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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看着躺在棺材里，一动不动的池冉，暮染忍不禁落下满脸的泪。

　　　　将暮染满脸哀容收之眼底，团子忍不住在一旁，偷偷的抹泪。摆好灵位后，团子拿起一旁的香烛，递给暮染，

　　　　“老大，给小殿下上炷香吧。”

　　　　含泪接过团子递来的香，暮染插到灵位前的香炉里。

　　　　池墨尚且在泰山祭天，所以池冉的丧事，只能由暮染一人来操办。隐约之中，暮染只觉得哪儿奇怪，可是认真一想，又想不出来。池冉遇害的消息，暮染已经命人呈递给池墨。可认真算起来，也有三五天了，池墨那头，仍旧是没有个回音。

　　　　正在暮染思虑深沉时，一道悉索的脚步声从门外传入内来。待的暮染回头，只见的玉瑶儿一身粉色的宫装，站在门口。

　　　　看一眼，暮染就怒从心来，

　　　　“你来做什么？”

　　　　仿佛被暮染问住，玉瑶儿抬起云袖，掩在薄唇处，“咯咯”的笑出声。凝眸看着暮染，眼底的嘲讽呼之欲出，

　　　　“来这儿自然是来拜祭皇长子了，难不成，我还过来找圣后娘娘聊天么。再怎么说了，咱们都是不对盘的。”

　　　　“呵呵。”冷眼看着玉瑶儿，暮染冷冷一笑，

　　　　“你走吧，我的儿子，不需要你的拜祭。”

　　　　“那可不成。”如同没听出暮染话里的不欢迎，玉瑶儿自顾走进来，悠悠在灵堂上扫几眼。宛若山黛的柳眉，用炭笔描的细致如画，轻微一蹙，似有一缕轻柔从她眉梢划过。不过须臾片刻，那缕柔情忽尔幻化成淬着毒的冷芒，投向暮染，声色也变的清冷起来，

　　　　“你当我很想来么，左右不是是太后娘娘的旨意，我也只是听从吩咐而已。我就上一炷香，耽搁不了不少功夫。”

　　　　“你不要欺人太甚。”暮染还能忍着，可一旁的团子已然忍不了。越过暮染上前，指着玉瑶儿的鼻子，张口就骂，

　　　　“你算什么东西，左右不过一个被陛下休弃的破鞋。也敢在圣后娘娘跟前放肆，不要打扰我们殿下的清幽，带着你的人滚。”

　　　　“哈哈哈。”团子的话刚刚落，玉瑶儿颇有兴致的高笑出声，横过团子一眼，眸底尽是冷意，

　　　　“我是陛下休弃的破鞋，那你是什么东西。圣后娘娘身边的，一条狗？”

　　　　“你……”被玉瑶儿的话气的一时说不出话来，团子梗红了脸。还是暮染将团子拉到身后，冷面的瞟玉瑶儿一眼，漠然道，

　　　　“要拜祭赶快，拜完就走。趁着我对你还有一些耐性，如若不然，你就等着被丢出去吧。”

　　　　“呵呵。”不理会暮染的威胁，玉瑶儿自顾的拿起一旁的香烛，走到灵位前，上了两炷香。把香插入香炉后，玉瑶儿优雅转身欲走，却在走到池冉的棺淳边上时，似不经意瞄池冉一眼。再次吐出声音，

　　　　“啧啧，当真是可惜了。好一个粉雕玉琢的孩子，多惹人喜欢。只是投胎的时候，不怎么会挑人。投到这么一个母亲的肚子里，自然只能落得这样的下场。”

　　　　“玉瑶儿！”这话说出来，无异于拿刀狠狠扎暮染的心，冷眸狠狠的瞪玉瑶儿几眼。暮染的一字一句，都如同从唇齿间凿出来的一样。

　　　　玉瑶儿并吧理会，捏着唇角尖锐的笑痕，若无其事的，走出了百鸟朝凰。

　　　　玉瑶儿一走，暮染紧紧捏成拳头的双手，尖锐的指甲戳入到掌心里，掌心的疼，远远盖不过心里的疼。

　　　　“娘娘。”团子急忙过来，扶住暮染的身子。

　　　　强打起精神，暮染转眸看着团子，问，

　　　　“陛下那边，还是没有消息么。还有凤飘飘跟洛夜呢，也没有消息么？”

　　　　“没有。”甚是为难的摇了摇头，团子黯然的看着暮染。晶莹的珠泪被她倔强的压在眼底，并没有溢出来，只是在她清亮的眼瞳里，划开一道浅浅的痕。

　　　　这样的消息，对暮染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

　　　　池墨那头没有消息，雪国那边又怜惜不上。难不成，当真如团子所讲的那样，这月隐王城内，要变天了么。内心积压太久的不安，聚拢成一团浓浓的迷雾，蛊惑了暮染所有的理智。

　　　　用残余的自制力，暮染总算让自己冷静下来。慢慢的起身，暮染努力使自己看起来稳重一些，道，

　　　　“团子，我们去一趟奉天殿。”

　　　　“娘娘，奉天殿那边情况不明。要不我先等陛下回来，再做打算吧。若是此刻前往奉天殿，只怕……”剩余的话，团子不敢继续说下去。只是微微抬起眼眸，瞧瞧的瞥暮染一眼。

　　　　团子能够想到的，暮染何尝想不到。可眼前的情况是，容不得她们继续等了。

　　　　摇了摇头，暮染打断团子的话，继续开口，

　　　　“等不了了，今日我们必须要去奉天殿，必须得见到太后。”

　　　　从暮染的音色里，团子听出心意已决的坚定，索性也不再劝，跟在暮染身后，出了百鸟朝凰的宫门。

　　　　奉天殿在南边，离百鸟朝凰还是有些距离的。一路走过来，看着沿路的碧湖都结成冰，冗长的宫道上都堆了厚厚一层积雪。宫人们奋力的在一旁清扫着，也只是将路中央的那一块清理出来。看着暮染的步撵走过去，两边扫洒的宫人，乌压压跪了一群。

　　　　因是乘坐的步撵，暮染很快来到奉天殿前。

　　　　那晚拦截暮染的御林军还在，看见暮染前来，一个个皆是单膝跪下。

　　　　暮染紧紧捏着拳头，自是恨极了这些人，恨不得将他们全部千刀万剐。可还是压制着内心的怨恨，在团子的搀扶下，慢慢踏上台阶。跟门口当值的宫人道，

　　　　“听闻太后娘娘病了，本宫要见太后娘娘。”

　　　　再次瞧见暮染，当值的宫人有些茫然，正不知所措时，一身粉色而娇俏的玉瑶儿，悠悠从殿内出来。娇俏的声音，听入到暮染耳里，怎么听，怎么刺耳，

　　　　“哟，圣后娘娘来了。来的正好，太后娘娘恰巧醒了，娘娘请吧。”

　　　　“嗯。”并不抬眼去看玉瑶儿，暮染用鼻尖哼出的余音，跟在玉瑶儿身后，入到内殿去。

　　　　走到奉天殿内，并没有预期想的那般死气沉沉，也没有闻到清凛而甘苦的中药味。反而是一股扑鼻的熏香，迎面而来。同时传入耳中的，还有殿内的欢声笑语。

　　　　那声音，暮染听的清楚，是太后，似乎还有孩童的欢笑声，其中还有赵般若的声音。

　　　　玉瑶儿先行进去，拨开珠帘，脆生生的开口，

　　　　“启禀太后，圣后娘娘来了。”

　　　　听到玉瑶儿的话，太后才在碧霄的搀扶下，从软榻上坐直身子。却是没有起身，坐在软榻上，含笑看着暮染走进来，

　　　　“小染来了？”

　　　　暮染这才看清，原来内殿里头，不仅仅是太后一人。赵般若母子，果然随侍左右。那个与她的冉儿一般大的孩童，正坐在太后的身旁，欢喜的吃着一旁的糕点。一对乌溜溜的眸子，盛满了一世无忧的天真无邪。

　　　　看的暮染心头，当下一酸。强逼着自己忍住，暮染走到太后跟前，屈膝跪下，

　　　　“儿臣参见母后。”

　　　　“起来起来，不必多礼。”抬起衣袖，太后并不去扶暮染，只是缓缓出声，让暮染起身。

　　　　一旁的赵般若也将坐在一旁的池宣抱下来，让他给暮染行礼，

　　　　“臣妾参见圣后娘娘，宣儿，还不赶紧拜见母后。”

　　　　“是，宣儿参见母后。”任由赵般若将自己抱下来，池宣很听话的给暮染磕了一个头。

　　　　暮染心中确实有恨，可是也不至于怪在池宣身上。还是笑了笑，让他们都起身。

　　　　太后这才是让暮染落座，继续开口，

　　　　“冉儿的事情，哀家都听说了。都怪哀家这身子，不济事。如若不然，瑶儿也做不出如此胆大妄为的事情来。可说到底，瑶儿也是为了哀家才如此的。冉儿已经没了，哀家也很伤心。不过好在，我们还有宣儿。”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太后的唇角不经意的扯开一缕笑痕，温柔的看向池宣。

　　　　字里行间，全是带着满满的恶意，往暮染心口下刀子。

　　　　恍惚间，暮染神情有些失落。

　　　　隐隐约约的，她好似明白了什么。

　　　　没有在奉天殿呆的太久，暮染起身与太后告辞。

　　　　太后没有留她，让碧霄将暮染，送出门口。

正文　第421章要翻天了

　　　　从奉天殿回来，暮染皆是一脸的失魂落魄。

　　　　刚刚就跟在暮染的身旁，团子将方才奉天殿内发生的一幕幕，瞧的真真儿的。心头就跟有千万根针在心头扎一般，可瞅着暮染的模样，倒是不敢如往常一样出声。

　　　　忍下满心的难受，团子小心翼翼的走到暮染身旁，

　　　　“娘娘，要不您睡一会儿？”

　　　　回到门口，暮染上台阶时一个晃神，竟然一个踉跄，差点没从台阶声跌下来。团子手快，及时将暮染扶住。团子是跟在暮染身边的老人了，在现代时，又是暮染身边的得力助手。两人的感情，自是不用说。

　　　　可暮染听了团子的话，没有回话，只是漠然的转过身，看着屋外纷飞的飘雪。眼睛的光，一点一点的暗下去。什么也没说，黯然的回到屋里。

　　　　即便是躺下，暮染的脑子，也乱的。乱糟糟的，总是浮现着太后今日的话语。还有今日在奉天殿内，太后跟赵般若母子，谈笑风生的情景。每每回想一次，暮染总觉得心如刀割。可暮染却又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想那些事情。

　　　　几乎是闭门不出，暮染在百鸟朝凰内窝了很多天。

　　　　却不知道，外头早已翻天覆地。

　　　　池墨仍旧是没有回来，而六宫上下，已然成了太后跟玉瑶儿的天下。百鸟朝凰的日子，更是一日比一日难过。

　　　　一日，瑶心手下的小宫女绿萝哭着回来，白皙的脸颊上还挂着两道鲜红的五指印。团子瞧见自是得多问两句，才知道，居然是被玉瑶儿身边的秋水跟秋千打的。

　　　　见到团子问起，绿萝捂着脸，哭着将当时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道来，

　　　　“今日奴婢前往膳房给娘娘领早膳，姑姑您说娘娘进来睡的不安稳，让奴婢亲自去给娘娘炖宁神汤。可是奴婢到膳房的时候，那秋水像故意找奴婢的茬儿一样，硬是将奴婢炖的宁神汤给换下来。说是要给赵贵妃的下殿下炖燕窝粥，还说咱们家娘娘是个连自己孩子都保不住的人，仔细别将晦气过给他们家殿下。”

　　　　没等绿萝说完，团子立马就怒了，作势就要过去讨一个公道，却被瑶心给拦下来。瑶心在宫里多年，宫里的那些门道，瑶心比团子要门儿清，好心劝着团子，

　　　　“好了，忍一忍吧。眼下这样的时刻，万不得再给圣后娘娘添乱了。殿下出了事情，娘娘心中不好受。可是宫里头，多的是落井下石，见高踩低的。陛下没有回来，她们又有太后娘娘依仗，若是这时候跟她们硬碰硬，咱们讨不着什么好。”

　　　　对于百鸟朝凰近日来的境况，瑶心如何能不清楚。也正是因为清楚，瑶心才越发的谨小慎微。还得叮嘱着底下的人，尽管瑶心说的很有道理，团子还是不服。

　　　　正要继续嚷嚷，不知何时醒来的暮染，已经从殿内走出来。仔细看一眼绿萝的脸，问，

　　　　“谁打的？”

　　　　“是奉天殿的秋水跟秋千。”低下身子，绿萝怯生生的回答。

　　　　“团子，去奉天殿传话，就说本宫有事要召见秋水跟秋千，让她们即刻过来。”没有多说什么，懒懒扔下让人不着边际的一句，暮染转身回到殿内。

　　　　团子已经琢磨出暮染的心思，屈身应话后，立马退下去。不稍片刻的功夫，团子就领着秋水跟秋千，走入百鸟朝凰。

　　　　看到暮染，秋水秋千不敢放肆，规规矩矩的朝着暮染行了一个大礼，

　　　　“奴婢秋水，秋千参见圣后娘娘。”

　　　　“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平山郡主教出来的奴才，到底有嚣张跋扈。”懒懒的瞥秋水跟秋千一眼，暮染的话清清冷冷的，不待一丝感情。落到秋水跟秋千的耳膜，就跟在她们身上吹过一阵冷风。冻的她们直直打了个寒颤。

　　　　仍旧不敢抬头，两人低着头嘤嘤的回话，

　　　　“不知道奴婢做错了什么，惹圣后娘娘如此大怒，还请娘娘赐教。”

　　　　“啧啧。”听着两人低眉顺耳的说出口的混账话，暮染越发的怒不打一处来。当下看着她们的眼神，越发的冰冷，

　　　　“当真不愧是玉瑶儿调教出来的人，穷乡僻野里头出来的蛮夷子，确实不懂礼数。不过既然入了宫里，就得好好学学宫里头的规矩。本宫今日就教教你们，什么叫打狗还得看主人。据说今日，你们打了本宫宫里的人，本宫素来是护短的，自然得还你们。来人，将她们拉下去，赏二十杖。”

　　　　“是。”暮染话一落，立马有宫人入内来，将秋水跟秋千拖了下去。

　　　　可是将两人吓的够呛，当即就出声求饶，

　　　　“圣后娘娘恕罪，奴婢知道错了，娘娘恕罪。”

　　　　暮染就跟没有听到一样，摆了摆衣袖，很快秋水跟秋千的身影，就被拖到殿外的院子里头。不稍片刻，就听到惨叫声，一声一声的传入到殿内来。这些日子，因为暮染的消沉，百鸟朝凰在外头，没少挨欺负。

　　　　如今，暮染狠狠的整治了秋水跟秋千，不可不说是大快人心。

　　　　可二十杖还没打完，玉瑶儿就火急火燎的，闯入到暮染跟前。一脸的怒容，烧的她连规矩也不不记得。来到暮染跟前，张口就道，

　　　　“圣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难怪郡主下面的人都不懂规矩，看来郡主，也没将宫里的规矩学好。”没回玉瑶儿的话，暮染漠然的瞟玉瑶儿一眼，冷冷的开口。那清冷的眸光，唬的玉瑶儿心肝儿一颤。只得规规矩矩的屈下身子，给暮染见礼，

　　　　“臣妹见过圣后娘娘。”

　　　　慵懒的虚抬一下衣袖，暮染让玉瑶儿起身，

　　　　“郡主不必多礼，起来吧。”

　　　　“谢娘娘。”玉瑶儿忍下满心的不悦，站起身来，继续道，

　　　　“不知道臣妹的奴才犯了什么错，惹的圣后娘娘如此大动干戈。”

　　　　“她们确实犯了大事，目中无人，以下犯上。这样的错，当不当的本宫教训她们一番？”对玉瑶儿不满许久，好不容易找着机会，拿捏她一下。暮染怎么会放过，一句话轻飘飘的下来，堵的玉瑶儿哑口无言。

　　　　不管怎么说，暮染的身份在哪儿，玉瑶儿左右不过一个郡主，自是不敢跟暮染叫嚣的。也只能忍着，问，

　　　　“那娘娘教训完，可否将她们还给臣妹？”

　　　　“还？”仿佛玉瑶儿在说笑一样，暮染拢着笑意道，

　　　　“郡主你该不会是不懂宫规吧，她们放肆的奴才，自然是要交到慎刑司去，好好学习学习规矩。如若不然，日后还不知道，翻出什么样的风浪来。”

　　　　“你……”谁不知道，宫里的奴才若是到了慎刑司，绝对没有出来的道理。即便是出来了，那也是横着出来。着实没想到，今日暮染要下这么重的手，玉瑶儿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了。

　　　　忍了许久，到底还是没忍住，凝眸瞪起暮染，

　　　　“暮染，你不要做的太过分。”

　　　　“过分？”似乎没听明白玉瑶儿的话，暮染露出满脸的疑惑，

　　　　“本宫身为六宫之首，治理六宫。肃清宫中规矩，怎么过分了？”

　　　　“呵呵。”回以暮染愣愣一笑，玉瑶儿压迫着自己伪装出来的恭敬，荡然无存。挺直腰杆，玉瑶儿瞪视着暮染，眼底的鄙夷一览无余，

　　　　“你当真以为自己是威风凛凛的圣后娘娘么，你的儿子是怎么死的，你该不会不知道吧。呵呵，一个连儿子都保不住的人，何必拿下人来摆威风。暮染，你的好日子，过不长久了？”

　　　　“那你给我说说，我的儿子，是怎么死的？”玉瑶儿的话，彻底惹恼了暮染，冷下眼眸，暮染一字一句的问。

正文　第422章背后真相

　　　　临出口时，玉瑶儿却是跟暮染卖了一个关子，眨了眨眼。

　　　　暮染心头一紧，挥了挥衣袖，将殿内的宫人，连同团子，一并遣下去。

　　　　偌大的大殿，顿时空旷下来，只剩下暮染及玉瑶儿二人。含笑仰头，看暮染一眼，眼底的悲悯似一道强烈的光，照入到暮染的眼底。锐利的锋芒，射的暮染忍不住阖了阖眸。

　　　　似有些不耐烦，暮染催促着玉瑶儿，

　　　　“有话就说，莫说本宫不曾给你机会。”

　　　　“哈哈哈。”爽朗的发出一阵笑声，玉瑶儿先是移开步子，缓缓的踱步到暮染跟前。趴地身子，俯到暮染耳边，一字一句，非常小声的开口，

　　　　“你当真不知道，为什么宣儿跟你儿子一同在冰湖上玩，宣儿没事，你的儿子却跌落入冰湖中。还有，你堂堂一国圣后，却是连个太医都叫不动，你该不会是真以为，太后娘娘病了吧。”

　　　　“怎么，想挑拨本宫与太后娘娘之间的关系？”没有勃然大怒，暮染一脸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