苏然一拍他:“你来了真是太好了,你赶快去找雷敏才,守在他身边,千万千万要拦住雷安,别让他把他杀了。”
柏寒青莫名其妙:“谁杀谁?”
苏然一推他:“你快去,记住千万要拦住他。”
柏寒青见她是真得着急,就转身往书房去,又问了一句:“那你呢?”
苏然咧嘴一笑:“我一会儿就来,我想到怎么让雷敏才承认奸细是他了。”
她一路跑回自己的院子,在院门口正好遇到殷祺。
殷祺见她匆匆忙忙的样子,和柏寒青一样,问道:“这么着急干什么?”
苏然来不及回他,正要擦身而过的瞬间,她忽然拉住他衣袖:“我去你房里,用一下笔墨。”
她不会写毛笔字,所以日常也不动房中的笔墨。
殷祺平日总是写写画画的,笔纸都是现成的。
殷祺刚得了王妃的信,正要去书房,没时间带她,就冲何进使了个眼色。
何进领着苏然到屋里,将纸笔备好,一转头,就见她从一个小盒子里取出张纸。
苏然将纸铺好,脑子里仔细地回忆在营帐中见到的北夷字。
她先在何进准备的纸上试着写了一个。
何进探头,疑惑地问:“这是……北夷文字?”
苏然眼睛一亮:“何先生,你是不是会写北夷字?”
何进谦道:“粗通一二。”
“太好了!”她把笔塞到何进手中,“你来写。”
她用手指点着画上的几处地方。
“这里写米,这里写将,这里……写小一点,不要让人一下看清楚。”
何进眯眼看了看纸上的内容,心中大惊,面上还是笑呵呵的,按着她的要求分别写好。
苏然拿起纸,在空中吹了吹,待墨迹全干,满意地收进盒中。
抱着小盒子,她往书房跑去。
何进忙跟上。
79。第79章 二更合一
雷安握着长刀; 冲到书房门口; 一脚将门踢开。
雷敏才惊得抬头,见是他; 皱眉问:“你不去好好闭门思过,跑到这里干什么; 我又没叫你。”
因为四处营地被拔; 雷敏才指责雷安治军不严; 让他思过。
雷安手用力; 长刀指向他; 忍了多日的怒火一起发出来:“营地的消息可是你告诉塔力甫的?”
雷敏才微怔,随即嗤笑道:“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就不要胡说。你再不走; 我就叫人来了; 倒是让人看看镖旗小将军的刀不对夷人却对着自己的亲哥哥。”
雷安握刀的手又紧了紧; 说:“休要打王妃的主意,否则我……”
雷敏才挑眉,从书桌后转出来。
“否则你怎么样?”
这个弟弟他很了解; 说好听点是遵守礼教; 不好听就是迂腐保守。
别看他气势汹汹地提刀进来,敢杀自己的亲哥哥?呵。
雷敏才一点不怕; 对雷安低声说:“你不是也在打她的主意吗?我不介意; 咱们兄弟一起……”
雷安大喝一声; 长刀对着雷敏才砍了过去。
雷敏才就地打一个滚; 意外他还真敢出手; 顿时有些惊慌失措; 大声喊道:“来人啊来人啊。”
雷安长刀抡圆,又是一下过去,眼看着就要砍到雷敏才头上,就听“铛”的一声,一柄银枪架在他的刀头上。
雷安转头,对柏寒青怒吼:“让开,我要杀了这个混蛋。”
柏寒青紧皱眉头:“你疯了?你不能杀人。”
雷安不管柏寒青的态度,长刀一挥,避过他,追着雷敏才砍去。
雷敏才大叫一声,缩到墙边。
即使没有苏然的嘱咐,柏寒青也知不能让雷安杀了自己的哥哥。
刀和枪在狭小的空间中又过了一招。
文宁公主赶到时,就听到房中兵器相碰的声音。
她在门前犹豫了许久,才要抬腿,就被人摁住肩头。
“皇姐当心,刀剑无眼。”
殷祺被她的侍女找到时,心中隐隐有个猜测,此时见她在门外犹豫,又听到里面的打斗声,心下了然。
她当初能同意挑拨雷敏才和雷静海的关系,她现在就能同样挑拨雷安与雷敏才。
而且后者之间,矛盾更重。
只是,殷祺看了眼这个皇姐,雷安若背上弑兄之名,她不会愧疚吗?
事实上,文宁公主现在就已是无比愧疚了。
她刚刚被雷安追问,一时间,委屈、害怕、对前路的茫然,各种情绪主导了理智。
让人去叫殷祺,是想事后对雷安坦白一切,让他知道先皇尚有血脉在人间,求他一起扶持正统。
殷祺挡在公主身前,当先进去。
雷安与柏寒青正在较劲,雷敏才缩在角落处,正寻机会想要钻出来。
他看到殷祺,大声喊:“监军大人,雷安是奸细,他被我知道了要杀我灭口。”
雷安咬牙,对柏寒青道:“我今日一定要杀他,你再不让开连你一起。”
柏寒青毫不退惧:“口气不小,试试。”
殷祺被雷敏才点名,便看了他一眼,心想,这么胆小又愚蠢的将北王多好控制啊,真是可惜了,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他必须要从雷安和雷敏才中选择一个。
雷安是将才,西北若没了他,北夷人会更加肆虐。
但若是他做了将北王,将来无法控制……
殷祺看了眼身后的文宁公主,不知她对雷安有多少影响力。
文宁公主从他身后转出。
雷敏才看到她一下想通,一定是这个女人说了些什么,雷安才会突然发疯。
想不到她懦弱了这么多年,这个时候居然给他下绊子。
雷敏才哈哈大笑起来,面目狰狞,冲着雷安骂道:“你个傻子,你被她利用了,哈哈哈,你是不是还以为自己在英雄救美?我就不信这府中没有一个人帮我。”
他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阵“啊——”的尖叫,配着这个声音苏然的呼喊传进来。
“啊啊啊啊啊,刀下留人——”
众人皆是一愣,转头看向门口。
苏然一口气跑过来,扶着门框站稳身体,一手叉腰,含胸弯背不停的喘气。
好不容易顺过气后,她看清屋内情形,断断续续地说:“幸亏赶上了,累死老娘了。”
然后,她直起身,对着雷安扬了扬手中的盒子。
“我有证据,这是雷敏才画的营地地图,我在塔力甫的营帐中发现的。”
雷敏才先是愣住,随后喊道:“你胡说八道,你怎么可能进得去塔力甫的营帐。”
“哎哎哎,你这样说我就不爱听了啊。”苏然冲他走了几步,食指伸出点着他,“你的小情人把我卖进军营,以我的条件,当然是往最高级的人那送,难道你是说我不配进塔力甫的营帐吗?”
殷祺忍不住看她一眼,就见她一脸坦荡荡,心中顿觉无语。
雷敏才怎么可能是这个意思,但他思路被苏然带歪,一时结巴,不知回什么好。
雷安从苏然手中拿过盒子,打开后,捏起其中一张纸,果然是营地地图。
他看向雷敏才:“你还有什么话说。”
雷敏才回忆了下,确认自己没有在画上留下任何记号,扯唇笑道:“你根本没法证明这是我画的。”
苏然笑眯眯地说:“你呢,的确是没在画上留下任何记号,但是你不留,不代表对方也不留啊。”
她说着,从雷安手中把纸拿过来,打开,对着雷敏才晃了晃。
雷敏才瞪大眼看过去,但苏然的手一直晃啊晃的,他根本看不清对方在上面写了什么,只知道原本全是朱砂色的画,被人零散地写上了几个墨色小字。
看字体,似乎真是北夷文字。
塔力甫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在他的画上加几个字呢?
苏然继续抖着手里的纸,一边说:“塔力甫怕他的手下不明白图中所示都是什么东西,只好用笔在上面做了标记。”
雷敏才迷迷瞪瞪的,不明白图中所示?他画的这么清楚。
苏然换了个语气,将画又拿在手里看了看,一脸嫌弃地说:“不怪人家看不懂,你瞧瞧你这画的什么呀。”
她说着,用手指在画中某处点了点。
雷敏才这人没什么大本事,平生最是引以为傲的就是他那一手小字和花下美人图。
他给自己的定位是个风流才子,这会被人当众质疑绘画水平,心中不服,瞪眼看过去。
这次还真让他看清楚了。
苏然手指的是一处小山,是为了定位营地画的,现在山的位置被人用笔写了个字。
苏然一边指着那个小字,一边说:“这个,就这个营帐,画得像个山包似的,不标上点,到时再跑错了。”
雷敏才咬牙:“那本来就是个山,只有塔力甫那个野人才看不懂。”
苏然恍然大悟:“原来就是个山啊,我就说嘛,明明你这幅花下美人画得挺好的。怎么可能到地图上水平就掉这么多。这么说,这图的确是你画的呗?”
屋里众人都不说话。
雷敏才意识到自己暴露了,他咬牙盯着苏然:“苏姑娘,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三番两次与我为难?”
他话没说完,突然抽起手中的长剑,对着苏然就刺了过去。
苏然惊呼一声,殷祺伸手,将她拽到身后。
与此同时,柏寒青和雷安同时出手,一道拦住雷敏才。
雷安命手下人将雷敏才关入监中。
雷敏才被拉下去,房中一时安静。
殷祺开口打破沉默:“此事殷某必会如实向圣上交代。”
这个时候,雷安已经大概猜出了前因后果,再结合刚刚雷敏才的话,他不受控制地看向了文宁公主,眼神中有一丝难过。
她不可能不知道,在没有证据证明雷敏才是奸细时,若自己真的将他杀死,这一辈子都不会摆脱这个阴影。
为了她,他可以杀人,但他杀了人,他也不会原谅自己。
文宁公主垂首,不敢看他。
如今这个结局,也算是皆大欢喜。
殷祺暗自叹了口气,看向苏然。若是这个盒子她提前给自己该多好,那他就可以稳稳地掌控住雷敏才。
如今雷安得了证据,必会将雷敏才交给朝廷处置。
现在西北的形势算是定下来了。
雷安一向行正坐端,他做将北王,肯定不会受任何人威胁。
看来,只能是按苏然说的“告诉他真相,让他心甘情愿一起合作”,而对付雷安,文宁公主就是一个突破口。
殷祺看向雷安,斟酌开口:“公主若愿意,这次也可随殷某一道回京。”
雷安微怔,随即愤怒:“她是我将北王府的人,谁敢带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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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祺把将北王府发生的事传信圣上,没几日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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