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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轻松松吃到鸡，天色已经完全亮了。
　　李棠十指点在“开始游戏”按钮上，再三犹豫，还是忍住了。
　　放纵了一整晚，要有节制。
　　放下手机，李棠打个哈欠。
　　“天都亮了。”
　　杜尧满脑子都是刚才没问出的话，给手机充上电，顺口道：“是啊，早上好。”
　　李棠：“早上好。”
　　问候完，她肚子不合时宜地传来咕咕叫。
　　昨晚公演，为防候场时频繁跑厕所耽误事，从中午起李棠就不怎么吃喝。算下来，她已经有近20个小时没吃东西。
　　随着咕咕叫一块传来的，还有铺天盖地的饥饿感。
　　杜尧：“饿了？”
　　李棠乖乖点头。
　　杜尧起身去翻冰箱，只从中找出一包泡面、半封挂面以及一包乌江榨菜。
　　“这边装好后基本没住过，冰箱里也没什么吃的，我叫外卖。”
　　李棠想起杜尧上次叫得外卖海鲜大餐，感觉更饿了。
　　“不用，简单做点就行。”
　　李棠走到冰箱边上，拿起里面唯一的泡面。
　　红烧牛肉面，最常见的口味。
　　李棠眼睛亮了：“竟然有这个！”
　　杜尧：“你喜欢吃？”
　　李棠：“也不能说多喜欢，就是长时间不吃会很想。这一个月住在北极星，食堂全是少油少盐的营养减肥餐，压根不可能有泡面这东西。现在看到，突然超级想吃。”
　　杜尧看着女孩子亮晶晶的眼睛，“那你吃。”
　　李棠点头：“就这一包，还好有挂面，凑在一起应该够两个人份量。”
　　想到大佬身份，李棠顿了下：“杜总，您……吃这个么？”
　　杜尧：“吃啊，我来煮吧。”
　　李棠余光看到厨房垃圾桶，眼前闪过前面别墅里大佬偷偷把煎糊掉的蛋扔进去的一幕。仅剩最后一包泡面，饥饿感排山倒海般袭来，这是救命粮。关键时刻，还是不要考验大佬的厨艺。
　　“还是我来，你带我打了一个通宵游戏，先去歇会。”
　　杜尧清楚自己的厨艺水平，乖乖退出去。
　　**
　　客厅内，杜尧拿出静音一整夜的工作手机。
　　法务半夜已经把拟好的合同发过来，他简单地看了下，圈出其中几处对乙方不利的条款，发回去让法务修改。
　　法务还没回复，他先收到了俞景明的信息。
　　【杜总～】
　　【昨晚过得怎么样～】
　　【有没有很激情～】
　　一连串的波浪号，杜尧仿佛看到了俞景明那张贱兮兮的八卦脸。
　　【很好很激情。】
　　杜尧正在输入，俞景明已经噼里啪啦回复过来：【！！！】
　　【效率啊！】
　　【说吧，到哪一步了？】
　　【亲了？】
　　【还是……嗯嗯嗯？】
　　杜尧：【……】
　　手指摁在“删除好友”上，看到厨房里小姑娘忙碌的身影，杜尧还是决定解释下：【打了一整晚游戏。】
　　俞景明：【……】
　　【一整晚？】
　　杜尧：【恩，我打算请李棠做《荒岛逃生》的代言人，先带她熟悉下游戏。】俞景明：【对啊！请李棠做代言人，为胖达工作，以后就可以经常接触了。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还是杜总你脑子转得快。】【对了，昨晚怎么样？】
　　杜尧：【没事。】
　　俞景明：【那就好，你跟李棠说了么？】杜尧迟疑了下，【还没。】
　　【刚我都打算说了，可话到嘴边怎么都说不出口。】杜尧发出去后，看着俞景明那面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却迟迟没有发过来。
　　等了一会，李棠喊他吃面。杜尧锁屏手机，来到餐桌旁。
　　**
　　厨房里虽然没有食物，但却有成套精美的中式骨瓷餐具。
　　两只盛着面的大海碗摆在餐垫上，旁边是配套的筷子和勺子，中间盘子上是乌江榨菜。
　　简单的泡面和榨菜盛在精美的瓷器里，往纯实木餐桌上一摆，瞬间高大上起来。
　　“吃饭啦。”
　　李棠坐在其中一碗面跟前，双手合十，“这应该是我吃过最豪华的泡面。”
　　杜尧在她对面坐下来：“看起来就很好吃。”
　　李棠笑眯眯的：“通宵打游戏，泡面是最好的搭档。我开动啦。”
　　“开动。”
　　面对面，两人呼哧呼哧吃起了面，边吃边夹榨菜。
　　一大碗面吃完，热乎乎的汤喝下去，李棠捂着饱饱的肚子，整个人心满意足。
　　杜尧比她还要满足。
　　今天是他25岁生日。
　　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有人在他生日时，亲自下厨给他煮面。
　　看着对面吃得脸色红扑扑的小姑娘，杜尧一颗心涨得满满的。
　　放在旁边的手机传来微信提示音，杜尧看过去，亮起的锁屏上传来俞景明消息：【大尧，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父母那样。】杜尧想起幼时将他视作怪物，埋怨他破坏整个家庭幸福和档次，毫不犹豫把他扔到乡下去的亲生父母。
　　此时此刻，这句话格外有说服力。
　　那么一个瞬间，杜尧终于鼓起勇气：“还记得刚才打游戏时的狂化状态么？”
　　李棠正在揉肚子，听到后下意识回答：“记得，很有意思的设计。”
　　“对了，你那时候是不是想问我什么？”
　　杜尧点头：“是的，我想问你……如果……”
　　李棠认真听着。
　　“我是说如果，现实中真的存在那样的人，你觉得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俞景明：大好春光你竟然通宵激情……游戏？
　　大佬：紧张ing～
　　鱼丸：信我！你可是我亲蛾子，甜甜甜绝不虐！


第四十六章　坦白（下）
　　“现实中存在？绿巨人么？”
　　杜尧一脸懵逼：“什么绿巨人？”
　　又是两个世界的文化壁垒，　李棠摇头：“没什么，　如果现实中真的存在这样的人，　我觉得……其实还好。”
　　**
　　李棠想起穿越前，　花园洋房被收走后，奶奶和她租房子住。最初很长一段时间她们租得那处房子，房东儿子患有非常严重的精神障碍，时不时就要发疯。
　　一开始她怕得要命，　可时间一长，　渐渐适应了之后，　就觉得其实也就那么回事。房东儿子发疯时，　房门反锁或者躲到外面去就是了。甚至这件事也不全是坏处，　因为他的发疯，奶奶和她能以便宜市价一半的价格租到房子。不仅如此，房东心存愧疚，　对她们格外宽容，后期奶奶生病也没把她们祖孙赶出去。
　　不论便宜的房租还是房东的宽容，对于当时年幼的她和年迈的奶奶，两个没什么劳动能力更没多少收入来源的社会底层小人物来说，　都是雪中送炭般的关怀。
　　往事如幻灯片般闪过脑海，　李棠看向餐桌对面神色紧张的大佬，　很容易察觉到不对劲。
　　难道大佬身边也有类似情况的人？
　　可大佬财力摆在那，护工甚至专业医疗团队，对他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就算不幸真的遇上了，他的困扰应该也比普通人少吧？
　　不过精神上的担忧在所难免。
　　李棠看着对面神色不安的大佬，　那个人对大佬应该很重要。
　　是谁？
　　父母？还是女朋友？
　　想到后一点，李棠心里有些泛酸。
　　好多事李棠虽然没往深处想，但也大概也明白。进组北极星后，莫城对她处处优待。虽然她是人气第一，可莫城态度还是好得有些过头了。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好，莫城这么客气，很可能是因为大佬。
　　还有昨晚，身为特邀导师的大佬一再夸她，最后关头更是压下林灿、助她保住公演擂主的位置。公演结束后还送她代言，并且通宵带她熟悉要代言的游戏。
　　大佬对朋友真是没得说，《最甜影后》原著中立遗嘱将公司留给好基友俞景明打理，对她这个微信好友也是各种关照。
　　可如果大佬有了女朋友呢？妹子还能允许他这样关照自己一个异性？
　　娱乐圈想混出头这么难，少了大佬关照，自己一个小公司练习生又会怎样？
　　脑补着失去大佬关照后的困难模式，李棠眼角耷拉下来，整个人都蔫了。
　　**
　　餐桌对面，杜尧一直紧张关注着李棠神色。
　　当看到她满脸不自在，眼角耷拉下去时，杜尧一颗心也止不住往下沉。
　　“你不能接受也很正常。”
　　正在脑补自己艰苦闯荡娱乐圈、不接受潜。规则就要被雪藏的李棠：“……”
　　“没。”
　　李棠赶紧打起精神，她本来就没什么依赖心理，渡过最初的丧后，很快想明白：萍水相逢，大佬帮自己是情分，不帮自己是本分。就算之后某一天大佬真的为了女朋友疏远自己，人家是女朋友，关系摆在那，没毛病。
　　反正她早已决定凡事靠自己。
　　没什么好遗憾的。
　　李棠摆正心态，忍住心里那一咪咪恐慌，认真回答大佬问题：“狂化……或者说发疯、不能控制住自己的人，他们本身应该也不想这样吧？”
　　“我个人觉得，能力范围内积极配合治疗，尽量控制自己不要妨碍其他人就好。就算真的妨碍到了，摆正态度，该道歉就道歉，该赔偿赔偿。大多数人还是讲道理的，时间久了也能理解。”
　　杜尧能感觉到李棠说得是真心话，心情瞬间明朗。
　　“你不介意？”
　　李棠摇头：“还好啊。杜总您也别有太大心理压力，虽然您女朋友这病不好治，但……”
　　杜尧：“等等！”
　　“什么女朋友？”
　　他从出生到现在单身25年，哪来的女朋友？
　　李棠松口气：“不是女朋友，看您这么紧张和重视，难道是家里人？”
　　杜尧：“是我。”
　　杜尧：“有问题的人是我自己。”
　　李棠：“！！！”
　　李棠看着面前大佬，通宵完了一整夜游戏，大佬依旧面色红润有光泽。迎着朝阳，整张脸帅得仿佛漫画里走出来的校草。
　　这样的人有精神障碍？
　　“杜总，您在开玩笑吧？”
　　餐桌对面，杜尧坐直了，一双眼睛直视着李棠，眼中满满都是认真。
　　“接下来的内容可能有些玄幻，但我保证都是真的。”
　　李棠感觉到大佬的郑重，不由坐端正。
　　“您说。”
　　杜尧：“从出生起，我的体内便带有一种特殊的暴虐能量，玄门天师把这股能量称为煞气。这些年来，煞气一直侵袭着我的身体，并且周期性发作。每次发作时的疼痛，都会让我难以忍受，甚至控制不住自己。”
　　李棠听得一愣一愣的：这可真够玄幻。
　　脑海中闪过某个画面，她脱口而出：“洗手间！”
　　杜尧：“没错，北极星报道那天，还有昨晚公演，两次都是。”
　　李棠：怪不得大佬要扑向她。
　　破案了。
　　想到昨晚大佬把她堵在墙角、神色沉迷的一幕，李棠脑海中升起一个大胆的想法：“杜总，您的煞气是不是跟我有关？”
　　杜尧：“这么快就猜到了。”
　　李棠：“真的？”
　　杜尧：“大师曾经给我批过命：命中带煞，遇贵人可解。李棠，你就是那个贵人。”
　　“寿喜锅店你撞过来，困扰我好多年的煞气突然平静下来，当时我就感觉到了。”
　　李棠：这部玄幻剧竟然还有我戏份？
　　吐槽归吐槽，李棠也差不多弄明白了这一系列事件的前因后果。
　　大佬得了一种很玄学的病，而自己大概就是克制这种病的药。
　　寿喜锅那次，大佬认出了自己这味药。北极星入营当天，发病的大佬主动找了过来。还有昨晚也是，大佬急匆匆把自己堵在墙角“吸”药。
　　莫城那边，北极星基地遍布摄像头，他估计是看到了什么。
　　还有大佬那么执着地加自己好友。
　　就如拨开云雾，之前迷惘的地方一瞬间变得清晰。
　　李棠：感觉自己是颗十全大补丸。
　　煞气什么的虽然挺恐怖，但大佬长得太好看了。而且从寿喜锅店撞倒后到现在，大佬从没有伤害过她，反而各种罩着她。
　　这会知道真相，李棠一点都不怕，反而忍不住探究。
　　“煞气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存在？我就是好奇，您不想提也没有关系的。”
　　杜尧：“没事。关于煞气，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但煞气的存在，让我这些年来一直就像高烧40度那样浑身发冷。这还只是平常时候，煞气发作时，灵魂深处会传来割裂般的痛，严重时会丧失理智。”
　　李棠听着都觉得难受，“我能平复您的煞气？”
　　杜尧：“只要你呆在我一定范围内……就比如现在，我们面对面坐着，体内煞气平静得仿佛不存在。”
　　李棠恍然大悟：“这就是俞景明三番两次高薪挖我去胖达工作的原因？”
　　杜尧有些尴尬。但他已经决定坦诚，这会他也没再隐瞒。
　　“是这样，不过也不全是因为这个。李棠，你的确是一个合格的员工。好多时候，学历并不一定代表个人能力。你个人素质并不低，智商情商也都不错，还肯下功夫勤学苦练。有这几点，不管你将来做什么都不会差。”
　　李棠本来就没玻璃心，这会更是被这样一位独角兽科技公司创始人的大佬夸，整个人超开心。
　　“谢谢。”
　　杜尧：“不用这么客气，我只是从客观角度评价。”
　　李棠：更开心了怎么破？
　　杜尧看着对面笑盈盈的小姑娘，“其实，应该说谢谢的是我。”
　　大师预言活不过25岁的事在嘴边打了个圈，杜尧还是没说出口，转而说起他最为担忧的一点。
　　“这样帮我压下煞气，也不知道会对你自身造成什么不利影响。”
　　李棠：“不利影响？”
　　杜尧：“煞气毕竟是一种非常暴虐的能量。”
　　李棠明白了：大佬这是在关心她。
　　大佬病情都已经这么严重了，两次洗手间外碰面，站都站不稳李棠她合理怀疑，原著中大佬的突然死亡也跟煞气发作有关。
　　都已经这样了，大佬还关心着她这味药会不会出问题。
　　李棠有些感动，大佬可真是个好人。
　　李棠仔细回忆着寿喜锅店碰到大佬以来，自己身体的种种变化：寿喜锅店回来后，皮肤状态变好。
　　北极星入营当天碰到后，登台表演眼神有光芒。
　　大佬突然拜访换地毯、住了一夜后，拥有一双卡姿兰大眼。
　　然后就是昨晚后台碰到，导师团和练习生们一直夸奖她的钢琴中富有感情。
　　还有昨晚凑一块通宵打游戏。
　　李棠餐桌下的手放在肚子上。刚才吃饱后肚子鼓鼓的没差觉出来，这会泡面消化了点，她后知后觉腹部肌肉有些紧实。
　　难道……
　　李棠心里升起一股念头，按捺不住心中激动，随便找个借口：“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
　　中式大宅一楼就有洗手间。李棠走进去，开灯后对着镜子一照。
　　马！甲！线！
　　真的是马甲线！
　　将近一个月的封闭苦练，李棠腹部其实已经有了马甲线的雏形，就是不怎么明显。然而现在，短短一夜过去，她原本白皙平坦的腹部出现特别优美的线条。
　　李棠开心得跳起来。
　　对着镜子不停地照，欣赏了好一会，她才冷静下来。
　　这就是大佬煞气带来的影响？
　　美颜什么的，这样的良好影响可以多来点！
　　她真的一点都不介意！
　　只是，要不要告诉大佬？
　　大佬连煞气这种秘密都告诉自己了，美颜效果什么的，说出来也无所谓。
　　**
　　洗手间的门推开，整理好衣服的李棠走出来，整个人神采奕奕。
　　“杜总，您不用担心，煞气并不会对我不利。”
　　杜尧面露迟疑：“你确定？”
　　李棠在他对面坐下来，“也不能说完全确定。杜总，您还记得第一次，就是寿喜锅那次见面时，我长什么样么？”
　　杜尧看着她的脸，声音有些迟疑：“是不是有什么变化？”
　　李棠：“……”
　　“皮肤变好了，眼睛也变大了。每次我们见面后，或者说被煞气影响后，我的颜值都会提升。”
　　杜尧认真打量下她的脸：“好像是变好看了些。”
　　李棠：“是吧？虽然不明白其中原理，但对你来说是暴虐能量的煞气，对我来说反倒很有用。”
　　杜尧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长相跟李棠有五分像的少女躺在他身边类似休眠仓的装置里，高冷的侧脸露出一丝笑意：“对你来说是摧毁身体的暴虐能量，对我来说反倒很有用。”
　　画面一闪而过，快得仿佛是他的幻觉。
　　昨晚公演，李棠登上蓝色水晶桥时，他也看到过这位少女。
　　已经第二次了，杜尧确定这不是自己的幻觉。
　　回过神来，他看向李棠：“虽然目前看来煞气对你有益无害，但关乎性命的大事，还是小心为上。我已经约好了玄门大师，过阵子大师有空，你有时间的话过去让他看看。”
　　李棠下意识地抗拒：这位大师会不会看出自己穿越者的身份？
　　考虑了下，她还是答应下来。
　　摸着自己拥有马甲线的紧实腹部，李棠一颗心蠢蠢欲动，主动提议：“杜总，其实我看不用等大师，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