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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贵妻:暴君小心点-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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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真得了手……”雷先生手指轻轻点着炕几,眼睛微眯,“简夫人这位当家主母在韩家可一直尴尬得很,韩家有老帅,有大帅,可这少帅,却不是韩征这位长房嫡长孙,不是早就有信儿,说那位老帅打算将韩家家主之位越过儿子,直接交到孙子手里?若真是这样,象韩家这样一切以军功论说的世家,这家主之位必不会交到韩征手里,真到那时候,韩征在韩家可就难以自处了。”
  “简夫人带这一双儿女进京,怕就是要破这难局来的,真是荒唐!挺而走险哪有能成大事的?”俞相公一脸不以为然。
  “韩征尚了公主,若韩家六娘子真能嫁给端木华,韩家那位老帅就不能不重新掂量一二,”雷先生轻轻抚掌,“相公的话虽对,可凡事都有例外,这挺而走险,也不是没有成就了大事的。再说,当年这位简二娘子若不是挺而走险使了手段,又怎么能嫁进韩家这样的人家?又做了当家主母?也是个聪明人,成了亲又拖住韩大帅,直到坐稳了胎才返回北地,这做过的事再做一遍,熟而生巧,若是韩六娘子怀了身子,端木华可就是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了。”
  “端木华不是那么好招惹的。”俞相公被雷先生一番话说的连叹了几口气,世家之中如此不要脸皮,如此豁得出去的,也就是简家……还有如今的韩家了。真是丢尽了祖宗脸面!简家已经败落了,韩家,若如此一味自甘下贱,离败落也不远了!
  “再怎么也是热血男儿,韩家六娘子又是自幼的青梅竹马,再有几杯好酒,要成事也不难。”雷先生不知道想到什么,笑的猥琐而暖昧,“这位简夫人也真是舍得出去,怪不得韩家那只老狐狸到现在不让她进韩家祠堂拜列祖列宗,这是早就看的明白了。”
  “嗯,就因为这个,韩征尚公主这事,我就没怎么往心上放,顶着韩姓的外人罢了,真以为嫁给韩征,就是握住了韩家?天真!”俞相公眯缝着眼睛,不知道在说谁天真。
  “若是韩六娘子嫁了端木华,那就不一样了。”雷先生轻轻叹息,“是我想错了,还以为若传出了韩家六娘子和端木华的闲话……谁能想到简氏竟要自证污秽,这人……”雷先生连连摇头,感慨不已。
  “何止你想错了,老夫不也一样想错了?”俞相公一声失笑,“不瞒先生说,当年我还打过和简家结亲的主意,幸亏幸亏!”雷先生高挑眉梢,也跟着笑起来。
  “既然这样,你让人多留意些,韩家和端木华这门亲,还是不结的好。”笑了一阵子,俞相公吩咐道。
  常山王高王爷看热闹向来不嫌累不嫌烦,大帅教导一群娇滴滴的小娘子打马球这样难得的事,更让他兴奋不已,离开始的时辰还很早,小高就已经找好地方,好整以瑕准备认真看热闹。
  今天这场热闹他还领着媳妇交待的任务,可不光是看热闹玩儿!
  端木莲生不早不晚,踩着点儿进了场,小高伸长脖子,愕然看着他家大帅上场头一杆子就挥出了无穷的杀气,那一杆子挥出,整个球场的温暖阳光就象那球一样被挥没了,只余下森森寒气。
  小高机灵灵打了个寒噤,他就知道大帅这球技根本不适合这些娇滴滴的小娘子!看,这下热闹了吧!
  满场的小娘子们已经不是打寒噤,而是浑身哆嗦了。林二娘子抖着手,一把揪住玉姐儿,声音寒颤颤,“你……二叔……你平时怕不怕他?”
  玉姐儿心头正乱跳的难受,只拼命摇头,却说不出话。
  只有韩六娘子神态自若,拨马一边往端木莲生身边靠,一边笑语如银铃碰撞,“莲生哥哥球打的真好!”
  韩家诸人最不缺的就是杀气,韩六娘子见的多了,自然就不会受到惊吓,也就不会惊慌失措了。
  小高瞪大眼睛看着马头紧挨着端木大帅马头,仰着一张笑颜如花的脸和端木大帅说话的韩六娘子,恍然而悟,怪不得阿慧让他盯着韩家六娘子,这位六娘子果然有几分胆色,至少这胆色上头配得上大帅……呸呸呸!想哪儿去了这是!要是让阿慧知道又得一顿排喧他。
  这事得看端木大帅的意思,端木大帅……小高往前凑了凑,睁大眼睛盯着端木莲生,只看他对这位胆色不一般的韩家六娘子是个什么态度。
  第325章 要争取
  端木莲生面无表情,往后一勒马,指着众人冷冷吩咐:“整队!”韩六娘子吐了吐舌头,忙拨马过去,招呼大家赶紧列好队。
  端木莲生架势摆的足,一张脸冷到结冰,可训练起来……小高捏着下巴,看的眉头紧皱,他这哪是当教习,这明明跟他一样,看热闹呢!
  这教习不是大帅,明明是白水!
  小高是个没耐心的,他对莺莺燕燕没兴趣,他要看的是大帅训练娘子军,既然大帅和他一样作壁上观……小高无聊的打了个呵欠,这还有什么看头?
  小高拨马走人,端木莲生从眼角斜着他,看着他走远了,停了片刻,示意白水可以歇一歇了,白水发了号令,一群养尊处优、四体不勤的小娘子如蒙大赦,一个个滚下马,叫着丫头婆子喊腿疼手疼身上哪儿都疼。
  端木莲生看向韩六娘子,韩六娘子看样子确实是常打马球的,依旧精神十足,连汗都没怎么出,迎着端木莲生的目光策马上前,端木莲生拨马往旁边走了几步,韩六娘子跟上,两人在众人视线内却又远离众人,低声说着话。
  这一趟练习回来,玉姐儿恨不能再也不去打什么马球了,可不打马球这事,她不敢跟端木莲生说,跟李思浅说又拉不下面子,只好硬撑着去,好在端木莲生这个教习根本不管谁练习谁没练习,包括她在内,玉姐儿就骑在马上站在旁边看热闹,偶尔装模作样挥挥杆,混了几趟,觉得也很不错。
  瑞宁公主也间或过来了几趟,头一趟过来就宣称:她要跟官家要求在金明池演武那天打一场马球给官家看,到下一趟,瑞宁公主就郑重宣布了这件大事:官家已经答应了,在金明池演武那一天,让她们这队女娇娥和殿前侍卫组成的那只有名的马球队比赛一场,瑞宁公主豪气十足,挥着手叫喊着一定要打的殿前侍卫们从此不敢提‘马球’两个字,至于殿前侍卫们这一队的领队,官家已经答应了让端木莲生带。
  李思浅听说了这场即将进行的热闹赛事的同时,也听到至少七八个版本的端木莲生和韩六娘子场间当众密谈,端木莲生表情如何,韩六娘子表情如何,两人如何有默契,如何端木莲生一个眼神,韩六娘子就策马过去,如何谈的忘了要练习,韩六娘子表情如何欢愉,以至于整个练习期间,端木莲生目光就没离开过韩六娘子,种种细节描述不一,虽说一多半是传话者癔想和添油加醋,但一连四五天当众交谈却没人听到他们谈了什么是真的,这些谈话是莲生主动必定是真的,韩六娘子的欢乐也必定是真的,至于其它……不用其它,这些就足够了。
  李思明听到的闲话更多,一天没撑过,就忍不住直奔端木府过来。
  “你忙什么呢?”李思明一头冲进来,见李思浅神情恬淡,好象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那两耳朵闲话外加一肚皮疑惑郁闷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坐下一口气喝干杯子里的茶,没话找话般问了句。
  “有事?”李思浅太了解这个二哥了,直截了当问道。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过来看看你,看看你好不好。”李思明犹豫了,那些话多半是闲话,阿浅那脾气……就怕没事让他几句话挑出事来,象大哥说的,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可若是不是空穴来风,真有点什么事呢?他最知道这个妹妹,最恨的就是被人欺瞒,最厌恶为了她好瞒着她这样的事,她不喜欢别人替她作主,自己知道了却不告诉她,这种事他给她当哥哥这二十几年,可一回也没做过!再说,浅浅性子虽烈,却并莽撞,她一向谋定而后动。
  “是这样!”李思明打定主意,猛咳了两声,清好喉咙,先指向丹桂,“你们先出去,丹桂在门口守着。”
  丹桂扫了眼李思浅,驱走满屋的丫头,自己出到帘外守着。
  “莲生给人家当什么马球教习的事,这你知道?”
  李思浅点了点头,心里一沉又很凉,她知道,她也猜到二哥要说的是什么事了。
  李思明一口气将听到的那些闲话倒了个干净,“……就是这样,我觉得肯定都是瞎传八讲,不过既然听到了,总得告诉你一声,你别往心里去,莲生什么样的人,你还能不知道?再说那是韩家嫡出的六娘子,又不是勾栏里的女伎,喜欢了就能玩玩的……咳!我是说,莲生那人不是那种不知道轻重没分寸的,就是喜欢他也不能喜欢……呸呸呸!我是说,他怎么可能喜欢韩家六娘子那样的傻乎乎的傻大妞儿……我不是那个意思……算了算了,我不劝你了,总之你别多想,千万别跟莲生闹,男人最怕女人闹,一闹就落了下乘了……算了算了,我还是走吧。”
  李思明站起来就往外走,走到门口猛一个转身又折了回来,凑到李思浅面前,一寸寸打量着她的神情,极其认真道:“阿浅,你得记着,你有阿娘,有大哥,还有你二哥我,无论如何,你可不能……”
  “我知道啦二哥,”李思浅打断了二哥的话,“你都成亲这么些年了,儿子也有了,怎么还这么一惊一乍的?你放心吧,我哪会那么想不开!”
  “那就好那就好!”李思明忙缩回头,一边往外逃一边摆着手,“那我先走了,我去寻趟大哥。”
  李思浅伸手挑着窗帘,看着二哥大步溜星出了垂花门,慢慢放下帘子,垂下头,手指在裙子上的绣花上无意识的划来划去,愣愣忡忡的想出了神。
  “夫人,”丹桂见李思浅呆呆坐着,除了手指一动不动,有些担忧的叫了一声。
  “啊?我没事!”李思浅飞快答道,答完又愣住了,“丹桂,这一阵子,我是不是看起来很……”李思浅挥了下手,又挥了下手,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想说的意思。
  “夫人是跟往常不大一样,”丹桂跟了她小十年,明白她要问什么,“我一直觉得夫人是我见过的最想得开的人,没想到夫人也有想不开的时候。”
  “你知道什么……”李思浅让她说的想笑又笑不出,只不停的挥着手。
  “唉!”丹桂长长叹了口气,“夫人还记得那件事吗?那时我刚跟了夫人没两年,离咱们府上两条街外的姚举人家那事?姚举人媳妇那么温婉柔和的一个人,毒死了连自己在内姚家满门,就因为姚举人中了举回来,带回了一个能诗善书的妾侍,我和夫人说,姚家奶奶做出这样的事,指定是鬼上身了,姚家老爷中了举,富贵了,自然要纳个妾,怎么能因为这个就杀了全家呢,夫人跟我说,那上身的鬼叫‘情’,姚家奶奶必定是极爱姚家老爷,这才容不下妾侍,这才走了这样的极端。”
  李思浅看着丹桂,目光变幻不定。
  “夫人还说,情之一字,能生死相许,也能毁天灭地,所以富贵之家的夫妻,最好相敬如宾,男子可以有情,女子却动不得情,因为规矩不同。”丹桂看着李思浅,声音轻轻。
  李思浅垂下脚,穿了鞋子,示意丹桂拿斗蓬过来穿了,低着头慢慢往外走,出了门,沿着游廊慢慢转圈,直转了七八圈,才在上房门口站住,看着一直垂手立在上房门口的丹桂,渐渐露出笑容,“你刚才说的对,不过,我觉得也许我可以赌一回,总要搏一搏才能不后悔,你说呢?”
  端木莲生回来时,李思浅已经换了件葱黄绫裙子,一件月白薄夹袄,手腕上笼了串蜜蜡,清新的如同新吐芽的嫩柳,迎上前替他去了斗蓬,端木莲生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笑道:“我这一阵子忙的都忘了已经春天了。”
  “你这一阵子辛苦,这几天夜里睡的也不安稳,我今天让厨房往汤里加了几片参,我还让人热了酒,酒能解乏,我陪你喝一杯。”李思浅笑容明快,语笑晏晏,端木莲生心里一暖,“这几天夜里老是做梦,扰了你没有?”
  “你睡不好我也睡不好。”李思浅点头,“也不知道什么事让你累成这样,从前在浙东,那么辛苦,你也没现在这么累,外翁常说,做事累不着人,做人才累人呢,朝廷人情复杂,牵一动百,唉,我真的很心疼你,真想帮帮你,要是能帮帮你多好!”李思浅牵着端木莲生坐到炕上,一边指挥丹桂摆饭,一边絮絮的念叨。
  “你在,就是帮我了。”端木莲生脸上渐渐浮出笑意,眉宇间浓浓的郁气也仿佛散了些许。
  “真的?”李思浅歪头看着他,先盛了碗汤递给他。
  “当然!”端木莲生笑意更浓,两人对坐吃了饭,喝了半杯果酒,李思浅又让人送了红泥炉和茶壶茶碗上来,亲自沏茶给端木莲生。
  “莲生,我真的想帮帮你。”李思浅递了杯茶给端木莲生,仰头看着他眉宇间浅浅的川字,心疼的叹了口气,“到底什么事能把你愁成这样,都愁老了。”
  第326章 噩梦
  端木莲生失笑出声,“哪里就老了?你这是嫌弃我了?”
  “你眉间都有皱纹了!”李思浅凑过去,伸手按在端木莲生眉间揉了几下,端木莲生习惯性的皱眉忙又舒开,抿了口茶没说话。
  “浅浅,那些闲话,你都听说了?”好半天,端木莲生低低问了句,李思浅几乎不加思索的点头,“韩六娘子的?嗯!听说了,好事者众。”
  “你?”端木莲生探究的目光看向李思浅,“没生气?”
  “开始想生气来着,”李思浅坦白之极,“后来想了想,想不通,就不生气了。”
  “想不通?”端木莲生被她说怔了,“想不通什么?”
  “第一,我风华正茂,一没年老二没色衰,没谁能把我比下去啊!第二,韩家六娘子天真烂漫,不过你可不喜欢这种天真的,在你眼里,这就是傻!第三……”李思浅一指指竖着手指,认真的一二三,没等她说完,端木莲生就笑出了声,“浅浅,你可真是!聪明!”
  “这我知道!”李思浅眼底闪过丝丝喜意,弯眼笑的明媚。
  “我只是有些事要问她,也就马球场上便当些,我总不能到韩府找她吧,若是那样,传的就不是闲话了,你能这样相信我……浅浅,有你真好。”端木莲生解释的这一点点,离李思浅的期望差的何止千万里,李思浅心里一阵失望,脸上却没显露出来,只笑眯眯道:“我也这么觉得呢!”
  也许是喝了半杯酒,也许是今天心情松驰了些,端木莲生几乎躺下就睡着了,李思浅却双目炯炯,侧身看着纱帘外清泠的月光,有所思却又无所想。
  “啊!阿……良……”远处传来更鼓声,李思浅正数着更鼓,身边的端木莲生突然说起了梦话,这一声叫的那样凄凉惨痛,直听的李思浅心里一阵抽痛。
  “莲生!你醒醒!快醒醒!”借着月光,李思浅看到端木莲生脸上痛楚扭曲,被他那狰狞的面孔吓的心几乎漏跳半拍,急忙坐起来,用力推着浑身僵直的端木莲生。
  “我做了噩梦!”端木莲生艰难的睁开眼,直愣愣的看着李思浅,哑着声音问道。
  “是,象是被魇着了。”李思浅用袖子给他拭额头上满满的冷汗,既心疼又心惊,“你梦到什么了?怎么吓成这样?什么东西能把你吓成这样?”
  “我,”端木莲生用力咽了口口水,伸手抱住李思浅,脸颊贴在她头发上,“梦到阿娘了。”
  “阿娘?”李思浅想着他刚才那一声嘶哑的喊声‘阿良’,原来是阿娘。“你记得阿娘的模样?”李思浅低低问了句,听说先赵太妃仙逝时,他不过一周左右。
  “大哥常给我看阿娘的小像,好些幅,阿娘跟画上一样……”端木莲生半晌才回答李思浅的问话。
  “阿娘那样的兰质惠心,怎么会嫁给父亲?”李思浅见端木莲生根本没有要细说他那噩梦的打算,岔开了话。
  “父亲遇到阿娘的时候,有个情投意合的表妹。”端木莲生没答李思浅的话,却又好象在答李思浅的问题。
  “靖海王府那一代没有嫡子,都是庶子,一直没立世子,当时大伯最得祖父爱重,父亲几乎是个弃子,”端木莲生声音缓慢单调,“阿娘那年进京,父亲花了很多心计,让阿娘认识了他,也记住了他,浅浅,父亲那时候很聪明,很好看,很落落寡欢,后来,舅舅说,阿娘迷花了眼,非他不嫁。”
  “那个表妹呢?父亲不是……舅舅不知道?”李思浅往端木莲生怀里钻了钻,这些陈年旧事重新翻出来,件件都带着丝丝阴冷的鬼气。
  “舅舅说他当时大怒,父亲配不上阿娘,舅舅让人打听,把表妹的事说给阿娘,可阿娘硬了心要嫁,舅舅说他当时怒极了,就叫了父亲过去说,想娶阿娘也行,只有个条件,舅舅让他亲手勒死表妹。”
  李思浅倒抽了口凉气,带着丝丝侥幸问道:“那后来呢?父亲没……动手吧?”
  “父亲亲手勒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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