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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强重生阵容-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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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怎么不休息?”
  “孤还有事,你先睡吧,过几日去秀云峰看日出如何?”
  许濛困得迷三倒四,喃喃低语:“好。”
  陈昱见白色的羊毛毯子里,许濛正酣睡,脸上带着幸福的红晕,就像是在做一场美梦,他不由笑了,接着甚至自己也惊讶于自己的笑容,他摇摇头,将许濛露在外面的手臂放了进去,他起身,整理衣衫,再不复方才的温情模样,那雍容与尊贵就像是一张套在外面的皮,将他密密地裹住。
  黑暗中,他把许濛床榻上的帐子放了下来,来到正对着帐篷门的蒲席上,坐了下来,他没点灯火,端坐于黑夜中。
  不知过了多久,帐篷门叫人掀起,小小的昏黄的灯笼映照下,是高景,他让开了位置,有两个穿着兜帽的人走进来。
  高景将灯笼熄灭,走到了陈昱身边,低声道:“殿下,他们来了。”
  陈昱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水润的光泽,他看向那两个人,只见当先者将兜帽取下,露出一张娇媚而熟悉的面庞,眉角小痣与那桃花眼构成最潋滟的风情,她曼声道:“陈昱,呵,堂弟。”
  陈昱端坐,却不做任何反应,那女子见了不由着恼,似笑非笑道:“怎么,等着我陈婧给你行礼?”
  陈昱道:“孤是大魏太子,靖宁公主的礼,孤受得起。”
  靖宁一咬牙,本想要拂袖离去,她原本就不想向着陈昌这边低头,可是现在有了那小小的期盼,就有求于人了。
  可是这次来算是谈判,怎能输了阵势,陈婧道:“太子,陈昱你的太子位怎么来的,我很清楚啊。”
  陈昱岿然不动,笑道:“怎么来的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孤是太子。”
  陈婧听到太子二字便心中酸涩,若是,若是当年,她兴许就不会是现在这样。想到这里,她草草地行了个礼,坐在了一旁蒲席上,接着往帐内床榻看去,借着月光,只见里面依稀睡着一个人影。
  “怎么,谋大事还要金屋藏娇,阿弟未免太风流了。”
  陈昱却没把陈婧这话放心上,道:“她喝了药睡得熟,阿姊不必忧心。”
  陈婧没能抓住把柄,还想说话,可她看了看自己身后那个剃了光头雌雄莫变的男子,改变了主意,道:“得了吧,明人不说暗话,陈昱你要我帮你,你想要什么?”
  说着陈婧伸手放在小几上,支着自己的脸,道:“我呢,什么都没有,你要我怎么帮你。”
  陈昱意味不明道:“什么都没有,未见得吧。去年喊魂谣言,说那巫师都是楚地之人,阿姊不要妄自菲薄。”
  陈婧冷笑道:“阿弟这话是何居心,我怎么听不明白呢既然有心帮我,阿弟何不拿出点诚意?”
  陈昱好整以暇道:“左右也不是要同阿姊要什么,只是想要请阿姊讲一讲往事罢了。”
  陈婧就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道:“往事?什么往事?”
  “准确来讲是大穆昭华三十六年的一段往事。”陈昱道。
  听到昭华三十六年,陈婧忽然大笑,她的笑声在黑夜中回荡,十分耍慌缘母呔坝行┙粽牛障胨祷埃玛盘Я颂种浦沽怂溃骸八蛋桑盗耍赂阕杂伞!
  “哈哈哈哈,自由,陈昱你可真敢说出口,你怎么确定最后赢的人是你?”
  陈昱笑道:“孤是太子,国之储君。”
  “说什么,说我的命运在大穆昭华三十六年那年改变,说我可能会是大长公主的女儿,可能会是太子之女,可惜啊,你的好阿父,一碗甜汤就把我送进了佛泉庵,生生关了我二十七年。”
  陈婧状若癫狂,激动道。
  陈昱不为所动,道:“就从阿姊的阿父阿母说起如何?”
  陈婧听陈昱提起了自己的父母,脸上扭曲爱恨交织,道:“我的阿父,他是世上最好的男人,最好的父亲。呵,我的阿母是楚王的嫡女,身份尊贵,我的外祖甚至差点当上了皇帝,你想听的就是这些么?”
  陈昱道:“昔年大穆残暴不仁,各地揭竿而起,楚地秦氏乃各路诸侯中最强的一支,我们的祖父便是在那个时候投在了秦氏帐下,对么?阿姊,后来呢?”
  陈婧冷笑,“后来,后来我们的祖父为了取信于秦氏,让我阿父娶了我阿母,我阿母乃是外祖唯一的女儿,备受外祖和舅舅们的喜爱。”
  “后来,你说我们怎么就成了皇族?”陈婧说的话很轻很轻,就像是在一场陈年旧梦中。
  月光下,她的脸白得像一张纸,她的身形透明,就像是从坟里爬出来的女鬼,她幽幽道:“大穆三十六年,洛阳城外,黄河决堤。”
  “你瞧,我做不了长公主的娇女,做不了太子的掌珠,我啊,就是佛泉庵的游魂野鬼罢了。”
  陈昱将陈婧送出门外,陈婧带上兜帽,看了看天空,忽然如梦呓一般,道:“外面的天好宽啊。”
  陈婧举步走进了黑暗中,忽然她道:“答应我,让他死。”
  那话说得极轻,飘散在风里,陈昱状若未闻,在帐前望着他们离去,转身进了帐中。
  帐内床榻上,许濛翻了个身,似乎是睡得不太好,抬脚把被子踢开,陈昱摸索着进了床帐,将羊毛毯子替她盖上,黑暗中,看不清陈昱的神情。


第49章 归去
  翌日清晨,又是一个好天气,佛泉庵中陈婧坐在小亭子里,微风吹拂,她有些困倦闭上了眼睛,此时一个身着僧衣的美人走过来,将披风披在了陈婧身上。
  陈婧醒来,道:“怎么了?”
  那人笑笑,说话声音低沉,竟听不出他真实的性别,“阿靖,天太凉了,你啊,要好好保重身体才是。”
  陈婧摇头,道:“这有什么,左右一副残躯罢了。”
  那人摇头,“不,哪里是一副残躯啊,太子殿下已经应允了我们的请求,阿靖,如果我们离开,你要去哪里呢?”
  陈婧恍然,道:“我不知道啊,我五岁就进了佛泉庵,这里富丽堂皇,可就像是一间笼子,我什么地方都没去过。”
  那人半蹲在陈婧面前,捧起她的一双素手,道:“我的家乡在齐地,那里有一座泉城,城中布满泉眼,泉水清甜,阿婧,我带你去泉城,我没什么会做的,但是胭脂水粉的生意也能略微操持一二,到时候我们赁一间小铺子,在家里就着泉水做胭脂水粉,然后生几个孩子,好不好?”
  陈婧的侧脸在阳光下,她几乎有些入迷了,仿佛自己真的看到了他说得那个未来,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她对他的来意心知肚明,陈婧即便困在这佛泉庵中,却不代表她是个傻子,从她在那群新送来的小尼姑中发现这个男子的时候就知道她被人盯上了。
  为什么装聋作哑呢,为什么心甘情愿呢?
  陈婧伸手摩拭这个男人的侧颜,他长得很漂亮,不像个男孩子,年轻温柔缱绻。
  陈婧看着这双诚挚的眼睛,忽然掩住了他的眼睛,心中喟叹,一开始是欲,说来可笑,陈婧行事放荡,却没尝过男人的滋味,她的那位好小叔怕她延续了秦氏的血脉,背叛旧主,杀父弑兄而来的皇位,她的小叔还是怕的。
  后来呢,后来就是寂寞,终究有一个人是能够靠近她的,是愿意留在她身边的。最后,当她得知了这个男人的经历,陈婧忽然有了同病相怜之感。
  “阿婧,你怎么了,是不是昨夜没休息好?”那人叫她。
  陈婧忽然道:“阿成,你说的泉城很好,我很喜欢。”
  阿成笑了,那笑容就像是绽放的花朵,他点了点头,道:“真好。”
  陈婧道:“我会陪你去的,阿成。”
  阿成把自己的面庞埋在陈婧怀中,道:“阿婧,很快我们就能离开这里了,很快我就不再是往日的那个玉卿。”
  陈婧道:“是啊,很快我也不是靖宁公主了。”
  “阿婧,你欢喜么?”阿成问她。
  陈婧的手抚上了阿成缎子一样的长发,道:“嗯,欢喜。”可是她还是怕的,阿成纵横欢场,对女人无往不利,而她陈婧足足大了他十二岁,去了泉城又如何呢,真的能够过得如同阿成所说的那么幸福么,她陈婧真的能得到所谓的自由么?
  她的自由能够托庇于一个男人的承诺和真心么,一时间,陈婧心中,那种期盼与恐惧交织,真是百感交集啊。
  ——————
  猎虎一事让魏帝失了围猎的兴致,他吩咐羽林卫收拾了营地便准备离开,一行人上了车驾,魏帝刚进了马车便倒在榻上,梁琥浑身发抖,道:“陛下,您,奴婢去唤良医过来。”
  魏帝喘着粗气,道:“不许去,快,把丹药拿来。”
  梁琥手上一顿,道:“陛下,现在您日日要吃五粒丹药实在是太多了,良医说……”
  梁琥的话都没说完,魏帝打断他道:“快。”
  梁琥没法子,只能把丹药拿出来,魏帝含着丹药,气息慢慢平复下来,接着他握紧了手上的玉珏,低声道:“逆子,庞氏所出的逆子。”
  梁琥一抖,完全不敢动,将自己缩在阴影里,他觉得他这些日子听到了太多多不该听的,也看到了太多不该看的,他不过想要落个善终罢了,怎么不知不觉就走到这一步?
  魏帝渐渐睡去,梁琥松了口气,这才敢偷偷看魏帝,只见他最近老了不少,之前的头疾尚未根治,上次洛水畔遇袭又伤到了心脉,现在时不时就会胸闷,病痛让这个君王格外的暴躁多疑,他的儿子们吃了些苦头,可真正不容易的是他们这些贴身的宫人们,想到自己那个下半身都被打废了的小徒弟,梁琥只敢默默流泪。
  魏帝睡得不安稳,像是被什么魇住了,只听他低低地说:“阿兄,阿兄。”
  梁琥不敢说话,魏帝的阿兄便是先孝怀太子,二人一母同胞至亲兄弟,可是谁也没想到,昭华三十六年黄河决堤会改变这一切。
  梁琥不敢再想了,他不敢让自己想起那些本不可以知道的事情,只有他知道这个躺在榻上的病弱君主是怎么得到帝位的,也只有他知道魏帝到底在害怕什么。
  他怕同样流着陈氏血的子孙们也会效仿他的作为,他怕太子也厌恶太子,更厌恶现在年迈的无能为力的自己。
  杀人者终将为人所杀。
  ——————
  另一辆车驾中,陈昱则拉着许濛陪他下棋,许濛昨晚睡得特别香,一觉醒来都有今夕何夕之感,上了马车后还有些惋惜,只觉得如果能够再玩几天就好了,有些舍不得。
  陈昱落子,见许濛不动,道:“怎么,舍不得?”
  许濛点点头,道:“有一点,还没尽兴呢。”
  “昨日猎虎也没尽兴么?”陈昱话中有话,许濛却不搭茬,“那是殿下尽兴了,阿濛觉得尚未尽兴。”
  “无妨,等回到豹苑行宫,你陪着孤去登山如何。”
  许濛举棋不定,想了想放在了一个位置,只见陈昱落子,许濛呆了,道:“殿下,赢了?”
  陈昱道:“你心不在焉,孤胜之不武。”
  许濛有些忧伤,道:“殿下从来都是谋而后动,还老下几步闲棋,连一点路数都没有,等妾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已经输了。”
  陈昱却笑了,道:“动则死,不动则活,你该明白的。”
  陈昱见许濛没了下棋的兴致,拿了书出来,道:“阿濛可曾读史?”
  许濛点头,“阿爷曾经为妾讲史。”
  “可知我陈氏如何得江山。”陈昱问道。
  许濛先前的轻松写意一下子就烟消云散,她抬头看看陈昱,只觉得对方仿佛只是在和她闲谈说话,可是许濛的直觉告诉她,没这么简单。
  “大穆行苛政,天下世家并起,后陈氏入主中原,得天下。”许濛言简意赅,字斟句酌道。
  陈昱挑眉,“哦,阿濛说得可不清楚。”
  许濛不傻,自然知道陈昱指的是什么,这事儿现在在民间早就被遗忘了,也就是许濛的祖父曾经求学于庆山书院,庆山书院同那秦氏有几分关系,这才知道一些事情。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许濛一咬牙,道:“昔年陈氏不过是个小家族,投在楚地秦氏帐下,立下汗马功劳,先□□得封魏王。”
  “后来呢?”陈昱道。
  许濛想起了许郄同她说起的一些事,硬着头皮道:“秦氏带兵围困洛阳,却在汛期碰上了黄河决堤,全军覆没,太祖临危受命力挽狂澜,威慑天下德服四海。”
  “哈哈哈哈,好一个威慑天下德服四海,阿濛有史家风度。”陈昱击节赞叹道。
  许濛心道,史家风度,那不就是春秋笔法,她可不敢担什么褒贬太祖的罪责,忙道:“妾所言,皆是真心并无半点假意。”
  陈昱笑了,道:“陈氏,秦氏,谁说的清呢?”
  许濛默默不敢言,她忽然觉得这些日子的温情相对像是泡影,不过是同陈昱说了一些与政事相关的话,许濛便觉得二人之间的距离忽然变远了。
  提起了陈氏和秦氏,许濛不由恍然,她想到了妙圆临死前提到的靖宁公主,她便是太祖长子和楚王幼女的孩子,可惜孝怀太子和荣烈王妃死于黄河决堤的意外中,这位小公主便夭折了。
  她没有死,许濛是知道的,她想到这里发了个抖,忽然觉得即便沐浴在阳光下也遍体生凉。
  她看向陈昱,只见对方仍旧那样温文从容,陈昱见许濛抬头看他,便笑了,伸过手摸了摸她的额发,道:“快到了,今晚见见小彘和阿苍,我想他们了。”
  不知为何,许濛不敢再像是之前那样自然的撒娇,她只是柔顺地点了点头,道:“嗯,妾也是。”


第50章 夜宴
  行猎归来,魏帝便要在豹苑举行宴会,据说是李婕妤的意思,魏帝答应了,仿佛之前那紧张的气氛不过是幻觉,豹苑中的人都开始高高兴兴准备晚上的宴会。
  许濛回来后看过了两个孩子,便窝在陈昱的房间内,晚上的宴会太子的妻妾都要去,她便不能露面了,只能在房间里用点东西准备睡觉。
  此时陈昱推门近来,许濛正在窗边借着阳光读书,见了陈昱进来,忙放下手中的书,道:“殿下要更衣了。”
  陈昱穿着家常的袍子,点了点头,道:“今晚宴会你乖乖在房间里休息,孤会着人送东西过来,不过会有点寂寞。”
  许濛帮陈昱把靴子脱下来,道:“没什么的,之前行猎是真的累着了,今晚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陈昱道:“也不必等孤,自己先休息吧。”
  许濛点头,沉默不语地替陈昱整理衣物,他现在也就这一会儿能好好松快松快,等下便要穿戴整齐去参加晚间的宴会,说来太子可真是个苦差。
  许濛尽心尽力地忙着,忽然听陈昱道:“你怎么了,话也不说了?”
  许濛恍然,她其实还在想前日在车上的事情,想陈昱说的那些话,理智上或许她不该想了,可是感情上,许濛总是克制不住自己,她在想陈昱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些话。
  “不,只是累了。”许濛不敢看陈昱,垂下眼睛道。
  见许濛这样乖顺的模样,陈昱没来由地觉得有些烦躁,他潜意识里还是觉得之前的许濛鲜活可爱,他忽然伸手抬起了许濛的下巴。
  许濛原本是弯腰站在陈昱面前的,她在替陈昱解腰带,忽然被抬起下巴,她艰难地抬头,终于失去了平衡,栽到了陈昱怀里。
  陈昱强迫她与他对视,许濛对上了陈昱的眼,她忽然愣了,忘记了躲闪。
  许濛的眼中,隐藏了很多东西,她的忧虑恐惧与猜测,在陈昱的目光中无所遁形,她就这样被逮了个正着。
  “殿,殿下?”许濛迟疑道。
  陈昱的食指揉了揉许濛的嘴唇,温柔道:“阿濛,你在怕什么?”
  陈昱这话说得温柔,可是许濛却感觉一道惊雷落在了自己的天灵盖上,她想要撇开自己的头,可是陈昱的手指用力,许濛不敢随意违背他的意志,她低声道:“殿下,妾没有怕什么。”
  陈昱却不放过她,继续道:“你早知此次豹苑之行内有玄机,你来了都不怕,为什么这两天怕起来了,嗯?”
  陈昱在许濛耳边说话,仿佛情人絮语,他的尾音就像是带着温度,一下子就让许濛耳根火热,可是许濛只是垂下了自己的眼睛。
  她怕什么,她其实不怕太子将要遇到的那些政治风波,这一切许濛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她怕的是,许濛咬了咬嘴唇,她怕的是,风波中的太子。
  陈昱心中喟叹,这小丫头,好敏锐的直觉。
  许濛该怎么说呢,说她怕的不是陈昱,她怕的是太子,或者说她喜欢的是陈昱,怕的是太子。
  许濛内心讥嘲,她可不是什么小女孩了,陈昱和太子从来就是一个人,这件事,便是连自欺欺人的余地都是没有的。
  陈昱还想逼她,可是见许濛流露出的那三分自嘲一份凄迷之后,他的心忽然一软,便不由的想,不如再缓缓,不要把她逼得这么紧。
  他笑了,道:“不说,那就不要说了。”说完就贴上了许濛唇,辗转深入。
  许濛闭上了眼睛,将心中的那些惶恐不安都隐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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