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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口偷食[穿书]-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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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真又看她一眼,说:“我住进王府时间不长,就知道自己将来是要嫁给他的。说来也好笑,明明没人提过,但为什么我就有了这种想法。”
  苏然暗忖,这大约就是洗脑,平时有意无意地一句“将来做了你表哥的人……”之类的,听在十来岁的女孩耳中,就会慢慢形成这种意识。
  肃王府这个算盘打得不错,可惜真真住进王府时,年纪已经不算小了,有些思想已经形成。
  苏然抬头,问:“你不愿意,所以才跟我跑出来不想回去了?”
  真真笑道:“其实我没什么愿不愿意的。他若需要,以后自会娶我,若不需要,我就一直当王府的表小姐。不管是哪种,都差不多。”
  苏然呐呐:“怎么会差不多,是要一起生活的人。”
  真真瞅着她,道:“对于他这种人来说,多娶一个少娶一个,娶谁或者不娶谁,没什么区别。对于他娶的女人们来说,只要不是正妻,也没什么区别。”
  苏然没吭声。
  真真叹气,说:“皇帝给他指了婚,是皇后的亲侄女,应该快要及笄了。”
  苏然不知道真真是不是看出什么,但她挺感谢真真的,这一盆冷水来的及时。
  人生第一次动心,就这样被掐死在萌芽中。
  

58。第58章 
  天快蒙蒙亮时; 苏然才睡着。
  睡得晚; 醒得也晚。
  她醒时; 太阳都升的很高了。
  她是被朱晗和真真的说话声吵醒的。
  朱晗:“还请转告舵主; 既然做了舵主,就要勤快些。”
  苏然:……
  她穿上衣服; 简单收拾下,走出门,拉着脸盯着朱晗。
  朱晗完全不在意她的脸色; 径直说:“属下有事相告; 还请总舵主做决定。”
  苏然还没适应身份的转换; 下意识问:“什么事?”
  朱晗示意身后的随从拿过两套衣服。
  “四方会的总舵主还是要多加注意形象。这里是两套软甲; 请总舵主试一下; 如果合身,便按尺寸制作一批衣物。”
  苏然看两套衣服样子差不多,就“哦”了声,说:“你放这吧,我试好了会跟你说。”
  朱晗顿了下,又道:“这是一男一女两套,所以,总舵主要做的第一个决定是; 以后到底是男装还是女装。”
  苏然挑眉,这他都管。
  朱晗继续:“属下建议; 还是以女装示人。一来舵主并不擅长装男人; 二来以舵主的条件; 女装会更有优势。”
  苏然觉得他这话有点嘲讽的意思。
  她冷哼一声:“就是说,要用样貌当武器?”
  朱晗一派自然:“样貌天生,也就是天赋,以自己的天赋做武器,是最平常的。舵主不如先试试这衣服合身否。”
  苏然在真真的帮助下,将女装穿上。
  不得不佩服朱晗的眼光,到底是花丛高手,不但尺寸合适,而且照顾到苏然的习惯,这女装介于常服与军服间。
  将她的优点充分发挥,既有女性的柔美又不失英气,行走间还很利索。
  苏然一穿上,就喜欢得不得了。
  她又把殷祺的剑佩上,回到小院里,视线往殷祺那屋挪了下。
  朱晗满意地点头:“这个样子,可以为我四方会增色不少。”
  苏然毫不谦虚地收下他的吹捧,又看了眼殷祺的房间。
  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朱晗道:“陆堂主今日离开,如今已经到庄口,舵主是不是……”
  苏然手还在剑上,昨日本来想谢谢他。
  她稍做犹豫,便抬步:“走,送客去。”
  **
  殷祺在山庄门口,正与人谈笑。
  他身材修长,站姿挺拔,面上带着和煦的笑,言谈举止永远不失风度。
  苏然边想边往那走。说起来,他最气急败坏也就是在谷底时。
  恩,还有昨晚,似乎也气得不轻,但看今日的样子,好像是没事了。
  殷祺原本就心不在焉,苏然才一露面,他就立马捕捉到。
  他抬眼望过来,面上笑容加深。
  苏然忽然庆幸朱晗这套衣服送的及时。
  正与殷祺说话的人,见他停住,也顺着视线看过去,不由一愣。
  别说四方会的,就是梅花寨的人,也是第一次见苏然穿女装,一时间,谈笑声淡下去。
  苏然仿佛听不到周边的声音,她一直走到殷祺面前,才笑了下。
  殷祺开口:“果然人靠衣装。”
  他这一句话,便将昨夜的点点不愉快吹散了。
  苏然低头一笑,又拍拍腰上的佩剑,说:“剑也很配。”
  她的衣服全身银白色,只在肩头腰带处缀有大红色装饰。
  那剑鞘刚好也是银白色,坠有大红色穗子。
  殷祺点头微笑。
  苏然忽地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脸颊发热,她低下头,轻抿嘴唇,说:“谢谢你。”
  殷祺不明原因,笑着问:“谢什么?”
  苏然是谢他送的剑,但既然对方没有说破,她便顺着说:“你夸我好看,所以谢谢你呗。”
  殷祺:“实话而已。”
  “那……”苏然眼神飘向别处,“你接下来去哪?”
  “回京。”
  “哦。”苏然终于重新看着他,“那就,后会有期。”
  殷祺温言:“后会有期。”
  他坐进马车。
  车轮滚动。
  苏然望着马车的方向。
  车帘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
  苏然忙收起落寞的情绪,举起手冲殷祺摆了摆。
  “拜拜。”
  殷祺失笑,学着她的样子,也举起手摆了两下。
  **
  苏然的生活一下子变得忙起来。
  帐本这些还好,她学的比较快,除了不用阿拉伯数字这点有些烦人。
  但是会客真的就烦死了。
  听说四方会换了总舵主,北地大大小小城市各路商户,都派人过来。
  甚至还来了几个府尹。
  苏然每天提着笑脸,应酬着,还得在朱晗的指点下,敲打一些想趁四方会人事更迭时钻空子的人。
  累得她每天倒头就睡。
  好不容易忙过那一阵,她找到朱晗,表示要学骑马。
  “以后逃跑时,不能只靠两条腿呀。”
  朱晗皱眉:“逃跑这个词,舵主以后不可再说。”
  作为总舵主,怎么能这么怂,把逃跑挂在嘴边上。
  苏然莫名:“不说逃跑,说什么?遁走?”
  朱晗:……
  厉名轻昏睡了将近一个月才醒。
  醒了后,就像满身是刺的刺猬,谁去看谁倒霉,张嘴就是小刀一样的话。
  朱晗对苏然形容:“不太会正常说话了。”
  苏然还以为他是伤了脑子,去看过一次,挨了几句不软不硬的讽刺后,她将这毛病定性为失恋综合症。
  他只出过一次门,就是去总舵主夫妻坟前站了整整一天。
  但是那天发生的事,厉名轻嘴巴咬得死死的,谁问也不说。
  人都死了,再纠缠这些也不过是为满足好奇心。
  后来被问的烦了,他索性大门一锁,谁也不理。
  以前的活也不干了,该他负责的生意也不管了,天天在屋里关着。
  在苏然又一次处理了本该是厉名轻负责的事情后,她忍不了了。
  叫了几个人,搬着小山一样的册子,浩浩荡荡地往厉名轻的住处去。
  厉名轻一身红衣,爱答不理地坐在桌边。
  见到苏然,也不动身,懒洋洋地打了个招呼:“总舵主。”
  苏然笑眯眯地坐到他对面,问:“小舵主想自杀吗?”
  厉名轻一愣,随即有些恼怒:“我岂是那等懦夫。”
  “那就好。”苏然放心了,她很怕厉名轻为情要死要活的。
  她又问:“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厉名轻往后一靠,看着窗外,怅然道:“浪迹天涯。”
  随后又瞥了苏然一眼:“你不用说了,这总舵主的位子我不稀罕。”
  苏然很痛快:“那行。不过你浪迹天涯前,麻烦先把你之前弄错的帐目核对一下。”
  她拍拍手,后面跟着的随从将一叠叠册子摆在桌上。
  苏然随意抽出一本,打开一页,递过去:“这里,还有这里。”
  厉名轻下意识接过账本,反驳道:“不可能。我不可能搞错。”
  “做人呢,要谦虚,错了就是错了。”
  厉名轻看了会儿,皱眉道:“这不是我记的,这字也太丑了。”
  苏然探头:“哦,这是我记的,笔不好用,凑合看吧。”
  厉名轻扭了下身子,眉头更深了。
  苏然一连打开数个本子,呼啦啦铺了一桌子。
  “这些帐都有问题,你看看是哪里错了。”
  她转头看了看那堆小山一样的册子,说:“都弄完估计得要个十天半月的。”
  她拍拍厉名轻肩膀:“你就踏实在庄子里住着吧,哪浪不是浪呢。”
  **
  终于将大部分的活推了出去,苏然总算能喘口气了。
  这时,朱晗来了,他带了个消息。
  新上任的文选司曹钟文因收贿赂,暗中将选拔上的才子换了下去。
  偏巧那个被换掉的是朝中大官的亲戚。
  曹钟文因为几千两银子,得罪了大官,被揪出一系列罪证。
  其中之一就是他任职齐州府府尹时,在官盐中掺入砂石,又与当地盐枭单五爷勾结,将官盐私自卖出,数额巨大。
  曹钟文见事情败露,在家中自尽。
  何进在殷祺的授意下,暗中活动,勉强帮他保住妻儿老小的性命。
  而刚刚南下求医返回的肃王府世子,正巧在此时途经齐州府,便与新任府尹一道将单正浩这批盐枭抓入大牢。
  单正浩听说曹钟文倒台,便一五一十将他这些年如何与曹钟文勾结的事情全招了。
  涉及白银数万两。
  皇帝大怒,西南战事军费吃紧,盐运收入是重中之重,这些人却如此大胆。
  他命殷祺暂留齐州府将此事彻查。
  “这肃王府世子殷祺,正是之前的陆堂主。”朱晗说。
  他之前派人查苏然,查到齐州府时线就断了。他略微思索便明白是怎么回事,转而开始调查这位陆堂主。
  才刚有点眉目,就听到这个消息。
  再一联系他之前在四方会时说的那些话,朱晗便明白,单五爷就是殷祺的人。
  苏然纳闷地说:“他这不是自断臂膀?”
  朱晗回:“曹钟文离任已经有段时间,齐州府那边早就交接完毕。至于单五爷,就更不重要了,完全可以用刘七爷,王八爷来代替。”
  朱晗叹道:“也怪他们自己私下搞小动作,否则有世子在上面罩着,断不至于到这地步。殷祺自断这一臂想来也有得疼。”
  苏然还是不解:“他的身份被你查得这么清楚。若你去告密,他就不怕皇帝知道生气?”
  “若是之前,大约是怕的。如今……”朱晗卖关子。
  苏然冲他挑眉。
  朱晗笑了下:“他对皇帝说,查出单五爷与北地的四方会渊源颇深。而四方会暗中与藩王雷静海往来甚密。”
  “皇上本来就对藩镇很是忌惮。雷静海听闻,紧急上表,说自己与四方会没有任何关系,四方会只是北地一商会而已。”
  朱晗停住,道:“你可知皇帝怎么说?”
  苏然顺着问:“怎么说?”
  “皇帝说,什么商会,不过是一群匪徒。既然雷静海与四方会毫无瓜葛,正好派他前去剿匪。而那世子殷祺,因为此事是他查出来的,皇帝就命他过来做监军。”
  苏然眼睛转了转:“所以……殷祺马上要带兵来剿匪了?”
  朱晗点点头。
  苏然愣了两秒,随后“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朱晗敛容,面色不霁。
  苏然连连摆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实在忍不住了。”
  “我算是看出来了。”她笑够直起身,“我到哪落脚,他就要跟到哪剿匪。”
  

59。第59章 
  这会儿正是春暖花开的时节; 北地早晚还有些冷,白日里阳光正好时; 却是十分舒服。
  苏然不喜欢魏有道那个超大书房,她每次进去都会想起那日的情景,头皮发麻。
  日常会客就在正堂; 而平时单独处理事务时,她就喜欢在自己住的小院。
  殷祺离开后; 左厢房空出来,苏然索性让人收拾收拾就当个小书房了。
  这会儿; 朱晗正在这屋里向苏然介绍北地的情况。
  自从苏然接下总舵主的位子后,朱晗对她的态度立刻从之前的小暧昧调整到上下级公事公办的状态。
  他这种自觉又迅速地转换,苏然还挺佩服的。
  说明人家对感情收放自如; 而且头脑清醒主次分明。
  苏然毫不怀疑; 一旦她卸下总舵主这名头,朱晗的脑波就能再次切换到男女之情上。
  “这一片就是雷静海的属地。”
  朱晗指着地图给苏然看。
  这张地图很详细; 但是范围并不大; 以兰城为中心; 往北画的非常细; 小到山与山之间的细沟都有。
  再往南则越来越粗,直到齐州府就已经只是个圈圈。
  横跨地图的是一条河——通广河。
  当初苏然他们就是坐船沿着通广河一路到北地。
  在古代,地图很难得到; 往往只有领兵作战者才有。
  而地图的准确性; 直接关乎一场战争的胜败; 说它是军事机密也不过分。
  这张图; 很显然就是专门为打仗画的,而且战场就在这北地,以及,西北。
  苏然看了眼朱晗。
  她记得真真说过,朱晗曾经是她父亲的军师,这图想必就是萧将军在北地与雷静海打仗时所画。
  朱晗犹自在说:“和亲之后,雷静海一直没什么动静,每年按时朝贡。这次圣上要求他剿匪,表面上是清理四方会,实际是为了敲打他。朝廷对藩地一直心有顾忌,殷祺便送了个借口给圣上,借此来试探雷静海的忠心。至于单五爷到底是不是和四方会有关联,这并不重要。”
  “所以我们没必要去解释和单五爷的关系了,反正也不会有人听的。”苏然念叨着,“殷祺这手也够狠的啊,是非打不可了?”
  “想不打,只有两个办法。一是向圣上表忠心,将四方会拱手让出,不过圣上此举意在雷静海,未必肯接受我们的忠心。”
  “另一个方法,就是接受雷静海之前的招安。只是如今圣上下了旨,他若是再收下四方会,就等于抗旨。”
  “就是说,”苏然歪着脑袋边想边说,“要么和雷静海打,他是官我们是匪。要么和雷静海合作,鼓动他和皇帝打,这样一来,我们就和他一起变反贼?”
  朱晗很勉强地点点头,指出:“反贼这个词,没有人用来说自己。”
  苏然摆摆手:“雷静海有多少兵?”
  朱晗笑笑:“不多,也就六七万。”
  ……四方会是多少来着,八千?当时厉名轻还很得意。
  苏然拧眉,大难临头啊……不行还各自飞吧。
  她“啧”了下,说:“要不这样吧。”
  朱晗以为她有了主意,抬起头看着她。
  “厉名轻不是醒了吗?你俩再商量商量谁当这个总舵主,我呢,还是带着我的人和银子,就不给你们捣乱了。”
  反正她就一百多人,真打起来,多这一百少这一百也没什么区别。
  朱晗无语的望着她,半晌才说:“苏总舵主!这不是儿戏。”
  就是因为知道这不是儿戏,所以才要跑路的嘛。
  她发愁地挠挠了后脑勺。这次不像傅大刀围攻梅花寨,小打小闹的,她还能想法子坑蒙拐骗一下。
  几万大军啊,要怎么才能诈退……她的手在桌上敲了两下,忽然问:“如果雷静海来打四方会,胜了后,他也就是表了个忠心,四方会肯定归朝廷,那他不是出了力气还落不到好处。”
  这是苏然能发现的唯一可利用之处。
  朱晗见她又开始想办法,才捋胡子回:“舵主说得对。此事对雷静海来说,确实是出力不讨好。十三年前,他就曾起兵过,如今朝廷的兵力大部分在西南战事上,你说他会不会心动。”
  苏然眯起眼:“我们可以和他谈谈,四方会出钱,他出兵,看看能不能合作一把。”
  横竖他们都是反贼了,怎么能活就怎么来吧。
  苏然这话正说中朱晗的打算,他马上应道:“此事宜早不宜迟,殷祺应该很快就从齐州府动身,我们要赶在他之前,与雷静海谈妥。属下已经命人给雷静海去信,这一两天该有回复了。”
  苏然微愣,勾唇夸了句:“原来朱先生早就打算好了。”
  她看了眼朱晗,忽然抬步走到门口,喊真真过来。
  真真应声进屋,对朱晗笑了笑,然后站到苏然身后。
  朱晗眉头簇起,眼带疑惑地看向真真。
  她可从来没对自己笑过。
  这时,罗乘风,傅小刀陆续进到屋内。
  走在后面的罗乘风随手把门关上。
  朱晗意识到苏然要干吗,他面色平静,看向她:“舵主可是对朱某擅自给雷静海去信,有所不满?”
  苏然摇摇头:“确实不满,不过这不是今天的重点。我要问你几个问题,如果我觉得你没有说实话,今天这门你大概就出不去了。”
  她扭头对真真说:“还好现在厉名轻已经把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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