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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鹊雨定是对你起了心思，方才她故意不敲门进屋，撞见你睡在软榻上。临走时，又笑得那么诡异，我便猜到了她那点心思。”
　　　　“对我起了心思？”胡阿财虽质疑麻姑的话，心里却也是泛起了嘀咕，想到鹊雨总是有事没事冲着自己笑，故意挨着他很近，便也是怀疑了。
　　　　“你若也对她有意，便将她收了房，若是没意，就别招惹她，离着她远些。敢做出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来，想必也不是个善茬。”这种心机重的女子，就算当个妾，也能闹的家宅不宁。
　　　　胡阿财想起了上回被麻姑撞见的事，脸色一红，“我对她自然是没意思的，收她做什么。”随即便呵呵笑了起来，走到麻姑跟前，“我此生就要你一人。”
　　　　麻姑整个人一热，一头钻进了被窝，“赶快把灯灭掉，我要睡了。”
　　　　胡阿财一嘟嘴，真是没有半点闺房情趣。
　　　　而一间柴房里，阿财娘横眉怒目，厉声呵斥着鹊雨，“你竟然敢骗我，说，你如此做的目的是什么？”
　　　　鹊雨扑通跪在地上，哭哭啼啼起来，“老夫人，奴婢哪里敢骗您，奴婢瞧的真真的。”
　　　　“真个屁！”想到方才理直气壮的闯进去，灰头土脸的出来，阿财娘就一肚子火。
　　　　“奴婢发誓，方才进去送参汤时，老爷的确已经睡在了软榻上。奴婢断不敢欺骗老夫人您呐。”鹊雨拉着阿财娘的裙边，“老夫人，或许是他们见被奴婢撞见，所以又睡到了一起。”L

☆、第一百零四章　“现场招聘”

阿财娘没再责骂鹊雨，而是在仔细思忖着鹊雨说的话。
　　　　见自己说的这番话，老夫人听了进去，鹊雨停止抽泣，小心翼翼的道：“老夫人，奴婢怎敢骗您？奴婢不怕吃苦头吗？”
　　　　也对，鹊雨不过是个丫鬟，定也没那个胆量来骗她。
　　　　莫非，二儿子与二儿媳真的分开睡的？为何他们要分开睡？
　　　　她的儿子，定不能受这份气。
　　　　“你日后替我留意着老爷和夫人，若是有什么发现，立马来告诉我。”
　　　　鹊雨以为自己听错了呢，半天没反应过来。
　　　　“听到了没？”阿财娘厉声喝道。
　　　　“听到了，奴婢听到了。若是奴婢有什么发现，定立马来告诉老夫人。”鹊雨回嗔作喜，心中又燃气了希望之火。
　　　　胡家裕始终不肯答应做先生，给大妹他们找先生一事，麻姑只好让小马哥去操办。
　　　　麻姑写的那些“招工启事”都贴出了大几十张，可是连一个上门的女子都不见。
　　　　麻姑也是纳闷，总该有一个人来询问一下情况，或者说，有这个意向吧。可居然数日过于，一个人影也没见着。
　　　　其实，麻姑并不知道，在京城，她的事情早就传遍了，不用说，自然是被有心之人恶意传播开来的。
　　　　“二嫂，外头就是这么说的。”胡彩玉苦着脸，有些泄气。
　　　　“怪不得招不着人，原来是有人散播谣言。什么叫接生之术诡异，传的这般邪乎，那些人定是被吓到，不敢前来。”花姐也在一旁。愤然道。
　　　　“二嫂，你猜这事是谁干的？”
　　　　这还用猜，对她的接生术一直都有怀疑的人，就只有估婆。
　　　　“就是那个估婆。”从麻姑的眼神中，胡彩玉已经瞧出她猜着了。
　　　　“那个估婆也真是的，咱们好歹都是从胡家村出来的，她怎能如此做？这样。以后谁还敢来找你接生？”花姐愤愤不平的道。
　　　　“还不止如此。夫人，咱们贴的那些告示，也被人给全部撕掉了。”王翌在一旁毕恭毕敬的回道。
　　　　“被人撕掉了？”胡彩玉吃惊的道。她贴的那么辛苦，跑了那么多地方，竟然都被人给撕掉了。
　　　　麻姑也投去了疑惑的神情，“也是估婆她们做的？”
　　　　“有好些人。好像都是接生婆。为首的是一个叫散娘婆，和估婆之人。”王翌肃然的回道。
　　　　“就知道是她们。”一直以来。那个散婆娘和估婆都处处针对她们，竟然这次不但散播谣言，还将她们辛苦贴的告示全部给撕掉了。
　　　　“二嫂，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胡彩玉垂着头。神色黯然道。
　　　　“不必理会她们。”谣言这种事情，她可以向一个人解释，她不能去跟所有人解释。“我们继续去招人，我相信。不会每一个人都是愚昧无知的。”
　　　　胡彩玉点了点头。
　　　　今日，麻姑准备换一个方式，不再去一张一张的张贴，而是准备“现场招聘”。
　　　　在整个京城，最热闹的地方莫过于…………富贵坊。
　　　　富贵坊位于京城的正中，不止是达官贵人常去光顾，那些个跑生计的也爱往那里钻，看看会不会碰上个什么好运。
　　　　富贵坊车水马龙，来往的行人络绎不绝，水泄不通。
　　　　“二嫂，咱们就在这里？”
　　　　麻姑，胡彩玉，王翌三人站在人群中，一眼望去，人的确很多，只是，这摊子该摆在哪里？
　　　　麻姑环视周围的情况，总不能随便拉个人就问：你有没有兴趣做接生婆呀？那还不把人吓死。
　　　　这里人多，机会大。
　　　　“找个有摊位的地方，那里人聚集的不多，但又得是个必经之路。”麻姑吩咐胡彩玉和王翌也留心着些合适的地方。
　　　　人不会在那里聚集，可又必须得经过那里。他们穿梭在人群中，仔细寻找着这样的地方。
　　　　“那里。”胡彩玉欢呼雀跃的上前拉着麻姑，“二嫂，你看那里怎样？”
　　　　麻姑定睛一看，随后便跟着走了过去。那是一个穿插的街道，不是主道。那里已经有很多的摊位了，字画，小吃，小玩意儿等等，而在它正对面的另一边街道上，就是一些耍杂技的地方。
　　　　“就在这里。”麻姑指了指道。
　　　　这是进入富贵坊最核心地段的必经之路，想必人来人往，总会有人停下来怡然自得的闲逛一下的。
　　　　“王翌，你去想办法借张小桌子，或者租也行，不贵的买下也可。”麻姑吩咐道。
　　　　王翌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在一个卖小面儿摊位的旁边，有一个略微宽敞一些的地方。麻姑原本要的地方就不大，只需要能摆下一张桌子即可。
　　　　这面摊的旁边，定也不会缺人。
　　　　看着那小小的摊位上，几乎座无空席，真就这么好吃？
　　　　王翌很快搬来一张小桌子，一张小椅子。他是问人家铺子里租来的。
　　　　其它资料，麻姑已经在家里准备充足。
　　　　王翌与胡彩玉各站一边，举着一个大大的条幅上，上面用红色写着：招收女接生婆。
　　　　麻姑则坐在座位上，等着人上门来咨询，她好一一作答。
　　　　这的确是很特别，很醒目，吸引了不少过路人的目光。
　　　　“你这是招什么？”
　　　　见有人排队，这后面的人，先不问情况，也在后面排起队来。
　　　　“我们这里是招接生婆，只需要女的，不管你之前是否已经从事接生婆一职，我们都招，还给工钱。”麻姑用自制的大喇叭详细解释道。
　　　　“只招女的啊。”队伍中排着的男子，悻悻的离开了队伍，但也没舍得离开，站在了一旁看起热闹来。
　　　　“我生过孩子，能当不？”一位大约三十来岁的妇人。面带羞涩的问道。
　　　　“你可喜欢孩子？”
　　　　“喜欢，自然是喜欢孩子的，我自己就有两个孩子。”
　　　　“那你的两个孩子，都是自己带的？”
　　　　“哎，像我们这样的穷人，哪里请的起人来帮你带娃，不自己带还能怎样？”
　　　　“你可识字？”
　　　　那妇人摇了摇头。
　　　　“那你去跟他。”麻姑指了指身后的王翌。“跟他去填一下表格。然后明日按照这个地址来报道。”
　　　　“报道？”那妇人不解这词。
　　　　“他也会跟你详细解释的。”
　　　　那妇人“哦”了一声，便跟着王翌去了后边填写个人信息。
　　　　接下来排队“应聘“的人，都是生过孩子的妇人。但从未接触过接生的事情。
　　　　“要不要去？”在离麻姑摆摊的位置大致四米多的地方，一位妇人道。
　　　　而站在她身旁的另一位妇人愁着脸道：“万一被散娘婆知道，那咱们日后恐怕就别想在接生婆里面混了。”
　　　　先前的那位妇人仔细斟酌后道：“跟着散娘婆得到何时轮到咱们？更何况，这位麻姑的技术在散娘婆之上。上回那掌律令家的姨娘，还不是麻姑去了才给人救活的？若是在散娘婆手里。恐怕早就归西了。”
　　　　“可是……”
　　　　“哎呀，你别可是了。依着我看，那散娘婆年纪也大了，跟着她何时能有出头之日？况且。她手底下那么些人，等轮到你我，估计头发都要等白了。我看这麻姑本领大。人也比散娘婆和善。她眼下跟前还没个得力之人，咱们过去。正好能出来露面，岂不是更好？”
　　　　见那妇人还在犹豫，她又道：“这麻姑还能给工钱。你瞧那散娘婆，答应给咱们的工钱何时兑现了？还不都给她自己给私吞掉了？眼下又来了个估婆，比那散娘婆还狠，我是不想跟着她们干了。我看这个麻姑就比她们强出百倍。你想想看，她能让散娘婆和估婆吓得大半夜出来撕告示，她们心里得是有多怕才会如此做？”
　　　　那犹豫的妇人总算想通，“好，就听你的，跟着麻姑干。”
　　　　她们两个也走到队伍之后，开始排队。
　　　　前面有认识的人见着她们，忍不住打招呼。
　　　　“哟，这七嫂子和莲嫂子怎也来了？你们不就是接生婆，也来跟我们抢饭碗呐。”前头的妇人笑着打趣道。
　　　　那犹豫之人便是莲嫂子，本就有些犹豫，见有人调侃她们，便垂下了头去。
　　　　七嫂子理直气壮的笑道：“人家是在招接生婆，我们本就是接生婆，自然要来排队的。倒是你们，怎好端端的，也想起做接生婆来了？”
　　　　也不知是谁在抢谁的饭碗，真不明白，要这么多接生婆做什么。
　　　　七嫂子和莲嫂子本也是接生婆，只应京城这里的接生婆基本都以散娘婆马首是瞻，所以接不上活，快有些生活不下去了。
　　　　都以散娘婆马首是瞻，原因有两个：一是，散娘婆的技术确实是最高的，有些她做得了的，旁人却不敢或是不行，好多个接生婆都是她给带出来的，算是她的徒弟；二是：原本散娘婆将大伙聚集在一起，是想大家互帮互助的，可没想到，刚开始几年还行，等稳定过后，事情便演变成了，大伙在帮她散娘婆做事，好处却都是散娘婆独吞。
　　　　其实，如今京城里的接生婆如同一盘散沙，暂时还没人站出来反散娘婆，大家只是碍于最初踏入这行里，有散娘婆的提拔。
　　　　这么多年，为散娘婆做的，怕也都还清了。
　　　　七嫂子和莲嫂子是跟着别人进入散娘婆的队伍的，当呆了几月后，发现并不是她们想的那样，便有了离开的念头。L

☆、第一百零五章　排队应聘

一位身材窈窕，头戴帷帽的女子站在了麻姑跟前，莺声燕语道：“不知，没有生育过的人，你们可收？”
　　　　麻姑抬头，仔细打量着眼前之人，听声音年纪不大。没生育过，出门还带着帷帽，看样子，很可能是位还未出阁的小姐。
　　　　“生没生育过孩子倒不打紧，只是，接生是一份责任，你确定可以？”这是第一位前来“应聘”的年轻女子，她应该没有胡彩玉大，麻姑挺想将她留下。
　　　　“我打小就爱看医书，熟知一些女子病理，见你们上面的要求里也有这一条，便想来瞧瞧。”她并不是对接生感兴趣，而是见招收接生婆的条件里，有一条是能知晓女子病理。
　　　　那女子识字，自己填了个人信息，便拿着地址先行离开了。
　　　　麻姑扫了一眼，清秀的字迹上写着：林婉茵！
　　　　“诶，麻姑娘子，我们是接生婆，虽然以前在散娘婆跟前做事，不过，我们已经打算到投到娘子门下来了。”七嫂子讪讪的道。
　　　　接生婆？这还是到目前为止，第一回有同行前来应聘。
　　　　“无妨。不管你们之前在谁的手下，既然来到我这里，自然是要安分守己的跟着我了。”麻姑怎会拒绝？
　　　　她原本的想法是，传授那些接生婆们一些专业的知识。可惜散娘婆她们一直从中作梗，她只好重新招一批人来做专业的接生婆工作了。
　　　　“一定，一定。”七嫂子和莲嫂子点头哈腰的道。
　　　　瞧着她们欢天喜地的去后头填信息，胡彩玉撇撇嘴，“二嫂，她们可是散娘婆的人。也不知是真的来投奔咱们，还是另有目的。”
　　　　“没事，既来之，则安之。”管她们能有什么目的，反正，她行的正坐的直。
　　　　这一次“现场招聘”果然效果更佳，前来排队的人。慢慢增加。麻姑做了初步的筛选，基本都留用了。
　　　　明日在胡府，还会有一个甄选的过程。这些人最终能不能全部留下，还得看明日的表现了。
　　　　麻姑的摊位前排了很长的队伍，这对于整个富贵坊来说，也不算稀奇。想必这样的情况时常发生。人们路过时，最多稍作停留。一旦看清与自己无关，或是不感兴趣，便不再滞留。
　　　　“爷，这富贵坊里鱼龙混杂。虽说是京城最热闹之地，却也是最复杂之地。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就因为其繁华。所有的人都想往这钻。富人想来娱乐，穷人想来找点活计。这过路人，则是来一睹富贵坊的风采。都是来京城，只要来富贵坊瞧瞧，便知这京城到底有多繁盛了。”
　　　　街道上，一行七人，为首之后的一位年约四十余岁的男子，正在向为首的一位年约四十岁左右，神态威严的男子，详细做着介绍。
　　　　“爷，咱们来这边歇息会儿，这里人稍微少一些，也安静一些。”那位男子道。
　　　　那位被唤作“爷”的男子，正拿起一副字画欣赏起来，“这真是王羲之的书法？”
　　　　字画摊老板见一行人锦衣打扮，便知来了生意，忙殷勤的上前招呼，“爷，您瞧着可喜欢？”
　　　　“喜欢是喜欢，就是瞧着不像是真迹啊。”
　　　　王羲之的作品，这地摊上怎么会有？
　　　　“爷，真迹咱们怎会有的。”
　　　　呵，这小哥说的倒挺实诚。
　　　　“爷，这虽不是真迹，却是临摹里的上品，不仔细瞧，还真是瞧不出来。”那位字画摊老板一副真诚的模样道：“这价格，也要比真迹便宜的多，买回去挂在家中，哪个人能瞧得出来？”
　　　　这倒是实话，确实是临摹里的上品，一般的人，还真难分辨的出。
　　　　那位爷又将字画卷起还给了老板，准备离开摊位。
　　　　“爷，您不要看看？”
　　　　那位爷摆了摆手，并无多言。
　　　　见那位老板还想留客，那位爷后头跟着的人，便上前来阻止那老板再靠近。
　　　　“原平啊，方才那副《十七帖》临摹的跟真迹几乎无差，一会你去将那副字买下来，让爷回去好好比较比较。”那位爷吩咐身后的人道。
　　　　魏原平应了一声，便慢走几步，吩咐了身后的人去办。
　　　　“那里是做什么的？”那位爷指着麻姑那个方向。
　　　　魏原平放眼望去，便瞧见了横幅上的红色字，回道：“回爷的话，好像是在招工。”
　　　　“招工？”怎么都是女子？难道是招的女工？
　　　　“走，咱们过去瞧瞧。”这还是头一回见着只招女子，“这女子全招回去，能做什么？”
　　　　“爷，上头写着，是招的接生婆。”魏原平回道。
　　　　“接生婆？”那位爷顿了顿脚步，还是走了过去，“原平，你可记得乔儿所说的那位接生婆？”
　　　　“回爷的话，好像是位叫麻姑的接生婆，能给人剖腹取子。”魏原平想着，便瞧向了麻姑，不知此人可是？
　　　　那位爷点了点头，便走上前，拿起一张告示，仔细瞧了起来，照着纸上的念道：“招接生婆，有无经验即可，要有责任心，喜爱孩子……”
　　　　这要求还真是独特。
　　　　“这位爷，不好意思，我们只招女子。”麻姑虽没抬头，但听着那位念出的声音，便知是男子，看来也是位来瞧热闹的。
　　　　“接生婆如何要招？这……招回去又如何？”那位爷不解，接生婆凭的是经验，若是个毫无经验之人，到时候如何给人接生？
　　　　“招回去，自然就会好好培训，有没有经验不打紧，只要肯学，就能成为一名出色的接生婆。”麻姑仍未抬头，忙着招呼前来应聘的人。
　　　　“培训？”那位爷蹙了蹙眉，显然对于这个词很是陌生。
　　　　接生婆的确只能是女子来做。
　　　　“你明日照着这个地址去。”麻姑将一张纸递给刚刚过初试的妇人。
　　　　那妇人忙谢道：“多谢麻姑娘子。”
　　　　麻姑？她果真是麻姑？
　　　　“你就是那个剖腹取子的麻姑？”魏原平惊喜的打量着麻姑道。
　　　　没想到，敢剖人肚子的人，竟然是位年轻的女子。
　　　　那位爷果然也兴趣盎然，他没打算离开，见麻姑正在忙碌，他们一行人便在那个面摊那坐下，来了碗面条解饿。
　　　　“夫人，咱们一共招到了五十二人。”王翌整理着资料，禀道。
　　　　“嗯，五十二个人，等明天再做一轮筛选。”对于这个数字，麻姑已经很满意了，“要是那些接生婆也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