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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能为什么！还不是为了你那个好弟弟，另外也是不想孩子跟父母分开太久，尤其慧君还这么懂事乖巧，我这心里也不落忍，出去也好，多见识见识！孩子大了，总是要飞的，我们这些当父母的也不拖累他们！

　　　　至于二牛，他现在一门心思想着把那铺子开起来，他从小到大，娘还没见他那么认真过呢！既然他现在想拼，娘也就由着他了，至于常茹什么时候要孩子……也随他们去吧，老了就别掺和了！”

　　　　赵氏感慨地说道，她现在是真的觉得自己没有任何用武之地，感觉孩子越走越远，而她已经追不上了。

　　　　顾水秀听着赵氏这么伤感的话，赶紧劝道：“娘，您说什么呢！要不是您不放心爹一个人在家，您去县城可是可以帮上很多忙的，不说大牛那边就杨琼一个人，就是二牛那边也缺人手啊！只是他们也不想让您劳累罢了，要是你觉得孤单没处去，就跟我回去住一阵子也行，若是不愿意，就到村子里相熟的人家家里坐坐，也好有人说说话，爹每天都在地里，回来的时候都是固定的，您把事情安排好了不就成了？”

　　　　赵氏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只是现在村子里没有人家能跟他们家比的，大家经济不对称，说话也说不到一块儿去，而且去了人家家里别人还会因为没有好东西招待她而尴尬，之前去过一次，之后赵氏就不再主动去别人家里窜门了。

　　　　母女俩又说了好一会儿话，外面的董义已经把留给顾家的那一份土特产卸下了，在院子里逡巡，看到哪里需要修补的就帮着做一些，或者帮着劈点柴火，总之就是没闲着。

　　　　赵氏听到屋外的动静，探头看了一眼，忍不住笑道：“水秀，你家这些下人买得可真是对了，一个个不说忠心，还勤快，就是到了咱们家也没闲着，一直干活呢！”

　　　　“娘，董义虽然是我们买的，但那会儿纯属凑巧，他名义上是我们家的护卫，其实跟成虎的兄弟差不多，我们也信任他，像这样的人，要不是他落了难，我们家肯定是接触不到了……好了，您也别猜了，总之你女儿这会儿肚子饿了，还打算今晚在这里住一晚呢！您给我做点吃的吧，晚点爹回来了我们父女两说说话，明天一早董义就要护送我进山了，您也可以跟爹商量一下，不行就跟着我一起走。”

　　　　顾水秀插科打诨的本事已经是炉火纯青了，三言两句立马让赵氏忘了刚刚的事情，一股脑儿往厨房跑去。

　　　　顾明德回来的时候看到院子里干活的董义，就知道自己闺女回来了，人还没进堂屋呢，声音就已经传进去了，“闺女！回来了是吗？”

　　　　顾水秀听到声音立马从堂屋跑出去，像个小女孩似的唤了声爹，厨房的赵氏听了不由得一阵好笑。

　　　　顾明德把自己的脚洗干净，乐呵呵地问道：“怎么今天就回来了，县城的铺子都稳定下来了？”

　　　　“嗯嗯！”顾水秀傲娇地点点头。

　　　　顾明德立马朝她竖起大拇指，“还是我闺女有本事，比那两个臭小子强！”

　　　　“爹，我娘快把饭菜做好了，咱们坐下去，边吃边说。”顾水秀挽着顾明德的手就要进屋，朝董义大声说道：“董义，你也别忙了，洗洗过来一起吃吧，人少，没那么多讲究。”

　　　　董义手上的动作没听，坚毅地回道：“是！”

　　　　把所有的木柴全都劈完了才进堂屋。

　　　　这会儿赵氏还在上菜，顾明德已经忍不住和自己闺女说上了。

　　　　“我之前听你说成虎出远门，你也没说他是去哪里，那会儿也不好问，现在成虎可是回来了？”顾明德早在去年的时候就知道董成虎出门的事情了，只是他不知道董成虎去哪里，再加上顾水秀生孩子，也没回过娘家，他想问也没地儿问去，后来过了年，顾水秀又忙着开铺子的事情，也没空跟他好好说说，现在可算是有机会了。

　　　　顾水秀那会儿并没有跟顾家人详细说董成虎的去向，毕竟投身起义军这种敏感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少，现在顾明德追问，顾水秀只好编了个谎话，“爹，成虎他是去临海郡做生意了，还有就是我公公一些事情要处理，这回他就是从临海郡给我们邮寄了不少土特产，我已经让董义安置好了，你们也可以是不是弄些起来吃。

　　　　至于他什么时候回来，那还真不好说，快的话一两年，慢的话或许要几年，谁能说得准呢！因着不放心，我还特地让他带走了五个护卫，现在他身边有人保护，你们也不用担心。”

　　　　“你说他去了临海郡！去那么远的地方做什么生意？他是临海郡那边的人？”顾明德震惊地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他之前怎么都没听董成虎提起过，还以为董家是地地道道的山里猎户呢！

　　　　顾水秀无奈地扶额，果然是撒了一个谎就要用一百个谎话来园，“爹，我也只是知道我公公以前是上过战场的将士，后来退役了才到清屏山当猎户的，成虎一直都想知道自己的故乡在什么地方，我公公临死前什么都没说，所以他现在想着去调查一下，一边做生意，也算是证明他自己，等他想回来的时候，自然就会回来了。

　　　　反正他的性子您也知道，不是那种没有分寸的，这寻找祖宗之地是大事，我也不好拦着，幸好家中现在也不缺银钱什么的，他想任性，就让他任性一次也没什么，要不这是藏在心里藏久了，以后都成了心结了。”

第三卷　致富篇　第一百四十八章　忽悠，因果报应

　　　　“这倒是！既然是这么回事，你确实不能拦着，还要支持，若是他能找到自己的祖地，以后也能安安心心过日子了，唉！就是不知道他要找到什么时候才有结果！”顾明德叹息道。

　　　　“爹，我们都还年轻，这也没什么，他要是把大梁都走了一个遍还是没找到，想必他也会死心了，我们家里的情况您也知道，我有人伺候着，还有四个儿女，衣食无忧，也没什么好让他挂心的，所以他想离开多久都行，只要时常报平安就好。”其实顾大牛的情况也差不多，一年才回来一两次，每次不多住上几天，所以顾水秀知道，董成虎的事情顾明德应该会很快接受。

　　　　果然，顾明德只是追问了一些事情就不再提了，只说道：“你那边要是忙不过来就让你娘过去帮帮你，虽然你们家有不少人，但亲娘总是比较可以信任的，就是你爹也还能干，给你做点事也没什么问题。”

　　　　顾水秀没想到死活不肯去县城的顾明德竟然会这么说，果然天底下最疼她的男人就是她爹了，顾水秀感动得眼眶泛红，低垂着脑袋，心情平复了一下才重新展颜，“爹，我要是真的需要你们帮忙，一定会开口的，现在家里就剩下你跟娘，要是有什么事情记得飞鸽传书告诉我，就是不会写字也没关系，随便寄张白纸我都会回来。”

　　　　顾明德摆摆手，“能有什么事情！现在整个永嘉郡都是起义军的天下，太平得很，再加上村长特地交代过，我们家很好，除非朝的人马杀过来，要不能有什么事！”顾明德说这话的时候还特地压低了声音，若是让他知道自己的女婿现在就是起义军，不知道他会做何感想！

　　　　父女两说着话，赵氏已经把所有饭菜都摆好了，顾明德第一个开动，大家立马吃了起来，期间顾水秀再次把顾大牛和顾二牛的事情跟顾明德说一遍，也让他欣慰欣慰，没有什么比儿孙有出息更让父母高兴的了。

　　　　吃过晚饭，顾水秀趁着还有一丝光亮，去村子的河边走了一圈，期间看到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妇人从河边经过，还朝她做了鬼脸，让顾水秀止不住皱眉，一路回了顾家还是没想到那个疯老妇人是谁。

　　　　“走路要看路，都多大的人了，走路还走神！”赵氏的大嗓门在顾水秀耳边响起，顾水秀想都没想就开口问道：“娘，我刚刚在河边看到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妇人，竟然还朝我吐舌头，咱们村什么时候有这么一号人了？”

　　　　重点是，以那人的年纪，顾水秀以前不该没见过才是。

　　　　赵氏闻言，脸色慢慢拉了下来，朝大门外看了看，一把把顾水秀拉进去，尔后把门关得死紧。

　　　　顾水秀不明所以，疑惑地瞧着赵氏一气呵成的动作，眼中的疑惑之色更浓了。

　　　　赵氏领着她回了堂屋，才正儿八地说道：“还能有谁，不就是黄氏，顾珍珠她娘！”

　　　　“顾珍珠？”这人早就别顾水秀忘在脑后了，现在听赵氏提起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怎么会是她！我记得她以前可是战斗力报表，那泼妇的做派就是村长都拿她没辙，现在怎么就成了这样了？”

　　　　正所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黄氏以前就跟打不死的蟑螂似的，还越挫越勇，整得他们家防不胜防，这么一个心里素质一流的人竟然疯了！

　　　　“自作孽，不可活，这些都是他们一家子的报应！”赵氏气恨道，紧绷的身子慢慢缓了下来才说道：“自从顾珍珠和顾老爹他们死后，那一家子就剩下一个拎不清的顾钱和黄氏。

　　　　黄氏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这个儿子身上，希望他能抗起他爹的那份营生，接着拉人赚钱，反正顾钱也不是能下田的主，干这个也适合他。顾钱本就是扶不起的阿斗，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要让他立起来，想都别想。

　　　　最开始那小子还肯乖乖听话，可以在外面走多了，这老毛病又犯了，越赌越大，直到后面把驴车都输了才垂头丧气的回家。

　　　　黄氏知道他把驴车输掉大受打击，狠狠打了顾钱一顿，又心疼顾钱，内心煎熬，神情就有些恍惚，可那也不至于疯了。

　　　　直到后面要债的上门，顾钱拿不出银子，那些人当着顾钱的面把黄氏给糟蹋了，从此之后黄氏就疯了，成天村里到处溜达，也不回去，或许她潜意识里也不肯回那个地方，就一直在村里游荡，不靠近她还不会有事，只要离她太近她就会发疯。

　　　　当初就有一个二赖子看她疯疯癫癫想对她下手，结果才刚靠近她就被咬下了一块肉，大家听到二赖子的声音问讯过来，一开始二赖子还狡辩，说是黄氏主动攻击他，不过大家发现二赖子特地准备的行凶工具之后都没信他，从那以后，大家都不敢靠近黄氏了。

　　　　所以我说你别离她太近，那女人不发疯的时候还好，要是发起疯来，一个大汉都不一定制服得了。”

　　　　顾水秀没想到黄氏后面竟然还有这样的遭遇，不禁唏嘘不已，“娘，那她有家不回，晚上去哪里？吃什么？顾钱呢？”

　　　　赵氏见顾水秀那好奇的样子，只好耐着性子解释道：“晚上她就住村子拿处荒废的养猪圈，就是以前村长说要在村子里养猪，大家一起养，卖了分钱，最后因为大家心不齐，猪圈建好了就没用了。

　　　　她现在晚上就回到那里睡，大家给她送了一些被子什么的，勉强能过得下去。

　　　　至于顾钱，在自己娘出了那样事情之后也知道怕了，一个劲儿地向村长求饶，村长本来是要把顾钱赶出村子的，可是看黄氏如今的情况，没有顾钱照顾也不行，就同意他留下来了，只是这辈子都不许踏出村子一步，需要什么去跟村长说，由村长派人代买，也算是给顾来福一家留根了。

　　　　现在顾钱每天都必须下田干活，不管他做不做得来，都要下田，收获的粮食除了交税，全都用来养活黄氏跟他，村长说看顾钱的表现，要是他真改邪归正了以后再给他找个媳妇，只是这样的人家谁敢嫁！”

第三卷　致富篇　第一百四十九章　父母之爱，有眉目了

　　　　这一点赵氏倒是没说错，顾钱一家的事情这十里八乡都传遍了，之前可是闹得沸沸扬扬，是因为时间久了这件事情才慢慢冷却了下来。

　　　　顾水秀对那一家的遭遇说不上同情，但也不会幸灾乐祸，一切都是因果循环，命中自有定数，黄氏会有这样的下场，早就可以预料了，就算她没有收拾这一家子，以后也会有人收拾他们，而后面这些，只不过是连锁反应罢了。

　　　　“娘，既然这样你就给村长那边送点粮食或者银钱，拖村长出面照应黄氏几分，虽然她这人品性不怎么样，可到底现在遭了难，也疯了，我们的债也讨了，就当是做做善事，求个心安吧！”不管怎么样，黄氏落到这样悲剧的下场还是有顾水秀的手笔在里面的，顾水秀也不想在这种时候落井下石，黄氏要是能疯疯癫癫平平安安的老死，对她老说，也是一种善了。

　　　　赵氏只是迟疑了一下，见顾水秀一脸慈悲，便不再反驳，他们家如今也不缺粮食，不说别的，今年的丰收就够他们老两口吃上五六年了，只是接济一下黄氏也不算什么，而且还是经过村长，不用直接面对黄氏，她这心里也没什么好纠结的。

　　　　两人说定之后，顾水秀就回屋了，明天一大早就要出发，可得好好睡上一觉才行。

　　　　董义知道顾水秀回屋了才转而回了自己的房间。

　　　　那边赵氏和顾明德回屋之后，赵氏拉着顾明德坐到床上，小声嘀咕道：“今天闺女让我以后接济一下黄氏，你怎么看？”

　　　　顾明德无所谓的脸上闪过一抹惊诧，询问道：“这话真是闺女说的？”

　　　　赵氏肯定的点点头，顾明德这才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按理说都是一个村的，他们一家子也遭了报应，帮忙是没什么，只是闺女怎么突然就心软了？”

　　　　“我也不清楚，不过事情过了这么就，想来闺女心里的气也消了，黄氏又这么可怜，闺女生了恻隐之心也是可以理解的，她说让我们通过村长接济黄氏，不用对外宣传。”赵氏补充道。

　　　　顾明德点点头，这是顾水秀的低调作风，他倒是不意外，“既然这是闺女的意思那就这么办吧，反正咱们家也不缺这点粮食，再说了，现在看顾钱那小子还算是本分，先帮扶一把也不是什么问题。”

　　　　“成！那你找个时间去村长那边坐坐，把这件事情给办了，正好再过一两个月也差不多该秋收了。”

　　　　夫妻俩痛快地就把这件事情给定下来了，顾水秀并不知道只是因为她的一句话，顾明德和赵氏竟然这么上心。

　　　　第二天天还微微亮，顾水秀就起床了，往常她可是要睡到日上三竿的人，这么早起对她来说也是不容易。

　　　　而赵氏比她起得更早，看到睡眼惺忪的顾水秀出现在厨房里，好笑地说道：“赶紧去洗漱一下，我这边给你做了饼子，等会儿路上吃，好好包一下应该不会凉掉，早饭也做好了，趁热吃了再出发。”

　　　　顾水秀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乖乖地应该，转身跑了。

　　　　吃过早饭，董义把驴车赶了出来，等顾水秀坐稳了之后，两人便出发了，村子在晨曦的微光里显得很是宁静，这个点已经有许多人家起来忙活了，他们要赶在太阳暴晒之前把田里的活计做完，等太阳快下山了再去田里巡视一遍，大夏天的，几乎家家户户都是这么干的。

　　　　进了深山后，顾水秀发现山里草木葱葱郁郁，这会儿好多鸟儿在树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可是一抬头又什么都看不见，灌木丛里偶尔有小动物窜行，那速度太快，就是眼睛都捕捉不到。

　　　　顾水秀感叹道：“这山里可真热闹，我都好久没看到夏天的深山了！”之前两年干旱，今年她又是在春末出行的，这个时节的山林确实很久没见过了。

　　　　董义沉默了半天才幽幽说道：“夫人要是想到山里去就说一声，属下会安排好的。”

　　　　“我进山做什么？没得成了野兽嘴里的食物！”顾水秀好笑地调侃道，旋即想到董成虎给他分配的任务，便认真地问道：“董义，你家老爷让你办的事情可是有眉目了？”

　　　　虽然顾水秀不急着把那处地方弄好，但毕竟也是一件大事，多少要过问几句。

　　　　董义赶着驴车，显然是迟疑了片刻才说道：“夫人，这次在赶去县城之前，属下已经在清屏山的西南放下发现了一处合适的山谷，只是那里跟咱们这里的地貌完全不一样，若是说咱们这里是高山，那里就是耸入云霄的高峰，到处都是抬头看不到顶的山峰。

　　　　而且那地方的土质跟咱们这里也不太一样，不过物产丰富，山珍多不胜数，也算是个好地方，更加难得的是，那里也是人迹罕至的地方，在一处山谷里，要不是属下走错了路，误打误撞找到一个隐蔽的入口，也不会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只是属下现在还没弄清楚那里是属于哪块地界，若那里不是永嘉郡的范围最好了，我们可以去其他州郡把那个山谷买下来，这样别人想查也不好查。”

　　　　“竟有这样的好地方？依你所说，那里十有八九不是永嘉郡的地界，我们之前去买翠竹山的时候，有幸从镇长那边见到永嘉郡的地理图志，上面属于永嘉郡范围的山脉全跟翠竹山差不多，你说的那里只怕是另一处地方了，就是不知道那地方还算不算是清屏山？”

　　　　顾水秀心里盘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