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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听到文郁礼的话，京城提督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当然不是。来人啊，将证人带上来。”

　　☆、第60章　：反驳证据

　　　　话音刚落，外面就有人带着一个披头散发，全身上下穿着麻衣麻裤的妇人进来。

　　　　那妇人一直垂着头，被衙役带到大堂之上，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奴婢李二媳妇给老爷老太太请安，给官老爷请安。”

　　　　这话一出，荣国公和老太太就都皱起了眉头。给他们请安，那这个人是……

　　　　“荣国公，这人是府上的奴才。也正是下官找到的证人。”京城提督伸出手指点了点跪在地上的妇人。

　　　　“抬起头来，本官问话，你只管老实回答便是。”

　　　　“是。”那妇人抬起头来，却是一张完全让荣国公府的主子们都全然陌生的脸。

　　　　只是，看到那红肿的像是核桃一样的眼睛，却也让人微微讶异了一下。

　　　　“你是怎么知道是福佑县主害了老夫人的，说出来。”

　　　　听到京城提督这么问，在场的人都不自觉的坐直了身子。

　　　　“奴婢，奴婢是男人是马房里面伺候马儿，还有帮着看马车的。

　　　　奴婢嫁给男人已经五六年了，奴婢的男人却不是荣国公府的家生奴才。而是大太太的陪嫁奴才。”

　　　　那妇人的声音说道自己男人的时候，又再次哽咽了起来。那声音颤抖着，再加上她一直抖着身子，看起来格外的可怜。

　　　　可是，冷如凝的眼神却更加的冷漠，从头到尾都没有半分的动容。

　　　　“奴婢那日在屋子里面听见，自己男人喝高了，说小姐要他办事。还给了他二十两的金子，还答应了只要事情办成了，就给他办成良民。

　　　　以后一家子就都是平民了，奴婢好奇就问他是怎么回事？

　　　　奴婢男人喝高了，一下子就说了出来。是大小姐，大小姐因为对老夫人不满，之前还因为老夫人要大小姐去给她侍疾，所以想要让老夫人……死。”

　　　　此话一出，站在外面的平民一阵哗然。

　　　　“天啊，就因为不满意祖母，就要杀害亲祖母。真的是个畜生。”

　　　　“这样的人，就该打死了。”

　　　　“肃静。”京城提督狠狠一敲案板，外面这才安静了下来。

　　　　听到这不知道听了几遍的话，京城提督的心却还是砰砰直跳。

　　　　一个小小的闺阁女子，居然心胸如此狭小，而且还手段如此的狠毒，当真是少见非常。

　　　　大理寺的宗亲们听了，也是连连皱眉摇头。这般的女子，当真是孽畜了。

　　　　“就凭着她几句话吗？”文郁礼好不服气，狠狠的瞪着那麻衣麻裤的妇人，气恼的喊道：“我表妹最是乖巧的一个女孩子，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那妇人却像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一样，抬起头来居然和文郁礼互瞪，忽然攥紧了拳头大声的喊道。

　　　　“我男人已经被杀了，这难道还不能够证明吗？大小姐为了害怕我男人说出去，居然送了一坛酒给我男人。

　　　　我男人还高兴的不行，没有想到，喝了那酒还不到半个时辰就断气了。我儿子，不小心喝了一点，也当场就没气了。

　　　　呜呜呜……青天大老爷，求求你为了我们一家子做主啊。”

　　　　那妇人激动的跪了起来，原本颓废坐在地上的人，忽然像是吃了菠菜一样，变得勇猛冲动。

　　　　京城提督也正是因为这李二家媳妇说的这些话，才真的相信了的。

　　　　不单单男人死了，连儿子都死掉了，这李二媳妇说的话难道还会假吗？

　　　　“经过查证，荣国公老夫人马车上面的香炉，是加了迷香。这就说明，在事情之前就已经有人要对老夫人下手了。

　　　　马车的轮子，是被人特意弄松了的。而由李二饲养的马儿，也被查证是喂了会让马儿发狂的药草。”

　　　　京城提督猛地一拍案桌，怒声呵斥道：“福佑县主，你与老夫人不合早已经是荣国公府下人人尽皆知的事情。

　　　　而马房的李二的确是你手上的奴才，李二喝下去的酒也查证过有毒。

　　　　这一切一件件，可都是你做的，你认还是不认？”

　　　　奴才是她娘的陪嫁，自然是听从了她的命令才下手的。而现在府里面都知道，老夫人和她不合。

　　　　而且，她还略懂医术，这不就更加有了可以下药的机会和能力了吗？

　　　　冷如凝听着这完美的计划，都要拍手叫好了。

　　　　“福佑县主，这些线索都证明是你所为。按照大燕的律法，杀害人命许以命抵命。

　　　　若是杀害长辈亲人，更加是律法有说明，需要处以极刑，当众砍头。”大理寺的宗亲脸色难看。

　　　　这原本只是一个高门小姐，可是得到了皇上的御赐居然还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这也是在让皇室抹黑，让宗亲十分的厌恶。

　　　　“你还我女儿命来。”忽然平民之中有人跑了出来，是一位形容憔悴的贵妇。

　　　　她的双眼哭的红肿，站在她旁边的亲友急忙拦住了她。可是她却还是伸长了手，朝着冷如凝咆哮道。

　　　　“都是你，要不是你要杀害自己的祖母。也不会让我女儿枉死，就是那日，我女儿在马车里面没有办法逃出来。

　　　　被你们府上的马车受惊了，才会直接摔死在马车里面的。”

　　　　这妇人，正是那日受害者的其中一位。只是，她好好的活了下来，她刚刚及第犹如花朵一样的女儿却命丧黄泉了。

　　　　外面的民众看着那妇人哭的声嘶力竭的摸样，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了怒容来。

　　　　“杀了她。杀了她。”

　　　　众人齐声，怒意滔天几乎犹如海浪一般朝着大堂之上扑来。

　　　　冷长喜看着众人恨不能生吞活剥了冷如凝，脸上虽然还是一片不敢置信，可是一双眼睛里面却满满的都是笑意。

　　　　冷如凝，这一下你在劫难逃了。

　　　　荣国公也瞪大了眼睛，这些证据摆在他的面前。弄坏马车的是冷如凝手上自己的奴才，杀人灭口的也是她。

　　　　这个孙女，难道真的因为怨恨而直接杀害自己的亲生祖母吗？

　　　　“这不可能。”老太太一声断喝，她苍老的脸上有着不怒自威的气势。“我的孙女我知道，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京城提督对上老太太，就有几分不够身份了。大理寺的宗亲就是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的，宗亲站出来，冷声说道。

　　　　“如今证据确凿，冷如凝必须处以极刑，以为民愤。”

　　　　老太太的眉头皱成一个川字，手上的佛珠转动不停。她不相信冷如凝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可是为什么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呢？

　　　　京城提督看到老太太不说话了，当下心底狂喜不已。

　　　　这件事情要是能够了结，说不定他还能升官呢。

　　　　他一拍案桌，大声喝道：“冷如凝，现在你是认不认罪？”

　　　　这样的暴喝，这样的民怨，贵妇的咆哮，这要是换成其他一位养在深闺的小姐，只怕都要被胡破了胆子。

　　　　可是，冷如凝的眉宇之间却全然没有因为这些，而添上担忧惊慌。她还是那么的安然，只是眼神却在转眼之间变得锐利如刀。

　　　　“既然京城提督的证据都说完了，那是不是轮到本县主了呢？”

　　　　京城提督一愣，大理寺的宗亲也是一愣。

　　　　这审案向来都是衙门是否能够找到足够的证据，有证据就是证据说话。没有证据，那就只能放人。

　　　　他们还从来就没有遇到过，在这公堂之上，轮到别人拿证据的。

　　　　荣国公听到冷如凝的话，原本握成拳的手慢慢的再次放在了腿上。

　　　　荣国公在刚才已经做了决定，要是冷如凝认罪，那么这个大义灭亲的人就必须是他来做。

　　　　这样，才能够保住荣国公府的脸面，才能够不让皇上对荣国公府的人有看法。

　　　　冷如凝身为特工，对于感觉最是灵敏。她朝自己的祖父看了一样，对于这个常常想着舍弃的祖父而已，冷如凝的心底已经是一片淡定了。

　　　　“县主还有证据？”大理寺的宗亲好奇的问道。

　　　　“既然京城提督找到了证据，这本是好事情。可是，却没有找到完整的证据。

　　　　本县主要拿出来的，正是完整的证据。”冷如凝的手拂过自己的衣裙，神态没有半分拘谨。

　　　　她的气场一开，马上就从看戏的看客转换成为了在场的主导者。她的眉眼扫过在场每个人脸上的神色，特别是在看到刘氏和冷长喜姐弟二人的时候，她脸上那淡淡的笑意加深了几分。

　　　　“好。既然县主有证据，那就拿出来吧。”大理寺的宗亲虽然疑惑，可是要是冷如凝能够证明自己，他们也不会阻拦。

　　　　“那我就问问这李二家的媳妇，为什么要害死自己的男人，这就是我证据的其一。”

　　　　“什么。”在场再次发出惊呼。

　　　　“大小姐，你怎么能够这么说。”那妇人吓得一下子就瘫软在了地上，脸上再次泪水连连。“我男人都死了，大小姐你怎么还能够这么昧着良心说话呢。”

　　　　“福佑县主，这话可不能乱说。”大理寺的宗亲也是眉头一皱，“这杀害亲夫，可是凌迟的罪。何况，她还有儿子死了呢。”

　　　　要是只死了男人，那众人对这李二媳妇也不会那么相信。可是这李二媳妇连儿子都死了。难道还会假吗？

　　　　冷如凝却是冷笑一声，轻轻一拍手。

　　　　“这就要问问，这李二媳妇为了情夫，能不能舍得下亲夫和亲子了。”

　　　　人群之中，被带上来了一个一身健硕的男子，在看到那男子的脸时，李二媳妇吓得失声惊叫起来。

　　☆、第61章　：这个女人没有心

　　　　“你……”李二媳妇不敢置信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自己的情夫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想要问的，是他怎么会在这里吧。”冷如凝笑笑，看着倒在地上目瞪口呆的李二媳妇。

　　　　“因为，我在找证据的时候，也正好知道了府里面有下人死了。

　　　　而且，还是被害死的。就算为了府上的安全，我也是要查一下的。

　　　　谁知道，正好就找到了这个男人。你知道这个男人当时在做什么吗？他正带着一个小丫头打算私奔。”

　　　　冷如凝微微俯下身子，说出来的话就好像是冷气寒霜一般，直接印在了那李二媳妇的脸上。

　　　　李二媳妇那带着血丝的眼睛努力瞪大，听到冷如凝的话却觉得那些话好像是一瓢滚烫的热油朝着她的耳朵里面倒进去一般。

　　　　她失声尖叫起来：“不可能。他不会和人私奔的。你骗我。肯定是你，大小姐，肯定是你对他做了什么。”

　　　　却不知道，她这么一喊，也就叫破了她认识这个男子的事实了。

　　　　刘氏和冷长喜原本眼底的欢喜，仿佛是湖面被砸开了一个口子一样，慢慢的龟裂掉那欢喜。

　　　　冷如凝原本还带着一抹浅笑的脸，却是在转眼之间就变成了冷笑。清亮的眼睛里面，倒映出了还倒在地上的李二媳妇。

　　　　原本她还以为，这个女人是被骗的。是被人利用的，现在看来根本就是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心肠。

　　　　冷如凝走到被押着送上来的男子面前，看着那男子漫不经心的问道。

　　　　“将事情都说出来。”

　　　　那男子听到冷如凝说话，仿佛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样。抬起头来，脸色虽然难看可是却没有一点被殴打过的痕迹。

　　　　他的神情仿佛有些恍惚，听到冷如凝的声音却像是傀儡一样的，一点一点的抬起头来。

　　　　头抬起来，可是眼神却根本就没有了焦点。

　　　　京城提督皱着眉，冷声喝道：“堂下何人？”

　　　　“小人叫做李强。是荣国公府隔壁巷子巷头打铁铺子的。”李强虽然脸上恍惚，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十分的清楚。

　　　　“你与这李二媳妇是什么关系？她可曾和你说过什么事情？”京城提督问道。

　　　　李强听到李二媳妇这四个字，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个带着几分嘲讽的傻笑来，微微砸吧了一下嘴巴，好像在感叹什么般说道。

　　　　“那个蠢女人，是上街的时候遇见我的。她可是个荡妇，我不过略微勾引了一下，马上就和我上炕了。

　　　　每次和她见面，她都在骂她家里面的那个男人。说是跟了一个没用的主子，半点好的差事都捞不到。

　　　　还老是连累她也跟着挨骂，还一直跟我说，要我带着她走。”

　　　　“哇，居然这么不要脸。”

　　　　“真看不出来，刚才还哭的那么惨呢。真是猫哭耗子。”

　　　　京城提督再次拍案，喊了一声肃静，外面的民众这才小声了一些。

　　　　京城提督听到这里，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可是，看着还跪在地上，满脸目瞪口呆的李二媳妇。

　　　　他的心底却还是觉得不合理，要是真的如自己想的一样，那这李二媳妇也不可能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害了吧。

　　　　“然后呢。”京城提督摁耐下心底的不安，厉声问道。

　　　　那李强仿佛是忽然被吓到了，又好像是醒了过来一样，蓦地瞪大了眼睛，语气里面有着慌张和害怕。

　　　　“人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我。

　　　　是她，是她说她找到了一条发财的路。说是遇上一个金主了，只要我肯给她买一点毒药，事成之后，她就能够得到五百两的银子。

　　　　所以，我才给她买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是要害死自己男人。

　　　　不管我的事情，真的不管我的事情啊。我已经有了未过门的媳妇了，我怎么会跟这个女人在一起。”

　　　　李强忽然倒在地上，身体不断的向后抻着，满脸都是害怕，似乎要离那个李二媳妇远一点，再远一点。

　　　　冷如凝冷冷一笑，她虽然被抓到了大牢里面，可却不代表她的耳目就已经蔽塞了。

　　　　昨晚她就已经让端木晋去查了，端木晋很快就查到了，荣国公在老夫人丧事的那几天里面，死了一个奴才。

　　　　荣国公府家大业大，就算是平时的时候也有奴才会过世死掉。

　　　　这原本不算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可是冷如凝却在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注意到了端木晋没有注意到的事情。

　　　　死掉的那个李二，是她娘的陪嫁下人。

　　　　她娘心善，早就将想要离开荣国公府的陪嫁下人送走。剩下的人，都是死忠与她娘和他们兄妹几个人的。

　　　　这李二忽然莫名其妙的死掉了，而且年纪还那么的轻。就算是病故，也不可能这么快。

　　　　所以冷如凝就让端木晋的人，将李二家里的事情都查清楚了。

　　　　没有想到，一查下来，还真的查出了这样的风流债。要是平时，冷如凝最多是将这李二媳妇赶出去。

　　　　可是再往下查，李二媳妇一直在府里面，除了和情夫交往之外，就没有和其他府外面的人有交集。

　　　　而这情夫，就是李二媳妇原本以为可以隐藏起来的一条暗线。

　　　　“你以为，让你的情夫帮你买毒药，你自己不去买毒药，官府就查不到了吗？”

　　　　冷如凝目光如炬，这个跪在地上的女人，居然连自己的孩子也杀，当真是蛇蝎心肠。

　　　　李二媳妇猛地抬起头来，却不是一脸被拆除的恐惧，而是怨恨的看着冷如凝，居然叫喊道。

　　　　“都是你，都是你的缘故，才会害的我们一家子在府里面，被二太太安排到了马房里面。

　　　　原本我是在厨房做事情的，那里吃好的喝好的。要不是因为你没有用，我们被看做是大太太的人，怎么会被打压成那个样子。”

　　　　这李二媳妇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是一阵瞠目结舌。

　　　　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居然还埋怨别人，不在自己的身上找原因，理直气壮的让人无语。

　　　　冷如凝冷笑一声，“难道这样，你就可以杀了自己的儿子吗？”

　　　　京城提督的眼睛闭上，只觉得自己的手心全部都是汗水。

　　　　他要不是听了李二媳妇的供词，也不会跑到荣国公府去抓人了。实在是他太想当然了，以为虎毒不食子。

　　　　“他活着也是受苦的命，还不如早死早超生。下辈子找个好人家投胎。”

　　　　说道儿子，李二媳妇的脸上才流露出了哀戚的神色来。

　　　　当时她的心底只有那五百两银子，只想着有了银子，那人还说可以给她改作良籍。这样，她就再也不是下作的奴才了。

　　　　她可以和李强找个小地方，和李强再生出一个儿子来。这样的话，那个儿子也就不是奴才秧子。

　　　　“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我。你居然还有未过门的媳妇，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

　　　　那李二媳妇满眼猩红，朝着李强就扑了过去。当初要不是李强花言巧语，她怎么会那么想要和他在一起，想到为了银子，而杀人。

　　　　站在李强身后的人，却是一把就将李二媳妇给踢开了。

　　　　“既然如此，那这马车是怎么回事？还有，上面的迷香