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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娇恋爱史-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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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月,你的时间到了。”
  秦月皱眉刚想说话就晕过去,记忆一片混乱,隐隐约约的汽油味、刺耳尖利的轮胎摩擦声出现在脑海深处,那车里一闪而逝的面孔她终于看清。
  ……真的是梁晨。
  不知过了多久,秦月发现自己一个人站在蔚蓝色的平静海面上。
  这是哪?
  无止境的空旷海水在视线的尽头与无云的蓝色天空连在一起,她赤着脚,踩在微凉的海面,落下的同时,一圈圈透明的涟漪沿着脚尖往外扩散。
  无风,四周寂静无声。她迟疑的摸向心脏的部分,那熟悉的跳动声让她心安。她漫无目的的走着,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这。
  心脏好似被看不见的丝线拉扯了一下,她低头。
  脚下的蔚蓝色的海水沸腾起来,一股股透明的水泡往两边飞去,一张年轻男人的脸随着水泡自然而然的浮上来。
  这个男人好熟悉。
  面容清俊的男子闭着眼,纤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灰色的影子。他黑色的短发柔软顺滑,五官雅致,象牙色的肌肤,面部轮廓十分柔和,红润的嘴角往上弯起,一张天生带笑的脸。
  ……好熟悉。
  男人睁开眼睛,月牙似的眼睛倒映着秦月的身影。
  ‘我哪里不好?’他问秦月。
  不知道。
  她单膝跪下,伸手抱住海里的男人,胸口里弥漫着浓浓的悲哀绝望。
  为谁感到悲哀?
  为这个男人。
  为谁感到绝望?
  为自己。
  “傅医生,”躺椅上的秦月半阖上眼睛,语气疲惫,“我的记忆好奇怪,好像忘了什么人,又好像什么都没忘?”
  “……人的记忆本就奇怪,”傅医生坐在黑色的办公椅上,食指上挂着一个黑色带水钻的皮筋。“你梦到了什么。”
  “一个悲伤的男人,”秦月坐起身,愣愣地盯着白色的地板,“他在笑,可我觉得他在哭,他问‘我哪里不好?’”
  “还记的是什么模样的男人吗?”傅医生冷冷的说。
  “不记得,”秦月叹口气,让自己从诡异的梦境里抽离出去,她跳下躺椅,拿起左边墙壁米色沙发上的白色外套,“我走了,今天小组长只给我半天假。”
  她四月份来这里两次,为了自己每晚必做的噩梦。
  她觉得自己的记忆被人动过手脚,但谁会这样做?
  秦月拧开门把手,迎面撞上一个身体。
  男人的身体不易察觉的僵硬了一瞬,适时的往后退了下。他穿着白色衬衫,一条黑色休闲裤子。大约二十四五的样子,身高一米八左右,五官清俊,轮廓柔和,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像是弯起的月牙,嘴角略微往上提,是一张让人一见就有好感的笑脸。
  “没事吧?”通透清凉的声音传来,是她喜欢的声音。
  秦月眼睛微微发亮,她礼貌的笑了下,转身离开。她相信若是两人有缘分,定会再次相遇,到那时,这个男人别想跑。
  “你明天要去‘巧遇’吗?”傅清若站在窗户边,拉下百叶窗。
  她目光虚嘘的望着浅蓝色天空,春…色上好,微风轻柔。附近森林里的白杨吐出花絮,洋洋洒洒的好似冬日里的雪。
  “当然,”陆裴安站在躺椅边,目光如舌舔舐着黑色的椅面。“超市里的女孩辞职了吗。”
  “……那女孩不想离开。”
  傅清若指甲扣着皮筋上的水钻,眼睛突然瞥见一道像流星划过的物体,银紫色的外壳,流畅的线条,就像是外星飞船?
  “怎么了?”
  “看错了。”
  陆裴安指尖拂过躺椅,学着秦月的姿势躺上去。他闭上眼睛,想着明天要以怎样的姿态去跟她一见钟情。
  她会的。
  再一次一见钟情。
  茂密的森林中央,一艘银紫色的飞船停在空地上,菱形的头部冒出细细白烟。夏娜头发乱糟糟的披在身后,衣服皱巴巴的。她摇摇晃晃的下飞船,扶着树干,弯腰干呕。
  “弱,”安亚张开银紫色的翅膀在夏娜附近盘旋,刻板的叙述,“身体素质极差,内部营养不足,你需要补充黑气。”
  “……呼,”夏娜扶着树干站起来,没好气的瞪着安亚,“你以为我不想,那也要有黑气才好!”
  “前方一百里内有黑气者,”安亚瞥了眼夏娜,“但以你的能力不足以对付,不过——”
  “——不过什么?”
  “一位智慧体生物心中住着一朵病玫瑰,很快就会孕育出黑气。”安亚望向红星超市的方向。
  “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夏娜捞起安亚,脚尖轻点,跳跃林间。

第七章 番外

  他性格并不温和,或者说,他从来就不是温柔成熟的男人。
  在他因为阿月喜欢上别人而哭泣,在他因为嫉妒而关起阿月的时候就知道了。
  陆裴安的父亲是世界知名脑科专家,母亲则是国内金牌记者。而他,继承了两人所有优点……除了健康。
  消毒水的味道与白大褂的医生伴随他整个漫长灰暗的童年。他不能出去,需要静静的躺在上。
  眼睛直直的盯着刺目的阳光,他闭上眼,还能看见淡绿色的光点像调皮的精灵四处飞舞。太阳羞涩的走过玻璃窗外,藏在白色墙壁的后面,灰色的怪兽便张牙舞爪的爬出仙人掌栅栏,它狰狞的笑着,伸出细长柔软的舌头。
  它来了。
  它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黑。吞噬了白色椅子,侵占了白色单,贪婪的爬上白色墙壁,鄙夷嚣张的望着他。
  它来了。
  陆裴安抿着嘴角,月牙似的眼睛紧张的盯着它,恐惧与兴奋抓住心脏。血液在沸腾,骨头抗拒着。他站不起来,不能逃,逃不了。
  白衣服的护士打开灯,它瞬间后退,蛰伏在窗帘后面,蠢蠢欲动。
  它还想来。
  “姐姐,”他小声说,紧盯着它,不能让它逃走。“我想睡觉,关灯吧。”
  坚守光明的最后屏障——白炽灯消失,它没有停顿的迅速跑出来,肆无忌惮的爬上陆裴安的头,张开黑色的大嘴将他整个吞下去。
  恍若黑白电影的童年,只有它是陆裴安的朋友。
  没有人告诉他,他要做什么,说什么,愿望是什么,喜好是什么,讨厌是什么。而这些,统统是阿月教给他的啊。
  阿月喜欢梁晨那样的人,他就默默的观察着他,学他的笑,学他的话。将自己的棱角折断,改变性格与面容,将自己打磨成阿月喜欢的样子。
  父亲让他上学,他就去。母亲让他休息,他就休息。老师让他坐哪个,他就坐哪。
  无所谓,什么都不要紧。
  高二大病一场休学半年,他需要重读一次高二。
  有什么关系。
  他坐在偏僻靠窗的位置,夏风送来灼热的气息,窒闷的空气里充斥躁动的因子。他躲在高高的书籍后面,看着陌生的面孔说着陌生的话,刺耳的笑声模糊不清。
  他自成一个世界。
  “这是秦月,今天来的转学生。”老师在台上喋喋不休的介绍。
  陆裴安缩起身体,过长的黑发遮住眉眼,裸…露出来的皮肤是不健康的青白色。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青筋冒出的手指握着黑色圆珠笔在白纸上写下标准答案,连续不断的写作使手指酸痛僵硬,他活动着手关节。
  啪嗒。
  ——圆珠笔掉了。
  他弯腰就要捡起笔,一只白皙柔软的手先他一步捡到圆珠笔。
  “呐,”女孩表情冷淡,漫不经心的将笔放在他的课桌。
  好亮的眼睛。
  这是陆裴安对秦月的第一印象。
  坚定的、有目标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毫不犹豫的踏上自己的道路勇往直前的……那双眼睛亮的好像医院里的太阳。
  而他是迷茫的、麻木的、浑浑噩噩的。
  他需要有人来支配他、统帅他。告诉他,他要怎么做。
  对,就像阿月控制着梁晨。
  秦月不知道陆裴安注视了她高中两年,没关系,他知道。秦月不知道陆裴安跟她上了同一所大学,没关系,他知道。秦月不知道他嫉妒的发狂……没关系,他会记得。
  将这份嫉妒、焦灼、怨恨一点点的还给梁晨。
  “我听说你喜欢秦月,只要你父亲可以救我,我可以让她不再喜欢我,跟你在一起,你觉得怎么样?”将近七月份,秦月快要毕业时,梁晨戴着鸭舌帽鬼鬼祟祟的出现在他办公室里,自信满满的说。
  这就是阿月喜欢的人?
  为了活下去,利用阿月的爱情,利用他的爱情。
  “你要怎么做?”陆裴安按捺住愤怒,与梁晨相差无几的笑容绽放在嘴角边。
  他耐心的潜伏在阿月身边,等待着时机。
  就像梁晨许诺的那样,他频频与其他女孩交往。不需要陆裴安做些多余的事,两人自动断裂关系。
  在阿月因为分手而伤心时,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煞费苦心着巧遇。
  一点、一点的占据阿月的视线。
  明明所有事情都如愿以偿。但心脏自愿望达成就盘踞着一条嗜血的毒蛇,瞪着一双血红眼睛,探出致命的蛇信子。不经意间啃噬着他的心,持续不断的微弱的痛苦源源不断的传遍全身。
  ……阿月是因为他与梁晨相似才喜欢他的吗?
  ……阿月与他在一起,真的是因为喜欢他陆裴安吗?
  ……阿月会因为他露出自己的棱角便毫不犹豫、彻彻底底的离开吗?
  ……
  一个又一个问题化成贪婪的水蛭附在他身上,毫无节制的吸食血液。
  不……他不会这种事发生。
  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呢。
  他学的很像哦。
  完完全全的、一点不剩的学着梁晨,明明很像。
  ……可你为什么还要见他。
  手机尖锐的棱角刺入掌心,他躲在阴暗的角落里,黑色的衣服包裹着身躯,口罩遮住他的面孔……见不的人的样子。他像黑暗里的臭虫窥视着阳光,但永远不会得逞。
  两人谈笑风生的模样变成一个个锋利的刀片,刺进皮肤,切割肌肉,搅乱血液,深深的扎进心脏里,阿月每笑一次,那把刀都会不安分的搅动着。
  若不是他在阿月手机里装了些可爱的小东西,他永远不会知道两人竟然在悄悄见面!
  监视?
  不,不。怎么能这样说,他只是想无时无刻都见到阿月罢了,怎么能这样刻薄恶毒的诋毁他的爱?
  阿月也觉得这种爱是不正常的吗?
  可……是你让我变成这个样子的啊。
  “分手?阿月在说什么啊,”
  八月间的阳光浓烈炽热,纯粹的蓝色铺散在天空,绵软洁白的云团悠然的飘在空中。两人面对面的坐在咖啡馆内,他今天穿着白色…网格耐克球鞋,鞋面上因为跟踪阿月而沾上黄褐色的泥土。脚下厚实柔软的棕色手织毛毯中央绣上暗红色的藤蔓,缠缠绕绕伸展看来,跑向另一端的阿月脚下。
  跟踪?
  才没有的事,他只是想在不打扰阿月的情况下尽可能看到她啊,既然被阿月看见了,那就不叫跟踪了啊。
  只是巧遇?
  假的吧,明明是与梁晨约好的,他全都看见了。
  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
  童年里的护士姐姐关上灯,它就留下来了……阿月也一样吧,没有了光明,只能呆在黑暗里跟他在一起。
  是这样的吧。
  凉爽无风的咖啡馆内,低沉悦耳的英文歌飘扬着。秦月扎着马尾,上身穿着一件印花衬衫,一条七分淡蓝色裤子,一双蓝色凉鞋不耐烦的蹬着地毯。她说完分手理由之后一口喝完冷腻变味的咖啡,留给陆裴安只有决绝的冷笑,没有丝毫停顿的走出咖啡馆。
  陆裴安背后粘腻一片,他一直坐在原处。手指扭着白色汗衫的下摆。他几次伸向耳边揉着湿透了的黑发,在看到秦月拐到左边偏僻的梧桐小路后,他起身离开。
  阳光照不到这里,两侧梧桐树的叶子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阴凉的阵风吹起,藏在暗处的叶子互相窃窃私语。他眼睛始终望着前面的秦月,两手放在裤兜里,手指摸到熟悉的圆滚滚物体安下心来。
  这条路越来越偏,来往行人逐渐减少。他正要上前,却见路口突然冲出一个疾驰的汽车。
  车内梁晨疯狂的面孔一闪而逝,他来不及上前,只能看着汽车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姿势撞向阿月。
  梁晨怨恨得意的目光永远的停留在他脑海里,他知道,梁晨是在报复他。
  报复他接近了阿月却没有治好梁晨的癌症。
  提醒他,阿月爱的永远是他梁晨而不是他陆裴安。
  嘲笑他用卑劣的行为骗取阿月的爱情,讽刺他用的永远不是自己的真面目而是伪装过的皮囊靠近秦月。
  阿月醒来时丧失了所有的记忆,他心里一喜又迅速的鄙夷着自己。
  看,他永远只懂得带着面具去亲近阿月。卑鄙无耻的哄骗着什么都不记得的阿月。
  他不想这样的,他也想靠着真实的自己去喜欢阿月。
  但不行的,真实的自己没有人会喜欢的。
  没原则只懂着听从他人命令的男人有谁会喜欢?
  他不敢冒险,不敢用万分之一的几率去赢取阿月的欢心。万一……不,没有万一,他不会让阿月发现真正的自己。
  阿月不会知道的。
  呼吸间透出迷迭香的味道,阿月卧室没有开灯。可以从玻璃窗内看见外面墨蓝色的天空,无数细小明亮的星星如一粒粒钻石镶嵌在夜幕里,银灰色的月光静悄悄的探出触角试探的透过窗帘落在白色地板上。
  陆裴安赤脚坐在地板上,仰望着白色单上面的珍宝——阿月如初生婴儿般乖乖的睡着。刚出院的她脑袋上还有着纱布,她什么都不记得,每到半个月就会失去记忆,只能依靠此时坐在头的他。
  ……只能依靠他,陆裴安。
  “阿月,重来一次好不好。这次只有我,没有梁晨,也没有以前不好的事情,我们重来一次好不好?”
  陆裴安温柔的为她穿好衣服,抱着神情如稚儿的秦月,把她带到合作者傅清若那。
  “听说你的催眠术很厉害,请唤醒阿月的记忆。我?我当然还会与阿月相爱,要知道,我的样子性格可完完全全的符合阿月恋人的要求。”
  他与阿月再次相爱,甜蜜美好的让他心生恐惧。
  他陪着阿月寻找工作,在办公楼下面等着阿月面试结束。他们一起在午夜时分去超市,阿月第一次撒娇的说起她喜欢吃的东西……其实阿月喜欢的东西他全都记得。
  也许太过于美好的生活会被神所诅咒吧。
  又一次。
  阿月发现了他的秘密,虽然她半个月时间过后就会忘掉这段记忆。但也许是他的秘密太吓人了吧,阿月每晚每晚的做着噩梦,梦里是他的身影。
  再一次,再来一次,再来一次一定可以得到幸福。他抱着这样的信念再一次带着阿月到傅清若那里,只要再忘掉一次,一定就可以得到幸福的吧?
  是吧?阿月,一定可以的。
  就这样,他等了半年,到了二月,傅清若才停止给她治疗。
  他忍耐着,忍耐着。
  直到三月份。
  门内就是阿月,他贴紧房门,想象着阿月的表情,阿月的声音,阿月的味道。
  门打开。
  阿月的身体撞向他。
  “没事吧,”陆裴安浅笑着说。
  阿月,再来一次吧。
  这一次,一定可以幸福的。

第八章 惊喜&惊吓?

  陆裴安知道,阿月在躲他。
  几天前的中午,八月份灼热的阳光火辣辣的烘烤着干涸的大地,升腾的热气让外面像个巨大的火炉。
  秦月只穿着一件玫红色复古花纹的连衣裙趴伏在米色沙发上,她懒洋洋的靠着沙发,用牙签挑起一颗陆裴安去核过的樱桃,眯起眼,咬一口樱桃状似无意的问着当时在厨房里的他,“裴安,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他当时在厨房切肉,旁边放着三个削好皮的紫皮茄子,是准备做肉沫茄子的。
  闻言,他神色一僵,刀刃切到了大拇指,短暂的麻木之后,鲜血瞬间涌出来。怕秦月察觉到他没敢回头,压下惊恐,淡淡的说,“十五天,怎么了?”
  “哎,居然那么久了,”秦月自言自语着。
  久?
  才不会,这点时间短暂的如同夏日露水。他认为‘久’的时间,是从现在一直到死去骨灰混合在一起的时间。
  秦月问出这个问题,是对他厌烦了吗?
  陆裴安心里发悚,脚底冰冷,纸巾裹住受伤的拇指,殷红的鲜血连同力气慢慢从身体里面渗出。
  他喉咙发紧,紧握刀把,五指由于用力而失去血色,惨白惨白的,极其丑陋可怜。他歪着头,月牙似的眼睛晦暗幽森,笑意冷然,语气轻柔,“阿月对于我们的关系腻了?”
  ……阿月要是回答‘是’。
  他深深的叹息出声,胸口发闷。
  陆裴安苦笑着,指尖佛上刀刃。该庆幸吗,阿月是在失忆前一天对他厌烦,而不是第一次见面就讨厌他。
  客厅里的秦月听到陆裴安的回答,霍的起身,皱眉无语的叫道,“你怎么想的,居然想到这里去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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