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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眉埋怨道：“就是冒汗了才怕你受了寒，让你进屋就进屋，真冻坏了还怎么去读书？”

　　　　沈文不敢跟韩眉顶嘴，看雪扫的差不多就听话地进屋，韩眉却看着堆在院子里的雪发呆，这么多的雪都给扫了，沈文要起多大的早？家是大了，可活也多了，就娘三个人住，还有点空荡荡的。

　　　　可惜孩子的爹不在了，不然一家人在一起，才是给个神仙都不愿做的好日子。

　第292章　想想都是一把辛酸泪

　　　　直到厨房里传来沈小玉做饭的声音，韩眉才回过神。

　　　　进到厨房里对沈小玉道：“玉儿，你看咱们家搬到大宅子里了，就咱们娘三个住，是不是有点大？本来在那边住着时活就不少，这往后更有得累了，文郎若是为了帮我们做事而耽误了学业可怎么办？”

　　　　沈小玉从灶台边上直起腰，对韩眉道：“要不买两个人回来吧，既能帮着收拾院子，也能帮着娘酿酒。”

　　　　韩眉本就是有这心，听沈小玉一说，脸上就笑开了花，“那娘待会儿就进城去看看，你要不要也跟着去？”

　　　　沈小玉也很长时间没出门了，想着大白天也不会有人进宅子里来偷东西，便点头，“嗯，我跟娘一同去，再看看买两条狗回来养，不然宅子大了，夜里跳进来人都不晓得。”

　　　　韩眉一直就觉着自己忘了什么事儿，听沈小玉一说才想到自己忘了什么，之前沈家人总来找麻烦，她就想过要买两条狗回来看家，只是一直忙着别的事情又给忘了。

　　　　听沈小玉一说，韩眉就想着，这次一定要把狗买了，家越来越大，真跳进来人她都不知道，一条狗不够就多买几条，到时前院后院都养上狗，看谁还敢不长眼地往院子里跳。

　　　　吃过饭，韩眉和沈小玉同沈文一同出门，大概是因秦沐羽和多味轩在莱河县，韩眉和沈小玉都没提去莱河县，而是直奔昌盛县。

　　　　知道韩眉和沈小玉进城是为了买人，沈文叮嘱道：“买人倒也不错，能帮着娘和玉儿做事，但买人时可得看仔细了，别买那些看着油嘴滑舌，其实一肚子算计的。”

　　　　韩眉道：“你就安心读书吧，娘和玉儿看人还不如你了吗？”

　　　　沈文想想也是，他这些年一门心思读书，虽说书读的好，可论起为人处事和人情世故是真不如韩眉和沈小玉，也就不再操心韩眉会买到什么样的人回来。

　　　　昨夜下了一场雪，街上的人不多，只有各间铺子还有人出来将门前的雪推到一堆。

　　　　如今韩眉不用再自己推着小车出来卖酒，想到前些年不管多冷的天，她一个人推着车子出来卖酒，想想都是一把辛酸泪，看那些大雪天还推了车出来做买卖的人眼神里都是同情，好在她不会爱心泛滥，沈小玉也就没说什么。

　　　　因韩眉从前常来昌盛县卖酒，不少铺子里的人都认得她，又听说她的酒现在不是谁都能买到，而她的儿子沈文十二岁就乡试得中，见了韩眉都异常热情地打招呼。

　　　　哪怕韩眉对谁都笑眯眯的，沈小玉却能感受到她心里的得意。从前她来卖酒，别人都冷言冷语的，如今摇身一遍，换成别人主动来跟她打招呼，韩眉只是在心里得瑟得瑟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因为是来买人的，韩眉并没带沈小玉在县城里逛多久，只是买了几块比一般好点的布料，就直奔着昌盛县出名的人牙子家里去了。

　　　　人牙子是个中年婆子，姓冯，做这一行已经十多年了，口碑不错，住在昌盛县的山元巷最里面。

　第293章　长得太丑没人买

　　　　这是一个不大的小院子，院墙才到韩眉的胸口位置，院门也是由几块老旧的木板拼成的，院子里倒是没什么东西，雪地上只有几个不大的脚印，从屋门到柴房的门前。

　　　　韩眉在门外喊了声：“冯婶子在家吗？”

　　　　冯婆子在屋子里应了一声，很快就出来了。沈小玉便看到一个圆滚滚的妇人，穿着很普通的布衣，脸上没有傅粉，头上也没有夸张的首饰，看人来牙子与她想象中的媒婆是不一样的。

　　　　冯婆子认得韩眉，边开门边热络地道：“是沈家夫人啊，今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快进来暖暖。”

　　　　韩眉拉着沈小玉的手进到院子里，被冯婆子让进屋。

　　　　冯婆子住的这间屋子不大，靠墙的地方砌了一个炉子，进门扑面就是一阵暖意，让在雪天里走了许久的韩眉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冯婶子家里倒是暖和的很。”

　　　　冯婆子笑，“就我一个孤老婆子过日子，也没有儿女拖累着，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着。沈夫人别客气，到炉边上坐着烤烤火。”

　　　　韩眉应了一声，拉着沈小玉就到炉边坐下。炉火烧的不旺，上面坐了一个水壶，炉台的边上还放了两个烤好的红薯。

　　　　“家里也没啥好吃的，红薯还是前些日子买的，吃几口暖和暖和。”

　　　　冯婆子拿了一个红薯掰开，递了一半给沈小玉，一半给韩眉，娘两个道了谢后就吃小口小口地吃着。

　　　　冯婆子也拿了另一个红薯掰开了吃。

　　　　将红薯吃下后，韩眉道：“冯婶子，我家里酒坊人手不够，想买两个人回去，你手上可有合适的？”

　　　　冯婆子家里平常也不来什么人，来的人就都是要问她买人，所以韩眉一来她就猜到她的来意，心里已经琢磨了几个人。

　　　　韩眉一个没了男人的妇人，又带着两个孩子，要买也不方便买单个的男人，要买最好就是买夫妻，冯婆子心思转了下，便道：“前些日子咱们县城开和悦楼的方家破产了，把酒楼卖了说要回乡下过日子，家里的下人不能都带着，就打算卖些。别的丫鬟下人倒是好卖，其中有一对夫妻，因长得太丑，一直卖不出去，方家也不想带他们走，价便开得很低，若是沈夫人不嫌他们长得丑，不如买回去吧。我听人说过，这对夫妻做事还是很下力的，比那些长得好的用着顺手。”

　　　　韩眉听了倒有几分满意，不说她信不信得过冯婆子的话，就说这两个长得丑就让她有几分心动。

　　　　原本她是想买两个丫鬟回去，可酒坊里的活很多都要下力气，从前都是她一个人做，酿的酒少还好，往后真要多酿酒，没个男人真不行。

　　　　但她一个死了男人的女人，买男人也不合适，若真像冯婆子说的，这是一对夫妻，还长得丑，买回去也不会有人多想。

　　　　而且，家里有了男人那些心思长歪的也得想想了。

　　　　只是人没见着，韩眉还不想就决定下来，便央着冯婆子带她去看看人。

　第294章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冯婆子就是做这行的，虽然外面刚下过雪，也没为难，披了身棉衣就带着韩眉和沈小玉出门。

　　　　方家，曾经也是昌盛县的大户，和悦楼也是昌盛县数一数二的大酒楼，但这些年因为经营不善，酒楼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最后方老爷决定把昌盛县的产业都变卖了，搬回乡下去养老。

　　　　好歹在乡下他们还有一些田地，手上的积蓄好歹也能算是财主了。只是乡下的房子不够，方家暂时也不想再扩建房子，除了几个最合心意的下人要留着，剩下的那些就都想着发卖了。却不想别的人都很好卖，就那对夫妻俩砸在手里卖不出去。

　　　　按说就这夫妻俩带着走也没什么不好，偏偏他们长得都丑，家中唯一的儿子一看他们就烦，从前住在大宅子里十天半个月见不着也就算了，这真回乡下，都住在小院子里，整天低头不见抬头见，再让宝贝儿子看着就心烦怎么办？

　　　　方夫人就想着，若是真卖不出去，就把卖身契还给他们，打发走错了，但方老爷做了这些年生意，那真是锱铢必较的性子，哪怕只卖一两银子也是银子，凭啥要把卖身契还给他们？

　　　　眼看要回乡下的日子紧了，方老爷每次看这两个卖不出去的人都叹气，实在不行，为了宝贝儿子不生气，就把卖身契还他们得了。

　　　　可这两个人身无常物，月钱也没攒下几个，真还他们了卖身契，他们在外面能活下去吗？

　　　　而就在此时，冯婆子带着韩眉母女两个来了。

　　　　方老爷开和悦楼这些年，也认得韩眉，当初韩眉去和悦楼卖酒，还被他给奚落过。

　　　　如今听说韩眉酿的酒今非昔比，也难免后悔，早知韩眉能酿出好酒，他当初就把韩眉的酒留下，有了现在的好酒，他的酒楼也不至于到了要关门的一天。

　　　　可世上没有后悔药，和悦楼卖都卖了，说什么都晚了。

　　　　冯婆子开门见山地把韩眉和沈小玉的来意说了，方老爷听说韩眉要买那对夫妻，赶紧让人去把他们叫进来，本来还担心韩眉会因他们长得丑看不上，却没想到一看这对夫妻的模样，韩眉和沈小玉便先满意了五分。

　　　　这对夫妻二十多岁的年纪，真不是一般的丑，虽然鼻子眼睛嘴都在该在的位置，可那比例真不是一般人能长出来的，男人一只眼大的出奇、一只眼小的出奇，放在同一张脸上，就像枇杷和小枣的差别。

　　　　而女人则是五官哪里瞧着都小，偏偏长了一张大饼子脸。

　　　　这夫妻俩在那儿一站，怎么看怎么滑稽。

　　　　但除了比例长得奇怪，韩眉瞧着这对夫妻俩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似乎这就是应了眼缘一说。

　　　　只看一眼，她就觉着这两个人不错。

　　　　与沈小玉对了下眼神，见沈小玉对他们也很满意，韩眉就决定买下他们了。

　　　　之前来时听冯婆子说了，像他们这样的下人，一般卖身银都是八两左右，但因为他们实在是长得丑，卖了多日卖不出去，方家又急着要走，便半价四两银子就卖，两个人才八两银子。

　　　　韩眉就没想再讨价还价，用银子与方家交换了这二人的卖身契约，就带着人离开了方家。

　第295章　眼缘很重要

　　　　冯婆子就是做这行的，虽然刚下过雪路面湿滑，冯婆子也没为难。披了身棉衣就带着韩眉和沈小玉出门。

　　　　方家，曾经也是昌盛县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和悦楼也是昌盛县数一数二的大酒楼，但这些年因为经营不善，酒楼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最后方老爷决定把昌盛县的产业都变卖了，搬回乡下去养老。

　　　　好歹他们手上的积蓄，回乡下买田买地也能算是财主了。只是乡下的房子不够，方家暂时也不想再扩建房子，除了几个最合心意的下人要留着，剩下的那些就都想着发卖了。却不想别的人都很好卖，就那对夫妻俩砸在手里卖不出去。

　　　　按说就这夫妻俩带着走也没什么不好，肯吃苦、能干活，力气也大，月钱也少。

　　　　偏偏他们长得都丑，家中唯一的儿子一看他们就烦，从前住在大宅子里十天半个月见不着也就算了，这真回乡下，都住在小院子里，整天低头不见抬头见，宝贝儿子整日瞧着他们辣眼睛怎么办？

　　　　方夫人就想着，若是真卖不出去，就把卖身契还给他们，打发走算了。但方老爷做了这些年生意，那可是锱铢必较的性子，不然也攒不下这般家业，哪怕只卖一两银子也是银子，凭啥要把卖身契还给他们？

　　　　眼看要回乡下的日子紧了，方老爷每次看这两个卖不出去的人都叹气，实在不行，为了宝贝儿子不生气，就把卖身契还他们得了。

　　　　可这两个人身无常物，月钱也没攒下几个，真还他们了卖身契，他们在外面能活下去吗？

　　　　而就在此时，冯婆子带着韩眉母女两个来了。

　　　　方老爷开和悦楼这些年，也认得韩眉，当初韩眉去和悦楼卖酒，还被他给奚落过。

　　　　如今听说韩眉酿的酒今非昔比，也难免后悔，早知韩眉能酿出好酒，他当初就把韩眉的酒留下，有了现在的好酒，他的酒楼也不至于到了要关门的一天。

　　　　可世上没有后悔药，和悦楼卖都卖了，说什么都晚了。

　　　　冯婆子开门见山地把韩眉和沈小玉的来意说了，方老爷听说韩眉要买那对夫妻，赶紧让人去把他们叫进来，本来还担心韩眉会因他们长得丑看不上，却没想到一看这对夫妻的模样，韩眉和沈小玉便先满意了五分。

　　　　这对夫妻二十多岁的年纪，长得不是一般的丑，虽然鼻子眼睛嘴都在该在的位置，可那比例不是一般人能长出来的，男人一只眼大的出奇、一只眼小的出奇，放在同一张脸上，就像枇杷和小黑枣的差别。

　　　　而女人则是五官哪里瞧着都小，偏偏长了一张大饼子脸和伟岸的身材。

　　　　这夫妻俩在那儿一站，怎么看怎么滑稽。

　　　　但除了比例长得奇怪，韩眉瞧着这对夫妻俩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似乎这就是应了眼缘一说。只看一眼，她就觉着这两个人不错。

　　　　与沈小玉对了下眼神，见沈小玉对他们也很满意，韩眉就决定买下他们了。

　第296章　再丑也不能不给穿暖和了

　　　　之前来时听冯婆子说了，像他们这样的下人，一般卖身银都是八两左右，但因为他们实在是长得丑，卖了多日卖不出去，方家又急着要走，便半价四两银子就卖，两个人才八两银子。

　　　　韩眉觉得再跟方老爷讨价还价，理由无非就是这夫妻俩的丑，可当着他们的面就有些伤人心了，八两银子买两个人，价真不贵，就没再讨价还价，用银子与方家交换了这二人的卖身契约，带着人离开了方家。

　　　　一出府门，沈小玉和韩眉就看夫妻二人站在雪地里瑟瑟发抖，摸了摸妻子身上的衣服，却只是一层夹衣，里面连棉都没有。

　　　　韩眉心里叹了声方老爷太吝啬，人就是长得再丑，让人家干活，总得给穿暖和吧？

　　　　与冯婆子告辞，便带了他们去了布庄，每人买了两身换洗的衣服，把夫妻俩感动坏了，自从到方府后，他们这些年日子过的都不好，打骂都是家常便饭，多少年的冬天都没穿过暖和的衣服了。

　　　　韩眉又买了些新布和棉花，打算回去给沈文和沈小玉也做几声衣服，尤其是沈文，在学里穿的总要比在家里体面一些，如今家里有钱，也不能再让他像从前一样穿洗得发白的旧衣。

　　　　从布庄出来，韩眉才想到要问夫妻俩的名姓。男人说自己姓彭，大名叫培玉，在家中排行老大，但方府的人都喊他丑郎习惯了，女人娘家姓燕，叫燕喜，在方府都叫他丑嫂。

　　　　韩眉若是觉得顺口，往后也可以那样喊他们。

　　　　韩眉却摇着头，“看你夫妻俩的年纪比我小一些，往后我就叫你彭大郎，叫你喜妹好了。”

　　　　彭大郎和喜妹听了脸就红了，感觉韩眉虽然买下他们，也是让他们到家里帮着做事，却不像方家那样并没把他们当人看，对韩眉和沈小玉便心存感激。

　　　　至于为何沈小玉一句话都没说，就收获到别人的感激，彭大郎和喜妹的想法很单纯，韩眉那么善良的一个人，教养出的女儿也必是最善良的。

　　　　接下来又买了不少东西，夫妻俩提在手里看着竟轻飘飘的，韩眉笑道：“你们两个力气倒是真大。”

　　　　喜妹羞涩地道：“我们在方府都是卖力气的，这些活不算什么。”

　　　　韩眉这回是真觉得自己捡到宝了，虽然长得丑，可这么能干的人去哪里找？也就方家不识货的才会以貌取人。

　　　　韩眉见东西太多，刚下过雪的地面也不好走，见有车马行，问了彭大郎，知道他会驾车，就进去买了辆带棚的马车。

　　　　从前不买是因为家里没人会赶车，而且，前院住人、后院酿酒，马养在哪里都脏。如今房子大了，刚好在后院的一角冷家工匠已经给建了个马厩，不养马都浪费了。

　　　　有了马车，路走的就快了，只是天冷，坐在马车里更冷，三个女人挤在一处还发着抖，韩眉道：“下次再出门可得带几个汤婆子，那东西不大，可真是暖和。”

　　　　沈小玉也道：“在车里铺些厚毯子，坐着也不这么凉。”

　　　　喜妹则是拘谨的手脚没处放，心里想的都是：夫人和小姐不嫌她丑，竟然跟她挤在一起取暖……

　第297章　最看不上这些穷亲戚

　　　　彭大郎按着韩眉指的路赶车，一个人坐在车外面又冷又无聊，就问了句：“夫人，我们家在哪里啊？”

　　　　韩眉道：“就是前面不太远的松沙村，我们住在西村最里面，靠近大山的地方。”

　　　　喜妹一听，‘咦’了声，“真是巧，我们老爷有个堂妹就是嫁到松沙村一户姓沈的人家。夫人姓沈，没准还是亲戚呢？”

　　　　沈小玉和韩眉相视一眼，都觉得不会那么巧吧？

　　　　可松水村沈家的媳妇也就方氏一个姓方的，除了她还能是谁？

　　　　韩眉想到曾经在和悦楼，被方老爷奚落的场景，忍不住冷哼一声：“我说当初我去和悦楼卖酒那个方老爷要百般为难我，原来都是方氏在背后捣的鬼。”

　　　　喜妹一听就知道，虽然都是嫁给姓沈的，韩眉和方氏并不和睦。

　　　　彭大郎在车外训斥喜妹，“你怎么说话的？什么叫我们老爷？我们如今的主子是夫人，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