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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子已然输的精光。

　　　　而在马东旁边的那人仿佛识的他，拍着他的肩膀笑嘻嘻的开口，

　　　　“兄弟最近发了财呀，出手这么阔绰，怎么也不带上兄弟呀。不过，看起来你今日受气不怎么好呢，走，兄弟请你喝两杯去。”

　　　　“他娘的，今天太背了，不玩了，走。”兴许是输的有些烦了，马东听下身旁男子的话，收拾东西走出赌坊。

　　　　一路跟着马东还有那个陌生的男子，暮染与团子跟进了一间酒楼。两人酒来酒往间，倒也有不少的话，落入到暮染的耳中。不过都是些不轻不重的话，暮染听几句，便没有了心思，也没细想。

　　　　好不容易等到二人酒足饭饱，才相互告别。马东离开邑安镇镇上，入了一条安静的村庄。

　　　　不紧不慢的跟着，暮染跟团子亲眼瞧见马东，入了一间农家。马东刚入门，就有妇人骂骂咧咧的声音传出来，

　　　　“说什么带着我们母子两离开都江城，就会有好日子过。却是让我们呆在这么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想出去买两盒胭脂，都极为困难。你就是拿着十万两，又有何用。再说了，那十万两只怕早已被你输的精光了。苍天呀，我命怎么那么苦呀。”

　　　　“你小点声，眼下只是暂时的，等到城主大人的事情完结了，我们便能回到都江城去。到时候，还愁没有好日子过么。”烦躁的将妇人的声音打断，那声音暮染听的出来，是马东无疑。

　　　　“等等等，只怕还没等到我们回都江城，那十万两就被你输光了。”并不忌惮马东，等的马东的声音一落下来，妇人立马还口回去。

　　　　紧接着，又是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相互传来。

　　　　“老大？”从马东与妇人的对话中，暮染跟团子隐约明白了什么。慢慢靠到暮染到身边，团子低声呼唤她一句。暮染立马抬手，做一个噤声的动作，指了指外头。两人悄悄的走出村口，暮染这才回团子话。

　　　　“走，回都江城去。”

　　　　“老大，那这马东，咱们不管了么？”明明已经知道，这马东不是马匪，而此时也跟都江城的江澄脱不了干系。所以团子对于暮染眼下的决定，一脸的不解。

　　　　暮染一言不发，带着团子坐上回程的马车，才是开口，

　　　　“眼下我们不能让人发现，我们已经知道了此番事情的缘由。如若不然，怕有人会狗急跳墙。走，先回去。将此事告知池墨，再做定夺。”

　　　　“好。”明白暮染的意思，团子也不多说什么，与暮染一同返回都江城。

正文　第325章江渔婚事

　　　　温暖馨香的厢房，几个穿红戴绿的妇人正在房中来来往往，指指点点着在案上一字摊开的刺绣。

　　　　“江夫人，您看看，我们家绣坊绣的鸳鸯戏水，那纹路那针线活儿。在都江城里头，那也是绝无仅有的。若是能让我们来接做大小姐的嫁衣，保准让大小姐体体体面面的出嫁。”捧起自家绣坊所处的针织绣品，一穿着一身暗红色锦缎袄子裙的妇人，攀到于氏跟前来，笑脸盈盈的吹嘘着。

　　　　话才落，就被旁边的绿衣妇人，唏嘘一脸，

　　　　“我说张夫人，你说这话未免过于自夸了。莫不成你忘了当年，刘员外府上纳如夫人，用的正是你家缝制的嫁衣。结果，堂都没拜完，那嫁衣的针脚就自行爆开。那场面，真真儿是。”故意不把话说完，绿衣妇人笑的一脸嘲讽。

　　　　张夫人被人嘲讽一嘴，面上神情自是不好看，顿时黑下一面。努了努唇，正想回嘴，冷不丁被一风风火火入内来的身影撞了满怀，

　　　　“你们在干什么，出去出去，全都出去。”

　　　　看清楚来人后，一屋子的妇人皆是伏低身子，问了一礼，

　　　　“见过大小姐。”

　　　　承受这众人的问礼，江渔的面上仍然是一脸的不悦。转眸看着于氏，道，

　　　　“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见是瞒不住江渔，江夫人于氏只得抬了抬衣袖，将一屋子的绣娘，全部遣出门外。等到屋子里的人都走干净后，于氏才拉着江渔，一同坐到软榻上。看着江渔的眉眼，顿时慈祥又无奈，一个劲儿的摇头叹首，

　　　　“渔儿呀，此番乃是你父亲的意思。你年岁也不小了，着实应当找个婆家。这不，爹娘都给你挑好了，是城南守备杜风的长子。听闻杜公子文韬武略，一表人才。而杜守备家中也算殷实，你这样的身份嫁过去，他们定然也不敢给你罪受。再好不过了。”

　　　　“哼，我堂堂城主府的大小姐，居然要匹配一守备之子，若是说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饶是于氏说的天花乱坠，江渔仍然不为所动。闷声一喝，看着于氏的眼神越发凛冽。

　　　　“娘，你如实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会让您跟爹，做出这样的决定来。”

　　　　“渔儿呀。”被江渔一番逼问，于氏咬着唇，挤出两行泪来，

　　　　“你这性子，是娘给惯坏了。偏生的，你怎么就得罪了贵人呢。你爹怕贵人迁怒，不得已下下令娘亲，即刻给你找个婆家，嫁出城主府。”

　　　　“贵人！”喃喃着于氏的话，江渔心中，依稀明白，

　　　　“莫不是，明月台的那两位？”

　　　　江渔话未落，于氏赶忙上前来，抬手将江渔欲出口的话给挡住，

　　　　“渔儿，且不可胡乱说话。若是让贵人听去，少不得又得惹出事端来。你爹这个节骨眼下，已经容不得我们犯错了。你哥哥眼下还被关在毕月阁里头，娘不能再让你出事情了。那杜守备虽说家境差一些，可在都江城里头，也算得上有头有脸。你嫁过去，不会委屈的。”

　　　　“娘，爹糊涂，难不成你也糊涂了么。“听完于氏的话，江渔心里着急的直直跺脚。

　　　　“娘，哥哥已经如此，若我只能配一个守备之子。日后，谁来当你跟哥哥的倚靠。若是我能配好一点的人家，即便爹对哥哥诸多的不满，看在我夫家的面上，总是不会太过为难哥哥的。”

　　　　江渔的话说的虽然大言不惭，可在于氏听来，也并非没有道理。低头仔细想了想，于氏仰眸看着江渔，又是轻叹摇头，

　　　　“渔儿你所说的，又何尝不是娘心里所想的。可是如今，此事迫在眉睫，放眼偌大的都江城，还有那户人家是能够与咱们城主府相提并论的呢。”

　　　　“谁说没有，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于氏的话还没说完，江渔即刻出声，打断了于氏的话。

　　　　“渔儿你的意思是？”隐约能琢磨出江渔的意思，可于氏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怀疑的看着江渔。

　　　　抬手指向明月台的方向，江渔的眸光轻轻一晃，夺口而出，

　　　　“就是明月台的那位。”

　　　　“不可。”江渔话还没出口，于氏当即轻声一斥，

　　　　“明月台那位贵不可言，何况有娘娘跟随在身旁，你如何能得手。再者，那位跟娘娘之间的情意整个月隐都知道，皇后娘娘看起来，又岂是那么好相与的。为娘只怕，你到时候白白将自己给……”

　　　　“娘不必担心，女儿自有法子。”一话抚平于氏的话，江渔阖了阖眸，仰头时，眸光复而清明，

　　　　“只要娘，帮女儿挡住父亲那一关，便可。”

　　　　“你父亲处有我，大可不必担心，只是为娘实在是担心呀。皇后娘娘看来，并不是那么好应付的人。”点头答应下江渔的请求，于氏悠悠的将自己的担忧说出口。江渔正想让于氏别担心，忽尔听见自己贴身侍女雨秋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

　　　　“什么人在那儿，站住。”

　　　　“怎么回事？”听到声音，江渔跟于氏皆是心神一慌。她们今日谋划的事情，自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如若不然，只怕是她们母女二人，性命皆得不保。

　　　　立马追着声音跑出去，已经看见雨秋押着一个身形娇小的侍女，走过来。将侍女一下子扔到江渔和于氏跟前，雨秋站起来回话，

　　　　“夫人，小姐。这小婢女着实的胆大，居然敢在此地听夫人跟小姐的墙角。幸好奴婢发现的及时，如若不然，还真不知道这贱婢回下去，嚼什么样的舌根。”

　　　　“夫人，小姐，奴婢只是路过。”雨秋的话里，句句置人于死地，那跪下的婢女已然瑟瑟发抖。战战兢兢的仰起头望江渔和于氏一眼，都匆忙低下去，不停的在磕头点地，为自己辩护，

　　　　“奴婢原本是给小少爷取厨房做好的糕点，后想起出门时小少爷曾提醒奴婢，让奴婢过来向夫人求个恩典。过些日子，便是小少爷的姨娘的忌日，小少爷想与皇后一同出府，祭祀姨娘。还请夫人准许，没想到，奴婢才入到院内，就遇到雨秋姐姐，生出这般误会。”说话的婢女不是旁人，正是江皓身边的小桃。

　　　　“原来是这样。身为人子，出府祭祀生母也是应当，你回去告诉小少爷，就说我应许了他的请求。”让小桃把话说完，于氏微微颔了颔首，似乎很赞赏江皓此举，便是应下来。

　　　　又是顿默一会儿，于氏抬了抬手，将小桃遣退下去，

　　　　“你走吧。”

　　　　“谢夫人。”听了于氏的话，小桃如蒙大赦，欢天喜地的给于氏道谢后，立马退了下去。

　　　　看着小桃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江渔着急的看了于氏一眼，道，

　　　　“母亲，你怎么让那小贱人走了。若是她将此事给捅出去，只怕我们……”

　　　　“渔儿莫慌。”投给江渔一个安心的眼神，于氏拉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

　　　　“若是咱们将她拘在院里，人多口杂，少不得让人生出口舌来。何况江皓那小野种，此刻又跟皇后娘娘走的极近。若是闹腾到皇后跟前，咱们必定落不下好。倒不如，将那小婢女放走。只不过，回到江皓身边的那段路程有多远，谁都不知道了。”话落，于氏幽幽转眸，投给跟前的一个中年妇人，一个眼神。

　　　　妇人会意，福了福身后，紧随着出了院门。

　　　　看懂于氏的意思，江渔也在嘴角，勾起得意的笑靥。

　　　　刚刚听到那小桃说，江皓要跟皇后一起去祭拜他的母亲。如此一来，当真是给她提供了机会呢。皇后不在陛下身边，正好给她提供了机会不是。

　　　　想到这儿，江渔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正文　第326章拜祭生母

　　　　“小染，青木说你有紧要的事情找我？”匆匆忙忙从前头回来，池墨一入门，目光就跟被钉住一样，定在暮染身上。

　　　　团子刚给暮染斟一杯茶，暮染才饮一口。见池墨进来，匆忙又放下，迎着池墨的面站起来，走过去，

　　　　“嗯，眼下有一桩甚是紧要的事情，要与你说。”

　　　　“何事？”扶着暮染，已经一起坐到软榻上，池墨环顾下左右。团子跟青木会意，立马退下去。走出去的时候，不忘将房门合上。看着房里只剩下两人，暮染才是坐下身子开口，

　　　　“那日前来将所有罪行认下的马东，可还记得？”

　　　　“嗯。”池墨点头，暮染继续开口。

　　　　“今日我与团子前往邑安镇，恰巧见到那马东，在镇上的赌坊里头赌钱。后来我们跟随他回到他家，才发现，他居然将家人都安置在邑安镇下面的一个小村庄中。江澄给了他十万两银子，让他假装黑风寨的寨主，将所有罪名都认下来。”

　　　　“果然如此。”对于这样的结果，池墨早已有所预料。得到暮染的肯定，池墨也是漫不经心的颔了颔首。而后，忽又抬目看着暮染，

　　　　“你怎么就带团子一人，就追到他家里去。若是路中有埋伏，可如何是好？”

　　　　“放心吧，我好歹也是练过武的，就是有那么三两只耗子，也奈何不了我跟团子的。”见池墨关注的点不对，暮染皱了皱眉，想岔开话题，

　　　　“好了好了，眼下最紧要的不是追究我。而是马东。”

　　　　“你呀。”宠溺的看暮染一眼，池墨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知道了。”说完，就将青木喊了进来，认真的吩咐一番，命青木派人到马东家周围仔细的布防。青木领命后，即刻退了出去。

　　　　青木一走，池墨转头又想教训暮染，团子的声音，从门外响起来，

　　　　“老大，江皓少爷求见。”

　　　　“皓儿？”团子的声音让暮染如蒙大赦，听到说江皓要见自己，暮染看了看池墨一眼，做出一个求饶的表情。在得到池墨的应允后，暮染才敢出声，命团子将江皓带入到房里来。

　　　　“进来吧。”

　　　　没一会儿，果然瞧见江皓单薄的身子跟在团子身后，来到暮染跟前。半大的少年，居然消瘦的如同一个七八岁的孩童。那消瘦的脸上，几乎看不见半两肉。看的暮染顿时，心中一阵抽痛，

　　　　“皓儿，你怎么又瘦了？”

　　　　瞧见池墨在暮染房里，江皓隐约猜出池墨的身份，却又有些不知所措。听到暮染的声音后，来不及回话，先是跪下行礼，

　　　　“江皓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

　　　　瞅着他那战战兢兢的模样，暮染越发的有些心疼，忙忙扶了扶手，让他起来，

　　　　“起来起来，不必多礼。”

　　　　“谢陛下，谢娘娘。”得到暮染的应允，江皓才是站起身。稍稍抬目看一下池墨，很快又压低眸光。安静的站到下方，等候暮染的声音。没有让江皓等的太久，暮染的声音果然传来，

　　　　“皓儿，你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么？”

　　　　“回娘娘话，江皓前来，却有一事相求。”点点头，江皓上前一步，将自己所求娓娓道来，

　　　　“再过两日，便是江皓姨娘的忌日。江皓身份卑微，不得夫人首肯，不得私自出府。更别说，拜祭姨娘。当年姨娘只是父亲的妾室，没有资格入祠堂，只是被草草葬在荒山上。所以，江皓想请娘娘做主，给江皓一个恩典。”

　　　　“拜祭生母，果真是个孝顺的孩子呢。”听了江皓的话，暮染的眸底毫不吝啬的流潋出赞赏，

　　　　“既然你如此的孝顺，那本宫就应允了你这个请求。你放心，两日后我亲自陪你去拜祭你的母亲。若是于氏不答应，让她来找我。”

　　　　“多谢娘娘。”似乎没有想到暮染会答应的如此爽快，江皓微微有些错愕。过一会儿，才是回过神来，“噗通”跪在地上，连连给暮染谢恩。又是过一会儿，江皓才如想起什么，一脸为难的看着暮染，道，

　　　　“江皓该死，在江皓来之前，江皓已经让小桃前去找于氏。并且告诉她，娘娘已经同意陪同江皓一同拜祭姨娘，让她答应让江皓出府，拜祭姨娘。江皓先斩后奏，借用娘娘威仪，还请娘娘恕罪。”

　　　　“哦。”江皓此举，虽然是极为聪明，但是他没有经过暮染同意，就私用暮染的名声。暮染即便赞赏他，心里也是有些不舒服的。当即眸色一沉，声色也沉下来，

　　　　“皓儿，本宫欣赏你孝顺，但是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自是当有些分寸。念在你此番是事出有因，又是初犯，本宫就不与你计较，但是，下不为例。”

　　　　“是，谢娘娘恩典。”料到暮染会生气，可听到暮染原谅了自己的时候，江皓还是忍不住一愣。而后忙忙再次磕头，给暮染谢罪。

　　　　暮染并没有多留他，而是抬了抬手，将江皓遣出房门，

　　　　“好了，如果没什么事情，你就下去吧。”

　　　　“是。”不敢违抗暮染的意思，江皓只能起身，告礼退下。

　　　　在江皓离开后，暮染转眸，看着坐在自己身旁一言不发的池墨，眉目有些担忧，

　　　　“池墨。”

　　　　“嗯。”听到暮染的声音，池墨点了点头。暮染又继续道，

　　　　“皓儿想来，也是拜祭母亲心切。到底也是个好孩子，你觉得呢？”

　　　　“果然是江澄的儿子，心思与计谋，算的上足智多谋。先斩后奏这一招，若不是用在你身上，我是很赞赏的。不过，既然是你看重的人，此番我便不与他计较了。”知道暮染想问什么，池墨也没有吊暮染的胃口，张口道。

　　　　耐心的听着池墨把话说完，暮染才是缓缓扯开一道明丽的笑容。

　　　　“其实皓儿骨子里，也是个好孩子。不过在城主府这样吃人的地方，若是没有一些心思跟手段，是很难活下来的。再者，我们若是有心栽培他，他要是一点自保的手段都没有，未免太过辜负我们的栽培了不是。”

　　　　“嗯，小染说的有道理。若想坐稳城主之位，心智跟谋略，是必不可少的。不过，江皓年纪尚小，怕他心智不够稳定，不走正道。因而，还得多加教导跟磨炼。”对暮染的话，表示赞同，池墨低缓一下眼眸，吐出一句。

　　　　听出池墨对江皓的认同，暮染才是放心下来，又转眸看池墨一眼，

　　　　“那，过两日我与江皓前去荒山去拜祭他的姨娘，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哈？”

　　　　哪能不知道暮染的心思，池墨宠溺的看她一眼，到底还是答应下来，

　　　　“好，我知道一直将你闷在城主府里头，也不是个事儿。既然你想去，那你便去吧。如此一来，对江皓也是挺好的，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