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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处特工皇妃[修改版]-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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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身体一转,便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海棠的土还是新添的,显然是刚刚从别处移来的。想起之前在街上所见,李策笑言要将那株花树移进宫来,没想到,他当真那么做了。
不知为何,楚乔心底微微一动,转头不再多看,仿若生怕惊起心底的某种涟漪似的。
如今已是夏末,夜间不复白日的暑意,初有微凉。楚乔提着裙摆,穿着不甚合脚的宫廷绣鞋,缓步走在清池周遭的乌木桥上。池上清风徐徐,吹得她的裙摆沙沙作响。天际空旷,星子稀疏,云遮雾掩之下,一弯月牙幽幽地在殿宇中穿梭行走,光影氤氲,洒地潇白,好似破冰处的一汪清水。
楚乔的神态很安详,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这样宁静的心态了,夜风吹拂在她的脸上,仿若在幻境中一般。正走着,一只锦鲤突然跃起,砸乱了一池春水,涟漪幽幽,却更显静谧。
四周清寂无人,楚乔索性坐在木桥之上,手扶着乌木栏杆,望着湖面上的浅浅波纹,将头轻轻地抵在原木的年轮之上。
忘了有多久没有这样安静了,这次卞唐之行,好似洗掉了她身上所有的戾气和疲倦。这幽然的山水,满园的夏花,婉转的飞檐与斗拱,无不显示出江南的独特风韵。她终于可以长舒一口气,告诉自己,这里不是真煌,不是大夏,远离了杀戮,远离了追杀,她暂时安全了,可以稍微喘上一口气了。
八年了,就算她嘴上不说,就算她再过坚强,最终,还是有些疲惫了。
不知道燕北的风,是否也和这里一样温暖?
想到这里,楚乔突然轻声笑了。
怎么会呢?燕北终年积雪,寒风凌厉,只有回回山一带有青草山谷,可以放马驰骋。听燕洵说,闽西山上有燕北的仙女,是保卫燕北子民的女神。她终生站立在最冷的山巅之上,以博大无畏的眼神注视着下界的芸芸众生。她不断地和上天争夺着阳光和暖日,然后赐予她的子民。
燕北,燕北,就连燕北的神都是慈母般的斗士,燕北的每一寸土地上都是百姓们抗击天灾人祸和兵乱屠刀的血泪,那是一个在白骨下重生的民族,每一朵花的根部,都有战士们保家卫国的骨血,每一缕清风中,都有为了自由而献出生命的精魂。
那就是燕北,一片充满了苦难,却又从未低头屈服的土地。
她从未亲眼见过那片长满了高草的高原,她只是听别人反复地一遍遍说起,在那些黑暗的、难挨的、猪狗不如的日子里,谈论燕北,谈论那里的雪山和草原,就是她和燕洵最大的乐趣。他们缩在黑暗的角落里,畅想着成群的野马和奔涌的长河,就好似在冰冷的冬夜中看到了巨大的希望。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无法体会到那种相依为命的情感的。
在那片令人窒息、令人呕吐、令人发疯的皇城里,他们是两只没毛的小狼,背靠着背,伸展着毫不起眼的爪子。四周没有一堵墙、没有一块炭,他们无处依靠,也无从取暖,只能紧紧地依靠着对方,从对方的眼神和体温中,寻找存活下去的勇气。
他们是密不可分的战友,是亲密无间的同盟,更是无法离弃的家人。这种复杂的感情,早已冲破了单纯的男女之爱,变成了骨血,变成了身体的一部分。
很多时候,楚乔都没有时间去思考女儿家的事情。她这短暂的一生,似乎一直是在奔跑、在战斗、在处心积虑地谋划,于是,她将很多东西都掩埋了下去。
她是个理智的人,一直都是,知道自己要什么,知道自己不该沾染什么,知道未来在等着什么,于是,她就按照这一切认真地行走,不会出任何差错。也许这样的性格很是无趣,也很是沉闷和枯燥,但她就是这样一个人。
楚乔缓缓地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他就要来了,她已经嗅到了远处的风,她知道,那是他在思念她。
“你到底要一个人在那里坐多久?”
楚乔一惊,猛地回过头去,只见李策穿了一身松绿色的袍子,腰带松松地系着,衣襟微微敞开,露出大半边胸膛。他的头发在背部以绸缎轻系,两侧鬓发轻飘,眼睛好似三月的柳丝,在月光下轻轻眯起,就像是一只半睡的狐狸。他笑眯眯地望着楚乔,然后伸出修长的手,轻轻地打了个哈欠。
第129章
楚乔缓缓地皱眉,“你站在这里多久了?”
“就一会儿。”李策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大咧咧地坐在她的身边,递过一个银色的酒壶,说道,“喝吗?”
楚乔摇头,“我从不喝酒。”
李策微微耸肩,“你活得还真没意思。”
“你三更半夜不睡觉,就是想来挖苦我吗?”
李策喝了一口酒,他的酒量显然不是很好,只是几口下去,脸颊就微微泛红。他的目光在楚乔身上轻轻一转,然后指着湖心的一处小岛说道:“你知道那株树活了多少年吗?”
楚乔一愣,没想到他突然说这个。
李策自问自答地说道:“已经四百多年了。没想到吧,比大夏的历史还要久远。”然后他又指着乌木桥边上的一朵小花,“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
那小花是淡紫色的,花盘极小,在风中摇曳着,好似随时会被卷走一般。
“这叫幽颜,午夜开花,清晨凋谢,一生只开一次,不过短短几个时辰,却要穷尽一年的光阴。”
银质的酒壶上雕刻着一朵一朵细碎的小花图纹,看起来竟和那幽颜十分相似,李策仰头喝了一口酒,转过头来,笑道:“乔乔,人生苦短,朝露昙花,转眼白发,能尽欢时须尽欢,莫要辜负大好光阴啊。”
楚乔缓缓摇了摇头,声音低沉地说道:“可是若给我选择,我宁愿做那幽颜昙花一现,也不做古树终生碌碌。”
“呵呵,”李策哂笑,“万物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幽颜笑古树终生碌碌,无从惊艳,却不知长久地存在和伫立就是一种绝艳,经年不倒,风雨无损,就是一种实力,岁月的瑰美,岂是蜉蝣可以了然的?”
楚乔转过头来,只见李策眼神明亮,笑容洒脱,不由得目光一凝,她沉声问道:“那你呢?是愿意朝夕绚烂,还是历经岁月之瑰美?”
“我?”李策转头望来,笑容顿时灿烂而起,“我的野心比较大,既希望能如古树一般经年累月、天长地久,又希望时时刻刻如幽颜一般绚丽多姿,哈哈。”
楚乔微微摇了摇头,淡淡地说:“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好诗!”李策一笑,仰头饮酒,哂然说道,“没想到乔乔还是个才女。”
楚乔但笑不语,也不反驳。
“乔乔,有一言,不知是否当讲?”
楚乔淡笑,说道:“你若当我是朋友,就直说无妨。”
今夜的李策与平时判若两人,虽然言谈间也不乏嬉笑之色,可是他这样静谧安详地坐在月光之下,花树环绕之中,声音言辞也少了几分平日的荒诞不经,多了几丝朗月般的清和。微风轻拂过两人的衣袖,珍珠色的裙扉和松绿色的衣摆交相缠绕,竟多了几缕柔和。
楚乔伸手拂了一下鬓间的乱发,李策看着她,眼神突然多了几许认真。
“大夏如今虽乱,各方诸侯蠢蠢欲动,乱民四起,奈何树大根深,百年基业船身稳固,一时风浪虽来,但只要稳住船舵,翻身易如反掌。反观燕北政权,看似锋芒毕露,逼得大夏不得不迁都,但是他们内部不稳,权力纷杂,北有犬戎觊觎,南有大夏虎视,兼且不被各国政权所承认,实为逆水行舟,稍不谨慎,就有舟毁人亡的可能。”说完这番话,李策突然一笑,一手拔起那棵幽颜,说道,“燕北和大夏,好比幽颜与古树,黑夜只是暂时的,白昼一来,高下立见,胜负顿辨。”
一阵风吹来,紫色的小花随风而去,几下就零落在清池碧湖之中。
楚乔看着李策,突然觉得眼前好似起了一层大雾,看不分明,寻不通透。
很久以后,她曾把李策的这番话对燕洵说起。男人当时正坐在马上,燕北的风凌厉地吹过他的眉眼,细小的风雪扫过他的鬓发,男人闻言,并没有她当日的微愣,只是静静地没有说话。过了很久,他才用低沉的声音缓缓说道:“如果是这样,那就让这个长夜,永远也不要过去。”
她当时并不理解燕洵的话,只是静静地想,李策终究是不了解燕洵。大夏的确是棵千年古树,树大根深,横插整个红川平原,奈何,他除了拥有古树的优点之外,也有太多的枝叶,这些枝叶需要养料,需要水分,需要阳光,它们像是吸血鬼一样,依赖着大树的根须。
而燕北,纵然薄弱,却有着幽颜一般顽强的生命力,只要有一寸田土,就可生长起来。无论是隆冬抑或酷暑,都会静静地蛰伏,等待时机。而燕洵其人,又怎会静候天明,坐看自己的灭亡,旁观自己化作飞灰?
但是,这些都是很久以后的事了。冷月之下的楚乔,静静地望着李策,突然觉得自己一直没有看透他,在这张笑看世事、离经叛道的皮相之下,隐藏了太多的东西,那么深,好似千丈深潭,水光幽幽,无从探知。而也就是在刚才,这个男人的心扉稍稍地打开了那么一瞬,将自己的影子,浅浅地放了进去。
她小声问道:“李策,你是我的朋友吗?”
李策轻笑,看似风马牛不相及地回了一句,“我是卞唐的太子。”
楚乔丝毫不为所动,继续问道:“你会助我们攻打大夏吗?”
李策摇头,轻声回答:“不会。”
“那你会助大夏攻打我们吗?”
李策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培罗真煌当年从卞唐手上夺走了红川十八州,百年来两国纷争不断,我就算再无耻再胡闹,也不能坐看自己成为家族的罪人啊。”
楚乔眉梢一扬,“如此说来?”
“大夏和燕北之战,卞唐两不相帮,不要说赵正德把女儿嫁给我,就算把老娘嫁给我都没有用,哈哈!”李策说着说着突然大笑起来。
楚乔嘴角一牵,说道:“既然如此,你就是我的朋友。”她缓缓地伸出手来,眼神明亮,嘴角带着笑意。
李策正在大笑,见了她的模样不由得一愣,可是转瞬,男人就轻笑起来,也学着楚乔的样子,缓缓地伸出手,和她紧紧相握!
然后楚乔轻轻一笑,眼神明亮地看着李策,笑容突然那般炫目。她微微仰起头,月光如上好的绸缎洒在她的脸上,有着晶莹剔透的眩晕。
她笑着说:“李策,燕北不是幽颜,我们也不是蜉蝣。大夏这棵树,大虽够大了,但是根已经开始烂了,单靠几个颇有志气的皇子,是撑不起来的。你没听说过吗,得民心者得天下。”
那一刻,李策突然觉得有些晃眼,他微微皱起眉来,喃喃自语:“得民心者得天下?”
楚乔轻轻地笑了起来,对于现在身处的这个时代,这种言论也许真的太过于匪夷所思吧。她点了点头,目视着前方,缓缓说道:“君主统治的是人民,人民的力量是无限大的,所有的军队、武装、金银、粮食,都是来自于那些被贵族们蔑视和轻贱的奴隶和百姓。他们是最宽容的人,只要一口饭,只要一块田,他们就甘愿拿出大部分的粮食供养别人,但是如果他们活不下去了呢?”楚乔转过头来,定定地看着李策,沉声说道,“没有人会愿意眼巴巴地等死,李策,如果全天下的人民都来反对你,那你这个天下,还坐得稳吗?”
李策一愣,皱眉说道:“那怎么可能?”
楚乔一笑,“怎么不可能,没发生过的事情,就不会发生吗?三百年前,你们可想过一个关外异族会崛起?可想过他们会踏破阴山,割据红川十八州自立为王,从此和卞唐分庭抗礼?可想过家族领袖纳兰氏会反叛帝国,独立怀宋?”
李策顿时住口,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楚乔轻笑,现在的帝国们,也许就是中华历史上的夏朝吧,因为从未被百姓们质疑过权威,于是就以为自己的权威是神授的,就以为那些贱民会千百年都如此服从和忍受?
“李策,你看着吧,一切都已经变了,死抓住过往的辉煌是行不通的。你早晚会看到,愤怒的苍生拥有多么强大的力量,那力量,足以开山填海,足以呼风唤雨,足以让世间颠倒。大夏、燕北、卞唐、怀宋,乃至关外的异族犬戎,在这股力量面前,都会疲弱到好似一只蚂蚁一样。谁能顺应局势而行,谁就会是最后的赢家。”
李策面上再无半丝笑意,他皱着眉,定定地望着楚乔,一言不发。
楚乔转过头来,微笑着看着李策,沉声说道:“李策,你是我的朋友,所以我希望大浪来临的那一天,你不是第一个被卷入其中的人。”
冷风吹来,男人的眼神突然有些冷寂,随即有刀锋一般的锋芒闪过,像是凌厉的箭,他定定地看着楚乔,不眨眼,不说话。风在他们之间吹过,冰冷得带着夜色的凄寒。过了很久,他温和下来,轻笑了一声,随即说道:“乔乔,这些话我从未听过,但是我觉得有点意思,我会细细考虑的。”
楚乔知道,那一刻,李策起了杀心,但是,他终究没有动手。虽然他们代表着不同的权力、不同的立场,但是正如她所说,他们是朋友,抑或,还有其他的什么,只是他们却都说不清了。
突然间,楚乔明白了一件困扰她很多年的事情,为什么当年那么多的藩王,夏皇要从燕北下手,为什么要杀死对他最为忠心的燕世城。如果皇帝要削藩,不是应该从其他藩王开始吗?比如灵王,比如景王,比如那些桀骜不驯的铁帽子?但是现在,她突然明白了,原因很简单,只是因为燕北进驻了大同行会,燕世城接受了新的思想,冷冽的燕北高原上开出了不同的花,结出了不同的果子。从立场上看,燕北已经和帝国背道而驰了。这就跟在资本主义国家,突然有政党大声倡导一切财产都要共产共和一样,是不可能被接受和允许的。这是明目张胆的敌对,是不可饶恕的背叛。
第130章
虽然,那个时候,燕北的王可能并没有料到这个结果,他甚至至今还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楚乔轻轻一叹,声音轻柔,缓缓地飘散在寂静的风中。
楚乔不知道的是,那一个晚上,那一番话,就此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有些时候,她就像是一个农夫,无意间就会播撒下一些种子,这些种子潜藏在冰雪之下,静静地等待时机,一直等到春暖花开的那一刻。
“乔乔,”李策突然转过头来,微微皱着眉,似乎斟酌了许久,而后问道,“可以告诉我吗?你为什么这样自信?你和我见过的那些被洗了脑的大同行会会员不同,是什么让你这样信誓旦旦?是因为……燕洵吗?”
“不是,”楚乔摇了摇头,轻轻一笑,然后说道,“因为我亲眼见过。”
李策顿时一愣,“什么?”
“你不会明白的。”楚乔望着脉脉碧湖,牵起嘴角,突然轻轻地笑了起来。
没有人会明白的,是的,她亲眼见过,她知道这个世界会发展成什么样子,旧的制度必将死去,新的制度必然重生,一切只是需要一个引路人。
“李策,你明白吗?这就是我的信仰,是我存在的意义。”
黄昏时分,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月自柳树梢间升起,只是银白的一钩,穿梭在淡淡的云雾之间,纤细如女子美丽姣好的眉。
宓荷居的太医们成群结队地离去,一行行青伞摇曳,宽大的青色朝服拖过地面,皓青的靴子踩在浅浅的积水里,激起一地细细的水花。药童背着大大的药箱,弯着腰随侍在一侧,那淡青色的小袍子,好似雨中飘逸的芭蕉。
窗外的残荷终于在这场雨中零散,搅乱了最后一池清水,有小丫鬟轻手轻脚地跑进外室,额头上的鬓发已经湿了。秋穗轻声叫住了她,两个年纪不大的孩子聚在廊下耳语,声音虽小,却还是飘进了内室。
“残荷都被打散了,夏姑姑说太子最喜欢荷了,让我们都去给荷打伞呢。”
秋穗老成地叹气道:“打了又有什么用,该谢的还是要谢,锦瑟宫那边的人是不是也太过逢迎了?”
“就是啊,九月了,已经入秋了。”
丫鬟们相携而去,声音越去越远,渐渐听不分明了。乌木窗外,冷月浸染,光洁如银。
这间房子已经很久没人住过了,殿室极大,有些空旷,朝北摆着一张巨大的檀木床,上面有层层青纱,以金色鸾鸟印绣,风乍一吹起,好似有大片荷叶迎风摇曳一般。
南向的窗子大敞着,围栏之外,就是满池的青荷。如今外面风雨顿急,荷叶随风而动,已隐隐有盛极必衰的颓败。为了讨主子欢心的奴才们乘着小舟,大片大片地举着高伞,护着那凉雨中的最后一池青莲。
李策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地摩挲着椅座,五福捧寿的红漆已经斑驳,下人们急急收拾出了这一间屋子,可是显然还没来得及粉刷。指腹摸在上面,有些凹凸不平,李策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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