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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如今也是名声在外，大家都知道医学堂里有个叫林婉茵的女大夫，她跟安懿夫人一样善良而且医术高。
　　　　晚上，医学堂里所有的人都离开了，只剩下林婉茵还有散娘婆留在医学堂内继续工作。
　　　　林婉茵在整理这次义诊的统计资料，在烛火下揉着眼睛，认真的写着什么。
　　　　散娘婆走进屋子，将饭菜摆好，“你都忙活一天了，快来吃点东西填填肚子。”
　　　　林婉茵莞尔一笑，放下手中的毛笔，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到桌子前坐下，“咱们一块吃。”
　　　　“我已经吃过了，你是特地给你留的。”散娘婆很心疼的看着林婉茵，“你看你，忙归忙，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子吧。你跟夫人是越来越像了，做起事来就什么都不顾，连吃饭喝水都能忘记。”
　　　　“你怎么还叫她夫人？如今你们已经是母女，你怎么还这么见外？”林婉茵早就看出来了，在散娘婆心里，麻姑很高，高的触不到。
　　　　“哎，她是看得起我，可我不能没皮没脸吧。当然，我心里是特别想要一个女儿的，到了我这把年纪，身边有个女儿总不至于那样孤单。可她是皇上亲封的安懿夫人，我哪里配给她当娘。”散娘婆说完抹起了眼泪。
　　　　林婉茵伸手握住她，散娘婆的孤独她懂，她又何尝不感到孤独？
　　　　“您别难过，夫人是好人，她既然认下你当娘。心里肯定也是真把你当亲娘的。如果您愿意，我们都是你的女儿。”林婉茵说着，拍了拍散娘婆的肩膀。
　　　　散娘婆一愣，旋即喜极而泣，“我老婆子是哪里修来这么好的福气，能有你们这两位女儿。我的上半辈子并不算个好人，但我自认为也不是个十恶不赦之人。真没想到。我后半辈子。能有这么好的福气。当初，若不是夫人领着我走上正道，恐怕。我这辈子得在良心不安中度日。”
　　　　林婉茵忙安慰她，“您老就是想的太多。这人呐，谁不犯点糊涂？最重要的是能够改过。如今，你做得不是很好。我一直都以你为榜样呢。”
　　　　“以我为榜样？”散娘婆讪讪的垂下头。
　　　　林婉茵看得出，散娘婆是在为自己原先做的事感到自责。“娘婆，您别内疚，若真觉得前半辈子做了错事，那咱就后半辈子来弥补。一定能弥补上的。”
　　　　“真的？”散娘婆满脸愧疚，她之前做的错事太多了。
　　　　“嗯，一定能。”林婉茵握住散娘婆的手。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好孩子，快。趁热吃，不然饭菜都凉了。”散娘婆将饭菜推到林婉茵面前。
　　　　林婉茵嗯了一声，很幸福的吃着。
　　　　她的爹娘离开她已经许久，她孤零零的一个人走南闯北，还好被夫人收留，有了落脚地，从此不必再露宿街头。能吃饱饭，能有地方睡觉，最重要的是，还能做自己喜欢的事业。
　　　　爹，娘，我一定会成为一名真正的女医的。
　　　　她的父亲是大夫，母亲就是女医。这些事，她从来没有跟人提起过。
　　　　“孩子，你怎么哭起来了？”散娘婆见林婉茵吃着吃着，突然抽泣起来，忙站起身子从侧面抱住她。
　　　　“我想我的爹娘了。”林婉茵只会在夜里偷偷哭泣，还从未当着谁的面这样哭过。
　　　　散娘婆心疼的将她搂在怀里，“好孩子，你的爹娘一定希望你每一天都过的快乐。我也会时常想起我的女儿，我每天都盼望着她在那边能过得快乐。”
　　　　“可我好想我娘。”尤其在这一刻，被散娘婆温暖的抱在怀里。
　　　　她的娘也会如此，每当她不开心的时候，就会这样抱着她，安慰她。
　　　　好久了，这样的感觉离她已经太久了。
　　　　“如果你愿意，你就把我当娘，以后娘来疼你。”散娘婆是真心疼这帮孩子，一个个小小年纪，却那么拼命。
　　　　想想自己还挺惭愧的，自己这个年纪还在娘亲怀里撒娇呢。
　　　　“好，娘，你别离开我。”林婉茵紧紧的揽住散娘婆的腰，这一刻，她感觉世界都美好了。
　　　　散娘婆轻轻安抚着她的背，“好孩子，娘不离开你，不离开你。”
　　　　她觉得自己是幸福的，突然多了两个女儿，这两个女儿是上天赐给她的。
　　　　自己之前做了这么多错事，老天不但不追究她，还给她这么好的赏赐。散娘婆喜极而泣。
　　　　吃完晚饭，散娘婆陪着林婉茵整理完最后的资料，两个人才一道回胡家。
　　　　这几天，散娘婆都是这么陪着她们的。
　　　　如今胡彩玉不在，散娘婆一定要跟着林婉茵，等她回去的时候她才肯跟她一块回去。
　　　　刚出医学堂的大门，就遇上了麻姑。
　　　　“咦？夫人，你怎么会来这里？”林婉茵很惊喜，天色已经不早了，还以为麻姑已经睡了。
　　　　“我也是刚回去，回去后听说你们还没有回来，便出来接你们。这大晚上的多危险，以后若是回家晚，就让小马儿或者小马爹来接你们。”麻姑说着，便伸手拉散娘婆和林婉茵。
　　　　林婉茵一直依偎在散娘婆身边，紧紧的靠着她。麻姑当然发现，好像哪里不对。
　　　　林婉茵此刻像极了一个撒娇的小孩儿。
　　　　“你们？”麻姑指着她们，大概也猜到了。
　　　　“夫人，我们没有提前告诉你一声，刚刚我认了婉茵这个女儿。”散娘婆还是没法直呼麻姑的名字。
　　　　麻姑并没有逼迫散娘婆什么，她怎么高兴就怎么叫，在她心里，只要散娘婆自个高兴就成。
　　　　她主要还是觉得散娘婆太寂寞，希望给她一些安慰，让她不要过的那么孤独。
　　　　“真的？太好了，这是好事呀。恭喜你们。那，以后咱们三个就是一家人了。”麻姑是打心眼里替她们高兴。
　　　　“夫人，你不生我的气吧。”林婉茵知道，麻姑一定不会生气的。
　　　　“当然，我希望娘能有很多很多的女儿，这样娘高兴，我也高兴。”麻姑真诚的道。
　　　　“谢谢你。”散娘婆眼里噙着泪，她知道，麻姑是懂她的。L

☆、第五百一十三章　他乡遇故知

经过一个多月的时间，那三位老太医书信的十七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京城。
　　　　鲁成阳负责接待这帮人去他们预先定好的客栈休息。
　　　　翌日，统一带着他们来到保仁堂的后院。
　　　　三位老太医也来到现场。
　　　　那十七人许多是认得这三位老太医的，忙上前跟三位老太医行礼寒暄。
　　　　金掌柜知道有不少人进了保仁堂后院，却不知道是哪些人。
　　　　“不知道那个麻姑在搞什么名堂。”金掌柜只好在前院发脾气。
　　　　“各位，这位就是皇上亲封的一品女医，安懿夫人。”胡太医向那十七位赶来的大夫介绍道。
　　　　李勃一下子就认出了麻姑，麻姑当然也认出了李勃。
　　　　“李大夫，许久不见，向来可好？”麻姑上前冲着李勃打招呼。
　　　　“果真是你。我早就听闻京城有一位会剖腹取子的神医，当时就猜到了是夫人，果然是你。”他乡遇故知，李勃再次见到麻姑，喜上眉梢，拱手作揖。
　　　　麻姑一直都记得李大夫当初的援助，颔首道：“能再次见到李大夫，真的很高兴。”
　　　　“师兄，好久不见。”马修也上前与李勃打招呼。
　　　　“师弟，多谢你当年收下我的信。”在马修面前，李勃很见外。
　　　　“瞧师兄说的，你的吩咐我岂能不照办。”马修伸手拍了拍李勃的肩膀。
　　　　李勃含笑不语。
　　　　大家都是听过麻姑的，这回又是这三位老太医引荐，自然对麻姑多了几分赞赏。
　　　　“听闻安懿夫人如今已经是保仁堂的管事。”查敏拱手行礼道。
　　　　梁太医忙介绍，“这位正是荆州保仁堂的掌柜查敏，查掌柜。”
　　　　“查掌柜好。”麻姑上前颔首打了招呼。
　　　　“夫人的大名早就如雷贯耳。真没想到今日有幸能见到夫人。”查掌柜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子。
　　　　“过奖了。”麻姑示意大家坐下说话，“大家舟车劳顿，真是辛苦你们了。”
　　　　“夫人客气了。”诸位拱手道。
　　　　大家又寒暄了几句后，便开始言归正传。
　　　　“请诸位来的目的，想必都猜到了。保仁堂在勤王手中是如何被利用搜刮国库的，想必大家心里都清楚。这回，我打算好好的打理保仁堂。让保仁堂真正的做到服务于民的宗旨。”
　　　　大家并不意外。当时老太医的心中有大致提到一些，让他们提前有了准备。
　　　　“夫人，您打算如何做？”李勃很好奇。
　　　　麻姑将自己的想法详细的跟这些人说了一遍。
　　　　“金掌柜。小的去敲门，可里头说夫人正与人商议大事，不给开门。”那跑堂的小伙计贼头贼脑的道。
　　　　“废物，你不会说你是去送茶水的？主要是让你进去看看那帮人到底是谁。”金掌柜斥骂道。
　　　　“小的说了。可马大夫说里面有茶水不需要伺候。”那小伙计委屈的回道。
　　　　又是马修，看来这个马修是要与自己作对了。
　　　　“下去。给我好好盯着后院，等人一出来，便来告知我。”他到时候要亲自去看。
　　　　难道是麻姑找来的金掌柜？
　　　　这些天麻姑几乎没有来问过他话，就算是他去跟她汇报保仁堂的工作。她也是简单的应一声。
　　　　这种好像被忽视的感觉，金掌柜很不舒服。
　　　　而那个马修到成了麻姑身边最信任的人。
　　　　肯定是那个马修在麻姑面前说了我什么坏话，金掌柜心里腹诽道。
　　　　而后院里正讨论的热火朝天。
　　　　“哎呀。安懿夫人这个主意实在是太好了。”查敏带头鼓起掌来，“其实。这种事最好是靠自觉，不过自觉的事是最难做到的。”
　　　　“嗯，只是这件事恐怕还是有些难度。从京城去往各地，开销可是不小的。”李勃担心的正是麻姑一直担忧的。
　　　　麻姑想在京城设立一个保仁堂的总办事厅，到时候从办事厅分配人员下去到各地的保仁堂去查看情况。这些人员在路上的吃住行，包括到了那处后的吃住行，这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可是，在没有电话，没有电脑，没有便利快捷的交通等情况下，她只想到这个方法了。
　　　　大家也陷入了沉默，要想更好的管理好分开各地的保仁堂，的确是一件难事。
　　　　“在下有一个主意，不知道能不能用。”查敏打破沉默道。
　　　　“查掌柜请说。”麻姑好像看到了一丝希望。
　　　　“在京城设立一个办事厅然后去往各处保仁堂视察，这件事似乎有些不大现实。就如方才李大夫所说，这其中恐怕会消耗过多的财力。那如果咱们换一种方式。比如，在各处设立办事厅，然后，由办事厅的人向京城汇报情况。当然，这个办事厅里的人要每几年轮换一次，从各处抽调，这样避免出现被收买的情况。”
　　　　“每处设立办事厅，那开销岂不是更大了？”鲁成阳不解的问道。
　　　　查敏却摇了摇头，“人还是咱们保仁堂内部的人，从保仁堂中抽调人出来。大家轮流着来。若是有谁贪赃被发现，不但没有了下次被抽调出来的机会，也要逐出保仁堂，并向各处药铺通报，不许收留此人。这算是一个极狠的处罚，怕是谁都不敢违背，谁都不会想受罚的。回到方才鲁大人问的疑问，这开销由于是咱们内部的人，所以不必另外开设，只是在被调出负责监督期间，月例会加倍而已。咱们的保仁堂每月上交的款项可以挪出一部分来专门给这部分人发月例。”
　　　　“好，好主意。”麻姑喜出望外，这个主意简直是太好了，比她之前的那个主意好上几倍。
　　　　大家也都赞成查敏的这个法子。
　　　　“关于每个保仁堂人手方面，大家认为还有什么要增加的吗？”
　　　　“我认为最好增加一批，若是要大整顿，怕是会走掉一批大夫，到时候也不至于保仁堂里没有大夫给人诊病。而且，若是要抽调人出来去做监督的事，怕是看诊的大夫人手会不够。”
　　　　大家经过一番详细的商讨，最终确定了具体实施方案。马修负责记录下来，到时候多抄几份，然后这里的十七人每人一份。L

☆、第五百一十四章　袭侯位

这十七个人在京城留了五日便离开回去按照计划整顿去了。
　　　　麻姑去问皇上要了圣旨发布到各处，这样新掌柜接替旧掌柜，也不至于让保仁堂出现什么震荡。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那帮与金掌柜类似的掌柜，因为圣旨的缘故不敢多言，默默地离开了保仁堂。
　　　　在查敏等人的带领下，保仁堂进入了另一番景象。
　　　　每一处的保仁堂都是由勤王亲自选址，不但地段好，连地方也很宽敞。虽然不及京城的保仁堂大，但也足以挪出来一个后院作为办事厅用。
　　　　每家保仁堂都在后院整理了一间办事厅出来，地方不用多大，一间就足够了。
　　　　人员当然不能由每家掌柜自己来定，而是需要每家掌柜将每个店铺内的大夫人员的详细资料发到京城，由京城的办事厅来决定由谁来担任首批监督人员。
　　　　这中间用通信实在太慢，麻姑命人养了信鸽，要用信鸽来传递消息。
　　　　之后，每处保仁堂的监督员都要用信鸽给她传递自己监督的报告。
　　　　而京城的保仁堂，由鲁大人负责，马修辅助。如今，马修已经是京城保仁堂的新掌柜了。他不但把保仁堂打理的井井有条，还帮着鲁成阳做了不少事情。
　　　　保仁堂的改革皇上很满意，特地将麻姑召去皇宫，好好嘉奖了一番。
　　　　“你说，要什么奖赏？”皇上的身子不大好了，一边咳嗽一边问。
　　　　早就听说皇上自从勤王过世后就一病不起，看样子身子还没有完全恢复。
　　　　“这都是民妇应该做的，哪里敢要赏赐。”麻姑知道，皇上心里头高兴。也有些难过。往常勤王经常要跟国库拿银子，自从她接手后，就再也没有跟皇上开过口。
　　　　皇上还是赏了很多东西给她，便有些疲惫让她离开了。
　　　　出了南书房，太子正在外面等着她。
　　　　“参见太子。”麻姑上前行礼道。
　　　　“麻姑，听说你把保仁堂打理的不错。”太子是专程来等她的，与她并排这往外走出。
　　　　“既然接下了保仁堂。就应该用心做好它。”麻姑不认为这是一件值得邀功的事。这件事并不是靠她一个人完成的。
　　　　不过太子还是赏赐了东西给她，说是还有皇后赏赐的东西。
　　　　麻姑不好拒绝，便答应收下了。
　　　　“麻姑。本宫在这里等你，是要告诉你，明日曹守志要回安庆侯府袭安庆侯的爵位。你要不要也去？眼下格勒和阿财都出去打仗去了，本宫不想他冷冷清清的回安庆侯府去。”
　　　　“要。我要去。”麻姑很肯定的回答。
　　　　当初他们把曹守志救出来，还好太子一直都保护着他。
　　　　曹守志的双脚不能行走。他去安庆侯府后一定多有不便。也不知道那个江氏会不会为难他。
　　　　太子与他商议好时间，麻姑便独自离开了皇宫。
　　　　到家时，皇上，皇后。太子的赏赐已经陆陆续续的到了。
　　　　“娘，你屋里好多好多的漂亮东西呀。”大妹拍着手叫好。
　　　　麻姑进屋时，发现慢慢一屋子东西。
　　　　她挑了几样分给了家里每一个人。剩下的便收了起来，“这些是咱们大妹。二妹，三妹的。娘先帮你们收着，等你们长大了，娘再给你们。”
　　　　大妹二妹三妹拍着，欢呼雀跃。
　　　　她们哪里知道那是些什么东西，不过想着都是她们的就高兴罢了。
　　　　收好东西，麻姑便去了彩玉屋内找她。这几日她都在家中休息，她很配合，准确的说，她很在意这一胎。
　　　　“二嫂，你回来了。”总算见到个人来跟她说说话，胡彩玉可高兴了，“娘不许任何人进来看我，害得我都闷坏了。”
　　　　“我不是来看你了？”麻姑笑着在一旁坐下，把一个锦盒递给彩玉，“这是我给你肚子里孩子的见面礼，你先替他收下。”
　　　　胡彩玉打开，是一些金果子，金镯子，首饰之类的，“二嫂，这是？”
　　　　“这都是皇上皇后和太子赏赐的，这一份我留给你。”
　　　　胡彩玉忙还给麻姑，“不不不，这个我不能要。我如今躺在床上，什么忙都帮不上，哪里能收你这些东西。”
　　　　“彩玉。”麻姑不高兴了，嗔怒道：“你这是把我当外人了。你跟旁人怎么相同？你是我的亲妹妹，拿这些东西还非得帮我做事？你真是太小看我了。”
　　　　胡彩玉也觉得自己见外了，便没有推辞收了下来。
　　　　这几日她一个人在屋里，娘亲谁都不让进，将她保护的可好了，不过也把她闷的够呛。麻姑一面帮她做检查，一面将外面的事情挑有趣的说给胡彩玉听。
　　　　听的她可羡慕了，“我也好像跟婉茵她们一块去义诊。”
　　　　这一直以来也是胡彩玉的梦想，她也要学麻姑那样，出去给人免费看病。
　　　　“等你生完孩子，就让你出去多做活，把这一年偷的懒都给补回来。”
　　　　被麻姑这么一说，胡彩玉噗嗤笑出了声。
　　　　翌日一大早，麻姑先去了医学堂后又去了保仁堂，做好安排后，比太子告诉她的时间略微早了些到了安庆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