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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陷大明:秋香点伯虎-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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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文和柳蝶衣一听,都有些哭笑不得了。
“闭上你的嘴吧!”柳蝶衣伸出一根手指,点了冬雪的额头一下,笑着说道:“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也不怕人家华公子笑话。”
“我哪儿没见过世面了?”冬雪不服气的小声嘀咕了一句。
华文笑道:“冬雪姑娘,两千两银子对宁王爷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他之所以救了朱公子,纯粹是当时的本能反应。宁王这个人,人品向来不错。”
说到这儿,华文又望向柳蝶衣,有意说道:“其实换成是我,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我也会……”
“难道华公子也有胆子像宁王那样,迎着两片刀锋而上?”柳蝶衣一脸玩味的问华文。
“呃,这个嘛……嘿嘿,救朱寿我大概没那个胆子。可要是救蝶衣姑娘,小可那绝对毫不犹豫的迎着刀锋而上!”
“哼,信你才怪!”柳蝶衣风情万种的白了华文一眼。这一娇嗔,顿时让华文像失了魂一般,看呆了。
……
众人进城之后,先将伤员安顿好,黑子立刻跑出去请大夫。
朱宸濠也被安顿在了萃芳阁之中,华文主动表示,由他去通知王府的人来接朱宸濠。随即,华文就离开了萃芳阁。
柳蝶衣也向朱厚照告辞。
红‘袖’招离着萃芳阁不远,没一会儿工夫,柳蝶衣就回到了红‘袖’招。她立刻去见孟香雪。
“怎么去了这么久?这都快天黑了。”
孟香雪坐在一张圆桌后面,一见到柳蝶衣,开口就问。
柳蝶衣叹了口气,说道:“我随他们去紫金山游玩了。”
边说着,柳蝶衣一屁股坐到了孟香雪对面。
“怪不得呢。”孟香雪点了点头,又问柳蝶衣:“那你可曾探得秋香她们的底细了?”
“别提了,我和冬雪差点死在紫金山上。”柳蝶衣一脸惊恐之色的说道。
孟香雪眉头一皱:“你这话何意?说的那么吓人。”
柳蝶衣便把遇袭的事,对孟香雪说了一遍。
听完柳蝶衣的讲述,孟香雪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怎会发生这种事情?金陵城的治安,向来不错的。那紫金山可是孝陵所在地,又怎会出了凶徒?”
“这个问题,您还是问问南墙吧。我又不是抓差办案的官员,哪里知道怎么回事!”柳蝶衣抓起孟香雪面前的茶壶,边给自己倒着茶水边说道。
孟香雪瞅了柳蝶衣一眼,又问:“你刚才说,那些人是突然出现的?”
“对呀,事先一点征兆都没有。”柳蝶衣灌了一大口茶水,随后说道。
放下茶杯,柳蝶衣又道:“又怪,就怪秋香那是煞星。”
“这与秋香何干?”
“都怪她唱歌鬼哭狼嚎的,那些凶徒就是被她的歌声……不,是被她的鬼叫引去的。”
孟香雪冷冷一笑:“我看你是魔怔了,这种事也能怪到秋香头上。”
……
“我看你是魔怔了。”
萃芳阁二楼,一间客房之内,兰芷若摇着头,一脸苦笑的对秋香说道。
此时,她俩隔着一张桌子对坐。离桌子五尺之外,唐伯虎躺在‘床’上,紧闭双目,呼吸均匀。
“我哪儿魔怔了?”秋香愣愣的问兰芷若。
“小姑奶奶,你都问了我八十遍了,‘唐公子怎么还不醒来,唐公子怎么还不醒来’,这不是魔怔了是什么!”
“对呀,唐公子怎么还不醒来?”
“又来了!”兰芷若快要被秋香逼疯了。“小姑奶奶,我再跟你说最后一遍,大夫说了,唐公子是失血过多,这才昏迷的。他的伤势并无大碍,过了今夜,定然会醒过来的。”
“那他为什么现在就不能醒过来,非要等上一夜!”
“我……服了你了!”兰芷若一脑门官司了,“唉,陷入情事的姑娘,果然傻乎乎的不可理喻啊!”
“我哪有陷入情事。”秋香脸红了,说出的话如蚊子哼哼,连她自己都听不清。
说完,她又望向兰芷若,张开了嘴。
“打住!”兰芷若赶紧阻止秋香继续开口,“你要是再问我‘唐公子怎么还不醒来’,我就该疯了。”
“我又没说要问你这个。”秋香委屈道。
“你果然又有问题要问我。”兰芷若双手抱住脑袋,咚的一下栽到面前的桌子上。
秋香起身,走到兰芷若面前,掀起她的脑袋,说道:“兰姐姐,你别这么烦我嘛。我是想问问你,贡院那边,什么时候放榜。”
“你终于有点正事可想了。”兰芷若见秋香果然没再问让她发疯的那句话,不由的暗松了口气。“按说,乡试结束后是三天后放榜,也就是后天。”

☆、第101章 天意

华观从乡试的前几天进入贡院后,就一直没有离开。实际上,不光是华观这位主试官没有离开贡院,一应参与乡试的官吏、负责守卫贡院的官兵,在张榜之前,也都不允许离开贡院。
对于应试的考生来说,乡试只是三天时间,实际上真正的答卷时间,只有两天。考生们结束了答卷,当天夜里,贡院中的官员们便各负其责,将考生们的答卷进行糊名备案,再另行誊录一份。
到了第二天,也就是朱厚照他们出游的这一天,贡院之中,便开始了阅卷工作。
阅卷并非是直接由主试官华观负责的。
先是由八组初审官对考生们的答卷进行圈阅,每组取中一定数量的考卷。
然后,再将取中的考卷和落选的考卷全部汇总到两个副主试官之处。
一名副主试官带领一组官员,对于落选的考卷进行复审,看是否有比较好的答卷被落选了。这称为“拾遗”。
另一名副主试官也带领一组官员,对取中的考卷进行复审。看有无错漏,或者是初审官有无偏袒,将不好的答卷圈中。这称为“补阙”。
经过拾遗补阙,最后所有取中的考卷,汇总到主试官之处。然后再由主试官会同两个副主试官,评定名次。
到这一步,整个阅卷过程还未结束。还要再将已经评定出名次的考卷,发回由各组初审官的组长组成的复核小组,征求他们的意见。
再经过讨论调整后,所有取中的考卷最后的排名,便确定了下来。最后,再由专人对照档案,找出考生们的原始答卷,掀开糊名,进行对照审核,写出榜单,再经过主试官确认后,对榜单进行公示。
整个阅卷过程,繁琐而又严格。可以说,明朝的科举制度,其严格程度,比后世的高考有过之而无不及。
头一天的阅卷工作,并无华观的事情,但他也不轻松。身为本届乡试的主试官,乡试的任何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华观都难辞其咎。
另外,让华观揪心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唐伯虎和祝枝山这两个人。
朱厚照来贡院的那天,华观很明显的看出来了,朱厚照对唐伯虎和祝枝山寄予希望。
可是,华观又不能徇私舞弊,直接点取唐伯虎和祝枝山中举。如果这两人被录中了,一切都好说。可要是这两人落第了,华观就得考虑朱厚照的心情了。
一天时间,就在华观的忐忑不安中过去了。
到了第二日,终于轮到华观亲自批阅考卷了。
华观的记忆力很好,那一日,他有意看了唐伯虎和祝枝山的答卷几眼,也许是有心也许是无意,他就记住了唐祝二人答卷中的几句话。
其实,按照规定,所有参与阅卷的官员,是不允许进考场巡场的。为的,就是防止阅卷官员与考生勾结,得以提前看到考生的答卷。但是,那一天朱厚照亲临考场,华观身为主试官,却不得不亲自陪同朱厚照巡场了。
这就不能说华观坏了规矩了。皇帝亲临科举考场,之前也无例可循,规矩在这儿,还真就得给君臣之仪让路了。总不能派个巡场的小吏陪同皇帝吧。
也许是天意使然吧,华观无心舞弊,却做了舞弊的事情,别人还说不出什么。
就这样,当华观看到一份考卷时,眼前就是一亮:嗯,这应该是那个跟皇上说话的瘦瘦的考生的答卷。
没错,华观这会儿看的,正是唐伯虎的考卷。自然,这份考卷是经过誊录之后的。考卷上的字迹,并非唐伯虎写的,华观是看了答卷的头几句话,认出来的。
认出了唐伯虎的考卷,华观不由的犹豫起来了。一方面,他为唐伯虎的考卷被初审官取中而感到欣慰。可另一方面,他也有了心理挣扎。
看,还是不看?看,自己问心有愧;可要不看,又该以什么理由将这份考卷交给别人代劳呢?
唉,为什么偏偏这份考卷到了老夫手里?难道,冥冥中真有天意不成?
华观思虑良久,最后还是看起了唐伯虎的考卷。就算交给别人,最后也还要经我过目。既如此,我只需秉公阅卷就是了,至于他能排名第几,就看他的文章写的如何了。
华观想通了,便逐字逐句的看起了考卷。这一看之下,不由的精神大振。
“妙!妙啊!老夫很多年没有看到此等精彩绝伦的文章了!”华观忍不住赞叹出声。
同一屋办公的两名副主试一听华观发声,都抬头望了过来。
“太师,是何等妙文,竟能让太师如此赞誉!”一个副主试好奇的问道。
“哈哈,二位贤弟且过来,与吾一同观此妙文。”华观欣然相邀。
两个副主试对视一眼,同时放下手中正在审阅的考卷,起身走到了华观身旁。
华观将唐伯虎的考卷放在桌面上摊平,竟出声朗读起来。
那两个副主试一边观看考卷,一边听着华观的朗读,眼神越来越亮。
待华观朗读完考卷,一个副主试说道:“果然是篇精彩绝伦的妙文啊,此子文采,世所罕见。”
另一个副主试说道:“以某看,此文当列本届头名。”
华观手捋胡须,轻笑道:“那老夫就暂将此文列为头名,待二位贤弟阅完了手头的考卷,我们再碰头合计一下。”
“好!”两个副主试欣然点头。
华观提起笔,将这份考卷的编号写在了纸上,又在编号后写了个“壹”字。
两个副主试回到各自书桌后,继续阅卷。
华观又看了几分考卷,忽然,他又看到一份考卷上出现了眼熟的几句话。
这是那个胖考生的答卷吧?难道真有天意不成?皇上特意关照的两个考生的答卷,竟都落在了我的手里!
这会儿,华观再不犹豫,心安理得的看起了祝枝山的考卷。
嗯,这文章写的也不错。但比起那位瘦考生的文章,还是有差距的。
华观想了想,便将祝枝山考卷上的编号写在纸上,并在编号后注了个“叁”字。
天近午时,华观和两个副主试,都看完了考卷。用过午饭后,三人碰头,又经过一下午的汇总商讨,最后列出了榜单排名。
唐伯虎的编号排名,仍居榜首,祝枝山却被往后调了两个名次,成为第五名。
晚上,贡院中通宵达旦,官员们在进行最后的收尾工作。近子时许,华观在大红榜单上用印。今年的乡试,至此总算是结束了。如果,张榜后也不出乱子的话,那么今年的乡试就可称之为圆满结束了。

☆、第102章 看榜

八月二十八,是南直隶省乡试张榜的日子。
天刚蒙蒙亮,贡院门口的告示牌前,就已经人头攒动了。
来的人,除了今年应试的考生,还有一些小商小贩,以及爱打听消息凑热闹的金陵城百姓。
乡试虽然不像会试的影响力那么大,但对读书人来说,也是一个里程碑。乡试若能考中,便是举人了。举人虽然只比秀才高了一个档次,但待遇和社会地位的差别,却非常巨大。
成为秀才,只是踏入了士人的门槛,朝廷对秀才的优待,除了政治地位上的虚名,实际的东西,也只是免除田捐赋税。
而成为举人,不但有了参加会试的资格,而且,朝廷对身有举人功名的读书人,每月还有一定的粮米、菜蔬及金钱补助。更重要的是,举人如果能得到官员的举荐,也可以在地方衙门出仕为官了。
虽然,大多数举人都没有出仕的机会,但到衙门里当个师爷或吏员,又或者到官员家中,当个幕僚食客,也是不错的选择。
我们所熟悉的白话小说《范进中举》,就真实的反应了明代秀才和举人身份地位的差别。当范进还是秀才时,他的老丈人一点都不拿他当回事,也从不给范进好脸色。但当范进中举之后,他老丈人对他的态度,就一下变得恭谨起来,简直对范进敬若神明。
正因为乡试对读书人的前程影响巨大,所以,不光是应试的考生,就连闲杂人等,也对今日的张榜格外关注。
贡院门口的读书人,相识的,不相识的,都互相闲谈着,不时的往贡院门口张望,期盼着能早一时看到榜单。每个人脸上,都一脸的紧张之色。即使偶尔笑一下,也是强装镇定。
倒是那些前来凑热闹打听消息的百姓,一个个一脸的兴奋,大声谈笑着。好像他们才是今日的主角。
一直等到辰时,太阳都升得老高了,贡院的大门才打开。贡院门口所有人的目光,都一下聚焦到贡院大门。
四个身穿皂衣的衙役,手拿长长的竹竿,各挑着一挂鞭炮率先出门。那四挂鞭炮的引信,已被点燃,滋滋冒着青烟。
四个皂役刚走出大门没几步,鞭炮便噼噼啪啪的响了起来。有挤到贡院门口的人,立刻往一边躲闪。原来这鞭炮既有庆贺的意义,又起了驱赶闲杂人等的作用。
挑着鞭炮的皂役身后,一名绿袍官员双手托着一个长条托盘,一脸肃容的走到了告示牌前。另有一个手提小桶的皂役,紧随这名官员。
手提小桶的皂役,先在公示牌上涂抹了很大面积的浆糊,然后,从那名官员的托盘上取下一卷红祾,再将红祾展开,贴到了公示牌上。
那官员将手中托盘交给身边皂役,然后朝已经围过来的人们一拱手,高声道:“正德元年,南直隶乡试,共取中第考生一百二十九人。凡中第者,务必于三日之内,往应天府领取告身文书。落榜之生员,也勿因此自弃,还望能加紧攻读,三年之后,某期待你们的名字也能出现在这红绫之上。”
“谨遵大人教诲。”众考生一起朝这名官员拱手。
那官员点点头,便率领五个皂役回转贡院。
呼啦一下,所有人都挤到了红榜之前。接下来,这贡院的告示牌前,便上演了人生百态。
有人狂喜大笑,有人捶胸顿足、嚎啕大哭。有人乐得浑身抽搐,口吐白沫;有人哭的当场晕倒。当然,也有人镇定自若,不悲不喜。更有相识之人,或互相恭贺道喜,或互相打气相慰,约定三年后再战。
……
兰芷若、秋香、祝枝山、黑子四人,来到贡院门前时,见到就是这人生百态的大戏。
“好热闹啊,已经张榜了吗?”秋香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幕。
祝枝山点了点头,道:“看来是已经张榜了,要不然,这些人也不会如此悲喜各异了。”
“那咱们挤进去看看呗。”黑子一脸兴奋道。
“看了也白搭,你又不识字!”秋香揶揄黑子。
“不识字也看个热闹。”黑子不以为意。
祝枝山道:“还是再等等吧,这会儿别说咱们挤不进去,恐怕还会被这些大悲大喜失态之人伤到。”
兰芷若诧异的望向祝枝山:“祝公子,你就不关心你中了没有?”
“当然关心了。”祝枝山轻笑。
“你倒是镇定的很!”兰芷若也笑了。
祝枝山摇摇头:“不是某镇定,是某已经有过两次落第的经历了,这次,无论中与不中,已然看开了。”
“咦,你都考过两次乡试了?”秋香诧异的问祝枝山。
祝枝山脸露苦笑:“是呀,这江南贡院,某今年可是第三次踏入了。”
“你不是号称江南四大才子嘛,居然也考不中举人!”秋香望向祝枝山的眼神变得有了鄙视之色。
祝枝山道:“江南四大才子又如何,在秋香姑娘眼里,我就是‘祝胖子’,考不中举人,又有什么稀奇的。”
“祝胖子你什么意思?好像你考不中举人是我的过错呗?”秋香双手叉腰,对祝枝山怒目而视。
“误会!误会!”祝枝山连忙赔笑,“祝某初次考乡试时,秋香姑娘你怕还穿开裆裤呢,又怎会影响祝某。”
“你……讨打是不是?!”秋香朝祝枝山扬起了拳头。
就在这时,黑子忽然说道:“散开了,散开了,他们散开了!”
秋香、祝枝山、兰芷若连忙往告示牌处望去。果然,原先聚集在公示牌前的人群,已经散去了一些。通往公示牌的道路,也畅通了。
“走,咱们去瞅瞅,看看祝某这次是否又名落孙山。”祝枝山笑嘻嘻的说道。
“呸呸呸,祝公子休说丧气话。你与唐公子,必然都能考中!”兰芷若眼神坚定的说道。
“哈哈,借芷若姑娘吉言了!”
四人凑到公示牌前,盯着榜单看了起来。
“哈哈,伯虎贤弟中了,头名,解元呢!”祝枝山一看榜单,就大笑起来。
“嗯,唐公子果然中了,以后要改称他为唐解元了。”兰芷若也笑了。
秋香挠了挠头,茫然道:“我怎么没看到唐伯虎三个字?”
“秋香姐,那第一名不是写着嘛,苏州唐寅。”黑子出声提醒秋香。
秋香连忙再看了榜单一眼,一拍脑门:“我这猪脑子,怎么忘了唐伯虎的大名就是唐寅了?”
随即,她奇怪的看向黑子:“咦,你不是不识字嘛,怎会认出‘苏州唐寅’这四个字?”
“我猜的。”黑子憨憨一笑,“兰姐姐和祝公子说唐公子是第一名,我可不就猜出那四个字了嘛!”
“你不傻嘛!”秋香望向黑子的眼神变得欣赏起来。说完,她又偏过头问祝枝山:“祝胖子,你中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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