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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医妃-第2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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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明衍嘴角微扬,带着讥诮:“你去太傅府了?”
陆贞儿抿着唇,缄默不语。
褚明衍也来气,叮嘱她莫要一个人去,等他回来再一同过去,可她偏是不听。
陆贞儿理亏,低声说道:“你给我留点颜面。”
褚明衍被她气笑了:“颜面?你在我面前要脸做什么?我若不是刚巧回来,你打算瞒着我?”
陆贞儿默默的穿好衣裳,她的确没打算告诉褚明衍。
他父母亲太过和睦,而她的父母除了争执,便是上手打将起来。
她的确怕他会瞧不起她的父母。
而这一回,更是伤着她,生怕他会对她的父母动怒。
“不是多大的事,养几日便好了。”陆贞儿见他眉心跳动,心道要糟,这句话又令他不痛快了,连忙转移话题:“姑母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褚明衍如何看不透她的小心思?
她不愿意提,他再不识趣,只会扫兴。
“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陆贞儿提着的心落了一般,苍白的脸上漾着一抹浅笑:“我信你。”
一定会让姑母,平安无事!
褚明衍心里却并不如表面如此轻松,刚刚调查得来的答案,令他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只望,他多想了。
——
傍晚。
灰青色的天空,远山雾气萦绕,朦朦胧胧,仿似沉沉阴霾。
谢桥身着单薄的纱裙,清风中,透着一丝凉。
隐卫将一封火漆信,恭敬的递给谢桥。
谢桥直接撕掉信封,抽出信纸一甩,信纸展开,内容跃入眼里。
愈看,脸色愈冷沉。
猛然,揉成一团,掷在火盆中。
燃着点点红光的银丝碳,化为火蛇转瞬吞没。
谢桥眸子被火光染红,隐带着愤怒之色!
果真,人被荣亲王囚禁。
只是,手段太过令人不耻。
“主子,无人防守,属下企图施救,她不愿与属下离开。”隐卫心中带着惊疑,找到陆芷柔的位置,原以为会重兵把守,竟是只有一个人伺候。谁知,她却不愿意与他们离开。
谢桥压着眉心,头隐隐胀痛,陆芷柔她见过,柔弱毫无主见。
她被荣亲王抓走,定然害怕非常。
可她却因为被药物控制,像是变了一个人,只怕就算是陆贞儿去,也未必能够将人领走。
“医者仁心?”谢桥眼中透着冷光,季云竹他利用医术钻研邪术,邪医罢了!
不求他有仁心,只望他不害人便是。
“护送明秀的人,安排下去了?”谢桥转过身,目光落在书案上展开的信纸,上面的字迹铁画银钩,遒劲有力,正是秦蓦送来的信,她今晨收到。心中的内容,算是近段时日来,一个好消息罢。
常乐的毒稳定住。
神农谷位于四国交界处,而神农谷禁地,通往山顶,大庆历代圣女的老巢。
听说,他们幸运,大庆圣女并不在山中居住,适才布下的阵法并不凶险,玉倾阑轻而易举的化解。
他是神农谷玄学继承人,与圣女师承有一些渊源,同出一脉,算起来,倒算得上是玉倾阑的师叔,所以留守的婢女,倒也未曾为难,为常乐疗毒。
谢桥指尖刮过末尾处一句话——归期未定。
“按照您的吩咐安排。”
谢桥点了点头,心中惆怅,折叠起信纸,收纳袖中。提笔写了一封信,递给隐卫:“给成王送去。”
隐卫领命离去。
谢桥坐在太师椅上,小心翼翼的拿起压在公文下面的一副画像,秦蓦描画的常乐。
嘴角微微上扬,心情难得的轻松。指腹抚摸着常乐的模样,他画工极为深厚,栩栩如生,仿佛这画像就像常乐真切的在她面前。
若不是京中抽不开身,她想立即策马去神农谷。
“嘭——”
门扉突然被莽撞的推开,容姝焦急的说道:“大姐姐,你帮帮忙,白露她遇到困难了。招惹到荣亲王的心腹,要被带走。”
谢桥脸色一变,皱眉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听说楚香馆,就是迎香楼,新来了一个女人,长相极美,今日拍卖。白露喜爱混迹在秦楼楚馆,她瞧出那女人是被迫,便出高价将人买下来。哪知,人家不愿意给她将人带走,白露便与人起口角。荣亲王的人便出来了,好像人是他们带过去的。”容姝将来龙去脉交代清楚,心急如焚,她与白露,倒是一见如故。
落在荣亲王的手中,白露定然没有好下场!
谢桥听到荣亲王的人在迎香楼,且带了一个女人过去,即便容姝不求她救白露,也要过去一探究竟。
——
迎香楼。
今日是迎香楼一月一次拍卖品相拔尖的女人。
人满为患。
却鸦雀无声。
只有站在台上的男人,与白露对峙,眼底俱是凛然杀气,谁也不肯退让。
谢桥来的时候,眼尖的看见男人指尖有银光闪烁,在他出手的一瞬,扬声道:“白姑娘,你怎得在此处,可教我好找!”
男人见到谢桥,手指一收,暗器已经收回去,阴柔布满戾气的眸子,来回扫了两遍。侵略感的目光,令谢桥极为不适。
白露侧头看向谢桥,眼底有着惊讶,转瞬便明白过来。
“巧了,我看上这个女人,同样花银子买下来,他们收了银子,人不准带走,哪有这样的道理?”白露指着躺在贵妃榻上一袭红衣似火的女人,衣裳极薄,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
雪为肤,玉做骨,朦胧面纱下隐约看见一个轮廓。
一阵清风拂来,面纱微扬,只露出一侧的面庞,便知她的容颜是何等的倾城国色。
谢桥眼皮子一跳,疾步上台,手揭开她的面纱。
第二白三十二章 重逢
柳眉若烟,眸若秋水,绛唇映日,夭桃秾李。
众人屏息,紧盯着贵妃榻上的女人。
薄纱遮蔽如雪堆砌的玲珑娇态,媚态如风,掩映生姿。
“咕咚”
众人吞咽一口唾沫。
当真是人间极品。
这果真是如老鸨所言,迎香楼百年来所出的珍品。
谢桥攥紧手中的薄纱,盯着这媚极的桃花玉面,心中两股情绪冲撞,生出一丝怅然。
方才匆匆一瞥之下的容颜,她以为是陆芷柔。
同样美到极致,眼中的娇与弱,藏匿的惊惶与无措,都同她如出一辙。
可惜却不是。
想到此,谢桥倒越看越觉得这一双眼睛生的极好,与陆芷柔有八九分相似。
谢桥替她戴上薄纱,抬眼对上曹维达阴邪的眸子,脸上浮现讥讽之色,冷嘲一声:“这是爷们享受、娘们卖肉的地方。你们两个女人,瞎凑什么热闹?人给你们,玩得转吗?”
下面爆发出哄堂大笑。
“就是,你们女人白瞎这么个极品。想要精美花瓶,哥哥送你们几个。”下方有人嚷嚷着。
之前众人以为不过寻常普通的姿色,如今看到真面目,难有不动心的人。
白露出的价虽高,这等货色也值得他们下血本,一度春宵。
“玩不玩的转,可不是你说了算。出门做生意,银货两讫的规矩不懂么?”白露冷笑一声,看着下面跃跃欲试的人,眼中流露出冷嘲之色。
谢桥依旧在打量躺着的那位女子,她的眼睛是睁开,即便布满恐惧之色,依旧没有出声。心中疑惑,却又觉得并不意外,这楼里做这些个生意,断然有自己的手段。
曹维达剑拔弩张的戾气一收,嘴角带着的笑,令人毛骨悚然。视线落在谢桥的身上,仿佛在看她有何意见。
“出门做生意,信誉最重要。”谢桥的视线落在站在曹维达身后的老鸨身上,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凌厉:“你说呢?”
老鸨并不认得谢桥,风月场上打滚多年,早已是练就一双火眼金睛,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惯会观颜察色。
听闻谢桥问她的话,心尖儿一颤,眼角觑向曹维达。
谢桥身上散发的气势与曹维达的态度,令她笃定谢桥的出身必定不凡。
不敢轻易得罪,只得求助曹维达:“曹爷,人是您带来的,我们只是经手,做不得主。这两位姑娘……您看该如何处置?”话虽然是特地对曹维达说,却又是刻意给谢桥听。
她只是提供场子,说了不算,想要人,得曹维达松口。
谢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老鸨触及谢桥颇有深意的目光,浑身一抖,低垂着头,不去看她。
曹维达却似听了个笑话般,语气阴冷:“姑娘?玉娘,你识人的眼力见可越来越不行了。看清楚了,这可是燮郡王妃!”
燮郡王妃这几个字从曹维达嘴里吐出来,令人心中极为不适,谢桥从中听出嘲讽的意味。
谢桥挑眉,故作惊讶:“乔装一番,竟是给认出来了?原来不想用身份压人,眼下既然被识破,即便我不抬出身份,旁人也以我仗持身份行事。如此,我便不介意搬出身份了。”眸光一转,盈盈含笑,手指直指拍卖的女子,“这人我要定了!”
曹维达面色陡变,浑身散发出阴冷之气。
谢桥盯着他身侧的手指,握成拳头的手,食指、中指伸直。谢桥若无其事的收回视线,盯着他眼角的红色胎记,映衬得他的幽冷的眸子透着诡谲之色:“我认得你,皇叔身边的……狗嘛。”他身上戾气高涨,满面阴霾,脚动了两步,忍不住想要出手,可终究碍于谢桥的身份隐忍下来。谢桥余光一直盯着他,熟视无睹,脸上的笑意更深:“皇上为人正直仁善,定不知道你们阳奉阴违,做起皮肉生意。”
曹维达眸光一紧,青筋爆叠,谢桥话中意思很明显暗含着警告。
荣亲王想要篡位,定会极为爱惜羽毛,容不得半点污名!
而今日之事捅出去,只怕会全数推脱到他身上!
“皇叔与郡王关系素来亲厚,想必我问他要个人,他不会不肯给。”谢桥看着众人听到他们点破的身份,早已是纷纷变色,心里打了退堂鼓,哪里还敢与谢桥抢人!
曹维达总算是见识到谢桥的厚颜无耻,她与荣亲王之间的恩怨,不死不休地地步,‘关系亲厚’亏她也说得出口。
谢桥势在必得,不肯退让。
闹将起来,他讨不到好,甚至会累及主子。心中权衡一番,冷哼一声:“郡王妃……好生享受!”邪肆一笑,带着人离开。
众人紧跟着退散。
老鸨颤颤巍巍的说道:“郡王妃,奴家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您莫要与奴家计较。”连忙指使着人将人抬到楼上去,转而对谢桥说道:“房间已经安排好……”
“不必,人既然已经买下来,我自然是要带走。”谢桥看向身后的白露,白露点头。
老鸨脸上的谄笑一僵,嗫嚅道:“这……这只是一晚……”
“哦?为何我听曹维达的意思,人给了我们?”
“不是——”
谢桥质问道:“我若不曾记错,方才你说此人是曹维达带来,你做不得主?”
老鸨紧紧拽着手心里的锦帕,不敢再多言。
多说多错。
若是惹怒谢桥,她没有好果子吃。
曹维达也不敢招惹的人,她更是惹不起。
“带走!”
谢桥吩咐她带来的护卫,将那名女子给带回郡王妃。侧头,对白露道:“白姑娘若得空,便去府上一同喝一杯?”
“却之不恭!”
白露的爽利,谢桥很喜欢。
两人坐上马车,谢桥自壁柜中取出密封的竹筒,递给白露:“这是桃花酿,撞在竹筒里不占地方,揭开封盖的时候,会有独特的清冷竹香,尝一尝。”
白露一边揭开封盖,一边打趣道:“我当以为喝一杯不过是郡王妃的托词。”果真一股幽微的竹香扑鼻,隐约透着清冽醇厚的酒香。馋虫被勾出来,白露迫不及待的豪饮一口,赞道:“好酒。”举着竹筒碰着谢桥的竹筒:“今日多谢。”
“姝儿寻我来的。”谢桥不禁觉得好笑,今日见过白露之后,陡然明白即便她不出现,白露也能顺利将人带走,只不过多费些功夫罢了:“她似乎白担心了。”
“我很高兴。”白露眼底映着光亮,仿佛落满星光,熠熠生辉,由衷地说道:“她是我在大庆第一个朋友,像妹妹一样暖心。”仿佛忆起故人,眉宇间的冷意褪去,眉梢眼角都染着淡淡的笑意。
“你有一个妹妹?”谢桥意外白露将容姝当作妹妹看待,随口问道:“你妹妹脾性与姝儿相同?”
“一点都不一样,她冷淡寡言,睚眦必报,喜好异于常人。我小时候希望有一个娇娇柔柔的妹妹,护在羽翼下保护她。小时候课业繁重,难得出去一回,我便带木偶、布偶,小女孩的玩意给她,她看都不看一眼,反倒是鄙夷我竟会买这些个无用的东西。”白露忍不住吐槽她那个冷心冷肺的妹妹。
谢桥对她妹妹极感兴趣:“那她喜欢什么?”
白露眼底光亮黯淡:“她没有喜爱的东西。”什么都兴致缺缺,却又无所不能,基本能够想到的范畴,她都略通一二。她待人凉薄,不善表达,对待亲人却尽自己所能。自己想要逃脱身份的束缚,最后她放弃自由,代替她还她去追逐幸福。
谢桥皱眉,笑了笑,却不再问。
白露也不再说话,马车停在郡王府门口,谢桥道:“今日之事太过蹊跷,方才救下来的那个女人,不能留在我府中,你恐怕也不能带走安置。”许是荣亲王做的事,令谢桥半分不敢懈怠。所有与荣亲王有牵连的事情,她都得小心谨慎。
这个女人来历不明,那一双眼睛与陆芷柔极为想象,便不得不令她多心。
何况,曹维达的态度,令她生疑。她对曹维达做过调查,此人心狠手辣,毫无人性,荣亲王豢养的一条狗,指哪咬哪,只要是荣亲王交代下来的事情,除非得到荣亲王的命令,无论后果如何,他都不会收手!
今日,她不过言语上敲打,他便放手走人。不得不让她猜想,他们用这个女人作筏子!
白露心领神会,叹道:“给你添麻烦了,你想如何处置都行。”
谢桥颔首,心里拿定了主意。
白露放下竹筒,告辞道:“我便不进去打扰了,今后有事,可以来寻我,定会倾力相助。”也算是回报谢桥,今日之恩。
谢桥含笑点头,目送白露离开。谢桥回到府中,管家跟在谢桥身后禀报道:“郡王妃,人被安置在西院。”
谢桥怔愣,西院魏青当初住的院子,如今空置下来,便用来安置客人。
“嗯。”
明秀离开京城,半夏便顶替她的位置,留在谢桥身边伺候。此刻,遥遥见到谢桥行来,迎了过来:“郡王妃,您要先去西院?”
“庄子上送来了甲鱼,你现在去炖了,我待会要吃。”谢桥肚子有些饿了,又不想吃大米饭,想要喝汤,便叮嘱半夏去煲汤。
半夏见谢桥揉着肚子,‘噗嗤’笑出声,“明秀姐说您生了小县主之后,便不按时辰用膳了。您还说要减少食量,如今看来,您这是要多加一顿饭了。”在谢桥的瞪视下,半夏转身匆匆离去。
谢桥无奈的摇头,叱道:“丫头片子!”
西院,女子睁着眼睛,安安静静躺在床榻上。开门的动静,似乎惊吓到她,眼珠子转动望向门口,见到谢桥的身影,眼里的慌乱散去。
谢桥站在几步之远,仔细端详打量她,眼中带着探究之色,似要从她身上瞧出端倪。
女子任由谢桥打量,眨了眨眼,想要说话,面庞僵硬,没有任何的表情。
谢桥也觉察到,走上前去,按了按她的脸,又在边沿处抚摸,想要看看她是否被易容。这一张脸,并没有任何的问题,可惜她的脸却像面瘫,没有任何的表情。
“说不了话?”
女子眨了眨眼。
谢桥心里盘算着,她能听得懂,不会表达,想要问出她的身份多费一些周折,只是摸不准她的底线。
念及此,犹豫片刻,谢桥先问一遍,她的回答真假,之后再定夺。
“你是被人抓走?”
女子眨眼。
“之前会说话?”谢桥见她眨眼,皱紧眉头,看来她是被药物控制了。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却又没有任何的问题。“京城人士?家中在朝中为官?”
女子都一一做出回应。
谢桥心沉了下来,接下来又问了几个问题,她家中有人在朝中为官,京城人士,又身居高位。可她几乎都有一些个底细,并未见过她这等模样的人。若是属实,她不可能不认识。
她所言,甚至让她误以为是陆芷柔,被人易容送到迎香楼拍卖,但是她脸上并无易容的痕迹。而且,据隐卫的禀报,陆芷柔还被囚禁在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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