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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女人依旧在嘶吼。
　　周围的女人，也都乱成了一锅粥。周围的女人们，不是没人生过孩子，但是在她们眼中，生孩子是个和死神较量的过程，说白了，生死有命。
　　昭夜这样的安慰，只能起一个安慰的作用，而女人现在的状态，只能说明，她离死不远了。
　　就这样，又坚持了一个多小时。月亮刚刚升上树梢，女人就断气了。年纪幼小，长期受虐，营养不良，状态不佳。这样的女人，生孩子就是找死。
　　女人断气的时候，昭夜也松懈了一瞬。她背后都是汗水，夜风一吹，冷得让人忍不住发颤。昭夜从来不知道，生产的死亡率这么高。
　　女人死了，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她们想要救这个女人，可是倾尽全力都救不下来，这是让人最悲伤的事情。
　　然后，断断续续有哭声传出来。昭夜知道这些声音都是周围女人传出来的。这个孕妇不是个例，说白了，昭夜身边，跟这个女人一样的，实在太多。这个女人的今天，就是她们的明天。
　　昭夜低着头，忽然看到女尸的肚皮动了动。
　　女尸已经死透了，虽然尸体还有温度，可无论心跳还是呼吸都已经没有了。如果这是在医疗仓里，昭夜还会挣扎一下，但是现在显然没有给昭夜挣扎的机会。
　　肚子能动，说明女尸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死，甚至状态还不错，至少还能挣扎一下。
　　“准备温水。”昭夜再次开口。
　　周围的女人还是一脸的茫然，人都死了，还准备温水做什么？
　　昭夜没有管他们的茫然。她没有给人做过这样剖开肚子拿出孩子的手术，所以孩子能不能活，三分靠昭夜的行为，七分得靠运气。
　　唯一听话的就是女尸的姐姐，那个女人一听要温水，干脆把锅里还没烧开的水端了过来。端到昭夜身边的时候，女人差点没拿稳石锅。因为昭夜已经把自己妹妹的肚子剖开，拿出一个血淋淋的东西。
　　“呦，还是个男孩子呢。”昭夜一只手抓着孩子，另一只手果断的用匕首把孩子的脐带割断：“这么小一只，还有点力气呢。”
　　说完，昭夜就把孩子丢到试过温度的温水里。孩子一进温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听到孩子的哭声，昭夜头都大了。她不会照顾孩子，部落里的孩子都乖得跟孙子一样，哪有这种动不动就哭得昏天黑地的？
　　难道，刚刚自己抓得太重，抓断了几根骨头？
　　昭夜烦躁的目光落到孩子的身上。孩子完全没感觉到，依旧狂哭不已：“这么丑，还好意思哭。”昭夜眉头皱的死死的。
　　“这是孩子，不懂事的。”众人手足无措的时候，一个女人冲了上来。她手中不知从什么地方弄了一块干净的布，把孩子洗干净直接裹了起来，还不忘跟昭夜解释：“小孩子，刚生出来会哭才好。”
　　昭夜拿着沾血的匕首，呵呵冷笑。
　　孩子生出来了，女人的尸体也该处理了。昭夜处理尸体的方式非常简单，那就是烧了。跟满院子的尸体，一起烧了。
　　等昭夜带着抱孩子的人从院子里出来的时候，院子门外，就只有凉一一个人了。
　　“他们去什么地方了？”那些佣兵们不是个个都觊觎这里面的女人么？怎么稍一不注意，人都跑没影了？
　　似乎知道昭夜想问什么，凉一苦笑。他们的确觊觎这些女人，可是，这些女人中有个昭夜啊。就算再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跟昭夜抢人。既然不能抢人，他们抢一点食物财物总可以了吧。
　　所以，趁着昭夜不出来的时候，佣兵们就开始疯狂抢东西了。
　　“这是孩子？”凉一作为唯一一个乖巧的守在大门边的人，自然听到院子里的声音。被人抱在怀里的东西，应该就是那个刚出生的孩子。
　　“是孩子，他母亲死了。”昭夜淡淡的回道。
　　凉一的表情有些沉重。这种沉重，掩藏在暗沉的夜色中。昭夜虽然视力好，却不在意对方的目光。所以，她也没多留，直接带着人往寨子外面走。
　　凉一不知什么时候落到昭夜身后，走在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旁边：“这个，是个男孩子还是个女孩子？”
　　“男孩子。”女人虽然奇怪这个男人为什么对自己妹妹的孩子这么在意，不过因为对方没有敌意，所以女人也不瞒着。
　　“能给我抱抱么？”凉一又开口。
　　“这个很难抱着的。”女人有些担心。刚刚她听了前辈的话，刚出生的小孩子，骨头都是软的，稍一不注意，就会被弄断骨头。女人抱着都得小心翼翼了，男人怎么能抱得好？更别说，这个男人，好像是刚刚战斗中，打的最狠的那个。
　　“我会抱孩子，能让我抱一抱么？”被拒绝了的凉意也不生气，他还在请求。
　　昭夜走在前面，虽然两个人的声音都不高，可挡不住昭夜的耳力好啊。所以，那哭闹不停的孩子，还真有人喜欢，这人还是自己训练出来的佣兵团团长？
　　昭夜不耐烦的回头，打算催促凉一走快点，结果就看到凉一抱着孩子的一幕。凉一没有说大话，他是真的会抱孩子，孩子在他的怀里，很快止住了哭声。
　　有点厉害啊。
　　昭夜表示，她还从来不知道，凉一有这样的逆天技能呢。
　　最后，昭夜还是放弃了催促，不知怎么的，凉一看孩子的表情，让昭夜下意识的不敢催促他。这种不是胆怯，而是打从心里溢出来的不想。
　　不过，凉一没有耽误太久。他成功的把孩子哄睡着之后，又到了昭夜身边。还没等昭夜问他，他就把自己的事情和盘托出。
　　原来，凉一不是孤家寡人。他以前，有一个女人，也有一个孩子。只是战争来得太不是时候，孩子刚刚出生没多久，他们部落就被王域攻下，妻子死了，孩子也死了。唯一剩下的凉一，就成了王域的奴隶兵。

第一百三十九章　修整

　　一整晚，昭夜就一直被迫听凉一的故事。
　　那个孩子，就像是打破凉一内心最后一道防线的锤子一样，将他的故事全部勾了出来。昭夜知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故事，可是凉一的故事，却让她有种的感慨。
　　原来，没有实力的人，真的会这样悲惨。
　　当初如果不是遇到自己，如今昭夜部落里的人，应该没有几个能够比凉一生活得更好吧。这样想来，昭夜还是有一点成就感的。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原本战斗的院子已经烧干净了。空气中，只有浓浓的烟味。孩子已经醒了，可是离开搜东西的佣兵们还没有回来。
　　昭夜也不着急，找了个上风处蹲着，等他们回来。
　　孩子一醒，就大哭不止。昭夜把那个回哄孩子的女人和凉一都派了过去，也没能止住孩子的哭声，最后忍无可忍的时候，凉一终于红着脸来找昭夜了。
　　孩子哭，是因为孩子饿了。
　　刚出生的孩子，会在生出来不久之后就吃人生的第一顿饭。然而，这个孩子没那么幸运，这里可没有它的第一顿饭，所以只能哭泣发泄不满。
　　“给他找吃的。”昭夜大半夜都没睡，身上的伤又钝钝的疼，实在不想听这种魔音。不就是找吃的么？昭夜就不相信，这么大的土匪窝，连一点小孩子吃的东西都找不到。
　　结果，还真的没有。昭夜找了一圈，成年人吃的东西倒是很容易找到，可是小孩子能吃的，就真的找不到了。
　　这年头，小孩子真心不好养。回头想想，自家部落的卫四卫五，好像都是他们的母亲养着的，恐怕这个时代，小孩子只有母乳可以吃。
　　可是现在，昭夜也找不到什么地方有母乳给孩子吃啊！
　　“我去山里看看。”对这个孩子，凉一可以说是非常用心了。这个季节，正好是不少哺乳动物繁育的季节，应该能找到不少有奶的动物。
　　凉一走了，昭夜就成镇压这里的人。然后，佣兵团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回来了。回来的汉子，带了很多东西，甚至还有几个人，把人家屋子的门板拆下来，当板车板用，上面放的都是食物。
　　不过，昭夜的注意力都放在最后一个回来的家伙身上。昭夜亲自训练出来的汉子，都是搏命的高手，当然战斗力也是杠杠的。可是，这家伙却狼狈得可以，脸上还有蹄子印。
　　这家伙手里牵了一根绳子，绳子绑着一个不太听话的生物。昭夜没注意别的，她注意到那东西肚子下面联排鼓鼓囊囊的东西。一直说要找有奶的生物，这玩意不就是么！踏破铁鞋无觅处，这次得来是真的不费工夫。
　　然后，昭夜就把饿的连哭的力气都没有的小家伙塞到了那个生物的肚子下面。
　　“昭夜首领，你这也太厉害了。”昭夜就蹲在那生物的旁边，那家伙直接吓得四条蹄子都发颤，别说反抗了，就是动一下都不敢。而被伤得一脸淤青的家伙，眼睛有点红的看着昭夜，明明猎物是他弄来的，为什么这么怕昭夜呢。
　　“那是你们杀的不够多。”昭夜双手托着小不点，瞥了一眼狼狈不堪的家伙：“动物都是有直觉的，等你跟我一样的时候，这些东西看到你就会不由自主的害怕。”
　　那得杀多少才有这种气势啊！围观的佣兵都是这个想法，昭夜杀过多少人，根本没人知道，而且，他们没在昭夜身上发现什么让人害怕的气势，相反，他们都是认识了昭夜的手段之后，才会对昭夜这么恐惧的。
　　没一会，昭夜就把吃得直打嗝的孩子，重新丢到他姑姑的怀里。
　　“你们就打算这么扛着回去？”因为在这个地方集合修整，佣兵们都吧自己搜罗过来的东西放在自己身边。结果等昭夜闲下来注意到的时候，这些人周围都堆满了东西。昭夜相信，他们要是这么回去，不用到部落，这些家伙就累死了。
　　“你们把那个土匪窝里的门板木头什么，都拿过来，我来教你们做点车子。这么扛回去，你们身体也都废了。”昭夜翻了个白眼，还得在原地修整一段时间。
　　就这样，昭夜又在原地停留了五天，结果是他们拥有了十多辆车子，然后佣兵们把原本想打包打走却带不走的东西，也都弄了出来。
　　而最后一个回来的人，是凉一。凉一带回来的东西，让其他人有点恐惧。是一头母老虎，老虎还带着两个小崽子。不过，这个母老虎有点惨，因为完全没有野兽的野性，反而怂得昭夜以为这货是动物园养的驯化品种。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凉一牵着老虎，走到昭夜面前，表情中透着一股子绝望。五天的时间，大人都能饿得差不多，更别说小孩子了。
　　他对孩子活下来，并不抱什么希望。
　　“对不起什么？你现在真的挺强的啊。繁殖期的老虎，你都敢弄回来，这我要不让你成年，还真的不行呢。”昭夜对凉一的表现，已经很满意了。要知道哺乳期的母兽，野性都能翻一翻，打死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更别说驯化成功。
　　“那孩子？”凉一最担心的是孩子。
　　“好着呢，有了吃的，哭的次数都少了很多。”五天下来，小孩子略微长开了一点，虽然还没长得白白嫩嫩的，可也比刚出生那血淋淋邹巴巴的样子好看不少。最关键的是，现在孩子一哭，昭夜就把他往食物面前一怼，孩子哭的次数都少了不少。
　　凉一的心一下子就放了下来。
　　昭夜能看出，凉一是真的关心那个孩子，这恐怕是因为凉一的孩子，跟这个孩子差不多大。这种行为，在心理学上叫移情。贝伦斯曾经跟昭夜说过，如果没有部落里那么多相信昭夜的人，昭夜也会沉浸在赤焰佣兵团的打击中，醒不过来。
　　移情，有的时候，并不是一件坏事。
　　“你那么关心那个孩子，以后干脆养着他吧。”知道孩子没问题，凉一就牵着老虎往孩子那边走，老虎的奶，一般孩子都没机会喝到的。
　　听到昭夜的话，凉一背影一僵。
　　“别担心费用问题，咱们部落，养孩子可是有补助的。”昭夜笑着提醒。

第一百四十章　启明城变化

　　可是凉一没有第一时间回应，他还在犹豫。昭夜部落养孩子确实有补助，而且补助很多，基本上孩子的生活基本上不用孩子的父母解决。
　　可是，凉一不敢。他尝试过失去一个孩子的痛苦，到昭夜部落这么长时间，看着部落里那么多的孩子，他连伸手都不敢。直到看到这个孩子，这个孩子，还不是昭夜部落的孩子，所以，凉一能按捺内心的恐惧，抱抱他，照顾照顾他。
　　等回到部落，凉一还是凉一，这个孩子，也还是这个孩子。
　　可是，昭夜给他一个什么样的建议，她居然建议让他来养这个孩子。按照凉一目前的能力，养一个孩子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可是他缺的是勇气。
　　“凉一，我们部落，有一点跟别的部落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只要在我的要求范围内，你做什么都是可以的。你们遇到的问题，如果无法解决，都可以来找我和贝伦斯。”昭夜在部落里找回了曾经作为佣兵团长的心情，自然也不想让别人也沉浸在过去里：“谁都有失去的东西，可是没有人说过，我们失去的东西，不能再争取过来。”
　　昭夜这句话，说得不仅仅是凉一，还有她自己。
　　这句话说出来的一瞬，昭夜觉得自己好像又活了。她不是那个垂头丧气的昭夜，她重新变成了那个带着个位数的成员，却想要遨游宇宙的佣兵团长。
　　贝伦斯如果知道，昭夜出来这一趟，会有这样的想法改变，恐怕在认识她没多久，就把她撵出来了。
　　回去的路途，寂寞又无聊。团队里多了几十个女人，还有十几个孕妇，所以队伍行进到底有多慢，所有人都有数。不过，没有一个人对这种安排不满。
　　因为，再残忍的佣兵，也不能无视那个被所有人护在最中央的孩子。孩子，那是希望，哪怕不是自己的孩子，也是自己的希望。
　　回城的路，总共走了整整一个月。
　　另一边，贝伦斯翘首期盼了一个月。昭夜部落已经彻底换牌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足以让昭夜部落，将剩下来的城墙修好，贝伦斯在原本城墙的两个缺口，各留下了一个城门。城门上面，是雕刻在石头上的文字。
　　这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先开始使用文字的地方。文字还贝伦斯写出来的，如果有星际时代的考古学家，一定能认出，这个是最标准的古文字。
　　启明城。
　　贝伦斯没有给这个地方命名为城镇，而是直接成为城。因为他觉得，按照他们的发展状态下去，这里终究会成为一个城池。
　　另一方面，城池里的人口，更多了。心情不好的贝伦斯，无差别的剥削着这次来交换地的部落。智商高和智商低的人打交道的结果，就是智商低的那个，被人卖了还兴致勃勃的给卖了自己的人数钱。
　　所以，许多签了一两年打工契约的汉子，最后只能留在启明城打工。
　　因为有更多的人打工，贝伦斯就把之前想做没做成的事情，全部都拿出来做了。其中很重要的就是瞭望哨。吃了被人攻城的亏，贝伦斯对城战装备那是越来越沉迷了。再见识过昭夜他们折腾出来的玩意，贝伦斯的创造之魂直接燃烧起来。
　　没有昭夜的日子里，贝伦斯创造了无数种攻城守城的装备。紧接着，一一配置到启明城里。如果之前的部落驻地，是个到处是缺口的破布袋子，那现在的驻地，就是一个满是刺的刺猬。
　　甚至一直围观的烈炎，都觉得，以后那些想要攻城的部落，一定会哭着回去。
　　昭夜回去的时候，启明城已经被配置成半个刺猬了。昭夜虽然没见过这些装置，但是装置上的东西，昭夜这种常年征战的人一看就知道作用。
　　现在想想，纳西还是挺幸运的。在城池没到这种程度的时候就来攻城，不然，等贝伦斯真把城池全部武装起来，那纳西别说攻到缺口了，就是城墙的边也摸不到。
　　“看起来，挺厉害的。”看着刺猬一样的城池，昭夜嘴角的笑容怎么都止不住。
　　之前刚打过仗，现在看到这种级别防御的城池，昭夜不高兴才奇怪呢。最关键的是，昭夜看到，在城墙上忙碌的人，有很多还是新面孔。
　　这么多的新面孔，估计这次交易地集合，贝伦斯赚得不少。昭夜自己可没有这么强的忽悠能力，之前贝伦斯很有节操的不忽悠别人，现在终于把节操抛下了。
　　贝伦斯节操是抛下了，可是心情一点都不好。部落里什么都有，可是之前送去做苦力的人不见了。苦力要是别人，贝伦斯还不纠结，关键这些苦力，是真正跟昭夜部落有仇的人。
　　当初那些调戏小桑小姑娘的人渣们，原本乖乖的在煤矿矿山里挖煤，结果昭夜走的这一个月里，煤矿那边传来消息，这些人不仅不见了，还带走了不少煤矿的储备粮。
　　要是光人不见了粮没丢，贝伦斯还以为这些人是临时起意的逃跑的。可是被看守严格的粮食也丢了，那这些人大概计划了一段时间。
　　虽然，贝伦斯对付这些原始人，存在着智商碾压。但是这不代表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