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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纸贵金迷-第2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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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因为我知道今后再也遇不到他们那样的人了,与其杀了,不如留着,给像你这样的人当隐患。你知道,我欣赏能与我匹敌的对手,从来也没有独自尊大的意思,那会很无聊。”老爷子再笑,“即便我今日必死无疑,可你跟他们不能比。你是小人,捡人便宜捞现成的,就那么点本事。我可以如此预言,你大事难成,还会死在那两人手里。”

    大阎罗没动,却从他身后奔出一人一刀。人,穿红衣,从头蒙到底,眼似寒冰。刀,薄如纸,破风有金吟,光映冷月。

    老爷子任那人将刀架在颈上,眼皮不眨。

    “给你最后一次死得痛快的机会。”鬼面下无情,“说。不然,你还是会死,却是慢慢得死。老爷子你出身富贵,我劝你别试。”

    “你说得对,我不怕死,但可能会怕疼。”向老爷子在刀光中的神情竟十分祥和,“只不过我虽然漏算了你,却从未漏算过一件事。”

    大阎罗眯眼,“什么事?”

    “生不由我,死由我。”向老爷子嘴角流出黑血,且接着从鼻子,眼睛,耳朵里往外流。

    大阎罗立刻快步流星上前,拎住了向老爷子的脖领,“你是要保全那两人,还是你自己的亲孙子?”

    向老爷子双腿发软,人往后仰,大阎罗的声音虽变得遥远却仍听得明白。他努力瞪大了眼睛,正见天上一轮半月。尽管不是满月,却像满月一样明亮。思绪飘开了,他想起儿媳妇的那个梦,圆月之下开满玉花,最美的那朵上一棵白玉珠绽放七彩霞光,然后兰烨出世了,如梦兆一般聪慧非常,让他看到了向氏更远的将来。这样的孩子成为天下君王,比那些或老迈或平庸的在位者继位者会出色得多。这个世道需要变革,他已经没时间了,但兰烨有。他将年轻时的凌云壮志寄托给那孩子,即便平凡死去也无憾。就好比现在,该给那孩子的都给了,该教的也都教了,所以败局也不怕。

    向老爷子阖上眼,最后的刹那,心头闪过小混蛋。小混蛋聪明,懂得找个好依靠。童采蘩会把他当亲弟弟照看,他必长成顶天立地的好男儿。真心话,自己说过很多,不过都是在小混蛋的身世浮出之前。后来,太忙,有心无力,想今后慢慢说。谁知,这就是永诀了。

    大阎罗的手一松,往向老爷子身上狠狠踩了几脚泄愤,吩咐红衣杀手道,“把他割成十块八块喂狼。”

    红衣杀手手起刀落。

    西穆王营一片欢呼雀跃,能以最少的伤亡得到最大的胜利,是战场上最令人高兴的事了。

    沙军师看到晨星迅速黯淡,顿时皱眉,一会儿却又开眉,暗道前些日子三帝星陨落,现在引星也没了,局势将再变化。他见独孤棠和鹰王并肩而站,气魄撑天,让将士们仰望,不禁深思。此战似由老大救妻的私事而起,如今看来却是必然。西穆王表面归顺北周,实际与南陈向氏勾结,他的死能暂缓北周西境压力。而鹰王刚登王位,西穆境内需要他全力平定,又欠着老大的人情,也可以说成欠着北周,便是心野,也得等上几年。而西穆和北牧之盟因兄弟二人不睦,断裂的可能性更大,相信北周高位者乐见。这一仗意义重大,可入史册。

    题外话一带而过,这场胜仗后来果然被载史册,却不是北周史了,称启兴之战。

    当采蘩再次来到王营时,不过隔日,感觉已经大为不同。鹰王麾下军纪严明,庆贺很短,迅速进入西穆兵的重新整编,王帐下文武官的再任命,牧民的春季管理,对应他族的策略战略,族内统一和王营防御,都进行着紧张的布置。

    这种时候,外人很难再插足,因此采蘩走进王帐时,听到独孤棠正在请辞就松口气。路上听接她的央说了鹰王杀西穆王的种种,且她与之打交道的过程,直觉也是个异常狡猾的人。处在人人比她会算计的境地太久了,她真是怕再遇突变。鹰王非敌非友,这时是联盟,下一刻就可能翻脸,应该早点分开才成好聚好散。

    好歹让她缓缓神。她想着,却听鹰王留客,似乎很热情,不是假客气。

    “鹰王殿下盛情,我们却实在不好再留下叨扰。”怕独孤棠哥俩好,采蘩出声推辞。

    独孤棠一见她便站了起来,起身拉她的手再同坐。男人说话没女人插嘴的余地,到他这儿就不存在这样的规矩了。不是宠,而是尊重,对患难与共的知己的尊重。这份尊重不会随便给,不论男女。

    鹰王在西穆王座上,比肥胖的前王上比起来,绝对是一身王气,只不过眼睛里溜溜地放桃花,当着独孤棠的面也不收敛,对采蘩说话那个柳倒风歪的调儿,“美嫂嫂别这么说,要不是你的纸箭,我还真当不了这个王,简直就是对我的再造之恩。即便要我养你一辈子,我也绝无二话,怎么算得上叨扰?”

    独孤棠的涵养功夫是一流的——袖子一甩,升云剑从鹰王耳边擦过,钉入王座之中。

    采蘩要笑不笑,“瞧,说错了吧?该改成养我们一辈子才对。独孤棠与我夫妻同心,永不分离的命。”

    鹰王是皮笑肉不笑,“我不养男人。”

    “对,只会让男人养。”独孤棠本想再待一会儿,但鹰王让他坐不下去,“采蘩姑娘,这位西穆新主其实有龙阳之癖,你莫听他花言巧语。”

    “是你放屁才对!”鹰王最恨独孤棠拿当年的事笑他。

    “你俩不是抢花魁结下的善——缘?”采蘩笑面妖娆。

    独孤棠和鹰王对看一眼,同声道,“不是。”

    两人不是朋友,但有一点可以让他们同心协力,将过去那点事好好埋葬在彼此之间,不再扩散不好的影响。

    在采蘩看来,男人的友谊是可以无孔不入的,哪怕彼此否认的情况下。



第458章 昏,醒

    蛟旗在扬,车马待行。

    鹰王亲自送独孤棠和采蘩出王帐,留不住客,也没什么好伤感。他很忙,有很多事要处理,没有客人在一旁“虎视”,其实很好。

    采蘩却在车前转过身来,“鹰王殿下说小混蛋跟老爷子走了?”

    鹰王神情不动,“不能说是他自愿的,但以他的身份,向氏祖孙不会丢下他。怎么?”

    “纸箭是我给小混蛋造的,只是奇怪如何到了鹰王殿下手里罢了。”采蘩说完,却轻叹一声。她想带着小混蛋一道走的,不料向老爷子更快。

    鹰王许空头诺,“你不必太担心,除非向氏全军覆没,否则他们不会要那小家伙的命,更没准比我们还长寿,我看他唠唠叨叨像老头子一样。等我这边平定,我也会留心找找,如果向氏还在草原上藏兵。”

    采蘩听出敷衍的意思,也不说什么,转身上车去了。她不傻,当然不会指望十句中**句大话的鹰王。现在只能相信小混蛋没有生命之危,自己还能有机会将人救出来。

    车队马队动了起来,独孤棠押后,从马背上俯视着鹰王,双眸沉思。

    鹰王让独孤棠的目光看得忍不住气,“独孤棠,你舍不得我就别走了。”龙阳之癖?哼!

    “是有那么点儿。”这话从独孤棠口里说出来一点暧昧的意思也无,“至少我希望下次见面时,你还不是我的敌人。我知你心很大,但草原也很大,先把自己碗里的饭吃完,饱了睡个好觉,别成天惦记着吃。”

    鹰王敛眸,不语。

    “我能让你名正言顺成为西穆的王,你懂吧?”西穆需要和北周进行各种资源的交换,得到北周朝廷的承认对鹰王意义重大。

    “两个条件。”鹰王开口。“一,你在北周。二,天下太平。”

    “行。”独孤棠双腿一夹,马儿小跑起来,“我要不在北周,你就是掀了天也不关我的事。”关外牧族心野是天性,四季追逐丰沃的草原,为了能过富足的日子。所以。中原的富饶肥美,他们从来眼热。他不热心朝政国事,但如果打起仗来,他也逃不掉领兵的命,因此要先哄着鹰王。

    送走独孤棠大批人,鹰王回到王帐,看到小混蛋在练字,“我给你机会了。”

    “我决定先给你一个机会。”小混蛋头也不抬。鹰王跟他说,只要他出声呼救,他就能跟采蘩走。

    “啊?”鹰王失笑。“你给我机会?”什么歪理?

    “你是我表兄,我是你表弟。还有姑母,我们也许是高氏最后留下的血脉,增进一下感情也好。要不然,等我成年后你再想照顾我这个弟弟,我会不屑一顾。”小混蛋的字潇洒狂野,与他漂亮的脸很不一样。

    “哦,是啊。我得好好把握机会。”鹰王本不想再多说,走回桌案前批文,却又有个问题。“对了,你大名叫什么?”

    “小混蛋。”他只有一个名字,而且他一点都不想姓高。

    鹰王看小混蛋一眼,好像懂了,“我姓艾罗,你从今起跟我姓。想叫什么字?”

    小混蛋抬头,目光冷,“我为什么跟你姓?”

    “沧梵。艾罗。”鹰王看小混蛋要哼回来,“沧是我母亲给我的,你我兄弟,辈分要讲究。凡同你那位小姐姐的蘩字,记着她,将来会再见面的。”说罢,大笔一挥,在纸上写下小混蛋正式的名字,拟好王令。很快,沧梵。艾罗就会成为西穆人人尊重的小王爷。

    一切静下的时候,小混蛋手中的笔越来越慢。他放弃了呼救的机会,因为鹰王说得对。他再怎么否认,身上流着高氏的血,一旦向氏居心叵测,将他的身份揭穿,他会给采蘩姬钥带来数不尽的麻烦。中原容不下他,北周更容不下他,与其到时候连累了待他好的人,不如现在就留在关外,至少还是自己的血亲。

    一滴墨点在纸上,立即化开了。小姐姐说,吸墨力太好就成不了好纸。他短短数日,跟着她装了一脑袋的纸知识。等他再入中原的一日,大概只要说出女大匠三个字,就能立刻知道她在哪儿吧。所以,他不怕,在这儿先让自己变强。

    落笔,本来是缺陷的墨点成了洒脱的水字边。沧梵。艾罗。他将以这个名字重新开始一切,像小姐姐一样,不依赖不抱怨,活出自己。

    采蘩在车里昏昏欲睡。同车坐着麦子和巴歌,巴歌小姑娘爱说话,叽叽喳喳说不停,但她竟然还是提不起精神来。也许是这一劫算过了关,也许是小混蛋的事让心里不太好受,感觉心跳得时快时慢,喘不上气。

    “采蘩,你脸色不好。”麦子没一会儿就留了心,连忙给倒杯水。

    “没事,这些日子没睡过安稳觉。”采蘩连手都懒得抬,慢慢挪下身,躺在车板上。突然想起向琚舒适的大马车,这车虽然又硬又凉,但独孤棠在外面,让她十分安心。她想,她是真得累坏了。

    “采蘩……”麦子的声音有点回声。

    采蘩轻轻应道,“你俩只管聊,不用怕吵到我。我觉着这一躺,可能打雷都听不到…。。。”消了音,意识全无。

    这觉好像睡得前所未有的长,间中朦胧听到过声音。

    “怎么睡了那么久?”独孤棠似乎住进她耳朵里去了,一听就知道。

    “被人当囚犯长途跋涉近两个月,身心俱疲,而且还中了蛊毒。”这个声音有些模糊,但也耳熟。

    “你是说蛊毒作祟?但不是有缓解剂吗?”独孤棠声音很沉很沉,似乎有痛。心痛。

    “这毒有点奇怪,我查了不少医书……”

    采蘩想听清怎么奇怪,甚至翻了个身,然而无论如何都睁不开眼睛。

    这时,眼睛上却温热的,是独孤棠的手,还有他的声音,“好姑娘,累了就别勉强自己。你相公也许没太大用处,但总期望能让你依赖一回。你睡着吧,睡踏实睡舒服了,山崩地裂我都守着你,寸步不离。”

    独孤棠是冷的,酷的,多变所以藏了真性情,但此刻心里对采蘩的柔情熔了一身的铁骨铮然,听得睡觉的人都要哭了。

    采蘩感觉眼角一热,什么东西往额角滑去。

    “让你放心睡,竟却惹哭了你。”他的手掌包着半张妖娆面,“别人当丈夫,越当越神气,我当你丈夫,越觉自己没本事。唉——难得靠我一次,行不行?”

    行!采蘩心里说。而且她其实一直靠着他。嘴上说是不指望,嫌弃他武功不好,一有什么事自己首当其冲的。但要不是仗着他,她才没那么勇者无畏呢。在南陈,她战战兢兢一步一个脚印得走路,在长安却是三步并两步,到今天几乎是随心所欲的了。凭什么她敢这么横?她本来两只脚,还有三对脚加一对螯是他给装上去的。她不是大女人,是小女人。小女人才这样,有个厉害的夫君就无法无天。

    想到这儿,嘴角就微微翘了起来,然后她感觉他的手指在唇边摩挲着。有些历经磨难的粗粝,有些不太熟练的温柔,这是她的男人。她满足地舒口气,又再度昏睡。

    再醒,是明亮的春光,从车窗半掀的布帘拍进来,落在她眼中。她抬手遮了遮,打了个哈欠,甚至伸了个懒腰。还好,还活着。

    沉沉的笑音,是这个世间她最喜欢的人发出,她翻过身来趴着,手肘撑起,眼睛灵动转一圈,在车的另一角找到他,跟着一起笑,“独孤棠,又见到你了。”

    “不知采蘩姑娘睡得好不好?”他喜欢叫她采蘩姑娘,尤其是心情特别特别好的时候,那让他觉得她在心中独一无二。

    “还行吧。”采蘩手脚并用爬向独孤棠。

    独孤棠坐靠着,游蛟在他身侧,姿势孤绝,但这时眼睛里浮起一层光点,闪着,渐浓渐密。他的身体紧绷起来,他的心跳在加速,他的呼吸悄重悄粗,因为他的妻来到的那个“爬姿”真得很诱人很要命。他若释放体内的那只兽,定要将这姑娘吞得骨头全酥,但他的理智勒着他的牙关,告诉他,她现在妖精一般妩媚的身体其实弱到不堪一击,承不住他的躁动。

    “采蘩,好好坐着。”他的牙齿咯咯响。

    采蘩动作一顿,突然嘻嘻笑起来,对着这个男人,她能真正展现极致妖媚,清高是不被允许的,“有狐哥哥,你馋我。”

    独孤棠眯眸成线,对,他馋她,想扑上去“撕咬”,和她缠绵三天三夜。他这四年的苦行,过着像僧侣一样的生活,对她有礼有节,但并不表示他不是野兽。他曾经是,肆意狂欢,绝色美女无数,到最后成了无趣。直到她入了眼,从此小兽用爪挠他的心,重新长大,却压抑得受不了,常在他体内咆哮。

    采蘩的小爪,不,小手自低而高,趴上独孤棠伟岸的肩,身体蹭进那副热力四射的怀抱,红唇落在他耳边,没有碰触,却比碰触更撩人。

    她不是大女人,不是小女人,就是个妖女。独孤棠瞪着,咬牙切齿。



第459章 缠绵,三日三夜。

    独孤棠可能以为她诱他,采蘩却觉得是他诱了她。睡了好像很久,不但没有昏昏沉沉,看到他坐在那儿孤绝的冷姿,她心里就突然冒出四面八方的思藤,牵动了她的四肢和身体,很想扑倒她的男人。

    当她整个落入独孤棠的怀抱,其实还有些诧异自己的举动。即便爱得紧,这是车里,随时可能有人进来的地方,但独孤棠的体温渐熏得她浑身起热,便把那点顾虑抛诸脑后了。

    她在他的耳垂轻哈气,粉艳的舌尖伸出来添一下,便听到他一记重呼吸。

    采蘩笑声如铃串,叮叮当当碎落,和拍入的春光交织,金灿了独孤棠的眸底。他的手已经完全不受大脑控制,紧紧抱着眼前妖娆的美人。侧过面,正对她的笑颜。那张漂亮的脸飞起了桃花粉泽,双眼盛着一泓清泉,荡春波映春日。他微倾,却带着些恶狠狠意,攫住她饱满的红唇。

    洞房夜,他感觉采蘩是妩媚之相,雪梅傲骨的身,看似放得开,对他的回应却十分青涩,他怕弄疼她吓坏她,不敢放纵,还得小心翼翼伺候,免得第一次就把美娇娘惹火了,没有今后。说实话,忍得辛苦。如今她能主动送到怀里,他便也想让自己畅欢些。

    于是,唇落吮重啮咬,直至她的唇艳肿了,直至她疼了恼他,来反咬他,还有呼吸辗转而出的嘤咛,引导他离开她的唇,沿她洁白的颈往下印吻,有痕才满意。他的手当然也不闲着,从她的衣襟中伸入,双臂用巧力,两层的衣服一下子就从肩落下去。他的唇随之吮吸她的玉肩,双手绕到背后,将肚兜带子轻松解开。

    采蘩只觉独孤棠这回求欢与上回大不相同,虽然是她不知怎么回事就主动挑起来的。但事态发展有些不妙。他的吻好似想要侵占,他的手好似想要攻城略地,她每一次的退却便会让他更霸道。而且他从她的颈亲到她的肩,那不是温柔,是折磨,这时到处火辣辣地烫疼,被用力咬过一样。她看不见,不知道他做了什么。痛着,麻着,不安着,无力着,心深处却有一丝兴奋要出来喧闹。

    “独孤——”她这才发现上身已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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