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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生存手册-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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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些罢了。
第329章、妒恨
时光飞速,转眼就是阳春三月。
陈云正在屋里读书读的倦了,起身离开桌案,到院子里伸展一下手臂。呼吸着风里的暖风、花香,不由的长长吁了口气。
白莪走近前道:“苏姑娘打发人来给六爷送蛋糕来了。还说前儿六爷送的风筝小少爷很喜欢,在园子里放了大半天,晚上睡觉也舍不得,是搂着风筝睡的。”
陈云正眉眼温和,听的很是认真,想着峻哥儿少年老成,却又不失调皮精灵的模样,不由的微微发笑。
打从正月里和曼曼匆匆见了那么一面,他就一直没得空和曼曼母子好生聚过。他倒无所谓,书看不看的,不过是找个营生,聊以自我安慰,可曼曼是真忙。她一边着手温泉的事,一边开始和他派过去的管事们商量经营铺子的事。
显见得他是个闲人,偶尔抽空去趟皇庄,也只能和峻哥儿玩一会儿。
不过曼曼虽忙,却也时不时的就打发人来给他送点她亲手做的点心,他也时不时的送峻哥儿小玩意当作回礼。
两人就这么着聚少离多,不冷不热的维系着微妙的关系。旁人早都习以为常,他和曼曼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安,倒是心境越发地从容而安宁。
陈云正来了兴致,催促白莪:“把那什么蛋糕拿来我尝尝。”眼角扫到门口蜷缩着的小丫头,问白莪:“那是做什么的?”
白莪板着脸道:“是六奶奶吩咐人给六爷来送补汤的。”
陈云正呵笑一声,也就视而不见,去尝他的蛋糕了。
他现在内院一步都不跨。过了年,陈老爷和陈夫人只打了一声招呼,就带着来时的行装回家。陈云正很是意外,不过陈老爷非常坚决,他也就没深留。不是他不孝,而是接下来他的日子不会太好过,与其让父母留在身边跟着担惊受怕,他倒情愿父母躲在老家享个清净晚年。
陈云方也很是意外,不过他乐见陈老爷夫妻两个离开。走了这老两口,他和文初若就更言行无忌了。
陈云正说到做到,除了没搬出去外,他每天只在外书房行动坐卧,俨然和内院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他表态这么明显,陈云方和文初若也就关起门来自成一统,两不干涉。可最近几天,不知道文氏又想起来什么,一天三顿的派小丫头来给他送什么补汤。
白莪早得了陈云正的吩咐,自是不会接受,连门都不让小丫头进。陈云正就更不知情了,不过是偶尔遇到了才问一声罢了。
他心里冷笑,文氏在他这早就没了信誉可言,不管她费尽心机,打什么主意都是白搭。
内院里,文氏再一次受挫,脸上却没什么愤怒的表情。锦绣在一旁服侍着,没有了从前的张扬轻狂,只柔顺的站在一边如泥塑木雕一样。
文氏转动着手里的茶碗,轻笑一声道:“接着送。”
她最近喜怒无常,常常借故惩罚底下人,送补汤的小丫头时刻提心吊胆,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得受皮肉之苦,见文氏并无责罚,只让她接着送,自然不敢多嘴,悄没声息的退下去。
文氏看一眼锦绣,不动声色的蹙了蹙眉。这就是个不中用的丫头,若不是看她还有几分忠心,早就打发了。最可恨的是锦缎,本是最得力的,却偏是个没眼色的,冲撞了陈云正,竟被他打死了事。
看来府里得进新人,重新调教才成。
陈云正科考在即。
文氏原本是求了文初霁,叫她跟太子说一声,以陈云正有案底为名,取消他的考试资格。谁想不只太子不同意,就是文相也不同意,还特地申斥了她一回。
上一次惹事的举子不少,陈云正只是其中之一,当今圣上以宽大仁慈为怀,早就说过不追究此事了。如果还拿这件事做文章,陈云正又是文相的女婿,传出去成什么话了?
文相当时只有一句话:“你是想让为父和太子殿下同时得罪所有的举子么?”
这些举子,不久的将来都是朝中重臣,文相迟早要退,但太子殿下是要登基为君的,失了人心,他的位子怎么坐的稳?
文相对文初若是恨铁不成钢,不知道从前那个精明的女儿到底哪儿去了。
文氏无耐。看来不只文相对陈云正怀揣着信心和期望,就是太子殿下对陈云正也同样寄予厚望。文夫人三令五申吩咐文氏务必对陈云正要更好再好些。
文氏面上应了,心里却另有主意。名声重要,她一不想让自己和陈云方的事喧扬出去,二来她做小伏低,陈云正领不领情,真要传出去也不是她的错,而是陈云正理亏。
所以她是铁了心要一日三顿的给陈云正送补汤。
她正想着心事,听见外面有丫头报:“三爷回来了。”
文氏眼睛一抬,厉色顿生,喝斥道:“把她拖下去……”
小丫头一声没出,被人捂住嘴拖了下去,到死也没明白自己是为什么死的。
陈云方大步进来,文氏端坐没动。陈云方明显有些不悦,挑了文氏一眼,朝着锦绣道:“傻站着做什么?还不给我倒杯茶来。”
锦绣喏喏应声,转身退出去。
文氏道:“好端端的,你拿我的丫头出什么气?”
陈云方则坐过来,在文氏胸前摸了一把,道:“我刚进门就见你的丫头被拖下去了,好端端的,你拿你自己的丫头出什么气?”
文氏横他一眼,娇媚的道:“你管不着。”
不管她心里对陈云方作何想,可她和他在床上,身体是最契合无比的,他只要挨了她的身子,她就像藤条一样自动自发的缠上去,非得他行云布雨之后方觉得满足。
这会儿也不例外。
陈云方不过是寻常的一个动作,文初若的身子就软了,虽是赌气任性娇嗔薄怨,却身不由己的歪倒在陈云方怀里。
陈云方一点都不客气,本就憋着一肚子气,把在外面受的种种都以另一种方式发泄到了文氏身上。两人轻车熟路的褪了彼此的衣衫,很快就滚到榻上喘息呻吟起来。
锦绣倒了茶,才要进门,听见屋里的动静,脸红耳赤,一时僵在门口进退为艰。她知道应该退出去守着,可鬼使神差的,她竟挪不动步子,听着屋里的动静,浑身似火烧,是说不出来的滋味,又害怕又期待,又紧张又焦灼,还有那么一点茫然。
陈云方和文初若折腾完了,两人也不着衣,就大喇喇的赤着身子在那说话。
文氏问:“你这是又受了什么闲气了?”
陈云方气恼的道:“我受的闲气还少吗?旁的倒也罢了,可这整天挂着个虚名,累死累活的又什么都落不着,我图的什么?”
文氏求了文相,给陈云方找了个户部的营生。凡是官声里打转的,甭管官职大小,谁都是人精。见陈云方出身一般,又无功名,却能横空降世,自然就往他背的靠山上猜。一来二去,都知道他是借了文丞相的势来的,羡慕嫉妒恨者都涌上来了。平时闲言碎语,做事时也不乏排挤之能事,因此陈云方是领的差事最苦最累又最没油水的一个。
文氏虽然自傲于聪明伶俐,但毕竟是个女人,对于外面的事,她充其量也只能是纸上谈兵。她很明白做人要务实、上进、谦逊的道理,可陈云方压根听不进去。说白了,他就是目空一切,自恃甚高,可其实眼高手低,绣花枕头一个,心无大志,也没什么真才实学,偏偏又自卑自负到极点。
越是这样的人,越是想着一朝一夕就做出成绩来让人刮目相看。
可欲速则不达啊,这么浅显的道理,是个人都明白,但陈云方被压抑的太久,他不甘心一步一步,稳扎稳打的来,虽然嘴上没有明着抱怨文氏办事不力,可也没少影射文相举荐不够真心。
文氏默然了一会儿,道:“你到底想要什么?要想做官,我看你也不如去读几年书,回头下场考一考,到时候爹举荐你也有个名正言顺的由头。”
陈云方自知不是读书的材料,可又不肯承认,斜了文氏一眼,在她身上浮点着火苗,道:“怎么,这会儿嫌弃我不是读书的苗子了?我跟你说,越是读书多的人越没什么好心肠,各个都是始乱终弃,负心薄幸之辈。”
文氏由着他在她身上肆虐,微蹙了下眉头道:“再不然就别在户部混了,横竖你也不顺心,不然我拿出些本钱来,你做点买卖好了。”
她这样说,陈云方更生气了,道:“你能拿出多少银子来?说到底不过是小本买卖。你可见过用举国之力做生意的?日进斗金都不足以形容其豪奢之百分之一。”
文氏轻笑道:“你是说茶盐铁艺?那是官营,便是我爹也没那本事分一杯羹,你还是别想了。”
陈云方哼哼了两声,朝着文氏似笑非笑的道:“是啊,连你爹都做不到的事,可苏曼曼那女人却做到了。你说你比她少什么了?”
第330章、棋差
文初若是个很骄傲的女人。这种骄傲,是在养尊处优的环境中年深日久中培养起来的,不是一朝一夕就形成的。
她的傲,不仅在于旁人对她满是敬畏的眼神,不仅在于她有掌控他人生死的权力,还在于她从出生到现在,几乎没受过什么挫折。她从来都不认为她解决的每一件事是因为别人对她的害怕而有所容让,不是因为别人没有文家的富贵权势所以不堪一击。
让她和别的女人相比,她想到的就是一个大姐文初霁。虽是太子侧妃,可大姐什么都有,就连太子的宠爱,那都是文初霁动动手指的事。
太子是谁?那是人中龙凤,那是未来的储君,降服他一个,文初霁不费吹灰之力就有了坐拥天下的尊贵。
别的女人,文初若连瞧一眼都不屑瞧。没有谁有资格让她侧目,也没有谁有资格与她为敌,她们连她一个小脚趾头都比不上,便是争相攀附过来,也只配跪伏在地舔她的脚,她还会毫不客气的一脚踢开,满是嫌恶。
如果不是她和陈云正有牵扯,如果不是陈云正眼里心里只有苏曼曼一个,文初若是压根不屑于理苏曼曼的。
可就是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她素日最鄙薄的乡下老女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她尝到了什么叫挫败。
甚至这会儿连陈云方都这么酸溜溜的质问着她,到底和苏曼曼相比自己少什么,简直就把文初若气懵了。
她的聪明伶俐不见,她的牙尖嘴利也消失了,只茫然的望着陈云方,问:“什么?”
文初若想,她和苏曼曼相比,只会比她多,不会比她少的。都是女人,除了相貌不一样,苏曼曼有的,她文初若也有。反倒是和她比,苏曼曼没有的东西太多了。出身、宠爱、权势……
陈云方嗤笑一声,仰身躺着,道:“果然天底下的女人都一样,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蠢。用三个字来形容,便是蠢死了。你说苏曼曼有什么?她能糊弄的九王爷对她言听计从,惟她马首是瞻,还不靠的是女人的手段?”他的眼睛凌厉的上下打量着文初若,忽然凑过来道:“她能迷惑得住景韵贤,你呢?不是有个太子姐夫么?”
文初若猛的伸手就给了陈云方一个响亮的耳光,怒斥道:“你混蛋,你拿我当什么人了?”这不啻于是最大的羞辱。文初若从来没被人这样轻视过,他陈云方算什么东西?也敢肖想让她替他卖身效命?他是不是颠倒了两人的位置?
陈云方乖乖受了这一耳光,神情丝毫不动容,连姿势都没变,仍是那样似嘲非嘲的笑着,道:“拿你当什么人?你说我拿你当什么人?本身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婊子,还天天高高在上,当自己是仙女吗?”
文初若尖叫起来:“你放肆,你不想活了么?信不信我现在就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陈云方轻蔑的笑了笑,道:“我信,我当然信,我死了你还可以再找别的男人。不过是一对可怜虫,彼此攻讦有什么意思?有本事你把别的男人统统拿捏在手心里才算本事,光拿捏我一个有意思么?”
文初若气的直哆嗦,待要真喊起来,可自己现在这模样也够丢人的,索性坐起身,一声不吭的穿衣服。
陈云方呆呆躺了一会儿,也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和文初若打嘴仗够无聊的,便歪着身子,支着头看文初若穿衣,看的兴致高涨,还啧嘴点评道:“别说,你和苏曼曼比,的确少了点味道,不怪你只敢嫁小六儿那样没品的男人,也就除了我是真的喜欢你,别的男人未必对你有一点兴致。”
这个世上,哪有无缘无故,死心踏地便对另一个人好的?
文初若也明白这个道理。若说陈云方喜欢她,或许是有一点喜欢,但他的喜欢也是建立在他对她有所求上的。再不济,他也是拿她来羞辱陈云正的武器和工具。
即使她是天之骄女,可男人对她假以辞色,也不过是想从她身上得到他们想要的好处罢了。不是色,就是文相所能带来的权势。
文初若有点痛恨这个越来越清晰,却越来越肮脏的世界了。从前她看到的也龌龊,可都在她能力掌控范围之内,可现下,这么的脏,这么的乱,这么的一团糟,却早就不是她能掌握的了。
即使她弄死了陈云方,再寻一个比他俊美十倍的男人,可没有喜欢,不过是各取所需,她要付出的,未必比花在陈云方身上的多。
否则,为什么那么多女人,尽管有各种各样的痛苦,却并不乐意轻易的和离再嫁呢?
所谓做生不如做熟。结发夫妻,再不好,他们共同经历过风雨、苦痛,年深日久,总是有一种格外深厚的感情在其中,远远要比重新接纳一个陌生人容易的多,并且人都会变,看着皮相再好,心地再好,谁知道过个几年,他会不会又变成从前的恶梦呢?
文初若觉得满心悲凉。她顿了顿,手指停在前胸的衣襟上,看向陈云方。陈云方挑眉,朝她附赠了一个十分轻佻的眼神。
文氏叹了口气,重新坐下来,道:“你打算让我怎么帮你?难不成你对我的喜欢真就这么廉价,为了你的前程,你就心甘情愿把我送给别的男人?”
陈云方道:“我自然是喜欢你的,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大家一起乐呵了,又能从中得到好处,何乐而不为?你看小六儿多想得开,他把苏曼曼送出去,可天下人照样说他对苏曼曼痴情不渝。”
文氏板着脸,想了想又道:“我若真的勾得太子入毂,凭什么你以为还会有你占便宜的份?”若巴住了太子的大腿,他陈云方算个狗屁?
陈云方呵呵笑起来,起身把文氏压在身底下,撩拨着她的眉眼,道:“我一直都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如果你真的想嫁太子,当初又何必非得嫁给小六儿?”
文氏倒是怔了下,疑惑的问陈云方:“你当真知道?”
陈云方笑道:“那有什么难猜的,我可以答应你,只要你再帮我这一次,赚够了银子,我带你一个人远走高飞。”
文氏咬唇沉默不语。她不相信陈云方的承诺,什么叫“再帮这一次”,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一旦她上了贼船,就再也下不来了。口子一开,她就得一次又一次的帮陈云方无限制的“最后一次”。欲壑难填,他现在只要银子,到后头就会要权势,再到最后,谁知道他还会要什么?他会只满足带她一个人远走高飞?
文氏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
男人的劣根性是一致的,若说贫贱夫妻,从始到终,那是因为男人没能力,他就算有色心可没那个本事。但一旦男人什么都有了,女人的数量便成了他炫世的手段。她文初若抛开文家这个光环,也只是个普通人,她也会变老,她又有什么本事和魅力可以完完全全拿捏得住陈云方?
文氏冷笑了一声,阖上了眼睛,喃喃的道:“容我想想。”
她要想的是她以后怎么办?
陈云方不是个值得她托付终生的男人。她费心费力,把他驯养的跟一条狗似的,到底有没有意义?
她想借他报复陈云正,似乎没报复到,陈云正不在乎她,自然不在乎她身上发生的一切。她想把手伸到苏曼曼那儿,似乎有点难。陈云正把苏曼曼身边布防周密,风雨不透,又有景韵贤做靠山,凭她一人之力,根本鞭长莫及。
去求太子,也未尝不是一种办法,但绝对不是陈云方想像的那种方式。对于太子,文初若所知不多,可以说她根本就没怎么见过。她对他的所知,大都来自于大姐文初霁的转述。那个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太子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文初霁所知也不过是做为她的男人的太子,而不是朝堂上的未来储君。
她到底该怎么接近太子,并劝说他与陈云正,不,是与景韵贤为敌,打压苏曼曼呢?
文初若越想越心凉,如果苏曼曼是用攻心手段说服了景韵贤做为她的靠山,就说明她一早就劝服了景韵贤与太子为敌。景韵贤是最得皇宠的王爷,他有什么可不甘心的?他与太子虽不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可太子少有与谁交恶的情形,是什么能让景韵贤不顾兄弟情谊,这么明目张胆的与太子对立呢?
这苏曼曼又是用什么诱饵让景韵贤上钩的?
肯定不是女色。
而是,江山,储君。
文初若猛的睁大了眼睛,倒吸一口冷气。这苏曼曼的心机到底有多深沉?男人所求,不过功名二字,对于景韵贤这样身处高位的男人来说,一般功名岂能打得动他的心?每个皇子心目中都对太子,对皇位有所肖想,那是不必怀疑的事实,就像每个深宫内院的女人都想当皇后是一个道理。
只不过有些事不可尽对人言而已,谁若蠢笨,明着挑出来,不但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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