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卒。
　　郁闷归郁闷，但形势比人强，晴非常清楚记得她这次来的首要任务是什么，所以即使憋得牙痒痒也没露出半分，笑着回答方瑶道：“洋一定在你们这里得到了最好的照顾，春天正是忙碌的季节，他作为大林的族人也应该是回部落尽力的时候了。”
　　提到洋，方瑶不可避免的就想到因为洋带来的消息而离开的男人。从晴不慌不忙的举动来看，大山过去的五个人应该是平安到达了才对。可都到了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派一个人回来通个消息报个平安，说是心中没有一点怨愤连方瑶自己都不相信。
　　承认自己还是生了泽的气并没有什么困难，之前想要得到消息的迫切心情就这样莫名的平静下来。方瑶清咳一声，把正在分神研究瞭望台的外族人的注意力转了回来才接着说：“我们部落里的五个族人在大林受到的待遇一定不会比洋差，谁让咱们两个部落是好朋友呢，当然是应该互相帮助的。”
　　如果晴是个聪明人，这个时候就应该把大山族人的情况说出来了，晴也没有让方瑶失望，只是话里的内容就不是那么的让人开怀了。晴张口的时候也有些皱眉头，只是这样的消息本来就应该告诉给大山人知道，她还想借着这个消息提一下自己的目的呢，索性就直接说了：“你们的族人去年冬天快结束的时候平安到达了大林，说实话，冬季外出危险很大，他们能够顺利到达大林多亏了他们的新武器……”
　　方瑶无意听她扯别的，青铜武器是大山的根本，方瑶早在青铜器造出来的时候就跟大祭司和族长通过气，大家一致决定青铜器绝对不是任何一个部落能够肖想的，他们自己部落的族人还没能够人手一把呢，别的部落简直想都不要想。
　　见晴一直围着青铜武器的话题打转，方瑶一转念，突然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截断了晴的话，“褐他们也太不对了，既然平安到了大林，这次趁着你们过来，也应该回来一个人报个平安呀，怎么能一个回来的都没有呐，实在是太不知道轻重了。”
　　晴被方瑶截了话，也没什么好气，想起那个执拗的大山族人，也是一副可惜的语气道：“原本是五个人都在的，只是有个叫泽的男人想要到山的另一边打探情况，雪化没多久就准备离开了，走的时候还带走了大山的两个族人。你说的褐还有另外一个族人一直留在大林，褐在我临走前告诉我带话，他们暂时不回来了，反正现在野蛮部落那里还没有具体的动静，估计是要等到再有别的情况的时候才会回来。”
　　晴之所以觉得叫泽的外族人做事实在执拗，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担心由于泽的举动引起野蛮部落的注意，从而引火烧身。本来嘛，那些有云人带来的烂摊子就有够他们头疼的了，现在又多了个泽。而作为大山族人的泽原本就是自由的，大林并不能强硬的阻止他的行动。现在只能祈祷，那个人真的能够在不惊动野蛮人的情况下带回来有用的情报了。
　　泽走的坚决，大林人只能憋屈着。现在到了大山的地盘上虽然不能改变事实，抱怨两句还是可以的吧。可怜的大林人成了惊弓之鸟，都快委屈死了，你说你们族人怎么能那么胆大呢，没考虑过后果么，就真的翻山而去了。晴这么说未尝没有来告状的意思。
　　只可惜她遇见的是方瑶，运气不怎么好。一听说那个不听话的家伙还是跑了，方瑶压根不想再继续陪行，她怕她听下去会忍不住揍人，虽然她想揍的那个人已经离她越来越远。
　　抬头见议事屋就在面前，方瑶也了解了想知道的情况，直接把外族人留给长辈周旋好了，一挥手请晴进屋，“族长和大祭司都在等着你们，应该是想听听你们说说现在的具体形势，我去安排人把洋喊来，你们很快就能接他回部落了。”
　　然后就有多远滚多远吧，方瑶觉得自己快要气炸了，这会是看谁都不顺眼，那个不守信用的混蛋男人，实在是太可恨了。
　　目送晴一群人进了议事屋，方瑶原地转了两圈，也不知道是应该拿个东西扔扔发泄一下火气还是继续去干活，把臭男人赶出脑海里。旁边，兴奋无比的风做贼似的溜到她跟前，特别神秘的小声问道：“瑶，原来部落里就洋一个外族人，我们还要派人看着，现在又来了四个，咱们的那些东西要怎么办呀？”
　　在风认知里，自家的好东西当然要牢牢看住，这是风作为大山的族人保护部落的坚定不移的决心和态度，更何况那些可是能够保命的好东西。
　　看到跃跃欲试的风，方瑶反而平静下来，眯了眯眼睛吩咐他到：“平时交给你们的方法现在就能用上了，把东西分放好，找人看着。晴刚才不停的提到咱们的新武器，肯定是冲着武器来的。只是大山也不是他们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理由我已经跟你们说了，他们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硬闯。等着瞧吧，族长应该很快就把他们打发走了。能做到让他们一无所获，回头我再给你们做更好的东西出来。”
　　“唉……”风得了指示，一窜好几米，笑着跑去找小伙伴们了。瑶可是说了，这些外族人是难得的训练对象，不知道要好好利用的才是真的蠢。就这样，以保护部落利益为目的，经过方瑶黑化思想渗透的小分队员们朝着“坑蒙拐骗”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成为日后让别的部落一想到就牙疼头疼全身疼的特殊存在。当然，这个时候的他们还处在学习阶段，并没有那么强的杀伤力，也注定了晴这一趟除了接回一个洋外再也不可能有别的成绩。
　　论忽悠人的本领，两个方瑶才能抵得上一个大祭司。毫无意外的，晴被友好的送进议事屋，同样又被关爱的送了出来。根本找不到借口打听她想知道的东西，被两个加起来快到一百岁的长辈从头关爱到脚，简直都要被关爱哭了。
　　晕头晕脑的被热烈欢送出议事屋，四个人相视一眼，只能苦笑。照这个意思来看，大山是完全不打算在新武器的方面松口了。想想也是，陶器可以交换那是因为陶器作为生活用品，能够拥有当然更好，没有也影响不大。武器能一样么？武器可是保命的东西，谁愿意在这种时候心甘情愿的把保命的东西拱手送人，换了他们也不能愿意呀。晴也不敢贸然提出交换了，虽然来之前族长对他们能够交换回新武器报了很大的期盼，现在看来希望渺茫。
　　“我看大林的族人很少有人拿新武器的，是不是他们自己也没有很多那种武器啊？”和晴一起的一个族人怀疑到。一把锋利的石斧和长矛可是需要花费很多的精力才能够打磨出来的。现在这种更为锋利的武器自然需要更多精力才对，这样算起来，大山族人得到的新武器按常规也不会太多。本来嘛，这个想法是挺合理的，可谁让他们碰到的是方瑶呢，搞出青铜器本身就是件不合理的事，大山现在的实力已经不是他们能够想象到的。
　　晴目前仅能够确认的就是新的武器并不是像石斧长矛那样用自然界的东西打磨出来的，而是应该和陶器一样被人为的造出来的。但是，具体是用什么造出来的，怎样造的，就只有大山的族人自己知道了。
　　就好像陶器是用泥土烧出来的，一开始也让人充满了惊讶和不可置信。谁能想到那黑不溜球的泥土竟然也能变成完全不同的另外一样东西呢。具晴所知，陶器虽然已经出现了很多年，大河部落和他们部落对于陶器的认知也就只有这么多而已。两个部落都偷偷用泥土试着烧过，结果是屁都没有烧出来一个。现在大河甚至比他们还要慢上一步，估计这会才知道大山又出了一种新武器。怎么大山部落就那么得山神庇佑呢，什么好东西都能得到。
　　想来就知道这次完成任务的可能性不大，晴不是傻子，大山人对新武器的回避态度让她连提出交换的建议都没法开口。也许他们一开始的打算就不对，尤其是现在还需要大山部落这个联盟共同帮助抵御外敌，实在不适合也不能够闹僵。明白到事情的轻重缓急，晴郑重嘱咐同行的族人道：“新武器这件事暂时不要再提了。反正我们离开大山还需要两天，这两天你们多注意一下，发现什么不一样的情况自己记着，说不定以后还能派上用场。”至于这个以后是多久之后，连晴都觉得自己是在说废话。干脆什么都不提了，打起精神见洋吧。
　　洋的状态比他们还惨，就是个一问三不知，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什么新武器，“大山的人跟我们用的武器一样，都是长矛呀。”
　　晴一听就知道没戏，这是一开始就已经在防备他们了，只能遗憾的叹息。
　　迎接客人的晚饭方瑶没有参加，而是临睡前直接找到族长阿妈，也没扭捏，开口就是：“阿妈，我要离开部落，晴说泽去了山的另一边，我不放心，想过去看看。”
　　族长大人似乎早就预料到她会这么决定，问的全是方瑶离开后的安排。
　　“土墙已经有了根基，只要按之前的方法继续朝上加石块就行了。我们之前也讨论过，野蛮部落的人就过来是袭击，也会先经过大林。安现在负责武器制造，再过半个月，部落里成年族人每人都能得到一把青铜武器。只要没有特殊事件发生，我们部落只要安稳的寻求壮大就够了。我负责的那个小队我会带一半人离开，剩下的人已经学会了在部落之外警戒放哨，我会尽量在阿姐生产之前赶回来。”
　　说到底，方瑶最担心的永远是她的家人，这也是她努力想要改变生活环境的一个原因。方瑶前往大林与其说是生泽的气准备过去教训他，往深了说也有探听野蛮部落的意思。方瑶想要搞明白，那个据说是男人当领导的部落究竟只是一个偶然，还是外面的世界早已经是男人主导天下了。为了部落以后的生存，于公于私方瑶都很有必要走这一趟。
　　“雏鹰总是要飞上天空才能获得神赐予的力量。部落里你不用担心，阿妈还能护得住。”族长大人难得的感情流露，给了方瑶莫大的安慰，“阿瑶，你是我们的骄傲。大林族人后天出发，你回去好好准备吧。”
　　方瑶笑着点头，头一次觉得自己老娘还是挺和蔼可亲的，就听见族长大人又特别郑重的补充了一句，“这趟回来还是赶紧生个娃娃吧，只有生过孩子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女人。”
　　阿妈，你的思想很前卫你造么？方瑶掀开门帘走出去只觉得牙疼，她还要找泽算账呢，不给她个满意的答案，孩子什么的统统无限期延后！
　　千里之外的一堆杂草丛里被老婆骂的男人狠狠打了个喷嚏，黑夜之中尤为明亮的眼睛立刻警惕的打量四周。直到确定没有引起危险才又渐渐放松下来。
　　自从翻过了白山，泽一行三人不管在什么地方都会一直保持着警觉心。昨天经过有云部落时见到的惨状在三人心中留下了不小的震撼。已经没有了人烟的部落被大火烧空，只能从半塌的黑漆漆的墙壁和从冻土里重新冒头的残骸上看出这里曾经有人生活过。
　　除了恼火野蛮部落的残忍之外，大家的警惕心越发强烈。夜晚从不点火取暖，生怕暴露行踪。因为初春的夜晚依然十分寒冷，三个人只能躲在草丛里御寒。今晚是泽负责守夜，属于自己的呼吸和远处的虫鸣声更显得夜晚的凄凉。
　　从大林出发前，泽就制定好了目的地。他要回到自己原来的部落去，相信只要能够找到赤林部落，就一定能了解到关于野蛮部落的状况。按照他们现在的速度，明天就能顺利到达赤林。了解过野蛮部落的情况再确定亲人的安全，他就能很快回家跟阿瑶见面了，不知道阿瑶是不是已经怀了他的娃娃……
　　
　　第39章
　　
　　如果从占据的面积来看，赤林部落可以称得上大部落。在泽小时候的记忆里，赤林的族人数量还是很多的，只是这种多似乎只存在于男性族人中，族中的女人却是很少的，尤其是出生的女婴，简直就是一年少过一年。
　　这个隐患也是泽会被送走的根本原因。那个年龄的泽已经能够明白不少事理，就算大人没有特意在耳边唠叨，有些异样的地方也能从哥哥们或是别的大人那里听到。
　　赤林的族人男女娃娃的出生比例差别巨大，几乎要达到七、八比一的比例。好比说，如果这一年部落里有七个男孩出生，运气好的话才会有一个女娃娃降生，运气不好的话可能就得等到下一年。泽听哥哥们说过，他出生的那年部落里另外还有十多个娃娃降生，可跟他同龄的众多小伙伴中，也就只有一个女孩子而已。在这种情况下，注定了会有很多男人面临一个光棍的未来。
　　泽自己家里就有两个哥哥，而且跟他年纪差的不少。听大人们说，他哥哥出生那会部落里的出生比例还没有这么夸张。泽的阿妈原本没有打算再要个孩子，虽然作为一族之长要负责壮大部落的力量，可如果一个部落里男女比例差别巨大，男人连找个阿夏给自己留下后代都做不到，情况就只会越来越差。
　　在这种状态下，族长不可能希望再有个孩子来添乱。可既然孩子已经怀上，也只能生下来。
　　有时候，并不是因为不期待，只是因为没有能力去期待而已。作为不被期待的男孩子，泽从小到大还是挺受宠的。毕竟两个哥哥比他大了将近十岁，部落里除了繁育问题的矛盾越来越严重，生活状态却是很好的。男性劳动力的充足使得无论是狩猎还是建造部落都能进行的很好。泽离开部落的时候只记得部落那会比现在的大山部落还要繁荣，哥哥们都没有阿夏。
　　为了部落的未来，也为了能让自己的小儿子拥有得到阿夏的机会，母亲在想起了那个古老的传说之后，最终把部落里的未成年男孩送走了一批，其中的泽是年龄最小的一个。他们也是部落里送出去的第一批男孩子。
　　那个时候，三大部落跟外面还是有接触的，只不过完全不像盆地内部的交流那么密切而已。那也是方瑶阿妈第一次带着族人经过赤林，知道他们来自那个古老的盆地后，阿妈把还是个小男孩的泽送了人。所以有时候，人的缘份总是这样的戏剧化。
　　当然，这些详细的经过方瑶是不知情的。她还没有时间充分去了解，男人就已经外出了。
　　泽带着同伴深一脚浅一脚的踏在丛林里。离开家好多年，除了大致的方位，泽能记得的东西不多，凭借以往的经验发现到人类出没的踪迹，三个人更加谨慎的前行。前方有可能是未来的盟友也有可能是已经占领了赤林的敌人。对于后一种可能，泽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
　　草木始发的丛林里除了偶尔的鸟兽低鸣，很少能听见别的声音，泽小心翼翼的走着，不远处突然传来飞鸟扑棱翅膀的声音，“停，前面有动静。”抬手制止同伴的动作，泽就近躲在树后观察。
　　荇和凯是这次跟着泽一起出行的同伴，两人已经成年很久，凯还有一个三岁的儿子。闻言，纷纷寻找隐藏的位置，保证自己的安全。
　　幽静的树林里压抑着紧张的气氛，泽一动不动的盯着一开始发出声响的地方。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披着奇形怪状的兽皮的人形猛的窜了出来朝跟他们相反的地方飞奔出去。
　　“我们追，注意四周的动静。”泽卡着腔调喊了一嗓子率先冲了出去，荇和凯紧跟着跳出来尾随其后。
　　前面的家伙因为裹着很多兽皮，严重影响速度，两方的距离渐渐拉近。泽一门心思想要弄清楚这个隐藏的家伙是谁，跑得飞快。荇和凯也很激动，他们都好多天没有见到大活人了。不管是不是敌人，只要能抓起来，总能问出点什么消息来。两人密切注意着四周别有什么陷阱，紧紧跟着泽没有落下。
　　一时间，四个人影穿梭在初春的树林里好似远古版的末路狂奔，让跑在最前面的济差点绝望，不管他怎么左闪右窜始终甩不掉后面跟着的三个人，难道就要死在这里了？嘤嘤嘤，来人救命啊！
　　终于，泽见两人距离拉得足够近，也没有埋伏的陷阱，一个起跃把前面摇摇晃晃奔跑着的家伙扑倒在地，伸手抓下那人的兽皮披风，露出一张满是灰尘却异常年轻的面孔。
　　矛尖抵上喉咙，泽的声音冷酷中带着一丝期待，“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踪我们？”
　　三个人之中只有荇性子比较急躁又容易冲动，见人已经抓住，恶狠狠的喘了口气，低头冲地下躺着的人恐吓道：“别跟他那么多废话，把他一只耳朵割下来，人就老实了。保证问什么说什么。”
　　割耳朵的典故还是在大林部落同有云人闲聊的时候学会的，是那些野蛮族人最喜欢用的酷刑。荇拿割耳朵威胁济，把济差点吓崩溃，哭得稀里哗啦的鼻涕一把泪一把：“你们不能杀我！我的族人就在不远处，一会就要过来了，你们只有三个人，还，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识相的赶紧逃吧，小心一会就，就逃不掉了。”
　　济连笔带画的恐吓泽，方法没有用错，就是那哽咽的音调怎么听怎么不可信。荇闻言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