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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顺利的，李灵再度跳到了最初的页面。
　　李灵飞速在网页中输入“雨洛星球”。
　　点击搜索之后，页面跳出来的却没有正规的网站介绍，而是几个零零散散的贴子。
　　李灵点开最前头的那个贴子。
　　“匿名用户”：“作为退休的辅警，我来给大家做一个小科普。已匿名，请不要探查我的真实身份。如果我发表的内容在国家法律法规之内，我这个贴子就还在。如果我发表的内容被屏蔽了，那就没办法了。”
　　“接下来，我为大家纠正一下大家对于星际海盗团的一些错误理解。”
　　“在普通的公民眼中，星际海盗这类的人物，离我们很远很远。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可能你在自己的星球上生活了一辈子，都不会有一个星际海盗光顾你们所在的星球。”
　　“但星际海盗并不像大家想象的那样，永远生活在宇宙飞船上。他们有属于他们自己的星球。有些星际海盗就会占领宇宙中的合意小星球，然后将那个星球作为大本营。”
　　“此外，还有一些灰色地区。懂吗？就是说，一个星球，甚至一个星系，既有着普通人生活，又有着星际海盗生活。可能是很多星际海盗共存。而最强的那一拨星际海盗甚至会自己建立一个伪政府，对整个星球或者星系殖民统治。”
　　“那么，很多网友就会疑问了，既然有着灰色地区，难道他们不上网吗？如果他们上网，不就会被警察查到地址，抓到吗？”
　　“我告诉大家，据已知的情报。那些星际海盗也和我们一样，拥有手环，可以自由上网。但是那些星际海盗团为了防止泄露他们的宇宙坐标，这些地区的人根本不能在我们的网络中发言，进行任何实际操作，他们的手环拥有的功能，在我们的网络上，只有搜索。星际海盗团会抹除他们在网上的浏览痕迹。此外，他们本星球或者本星系会有成熟的内网，他们只能在那些星球的内网中进行交易、聊天、发言。”
　　“正因为我们的网络早就已经对那些灰色地区的人们开放，所以，我们后来才有了大宇宙直播公司。大宇宙直播公司虽然有很多实际数据都是上传在网上的。可它的内网，迄今为止，没有灰色地区的人可以染指。”
　　“忘了说，那些灰色地区的人，基本没有直播半球。而就算他们花费时间搞到了直播半球，他们也是没有办法登入的。直播半球中，还没有匿名登入的可能！”
　　“在这里我插一个笑话。我们加入大宇宙直播公司，直播半球都是免费赠送的。可在那些灰色地区，直播半球虽然没有用，却依旧有人买去收藏，而且价格不低哦！”
　　“我曾经推测过，直播半球出来时间不久，短短几年之内，已经覆盖了整个纯种人族和诸多人类同盟……可能直播半球的创始者就有着军方的支持。至少，很多不能不能明文出来的信息，警局也会使用直播内网的加密频道来操作。”
　　“好了！很多人都想知道，那些闻名于世的星际海盗团实际排行是怎样的。我说一下自己的粗略见解。”
　　“实力排行榜这种事，见仁见智，基本上没有多少人会百分百认同。大家做个参考就好。”
　　“第一，胡不知星际海盗团。第二，加泰罗星际海盗团。第三，谢晨星际海盗团。第四，水牛星际海盗团。第五，叶阐星际海盗团。第六，复仇星际海盗团。第七，恐惧星际海盗团。第八，黄金星际海盗团。第九，奇瓦瓦星际海盗团。第十，赵达星际海盗团。”
　　“本人在退休前，曾听说过几个灰色地区的小星球，比如小行星‘可龙’，小行星‘雨洛’，小行星‘星环’，小行星‘高蹈’……”
　　“诸如此类的灰色小行星数不胜数。他们的生活方式和我们相差不大，但是在星际海盗团的殖民下，像奴隶市场这样的丝毫没有人权的生意，都能正常存在着。”
　　“我们的宇宙飞船无法在已知的导航上找到这些小行星。而星际海盗团的宇宙飞船，也只有少数高级海盗知道这些灰色地区的宇宙坐标。”
　　这个帖子洋洋洒洒，写满了整个网页，李灵看到了她想要看得信息，就没有再继续看下去。
　　李灵心中一沉，看向沈浪：“沈大哥，这里……可以算是星际海盗的老巢吧！”170

　　☆、第两百八十一章　止步于朋友

　　知道了自己所在的行星就是星际海盗的老巢，知道在这片区域内，他们三人甚至无法在正常的网站上发言，李灵心头涌起一丝沮丧。
　　她不可能通过联网找到夏启，她甚至不能报警，不能想办法将末日丧尸星球的宇宙坐标报给大星辰国的军方。她无法让大星辰国早些日子解救那个星球。
　　那么，神让她穿越到这个时间点，她依旧什么都做不了。
　　这两日发生的事情，都让李灵心头沉闷。
　　李灵面色冷清，一言不发。她与沈浪一起，找了一家可以供他们休息的小旅馆。
　　这个星球上，小旅馆根本不会管客人是哪里人，是不是黑户，只要付过钱，就可以住下来。
　　这家小旅馆，楼下是灯红酒绿的酒吧，人多而宣萧。这里，有人在吃饭，有人在喝酒，有人在舞池中纵情摆动身躯，而楼上则是住宿的房间。
　　日近中午，沈浪看着李灵低垂着的眉眼：“跳跳，不如我们在楼下吃点东西，然后再一起想一想，该怎么在这里打探丧尸病毒的消息。”
　　李灵摇了摇头：“你先吃吧，我想去休息休息……”
　　沈浪一怔。
　　和跳跳一起做任务好几个月了，其他不说，做任务的时候，跳跳从来都是认真的、努力的。可今天，她甚至连任务都不想去做了……
　　就在沈浪驻足的时候，李灵在柜台上买了几瓶酒，取了一支营养液，转身上了楼。
　　看着李灵默默转身离去的背影，沈浪心头不知是什么滋味，他苦笑一声，今天第一次转头看向肩头的小猫：“怎么样？我们也去喝几杯？”
　　小猫咪看着沈浪，默默点头。
　　沈浪叹了口气，在柜台买了几瓶酒，带着小猫坐在酒桌上，开开酒瓶，灌了起来。
　　……
　　用手环刷开房门，李灵进了房间，没怎么打量小旅馆的住房，直接走到了雪白色的大床边，将自己摔进柔软的被子里。
　　静默几秒，李灵翻身，将头枕在枕头上，然后拉起薄薄的被子，盖住全身。
　　没有闭上眼睡觉，李灵睁着眼，直直望着室内浅黄色的墙壁，脑中似是想了许多东西，又似是只是发呆。
　　过了不知多久，李灵翻身坐起，双目木然地取来营养液灌下肚，又打开酒瓶，仰头灌了起来。
　　将楼下取来的所有酒都灌入腹中，李灵将酒瓶子踢下床，空酒瓶子在浅灰色的地毯上滚了滚，停了下来。
　　李灵大张着手，仰躺在床上。
　　双目看着雪白的天花板，眼珠一动不动。
　　不知是不是醉了，李灵觉得天旋地转。
　　累。
　　很累。
　　不知从哪里涌上来的疲惫。
　　恍惚在数月之前，她还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
　　然后穿越，然后末世，然后决心复仇，然后想要极力提高自己的武力，然后开始做任务……
　　一桩一件，有这世间推着她往前走，也有她自己做出的选择。她不后悔自己做的选择。
　　然而，突然的，今天她就觉得累了。
　　停下脚步，只想休息一下。
　　或者，若她还是往年里的她，她可以缩在房间里，痛痛快快哭上一场，为那些让她心头不舒服的事情。
　　然而，此时躺在床上的李灵双眼干干，哭不出来。
　　这世间，有太多不幸。有时候，在毫无察觉的眨眼之间，人就没了，如钱姨娘。
　　她还活着，她自然没有什么好抱怨，好矫情的。
　　只是突然，有些累。
　　她不该把人往坏处去想的。
　　只是有时候，忍不住。
　　当初，在数据空间许下愿望的时候，沈浪对她雷霆大怒。
　　她理解，在数十万人的性命和她的选择之间，沈浪当然选择数十万人的性命。可那一瞬间，其实，沈浪是不信任她的。所以，他之前对她有所隐瞒，也是理所当然。
　　和沈浪相处这么久，沈浪不可能对她一无所知，可他还是纵容司马真肆意亲近她。
　　她理解，在古代成长起来的沈浪，要忠君，先帝赐婚，皇帝开口，他自然会选择忠于皇帝的旨意。所以，就算她是他的朋友，她也得往后退一步，让他先忠于皇帝。
　　她理解，她也不可能要求沈浪放弃忠君之心，兄弟之义，将她这个朋友放在最前头。
　　可李灵不开心啊。
　　这世上的事大抵都是如此。
　　看得清，难受。
　　有时候，要当做看不清，不明白，忘记了，囫囵吞枣，眼中麻木一瞬，日子便继续过下去了。
　　穿越到这个世界多久了，李灵不想去想。
　　可这么久以来，除了司马真这只猫外，沈浪几乎是李灵接触最久的一个人。
　　从陌生到熟悉，从朋友，到对视一眼就可以默契了解的战友。
　　可终究。
　　也许，是她奢望的太多。
　　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无条件无原则的把她放在最前头。
　　朋友，就是止步于朋友。
　　走得太近，看清了，自己觉得缺憾，觉得有些东西得不到，便会心头难受。
　　他是真心待她的，然而，这一切，都得在他骨子里的原则之后。
　　而她，与他骨子里的原则格格不入。
　　连沈浪沈大哥，也只能做一个不远不近的朋友啊。
　　李灵双手环胸，突然觉得有点冷、有点寂寞。
　　人这一生，是不是永远不会有那么一个伙伴，可以贴着心，直到生命的尽头？
　　这时候，在网络上可以透彻交流的夏启，那个借沈浪之口说出“我心悦你”的司马真，在李灵心中，都遥远起来。
　　李灵缓缓扯开一个笑容。
　　这时候啊！
　　她是真心想念“乖乖”。
　　只是一只猫的“乖乖”。
　　将一个柔软的、不必思考太多的生命抱在怀中，远比其他来的温暖得多。
　　李灵骤然间将薄薄的被子拉到头顶，将整个人缩在被中。
　　她心中希冀着一个伙伴能够走到生命的尽头，那其实是她想要一个伴侣吗？
　　李灵在被子里，无声地笑了起来，是啊！
　　无论是一个男人、一个女人，甚至是一只猫也好，若是将她放在心中，以她为先，而她自己也愿意。
　　那么，能相伴一生，直到生命尽头，已经是一种完美。
　　只是这几天的事情告诉她，原来，在不知不觉的某个时候，她曾经这样设想过沈浪。
　　最后，到今天，她知道。
　　他不是那个伴侣。
　　他们只能止步于朋友。181

　　☆、第两百八十二章　决定

　　“轰！”
　　“轰！”“轰！”“轰！”
　　接二连三的巨大的轰鸣声将李灵炸醒。
　　李灵拍了拍额头，从醉酒中清醒过来。
　　睁开眼，朦胧的浅黄色光芒透过薄薄的白色被子进入眼帘。
　　她竟然缩在被子里睡了一觉？
　　李灵掀开被子，呼出一口气。
　　“轰！”
　　“轰——”
　　巨大的轰鸣声再次响起。
　　李灵在床上坐了几秒，还是起了身，走到旅馆的窗台前，拉开雪白的窗帘。
　　看到窗外的情形，李灵茫然了一瞬。
　　透明的玻璃窗外，在肉眼可见的地方，正有着两架小型宇宙飞船正在“互殴”！
　　两架灰色的小型飞船正在半空中不断地朝着对方开火。它们一边开火，还一边以诡异而灵活的动作躲避对方打过来的炮火！
　　炮火轰击在地面的建筑上，引起一个又一个建筑爆炸。火光，人类四下逃窜的尖叫声，一块块宛如子弹一般朝着四面八方射去的黑色碎块！
　　“看起来……真正会驾驶小型飞船的，绝对不是一般人哪……”见着那小型飞船在半空中飞快地闪过，那躲避的动作甚至胜过一般人类能做到的灵活，李灵不由喃喃。
　　“等等！”李灵猛然惊醒：“麻蛋！这不是看电影啊！要命！这两只怎么好像打架朝着我这边来了！”
　　李灵立即转过身，几步打开房门，朝着楼梯冲去——
　　“这特么就是星际海盗的星球的治安吗？随随便便就有着人驾着小型飞船在半空中对轰了起来……”
　　李灵身影如风，几个呼吸之间，就来到了旅馆的楼下。
　　楼下红红绿绿的灯光依旧闪烁着，而原本在热热闹闹吃饭、跳舞的人群都已经跑了。
　　李灵站在楼下的大厅中，眼角余光还能看到许多旅馆的客人正仓惶地爬上飞车，朝着远处飞逃。
　　目光在大厅中搜索了片刻，李灵就看到了沈浪和小猫咪乖乖。
　　他们两个，正一滩烂泥一般摊在一张酒桌旁的沙发上。
　　酒桌上、沙发前的地面上，堆着许多空了的酒瓶子。
　　李灵立即上前，将小猫塞进沈浪的怀中，将沈浪抗在肩上，身子一动，朝着旅馆外飞去。
　　轰鸣声渐渐接近……
　　“砰——”
　　巨大的声响骤然想起。
　　其中一架小型飞船被骤然击中，直接朝着李灵的方向砸了过来。
　　直径一百多米的小型飞船，宛如一块冒着火花的乌云，朝着李灵压了过来……
　　“什么破运气！”李灵哼了一声，扛着沈浪，朝着一侧方向急速退去。
　　烂醉如泥的沈浪微微动了动，他掀了掀眼皮，眼神混沌，喃喃道：“跳跳，跳跳，我好像……喜欢上了你哥哥怎么办……”
　　李灵整个人如遭雷击！
　　在谢晨星际海盗团的伐仁号宇宙飞船上，沈浪曾说过“跳跳……若早知神会把我们送来弄死。我应该先向你哥哥告白的……”
　　在伐仁号上，是身处危局，生死一线间，沈浪曾说过这样一句话。
　　现在，是酒后吐真言，沈浪还没有清醒。
　　李灵的身子僵在半空中。一瞬间，她眼中闪过一种空落落的悲意。
　　她希冀着一个陪伴一生的伴侣。
　　甚至，在过往的时日里，她曾经将沈浪设想成那样一个人。
　　然而，从谢晨轻易地揭露“残疾兽人”，沈浪和司马真一起揭开真相，到她心中茫茫然郁郁。
　　司马真的身份，司马真作为一只猫的存在，都让李灵从未将他放在人生伴侣上想。在她心中，他本可以是一个肆意捧着的爱宠。
　　可李灵这样想过沈浪。
　　而今日这几瓶酒，李灵喝得伤怀，她也弄清了一件事。
　　沈浪是个很好的人，他对她也很好。然而，他们是不合适的。
　　她无法接受他从小到大骨子里的一些原则。
　　没有任何对，没有任何不对。
　　只是不合适。
　　她看清了。
　　她决心从今以后，自己会重新摆正自己与沈浪的关系，将他当做一个朋友，就如沈悠悠、周一弛、阮媛那样。不靠太近，不做任何私心的要求。
　　可就在这一刻，李灵却听清了沈浪的内心。
　　他是喜欢她的。
　　他是喜欢她的。
　　然而，不合适就是不合适。
　　这甚至与她有没有动心没有关系。
　　只是因为，他们之间，隔着数千年时光的洗礼，他们的想法，永远不可能在某些事上达到统一。
　　而这其中，有一些，对李灵来说，很重要。
　　这不是错过。
　　这是李灵已经决定的“朋友”。
　　李灵心中却涌出一种悲伤，她不知道这算不算心中的憾事。也不知道，她莫名来的悲伤，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沈浪。
　　李灵思绪万千，身形在半空中停顿了片刻。
　　“砰！”
　　一股巨大的力量骤然击打在沈浪的背后！沈浪闷哼一声。
　　这力量也一下子通过沈浪，击在李灵身上！
　　李灵被这力量一下子打得落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那一架被击中的小型飞船已经携带者巨大的声响砸落在地面上。搅得地面无数房子爆开，碎石沙尘横飞！
　　李灵调整身形，双脚落地。
　　她转过身看去，沈浪已双目清明，他微微咳了几声。
　　“沈大哥，你怎么样？”李灵转到沈浪的身后：“你被什么东西砸中——”
　　李灵的声音戛然而止。
　　是一个人。
　　一个身上带着不少血迹的男子，此时正整个人贴在沈浪的背上，昏迷不醒。
　　刚才，就是这个男子骤然间打中了沈浪，使得他们三人都落在了地上。
　　看到这男子肩上的两条红色安全带，李灵转头看了一眼那架已经碎的面目全非的小型飞船。
　　李灵：“这男子是从那架小型飞船上紧急弹射出来的！他肩上的安全带，我在盛年号小型飞船的座位上见到过。”
　　沈浪晃了晃醉酒的脑袋。
　　随着他的动作，贴在他身后的中年男子一下子滑落在地面上。
　　沈浪低头看见了胸前睡着的小猫，再看到四周被狂轰乱炸过的场景，不由道：“这里……可真是够乱的。就算是战区，也不至于如此……我只是喝了点酒，醒来所有的房子都毁了……”
　　李灵蹲下身，探了探中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