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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随着墨晴一行人融入人群之中，慢慢的，在墨晴的周围，来来往往的面孔渐渐固定了下来。
　　　　虽然这些面孔都是从事不同的行业，小商小贩，甚至还有书生文人，或者是带着孩子的妇人，背着孩子的男人，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是秋影情报组织的一员，甚至有些跑来跑去的孩童，也是他们的一员。
　　　　但无论是谁，都不会发现这些人的真实身份。
　　　　他们就跟普通人一样，在街上走来走去，看着花灯，猜着灯谜，偶尔还会给自己的孩子买上那么一两串的小吃。
　　　　即便墨晴知道秋影在暗中布置了密切的防卫准备，也是没有发现周围来往的人其实都是守护者的存在。
　　　　当然，在这些人之外，还是会有普通人靠近的。
　　　　但不论是谁，在将要靠近墨晴的时候，都会被人不经意地给遮挡了视线，然后就被人群不着痕迹地给带着，慢慢远离。
　　　　而那些非常强硬而急切地想要靠近的人，都会被人给悄然弄晕，然后扶进路边的某一家店铺，就此不会再出现。
　　　　墨晴在街上转悠了将近一个时辰，被悄然拿下的各色人等上百，其中难免有些是被冤枉了的。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些人中，总有想要谋刺墨晴的人存在。
　　　　“回宫吧！”
　　　　看着街上行人渐少，墨晴当即轻声开口。
　　　　秋影的手下抓了很多人，她猜得出来。很可能，那些从大清而来的大义之士，已经被一网打尽。
　　　　当然，这种事情，实在是没办法判断的。
　　　　毕竟没有任何人知道，到底有多少人跑了过来，他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有序的组织。
　　　　这种乌合之众，就像是老鼠屎。可能什么害处都闹不出来，但也可能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是！”
　　　　秋影并没有因为抓了很多人就放松一丝一毫的警惕。在墨晴决定回宫的时候，她就打出了手势，招了人近前，耳语了一番。
　　　　很多人，总会在成功之前放松警惕，结果却会被人一击翻盘。
　　　　那些大义之士，若是没有被全部擒拿，剩下的人，要么没得到消息出现，要么就是已经在宫门外潜伏下来。
　　　　毕竟，皇宫对墨晴而言，对墨晴身边的侍卫而言，都是安全的地方。他们将要回到宫里，这个时候，难免会有些放松。
　　　　只是，秋影早早想到了这一茬。
　　　　然后，在墨晴一行人回转皇宫的途中，距离皇宫的宫门还有数百米的时候，前方就传来了枪声。
　　　　激烈的交火，交战的双方打得很凶猛。
　　　　不过，交火只持续了不到片刻，便彻底终止了！
　　　　墨晴没有继续回转皇宫，而是带人在路上等消息。
　　　　也就是片刻时间过去，便有人前来报讯。
　　　　潜伏在皇宫大门外的刺客全数伏诛，宫门侍卫有三人中枪，目前已经送往医所救治。
　　　　“回宫！”
　　　　墨晴的表情有些冷肃。
　　　　秋影没有开口辩解，只是静静地所在墨晴的身后，队伍回转皇宫。
　　　　宫门外，此刻的尸体正在运走，青石板的街面上，正有人在运水过来清洗街道上的血迹残留。
　　　　墨晴没有停步，目光甚至都没有过多关注那边的人群两眼。
　　　　这种事情，无所谓对错。
　　　　在那些刺客，也就是大义之士们看来，他们的所为是在匡扶正义，是在替天行道。但在墨晴看来，他们就是一群跳梁小丑。
　　　　这世上的事情很古怪，所处的角度不同，看待问题的结果也就不同。
　　　　回转皇宫，墨晴跟秋影挥了挥手，道：“今天晚上抓到的人，明天大概地审一审，确定他们的身份后，带来见我！”
　　　　“是！”
　　　　秋影恭声应了，告退离开。
　　　　今天晚上，她要做的事情还有太多。
　　　　在进宫前一刻，她已经知道抓了多少人。
　　　　一百一十七人，不但有男人，还有女人！
　　　　这些人中，初步判断，至少半数的人是属于那种大义之士的。
　　　　……
　　　　第二日一早，墨晴就收到了政务院送来的弹劾奏折，弹劾的目标赫然是秋影，说是秋影指挥情报部门的人昨夜在城里大肆抓人，影响十分不好。
　　　　写下弹劾奏折的官员更明确建言，希望朝廷能限制情报所属的人员和权力。
　　　　对于这一份弹劾的折子，戴梓直接送到了墨晴的面前，恭声道：“王上，臣也以为，是该对情报部门有所限制！”
　　　　“您曾说过，我大夏要做到有法可依，有法必依。可这情报部门的人办事，根本就超脱在法律之上。如此放任下去，或者便是前明的厂卫重演！”
　　　　厂卫！
　　　　可以说是大明朝的一大特色。
　　　　从朱元璋搞出锦衣卫，之后明朝的帝王要么疏远锦衣卫，要么重用锦衣卫，而为了对锦衣卫的势力加以限制，他们又搞出了东厂，然后又有了西厂。整个朝廷，乃至天下官员，都在厂卫的阴影下，瑟瑟发抖。
　　　　“不一样的！”
　　　　墨晴轻轻摆手，“特事特办！昨天晚上，是因为有刺客针对本宫！在这些天，你该发现了，情报部门对朝中官员加大了暗中的保护吧？”
　　　　“不是监视吗？”
　　　　戴梓闻听墨晴的话，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
　　　　这些天，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被监视了！
　　　　若是再没有监察官员上折子弹劾，戴梓自己都要上奏章了。他这些天走哪儿都有人跟着，这让他感觉相当的不自在。
　　　　墨晴笑了笑，道：“当然不会是监视。秋影办事，什么时候这么不靠谱过？只是，这一次的情况很特殊！”
　　　　“具体是什么时间不好说，有一批从大清过来的大义之士，打着匡扶正义，替天行道的名义到了婆罗洲。”
　　　　“这些人的目标是本宫！”
　　　　“但也不排除他们会铤而走险，对朝中的你们动手！”
　　　　“秋影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全，才会加派人手，明面上对你们展开保护。昨天晚上，本宫出了一趟皇宫，当了一回鱼饵。效果还算不错！”
　　　　“昨夜宫门外的刺客！”
　　　　戴梓眼睛瞪大，继而严肃地望向墨晴，道：“王上，此事，可否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自然！”
　　　　墨晴还是很虚心的，“这次是情况特殊，所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
　　　　戴梓很想冲着墨晴咆哮一顿，整个大夏，千千万万的人，性命都跟墨晴密切相关。他戴梓可以死，王大也可以死。
　　　　整个大夏国内，所有人都是可以死，唯有墨晴这个定海神针不能出事。
　　　　“既然来了，不如，咱们一起去见见这些大义之士吧！”
　　　　墨晴笑了笑，她很清楚，自己的所为，让戴梓很不满。
　　　　“遵命！”
　　　　戴梓沉声回应，他现在也是真的很想看看这些从大清而来的大义之士，到底长了一个什么样子。
　　　　秋影很快来到，她一夜没睡，最终确定，一百一十七人中，共有八十三人是从大清而来的大义之士。
　　　　剩下的三十四人，都是早早就到了婆罗洲的百姓。其中多数人还是在原岛的时候，就已经追随在墨晴的身边。这些人分明就是认出了墨晴，要上前见礼的。结果，太急切的他们，就成了被怀疑的目标，给一并拿下了。
　　　　秋影见到他们的时候，一下就认出了多数人，而这些人也认出了秋影这个秋家的大闺女，连连喊冤，着实闹了些笑话出来。
　　　　“都安抚过了？”
　　　　“已经安抚好了，乡亲们知道有刺客要行刺王上，都是义愤填膺，表示会立刻去发动周围的人，找出所有这些天冒出来的陌生人，想来会有些收获！”
　　　　秋影这会儿也绝对自己有些蠢，又犯了一个不该犯的错误。如今的夏京城内，好多都是跟墨晴很久的人，他们对墨晴的忠心，并不比她差多少，她完全可以早点发动乡亲百姓的。
　　　　“吃一堑长一智，下次长点记性便好！”
　　　　墨晴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跟秋影计较。
　　　　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彻底解除隐患。
　　　　八十三名大义之士，被五花大绑，带到了墨晴面前。
　　　　“妖女，你不会得逞的！”
　　　　“千千万万义士，不会放过你的！”
　　　　这群人见到墨晴到来，纷纷出声叫嚣。
　　　　更有人破口大骂！
　　　　墨晴表情平静，淡然地望着这些人。只是当她的目光看到其中的一个女人脸上时，却是眉头皱了起来。
　　　　这些所谓的大义之士，果然并不简单！
　　　　不过，看到这个女人，还是让墨晴有种深深的震惊！
　　　　观棋！
　　　　这女人，赫然是当初在她身边服侍，后来在毓庆宫清理的时候，选择了离开的观棋。当初，观棋、听琴是墨晴身边的两大侍女。
　　　　陪着墨晴而来的听琴自然也看到了观棋。
　　　　“观棋，怎么是你？”
　　　　“你……？！”
　　　　听琴愕然地望着跟一群刺客站在一起的观棋，完全无法相信，观棋居然会这么做！
　　　　“你们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墨晴没有特别关注观棋，她甚至没打算去跟观棋详细谈一谈。既然观棋出现在这里，那就意味着，这所谓的大义之士对她的刺杀，根本就是一场大清朝廷参与的官方行为。
　　　　观棋，应该是被带来确认她身份的人！
　　　　

第四百九十五章　刺王

　　“主子！”
　　　　当墨晴望向这群刺客，开口询问这些人有什么想说的时，一直站得笔直的观棋忽然跪在了地上。
　　　　墨晴低头望去，看着跪在地上的观棋，不知道该如何应声。
　　　　曾经，她是将观棋、听琴视作心腹的。还有一个端嬷嬷，都曾是她十分倚重的人。然而，当毓庆宫出了问题，这些人都选择了离她而去。
　　　　从那之后，墨晴再没听过观棋和端嬷嬷的消息。
　　　　她怎么也没想到，跟观棋的再见面，会是在这个时候。
　　　　“你要说什么？”
　　　　良久，墨晴才缓缓开口，望着观棋。坦白讲，这一刻的墨晴也是挺矛盾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观棋。
　　　　他们之间，到底是有过一场主仆之情。
　　　　只是，观棋此刻却是以刺杀者的身份站在她的面前。
　　　　“奴婢是被逼的！”
　　　　观棋跪在地上，脸上满是可怜的悲楚表情。
　　　　这样的观棋，倒是让墨晴感觉，她们之间，似乎是她对不起观棋，这让墨晴感觉相当的别扭。
　　　　明明是观棋先背弃了她，如今更是成了想要杀她的人的帮凶，可现在呢，瞧着这丫头悲切可怜的样子，仿佛是墨晴对不起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坏事一般。
　　　　“谁逼你？”
　　　　墨晴沉吟良久，终于再度开口。
　　　　“观棋，你最好是想清楚了再说话！”
　　　　同样被绑缚在这里的一个中年男人忽然阴恻恻地开口。
　　　　这人面白无须，长相阴柔，脖子上的喉结更是十分不显眼。
　　　　这是个太监！
　　　　墨晴的目光落在对方的脸上，又望了望秋影。
　　　　秋影瞬间明白了墨晴的意思，立刻令人上前，将这说话的太监从人群中揪了出来，向外面押去。
　　　　“瓜尔佳氏贱妇，你该死。皇上一定会杀了你，你一定会死！”
　　　　太监被押下去的时候，嘴里开始怒吼咆哮。
　　　　而他这么一喊，不少被绑缚着的大义之士都是面色大变。
　　　　前来刺杀墨晴的人，的确是有一些是被大义感召，想要匡扶正义，杜绝妖妇祸乱天下。在一些人的眼里，墨晴就是那祸国殃民的妲己。
　　　　而太子的被废，太子之后的种种，都被认为是墨晴蛊惑。
　　　　这种说法，目前的苗头还不显。但随着朝廷的介入，早晚会星星之火，终成燎原之势。
　　　　可现在，这公鸭嗓子，长相阴柔的太监冒出来，让不少的大义之士忍不住发现，他们自以为是在行大义，却不过是朝廷手里的一把刀。
　　　　朝廷禁海，而他们这些人却能轻松地找到出海的船只，并且有经验丰厚的水手送了他们前来婆罗洲。
　　　　这一切，根本就是朝廷在背后推动。
　　　　愚蠢！
　　　　太愚蠢了！
　　　　自以为聪明的一群大义之士，结果只是被人耍弄在股掌间的白痴！
　　　　“杀了吧！”
　　　　墨晴望着对他破口大骂的太监，很随意地挥了挥手。
　　　　能被送来婆罗洲的人，就算是知道些秘密，估计也是有限的。这样的人，一般是被当做死士来用。
　　　　死士，有必要知道太多吗？
　　　　答案自然是不需要。
　　　　死士只需要去执行命令，为了达成最终的目标，随时可以赴死。即便是被抓住了，死士也是不会泄露太多的秘密。
　　　　“贱妇，皇上必杀你！”
　　　　“贱妇！”
　　　　“堵了嘴！”
　　　　秋影冷冷开口，为手底下人的没眼力劲儿感觉头疼。这个时候，还需要她提醒吗？从揪住这人出来的那一刻，他们就该先把这人的嘴巴堵上的。
　　　　不知来历的太监很快被堵住嘴，拖了下去。
　　　　他是死定了，但在死前，依旧是别想太轻松。虽然墨晴开口说杀了吧，但秋影总是要继续审一审的，哪怕是问出一点的情报，也是赚的。
　　　　“你们呢？”
　　　　墨晴的目光扫向其余的大义之士，“如果没有什么遗言的话，就带下去吧，按照我大夏律法处置！”
　　　　刺王者，斩首！
　　　　墨晴给大夏国制定的法律有详细的，也有简单的。
　　　　比如，现在的情况，就是很简单的处置之法。
　　　　刺王者，斩首！
　　　　简单粗暴，没有任何的情面可讲。
　　　　大夏国，墨晴虽然是女王，但国内的大小事务，基本都会慢慢转交到政务院手中。吏治、民治，才是墨晴要达到的一种君主立宪模式。
　　　　女王，最终将是一众象征，一种信仰。
　　　　唯有如此，除非大夏彻底灭国，否则，王族不会遭遇灭族灾劫。
　　　　在这样的情况，墨晴更是制定了极为粗暴的保护王族的律法。
　　　　当然，在大夏，实行的是王子犯法庶民同罪的原则。
　　　　若是后期的王，或者女王，违背了国家律法，一样会受到法律的制裁。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让王族凌驾于法律之上的存在。
　　　　优越感，可以有。
　　　　在守法的前提下，王室、王族可以得到很多的优惠和便利。但这种优惠、便利是有代价的。
　　　　那就是，你必须尽到自己的责任！
　　　　道德模范！
　　　　这是墨晴对自己之后王室的要求。
　　　　至于能不能达到，能达到什么程度，不是她能控制。她只能制定一些措施，来促进这种程度的更高层次的实现。
　　　　“冤枉，冤枉啊！”
　　　　“我等是被满清鞑子蒙蔽，还请女王万岁能给我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生死之间大恐怖！
　　　　一些大义之士终于发出了惶恐的哀求。
　　　　虽然，他们并不是很了解大夏的律法。但是这一条“刺王者，斩首”却是很清楚的，因为这一条就写在大夏律法总纲的扉页！
　　　　“拖下去！”
　　　　对于这些人的哀求，墨晴完全无动于衷。
　　　　“主子，奴婢有话说！”
　　　　观棋在被人拉起来前，冲着墨晴喊出声来。
　　　　“你说！”
　　　　墨晴没想跟观棋私下交谈，她们间的主仆情分，在观棋带着人来到婆罗洲的那一刻，已经全都散了。
　　　　若不是秋影发现了问题，那么，可能这些人已经针对她发动了最猛烈的刺杀。
　　　　“当初福伦总管的事情，奴婢知道一些消息。您跟太子爷之间的事情，毓庆宫里的一些秘闻，奴婢都知道！”
　　　　观棋急声开口。
　　　　这是她最后的机会，若不能让墨晴法外开恩，她的命也就到头了，她必须把握这最后的机会！
　　　　

第四百九十六章　打开潘多拉盒子

　　死亡面前，人生惶恐。
　　　　真正能做到无畏死亡的，只是少数人。
　　　　很显然，观棋并不是那种可以直面死亡的人，她惶惶地望着墨晴，试图用自己知道的秘密来保命。
　　　　然而，墨晴目光淡然，只是那么静静地看着她。
　　　　“可是，我不想知道啊！”
　　　　墨晴叹了口气。
　　　　一直以来，观棋都比听琴要机灵许多。她也曾更为关注观棋，给予重任。然而，当麻烦临头的时候，观棋跑得飞快。
　　　　“主子？！”
　　　　观棋愕然地望着墨晴，她想不懂了。
　　　　在她看来，女人怎么能离开男人呢？太子爷虽然已经不再是储君，但是，太子爷如今是大清的理亲王，依旧是受万岁爷瞩目的。
　　　　甚至，很多人都认为，将来继承皇位的，依旧可能是太子爷。
　　　　“主子，奴婢能让您跟太子爷重归于好！”
　　　　观棋急声呼喊。
　　　　她不想死，她想活着。
　　　　“主子，奴婢是被逼的。内务府拿了奴婢的家人，奴婢没有选择，奴婢不得不来啊！”
　　　　观棋跪在地上，泪如雨下，涕泗横流。
　　　　墨晴目光依旧淡然，并不为观棋的哀求而有丝毫的动容。
　　　　面对一个以杀死自己目的而来的故人，曾经的情分，现在拿出来说，不过是笑话而已。
　　　　“观棋，你闭嘴吧！”
　　　　听琴看不下去了，大步上前，弯腰，甩手就是一巴掌抽在观棋的脸上，“你带着这群人来杀主子的时候，你想过主子曾经对你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