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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闺阁记-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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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恕自接了,直接塞进袖中,往后退一步,嘿嘿笑道:“你尽管验,我等你。”
  陈滢一下子反应过来,倒有点发窘。
  裴恕又不需要验尸,她给他手套作甚?
  只是,东西都给了,断没有收回之理,只能假作不知,点头道:“如此,有劳小侯爷了。”
  裴恕笑着颔首,不再说话。
  陈滢也肃了容,上前掀开白布。
  一张毫无生机的脸,现于她的眼前。
  陈滢细细端详。
  确实是彩绢。
  虽然与她不熟,但这张脸,陈滢记得很清楚。
  印象中,彩绢不大爱说话,平素出头的皆是彩缕,而彩绢就像个浅淡的影子,总是伴在陈漌左右,手里亦总拿着物件儿,或捧个托盘、或搭件披风、或提只包袱,不声不响地低着头,鲜少与人对视。
  温驯沉默的少女,现在平躺在陈滢的眼前,苍白发灰的脸,双目紧闭,葱绿比甲素白裙,淋了雨又阴干,白裙上染些青绿,皱巴巴地,再往上看,敞开的脖领处,是一圈深深的青紫色勒痕。
  陈滢心头微滞。
  曾经鲜活的生命,变成一具了无生机的尸体。一夜寒雨凉风过去,这世上,便再没了一个叫彩绢的姑娘。
  她有没有十七岁?
  青葱时光、繁花似锦,俄顷却山崩地裂,一切成空成灰。
  深深地呼出口气,陈滢用力捺下这些情绪,聚起精神工作。
  尸检完成得很快,亦很顺利。
  彩绢确系自杀。
  除颈部一圈勒伤外,她的手足部位未出现抵抗伤,且两手上举、呈半握拳状。
  这是典型的自勒者死状,因在自勒过程中尸体痉挛,因此会保持双手拉紧绳索的动作。
  为谨慎起见,陈滢仔细检查了彩绢的手指甲,从中挑出几根纤维,经比对,与其投缳的绳索,质地基本一致。
  比之前几宗案件,这起案件的尸检工作,简单到令人发指。
  而越是如此,陈滢心头便越沉。
  一个甘愿去死的投毒凶手,为两宗案子,画上完满的句号,可是,这完满的背后,却总像有只看不见的手。
  “验好了?”见陈滢将白布重新覆上,裴恕上前问。
  陈滢点了下头,从木板旁拿起那根绳索:“我要去外头做个验证,想请小侯爷帮忙。”
  裴恕扫一眼那绳索,点头道:“我自需相助,不知你要我怎么帮你?”
  陈滢看了看白布,平静地道:“请小侯爷找个跟彩绢差不多体型的丫鬟,请她去往正门,再请小侯爷照着这根绳索的长度、质地,找一根相同的绳索。”
  停了停,又补充道:“还有,最好与公主府管事商量下,将正门拿帐幔先挡上,也免得引来路人围观。”
  长公主府门前那段路,自是被人守住、闲杂人等不许通过,只是,堵在两头路口围观的百姓却不少,多少会影响查案。
  裴恕痛快应下,转身就吩咐了下去。
  他是标准的军人作风,执行力很强,待陈滢回到公主府大门时,帐幔已搭起,高度正好挡住匾额。


第389章 第一现场

  公主府宫人仆役众多,很快便找出一个与彩绢体型相似的少女,是个十七岁的宫人,貌甚端秀,据陈滢目测,其体重可能亦与彩绢相仿。
  “有劳你了,不知怎么称呼?”公主府正门前,她客气地向那宫人笑。
  那宫人倒像经过些世面,并不慌张,抿下唇,很规矩地俯首:“不敢当,姑娘叫奴婢挽秋便是。”摊开细白的手掌,伸指描几下:“并非早晚之晚,而是挽回之挽。”
  不仅知礼,还识书。
  陈滢走上前,将绳索交过去:“好的,挽秋,这根绳索请你拿好,一会儿要麻烦你辛苦一下。”
  挽秋接过绳索,略有些不知所措,将绳索绕几下,又放开。
  陈滢示意她走到石兽前,大致解释几句,她很聪明,很快便懂陈滢用意,拿起绳索,摇摇晃晃爬上石兽。
  石兽雕镂精细、浮凸有致,不乏可落脚处,挽秋没几下便立于兽首,站得非常稳,直身时,匾额就在斜上方,踮足伸臂,尚有半臂之距。
  陈滢扫了一眼,眸光微沉。
  彩绢于此处投缳,无论理论还是事实,都是可行的。
  此亦表明,公主府正门,就是第一案发现场,并不存在有人移尸的迹象。
  陈滢多少有几分失望。
  本以为通过验证能找出不合理之处,而事实却表明,她想多了。
  即便如此,她还是请挽秋完成验证,并记录其攀石、抛绳、打结等细节,又去看石兽头部脚印,并请挽秋脱鞋,查看其鞋底,务求没有遗漏。
  此前假设的几处疑点,在验证过程中逐一排除,依据结果,彩绢之死,可以判定为其个人所为,不存在共犯。
  予了挽秋一角银子的辛苦钱后,陈滢便收起绳索,将之还给裴恕。
  “如何?有疑点么?”裴恕仔细端详她的神色。
  陈滢摇头:“没有疑点,仵作判断正确,彩绢确实死在此处。”
  裴恕回身,将绳索抛给一旁的郎廷玉:“徐大人之前与你做过同样的事,参加验证的是个吏员。”
  “他的验证结果与我一样么?”陈滢问。
  裴恕没说话,只点头。
  陈滢叹口气,仰望着那面匾额。
  雨丝细密,轻烟般无力飘坠,“长公主府”四个大字,乌光油亮、熠熠含辉,像金色的沉重的铅块,沉沉投在雨里,溅不起一星水花。
  “这结果其实可以预料。纵使你我都怀疑彩绢就是替罪羊,但是,没有证据。”裴恕道,修长有力的手指屈伸两下,拨弄腰畔石刀:“阿滢,县主那里,你可还有什么要问的?”
  这问题突如其来,陈滢愣了片刻,没注意到他的称呼,只摇头婉拒:“我没什么可问的,就算有,去永成侯府问话,也是一样。”
  彩绢昨日的表现,大异于往常,陈滢此刻最想知道的,是她对携芳说的悄悄话。
  以一段神秘的悄悄话逼退郭媛——郭媛的威胁、并与陈漌争婢——彩绢自尽。
  这是陈滢目前能够拎出的、唯一的因果线。
  那段悄悄话,至关重要。
  然此事知情者仅四,彩绢已死、携芳昏迷、郭媛知情不报,剩下的,唯陈漌一人。
  相较于郭媛,陈漌显是更好的谈话对象。
  将彩绢自尽案的记录交予裴恕,陈滢便向他告辞:“此处我能做的不多,小侯爷见谅,我想去永成侯府,问陈大姑娘几个问题。”
  停了停,面上带几分忧虑:“我怕去得迟了,连陈大姑娘也要说不记得,那就更难办了。”
  裴恕单手执伞,微低的脸上,有关切的神情:“这样来回跑,你累不累?”
  陈滢还没说话,一旁的寻真“噗哧”笑出来,又鄙夷地挖了裴恕一眼:“好教小侯爷知晓,我们家姑娘每天拉弓习射、又骑马练字、还要跑步好几圈儿呢,这点子路,累什么哪?”
  被个丫鬟抢白了,裴恕也不恼,眼睛只停在陈滢的脸上,殷殷地:“要不我陪你去罢,雨大了点儿,别淋坏了你。”
  越说越不像了,寻真眼睛一鼓,叉腰就要说话。
  裴恕不给她开口机会,飞快地道:“我知道阿滢身子骨儿强健,但是这伞很重,我怕你的丫鬟拿不动,还得我来才成。”
  寻真险些气得倒仰。
  这又是要抢她头等丫鬟的活计么?
  且一把伞而已,再重也重不到哪里去?永成侯府又非荒郊野外,人家可是有抄手游廊的好不好?
  陈滢笑看着他们,正欲说话,眼角余光中,忽尔嵌进一抹青衫。
  她怔了怔。
  裴恕立时察觉,回头望去,便望进一双温和清润的眸中。
  “父亲?!”陈滢当先唤一声,蹲身行礼:“女儿给父亲请安。”
  垂首时,一双玄青木屐正停在眼前,恰是陈劭惯穿的。
  陈滢心下不是不吃惊的。
  陈劭怎么来了?
  “我想着会碰见你,果然的,你还未走。”陈劭抚一抚袖。
  是那件半旧的青衫,修竹藏在角落,三两丛,纤长的叶片,当年或是深翠的,在时光里老去了颜色,精神头却还在,枝**拔不屈。苍绿的绦子围在腰上,松松挽个结,悬一管青玉雕镂的墨盒儿,半开的盒盖儿,里头玉作深黛色,像墨水将倾。
  “为父也是为了案子来的。”陈劭又道,眼风闲闲,扫向女儿身旁高挺的身影,拱拱手,才发现有人般,温朗地一笑:“小侯爷也在呢。”
  裴恕还执着伞,伞面儿依旧倾去另一侧,身子却笔直起来,陈滢眼前的天空,越发高阔,视线所及,青衫在前、玄袍在侧,中间隔一角苍莽的天。
  “父亲怎么会与案子有关?”陈滢问。
  “案子”二字,夺去她所有注意力,眼前的三种颜色,立时就成了虚影。
  陈劭却不答,再踏前几步,向裴恕伸手:“我来罢。”
  温润清和的声线,眸光犹自淡着,渗了凉风、染了雨色,是冬日檐角挂着的冰棱子,七彩的、好看的,摸着却冻人。
  裴恕却像早有所料,侧身让出,伞面儿却仍落原处:“陈大人……陈世伯请拿好。”
  伞柄送进陈劭手里,合宜的力道,像这个人,看着不大成体统,实则却还是晓些进退的。


第390章 笔迹鉴定?

  陈劭面色不动,像没听见裴恕改了的称呼,自然而然接替他的位置,转向女儿浅笑。
  “彩绢的衣裳上头写了几个字,算是遗书罢,为父颇通笔迹鉴别之法,陛下降了口谕,着我帮着瞧一瞧。”他不大在意地道。
  陈滢微张着口。
  陈劭居然还是笔迹鉴定专家?
  过后再想,他赠的些许小物件儿,前朝古物居多,件件皆是精品,又想起听李氏提过,他书画双绝,最擅辨真伪,当年亦是京中有名的才子,往来友人颇多雅士。
  “那父亲可看出些什么没有?”陈滢又问,眸光的余波,向裴恕身上漾一漾。
  裴恕并未离开,正立在阶上淋雨,一触及这眼波,忽觉天清气朗,秋雨喜人,吹得浑身发冷的寒风,亦叫他欣然。
  他咧开嘴,看她与陈劭说话,那水晶钗子晃啊晃地,流苏打在乌鸦鸦的鬓边。
  才发觉,她头发又多又黑,水晶钗都映作青黛。
  这般想来,他好似未曾回赠过她什么,要不然,打支好看的钗子送她?
  他忖着,下意识捏捏袖笼,满意地眯起眼。
  又多了一副手套,再加三块帕子,小匣子都快放不下。
  今天天气真好啊!
  他的嘴又咧开了。
  陈劭也在眯眼。
  女儿的问话,他暂且未答,注意力都在裴恕身上,看他咧嘴、看他欢喜、看他傻乎乎一脸痴相,就差流口水了。
  青衫温润的男子,莫名便黑了脸。
  “父亲,父亲。”见陈劭走神,陈滢唤了两声。
  陈劭拉回思绪,忖了片刻,温言道:“我叫人去永成侯府拿到了彩绢的笔迹,好生对比了,那遗书正是她亲写的,笔迹无错。至于用字和语气么。”
  他叹一声:“人之将死,其言也哀。”
  不知想起什么,他黯然起来。
  纵使猜到了答案,陈滢还是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如果这是一局,那么,这设局之人委实是个厉害角色,至今没有破绽。
  沉默了片刻,陈劭神情复如初,端详陈滢。
  “我儿这是要回家么?”他问,扫了裴恕一眼。
  陈滢摇头:“我想去永成侯府,找他们家大姑娘聊聊。”
  “如此。”陈劭垂目望她,蓦地伸手,向她发上轻轻一拍:“阿滢长大了,有本事了,为父比不及。”
  温柔的声线,水波般涌过来,像能溺死人。
  陈滢微觉尴尬。
  这尴尬没有来由,细想来,亦无迹可寻。
  就是很尴尬。
  “那女儿便去了。”她朝后退了半步,屈身行礼。
  陈劭神色不动,似对她的尴尬毫无所觉,执伞踏前:“为父送你去乘车。”
  语毕,朝旁睨一眼。
  裴恕居然还咧着嘴。
  陈滢也瞧见了,唇角便噙起笑:“小侯爷,我先走了,您去忙吧。”又指指那柄大伞:“这伞我带着了,多谢您。”
  陈劭撑伞的手,略略一紧。
  原来,这伞还是别人的。
  他温和地转过头,望着阶上淋雨的裴恕,露出月下孤竹般幽然的笑:“不必了,小侯爷人高马大,宜执大伞,这伞还是小侯爷留着自用吧。”
  不由分说,将伞塞回给他,又向旁一招手:“来人,给姑娘拿把油伞来。”
  长随雁来笑嘻嘻跑过来,怀里抱着两把伞,一把苍灰的,打开了,替陈劭父女先撑着,又递上另一把,莲青薄绢的伞面儿,四边绣着细密的绿菊,极精致的样子。
  陈劭亲拿了,转交陈滢:“这是为父叫人专替你制的,总共制了十二柄,你换着用便是。”
  真是好大手笔,制伞都是成打的。
  陈滢只能得接了,谢过父亲厚爱,然后登车启程。
  马车驶离时,她掀帘望去,见陈劭举着伞与裴恕说话,灰伞下青衫如旧、青伞下玄袍若夜,对面而立,皆含浅笑。
  只是,一个笑得傻,一个笑得假。
  也不知他们能聊些什么。
  陈滢想一息,抛开思绪,阖帘坐稳。
  这一刻,她心底里挂念的,唯有陈漌的口供。
  清冷的街衢,蹄声“得得”,一片片秋雨扫过车帘,扫过鳞次栉比的朱檐与翠栏,扫过这深秋的城池。
  这样的时节,宜于想念、宜于清愁、宜于感怀喟叹。
  依窗的少女在凉风中细数落英,叹时光易逝;羁旅的过客,饮一杯浊酒,乡愁漫漫,浮生若寄;而湖畔的舟子,则在寥风苇叶中期盼,望那一竿青篙能多钓起几尾活蹦乱跳的鱼儿来,好作盘中餐。
  别庄花园里,郭婉支颐坐在水阁,水红色金鲤连波宽袖披衫半落肘间,露出里头的葱白银丝菱花衫,窄窄的衣袖,袖缘缝两寸阔的宝蓝云纹宽边儿,烂漫华美。
  一根细细的朱漆篙子,便搁在她身畔,纤长的鱼线抛入水面,隐于万千雨点打出的波纹。
  “司马还没回来么?”她懒洋洋地问一句。
  阁中只珍珠一人随侍,上前低声回:“回夫人,还没呢。”
  郭婉皱起眉:“再这么拖下去,等我知道的时候儿,满京城怕也都知道了。”
  话音方落,玛瑙忽地匆匆走来,恭声禀告:“夫人,司马管事回来了。”
  “总算来了。”郭婉收回支颐的手,回身坐直:“叫她进来,你们都退下。”
  二人静默地退了出去,水阁顿显空阔。
  郭婉举眸四顾。
  阁外一面临水,三面平坡,植了大片的荻,有些开了花,稀薄的烟紫色,当中夹着不多的几株红蓼,疏朗地铺散开去,因间隔不密,也就藏不下人。
  百步之外,始见楼台,无不轩丽,俨然皇族风骨。
  郭婉一早就瞧见了司马秀。
  这位管事娘子半低着头,走得并不快,踏一路红蓼紫荻,动作轻缓,避免踩动任何一株,很小心谨慎的样子。
  不太像个江湖人。
  也不太像值七百两银子的样子。
  而其实,她很值。
  郭婉笑起来,待她走近,打趣地道:“你怎么走那么慢,怕踩死蚂蚁么?”
  司马秀面无表情,拱手行礼:“回夫人,事情办妥了。”
  “看你来,我就知道事情一定妥了,你仔细说说。”郭婉一手搭去朱栏,大袖垂落,风一吹,宛若水波漫散。


第391章 蓼风荻雨

  司马秀上前两步,口唇蠕动,声音非常轻:“昨日镇远侯府散席,彩绢便没敢回家,偷跑出来找我。她当时的样子很害怕,一直在问,县主下红是不是我做的,又问我该如何收场,她说她不敢回府,怕被永成侯夫人打杀,更怕长公主府抓她去严刑拷打。又哭诉,她不过是想在主子跟前立个功、卖个好儿,谁想竟当真得罪了香山县主,还抱怨我许她的银子太少。”
  “就知道这丫头心思多,果然的,想得还真周全。”郭婉像在赞叹,艳丽的脸上含一缕笑,眼睛却是冷的。
  司马秀无动于衷,继续道:“这一切原早被夫人算到,所以我就依夫人吩咐的,先予了她一锭银子,再好言安慰她,然后将药下在蜜水里诱她喝了,她很快就睡熟。这期间,我没动她一根手指头,她的身上不会留下任何伤痕,这一点我可以向夫人保证。”
  郭婉听得很仔细,并不说话。
  司马秀又道:“然后,我一直等到夜深,替她换上备好的衣裙,潜伏在勇国公府家。寅正三刻一过,公主府最后一拨打更、巡夜并侍卫离开,接下来不会再有人巡视,我便将彩绢悬去了匾额。”
  她忽尔迟疑起来,似在考虑要不要继续。
  “说吧,我自己设的局,总要听一听的。”郭婉望向阁外,妍媚的侧颜,映半湖秋水。
  “那个时候,药效已将过去,彩绢半醒过来,因被勒颈,她就开始挣扎,不多时便断了气。”司马秀简短道,声音轻得如同耳语:“待她不动了,我将她鞋底的泥抹了些在石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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